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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鎖藍(lán)蛇 第七章

  “噗噗噗!嘎嘎嘎!吱咿!吱咿!咿嘿——”一連串的聲音過后,連身為最基本的“尊嚴(yán)”——輪子也宣告停擺。

  “要命了,你老公真是不要臉,舍不得花重本給手底下兄弟一輛好車,沒三、兩下就趴下了。”

  “小姐,拜托你別亂按罪名,是車子沒油!奔忀p拍額頭,受不了,她號稱生活白癡,怎知竟有人比她更天才。

  “我知道車子沒油,可是我一想到要推輛重得要死的破車走三里路去加油,就想找個人來罵罵。”維絲娜噘嘴地道。

  失算,哈雷機(jī)車重死了,光想那一段路就腳軟,她不過是一百六十公分出頭的軟弱女子,怎堪做此粗重的工作,那只老鼠看起來比她高壯,也許……

  “不行。”

  嗄?她還沒開口呢!維絲娜不解地問:“為什么不行?”她知道伙伴的默契就是長期培養(yǎng)出來的。

  “我看起來比你高、比你壯,可是你忘了我是靠手吃飯,手無縛雞之力指的就是我這種無能之人!

  這一句堵得她無言可駁,吉蓮的手指是按電腦按鍵,要她推一輛哈雷機(jī)車,可能會壓死她。

  看來能者多勞是為自己所設(shè)的定義。維絲娜挽起袖子推車,心想,若有人從車旁經(jīng)過,一定會以為大白天見鬼,否則車子怎么會自行走動。

  原來她個子大嬌小,人家只看見機(jī)車,沒看見她那小小的身子正在努力著。

  好不容易在一片瞠大的目光中,維絲娜將大車推到民營加油站前,但因遇到假日前夕,有很多車輛正大排長龍地準(zhǔn)備加油,以備假日帶一家老小出游。

  在等待之余,無事一身輕的尋鼠吉蓮眼一瞇,瞧見正在隔壁車道“囤積”汽油的兩名猥瑣男子,直覺嗅到一絲異常氣味!昂S絲娜,請往九點(diǎn)鐘方向轉(zhuǎn)頭!痹谕馊嗣媲埃M量不提及彼此代號。

  維絲娜頭一扭,露出興奮之光,“看到了!

  “你想的和我此刻腦中的畫面一致嗎?”她覺得太反常了,一輛豪華高級的轎車,后座竟裝了十來桶汽油。

  “這若不是一件預(yù)謀犯罪事件,我的狐貍頭借你玩兩天!彼矚g危險的味道,覺得日子太緊湊,找個事緩沖一下辛辣日子也不錯。

  “你不去找珍妮了嗎?”吉蓮狐疑地問。

  維絲娜神秘一笑,“我有一種預(yù)感,這件事和珍妮多少沾上一點(diǎn)邊。”

  “怎么說?”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事?他們一身西裝筆挺應(yīng)該是某公司的高級干部,可卻在鄉(xiāng)下地方大量購買易燃汽油。”

  “除非他們打算上山,所以才會先在山腳下準(zhǔn)備一切,因?yàn)樗麄兪悄吧婵,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br />
  這是歹徒一貫的犯罪手法,一般上班族根本不需要用到十來桶汽油,而且依他們的穿著打扮,必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絕不會在自家附近做出引人側(cè)目的事情。

  最好的辦法是找個靠近“目標(biāo)”范圍內(nèi),事前把“工具”準(zhǔn)備好,而他們準(zhǔn)備的汽油足以燒毀一座山,因此維絲娜才斷定“作案現(xiàn)場”在山上。

  知道她的判斷力從未出岔,比電腦的準(zhǔn)確度更精確,吉蓮連忙提示道:“咦!他們好像要走了!

  “不忙,你去他們身邊繞一圈!本S絲娜暗中塞了一只小型追蹤器在她手中。

  吉蓮接過小型追蹤器,故做好奇地在豪華轎車的旁邊繞,由于她一頭的紅發(fā)及外國人長相,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反而沒注意她手部的小動作。

  在確定已安裝完畢,她從容地回到正在加油的伙伴身邊,用自若的眼神傳遞訊息,告訴伙伴OK。

  豪華轎車駛離加油站不久,維絲娜和吉蓮也準(zhǔn)備上路逮小蝦米,不過在行動前,她們習(xí)慣先祭祭五臟廟,因此才與他們背道而馳。

  追蹤器上的訊號仍不時移動,完全照維絲娜的預(yù)測往山上而行。而此刻她們兩個“閑女”,正在小吃攤前吃著一碗二十五塊的陽春面,順便和祈天盟的兄弟玩捉迷藏的游戲。

  ※※※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是山上居民的習(xí)性,于是天一黑,大家便已收拾好工具,零零散散地離開果園,不一會兒工夫,就將靜謐留給純凈的山林。

  零零落落的住戶飄出飯菜香,一家子圍著飯桌享受天倫之樂,聊聊一天生活上的瑣事。

  此時,在一塊占地的兩甲的大型果園側(cè),停放了一輛奪目的高級轎車,在僻靜的山野小路上十分突兀。

  車上走下四位行跡可疑的男子,獐頭鼠目的四下瞄了幾眼后,就走到后車廂取出一桶桶二十幾公升的汽油,小心地提進(jìn)果園中。

  “經(jīng)理,這樣做好嗎?萬一被捉到是要坐牢的!蹦懶〉臉I(yè)務(wù)助理,害怕地猛瞧四周。

  “怕什么,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出沒,我都打探好了。”真是成不了大事的小蝦小蟹。王奕民暗罵道。

  他是狠下心要?dú)У暨@些林地,誰教這片果園的主人太不上道,一番兩次給他排頭吃,害他在董事長面前下不了臺。

  所謂狗急跳墻,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他是豁出去了,不在乎一切后果。

  “可是經(jīng)理,我們有必要放火燒山嗎?山上可資利用的土地那么多,不必死咬著這座山!彼麑(shí)在不解,一個小小的土地收購案,需要勞神動力到出此下策?

  “你懂什么?少了這片果林當(dāng)依靠,他不賣地都不成,我王奕民不想當(dāng)傻子被人玩弄。”

  “經(jīng)理……”

  “少說廢說,快動手,想想這筆土地的利潤有多高,還有你的房貸?”熟悉人性弱點(diǎn)的他,誘之以利地道。

  一咬牙,業(yè)務(wù)助理便帶了兩名職員,開始向四周果樹潑灑汽油,畢竟金錢的誘惑力大過于道德良心。

  “哈……秦日陽,這是你拒絕我的下場!比〕鱿銦燑c(diǎn)上火,他吸了幾口后,就往地面一扔。

  瞬聞火舌燃起,加上油的助力,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急速蔓延,王奕民看著火光狂笑,想起失前的屈辱。

  在歐千媚哭哭啼啼地奔回辦公室投訴時,他大約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而后他花一大筆諮詢費(fèi)找心理醫(yī)生,事后才知之所以做出傷風(fēng)敗俗的事,全因中了對方深層的催眠術(shù),才在無意識之下受其擺布。

  新仇加舊恨一并算起,他要他們付出代價,知道他王奕民不是省油的燈,看誰以后敢再瞧不起他。

  “經(jīng)……經(jīng)理,火勢愈來愈大,再不走會被人發(fā)現(xiàn)!睒I(yè)務(wù)助理提醒著有些瘋狂的王奕民。

  火一直燃燒著,在居民尚未發(fā)現(xiàn)山林失火前,一輛豪華轎車隱沒在黑暗里。在山路上,一輛重型機(jī)車與之擦肩而過。

  “狐貍,你看是那輛車!奔徲浀密囆图败囂,即使在黑暗中仍一目了然。

  “該死,我們遲了一步,希望沒有人傷亡。”維絲娜暗怪祈天盟的兄弟跟得太緊。

  早知道無情一點(diǎn),把老鼠丟下當(dāng)餌,反正祈天盟的老大要老婆嘛!她就給他一個,免得一天到晚被追個不停。

  就是因?yàn)樗麄冏返锰o,所以害她們不小心弄倒飲料,而飲料又不小心滲入收訊器,以致造成電路短路,若是伊恩在,他一分鐘就能搞定。

  可是她們不是機(jī)械天才,等把收訊器修好再上路,已是好幾個小時以后的事。

  “我們是要追上去,還是到事發(fā)現(xiàn)場看一下?”吉蓮一向以她的意見為主。

  維絲娜思索片刻才說:“咱們?nèi)タ纯辞闆r,人是跑不掉的。”她決定要先確定無人受困再說。

  延著山路直上,機(jī)車的呼嘯聲猖狂,一抹紅光在遠(yuǎn)處搖擺,更加速底下馬力的車子。

  一接近火源頭,維絲娜和吉蓮立即駛向一些正趕去救人的居民詢問,“怎么回事?有沒人受傷?”

  “小姐,不要靠近火場,這火燒得太猛了,恐怕救不了。”一位老伯感慨地勸告她們后退。

  由于林園太偏僻,火勢剛?cè)紩r沒人注意到,等發(fā)現(xiàn)火光已來不及,整片果園已燒了一大半。

  “里面應(yīng)該沒人吧?”幸好只是果園不是住家,他們松了一口氣。

  “應(yīng)該沒……!咦!這是數(shù)野山莊名下的土地嘛!聽說會有人不時的巡視,不知……”

  維絲娜一聽,放松的神經(jīng)立即繃緊,她取出行動電話,“老伯,你知道數(shù)野山莊的電話嗎?”

  “我知道,就是……”

  一聲聲通話聲響起,待接通后,雙方交談的內(nèi)容令維絲娜眉頭愈來愈激動。她掛上電話,轉(zhuǎn)向吉蓮,“果園內(nèi)有座工寮住了大約二十來位工人;我們得工作了。”

  因?yàn)檎挡墒掌谀角f的客房容納不了這么多工人,所以才在果園中搭蓋一座工寮,以便三班巡林的工人暫宿。

  “火勢這么猛,咱們闖得過火網(wǎng)嗎?”吉蓮被火困過一次,仍有些余悸存在。

  維絲娜拔下一根頭發(fā)測試風(fēng)向,再打量火光下的地形,企圖找出一條可供容身的火路。“跟在我后面,小心上面掉落的火木,還有腳下不平的石塊!比砹苌纤^對和她一樣濕淥淥的女人吩咐。

  “是!

  沒有預(yù)警,兩道人影以風(fēng)一般的速度躍入大火中,觀望的居民根本來不及攔住她們。

  “小姐——唉!怎么有這么傻的女孩子?奔入火中救人是死路一條呀!”

  山上的水源不足,盡管一再來幫忙救人的人不斷遽增,依然滅不了發(fā)狂的火神肆虐,火仍然烤得很張揚(yáng)。

  ※※※

  用完晚餐,一行人正在交誼室聊天,朱靜蝶正在學(xué)化妝,本來應(yīng)該是易容術(shù),但因“某人”不準(zhǔn)而做罷。

  “珍妮姊,上個彩妝要這么麻煩嗎?”瓶瓶罐罐加起來有十來種,看得她眼花繚亂。

  “還好你學(xué)得是普通化妝,要是學(xué)易容術(shù)就更多了!闭淠菹仍谒樕贤磕ūpB(yǎng)品。

  “如果能學(xué)催眠術(shù)更好。”就家珍妮姊戲弄王奕民那般,把人當(dāng)傀儡耍。朱靜蝶暗忖。

  “你想催眠誰,之明嗎?”若不是見她對他癡迷程度漸淡,秦日陽不敢開此玩笑。他樂見兩個女人像姊妹一般沒有心結(jié)地窩在一起,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滿欣慰的。

  “去你的,秦大哥,你不要開我玩笑!彼街煜蛘淠萁ㄑ,“珍妮姊,你用催眠術(shù)把秦大哥變成啞吧好了!

  古之明在一旁笑笑,翻動手中的畫冊,不需要催眠,他對朱靜蝶的心就可昭告明月,矢志不渝。

  “女人喔!千萬不能得罪,我才說一句就翻臉,真可怕!鼻靶┤兆舆愛他愛得要命,現(xiàn)在……思及此,秦日陽不禁輕顫一下。

  “珍妮姊,秦大哥說你是可怕的女人,你應(yīng)該好好管教一下!彼J(rèn)為自己充其量只是個女孩。

  秦日陽身一閃,失笑地說道:“靜蝶,世界末日來臨時必有異象,你被帶壞了。”

  “嗯哼!我聽見有人在指責(zé)我教壞小蝴蝶,是你缺乏運(yùn)動嗎?秦、日、陽——”竟拐著彎消遣她。由于他懂得先閃,所以珍妮的手臂掛不到入肉沙包,只好氣;5氐伤,兩潭綠水頓成綠火。

  “喂!小姐,我身上的傷連跌打師父都稱奇,你就讓我休養(yǎng)幾天吧!鼻厝贞柸⌒χ摹氨┬小。

  “男人喔!千萬不能怯懦,我才動兩下就喊疼,真沒用!闭淠莘滦目谖浅靶。

  “你……”他才剛要開口,電話鈴聲就響起,“之明,接電話。”

  古之明一接起電話,臉色馬上大變的將電話轉(zhuǎn)給秦日陽,“老板,果園失火了。”

  “什么?”他迅速地手握話筒,“喂!我是……嗯!果園內(nèi)有座工寮,對……大約二十來位……他們在……”放下話筒,他便急急忙忙地披上外套走出去。

  “怎么回事?我好像聽到之明說果園失火?”放下手邊工作,珍妮關(guān)心地走到他身邊。

  “有個女人打電話來說果園失了火,她問我園內(nèi)有沒有人活動?”此刻的秦日陽心亂如麻,擔(dān)心著工人的安危。

  “女人?”不知怎么著,她竟莫名的想到愛惹禍的狐貍老大。

  “嗯!我趕著去處理,你在山莊等我消息好了。”他輕啄了她的頰,隨即彎身進(jìn)入貨車駕駛座。

  古之明突然氣喘吁吁地跑到他車窗旁,“老板,剛……剛才有附近居民打電話說,有……有兩個女人沖進(jìn)火場救人!

  “該死!”珍妮比秦日陽先發(fā)出咒罵聲。

  秦日陽瞇著眼睛,冷睨躍上側(cè)座的女人,“下車,珍妮,我不許你去涉險!

  “你閉嘴,快開車,要是我的伙伴出了事,我第一個擰下你的頭!彼底云硗詈貌灰悄莾蓚女人。

  但她很清楚一件事,普天之下只有那兩個女人會不顧危險,拼死拼活地闖入火場中救人,而她們該死的正好都在臺灣。

  秦日陽注視著她不下于己的焦急表情,沒有多說一句的發(fā)動引擎,奔向兩人共同憂慮的目標(biāo)而去。

  ※※※

  “快快快,這邊火又大了,那邊的樹木快砍倒,別讓人勢繼續(xù)往山里燒。”

  消防車一輛一輛的來回運(yùn)水,山里的居民也一桶一桶的傳著水桶,體力好的壯漢忙將順風(fēng)的林木砍倒,以免火勢擴(kuò)散。

  幾乎全鎮(zhèn)的老少都來救火,因此山上的一切生物是他們賴以維生的保障,而失之不得。

  但火是沒有顧忌的浪人,遇著可燃之物就大肆攀附,小小的水柱根本奈何不了它,令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蛇吞沒果農(nóng)們的心血。

  “我的上帝,火怎么燒得無法無天?”車尚未停妥,珍妮就搶先跳車。望著一片不見空隙的火海,她的心像火一般找不到一絲冷靜。

  “你想干什么?一下子跳車、一下子想沖進(jìn)火場。”秦日陽及時捉住她沖動的身子。

  他真的會被她嚇到心臟無力,原先想怒斥她危險舉動的言語梗在咽喉,緊緊地?fù)ё∷龗暝灰训拇绖由眢w。

  “她們在里面!闭淠轃o法置身事外,看親如手足的伙伴在危險之中。

  他們?!秦日陽一臉不解地勸道:“急也沒有用,我同樣擔(dān)心工人們的安危,可是火實(shí)在太大了!

  “我管你工人的死活,他們死了也不干我事,噢,天啊!我居然說出這么沒有良心的話,工人的生命也是可貴的。”珍妮虛白著臉,不敢置信自己失了理智,忘了自身的工作就是搶救無辜人類的性命。

  她居然只記掛伙伴的安危,而將其他人的生命置之度外,實(shí)在是一項(xiàng)不可饒恕的行為。

  一心擔(dān)慮著工人安全的秦日陽沒聽出她話里的矛盾,以為她是顧慮果園的工人,才一時暈了頭,說出言不由衷的話語。

  “我們只能祈褥奇跡出現(xiàn),不過我不抱任何希望。”這么猛烈的大火,他們生還機(jī)率等于零。他暗忖。

  奇跡?珍妮不以為然地說:“她們是奇跡創(chuàng)造者,我相信她們會平安歸來。”

  她們只能活,她不準(zhǔn)她們有任何閃失。

  經(jīng)歷過大小不一的陣仗,以狐貍的機(jī)智、老鼠的善敏,她們體內(nèi)有天生的求生本能,一定能化險為夷,否極奉來,她相信她們。

  “請問你是這片果園的主人秦先生嗎?”一位略微發(fā)福的老警員走了過來。

  “是的,我是這片果園的負(fù)責(zé)人。”

  “噢!”老警員翻開現(xiàn)場采集到的資料紀(jì)錄,“你是不是和人有過節(jié)?”

  “過節(jié)?沒有呀!”開門見的是山,他能和誰有糾紛問題。

  老警員拭拭被火熱出的汗,“我們在火場附近發(fā)現(xiàn)有廢棄的汽油,為數(shù)不少,我們警方懷疑是人為縱火。”

  “人為縱火?!”怎么……可能?秦日陽瞠目結(jié)舌地喊道。

  “所以秦先生,請你再好好想一想,近日有沒有和人結(jié)怨,或是得罪人?”

  “我想沒……”

  “警官,你可以查查歐氏企業(yè)的王奕民,我相信他的嫌疑很大。”珍妮一口認(rèn)定是他所為。

  他一再上山談收購案,皆被她再三戲耍,自然懷恨在心,小人是不能以常理對待,放火燒果樹正是符合他這種人一貫卑劣的作風(fēng)。

  “珍妮,你認(rèn)為是他所為?”秦日陽仔細(xì)一想,也覺得他的確有動機(jī)縱火。

  “我確定,警官,我們想對歐氏企業(yè)提出告訴!

  “珍妮,我們還沒查清楚……”秦日陽見她篤定的嚴(yán)肅語氣,不由得要她緩一緩。

  “如果人員沒傷倒好說話,要是搶救不及就是二十幾具尸體,你敢負(fù)起責(zé)任嗎?”

  珍妮的咄咄言詞,令秦日陽無言以對。

  “小姐,你確定在沒查清楚前就要正式提出告訴嗎?”老警員被她懾人氣勢震住,態(tài)度不自覺地恭敬幾分。

  “你打個電話給臺北分局的楊正齊,就說藍(lán)蛇珍妮拜托他全權(quán)處理此案。”她在討回人情。

  數(shù)個月前,楊正齊的妹妹楊音庭因涉險縱火,令她受到火災(zāi)波及而住院治療,事后她并未追究刑事責(zé)任,所以他欠她一個人情。

  老警員似乎明了些什么,語氣變得尊敬些,“是的,我立刻去辦。”

  火光照著他離去的背影,秦日陽心中縱有萬般疑問,也覺得此刻不宜提出,只是有一點(diǎn)恍然大悟,珍妮之所以有很多面,必然和她從事的工作有關(guān)。

  而從她簡潔有力、有條不紊的處理危機(jī)方式,似乎她常遇到此等紛亂的場景,所以才能迅速的下決定,絲毫不拖泥帶水,浪費(fèi)時間去瞎猜疑。

  “藍(lán)蛇珍妮?這是一種代號嗎?”

  珍妮神色一凜,局促地撇開臉,“我們喜歡……玩游戲,互相取的一個綽號而已!

  “綽號?為什么我無法接受這種說辭?”他壓根就不信她會老實(shí)說出。

  “不信就算了,你現(xiàn)在該操心的是困在火場中的工人而不是我。”她很快地轉(zhuǎn)移他的逼問。

  被她一提醒,暫時忘卻的責(zé)任心壓得秦日陽喘不過氣來。

  時間家針一樣扎人,每一分、每一秒就像一小時般難度,火勢仍沒有轉(zhuǎn)弱的趨勢,所幸一切都在控制下,火苗沒再向外擴(kuò)散,只圍著果園附近的林地悶燒。

  大約過了快兩個小時,突地有個山林救難隊(duì)的隊(duì)員跑過來,用著非常興奮的語氣說著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扒叵壬焦芴巵黼娫,說你的工人們只受到一點(diǎn)灼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礙事,只要在醫(yī)院觀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

  “哦,真的嗎?那……”他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人搶去發(fā)言權(quán)。

  “那兩個不要命的女人呢?”可別抱傷見她,否則她要她們傷上加傷。當(dāng)然珍妮只敢這么想,還不至于去送死。

  “聽說她們被送到數(shù)野山莊治療,她們真勇敢!本入y隊(duì)隊(duì)員覺得她們簡直是女中豪杰。

  “勇敢個屁……啊!都是這兩個死女人害我說臟話!币挥兴齻兊南,珍妮的一顆心也隨之定了下來,“走,咱們先回去!

  “可是善后及工人……”秦日陽覺得自己是老板,不能說走就走。

  珍妮瞄了火勢一眼,拍拍他的背,“安啦!它至少還得燒上一天,工人們也在醫(yī)院接受妥善的照料,現(xiàn)在你只要回家算算損失多少錢就行了!

  “你可真懂得安慰人!鼻厝贞柨嘈Φ卦偾埔谎圩约憾嗄甑男难Y(jié)晶?磥硇隆⑴f汰換是必然性,趕明兒又得重新栽苗種樹,至于金錢損失,唉!不用算了,以免哭死自己。

  ※※※

  “哎呀!輕一點(diǎn),你想謀殺呀?”殺豬般的叫聲在數(shù)野山莊內(nèi)響起。

  “抱歉,維絲娜,請你不要為了一點(diǎn)小傷口就哭天喊地的,很丟臉耶!奔彏樗绨虻淖苽纤。

  她們剛闖過火海時還分不清東南西北,全憑直覺去救人,而維絲娜肩上的傷是為救一個跌倒的老人,才不小心被掉落的火木燙到。

  當(dāng)時她還嘻皮笑臉地說沒事,一到上藥就雞貓子鬼叫一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受了多么嚴(yán)重的傷。

  “我知道你在嫉妒我皮膚比你好,紅頭發(fā)的女人最小氣,唉——”好……好狠,她居然倒……碘酒。維絲娜痛得咬緊下唇。

  “紅頭發(fā)的女人最愛記恨,你再說句和頭發(fā)有關(guān)的字眼,小心你的皮膚會爛一輩子!

  這死狐貍,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討厭人家討論她的頭發(fā),還故意要挑起事端,痛死好了。

  “死吉蓮,你給我記著,我比你更會記恨!焙偸顷庪U狡猾的動物,她多得是辦法整人。

  “我擦的可是特效藥,強(qiáng)悍的女人連細(xì)胞都悍得來勁,三天后一定給痂。”狐貍這次傷的不深,上次她腹腰中了一槍,她沒上麻藥就咬著牙根取出子彈,不到三天又捺不住性子下床,所以深及見骨的灼傷算是“小”傷口。吉蓮暗付。

  “厲害,老鼠,你拐著彎罵我兇,我看你是吃太多‘大哥’的口水了!逼砩虾目谒玖耍B她都被污染。維絲娜無奈地?fù)u頭嘆息。

  吉蓮笑著拉上維絲娜的肩衣,“不用謙虛,你滿意得很,兇狠是你的個人特色!辈皇侨巳硕伎梢援(dāng)善良百姓,至少狐貍不行,因它向來是種狡猾動物。她暗忖。

  “哼!我太縱容你了!彼聪蛞慌杂杂种沟呐,“有事嗎?”

  自從她們踏上山莊開始,朱靜蝶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自己,她從沒看過有人能邊上藥還邊吵架,而且竟是美得各有特色的女子,不過她也看得出來她們雖然吵得兇,感情卻十分融洽,像是在鬧著玩似地逗嘴。

  “謝謝你們冒險救出工人們,我們山莊不知要如何感謝你們才好。”沒親眼看到大火,但站在遠(yuǎn)處觀看的她,也知道火勢有多兇猛,能在那種情況下救人,她們真的很厲害。

  尤其是兩個單薄的女人,想在烈火中救出二十幾名大男人更非常人所及,除了神,沒人比得上她們冒死相救的精神。

  “噢!今生無以為報,那就以身相許吧!”維絲娜開玩笑地揶揄。

  “咦?”朱靜蝶頓時愣了半晌,“你說話的口氣和珍妮姊好像!庇浀谜淠萱⒁舱f過相似的字句。

  “珍妮?!”她和吉蓮互凝,“金發(fā)綠眸,煮得一手好菜,標(biāo)準(zhǔn)的花癡?”

  前面兩項(xiàng)符合,但花癡?朱靜蝶狐疑地問:“你們認(rèn)識珍妮姊?”

  “不認(rèn)識!眱扇祟^搖得像博浪鼓,可疑得令人發(fā)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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