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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棍敢奪愛 第六章

  冬天來了,圣柏亞的紅磚大樓有著初冬的味道,秋天溫和的氣氛已然消逝,從上個禮拜開始?xì)鉁鼐腕E然降低,每個人都在制服外多加了件厚厚的大衣,除了上廁所之外,幾乎沒人想踏出教室半步。  

  十二月中旬,已快接近圣誕節(jié)。曉冽看著窗外薄薄的雨水,雨絲細(xì)得像透明,樹葉被雨水給沾濕了,建筑物也被雨水給沾濕了,天上的雨霧像是永遠(yuǎn)不會停下來似的。  

  “曉冽,這個給你!苯淌依雉[烘烘的,陳品雯在曉冽前面的椅子坐下,溫柔地微笑。“我剛?cè)チ瞬蛷d,猜想你大概沒吃早餐,所以就給你買了瓶牛奶!  

  “謝謝!边@瓶熱牛奶來得正是時候,她確實餓了,早上匆匆忙忙出來,到了教室才發(fā)現(xiàn)連王媽為她難備的早餐都忘了帶。  

  “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陳品雯關(guān)心地問。  

  “心事?”曉冽打開鋁箔包,把吸管插入,微微一笑,適才淡淡的憂郁瞬間隱沒了!“大概是太忙了吧!你知道圣誕節(jié)又要來了,光是那些活動就夠我忙的了,更何況老師們也手下不留情,考試依然還是那么多。”  

  “說得也是!标惼扶┽寫训匦α耍饬藭再恼f法。  

  圣誕節(jié)在圣柏亞是件大事,由于是教會學(xué)校,每年的圣誕節(jié)都會舉辦許多活動,圣歌比賽,話劇演出,繪畫大展,最令人興奮的,莫過于平安夜當(dāng)晚的化妝舞會了,許多班對,校對都是在這樣的舞會中促成的,因此全校的男女生都對這場舞會向往不已。  

  曉冽擔(dān)任的是二年級總召集人的職務(wù),許多活動都要經(jīng)過她呈報校方,還要與學(xué)生會及一、三年級的總召集人不斷地開會,搜集意見,因此她最近的時間幾乎都被切割開來,不是在教室就是在會議室,只有今天特別的不同,放學(xué)后,她必須單獨去學(xué)生會見會長。  

  這算是最后確認(rèn)的工作了,昨天是三年級的總召集人去與會長商討,今天是她,明天輪到一年級。如此說來,整個程序是正常的,絲毫沒有半點不妥,可是——如無意外,她將會見到伍惡。  

  距離上回在走廊上伍惡對她表明態(tài)度之后,他們沒再交談過,也許是刻意地回避吧!算算也一個多月了,同在一個校園中,他們竟連擦肩而過的機(jī)率都沒有,偶遇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她今天會見到伍惡是必然的,他是學(xué)生會的成員,勢必要參與整個會議過程,或許他也知道她今天會去吧!二年級總召集人的名聲那么大,天天在公布欄出現(xiàn),想不知道都很難。  

  她淡淡地笑了笑,此刻也毋需有芥蒂了,那個吻,在他們心中恐怕都已因時間的流逝而蕩然無存,就把下午的會面公事公辦,日子將不會有什么不同,也將如往常地過去。  

  “曉冽,”陳品雯羞怯地喚她,顯而易見的喜悅遍布在她眼底眉梢:“有件事情,我……我藏了好久,我想讓你知道!  

  曉冽回過神來,她立即對楚楚動人的陳品雯露出一個鼓勵性的笑容!芭叮渴裁词?你看起來似乎很快樂。”  

  一抹紅潮染上陳品雯的雙頰,她嬌羞地微笑著:“我……我戀愛了!  

  聽到“戀愛”兩個字,曉冽突如其來地僵住了,她隱約記得,君諭對她提過品雯喜歡的人是伍惡。難道……霎時間像有一根魚刺卡在她喉嚨里,又痛又難受。  

  “是嗎?”她略略失神。  

  “嗯!”陳品雯眼睛發(fā)亮了,柔柔地說,“他對我很好,每天都來接我放學(xué),雖然他們學(xué)校離這里有段距離,可是他從不間斷!  

  他們學(xué)!,不是伍惡,她真是太敏感了。松了口氣的感覺像瞬間被刺破的氣球,她渾身乏力,這才覺自己的手心居然都濕了。她還是在意的,不是嗎?  

  *  *  *  

  “來耶!來耶!新鮮的肉包子耶!趁熱快來吃耶!冷了就不好吃了耶!”  

  在伍惡賣力地吆喝下,那一大袋熱呼呼的包子很快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紗紗第一個善解人意地起身。  

  “我去泡茶!”她笑咪咪地去找沖茶器。  

  “我?guī)湍。”殷邪微微一笑,隨即起身去幫紗紗找茶包去了。  

  章狂抓了個包子在手上,懷疑地看了伍惡兩眼!按笮侣,你居然愿意在這種天氣下去幫我們找吃的,你不是十度以下絕不踏出這個門檻的嗎?”  

  伍惡給他一拳,奪回那個白胖胖的包子,撇撇唇說:“狂,我覺得你看起來好像很飽!毖韵轮馐撬槐爻粤。  

  “不,我餓得很!闭驴耖L手一伸,又奪回那個包子,他也撇唇一笑。“兩天前我就預(yù)料到你今天會請客,所以我從兩天前就開始沒吃飯,餓了兩天,等的就是這一刻,今天沒有什么能阻止我吃這些包子。”  

  伍惡呵呵仰天長嘯了一番,很武林式地說;“想吃這些包子,就先過我這一關(guān)吧!”說完,他迅速地?fù)淞松先,一把將章狂給壓住。  

  兩人打打鬧鬧地跌到門邊,各出各的古怪招式,突然之間,門把被轉(zhuǎn)開了,他們兩個同時停止了嬉鬧的舉動,看著那名推門而入的少女。  

  那件沾了些許水珠的紅色大衣令她的臉色愈加白皙,她消瘦了一圈的臉頰則顯得更清麗。  

  “打擾了!睍再哌M(jìn)室內(nèi),她對滾在地上的那兩個人視而不見,眼眸直接對上辦公桌后頭的江忍。“你好,我是二年級的總召集人,二年八班顏曉冽,請指教!  

  “請坐,不必這么客氣。”江忍從座位起身,溫柔地招呼她到小會議桌坐下,還遞了盒面紙讓她擦拭雨水。  

  “很冷吧!喝杯熱茶!币笮坝H切地端茶來給她,并自然地在她旁邊坐下。  

  一只火熱的巨掌直落落地壓上了她的肩頭,一陣調(diào)侃的笑聲在她頭頂上方響起!邦佂瑢W(xué),怎么突然對我們變得這么客氣生疏?”  

  曉冽抬眼看了那只巨掌的主人一眼,微微一笑!罢峦瑢W(xué),別來無恙?你最近在二年級極負(fù)盛名!闭l都知道章狂在追莫謙雅的事。  

  “過獎了。”章狂索性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另一邊,拿起一個包子晃到她面前去!俺圆怀园?惡買來的,他難得把我們當(dāng)人看,你今天真幸運!  

  “天呀曉冽!你怎么瘦成這樣?”紗紗把泡好的茶端過來,一打照面就忍不住驚呼一聲。  

  “是功課壓力太重了吧!絕不是為了誰而樵悴!币笮昂攘丝诓,滿臉閑適地接口。  

  “殷同學(xué)說得對,確實是因為功課太重了!睍再匦皂?biāo)浦,學(xué)生會的軍師名聲遠(yuǎn)播,她不想與他在言語上爭辯。  

  “再重也要吃飯呀!”伍惡無意識地哼了兩聲,他坐在桌尾,一個最不受注意的角落。  

  她確實瘦了,太離譜了,瘦成那樣,那些個老師也太沒天良了吧!才一個多月就把她操成這樣,當(dāng)什么見鬼的總召集人,又沒有薪水可拿,難道她不知道她這個模樣有多教人心疼嗎?  

  “會長,我想我們應(yīng)該直接討論圣誕舞會的事。”曉冽淡淡地一笑!拔伊c必須離開學(xué)校,現(xiàn)在五點,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需不需要這么公式化呀!”章狂懶洋洋地斜睨她,一邊逗逗在他腳邊汪汪叫的小蕓。  

  可是突然之間,那向來笨笨的小蕓發(fā)現(xiàn)了曉冽在場,它立即活蹦亂跳地轉(zhuǎn)換目標(biāo),快樂地繞著曉冽打轉(zhuǎn),汪汪汪地叫,怎么都不肯離開。  

  “小蕓今天還真是聰明!”章狂贊美一聲!斑@只畜牲年紀(jì)小小就懂得討好未來的半個主人,真是狗不可貌相!  

  “伍小蕓,過來!”伍惡在會議桌的尾端彎下腰低喝他的小苯狗。  

  但是小蕓罔若末聞,就硬是賴在曉冽腳邊不肯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曉冽身上,她淡淡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她無所謂。  

  “呃……這個,我來帶走小蕓吧!好讓你們開會。”紗紗趕忙起來跑去哄狗!靶∈|乖,跟姊姊走,姊姊買糖果給你吃……”  

  小芙一陣亂叫鬼吠,還舔了紗紗一下,但就是死都不肯移動狗腿半步,曉冽的腳邊像是特別溫暖似的,它躺得極為舒服。  

  “紗紗,別白費心機(jī)了!闭驴裨幃惖匦,壞心地挪揄著,“小蕓知道你不是它未來的女主人,所以也就懶得甩你,你還是回來坐好吧!”  

  伍惡狠狠地瞪了章狂一眼,這家伙搞什么?見不得天下太平是嗎?  

  章狂挑挑眉,還他一記“你奈我何”的討厭狂笑。  

  為了堵住他們接下來會胡言亂語的嘴,伍惡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大步朝曉冽走過去,彎下身,一把從曉冽腳邊拎起小蕓,他高大的身影就罩在曉冽旁邊,男子渾厚的氣息彌漫在她鼻息之間。  

  “你們慢慢討論,我出去溜狗。”伍惡把小蕓扛在肩上,抓起牛仔外套轉(zhuǎn)身要走。  

  “可憐的家伙,竟然要用溜狗來逃避問題!闭驴駷樗某鲎呦铝藗令他非常不舒服的注解。  

  伍惡到門邊的腳又折了回來,他把小蕓的毛毛頭抓著對準(zhǔn)章狂的臉,眼里堆滿了不懷好意的笑。  

  “伍小蕓,咬他!蔽閻好钭约菏种械男∈|。  

  紗紗首先噗嗤一笑,接著,這可笑的場面令每個人都發(fā)笑了,連曉冽也露出淡淡笑容。  

  “什么事那么好笑?”一張鵝蛋臉在滿室笑聲中晃了進(jìn)來,金圣穎像背后幽靈似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齊人之福不是福。”不疾不徐地說完,殷邪親切地招呼金圣穎:“外面很冷吧!快坐下來喝杯熱茶!彼麑γ總少女實在都一視同仁的好。  

  “你來干么?”伍惡睨她一眼!澳悴皇钦f數(shù)學(xué)在及格邊緣,每天放學(xué)都要好好留下來補(bǔ)習(xí)嗎?”  

  金圣穎貼過去!拔襾韱柲阋灰轿壹页燥垼俊  

  “不要!蔽閻汉芸斓鼐芙^!澳慵夷莻法國廚子煮出來的東西像路邊攤,難吃死了!  

  “那我去你家吃飯!彼w快地?fù)Q一種建議。  

  “不要!彼芙^得更快,金圣穎只要進(jìn)了他家的門,就馬上表現(xiàn)得像是他老婆似的,而且怎么趕都趕不走。  

  “那你到底要怎么樣?”她被惹毛了。  

  “奇怪?你很無聊耶!蔽閻喊櫚櫭碱^,并且更加相信金圣穎是他前世造的孽,這輩子才會這樣死皮賴臉地來纏他。  

  他們那近似打情罵俏的樣子全落入了曉冽眼中,她若無其事地拿出筆記本和一疊資料來,準(zhǔn)備進(jìn)行討論。這就是伍惡喜歡的女孩嗎?或許這樣的女孩才對他的味。  

  “你說,究竟你要來我家吃飯還是我去你家吃飯?”金圣穎快問到他鼻子上去了。  

  “神經(jīng)!”他咒了句,很快地抱著小蕓溜了出去。  

  “伍惡!你站!你這個不負(fù)責(zé)任的混帳!”金圣穎刻不容緩地跟上去,邊追邊跳腳,邊追邊咒罵,聲音漫天漫地地傳來。  

  “真是嘆為觀止!闭驴裥。“惡遲早會被金圣穎纏得不得不娶她,兩大黑道世家聯(lián)婚,到時會比古惑仔的排場還盛大!  

  哦?那女孩也是出身黑道?曉冽半瞇起了眼睛。難怪他們?nèi)绱耸祜菢用炅倚缘呐⒉胚m合伍惡吧!而自己,除了頸上那條鏈子之外,已經(jīng)與他沒有任何瓜葛了。  

  *  *  *  

  江忍很準(zhǔn)時地在六點結(jié)束了討論議程,曉冽轉(zhuǎn)回教室收拾書包時,冬日黃昏的教室已空無一人,但她卻在桌上發(fā)現(xiàn)一盒不屬于她的東西。這是什么?她拿起桌面的紙盒,緩緩地打開來,映入眼簾的是六個精致好看的廣式點心。  

  她當(dāng)然知道這是什么,只要是圣柏亞的學(xué)生,幾乎每個人都品嘗過,這是圣柏亞學(xué)生餐廳最有名的廣東點心,她手上的這盒還熱著呢!這表示送點心來的人剛走不久。  

  沒有任何署名,也沒有半張紙條,這是給她的嗎?她望著紙盒子若有所思,心神在飄蕩著,一個多月來努力維持的平靜飛走了,突然之間,她心頭一陣溫?zé),似乎有點明白這盒點心是誰送來的了。  

  “曉冽!”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頎長身影驚擾了她,她把紙盒子放下,顧湛庭已走到她面前。  

  “怎么弄得這么晚?”顧湛庭皺皺眉!拔以陂T口等了你大半天,學(xué)生都走光了,就你一個人留在教室做什么?”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低垂星眸,不希望在顧湛庭面前流露太多情緒!拔矣悬c不舒服!彼钪@是讓他閉嘴的最好辦法。  

  “哦,不舒服?看你,就是不會照顧自己!彼芸斓孛撓伦约旱娘L(fēng)衣披在她肩上,瞬間變成了個溫柔的情人!耙灰タ瘁t(yī)生?”他把她攬入懷里。  

  “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好!彼乃疾辉谒砩,任由他擁著,視線一直落在紙盒上。他來過了,什么時候來的……  

  顧湛庭很滿意懷中佳人的柔順,女人還是楚楚可憐的時候最可愛,他禁不住一陣心動,俯下頭去尋找她的嘴唇。  

  老天,不會吧!他竟想吻她?  

  “不要!”  

  她推開他,他卻更用力地?fù)ё∷觳,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在這里奪取她的吻似的,那眼中的蠻狠與狂暴氣息教她驚訝,也教她害怕。  

  真要斗力氣,她是比不過顧湛庭的,雖然他有一部分權(quán)利可以名正言順地吻她,但是她卻不想將自己交給他,從前不想,現(xiàn)在更加不想!  

  “曉冽,聽話,給我!”她的抗拒更激起了他的男性欲望。  

  曉冽揚(yáng)起手,準(zhǔn)備給他一巴掌,是一陣狗吠阻止了她以暴制暴的舉動,也令顧湛庭心驚之下松了手,這才讓他想到這里畢竟是學(xué)校。  

  在不甘心之下,顧湛庭回頭狠狠瞪了那個破壞者一眼,曉冽卻在看到來者后瞬間白了臉龐,整個人沉進(jìn)了一個又深又冷的冰窖。  

  “顏同學(xué),這是你掉在學(xué)生會的資料!蔽閻鹤呓,小蕓跟在他身后,他冷冷地把一疊資料遞過去。  

  她無言地接過那疊資料,一顆心痛了起來,是他漠然的神態(tài)絞痛了她的心臟,他把她想成什么樣的女孩了?  

  資料交還給她之后,伍惡嘴角勾勒著一抹又玩味又戲謔的笑,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邦佂瑢W(xué),要做什么之前,最好先關(guān)上門窗!”  

  被誤解的屈辱把她給整個吞噬了,她幾乎想給他一個耳光,但她硬生生地壓制住了自己。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記住。”曉冽的聲音比他的鄙睨眼光更冷,桌上那盒原本溫?zé)岬狞c心似乎也結(jié)冰了。  

  *  *  *  

  寒假在圣誕節(jié)過后的不久來臨,一放寒假顧湛庭就真的遵守諾言帶著曉冽飛到日本,他說要為自己一時的沖動與冒犯贖罪,而曉冽不置可否地答應(yīng)了,難得他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她從善如流。  

  他們從東京羽田機(jī)場飛往千歲,再坐上直達(dá)滑雪場的巴士,一路上馬路寬闊整齊,行道樹和街燈規(guī)格統(tǒng)一,舉目望去,潔白純凈的雪花是一片與臺灣全然不同的北國景色。  

  “好美!”凝視窗外,她不由得贊詠。當(dāng)然,如果身旁的人不是顧湛庭的話,那會更完美。  

  “明年我?guī)闳ハED,那里的小島更美!鳖櫿客ノ⑿涌,看到曉冽投入的模樣,他認(rèn)為自己這次真是做對了,女人是需要哄的,哄哄她就沒事了,曉冽也不例外。  

  “再說吧!”她還是看著窗外,那皓皓雪景顯然比她的男伴有吸引力。  

  到達(dá)滑雪場附設(shè)的國民旅舍之后,北海道的風(fēng)情很快吸引了曉冽的注意,游客很多,由語言可以辨認(rèn)得出來是來自哪里,來自臺灣的游客幾乎占了四分之一,雖然比例偏高,但在異鄉(xiāng)聽著同樣的語言也別有一番親切感。  

  顧湛庭正在柜臺辦理人房手續(xù),曉冽四處張望著,突然之間,她定住了。不會那么巧吧!在日本也能遇到他們?  

  那正要人門的為首斯文男子是江忍,他手里牽著的嬌小女生,毋庸置疑的那是紗紗。緊跟在江忍與紗紗身后的是正在嚼口香糖的章狂,他手臂輕松地拖著一名個子高高的短發(fā)少女,那少女穿一件紅夾克搭配著黑色牛仔褲和短靴,神情非常的不以為  

  然,也非常的不馴。  

  最后壓陣的分別是三名年輕男子,中間是長發(fā)俊美,神情愜意的殷邪,左邊是把眉毛挑得老高的嚴(yán)怒,右邊則是嘻皮笑臉的——伍惡。  

  “他媽的!這是什么見鬼的鬼地方!”嚴(yán)怒一路上已經(jīng)不知道咒罵幾千次了,因為那該死的感冒好像又找上他了。  

  “你再忍忍,我待會馬上煮碗姜湯給你喝!奔喖嗊B忙回頭安撫嚴(yán)怒那即將控制不住的怒火。  

  “怒哥,你就再忍忍吧!”伍惡笑嘻嘻地?fù)ё?yán)怒的腰!胺凑阋矝]在日本感冒過,這么一來不是很好嗎?在日本感冒耶!多神氣呀!”  

  嚴(yán)怒瞪了那不識相的討厭鬼一眼,怒氣騰騰地咆哮著:“你他媽的在廢話什么?”  

  他就是這樣,最好不要讓他生病,他一生起病來就沒好氣,那直打噴嚏的感覺簡直會把人給搞瘋!  

  “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咧?”伍惡不怕死地又開口了,“反正習(xí)慣成自然,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最后感冒終究會屬于你,伙伴,不要再作無謂的……掙扎……”  

  句尾說得零零落落,他雙手環(huán)胸,眉梢挑了起來,不認(rèn)為自己該在這個地方看到玻璃門內(nèi)的那個人。  

  這里不是北海道嗎?怎么她也會出現(xiàn)在北海道?而跟她同來的是——他眼睛危險地瞇起,瞄向曉冽旁邊——該死的!她還和那匹色狼在一起嗎?那男人竟攙住她肩頭上樓去了!  

  *  *  *  

  國民旅舍附設(shè)的小酒吧里氣氛一流,但人卻不多,大概是因為白天滑雪太累了,游客們已無多余的精力進(jìn)行別的活動,一個個都躺平睡覺去了。  

  “給我一杯白蘭地蛋酒!鳖櫿客ヮH有度假閑情地對服務(wù)生吩咐,他已經(jīng)單方面把這趟旅行當(dāng)成預(yù)支蜜月了。  

  “一杯熱咖啡!睍再仙螹enu。  

  “怎么不喝點酒呢?怕醉嗎?”顧湛庭溫柔款款地看著她!胺判,你若醉了,我會照顧你!  

  曉冽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鑰匙圈沒有回答。他不知道嗎?就是怕被他照顧才不喝酒的,如果他沒殺風(fēng)景地跟來,她或許真會在這里小酌一番。  

  白蘭地蛋酒和咖啡送來了,還附著一張傳真。  

  “是顧先生嗎?”旅舍服務(wù)人員以英語交談!斑@是剛剛傳來的傳真,請您過目!  

  來了,曉冽微微一笑。  

  只見顧湛庭的眉頭擰了起來,每看完一行就陰郁了幾分,等看完全部的傳真內(nèi)容之后,他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極了。  

  “什么事?”曉冽淡淡地問,其實她知道無論是什么事,結(jié)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必須趕回去。  

  “菲律賓居然發(fā)生暴動了!彼麣饧睌牡卣f。  

  “哦?”想不到他這么關(guān)心別的國家存亡。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我才在那里投資了一大筆錢!”顧湛庭懊惱地快上吊了,大意!他太大意了,幾千萬的資金……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她在咖啡里加了點糖,淺嘗一口。嗯,味道還不錯,日本的咖啡,她知道臺灣有一家連鎖日式咖啡非常有名……呀,窗外下雪了……  

  “聽著,曉冽,我很抱歉,但我必須立即趕回去!彼荒槆(yán)肅地說。  

  “我明白!逼鋵嵲诔霭l(fā)前她就明白了,顧湛庭是那種永不放松自己的人,無論什么事,擺在首位的永遠(yuǎn)是工作及金錢,并且以獲得更多的金錢為目標(biāo),因而他必須犧牲掉一些什么,例如——私人的感情。  

  “那你……”他已經(jīng)站起身了。  

  “我?”她笑了笑,不認(rèn)為他的意思是希望她能陪他回去!岸家呀(jīng)來了,我想留下來滑雪!  

  顧湛庭松了口氣,為她的識大體而感到滿意!边@樣也好,別讓我掃了你的興,如果事情處理完了,我會盡快趕回來!彼罅粝聛硎菍Φ模@種非常時刻,他可無暇分心照顧她。  

  “你好運!彼⑽⒁恍,禮貌地說。  

  “我正需要你的祝福,謝謝!”  

  顧湛庭急匆匆地走了,連買單這種事都沒想到,那樣子就像在這里多待一秒都是浪費似的。  

  “他先回去幫你溫床嗎?”  

  飄在她頭頂上方的聲音顯得那么譏誚和調(diào)侃,她抬眼,伍惡正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看。  

  她看了他一眼,很驚訝他會過來與她交談。他的挑釁令她自衛(wèi)性地?fù)P起一抹不見波的淡然笑意,并且抗拒內(nèi)心對他那份復(fù)雜的感情。  

  “這好像與你無關(guān)吧!”曉冽回答。  

  他們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了嗎?即使在異國碰巧相遇,縱然有同校之誼,他也沒有義務(wù)過來與她敘舊,如果真的只是敘舊的話。她記得非常清楚,他明明白白地拒絕過她,那調(diào)侃的一幕,她記憶猶新。  

  “太早跟男人上床不是件好事!彼淅涞乜粗。  

  “你在為我擔(dān)心嗎?”她的氣息梗在喉間,他的語氣和姿態(tài)就像個吃醋的丈夫。  

  “不,不是擔(dān)心,我是嫉妒。”伍惡突然玩世不恭地笑了,炯亮的雙眼在她周身溜了一圈,停在她曲線姣好的胸圍上。“你身材還不錯,這種下雪天,誰都會想抱著女人睡覺!  

  該死極了,他是個對自己不誠實的家伙!一想到顏曉冽會被別的男人給占有,他就莫名其妙的幾乎要喪失理智,還對她嘴硬。  

  “你可以要點特別服務(wù),相信旅舍方面不會拒絕!彼舶畎畹卣f,他的輕佻令她想掉頭而走。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蔽閻郝龡l斯理地回答她,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笑容性感無比。  

  “對不起,失陪了。”曉冽以毫無瑕疵的禮貌站起來,那杯才喝了幾口的咖啡已經(jīng)難以下咽。  

  “哦!”他故意夸張地看了看腕表,咧開嘴微笑,揶揄著:“你的男伴已經(jīng)溫好床了!  

  “晚安。”曉冽筆直地走出他的視線。  

  他撇唇望著她的背影,然后告訴自己,她真的一點都沒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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