“我這個混蛋是來要錢的?禳c把錢交出來吧!”對她的怒罵置若罔聞,尹顥的表情轉(zhuǎn)變成兇狠,直接說明了來意。
佑寧皺起眉頭,聽到他親口證實自己也是討債集團的一員,讓她頓時忘了自己的困擾!澳愫檬趾媚_的,不去找個正經(jīng)工作,干嘛做這么傷天害理的事?”
尹顥覷了她一眼,諷刺地彎著唇,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她,果然是個不知死活的笨女人,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到他頭上來。
“既然知道我們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就乖乖把錢交出來,省得我還要動手!币椵p輕提出警告,希望他“下!钡牡谝淮斡憘軌驇拙湓捄唵谓鉀Q最好。
佑寧的臉都綠了,長嘆了一口氣。“那錢不是我欠的,是因為我妹沒還!彼噲D再跟這“老大”講講理。
“但銀行讓我們催討的對象是你!币椏刹还苣敲炊啵幌虿皇怯心托缘娜!澳缅X來吧,別說廢話了!
佑寧雙手一攤,一臉無奈。
“我怎么可能會把錢帶在身上,你至少得給我個時間籌錢吧?”佑寧已經(jīng)放棄厘清自己與債務(wù)的關(guān)系。
尹顥沉著臉,俊朗的臉龐上罩著萬年不化的寒霜,冷冷看了她一眼,心里早有今天不可能馬上收到錢的打算,也跟著點點頭。
“別打歪主意,我可是有你全部的資料,別逼著我到你家去潑油漆,那就很難看了!币椏诔鐾{,希望這搞不清狀況的女人,別再自作聰明地想逃。
“好啦,那我可以走了吧?”佑寧瞪了尹顥一眼,要不是他人多勢眾,她還真想撲上去打他幾拳?蓯!這個占了她便宜、還口頭不饒人的壞男人。
“走吧,別忘了喔,我三天后會直接到你家門口收錢,別耍花樣,懂嗎?”尹顥撂下威脅的話語,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完成他的第一個任務(wù)。
佑寧翻了翻白眼,知道今天這一關(guān)是過了,她該煩惱的是如何在三天內(nèi)湊到所需的錢。
她低頭思索著對策,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去,在經(jīng)過尹顥身邊時,還不忘抬頭賞他幾個白眼,在心里將他罵了幾十遍。
“你說什么?”
尹顥挑起一邊眉頭,聽到與他擦身而過的她,嘴里正低聲嚷嚷著。
“混蛋、王八蛋、殺千刀、該死的家伙……”佑寧索性大聲地將心里的話喊出來。
只是當(dāng)尹顥掄起拳頭,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時,佑寧隨即沒種地拔腿就跑。
“救命啊,殺人啰……”接著,她便鬼吼鬼叫地消失在巷子口。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尹顥才放下了作勢要揍人的拳頭,搖了搖頭。
“笨女人!”尹顥冷冷地下了評論。
只是幾秒鐘過后,尹顥卻不住凝眸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想起她剛才眸中帶淚,那梨花帶雨的表情,讓他想起另一個女人……
“哼!”尹顥對著自己冷哼一聲。他是傻了不成?還是吃錯了藥?
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傻蛋,怎么能跟他心中的女神相比。雖然她也有雙清亮的眼,一頭及腰的長發(fā),還有迷人的唇瓣……然而,說出來的卻都是些傻話。
這樣的女人,怎么會讓他有幾秒鐘的迷糊?
冷笑著自己的反應(yīng),尹顥招招手,帶著幾個手下離開,是該回家跟父親報告狀況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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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四季,綠意蓊郁的小路直通盡頭的天母豪宅,入口處的停車場里停著幾輛名貴的雙B跑車,顯示主人的財力雄厚,而豪宅內(nèi)許多穿著黑衣的男人來回走著,讓氣氛添了幾分詭異。
豪宅氣派的大廳里,有個頭發(fā)花白的男人坐在主位上,看來氣勢十足,儼然就是一家之主的模樣,而在沙發(fā)的另一邊,尹顥只是環(huán)著手,直打哈欠,一副窮極無聊的模樣。
“昨天那個‘案子’處理得怎么樣?”尹天熊關(guān)心著他交付給尹顥的工作。
“沒問題啦。”尹顥隨意擺了擺手,那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笨女人,應(yīng)該還懂得分寸,不過幾十萬的款項,她不至于真要他到她家去潑油漆吧!
看著尹顥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尹天熊以為他這唯一的兒子是對這個工作不滿。
“尹顥,我知道你向來對我的黑道背景很不滿意,所以你在國外讀到碩士,畢業(yè)那么久,你一直選擇不回國接我的事業(yè)。但現(xiàn)在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經(jīng)將大部分的事業(yè)重心擺到金融、五金,不再做傷人的事……”
“我明白,所以我才回來的!币椏戳艘煨芤谎,知道老爸用心良苦。
“我知道你對于我們成立討債公司不滿,但我們銀行本身的呆帳總是得處理,以我的身分地位,要是委外來討這些呆帳,叫我面子往哪里擺!币煨苤酪検峙懦馑暮诘辣尘埃恰叭嗽诮聿挥杉骸卑!
前幾年,尹天熊曾因為尹顥不能理解他的難處,一怒之下曾想斷絕兩人的父子關(guān)系,但在愛妻的居中協(xié)調(diào)與利益分析后,為了不讓自己斷了香火,與還能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他決定將事業(yè)漂白,好讓唯一的兒子肯接下事業(yè)。
尹顥看了老爸一眼,灰白的發(fā)透露出年紀(jì),自己雖然沒表現(xiàn)出太大的情緒,但是總有些不忍。
“我也沒說什么,不是說案子處理好了嗎?”尹顥嘆了一口氣。
回國已將近半年,在父親龐大的事業(yè)體系下繞了一圈之后,他選擇接下討債集團當(dāng)作踏進父親事業(yè)版圖的第一步,為的不是想逞兇斗狠,而是想管理好這隨時可能擦槍走火的公司,不讓父親在年邁的這個時候,還有惹上官司的可能。
尹天熊露出安慰的笑意,他這兒子脾氣火爆,性格直率,頗有乃父之風(fēng),但幾年過去也成長不少,懂得替他分憂解勞了。
“沒問題就好!沒問題就好!币煨苊忘c頭,很高興兒子能理解。
此時尹母正巧從廚房走出來,對著尹天熊使了個眼色,尹顥不是沒注意到,只是選擇視而不見。
尹天熊清了清喉嚨,在愛妻的殷殷目光期盼下,他假裝若無其事地對尹顥說:
“尹顥,你跟那個美貞……”雖然見過大風(fēng)大浪,但一遇到抱孫這等大事,他就放松不起來。
“爸,我跟美貞的事你不用管!币椑淅溟_口,不想再提這傷心事。
“怎么能不管?你跟美貞是出了什么問題?很久沒聽你提起她了。”尹母湊上前來,直接切入正題。
尹顥看著滿臉熱切的雙親,雖然早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國,就逃不了被逼婚的下場,但他可沒想到兩老的動作這么積極。
尹顥直接站起身,抬手看了看時間。
“爸、媽,你們早點睡,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彼麍猿衷谕饷孀夥孔,為的就是遇到這類事情時,他還有另外一個窩能逃。
“今天住家里就好了……”尹母一臉挫敗。
“不了,我還得去找個朋友。”尹顥隨意找個借口。
“找美貞嗎?”尹母不死心地再問。
尹顥只是搖頭,不愿再多做解釋,擺擺手就離開客廳。
尹天熊與妻子相視嘆息。
“看樣子,他跟美貞一定出問題了!币钢纼鹤拥膫性,既然不提,就表示情況不樂觀。
“那么我們就別再追問他這事兒,咱們幫他相親好了!”山不轉(zhuǎn)路轉(zhuǎn),這個兒媳婦沒了,他總可以再幫兒子想辦法。
“拜托,你兒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他天生就死心眼,除非他自己想通,你想幫他相親,想得美了……”尹母只是搖搖頭,嘆了口長氣后,轉(zhuǎn)身走回房里。
“唉!這樣我要什么時候才能抱孫子啊?”尹天熊長嘆一聲,也只能起身跟著愛妻回房。
空無一人的客廳,在尹家兩老離開后,出現(xiàn)了尹顥的身影,他彎身拿起遺忘在桌上的車鑰匙,腦海中響起兩老的話。
他是死心眼,這一點,他自己都承認(rèn)。
只是……他的死心眼,并不能幫他留住美貞。
想到她淚流滿面,說著要離開他的那個畫面,他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尹顥搖了搖頭,不愿讓自己再度陷入想念美貞的情緒里。
只是下一秒,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的“債戶”,那個不知死活的徐佑寧,想起她含淚望著他的神情,竟有幾分神似美貞那個讓他傷透心的女人……
只是她的粗魯與大嗓門,卻與溫柔的美貞有著天壤之別,他才不會傻得將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
然而,美貞……那個讓他心痛至極的女人。
他真的失去她了嗎?挽不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