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機場,奇爾就先打手機通知父親,再搭上計程車直奔醫(yī)院,在醫(yī)院門口碰上他父親伊萬。
“怎么一回事,媽媽怎會出車禍呢?”
伊萬把他拉到一旁,苦笑!八约洪_車撞樹的!
奇爾張口結(jié)舌!八约海俊
“她知道只有她受傷住院,你才會回來!
“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為了逼我回來而開車撞樹?”奇爾不可思議的喃喃道。
“老實說,我已經(jīng)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了,不過……”伊萬嘆氣!跋热タ纯此僬f吧!”
“她傷得很重嗎?”
“不,不重,大夫說只要沒有其他狀況,住院三、四天就可以回家療養(yǎng)了!
聞言,奇爾終于放下心中的大石頭,陪同父親一起到病房探視母親,才一眼,他自己就可以肯定母親確實沒什么大礙,因為她的精神很好,臉色也不錯,除了幾塊烏青和躺在病床上之外,幾乎不像個傷患。
搞不好沒人的時候,她都會偷偷溜下床來跳迪斯可。
“你終于肯回來了!”
奇爾扔下旅行袋,先瞥一眼正在倒水的蒂洛娃,再狀極無奈的走到病床邊親親母親的臉頰。
“媽媽,你太胡鬧了!”
“我胡鬧?”奇爾的母親——娜芙拉憤怒的拉高嗓門!巴低得艿綂W地利念書,放假也不回家,究竟是誰胡鬧?”
“念大學(xué)的是我,為什么我自己不能決定自己想念哪里的大學(xué)?”奇爾反駁,聲音不比娜芙拉低。“我已經(jīng)成年,不再是小孩子了,為何不能決定自己的假期想到哪里過?”
“你是說你的翅膀硬了,就可以不顧父母了嗎?”娜芙拉的語氣更尖銳。
“我沒有那么說,只要……”奇爾又瞟一眼蒂洛娃!皨寢尣辉俦莆易霾幌胱龅氖,我自然會回家!
娜芙拉沉默了。
好半晌后,她才向丈夫和蒂洛娃使一下眼色,要他們出去,然后又注視奇爾好一會兒。
“奇爾,媽媽養(yǎng)你這么大,為何你就不能成全媽媽的心愿?”
“因為媽媽的心愿是無理的!”
“我的心愿哪里無理了?”
“那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心愿!
“當(dāng)然有可能實現(xiàn),只要你肯聽我的話。”
“哦,媽媽希望我聽你什么話呢?”
“首先,我要你跟蒂洛娃訂婚!蹦溶嚼赜谐芍竦恼f出她的第一步計畫。
“訂婚?”奇爾呆了呆,繼而怒吼,“你要我跟蒂洛娃訂婚?”表情是憤怒的,也是哭笑不得的,他實在不敢相信母親竟會向他提出這種要求!拔覍λ]有男女之間的感情,而你竟要我跟她訂婚?”
“對。”
“你瘋了!”
“我只要你和她訂婚,并沒有要你和她結(jié)婚!
“然后?”
“然后蒂洛娃的心就會定下來,專心練習(xí)你們的雙人花式,只要你們能夠得到奧運獎牌,之后隨你高興如何就如何!
“荒唐!”奇爾嗤之以鼻的冷哼。
“奇爾!”娜芙拉眼睛睜圓了,因為憤怒。
“不然你要我怎么說?”奇爾比她更兇狠的瞪回去。“只為了一塊奧運獎牌,你要我跟蒂洛娃訂婚?姑且不論我和她搭檔的雙人花式根本不可能拿到奧運獎牌,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們訂婚,蒂洛娃的心就會陷得更深,事后再告訴她這一切只是為了拿到奧運獎牌的權(quán)謀之策,她會崩潰的!”
“不會的!蹦溶嚼瓝u頭,但口氣卻不太確定。
“一定會!”
“……那么我會想辦法安撫她!
“安撫她?安撫她?”奇爾不敢置信的一再重復(fù)!罢垎柲阋绾伟矒嵋粋崩潰的女孩子?”
“我會陪她度過最難熬的時期!蹦溶嚼p輕道。
“她熬不過去的!”
“再深沉的痛苦,終究也會有淡然的一天。”
奇爾咬牙切齒的凝視母親許久。
“為什么?為什么你非要蒂洛娃拿到奧運獎牌不可?你對我并沒有這種苛刻的要求。
不知為何,娜芙拉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溫柔,眼神也有點迷離。
“那是她父親臨終最后的遺愿,我承諾過一定會幫他完成。”
“但蒂洛娃并沒有足夠的天分拿到奧運獎牌呀!”
“有你的幫忙,她可以。”娜芙拉仍舊很堅持。
“該死的我不能!”奇爾忍不住又吼起來了!八ε绿S旋轉(zhuǎn),也害怕?lián)闻e,更害怕拋跳,沒有這些動作,我們拿不到高分呀!”
“因為她不相信你……”
“該死的她任何人都不相信,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自己!”
“所以你要讓她相信你!
“我又如何讓她相信我?”奇爾譏諷的翹起嘴角。 “當(dāng)我明明是在騙她的時候,我到底要如何讓她相信我?”
“你可以對她熱情一點,譬如……”娜芙拉慢條斯理地說!坝H吻她……”
“什么?!”
“再告訴她你有多么愛她,她一定會慢慢相信你的!
“你你你……”奇爾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澳阋詾槲也恢绬?為什么你非要完成蒂洛娃父親的遺愿不可,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娜芙拉面色稍變,但依然很鎮(zhèn)定!笆菃?你又以為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得夠多了,”奇爾冷哼。“我知道你愛的人其實是蒂洛娃的父親,但他早已有妻子,雖然他曾說過要為你和他妻子離婚,可惜他是個沒沒無名的滑冰選手,在你眼里,名利比愛情重要,所以最后你還是拋棄了他,選擇和爸爸結(jié)婚,因為爸爸是奧運花式滑冰銀牌得主……”
娜芙拉的臉皮抽搐了一下,冷靜的面具終于被打破了!昂f!”
“可是你愛的人始終是蒂洛娃的父親,由于自覺虧欠她父親,你才非要替他達成最后遺愿不可……”
“胡說!胡說!胡說!”
“但你別忘了,蒂洛娃是他女兒,他會愿意犧牲女兒來完成那種心愿嗎?”
娜芙拉沉默了許久、許久……
“他說……”
“什么?”
“不計任何犧牲,即使要逼死蒂洛娃,也要替他完成心愿!”
“媽媽,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那是因為當(dāng)年你拋棄了他選擇爸爸,他才會那么說的呀!”
“……我答應(yīng)他了!
奇爾不可思議的瞪住母親,難以相信她會為了一個死人的心愿,竟想犧牲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還有他。
他實在無法理解,倘若他母親真是那么深愛蒂洛娃的父親,當(dāng)年又為何要拋棄她最愛的人呢?
。
和母親談不到幾句就差點吵起來,奇爾忿忿離開醫(yī)院回到家里,頭一件事就想打手機和媺媺聯(lián)絡(luò),可是……
“奇怪,手機呢?”
旅行袋翻了半天找不到手機,想說是他不小心掉在機場或計程車上,一只手馬上就伸到電話上……
“奇爾!”
奇爾嚇一大跳,猛然回身!暗俾逋!”
蒂洛娃仿佛幽靈似的佇立在他房門口。“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娜芙拉,在她出院之前不可以和任何女孩子聯(lián)絡(luò),不然她會立刻辦出院,要是因此出什么狀況,那都是你的責(zé)任!”
“媽媽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答應(yīng),她就要立刻辦出院,我怎能不答應(yīng)!”奇爾恨恨的咬緊牙根。“所以她派你來監(jiān)視我?”
蒂洛娃幽怨的垂下眸子。“你喜歡她嗎,那個泰瑞莎?”
她誤會了!
不過,他懶得糾正她。“不管我喜歡誰都與你無關(guān)!”
“但你說過愛我的呀!”蒂洛娃抗議的低呼,眸子瞬間便紅了一圈.
“是姊弟的愛!”這個可就非糾正不可了!皬陌謰寣⒛銕У轿颐媲,告訴我你是我姊姊那天起,我就認定你是我姊姊了!”
“你說過的!你說過的!”一如以往,不想聽的話,蒂洛娃就“聽不到”。
“蒂洛娃……”
“我不管,你明明親口說過的!”
上帝,他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奇爾沮喪的頹坐到床上,抱頭呻吟!暗俾逋蓿瑸槭裁茨悴荒芰私,我是你弟弟!”
“是你不了解,奇爾,”蒂洛娃幽幽道。“你并不是我的親弟弟嘛!”
奇爾呻吟得更大聲了,蒂洛娃遲疑一下,悄悄上前,小心翼翼的碰他一下,那幾乎只是微風(fēng)拂過似的碰觸,奇爾卻宛如被雷劈到似的猛一下跳開,滿臉驚駭。
“別碰我!”
蒂洛娃的眼眶立刻又紅了!暗溶嚼f你想跟我訂婚,我……”
“慢著!”奇爾氣急敗壞的大吼!笆菋寢屜!是你想!不是我!”
“可是娜芙拉明明說……”
娜芙拉說、娜芙拉說,她憑什么替他說!
“是我訂婚,又不是她!”奇爾憤怒的沖口而出,但話一出口,他就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你真的要跟我訂婚?”蒂洛娃驚喜的笑開來,歡愉得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不……”
“我馬上去告訴娜芙拉!”
“咦?”
奇爾哭笑不得的呆立著,慎重考慮要不要偷爸爸的來福槍來槍斃自己。
他不該回來的,一回來麻煩就纏上身了,可是媽媽都自己開車去撞樹了,他能不回來嗎?
一個鐘頭后,伊萬跑回來了。
“你真的要和蒂洛娃訂婚?”他劈頭便質(zhì)問,口氣是不贊同的。
“我沒有!”奇爾哀聲嘆氣!暗俾逋蘩鲜窍矚g扭曲我的話,我……唉!”
聞言,伊萬很顯然的松了口氣!暗隳赣H說你同意訂婚了,所以你母親要我趕緊安排訂婚事項,等她一出院就讓你們訂婚,蒂洛娃本來還不太情愿如此匆忙的訂婚,你母親就說什么訂婚簡單一點沒關(guān)系,婚禮夠隆重、夠盛大就行了……”
“別說了,爸爸,”奇爾又開始抱頭呻吟。“我頭都痛了!”
“真是麻煩啊,你母親!”伊萬同情的拍拍他的肩。“看樣子你一天不結(jié)婚,她就一天不會放過你,真是……”
結(jié)婚?
對,他怎么沒想到!
奇爾霍然抬頭,一臉迫不亟待的興奮,猛然揪住父親的手臂!鞍郑瑤臀覀忙,陪我去跟媽媽說放我一個星期假,我得去辦件很重要的事!”
于是,他們又一起回到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