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充滿回音的貝殼
我在流浪
卻還帶著你的影子
八年后,集集小鎮(zhèn)變了,眾多的游客帶來觀光 業(yè)的發(fā)達,腳踏車行開了好幾家,商家賣起紀念 品,名勝指標到處都看得見。
一到假日,游客的蹤影四處都是,甚至比鎮(zhèn)上 的居民還要多。
集集大瀑布千軍萬馬的泉水,早就變成了人工 作出來的涓涓細流,應該改名為集集“小”瀑布才 是。嶄新的建筑物林立,取代了過去的磚屋、木 屋,加上公路、省道的扔展,讓這里就快變成開發(fā) 中地區(qū)了。
剛滿二十二歲的雨璇;也回到了南投縣集集 鎮(zhèn),她沒有第二個想法,這是她和揚磊的故鄉(xiāng), 她絕對不會離開。
她帶著中興大學企管系的畢業(yè)證 書,在農(nóng)會里找到了行政助理的 職位。
里面的熾員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得要喊他們 叔叔阿姨,在他們的親切幫忙之下,她的工作很快 就上了軌道。
“雨璇長大了,真漂亮呢!”主任盧阿姨老是 這樣說她。
“哪里�!彼p輕一笑,把長辮子拂到腦后。
她知道在小鎮(zhèn)里、在農(nóng)會里,打扮太過招搖是會惹 起爭議的,剛好她也不喜歡化妝,每天都是素著一 張臉來上班,穿著都是很簡單文雅的衣裳;
但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她,出落得有如一朵百合 花,還是被人取了個外號叫做:“農(nóng)會之花”。 想要約會她的小伙子從竹山、埔里、草屯,甚 至臺中而來,每一個都來開了戶頭,存了大筆的血 汗錢,為的就是和“農(nóng)會之花”見個面,說句話。
然而,對于他們的熱情邀約,雨璇總是說: “我要回家陪我爸媽。”
很薄弱的藉口,但是她很堅持,所以從來也沒 有一個人能約到她。
農(nóng)會中或許有人在背后吱吱喳的,或許有人直 接跑來問她,但她不在乎地笑笑,淡淡地說:“我 沒那份心思�!�
盧主任還是不解,“你總是要交男朋友 的�。 �
“不急�!彼涝龠^幾年 這話就不管用了,但暫時還是用用吧!
“你真是個怪丫頭�!北R主亻壬搖搖頭說。
雨璇又回到了工作中,小時候的自閉癥到了長 大以后,成為一種冷淡有禮的態(tài)度,她的安靜有時 甚至會讓人忘了她的存在。
但若有人仔細留意她的神情,將會發(fā)現(xiàn),在她 嘴角有股溫柔,在她眼底有份深情。
因為她并不寂寞,她有磊哥哥陪著,一如當年 的承諾,他永遠守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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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雨璇總帶著期待的心情上床,不管 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意, 囪為夢中她就可以盡情對磊哥哥傾訴了。
這晚,在她沉沉睡著后,揚磊又出現(xiàn)在她的夢 境,他還是十六歲那一年的摸樣,俊朗年少,永遠 不老。
“雨璇,今天上班累不累?”
她搖搖頭,主動倚到他的肩上。
“回到集集一個月了,感覺很懷念吧?”
“恩!我喜歡這里,我要永遠待在這兒�!彼� 抬起頭,又補充道:“跟你在一起�!�
揚磊摸摸她的頭發(fā),“如果可以,我 也是這么希望�!�
她嘟起雙唇,“當然可 以,你不是陪了我八年了嗎?除非你嫌我一天一天 變老了�!�
“我怎么會嫌你老?傻瓜!我還拍你嫌我總是 十六歲的模樣呢!但是,.....你總有一天要嫁人 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有無限矛盾。 雨璇聽了睜大眼說:“我才不,我要做你的新 娘子!”
“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人鬼殊途,他 怎么能夠娶她呢?
“磊哥哥,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發(fā)過誓 的,你都忘記了嗎?”雨璇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沒有他。
揚磊看了萬分不舍,輕輕抹去她的淚水說: “我沒忘記,我絕不會忘記,我就算死了也要娶你 做新娘子�!�
“不要丟下我一個......千萬不要.....”
“我不會的,我要一輩子守著你!”揚磊何嘗 不愿與她長相廝守,但為了雨璇的幸福著想,還是 必須要有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來取代他的位 置。
雨璇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我知道你在想什 么;不可以,不可以把我排給另一個男人!我誰 都不要,我誰都不喜歡,我只要磊哥哥就夠 了�!�
“雨璇...”揚磊心頭一 緊,牢牢地抱住了她。
“答應我,你要一直陪著我,萬一你離開我, 我會立刻自殺去我你。”她是認真的,沒有揚磊的 世界,她根本活不下去。
她是一個多么剛烈而深情的女子��!揚磊心疼 地想�!吧倒�,別說這樣的傻話,我會陪著你, 直到我們有一天又再相會�!�
“磊哥哥......”雨璇把臉埋在他胸前,感覺無 比的溫暖。
是的,她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跟一個只在她 夢中出現(xiàn)的幽魂戀愛,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是全世界 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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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雨璇一走進集集鎮(zhèn)農(nóng)會,就嗅到一股不 尋常的氣氛。
雖然是上班時間,所有的人都圍坐成小圈圈, 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似乎
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然而,雨璇對此沒有一絲好奇心,反正,不必 她多問,也會有好事看來強迫她聽的。果然,她隔 壁的楊淑芳就湊過頭來同,“小姐,你怎么還一 副平靜的表情?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是嗎?”基于禮貌,她作了回 應。
楊淑芳故作神秘地笑笑,“今天有大人物要來 喔!你猜猜看是誰?”
雨璇靜靜地搖頭,她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楊淑芳看了不禁嘆氣,“我看全農(nóng)會大概就只 有你一個人不知道了!我告訴你吧!是會長跟他兒 子要來了�!�
“哦!”那又如何呢?雨璇繼續(xù)敲著電腦鍵 盤。
“聽人家說�。L就只有一個兒子,叫做俞 震亞,會長對他寵得是無法無天,著侈浪費不說, 還到處玩女人,雖然念了一個建筑碩士回來,但我 想八成也是用買來的文憑!而且人家又說,他擔任 他們俞家的建筑公司管理人,從來沒一件工程是做 得好的,就只會浪費家產(chǎn)而己,我看也真是一個標 準的敗家子喔!”揚淑芳說得沾沾自喜,好像別人 的丑聞就是她的快樂。
雨璇點個頭,表示聽見了,但是沒有意見。
揚淑芳有些自討沒趣,轉(zhuǎn)了個念頭,便笑道: “你可要小心一點,萬一被那個俞震亞看上了,就 有得你受的了!”
雨璇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我會小心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事到如今,揚淑芳也只好 擺擺雙手,回頭去找那些三姑六婆,繼續(xù)東 家長西家短了。
雨璇繼續(xù)專住在工作上,幾 乎忘記了迭一件事,快到中午時,門口憲一陣震耳 欲聾的鞭炮聲,才讓她抬起了頭。
“俞會長他們來了!”夕卜面有人急忙迸來通 報。
盧主任立刻命令道:“大家趕快起立,待會兒 記得鞠躬,一起說:歡迎俞會長及俞經(jīng)理親臨指 導!”
職員們連忙整理僅容和桌椅,站得直挺的,就 等會長一行人進門。
大門一開,大家都打了個九十度的揖,“歡迎 俞會長及俞經(jīng)理親臨指導!”
“好好......”會長俞繼德點了頭,“大家請坐 吧!”
他說是這祥說,但又有誰敢真的坐下呢?直到 會長他們走進二樓的會議廳前,每個人都還是乖乖 地站在原地。
俞震亞走在父親身后,一派無聊至極的摸祥. 心想集集還真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從他一下車看 到的女人,不是太老就是太小;偶然幾個還算年輕 的,卻都穿得像村姑似的!唉!還是趕快回臺北, 那里有一大票美女等著呢!
當俞震亞眼角一瞄,卻看到一個苗條的身 影,雖然她低著頭,他看得不太清楚,但 氣質(zhì)、韻味皆備,根據(jù)他多年來獵艷 的直覺,這絕對是上品!
可惜,時間、地點都不對,要是他敢公然調(diào)戲 女職員的話,他老爸可能會當場中風,俞震亞心中 盤算了一下,決定這是稍后再來瞧個仔細。
等所有的人都上了二摟,職員們才紛紛喘口大 氣,“呼!”
“真夠緊張的!”盧主任拍了拍胸口。
揚淑芳則吹了聲口哨,“你們有沒有看見?會 長的兒子是帥哥那耶!”
“恩!帥是很帥,但他不是個花花公子嗎?”
“哎喲!被帥哥欺騙也是一種浪漫��!”
“說得好惡心,哈哈....”大家笑鬧了起來。
雨璇安靜地不說話,這對她并沒有什么影響, 但她剛才確實感覺到了一股凜冽的視線,就不知那 是誰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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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容易又黃昏,下班時間到了,兩璇關(guān)了電 腦,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準備結(jié)束這一天的工作。 這時盧主任卻從樓上跑下來,氣喘吁吁地說:
“今天要加班!”
“�。俊比w同仁都大聲哀嚎。
“晚上要舉辦酒會給會長接風,大家都得留 下來幫忙籌備�!北R主任喘了口氣又說:
“不過呢!加班費兩千塊,你們做不 做?”
一個晚上最多五個小時,居然能有兩千塊的加 班費,實在是挺好賺的!所以,大家也只好點點頭 說:“拼啦!”
雨璇心中卻不怎么愿意,她對于賺這筆外塊沒 什么興趣。但看著大家都動員起來,盧主任又不肯 放人先走,她也只好先打個電話回家報備,就跟著 去怖置會場了。
一行人來到集集鎮(zhèn)公所,酒會地點就在札堂 內(nèi),他們很快被分配成好幾個小組,負實姿飲、布 置、招待和服務。
幾個年輕女職員都爭著要做招待,原因是: “這樣才有機會看到經(jīng)理俞震亞�。�
盧主任嘆口氣,“你們還真是想男人想瘋 了!”
雨璇則自動選擇了餐飲,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有 一點信心。只見她隨手拿起一顆柳橙,以水果刀很 快雕成了一朵玫瑰,讓廚房里的師傅們都大為贊嘆
“看不出咱們雨璇這么能干,以后來這里兼差 好了!做我們的酒席之花!”師傅們也是鎮(zhèn)上的居 民,在這里誰都知道有個“農(nóng)會之花”丁雨璇。 雨璇只是笑了笑,繼續(xù)雕著那些攻瑰。,
七點整,酒會正式開始,俞繼德先行 步入會場,隨即響起如雷的掌聲。 背后的俞震亞不耐地扯扯 領(lǐng)帶,心思這個什么交接會議稿了那么久,害得他 一下午都坐在那品質(zhì)低劣的沙發(fā)上,簡直就是浪費 時間!
不知道農(nóng)會那個女職員在哪里?他東張西望地 觀察著,相信只要看到她的身影,他一定可以認得 出來,對女人,他向來有準確的嗅覺。
只可惜,放眼望去,還是沒看見那朵百合花。
俞震亞接過服務小姐端來的酒,隨口嘗了一 嘗,卻是大為贊賞,“埔里的紹興酒還真是名不虛 傳!”
俞繼德眉頭一抬,“你這小子,就知道這些有 的沒的�!�
俞震亞對老爸的話也只是聳聳肩,“南投嘛! 當然專出醇酒......還有美人啦!”
俞繼德對兒子無可奈何,只能說這是他惡有惡 報,年輕時他不該那么愛玩女人的,現(xiàn)在他是得了 現(xiàn)世報,兒子就跟他當年如出一轍。
在場的每個人都搶著向俞震亞敬酒,說些寒喧 客套兼巴結(jié)的話。
“俞經(jīng)理,我敬你一杯,祝你在集集鎮(zhèn)一切順 心!”
“俞經(jīng)理,還麻煩你在你父親之前,替我們 美言幾句!”
說來說去,都是些元聊奉承的 話,俞震亞感覺這群呆人實在沒 趣得緊,索性拿了一瓶紹興酒,自己跑到陽臺上去 賞月喝酒了。
沒想到集集的夜景還挺不錯的,少了臺北的燈 火輝煌,卻多了夜空的星光點點。俞震亞雅興大 起,一口接一口地品嘗美酒,忘了還有酒會的存 在。
熱鬧的酒會一旁,是忙得天下大亂的廚房、師 傅們不斷推出山珍海味,終于到了甜點水果的部 分。
李師傅抹抹汗問:“雨璇,你那盤削好了 沒?”
“恩!”她面前是一大碟裝點成孔雀開屏的水 果拼盤。
“好了就快端出去吧!要來不及了�!�
“我?”她指指自己,“我沒穿服務人員的制 服,行嗎?
“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沒人會管你穿什么的 啦!快端出去就行了,謝啦!”
“噢!”雨璇走出廚房,頭一直低低的, 她從來都不喜歡這種大場合,她只想趕快回 家。
把水果放上餐桌,她就急著走回廚房,但在 經(jīng)過陽臺時,卻突然被一雙大手抓了過 去,而會場里人譬鼎沸,居然也沒人 發(fā)現(xiàn)雨璇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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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俞震亞開心地大叫。
一看到這絕美的臉蛋、冷漠的表情,比他想像 中更加讓人渴望,拖著她像是抱著一朵冰雕的百合 花,但是無所謂,他體內(nèi)的熱情多得是!
“你是誰?放開我�!庇觇读税朊耄虐l(fā)現(xiàn) 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里,而且他全身都是 酒味,讓她難過地皺起眉頭。
俞震亞就像大王抓到了女奴一般,得意之情溢 于言表,“啊哈!來集集竟然還有一點好處,我還 以為我會無聊而死呢!沒想到立刻就被我找到了 你,小美人,今晚你就當我的玩伴吧!”
雨璇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冷冷地望譽他,“我拒 絕�!�
“我不接受拒絕�!彼桓毙赜谐芍竦哪�。
“我要大叫了�!彼軠睾偷赝{道。
這朵花是帶刺的,他覺得更有趣了。“叫�。� 那我剛好可以吻你�!�
雨璇從沒遇過這樣蠻橫無禮的男人,挑起了她 很少爆發(fā)的脾氣,瞥見一旁有瓶紹興酒,便道:
“你不妨試試看,我會用酒瓶打碎你的頭�!�
“哈哈......”俞震亞笑得可開心了,這 女人真是絕妙好玩,他俞大少爺輩子 還沒碰過這樣的潑辣貨呢!他要 這朵花,他一定要摘下她!
眼看他就要低頭強吻她,雨璇急得用力掙扎, 但總掙脫不了他的控制,情急之下,她真的抓起旁 邊的酒瓶,威脅道:“你就這么想被敲碎腦袋?”
“請吧!”俞震亞是微醺了,醉在她那秋水般 的眼眸里,他不相信這玉一般的人兒會動粗。
他剛抬起她的下巴,還未能一親芳澤時,頭上 卻“砰!”的一聲,隨即流下幾道香醇的紹興酒, 他嘗在嘴里,才發(fā)現(xiàn)頭上真的有罐酒瓶被敲碎了。
“你...還真是兇悍呵!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他仍然帶著好玩的笑意,但是身子已經(jīng)慢慢頹 軟,終于倒在瓷磚地上。
一陣涼爽的夜風吹來,雨璇深呼吸了一口氣, 好奇妙,她腦子里清醒得禍,一點都沒有“犯案” 之后的心慌意亂。
敲擊響和碰撞聲惹來了人群,大家沖到陽臺一 看,都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盯住雨璇,她居然打昏了 會長的兒子!還拿著兇器一派冷靜地站在那里! 俞疊終于擠出了人群,驚問:“這怎么一回 事?”
雨璇看了看手中的碎瓶子,隨手一丟,“他想 要侵犯我,所以就這樣了�!�
俞繼德相信雨璇的說詞,憑他兒子過 往的紀錄,的確是會做出這樣的荒唐 事。但是看著她鎮(zhèn)靜的態(tài)度、 秀麗的面容,俞繼德卻浮現(xiàn)一個小小的希望,要是 這位小姐能成為他媳婦那該有多好啊!或許她能收 服震亞這個浪子呢!
盧主任臉都白了,趕忙跟會長道歉說:“對不 起,我們雨璇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怪 罪她!”
其他于事也都跑出來求情,“會長請息怒,我 們一定負最大的責任�!�
“雨璇還小,不知道應對,請原諒她!”
“雨璇,快跟會長道歉��!”盧主任以為雨璇 是嚇呆了,連忙提醒她說。
雨璇聽了卻相當不滿,“我是個受害者,我不 過是保護自己,為什么要道歉?”
聽了這話,俞繼德不怒反笑,“你叫做雨璇是 嗎?你姓什么?”
“她叫丁雨璇�!北R主任幫忙回答說。
“雨璇,你不用道歉,不過,你得照顧他。” 俞繼德指著倒在地上的醉漢。
“我?”雨璇更加不解了。
“沒錯,他要是有什意外,都是你的責任,你 得負責照顧他一輩子�!�
俞繼德看起來挺開心的,不,他簡直得意極 了,仿佛這幕戲都是他一手導演的,而且, 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看結(jié)果了。
然而,冥冥之中、命運自有 別的安排,剛剛被浮云遮蔽的月亮,這會兒又探出 臉來,照出一地銀色皎潔,但誰也不知道,在大地 一片黑暗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神秘不可解的事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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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投醫(yī)院急診室,夜半時分。
“為什么我要看著他?”
在手術(shù)過后,所有的人都要離開病房,唯獨雨 璇被留下來照顧俞震亞。
俞繼德一臉的笑容慈藹道:“只要他沒事,我 就不跟你追究�!�
“這可不是我......”雨璇正要回話,大家卻打 斷了她。
“雨璇,會長這么寬宏大量,你不要敬酒不吃 吃罰酒��!”
“你就著著他一個晚上,良心上也比較過得去 ��!”
“畢競?cè)耸悄愦虻�,你好意思這樣放下他不管 嗎?”
雨璇被說得百口莫辯,只能默默看著他們離 去。
病房里只剩下她跟俞震亞,她看看俞 震亞包滿紗布的頭,心中毫無同情之 意,反而想著如果還有酒瓶的 話,她很有可能再敲到他頭上。
嘆口氣,她坐到了窗邊,夜空還是那么美麗, 但她平靜的心情卻己不再。不管了,快睡一下吧! 夢中才能見到磊哥哥,只有他才懂得她的委屈...... 但是那一晚,無論她如何在夢中找尋,楊磊卻 有如朝露一般消失了。
就從這天起,她再也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揚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