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洗完餐盤后,衣雅玟盡量地待在房間里,不想看到文佩珊的嘴臉。
她躺在床下,看著天花板。一顆大大的淚珠跑了出來,流過她臉頰。
戚名頤怎么會喜歡文佩珊?伊的個性又不好,而且可能從未折過一件衣服……
“實(shí)際點(diǎn)吧!衣雅玟!彼嬖V自己。
戚名頤不應(yīng)該喜歡文佩珊,難不成應(yīng)該喜歡她?要不是車禍,她走在路上,戚名頤可能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不是那種能立刻吸引男人注意的大美人,除了眼睛之外,她算長相平凡,至少和文佩珊比起來。
但媽媽說她的臉蛋很耐看,親切而溫馨,她的笑容真誠愉悅。唉,沒有媽媽會嫌女兒丑的。
她聽見隔壁房間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音。威名頤和文佩珊上床的畫面,閃入她腦海中。
她將棉被拉至頭上,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子就看不到腦海里限制級的畫面……
衣雅玟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最后終于睡去。
在另一個房間。
“名頤,我睡不著!蔽呐迳狠p聲說,手指撥弄著他的頭發(fā)。
“那就數(shù)羊!逼菝U回答,推開她的手。
“數(shù)過了,沒有用。既然你也沒睡著,我們來做愛好不好?”她低喃著,輕吻他的頸部、臉頰。
“不好!彼馀d闌珊地說!拔医裢聿幌胱鰫,明天我們再做!
“一定喔!蔽呐迳亨僦∽欤瑹o法隱藏她的失望。
“一定!逼菝U敷衍地在她小嘴上輕點(diǎn)一吻,然后轉(zhuǎn)過身去。
衣雅玟眨眨惺忪的睡眼,昨晚因她內(nèi)心混亂,直到清晨四點(diǎn)才合眼。
雖然今天是假日,可以不用去上班,不過戚名頤從沒因?yàn)槭羌偃斩饺丈先,他總是早早起床,吃完早點(diǎn)后,去書房工作。
她爬下床,走進(jìn)浴室。
在浴室鏡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睡眠不足的臉,
昨晚她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而且做了好多夢。
強(qiáng)自振作,她下樓進(jìn)到廚房,開始打理早餐。
剛煮好的咖啡香充滿屋內(nèi),剛下樓的戚名頤覺得饑腸轆轆。
衣雅玟在廚房里忙著,看到他進(jìn)來時,問:“咖啡?”
他靠在餐桌上笑著說:“就在我面前,我自己倒就可以了,不要養(yǎng)成我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壞習(xí)慣。”
他走過去,自己倒了杯咖啡。
“等一下我就要出去,大概中午十一二點(diǎn)回來!逼菝U啜著咖啡,眼睛看著工作中的衣雅玟。
他已經(jīng)很習(xí)慣看到她在他的廚房,做早餐給他吃。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吃到幾次她做的早餐,因?yàn)橹灰粋字或一個念頭,她就可能恢復(fù)記憶,也就是說他隨時可能不再有早餐可吃……
老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希望她記憶晚點(diǎn)恢復(fù),甚至不要恢復(fù),永遠(yuǎn)留在他的廚房做早餐給他吃。
哪來這么荒謬的念頭?她又不是他請的傭人.也不是他的老婆……老婆?!這念頭更荒謬了。
他梭巡著衣雅玟全身上下。幾縷發(fā)絲從橡皮筋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她穿的上衣和牛仔褲看起來像穿了很多年,洗過很多次的樣子。
有件令他很奇怪的事,她什么首飾都沒戴,連耳洞都沒穿,他還以為女人都是愛美到家的,像文佩珊。
文佩珊從不如此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
其實(shí),就是在私底下,文佩珊也不曾做過如此打扮。
她有滿滿一壁櫥名牌,天天上美容院吹頭發(fā)。
而她在起床后到上床前,臉孔總上著完美無瑕的妝。上床前她會在全身涂遍美容霜。
她們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一個是都會型。一個是居家型。
戚名頤起身,拿著盤子和咖啡杯走向洗碗槽。
衣雅玟順口說:“放著就好。”
“我才說不要養(yǎng)成我的壞習(xí)慣。”如果她恢復(fù)記憶后走了!那他的杯盤誰來洗?
衣雅玟離開他家這個想法,讓戚名頤心里頗不舒坦。
“才一個盤子和一個杯子而已!彼Φ馈
“如果文佩珊在我回來之前醒來,告訴她我很快就回來!
笑容迅速在她臉上消失,仿佛它剛剛沒出現(xiàn)過!昂玫摹!
戚名頤走后,衣雅玟將水罐裝滿水,然后替戚宅里里外外的植物澆水。
文佩珊終于在十一點(diǎn)半露面。
她拖著蹣跚的腳步下樓,身上還穿著絲質(zhì)睡袍,領(lǐng)口斜向一邊,露出她圓滑的肩頭和雪白的肌膚。凌亂的頭發(fā)用手隨便抓了一下,看來還是很吸引人。
“我想喝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球!币猎诓妥肋呑。
伊以為這里是西雅圖咖啡店啊!“咖啡壺里有沒加糖、沒加奶球的黑咖啡。”
“幫我倒,好嗎?我實(shí)在沒有力氣從椅子上爬起來!
衣雅玟不情愿地替文佩珊倒了一杯。
文佩珊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班蓿@正是我需要的。”伊又喝了一大口。
“名頤呢?”
“出去了,十二點(diǎn)會回來!
“這么說我們有半個小時的女人時間啰!蔽呐迳杭俾暭贇獾卣f。
什么女人時間?說的好像她們是手帕交。
衣雅玟一直盯著文佩珊。伊去了客廳,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包苗條涼煙與打火機(jī)。
“抽煙請去屋外,我不吸二手煙!蔽譄煹梅伟┑谋嚷时纫皇譄煾吣亍
“我又不會對著你噴。”伊點(diǎn)起一根煙,朝天花板吐出一串溪流般的煙霧。
衣雅玟伸手打開窗戶,讓煙味跑出去,空氣流通。
“其實(shí)你沒有失去記憶,我說的對吧?”文佩珊冷冷地說。
衣雅玟黑眸驚閃了一下。“不對,我失去記憶,還沒恢復(fù)。”
“我早知道你不會承認(rèn)!币翉椓藦検稚系臒熁摇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嘴巴長在你臉上!彼鷼獾剡f給伊一個小瓷盤。
“就算你失去記憶好了。”伊拖長聲音說,“但死命纏住一個有錢的單身漢,是女人的本能,和失去記憶沒什么關(guān)系。”
“我沒有死命纏住,請你注意你的用詞!币卵喷渫χ奔绨。
“我的用詞算客氣了。怎么,你以為你住在戚名頤家,又在事務(wù)所上班,就能麻雀變鳳凰?”文佩珊訕笑地說。“你也太天真了。”
“我還沒這么天真。”她就是這么天真啦!怎樣?“你似乎害怕戚名頤被我搶走?”
“拜托,我和戚名頤的關(guān)系很穩(wěn)定,才不怕你搶!
伊的眼睛瞇成一條細(xì)縫,意思是在門縫里看她!拔腋静话涯憧丛谘劾。”
“既然你不怕我搶,那你跟我說那么多做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害!
衣雅玟的嘴角漸漸形成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的笑話很冷耶。”
“你不是我的對手,早點(diǎn)死心吧!”文佩珊瞪著她。
瞪什么瞪!她瞪回去。“我不會死心的。”比眼睛大,她可不會輸。
“你——”文佩珊氣勢洶洶的跳了起來,看起來像要用雙手勒住她脖子一樣!澳阌肋h(yuǎn)也別想得到戚名頤!”
“哦,是嗎?”衣雅玟用氣死人的語氣說。她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有利爪,現(xiàn)在知道,而且都伸出來了。
兩個女人互相瞪視著,直到聽到戚名頤開門的聲音才調(diào)開視線,然后兩個女人在戚名頤面前,裝得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似的,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