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誠不知道羅蕓是否和楚蒂說了些什么,但他很高興她在第三天上班的時候,身上不再有五顏六色的東西,臉上的濃妝也不見了,雖然三的高跟鞋還在,但他已經(jīng)很謝天謝地了,早上進(jìn)辦公室時,他還一度懷疑自己走錯間了。
去掉了那些恐怖的顏色,他開始發(fā)現(xiàn)她能力真的很好,就像羅蕓所說的,能請到她是他的福氣,尤其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古杰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丟了一大堆事情給他的時候,他才體認(rèn)到這新來的女秘書的確很厲害。
他的視線不經(jīng)意的溜到沙發(fā)上,有些奇怪昨天他怎會睡得如此沉,甚至睡掉了整個下午,而且沒有作夢,也沒再聽到那女人的聲音。本以為他終于擺脫那夢魘了,誰知道昨晚又開始了,他看著沙發(fā)狐疑的蹙起眉,也許這地方風(fēng)水較好,他是不是該考慮晚上也睡在這?
“副總,二線電話。”楚蒂粗啞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shí)。
真可怕,那聲音真像烏鴉叫。不過看在她能力高超的份上,他想他可以忍受的。
接起電話,他繼續(xù)一天忙碌的工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依然夜夜難眠,夢境越來越多,他選擇忽略它,卻使得性情越來越暴躁。更教他郁悶的是,她天天面無表情的逼著他吃藥,而他不知著了什么魔,一次也無法拒絕,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他的腿傷的確因此好了很多。
一個月后,古月誠終于承認(rèn)她確實(shí)有穿五顏六色衣服的權(quán)利,任何能跟著他在一天之內(nèi)跑六個工地、簽四次合約、三加三場宴會的秘書,她高興怎么打扮都是她的事,這種允文允武的秘書太難找了,簡直就是稀世珍寶。
至于她浮腫的雙眼和粗啞的聲音,在她上班一個星期后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女人只不過是不小心感冒了,這是他自己的解釋,至于對不對,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慶幸沒讓她聽見他對她相貌的批評,好險(xiǎn)!
好險(xiǎn)?真的嗎?這點(diǎn)只有天知道了!
※ ※ ※
她怎么能和他相處一個月而不露出馬腳?
楚蒂視而不見的望著手中的香檳,也許她的演技比她以為的還好,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而不崩潰。“小姐,可以請你跳舞嗎?”
熟悉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她抬頭望向來人,臉上露出一個月來的第一次笑容。
“小白!”“嘿,這是表示可以嗎?”白天羽伸手邀請她。
“樂意之至!彼畔孪銠墸咽纸唤o他。“你是來采訪的嗎?”
白天羽平常的工作是記者,但他同時也是辰天保安旗下的保鏢,這家伙很不幸的正是老頭的親生兒子。
“對啊,你也知道,這種慈善舞會最容易聽到小道消息了!彼麑λUQ郏澳阋峁﹩?”
她對他扮個鬼臉,“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整天都跟著現(xiàn)任老板到處跑,才剛進(jìn)門而已,什么八卦消息都還沒聽到!
“蒂蒂,注意你的形象,這可是釣金龜婿的好地方!卑滋煊馉恐哌M(jìn)舞池翩翩起舞。
“呀,小白,你想把我嫁出去啊,我還以為你答應(yīng)要娶我耶!背俟首鱾牡恼f。
白天羽也裝出驚訝的模樣,“是嗎?我還以為你找到了你心愛的杰克!想把我拋棄了不是嗎?”前不久羅蕓才將整件事對他約略提過,只是她并沒有說杰克到底是誰。楚蒂全身一僵收起笑容,“他不是我的杰克。”
“蒂蒂,怎么了?”白天羽發(fā)覺不對,遂不再開玩笑。
“沒有,只是你大概真的要娶我以示負(fù)責(zé)了!彼胄,看起來卻像要哭出來了。這下可把白天羽給嚇到了,他連忙將她帶到一邊的角落處。
“蒂蒂,你別嚇我,我會心臟無力的!
楚蒂終于笑了出來,但淚水也同時溢出眼眶,“小白,要你娶我這么可怕。俊
“是啊,可怕死了!卑滋煊饘⑺龘磉M(jìn)懷中安撫道:“蒂蒂別哭了,你知道我最怕女人的眼淚了!
“還叫我蒂蒂,你真想娶我。 彼χ鴮⒀蹨I擦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那我寧愿下地獄去。嘿,這是我新買的西裝耶!”白天羽連忙將她拉開,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借我擦一下會死啊。誰教你那壺不開提那壺,活該!”楚蒂對他吐吐舌頭,隨即轉(zhuǎn)身便跑,卻撞到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古月誠。
“啊,副總?抱歉!有事嗎?”她在瞬間收起所有表情,淡淡的問道。
“我們得告退了!闭f完,他上前挽住她的手,朝白天羽微微點(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便帶著楚蒂走了。
白天羽回以微笑,心中卻覺得有些奇怪,古月誠鏡片后的眼神似乎有點(diǎn)陰寒,他并沒有得罪他啊,有嗎?
離開慈善宴會會場,古月誠對楚蒂說:“我送你回去。”
楚蒂有些訝異,公司和她的住處并不順路!安挥昧,我坐計(jì)程車就行了。”
“太晚了。你住哪?”他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
楚蒂緊抿著嘴,不懂他為何堅(jiān)持,她不希望他到家去,一點(diǎn)也不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是原先的那個,而她一點(diǎn)也不想要他站在屋,然后眼透著陌生,彷佛他并沒有住在那長達(dá)半年。
不,那對她來說太殘忍了。但她看了古月誠下巴緊縮,知道他不會放棄,除非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在心低咒一聲。楚蒂妥協(xié)的坐上車,不情愿的說出地址。
車子轉(zhuǎn)進(jìn)山路,就算他訝異她住得如此偏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沒多久就到了她家門口,楚蒂道了聲謝,頭也不回的跳下車沖進(jìn)門,彷佛身后有惡鬼在追。
她靠在門后,憋著呼吸,直到聽見車子遠(yuǎn)去的聲音,她才吐出那口氣,卻不知道那代表失望還是放心。
幾分鐘過去了,她仍靠著門,目光空洞的望著黑暗的客廳,知道自己臉上會有什么表情,但她不敢去看,也不敢開燈,她害怕自己會像這一個月來獨(dú)自回到家一樣,不由自主的戴上若無其事的面具欺騙自己。
※ ※ ※
他的女秘書真的很古怪。不是說她的眼鏡,他當(dāng)然知道那是平光的,他從沒想過要她摘下,畢竟他自己也同樣戴著平光眼鏡。她的古怪在于那多變的表情。
古月誠將車開下山,在腦海中盤旋的凈是他古怪的女秘書。這女人讓他感到迷惑,太詭異了,他怎么有辦法在睡眠不足、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還有辦法分神注意她?但他的確?此掖螖(shù)太過頻繁了。
這真的很不對勁,但他無法抗拒,他越是看她,就越覺得困惑。
她挑起了他的興趣!他覺得她的臉像戴了無數(shù)個面具,她能在瞬間替換,前一秒還呆愣的望著手中文件,后一秒就見她掛上一臉愉悅的笑容應(yīng)付客戶;這一刻才見她對煙味皺鼻,過一會兒就見她笑著置身在茫茫煙霧中,彷佛那是名貴香水般。
跑工地她活像個工頭,走鷹架如履平地;在公司她是能干秘書,處理文件像呼吸;去宴會她是名媛淑女,跳起舞來標(biāo)準(zhǔn)得有如皇親國戚;陪客戶應(yīng)酬喝酒,她從沒醉過,她永遠(yuǎn)不是躺下的那個。
而她在白天羽面前,則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
甩開那股不悅,古月誠發(fā)現(xiàn)她只有在面對他時臉上沒一點(diǎn)表情,不,還有她以為沒有人見到的時候,她臉上同樣面無表情。不像一般人在獨(dú)處時,總是習(xí)慣放松,當(dāng)她以為沒人看見時,她臉上有的只是空洞和漠然,好象她的靈魂不在那。那是他最厭惡的表情,或者應(yīng)該說是面具?
他的白天和夜晚被兩個女人分秒占據(jù),他不禁要懷疑自己怎么還沒瘋掉。
古月誠嗤笑自己,他知道他為何沒瘋掉,因?yàn)樗?jīng)歷過更折磨人的煉獄。他是殺手白狼就算已經(jīng)洗手不干,他仍然是當(dāng)年那個頂級殺手白狼他在那恐怖的地獄熬了五年沒瘋掉,現(xiàn)在這兩個女人當(dāng)然也不可能逼瘋他。
思緒一頓,古月誠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條路是他當(dāng)初受傷倒地的那條,真巧,她竟住在這條路上。
車子駛過一個彎道后,他看見山下閃爍的招牌,一股刺痛穿過腦海。
我也會保護(hù)你,保護(hù)你一輩子。
刺目的煞車聲回蕩在山路上,他臉色死白的瞪著前方。老天,那是他的聲音,那是他說過的話!
他立即將車子倒回方才那個彎道,看著山下那些招牌,熟悉的痛楚傳來,腦海閃過一幕黃昏的畫面。你不是白癡!不準(zhǔn)這樣說你自己!
這次是她憤怒的聲音,他急切的想抓住其它畫面,幾乎就要看到她的身影了,但一股劇痛傳來,跟著畫面就消失了,不管他多努力嘗試,它就是不肯再出來。
天殺的!古月誠氣憤的捶了下方向盤,真是他媽的!
他火大的下了車,寒冷的山風(fēng)吹來,他瞪著山下的霓虹燈。他來過這,他在失憶的時候來過這,而且他該死的答應(yīng)了某個女人要保護(hù)她,那個不準(zhǔn)他說自己是白癡的女人。
伸手將頭發(fā)往后撥,他猛然發(fā)現(xiàn)后面那句話所代表的意思,登時全身一震。天啊,他曾經(jīng)是個白癡!
古月誠一點(diǎn)也不高興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shí)。難怪他會說出那句要保護(hù)她一輩子的蠢話,那蠢女人要為這一切負(fù)責(zé)!
突然間,百貨公司的最后一幕清晰起來,古月誠迅速爆出一連串的咒罵。
他救了那個女人,而她卻賞他一拳!他怎么會忘了這件事,那女人賞他一拳,拿他的腦袋喂子彈!
那個該死的金發(fā),不對,是黑發(fā)女人!他要宰了她!等他找到她,他要親手宰了那個忘恩負(fù)義的笨女人!
不過,前提是要先找到她才行。他厭惡的再次詛咒,他還是想不起來她的長相,只有聲音而已。她的聲音……
他記得她抱歉的聲音、記得她哭泣的聲音、唱歌的聲音、念報(bào)紙的聲音、說話的聲音、憤怒的聲音,他該死的記得她絕望破碎的聲音;一股疼痛襲上心口。
他站在寒風(fēng)中想對世界咆哮,那個該死、天殺的妖女!
※ ※ ※
楚蒂看向桌上的電子鐘,已經(jīng)十點(diǎn)半了,副總裁的辦公桌上早已堆滿了文件,但位子的主人卻到現(xiàn)在都還沒出現(xiàn)。
“楚秘書,日本的客戶已經(jīng)到了。”業(yè)務(wù)部職員打內(nèi)線通知她。
“知道了!背僭倜榱丝帐幨幍淖灰谎郏瑳Q定遵照古杰早先的命令上去抓他下來。坐著電梯到達(dá)頂樓,門一開,楚蒂就愣住了。
她沒見過這么亂的豬窩,甫踏出電梯門,她便一腳踩到一個空酒瓶差點(diǎn)跌倒,幸好她及時扶住墻,眼鏡卻掉到地板上的一件西裝外套上,她撿起眼鏡,發(fā)現(xiàn)上面沾了些酒漬,只得先收起來等一下再處理。
她皺著眉一路撿著他丟在地上的衣服,先是西裝外套,接著是一件短背心和襯衫,然后是領(lǐng)帶,跟著是西裝褲,最后則是一條三角內(nèi)褲。她一一拾起,拎起內(nèi)褲時她忍不住一陣臉紅。老天,她相信此刻他肯定是光溜溜的,一如剛出生的嬰兒。
原木地板上到處是捏爛的啤酒罐,然后是XO和威士忌的空瓶,楚蒂忍不住皺眉,這男人顯然在酗酒,而她一點(diǎn)也不喜歡這點(diǎn)。
她來到顯然是臥房的門口,有半晌不能呼吸,只能動也不動的望著躺在床上一絲不掛的男人。他大剌剌的躺著,黑色床單蓋住了重點(diǎn)部位,其它地方可是一點(diǎn)遮掩也沒有。
她曉得女人躺在黑色床單上會有怎樣的效果,但她從來不知道男人躺上去也有同樣的功用。他看起來性感極了,像是英俊的惡魔。
然后她看見了那只美麗的動物一只白狼!要忽略它實(shí)在太困難了,何況它雪白的毛在黑色的大床上是如此的顯眼,楚蒂有些奇怪她怎么會先注意到古月誠才注意到它。
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原來它就是杰克,緊接著她也知道那幅畫是誰畫的了。
它陡地睜開眼看著她,楚蒂見到那雙熟悉的瞳孔,古月誠是個很有天分的畫家,他完全呈現(xiàn)出了它的孤傲。似乎確定她不會對它帶來威脅,它重新閉上眼繼續(xù)睡。
她對付過比它更難纏的動物,知道它不會對她造成問題,但縱使是如此,她還是很高興不用麻醉它。
“副總,起床了!背侔岩路诺揭贿吀┥砼呐乃哪槪噲D叫醒他。
在睡夢中又聽見她的聲音,古月誠全身繃緊,該死的女人,為什么就是不肯放棄?他還以為他已經(jīng)喝得夠多了,足夠讓他醉死過去。
“起床了。”
他受夠了,顯然那些酒還是不夠多。
古月誠突然伸手抓住幻想中的人影,痛苦的低吼:“別來打擾我!你為什么不肯放棄!該死的,別鉆到我的腦中哭泣!滾。L出去!”
楚蒂驚恐的看著突然跳起來,粗魯?shù)淖ブ龘u晃咆哮的男人。他雙眼布滿血絲,下巴有著新生的胡碴,整張臉因挫敗而憤怒的扭曲;她完全忘了該如何反應(yīng)。
老天!他抓到她了!他憤怒的腦袋感覺到手中真實(shí)的觸覺,他眼前有個女人正用一雙美麗卻驚恐的眼睛看著他,下一秒,他瞇起雙眼將她整個人拉貼向自己。
是真的,他眼前有個女人,他能感覺到她溫暖的胸部貼在他身上,她因害怕而急促的呼吸吐在他的臉上,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
楚蒂終于回復(fù)知覺,她掙扎著向后退。
古月誠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立即加重雙手的力道,英俊的臉上露出野蠻的微笑,“不,你別想,這次你別想再跑去躲起來!闭f完,他低頭攫住她的唇,報(bào)復(fù)似的索取他想要的。
她完全陷落了,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回應(yīng)著他,直到他的手不知何時解開了她的上衣,罩上她的右胸,這才拉回了她的理智。不行,她不能讓他這么做!
楚蒂驚慌的想推開他,但他力氣太大了,當(dāng)他將她壓在身下時,她知道再不脫身就完了。情急之下,她用了尾戒上的麻醉針。
他沒有停下來!這怎么可能?那藥量足以迷昏一頭獅子的,但他箝制住她的力氣絲毫沒有放松,接著他親吻她的脖子,另一手愛撫著她。
楚蒂驚慌失措,就在她決定再補(bǔ)他一針時,他終于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
古月誠吃力的抬起身子,眼前的女人逐漸模糊起來,他甩甩頭想清醒點(diǎn),但那睡意依然猛烈地襲來。
“該死,我不會再讓你不見的!彼а涝{咒。
楚蒂卻看見他目光開始渙散。
“我會找到你的,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找到……你……”終于抵不過麻醉藥的藥力,他說完威脅便倒在她身上。楚蒂望著天花板喘氣,腦海全是他氣憤的威脅,她知道他醉了沒完全清醒過來,所以她還是安全的:暫時是。
過了好半天她才有力氣推開他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他右手仍抓著她的手腕,她用力將他的手指扳開,手腕已被他捏出瘀青。
這個蠢男人!她瞪著床上昏睡過去的人,現(xiàn)在好了,他這一睡非得睡上好幾小時不可。
她深吸口氣后,拿起床頭的電話通知羅蕓,請她叫古杰親自去招呼那些日本客戶!盀槭裁?”羅蕓在電話另一頭問。“他喝醉了,這房子有幾十個酒瓶,每一瓶都是空的。”楚蒂厭惡的瞪著到處都是的空瓶子。“他說過他睡不好,我不曉得有這么嚴(yán)重。”
“睡不好?”
“他被‘某個’女人的聲音干擾著,據(jù)說從清醒后就是這樣了!彼齻儌z都知道那女人是誰。
“你沒說過。”楚蒂拿著電話,咬著下唇,懊惱的瞪著前方的白墻。
“你沒問。如果心有愧疚,何不告訴他真相。”或許是旁觀者清,羅蕓知道不管楚蒂嘴上如何說,她心仍愛著他,她不想讓好友情路走得像自己一樣漫長坎坷,所以才會開口欲點(diǎn)醒她!拔覜]有。”
“沒有什么?沒有愧疚,還是沒有愛上他?”羅蕓咄咄逼人的追問。
“我愛的是杰克!而他永遠(yuǎn)消失了!”楚蒂抗拒似的繃緊身體。
“他就是杰克!”
“他不是……”她既憤怒又沮喪,因?yàn)橹懒_蕓說的是實(shí)話。
“也許你該給他一個機(jī)會,告訴他真相。”
“不要!”楚蒂猛地打了個冷顫,害怕地緊抓著話筒,“答應(yīng)我你不會告訴他!”
“你在怕什么?他不會因?yàn)橹勒嫦嗑妥兂闪硪粋人。他是救了你而挨了一槍,但他現(xiàn)在人健健康康的,既沒瘸也沒殘,而且?guī)讉月前他還能為了你不顧性命,而你又愛他,既然如此,你到底還有什么好怕的?”羅蕓難得發(fā)火,真想沖到楚蒂面前敲她一棒,看能不能讓這女人清醒一點(diǎn)。
“你不知道……”楚蒂幾乎虛脫的坐到椅子上。杰克是愛她的,她知道,但那就像是鉆出蛋殼的小雞,把第一眼見到的人當(dāng)作最信任的人。在當(dāng)時杰克的眼中她是不可或缺的,可是若換成另一個女人在照顧他,他也同樣會愛上她的。
這就是她不敢讓他知道真相的原因,因?yàn)樗懶〔桓颐鎸ΜF(xiàn)實(shí),因?yàn)樗ε滤谥勒嫦嗪螅粫賽鬯,而會厭惡她!所以她寧愿?dāng)杰克已經(jīng)消失了,寧愿縮在面具之后,寧愿忍受沒有他的日子,并祈禱他一輩子別記起她!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
楚蒂痛苦的深吸口氣,“答應(yīng)我別告訴他,否則我會立刻消失,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羅蕓不悅的蹙眉,她的確是做得到,楚蒂的易容術(shù)是最頂尖的,如果她刻意要躲,在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找到她!俺伲瑒e這么頑固。”
“答應(yīng)我,拜托,我需要你的保證!
“你……算了,隨你吧,我答應(yīng)不主動對他說就是了。”羅蕓無奈的答應(yīng)。
“謝謝!背俳K于松了口氣。
“別謝我,他沒那么笨,遲早會自己發(fā)現(xiàn)的!
“那等他發(fā)現(xiàn)時再說吧!
“鴕鳥心態(tài)!绷_蕓語氣滿是不贊同。
“我知道!钡酥猓僬娴牟粫缘迷撊绾瘟,只能就這樣過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