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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有詐 第六章


  蕭不盡暢快得想呻吟,可是他不能讓她知道他早已在她手心,不然她一定會狠心地停止,吊足他的胃口,那種看得到吃不到的難過,他可不想嘗。

  “這樣的力道,你可以接受吧?”朱杏柔聲問,轉(zhuǎn)到他身后。

  “我沒意見。”只要她不松手,他隨便她拿捏。

  “你好硬。”她埋怨地加大力氣。

  他悶哼一聲。

  “你不喜歡?”朱杏皺眉。

  “還好。”蕭不盡聲音僵硬地說。

  “我可是經(jīng)驗豐富喔,你一定會喜歡!彼龥]有多想地道。

  蕭不盡臉一沉,不喜歡她對這種經(jīng)驗?zāi)敲醋院馈?br />
  “你舒服嗎?”朱杏俯在耳邊問他,溫?zé)岬暮粑颠^他的耳際,引爆他故意隱藏的欲望。

  他閉緊嘴巴,硬是下肯松懈,但不能遮掩身體直接的反應(yīng)。

  她得意地一笑,察覺到他肌肉的悸顫,她更努力了。

  “再用力一點!彼麕缀跏且а狼旋X地吐出話來。他已經(jīng)動情,激動得想擁抱她,嘗遍她馨軟的嬌軀,可是絕不能讓她看出他已動搖,不然她絕對會不客氣地拿這項弱點來諷刺他。

  你覺得這樣夠了嗎?朱杏故意在他耳邊呵氣,挑逗他的感官。

  “不......”蕭不盡已經(jīng)不能隱瞞他的渴望。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小手上,難以抗拒她的服務(wù),難以克制他感到暢快的表情。

  “還不夠嗎?”她嬌聲軟語地勾動他的心弦。他渾身一顫,她碰到了他的敏感點!

  朱杏嘴一噘,“可以了嗎?”她的手已經(jīng)開始酸疼了。

  “你這項推拿的技巧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蕭不盡喃喃地問。

  “你真的想知道。俊彼。男人的心態(tài)她很清楚,寬容的人不多,能夠完全不在乎的是個寶,稀世珍寶。

  蕭不盡的身于僵了僵,他的確不想聽。

  “哎呀,你害我的努力白費了。’朱杏不禁嘟囔,小手的動作卻沒停O事實上,她對他健碩的肌肉愛不釋手

  蕭不盡的呼吸變深、變粗,臉色不由得泛紅。

  察覺他不由自主的反應(yīng),朱杏得意地輕笑。她早知道這招有用,看他如此享受,就知道她的功夫不是蓋的。

  “再用力一點!笔挷槐M催促道。

  “夠了啦。”她已經(jīng)快沒力了。

  “不夠!彼要更多。

  她只好應(yīng)他要求加重力道。

  “力氣再大一點。”

  朱杏氣得用力捶他。還不夠,她的手就要斷了!

  蕭不盡趕緊閃到一旁。她一不高興馬上拿他出氣,而他又不能太強硬,久而久之他懂得開始學(xué)著讓步,發(fā)現(xiàn)這樣反而會讓她沒有理由可以撒潑。

  “你不想達(dá)成你的愿望了?”

  “我的手酸死了。”朱杏嚷嚷,她才不要還沒達(dá)到目的反而先累死自己。

  “我看看。”蕭不盡拉起她的手幫她揉捏。她做事一點都不懂得衡量自己的能力,老是一鼓作氣往前沖,等發(fā)現(xiàn)不對,已經(jīng)來不及挽回。

  朱杏看著他對她好似以前,放縱自己沉浸在他的溫柔中。就是這樣的溫柔讓她尸骨無存,滿心只戀他一人。

  “覺得怎么樣?好多了嗎?”蕭不盡關(guān)心地問。

  她不語,只是垂下頭,眼眶不自覺地泛紅。

  “杏?”

  朱杏穩(wěn)住浮動的心情,她不能就這樣原諒他,不然她所受的苦算什么?她的痛苦誰來還?

  她絕不能心軟!“放手!彼辉偈钱(dāng)年那個笨女孩。

  蕭不盡遲遲不肯松手。這段日子他一直問自己,當(dāng)年的決定是對是錯?然而此刻捏握著她的手,他已經(jīng)不能思考。

  “蕭不盡,放手,我的手并不好摸。”她的手已不如年少時細(xì)嫩。

  “紅酥手!笔挷槐M低喃。

  她翻翻白眼,“睜眼說瞎話!

  “杏,你的手是一雙撫慰的手,即使沒有紅酥手的柔,沒有它的優(yōu)雅,但沒有誰的手對我更有意義。”這雙手曾撫遍他的全身,帶給他熱情與溫柔的感受,和永生難忘的記憶。

  朱杏瞪著他,“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嗎?”

  蕭下盡不解地注視她。

  “我最恨你從不拿甜言蜜語騙我,然而只是看著你,我卻早已經(jīng)醉了!敝煨硬桓实乇г,什么時候他對她才會沒有影響力?

  他勾起嘴角,很高興聽到她這樣說。

  “可惜的是我不再是那個神志不清的女人!敝煨拥脑捰譂擦怂慌枥渌。

  蕭不盡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他知道他們要回到過去不是那么簡單,但比起前些日子,他們的相處越來越像從前,他想找回愛與被愛的記憶。

  朱杏抽回自己的手扭絞著,想不在意他在上頭留下的微溫,卻沒有辦法。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里嗎?”蕭不盡垂眸道,不敢讓她看見他的表情,怕她斷然拒絕聆聽。

  她沒有回話。他一向是沉默纂言的人,她有些好奇他會說什么。

  “我最喜歡你看我的眼神,給我一種世上我最偉大的感覺。”

  “我什么時候那樣看你了?”朱杏不承認(rèn),她沒那么賤,還死抱著過去的種種不放。

  “以前”

  “現(xiàn)在沒有!”朱杏抬頭挺胸,她有這個自信。

  “總有一天會再有!

  “不可能!”她斷然道。

  “會的,你會的!彼粫艞,一定要她再回到他身邊。

  “哼!咱們走著瞧,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朱杏噘著嘴發(fā)誓,她保證自己不會有那么一天,她沒那么傻!

  ****

  朱杏利用兒子當(dāng)班時,躲躲藏藏地閃入空無一人的書房。

  她拿起一枝枝擺在桌上的筆,在毛端粘上膠,要蕭不盡一枝都不能用。

  上完膠之后,她悄悄把筆放回去,將一切整理得完好如初。她呵呵笑著,大功告成!

  一定要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否則絕不罷休。

  “你在做什么?

  聲音乍響,她驚跳起來,差點撞翻椅子。她穩(wěn)住自己,之后馬士胡亂竄逃避著來人的目光。

  要死了,她為什么這么倒霉,老在他面前吃癟?欠債的人是他,困窘的滋味卻由她來嘗。

  “別跑了,我已經(jīng)看見你!

  朱杏皺起臉,停下動作,忿忿不平地面向他,“你不是去談生意嗎?為什么這么早回來?”

  蕭不盡逡巡著朱杏搞鬼的毛筆,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她不反省自己,反倒怪他這么早回來,看來她真的恨他到他動輒得咎的地步,但他絕不容她忽視他的脾氣,搞鬼也得有個限度,畢竟還有敵人正虎視眈眈,絕不能讓對方知曉她的身份。

  “書房不是你能亂來的地方,一不小心,你會被當(dāng)成敵人派來臥底的人看待,輕則皮肉之傷免不了,重則連兒子都拖下水!边@件事的嚴(yán)重性不容她忽略。

  “哼!你以為我有那么笨嗎?當(dāng)然是沒人看見我才進(jìn)來。別看不起我,不然吃苦頭的人是你。"朱杏抬頭挺胸,不讓自己在他的怒視下膽怯。

  “一把年紀(jì)了還玩這把戲,你不覺得太孩子氣?”他拿起一枝毛筆把玩,看樣子她打算讓他的生活充滿不便。

  “我童心未泯,不像你已經(jīng)行將就木!

  “我行將就木?”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對這樣的形容詞感到新鮮,他還是第一次從一個女人口中得到這種形容。

  是啊,多得是女人傾心于他,而他卻走不出她很久前設(shè)下的迷宮。她用愛、用情用孩子,還有愧疚和責(zé)任把他困在里頭。

  “你不像嗎?看看你,頭發(fā)白了一半也不懂得染;衣服不是黑、灰就是青,一臉毫無善意的表情,活像牛鬼蛇神;有了錢也不懂得做善事;有了美麗的娘子也不見你喜上眉梢;一腳已經(jīng)踏進(jìn)棺材,一腳還在外面伸啊縮的,不甘愿又不肯放,不肯放又不愿努力,你說你不是行將就木是什么?”

  蕭不盡露出佩服的笑,“你這些話說得很溜!

  “那當(dāng)然,我可是混過客棧、妓院還有很多龍蛇雜處的地方,這一連串的話還難不倒我!

  “你空有一身釀酒的手藝,為什么不好好利用,要在那種地方糟蹋自己?”他的酒業(yè)做得很大,也許是下意識地想找到她,但卻在巧遇后,才知道他找錯了方向,她似乎已不碰酒。

  朱杏渾身一僵,臉色瞬間蒼白。她想到過去,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她釀了一壇酒當(dāng)嫁妝,卻得知愛人的新娘不是她,這羞辱讓她絕不再碰一滴酒。

  “怎么了?”蕭下盡擔(dān)憂地伸出手,她馬上躲開。

  “這輩子我絕不會再碰酒!煨雍奕坏卣f。

  “那是朱伯父傳給你的拿手本事,更是他的謀生技能,你不可能隨便舍棄,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死了!敝煨永渎暤。

  “你不是這么地冷情的人,尤其對恩重如山的親爹,你更不會不明白酒對他的意義!

  “蕭不盡,不要再試探我!彼麤]有那個資格。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蕭不盡蹙眉。

  “我要走了!彼灰俑勏氯ァ

  蕭不盡捉住她,不讓她走。他們早該講開來。“杏,告訴我,我想知道!

  朱杏冷笑,”知道什么?那已經(jīng)過去。”

  “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早在十四年前你就已經(jīng)沒有資格要求我什么!

  “是我負(fù)你,我并沒有什么話好說!彼芮宄@一點,但他要她再給他一次機會,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不要用冷嘲熱諷的態(tài)度傷害他。

  “你欠的何止這些。”

  “朱伯父因你而死嗎?”他猜測地問,卻一什見血。

  朱杏故作鎮(zhèn)定,毫不在乎地聳肩。

  “我很抱歉!

  她倏地回瞪他,僵硬地扯動嘴角,“抱歉?你有什么好抱歉?愛不對人的人不是你,未婚生子的不是你,帶著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負(fù)的也不是你,爹因自己而被人活活打死的更不是你,沒本事替自己的爹報仇,差點淪落妓院的更加不是你!

  要不是孩子們的酒鬼師父,她的遭遇可能更悲慘。

  “杏....”他心痛地喚道。他害她遭遇多少困頓;纖弱的她如何挨過那些重重的難關(guān)?“告訴我,是誰害死朱伯父?”

  “他們早死了,哪輪得到你在這兒問!

  蕭不盡神色黯然。她不肯原諒他,但當(dāng)時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他放縱自己的感情,他只是做了對他們最好的選擇。

  “我......我不后悔這樣做!彼樵高h(yuǎn)離她,也不想看見自己所愛的人死在眼前。

  “我沒要你后悔,但你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為什么要勾起我心痛的往事?為什么還要我恨?”朱杏含著淚控訴,激動地往后退,怕自己會用力捶打他,更怕

  自己情不自禁倒在他懷里痛哭。“是啊,我是沒本事替自己、替我爹報仇,可是為什么一定要我再記起來?為什么要有一個人來提醒我的無能?”他真的好殘忍。

  “杏,我只是......”蕭不盡見她如此痛苦,只想好好安撫她。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讓她變成這樣?

  她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想到過往,她就止不住滿腔的恨意,“蕭不盡,如果沒有再遇到你,這種掙扎、矛盾不會有,它們會隨風(fēng)而逝,然后我會看著兒子娶自己心愛的女人,生孫子給我抱,年老時,我可以平靜地閉上眼躺進(jìn)棺材里,永遠(yuǎn)長眠!

  蕭不盡面無表情,他什么都不能說。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逼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得用我一顆鮮血淋漓的心來還?”

  “如果這是你要的,我派人送你回去!彼欠褡鲥e了,不該將她留下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低喃。

  “對不起。”

  朱杏像被針刺到的馬,突然沖向他,拼命打他,“你該死!該死!這樣辜負(fù)我,這樣玩弄我,棄我跟孩子不顧,在我最需要你時都不出現(xiàn)!”要不是酒鬼大哥,她早已是一縷冤魂。

  蕭不盡抱住她,沒有阻止她發(fā)泄。對與錯早已過去,他再也追不回,只能盡量地補償她。

  “嗚......”一接觸他溫?zé)岬男靥牛瑴I瞬間奪眶而出,不想原因,不想理由,她在他懷中哭泣,像要將所有的恨與不甘傾瀉而出,“我恨你、我恨你......”她啜泣著,大喊著,誰來告訴她該怎么遺忘這種恨,該如何停止這心痛?誰來幫助她?這筆賬該向誰討?

  他憐惜地低喃:“杏,我們可以從頭來過!

  “不,不要再來一次。”她突然察覺不對,愕然不已,她是在做什么,說恨他的人是她,說要遺忘的人是她,那她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

  不!

  她幡然醒悟,她恨的是從來沒恨過他的自己,即使被拋棄,即使父亡,都不能讓她真的恨他。

  不要!她不要這樣的自己,誰來救救她?

  她的淚無盡地流著,心已快滅頂。

  “杏,不要哭,不要這樣哭。”蕭不盡心疼極了,他從未這樣感到后悔,看著她的淚,酸人心底,讓他跟著眼眶泛紅。

  他緊擁著她,激動地要她明白,他的傷心不比她少,可是她不會知道,她看見的是他多年來在敵人的踐踏下賺來的財富,她以為他樂得娶那什么六省無人可比的盧笛瑩,殊不知錦衣玉食,他是過得多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何嘗快活!

  他想撫平她的絕望、她的無助,她這樣不停地哭,他的心都擰了,惱悔和內(nèi)疚排山倒海而來。

  他俯下頭,不停地狂吻她,含住她的眼淚、她的哭泣,輾壓吸吮她的唇瓣,引爆內(nèi)心久藏的愛意。

  這樣的觸碰再也滿足不了累積多年的渴望,他需要更加真實地?fù)碛兴,在黑暗來臨前儲存力量,給無法預(yù)知的未來一點希望。

  貼緊的身軀交纏在一起,宛若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停攀升的欲望引燃的炸藥粉碎所有的堅強防衛(wèi),鮮紅的熱血浸出心房流竄全身,一心一意只要證實對方的存在。

  蕭不盡把她壓在桌子上,背抵硬物的不舒服忽地喚回她的理智。

  “不要!”她開始掙扎。

  他抓住她亂動的手,扯開她的衣服,雙唇印在她柔軟的肌膚上。他喟嘆一聲,記憶回到他們初見面的那一刻,明知不可,卻無法自拔。陣陣熱流沒有目標(biāo)地亂竄,直到填滿她的全身,她的力氣逐漸變小,從抗拒到接受,在他懷里融化成一攤水,偎向她永恒的愛戀,不變的情人。他早已穿透她的思想,控制了她的一舉一動,就算讓她墮入地獄被火焚燒,也止不住對他的渴望,犧牲所有都想讓他幸福,舍不得傷他一分一毫。

  朱杏以為失去他以后,她還可以把美麗留在心中,甚至天真地以為一個女人有了孩子,她的男人已不會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錯了,錯得好離譜。雖然還有孩子,還有自己的堅持可以讓她活下去,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她的堅持只不過是愛他的證明,而不是真正的釋懷。

  愛上他一次是傻,再愛第二次不可原諒,那么,她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不愛他的時候,又該怎么辦呢?

  她希望他過得好,不論她是不是在他身邊,她要他笑顏常開,要他幸福平安......

  “為什么不放過我?”她喃喃地泣道。

  “因為你不想走,我也不想放!彼麄兌荚谡覍け舜耍荚诘却龑Ψ,他們是一體的,直到天毀地滅。

  他移不開目光,只有她在身邊,他才能完整,他要她回到他身邊,他已經(jīng)等不下去,他需要她。

  血液不住地沸騰、大喊,蕩漾出一波波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擴(kuò)大,直到再也抵擋不了欲望的呼喚,他們?nèi)缤z蘿纏繞著大樹,緊緊攀附,再也分不出誰是誰......

  ****

  交纏的手指稍稍松開,卻又舍不得地扭在一起。

  沒有人說話,久別重逢的情愫需要沉淀,有太多新的感受是要慢慢品味,如果有人開口,怕會弄斷這微妙且脆弱的聯(lián)系。

  但,他們縱然百般不愿意,依舊無法避免斷裂的來臨。

  朱杏抬眼看他,歡愛過后他總喜歡咬她的肩!斑@個習(xí)慣你還是沒變!

  “有些事情很難改!

  “我有同感!

  “后悔了嗎?”

  朱杏笑了笑。她后悔再與他發(fā)生關(guān)系嗎?她不知道。

  再次跟他有所牽扯不在她的計劃中,事實上他本來早已走出她的生命里,只是她的心不愿放棄。

  “你好安靜!彼涣(xí)慣這樣的她。

  “你不是老是嫌我聒噪?”

  “那是因為你不對勁!彼蝗坏某聊由钏牟话。

  “我很累。’她闔眼,明顯逃避著他。

  蕭不盡不讓她這樣做,“當(dāng)年為什么不報復(fù)我?”

  朱杏苦笑,“報復(fù)?她有這本事嗎?

  他不禁蹙眉。她的性子怎么變那么多?以前她是那么的嬌美動人,如今卻是帶刺的玫瑰,每次一碰,都會使他不舒服。

  朱杏霍然睜開眼,里面的傷痛趕走了蕭不盡心中的抱怨。

  “時間是魔法。”他忘了她不再是當(dāng)年的女子。

  “讓你看清我?

  “我該為我傷了你道歉O”因為這道傷痕,她還沒有撫平,為了留住她,他愿意低聲下氣。

  “傷了我?講得真簡單,你可知我過的是什么日子,我爹是怎么死的,我是怎么咬牙把孩子養(yǎng)大?傷了我?不,太輕描淡寫,你殺了我,奪走了我的青春,毀了我的人生!彼鹕泶┥弦路。

  “我并不好過!

  “誰信呢?”

  “我該怎么平息你的恨?告訴我。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會去做!

  朱杏深呼吸,狠下心回頭看他。這個問題她該弄清楚,被人愚弄這么多年,她該清醒了!案嬖V我為什么恨那個人,還要娶那個人的女兒?”

  “你問這個做什么?”他小心地不露口風(fēng)。

  “我沒有資格問嗎?”

  “別這樣,咄咄逼人不像你!

  “你心疼我的改變嗎?”

  “你要我再向你道歉嗎?當(dāng)年是我不該嗎?不是我逼著你纏上我!彼呀(jīng)極盡所能地拒絕。

  朱杏臉色一白,“把罪過丟給我,就是你男子漢大丈夫的作風(fēng)?還是這就是你道歉的態(tài)度?”

  “那你要什么?”他面無表情,繃得像大理石般堅硬。

  “我什么都不要!蕭不盡,你別看不起我,也許我能讓你不好過,但我能用我的方法討回我要的公道,說不定我會讓你報不了仇!敝旆駳馀卣f出賭氣的話。

  “別去招惹王獅恩,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物。”

  “我這條命對你還重要嗎?”

  “討回你要的公道和你的命哪個重要?你是昏頭了嗎?還是真不要命了?”

  她冷笑道:“是不要命了又如何?”

  “朱杏?”

  “你是為了王獅恩拋棄我嗎?”她該知道理由,她不要再掙扎,化膿的傷口該藉這個機會割掉。

  “不止如此!彼荒芡嘎短唷

  “是不是只要你報不了仇,我就算報仇了?”

  朱杏踩中他的痛腳,惹得他大怒。

  “別想威脅我!”他不會接受這樣要求她原諒的條件。

  “你后悔惹上我嗎?”朱杏大笑,卻笑得凄厲。

  她沒得到他的回答,當(dāng)他默認(rèn)了。

  “當(dāng)你不會痛苦時,我的報復(fù)有什么意義?只讓我落到可笑的地步,苦了我自己,累了無辜的孩子。遇上你,讓我在悔恨中翻滾,我爹因我而死,我差點難產(chǎn),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挽回不了。”

  “難產(chǎn)?”蕭不盡驚道。

  “很驚訝?”

  蕭不盡斂起擔(dān)心的表情,她不該威脅他,他不準(zhǔn)任何人擋在他報仇的路上,即使那個人是他愛的人也不行。

  對他的躲避,朱杏更是難以忍受,但她告訴自己絕不讓他發(fā)現(xiàn)他還有能力傷害她!胺凑覍δ銇碚f巳沒有任何意義,但為了滿足的我好奇心,說不定我會去找王獅思,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厲害到足以毀了我的人生!

  蕭不盡握緊拳頭,她這個程咬金氣得他想掐住她的脖子,要她頭腦清楚一點,為了王獅恩他已經(jīng)犧牲太多,他忍下多少委屈、氣恨,絕不能因她前功盡棄。

  “我真的踩到你的痛腳了?”朱杏冷嗤,更不讓他稱心如意,“蕭不盡,留我下來,是你不對,勾起我想報復(fù)的念頭,更是你不該,我已經(jīng)沒什么好在乎!

  “你不怕你的亂來會使兒子傷心?”’

  “哈!那兩個吃里扒外的小子,嫌我的日子過得太平靜,非得加味不可,我怎么不能反過來讓他們?yōu)槲覔?dān)心一下?而且他們大了,沒有我照樣活得下去,現(xiàn)在的我只有滿腔的恨要發(fā)泄!彼活櫼磺械卣f。

  “朱杏,你不能亂來!贝丝痰乃駛陌生人,全然不是他愛的樣子。

  “蕭不盡,你錯了,我不但想亂來,我更想教你不得安寧!彼蠡陔x棄她。

  “朱杏,即使是你,也不能礙到我的事。”他已經(jīng)投人太多心血,他不能忍受功虧一簣的挫敗。

  “威脅我?你以為有用嗎?過去已經(jīng)挽回不了,更不可能重來,說什么都安撫不了我的痛楚。還是你以為我會再拜倒在你腳下,搖尾乞憐?我不再是那個愛你愛到不顧自己的女人,更不是你說一句話,我就視若圣旨的女人!

  “當(dāng)初為什么不回來?”

  “我怎么來?你糟蹋我還不夠嗎?我不可能再回頭求你愛我,我沒有那么廉價、可悲。”

  蕭下盡看見她的心痛,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為他不會因她改變自己的決定,他不能退,一退,他對不起所有為此犧牲的人,還有過去的痛苦。

  “你這么說是想引起我的內(nèi)疚,還是要我求你不要去見王獅恩?’他的面色逐漸變得鐵青,不能忍受她威脅他。

  “蕭不盡,我不是當(dāng)年那個軟弱的女子,對你什么辦法都沒有!

  “你以為我不敢對你怎么樣?”

  “要怎么樣,早已怎么樣了,所以我怎么能不討回一點公道?十四年的復(fù)仇計劃因被你拋棄的女人而煙消云散,那是一件多么令我痛快的事。”朱杏硬是不肯放棄,想要他也嘗嘗她受過的苦。

  “朱杏,你不能這么做!”

  “你叫我住手,我就住手,那我還報什么仇?”

  蕭不盡忍不住真的掐住她的脖子。他不能任她破壞他多年的心血,不能放任她胡作非為而害得她自己命喪王獅恩之手。

  朱杏笑得凄涼,淚輕滑而下,心已經(jīng)痛到?jīng)]有感覺,“哈!到現(xiàn)在你還是會為了他傷害我!彼梢韵胍娮约涸谒闹卸鄾]價值。

  他臉色蒼白地馬上放開手,被自己的行為嚇到。

  她絕望地低喃:“蕭不盡,愛你大痛苦,報仇太傷神,我什么都不要了。也罷,早已是過去的事,再提無用,我只想過我自己的生活,求你不要再來招惹我。”

  她絕對不要再走回頭路,這個人早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過去已經(jīng)過去,再也拾不回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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