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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戲貓 第十章

  “給我找!今晚要是找不到亭蘭,統(tǒng)統(tǒng)領(lǐng)鞭四十!”宣慈冷冷怒斥著,嚇得仆人們手腳發(fā)軟。
 
  宣慈下午由宮中返回家中見亭蘭不在,火氣立即變狂,四處盤問竟沒一個(gè)人知道她去哪里。入夜之后,整座豫親王府都慘遭他的怒火延燒,所有侍衛(wèi)、仆役全派出去找人。找不到亭蘭,恐怕不只領(lǐng)鞭,連腦袋都會不見。
 
  負(fù)責(zé)看照亭蘭的婢女早已被拖去刑房,打得皮開肉綻,半昏半死。其它的婢女連同家丁,也全冒著大風(fēng)雪出外搜尋。
 
  突然,一名侍衛(wèi)吐著白氣急急前來稟報(bào)。
 
  “宣慈貝勒,惠大人府上的琉璃格格急來求見!
 
  琉璃格格?這種天候、這種時(shí)刻,她會特地趕來做什么?
 
  宣慈點(diǎn)頭應(yīng)允后,便在大廳內(nèi)接見。
 
  琉璃神色匆忙,見了宣慈,兩人也不多行綴禮,她便急急發(fā)言。
 
  琉璃所言,荒誕怪異至極,宣慈本來無心多談,但一聽見她提及亭蘭,全身精神立刻亢奮起來。
 
  “宣慈貝勒,你或許會覺得我說的話十分荒謬,但我妹妹確實(shí)有異能,能看見陰陽兩界、凡人無法視見的景象。那日我們與往常一般,同亭蘭格格比奕對詩,我妹妹卻看見數(shù)十名冤魂跟在亭蘭周圍,似乎有重大危機(jī)要警告她,可是她聽不見、也看不到。沒想到他們竟然跟上了我妹妹,害得她連日重病,言語不清、昏迷不醒──”
 
  “你該請的是道士,不是來我這兒訴苦!”宣慈火大的一揮手,示意送客。
 
  “不是的,宣慈貝勒!”琉璃連忙比手畫腳!拔颐妹盟裉炀尤辉诨杳灾姓Z調(diào)大轉(zhuǎn),以蒼老的啞嗓高聲大喝:‘格格危殆,速往鏡門!’我們?nèi)悸牪欢俏野斅牫鰜砟锹曇翎莘鹗且压实目涤H王──”
 
  “來人!備馬!”寅慈立即狂暴怒喝,迅速奔出大廳。
 
  “宣慈貝勒?”琉璃被他突來的舉動搞得不知所措。
 
  “琉璃,多謝你前來報(bào)信,我有急事在身,不奉陪了!彼幻嬲{(diào)度人馬,一面派人知會元卿。不等侍衛(wèi)們護(hù)駕,直接飛身上馬便狂奔而去。
 
  鏡門、康親王府、冤魂……破碎的訊息在他腦中組合出的事件,只有一個(gè)重點(diǎn):亭蘭有危險(xiǎn)!
 
  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險(xiǎn),宣慈幾乎連血液也為之沸騰?癖┑膿]著馬鞭,如疾風(fēng)般奔雪而行。馬兒吐出的白氣與紛亂飛舞的白雪融為一體,馬蹄揚(yáng)起的雪花四散飛濺。
 
  他聽不見身后仆人的叫喊,看不見家人驚慌的阻攔。
 
  亭蘭!他的腦中只有一個(gè)意念:亭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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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我不知道鏡門在哪里!”亭蘭站在鏡廳里對著雍華及其身后一票彪形大漢咆哮。
 
  “我也說過,別讓我不得不對你動粗,亭蘭格格!庇喝A冷顏笑道。
 
  “我早就不是格格了,我已經(jīng)是宣慈的福晉。”
 
  雍華的面容霎時(shí)抽動一下,似怒似怨。
 
  “你似乎總有本事逼我發(fā)火。”雍華冷冷笑著,在點(diǎn)滿燭火、金碧輝煌的鏡廳中,他的臉色卻依舊青白陰沉,毫無人氣與血色!皝砣耍隙Y伺候。”
 
  他彈了一下手,身形文風(fēng)不動,連眼也不眨。
 
  亭蘭一看確華身后一名殺手亮出的烏黑利刃,嚇白了一張臉。那把刀不知吃了多少人血,才有如此烏重黑暗的駭人色漬。
 
  任她再怎么佯裝堅(jiān)強(qiáng),也不可能在這時(shí)候面不改色。
 
  “快點(diǎn)動手吧,亭蘭格格。我的手下們早就暗中監(jiān)視你和宣慈這票人許久,我不知道為何上回你和鄂倫岱前來,居然查不出鏡門在哪兒,但我知道問題的關(guān)鍵在你身上。”
 
  “我……我真的是頭一回來時(shí)隨便亂摸,碰巧摸到鏡門的!彼芟肜碇睔鈮,至少輸人不輸陣。可是雍華的氣勢實(shí)在太駭人,她從未見過一雙縹緲俊秀的眼眸,會散發(fā)出蝕人心魄的恐怖壓迫感。
 
  “一次拒絕,一根手指。”雍華輕輕一揮手,身后殺手那把利刃立即飛過亭蘭右手,將她右手小指上戴的精致華貴的珍珠鏤金長指套叨走,釘入墻版中。
 
  亭蘭兩手緊緊握按在胸口,小嘴張得老大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響。如果她沒戴著指套,被釘在墻上的就會是她被飛刀切下的手指。
 
  “你威脅我?”她從沒如此被人威脅過,也從未面臨如此切身的恐懼過,她簡直不敢相信會有人對她做出這種事。
 
  “快點(diǎn),我沒什么耐性!庇喝A打個(gè)暗號,又一把利刃由另一名殺手腰際亮出。
 
  “好,你要比誰沒耐性是不是?”反正形勢上她已經(jīng)輸人了,就算妥協(xié),橫豎還是得死。亭蘭火大的拔下發(fā)髻上的嵌玉銀釵,雙手緊握著朝自己喉頭指著。“咱們來試試,是你先切完我的手指,還是我先刺破自己的頸子!”
 
  不行!雍華一動也不動,但眼眸中閃出另一道光。她一旦死了,要找鏡門密道會更費(fèi)事?磥韺νぬm來硬的根本不行,何妨來軟的試試。
 
  “亭蘭格格,你是我認(rèn)識的人之中,唯一能讓我手下留情的一個(gè)!彼麩o奈的笑著,微微偏頭。
 
  亭蘭十分戒慎的盯著他溫和的笑容,絲毫不放松。
 
  當(dāng)她被雍華手下丟在眼前的重物嚇到時(shí),才花容失色的哇哇大叫。
 
  “鄂倫岱?!雍華,你怎么可以把他的尸首這樣……”她還來不及控訴完畢,就被鄂倫岱微微顫動的身軀嚇得魂飛魄散!八鮽愥匪麤]死?”
 
  “快了!庇喝A和煦的青白面容宛若地獄使者!叭绻阍俨悔s緊替我找出鏡門,我會讓他更快‘上路’!”
 
  “你!”亭蘭惡狠狠的怒視雍華。這個(gè)可惡的家伙,他到底有沒有心?
 
  鄂倫岱氣息微弱,不時(shí)嗆咳著,每一掙扎,身上的傷就多流出一攤血,亭蘭趕緊蹲下?lián)嶂糠诘氐纳碜印?br />  
  “鄂倫岱!你還好吧?你還撐得下去嗎?”她只關(guān)切他痛苦而動彈不得的狀況,沒注意自己衣抱上沾滿了一片片駭人的血漬。
 
  “格格……”他的喉間滿是血水,每出一聲就失血更多。
 
  “亭蘭格格,你到底動不動手?”
 
  亭蘭僵在那里,她知道自己再不動手找出鏡門,雍華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宰了鄂倫岱。鄂倫岱不能死,他在康親王其它遺孤尚未被找到前,可說是康親王唯一殘留的血脈?墒晴R門在哪里?她真的不知道!
 
  “不要說……格格……”
 
  “你不要再動了!你乖乖躺著,我拜托你!”她看見鄂倫岱身上的傷勢和止不住的鮮血,都快嚇昏過去了。
 
  “逃……格格,逃……”
 
  鄂倫岱奄奄一息的低語,撼動了她慌亂恐懼的心。
 
  眼前渾身是血、命在旦夕的鄂倫岱,拚著僅存的氣息吐出來的字句,竟是要她逃命!一個(gè)瀕臨死亡、家仇未報(bào)的人,努力掙扎出的話語,竟是在為她的安危憂慮!她在做什么?身上沒傷沒痛、四肢健全的她還故作無能的在這里做什么?
 
  “我找!”她倏地起身怒吼,威嚴(yán)而冷酷的逼視著雍華的鷹眼!澳阋涤H王這鏡廳內(nèi)的鏡門密道,我找給你!”
 
  她根本忘記了鏡門在哪里,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但心里頭就是有股堅(jiān)決而不容遲疑的強(qiáng)烈意念。為了鄂倫岱,她非找到不可!她一定要找出來!
 
  一陣如電擊般的感覺漸入她的頭頂,貫穿她的全身直震入腳底。她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渾身動彈不得,背脊上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全身上下流竄著一股詭異而陰冷的壓力。
 
  她的四肢動彈不得,喉頭也無法發(fā)聲,可是她的腳竟不由自主的直直走向一大片銅鏡前,雙手也彷佛有獨(dú)立意志似的靈巧移動鏡面。
 
  一陣由鏡廳內(nèi)莫名發(fā)起的狂猛陰風(fēng),轟然一聲熄滅了屋內(nèi)所有燭火。雍華身后的八名殺手各個(gè)驚惶失措,被屋內(nèi)怪風(fēng)引起的巨大嗚咽共鳴和乒乓大響的窗欞嚇慌了手腳,驚恐得往四面八方拚命張望,彷佛被不知名的匿臧者團(tuán)團(tuán)圍困著。
 
  “開大門!”雍華一聲穩(wěn)定而扎實(shí)的怒喝,鎮(zhèn)住了他們差點(diǎn)飛散的魂魄,立即依令打開鏡廳的大門。
 
  門外風(fēng)雪驟然涌入,八名大漢的身形不禁微微搖撼。但入夜后的雪地比黑暗的室內(nèi)更亮,打開大門反而更能看清屋內(nèi)動靜。
 
  “點(diǎn)上燭火!”雍華鎮(zhèn)定自若的冷然命令,再次制住了所有人失控的情緒,馬上恢復(fù)應(yīng)有的矯健身手,打亮所有燭火,再度合上門掩住風(fēng)雪。
 
  亭蘭十分熟練而輕巧的移動鏡面,每個(gè)不同鏡面的不同角度移動、左拉右提,竟然慢慢形成一道八卦陣。
 
  她的手腳完全不由她的意志控制,她實(shí)在嚇得很想失聲大叫,可是喉嚨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響。
 
  第一個(gè)察覺她有異的便是雍華。
 
  亭蘭為何對如此復(fù)雜的機(jī)關(guān)如此熟稔?在他暗中觀察之下的亭蘭,每次觀察結(jié)果都顯示,她根本是瞎貓碰上死老鼠蒙到機(jī)關(guān)的。那這次的俐落手法又該如何解釋?她的臉色又為何如此難看、冷汗?jié)M面?
 
  他知道她是擔(dān)憂鄂倫岱,但神色不對。她好象在怕,想呼救,但開不了口,只能由張得大大的雙眼流露怪異的驚恐。
 
  “鏡門開了!”其中一名殺手興奮的宣告,同時(shí)亭蘭像頓失重心一般,兩腿一軟地跌坐在地,渾身顫抖。
 
  “給我搜!”雍華一聲令下,四名殺手立即沒了蹤影。
 
  然而在雍華來不及一刀扎進(jìn)鄂倫岱背部時(shí),大門突然被踢開,狂暴風(fēng)雪狂涌進(jìn)屋。
 
  “你們一個(gè)也別想活命!”宣慈一破門而入,大刀橫掃,凌厲揮舞,兩名黑衣殺手立即斷手?jǐn)囝^,根本來不及反擊。
 
  雍華重重一刀疾速砍去,被宣慈反手一抵,兩人抵刀對拚,雙刃上沖擊迸發(fā)的刀勁在摩擦之時(shí)閃出駭人火光。
 
  “是你?殺康親王一家的原來是多羅郡王的班底?”宣慈對雍華投以冷眼睥睨,內(nèi)勁一發(fā),兩人各自向后彈開五步之遙。
 
  “現(xiàn)在給你知道了也無妨,因?yàn)樗廊耸菬o法向皇上告狀的!痹谟喝A咯咯狠笑之時(shí),一排銀針自他手中揮向宣慈。
 
  宣慈快腳一踢,以地上躺的殺手尸體擋掉了一排銀針,然后快刀殺向雍華,中途卻被雍華在鏡廳內(nèi)尚存的兩名殺手揮刀阻擋,不過在瞬間就被他砍成殘廢,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
 
  不行!宣慈太強(qiáng),正面開打,無論多少人都贏不了他。雍華隨即由懷中抽出一把短刀執(zhí)于右掌,猛一使勁,就往癱坐在地上的亭蘭插去。
 
  “亭蘭!”宣慈一聲狂喊,飛身擋在亭蘭與短刀之間,剎那間,整把短刀插入宣慈右腹側(cè)。
 
  “我就知道,你真正的弱點(diǎn)在亭蘭。”雍華手仍執(zhí)著刀柄,陰冷的揚(yáng)起得意的嘴角訕笑。與其攻擊宣慈,不如攻擊亭蘭還比較有效。
 
  “宣慈!”亭蘭沒命的抱著宣慈跪倒在她身前的身軀。
 
  這一刀不是什么致命傷,但可怕的是雍華這把不知名的暗器。
 
  雍華輕輕一旋刀柄,筆直抽離。宣慈猛地咬牙悶聲,痛苦得連握刀的力氣也沒了,任武器掉落在地上,雙手按住雍華抽走刀身后的傷口。
 
  “宣慈?!”亭蘭嚇得雙唇發(fā)紫。“宣慈!不要死!不要!雍華,你到底用了什么卑鄙的暗器?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瘋了似的抱住跪在地上痛苦按住傷口的宣慈哭號。
 
  雍華剛才是抽出了刀身,刀環(huán)卻像枚銅錢似的仍釘在宣慈身上,他的鮮血如水柱般不斷自環(huán)中洞口涌出,無法關(guān)合的傷口只能任血不停的外流。
 
  “很有趣吧。這把刀活像只吸血蛭,能讓你肚上開個(gè)血口,慢慢流血到死。”雍華像是欣賞精采好戲似的開心笑著,神態(tài)雍容自若。
 
  突然,鏡門密道內(nèi)傳出的慘烈嘶喊卻令雍華皺起了眉頭。
 
  “宣慈!不要死,求求你!”亭蘭看他疾速慘白的面容,完全失去了理智,淚水如雨般狂流!坝喝A,求求你救救宣慈!我不要他死,求求你!”
 
  雍華凝神望著黑暗的鏡門入口,根本不理會她的哀求,卻突然被膝上的一股拉力叫回了注意力。
 
  “雍華,我求求你,拜托你救宣慈!我發(fā)誓絕對不會泄漏這件冤案的真相,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求你!”
 
  雍華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哭著求他的亭蘭,嬌美的容顏流滿淚痕,兩眼一片迷離水光哀切動人,令人愛憐。
 
  可是她的淚、她的哀求,全是為了宣慈!
 
  “好,我救他,可是你要替我做件事!
 
  “我愿意!我愿意!求求你快救宣慈!”亭蘭感激得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賜。
 
  “去鏡門內(nèi)替我把平反密函找出來!庇喝A冷酷的笑著,寒著一雙毒絕的眼眸凝視著跪在他腳前乞求的亭蘭。
 
  “不……”宣慈伏倒在地,鮮血如泉涌,令他嗓門一片啞然,根本難以發(fā)聲阻止。
 
  “鏡門?”亭蘭朝那深幽無垠的黑洞望去,微微怯懦。
 
  “不愿意!”
 
  “我去、我去!”她緊張的立即起身,隨手抓了一根蠟燭,也不管燙不燙手,就往鏡門奔去。進(jìn)入黑洞之前,她微微一停,轉(zhuǎn)頭回望無法出聲、癱倒在地的宣慈。
 
  “你愈拖,宣慈就死得愈快!庇喝A恨不得立即一刀殺了她如此深情凝望的男人。
 
  “你要救他。我求求你,雍華!”她深深地、誠懇地望進(jìn)雍華的心靈!白屛倚湃文悖喝A。別讓我恨你!
 
  那一瞬間,她真摯懇求的雙眼懾住了雍華。兩人無言靜默的相望之后,她頭也不回的沖入鏡門內(nèi),消失黑暗中。
 
  讓我信任你,雍華。讓我信任你……
 
  亭蘭永遠(yuǎn)不知道,這句話在雍華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波濤,造成了多深刻的影響。雍華的靈魂此刻因她而產(chǎn)生的無垠痛苦與翻攪,她今生今世永遠(yuǎn)不明了……
 
  探入鏡門的亭蘭在狹小的密道內(nèi)拐了個(gè)彎后,發(fā)覺手上的燭火似乎沒必要了。因?yàn)橛纱硕温分蟮拿艿雷兊脤挸,約有她兩倍的肩長寬,沿途還安置了幾顆夜明珠微微照亮。光線昏茫,但至少可以見路。
 
  她腳下一個(gè)不小心踢到東西,差點(diǎn)絆倒。人是沒摔著,卻把蠟燭搞丟了。熄了火的蠟燭實(shí)在很難辨認(rèn)滾到哪去了,光線昏暗得令她連地上一大“ㄊㄨㄛ(坨)”的障礙物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正想踩過“山丘”進(jìn)去時(shí),左側(cè)響起了微弱的聲音。
 
  “姊……姊姊,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她差點(diǎn)被這細(xì)小柔弱的童音嚇破膽,朝左一看,這兒居然也有條小路,有個(gè)可愛的少年正怯懦的躲在路的盡頭。
 
  “你是誰?你是康親王的孩子嗎?”她興奮的往少年方向走去。不得了,她竟意外發(fā)現(xiàn)康親王其它殘存的遺孤!
 
  “喂!你別跑啊,我不是壞人!”她才追到盡頭,發(fā)現(xiàn)那竟然又是一個(gè)交叉口。搞什么呀,這里是座迷宮嗎?
 
  “真的?你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又一個(gè)小女孩純稚而顫抖的聲音自右方響起。
 
  “至少不是來害你們的。喂,別跑啊!”她急匆匆的跟著孩子們的聲音跑了好幾個(gè)彎,過了好幾條信道,終于在一個(gè)寬廣的信道內(nèi)看見一票十來歲左右的少年、少女,畏畏縮縮的擠在一起。
 
  “姊姊,你……你不是壞人吧?”
 
  “不是!笨蓱z的孩子。那神情一看便知道,顯然是歷劫過后仍在恐懼狀態(tài)的無辜幼童們。
 
  “我阿瑪和額娘他們……還活著嗎?”其中一名年長少女輕聲開口。
 
  “他們……呃……”這些孩子看來完全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阿瑪他……他把我們送進(jìn)這兒來,一直都沒再來看我們。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jīng)………”一個(gè)小女孩泫然飲泣的哀憐問道。
 
  “別多說了,快跟我出去吧!”她不忍心告訴這群孩子,在他們避難時(shí)發(fā)生多么慘烈的家變。
 
  “不要!我怕!姊姊,我怕!”一個(gè)小男孩當(dāng)場大哭。
 
  “我也不要出去!有壞人……外頭有壞人!”
 
  “阿瑪!我要阿瑪、額娘!我好想他們!”
 
  一窩小鬼全都哀哀哭泣,亭蘭一時(shí)鼻酸得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她得鎮(zhèn)定,這些孩子還得靠她!敖y(tǒng)統(tǒng)不許哭!你們別怕,有我保護(hù)你們,壞人不會欺負(fù)你們的。對了,你們知道康親王的密函放在哪兒嗎?”
 
  “密函?是信嗎?”最小的一個(gè)可愛男孩帶淚純真地問。
 
  “大概就是長那樣吧!”老實(shí)說,她也不知道。
 
  “在這邊!”小男孩跑向她,拉開他的衣襟。“額娘送我們進(jìn)來前,把信縫在我這邊。”就在襯衣里。
 
  “亭蘭!”遙遠(yuǎn)的入口處傳來元卿的叫喚!巴ぬm,你在嗎?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元卿!元卿,我在這兒!”在如此危難焦懼之際聽見熟悉的聲音,她差點(diǎn)因狂喜和放心而號啕大哭。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你自個(gè)兒出得來嗎?”
 
  “宣慈呢?宣慈他流血止了沒?他還好嗎?”她幾乎快止不住擔(dān)憂的眼淚,急急想往外沖去。
 
  “他很好,鄂倫岱也還有得救,你快點(diǎn)出來!快!”元卿的叫聲聽來快急瘋了似的。
 
  “哥哥!是哥哥鄂倫岱!”小女孩興奮的叫著。
 
  “走吧!”亭蘭一把抱起身上縫有密函的小男孩。“外頭沒壞人了,我們快出去吧!”
 
  “不能走那邊,出去要繞這邊!币粋(gè)年紀(jì)較小的小女孩高聲警告。
 
  “為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當(dāng)初阿瑪就是這樣交代的!
 
  “好吧!狈凑@一下又不會累死。她抱著小男孩從另一邊東彎西拐的領(lǐng)著一堆孩子往出口奔去。
 
  在接近出口之際,她瞥見一大群眼熟的豫王府侍衛(wèi),以及雙臂被人架牢的雍華。
 
  “元卿!”在入口處逆光而立的那個(gè)背影,她一看就知道是元卿!拔艺业矫芎舱业娇涤H王遺孤了!密函就縫在這小男孩衣襟里!”
 
  “亭蘭!”
 
  “天哪!三少奶奶──”
 
  亭蘭一沖出鏡門,燈火通明的大廳內(nèi)所有人全嚇白了臉,神情極度駭然的看著開心抱著小男孩的她。
 
  “宣慈呢?宣慈他還好嗎?宣慈──”亭蘭還來不及梭巡到宣慈,立即被俐落掙脫侍衛(wèi)束縛的雍華嚇到。
 
  雍華神情猙獰有如狂魔暴虎,一掌抓住亭蘭懷中的小男孩頭顱,狠勁一提就將小男孩整個(gè)身軀自她懷里抽走。
 
  “不要!雍華!不要傷他!”
 
  亭蘭還來不及搶回被雍華凌空奪起的小男孩,一陣劇烈的爆響及火光嚇得她縮頭大叫。等她睜開眼,她幾乎沒命的扯著嗓子大吼嘶喊。
 
  “不要!為什么要燒他!快救他呀!”
 
  小男孩被一團(tuán)火球困著,熊熊火焰完全包圍著他,火勢之急,有延燒至整間廳堂之勢,所有人立即進(jìn)行撲滅,沒人注意到消失了蹤影的雍華。
 
  “快救他!他只是個(gè)孩子啊!”
 
  “亭蘭,冷靜點(diǎn)!亭蘭!”她瘋狂掙扎的蠻力,連元卿都幾乎招架不住。“亭蘭,他已經(jīng)沒救了!就算滅了火也沒救了!”
 
  “不要!不要!”是她害死那孩子的,這等于是她害死的!
 
  “亭蘭……”一陣微弱而低喘的聲音自她身后響起。
 
  “宣慈……”她滿臉淚痕的回頭看向身上扎緊重重布條、坐在椅上的宣慈。她整個(gè)人像繃斷的弦似的,投入他雙臂張開的懷里失聲慟哭!靶龋⌒取液α巳思,是我害死他的……”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彼K于喘下一口氣。亭蘭沒事就好,否則他也差點(diǎn)崩潰。
 
  “我是殺人犯……我害那男孩被燒死……”她埋在宣慈懷里哽咽得破了嗓子,仍舊無法阻止自責(zé)不已的淚水。
 
  “他不是你害死的!毙扔腋股弦粋(gè)大傷口才剛包扎好,實(shí)在不宜讓美人如此緊緊擁抱,可是他就是不想放開她。
 
  “他是、他是!我還向他們保證我會保護(hù)他們……我是騙子、劊子手……”宣慈的胸前幾乎淌滿了她的淚。
 
  “他們不是你害的,他們早就死了。”他實(shí)在不能讓亭蘭再這樣沒頭沒腦的自責(zé)下去。哭壞了她的身子,他會心疼的。
 
  “死了?”她停止哭聲,神情怪異的抬頭看他。
 
  “你回頭看看你帶出來的是什么!彼呀(jīng)做好迎接她昏倒的準(zhǔn)備。
 
  “我?guī)Э涤H王的遺孤出來啊。他們……”她坐在宣慈大腿上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鏡門門口,那群小孩仍倒在密道前!八麄冋f他們在里面好害怕,所以我就……就……”
 
  她愈看愈清楚,眼睛、嘴巴也愈撐愈大,連眼淚也嚇得忘了流。
 
  那些就是她救出來的孩子嗎?
 
  元卿站在一旁輕嘆。“可憐哪,這些孩子被康親王藏在鏡門內(nèi),不知道逃生的路,也不知道密道外的壞人們是否還在等他們自投羅網(wǎng),就這樣相依相假的期待別人來救他們,等到化為一具具枯槁的尸首,還在盼望快快和爹娘重聚!
 
  尸首!一具具干枯的尸首!亭蘭僵硬的看著那堆一動也不動的“孩子”。方才牽在她身后、抱在她懷里,跟她說話、跟她哭訴的……竟是一具具尸首?
 
  一陣來自喉嚨深處的怪異感,她兩手一抓宣慈的衣襟,一個(gè)忍不住,低頭就往他懷里大吐特吐,吐得宣慈失聲大叫。
 
  “喂!你怎么用吐的!”她應(yīng)該要昏倒才對!拔沂軅!我這里才包扎好布條,你就……喂!別一直吐個(gè)不停呀!”
 
  元卿才不管他們兩個(gè),專心指揮著侍衛(wèi)打點(diǎn)好一切善后工作。
 
  隨他倆去“恩恩愛愛”吧!
 
任何人不得未經(jīng)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于商業(yè)用途,否則后果自負(fù)。
 
  “最差勁的一次任務(wù)結(jié)果!”
 
  “別怨、別怨。密函雖然被雍華一把火給燒了,但被亭蘭拖出來的那群孩童尸骨,也足以證明康親王全家是被殺,而非自裁。”元卿同宣慈、亭蘭一道坐在他倆的花廳內(nèi),涼涼沒事的隨便安慰著。
 
  “皇上滿意這結(jié)果,可我不滿意!”以宣慈對自己的要求來說,不是十全十美的就叫失敗,就是恥辱。
 
  “你們好無聊喔,事情都過這么多天了,還提它做什么!彪m然亭蘭也被大家捧為最大功臣,但她只要一回想就全身爬滿雞皮疙瘩,惡心反胃。
 
  “哎,我看這次最大贏家是雍華。”元卿左手搖晃的摸索著桌上茶杯。雖然他的視力逐漸復(fù)明,但想要和以往一般清晰視物,恐怕不可能,只能一輩子模模糊糊地過日子。
 
  “這次是我失算。我沒料到多羅郡王竟會如此高明的安了一顆棋子在我身邊,也沒料到如此干凈俐落的滅門血案是出于一介女流之手!毙壤潇o剖析自己的失誤,順便拿起桌上杯子置入元卿掌中。
 
  “什么女流,雍華是個(gè)男扮女裝的格格!他是男人!”宣慈那是什么口氣,一副瞧不起女人的德行,教亭蘭看了火大。男人又算得了什么好東西!
 
  “男人?”宣慈雙眉斜視她。“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gè)人嗎?”
 
  “對呀,你們都沒看出來嗎?”她突然變得很拽,一副無所不知的模樣!岸嗔_郡王府只有五位格格而已,雍華呀,是多羅郡王的庶子。”
 
  “她是庶出沒錯,可是她確實(shí)是女人!
 
  “是兒子!不信你可以去查!
 
  “查不出來的!痹浜呛堑Γ岸嗔_郡王一族是出了名的神秘家族,他們家的底細(xì)任誰也摸不清!
 
  況且他們家龐大的財(cái)力及快速竄升的政治權(quán)力,要瞞住什么秘密,甚至竄改事實(shí),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
 
  “這樣的家族會生出雍華如此的狠角色,也不足為奇!毙炔恍嫉挠樞。
 
  “你怎么可以這樣說雍華!”亭蘭忍不住拍桌開罵。“他也是出于無奈、逼不得已的。你怎么不想想他要是沒點(diǎn)良心,怎會為你取下在你肚子上開了血口的刀環(huán)?你又怎么會得救?”
 
  “這件事我倒得向你請教請教了!毙炔[起肅殺的雙眼!巴ぬm,你是如何施展你的媚功的?連女人也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可真有本事!”
 
  亭蘭恐怕根本看不出,宣慈卻一點(diǎn)也不迷糊。打從雍華第一次見到亭蘭時(shí)的驚艷與心悸,他就產(chǎn)生了微微警戒。直到那日在康親王府鏡廳的對決,他更確定雍華根本是把他當(dāng)情敵來看,那雙怨毒的雙眸,巴不得將宣慈除之而后快。
 
  “我跟你說了,雍華是男人!”他怎么就是聽不懂?
 
  “她是女人!毙仍俣确瘩g。
 
  “你怎么就是──”她突然收回抗辯,終于有所領(lǐng)悟的瞪著會殺死人的一雙大眼睛。“你怎么這么肯定他是女人?”
 
  “你又怎么肯定她是男人?”
 
  “我先回去了。”元卿機(jī)伶的放下杯子,起身落跑。
 
  “他聲音那么低,人又那么高,手臂又有力,當(dāng)然是男人!”她坐在宣慈腿上叉腰開罵,就不信宣慈會比她更有理。
 
  “聲音低、人又高的女子,我家奴婢中就有好幾個(gè)!
 
  “可是絕沒有人臂力會像他這么大!”她才不甘示弱!八ё∥业哪枪尚U力,根本與你不相上下!
 
  “她抱住你?”宣慈的冷冽雙眼快要?dú)⑷肆恕?br />  
  “啊……那個(gè)……因?yàn)槲覀儭R車跑太快了,他怕我摔倒……”真糟,怎么不小心自己泄了口風(fēng)!
 
  “怕你摔倒就緊緊抱著你?”他雙臂蠻橫的一摟!八趺磦(gè)抱法,?有我這么緊嗎?”他的眼睛要噴火了。
 
  “好痛!你干什么啦!”她覺得自己快被他攔腰擰成兩截。
 
  “她除了抱你,是不是還干了什么?”他可清楚亭蘭這柔軟嬌弱的身子給人緊緊一摟,接下來會有什么舉止、動什么念頭。
 
  “他……他……他還會干嘛,當(dāng)然是叫我去找鏡門密道啊!”
 
  “找之前呢?她摟著你一定還做了什么好事吧!”看她紅成一塌胡涂的臉就知道!
 
  “他吻我啦!怎么樣嘛!”豁出去了,大不了大家來比惡霸嘛!
 
  “你竟敢隨便讓人吻你?就算是女人,你也不該讓人隨便碰的!蓖ぬm可是他專屬的!他箝住亭蘭下巴抬起小臉,就準(zhǔn)備“消毒”。
 
  “我說他不是女人!他自己親口對我這么說的!
 
  “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親自驗(yàn)身過?”
 
  “我哪有親自──”她燥紅的臉頰忽而轉(zhuǎn)冷!班?你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親自驗(yàn)身過,確定他是女人羅?”
 
  “我管她男的女的!你是我的,什么人也不許碰!”宣慈說完就是一陣粗暴狂吻。早知道雍華那家伙偷吻過亭蘭的雙唇,他當(dāng)時(shí)第一個(gè)該砍的就是雍華的腦袋。
 
  亭蘭掄起拳頭死命猛捶,明知對他無效,可是再這樣任他肆虐下去,她都快窒息了。
 
  “她還碰你哪里?”宣慈又氣又喘的一放松亭蘭的唇,便持續(xù)緊迫盯人的逼問!澳憬o我把每個(gè)細(xì)節(jié)都說清楚!”
 
  “放開我!光天化日之下,你這……你快勒死我了啦!”宣慈的狂猛雙臂緊緊箍著她纖弱的身軀,她肺里的空氣都快被擠干了。
 
  “就算是女人,也不可以隨意碰你!聽到了沒!”宣慈活像快爆炸了的大火山。
 
  “你說這什么話!”她抬起小臉對著高她一大截的那張怒容對罵。“不準(zhǔn)女人碰我?那我怎么沐浴、怎么更衣?梳妝打扮難道全讓我自己來嗎?”
 
  “我伺候你不就成了!”他現(xiàn)在也莫名其妙的嫉妒起平時(shí)替她沐浴的婢女們。
 
  亭蘭這身嫩若牡丹花瓣的嬌柔雪膚,竟由那些婢女撫摸來撫摸去?她妖艷豐潤的胭體也是一絲不掛地由她們替她一層層披上外衣,豈不早看得一干二凈?
 
  “不準(zhǔn)她們再碰你一根寒毛!我不準(zhǔn)你光溜溜的任人服侍!”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她們?nèi)桥,你──?br />  
  “女人也一樣!誰知道女人看了你會不會動歪腦筋!”這下慘了,這輩子他要防范的人可多了。
 
  “亭蘭,你怎么還不去我那兒下棋?”偏偏老祖母正好挑在這時(shí)候登門討人。她根本不等通報(bào),自個(gè)兒推了門就闖了進(jìn)來。
 
  “老祖宗,救我!宣慈發(fā)神經(jīng)了!”亭蘭趕緊在他懷里死命推打,高聲呼救。
 
  “宣慈?你竟敢死纏著亭蘭?你好大的膽子,說好今兒個(gè)是輪我獨(dú)占亭蘭的,你這是什么意思?”老祖母火大的奔上前去擰宣慈的手臂。
 
  “抱歉了,老祖宗,F(xiàn)在我和亭蘭有要事商量,不能把她借給您。”他蠻悍的打橫抱起亭蘭,一副寧死不屈的狂霸德行。
 
  “你又在跟我耍賴!今天我容不得你得逞,把亭蘭還給我!”老祖母人小氣不小,拿了花凳就往他腳上砸。
 
  “哎喲!”宣慈痛得雙臂縮緊。
 
  “好痛!”亭蘭也跟著叫疼。“你不要抱得那么用力!你弄痛我了!”
 
  “把亭蘭放下!”
 
  “老福晉?”隨著吵鬧聲奔來的大票仆役、婢女,一進(jìn)門便慌得不知所措!叭惱眨∪倌棠!你們這──”
 
  “快把宣慈給我拿下!”老祖母率先發(fā)動攻勢。
 
  “今天誰也別想搶走我的亭蘭!”宣慈大腳一踢,一個(gè)上前攔阻的仆役立刻飛到老遠(yuǎn)去,摔得眼冒金星。
 
  “混小子!你是擺明跟我杠上了,?”
 
  屋里一片勸阻、打鬧,祖孫翻臉,根本不顧輩分的就對戰(zhàn)開炮,喧喧鬧鬧,連其它家人也驚慌的聞聲趕到,全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亭蘭這時(shí)被抱在他對下人開罵的怒火胸懷里,卻突然有股好滿足、好甜蜜、好開心的感覺。她嬌弱的將頭輕枕在他寬闊的肩窩里,釀然沉醉,不自覺地喃喃低語,“宣慈,我好愛你。”
 
  “?”宣慈突然收住狂風(fēng)暴雨般的怒喝爭奪,回眼驚異的看著倒在他肩窩、神情嬌笑慵懶的蝴蝶!罢娴模俊
 
  他還來不及高興,就被腦后一個(gè)突襲敲昏了頭。
 
  “宣慈!”亭蘭嚇得哇哇大叫。
 
  “老福晉!”所有的人也對手執(zhí)大花瓶的老粗母訝異的狂喊。
 
  “走吧,亭蘭!今兒個(gè)蝴蝶不戲貓,陪我下棋去!
 
  今日蝴蝶爭霸戰(zhàn),老祖宗最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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