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末兒疲憊地喟嘆一聲,食指不斷揉按兩鬢,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被不舒服的感覺侵蝕著,甚至于后來連身子都開始抑不住的長冷起來。
頭愈來愈昏沉,身體好難受,本來好些的感冒病毒似乎趁她忙碌之際又開始在她體內(nèi)作怪,而且比上一回還要來得更囂張。
她剛才實在不應(yīng)該拒絕男同事載她回家的提議。
不過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雙腿發(fā)軟的祈末兒終于支撐不住地跌坐在人行道上的椅子里,休息一下吧,試試待會兒會不會舒坦些。可惜地,在體內(nèi)囂張的熱度一波比一波更加高漲,教她難受得幾乎快昏厥。
好難過……
“停車!”符日帝突來的一道命令,讓司機(jī)連忙將車子靠向人行道旁,停下來。
坐在身邊的董勒愣了下,不解問道:“還有什么問題嗎?是不是有資料沒帶離飯店?”他連忙檢查公事包裹的文件資料,今晚順利處理完與美國公司的并購案之后,旋即退房,離開凱欣飯店,也讓忙碌了整整半年時間的特別小組有十天的假期可休。車子才彎過馬路,準(zhǔn)備返回位于內(nèi)湖的別墅。
符日帝沒多做解釋,只是徑自開門下車,在董勒詫異的注視下,步上人行道。
咦,那是什么?蜷縮成一團(tuán)的白色人影好像是個女孩子。
“那是誰?”心生警惕的董勒趕忙跟下去,追隨的視線隨著符日帝突如其來的動作而乍然瞠大。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但見符日帝半蹲下身子,扶住那團(tuán)幾乎要跌下椅子的小人球,最讓董勒震撼的,是他臉上那股憐惜的表情。
符日帝也會憐惜女人?董勒從來沒見過這種情形。
“喂!祈末兒!狈盏叟呐乃臼窍脒^兩天再來會會這個可愛的“玩具”,哪知現(xiàn)在就能再度相逢,而且她還像個小笨蛋一樣,也不管會不會遭遇到危險,膽子忒大地在這種深夜時刻坐在這地方“休息”?
“唔……”有抹好聽的磁嗓在耳畔叫喚她,不斷地呼喚著。祈末兒吃力地?fù)伍_眼瞼,朦朧里似乎瞧見了一張帥得過火的臉龐,那張臉長得好像——符日帝。
昏沉沉的腦袋剎那間閃過一道清明,但仍抵擋不住一波又一波椎心刺骨的痛楚……
“你、你離我遠(yuǎn)一點……我……”話還沒講完,氣力全失,身子跌下椅子,倒進(jìn)符日帝的雙臂中。
符日帝低低笑了起來。“要我離你遠(yuǎn)一點,自己卻又主動投懷送抱。”他發(fā)覺她的身體有著異常的熱度,劍眉擰起,怎么,是不舒服嗎?
“你別……別靠近我……咳……咳咳……”她痛苦得幾乎要昏厥,一波波接踵而來的熱度攪得她好無力,祈末兒只顧打顫,已沒力氣去分辨眼前的男人究竟有何企圖?更確定不了他真正的身份。
“我……咳……咳咳咳……”她驚天動地的放聲大咳。
她的呼吸好沉重!翱礃幼幽悴〉貌惠p!彼拇笳铺矫I(lǐng)頭,好燙。
觸上她額際的大掌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可是——“別碰我……別……會傳染給你……咳咳咳……”
符日帝突然打橫抱起她。
董勒下巴差點兒掉下來,驚嚇過度的臉色顯得非?尚。
“少爺,你這是——”他支吾半天,最后還是豁出去!斑@女孩是誰呀?”一個陌生女子。雖然看起來病懨懨的,不過,他還是要密切防范是否對主人有所企圖。
“她是凱欣飯店的員工!鼻扑澏兜娜彳|一直往他懷里縮,汲取溫暖,可見這熱度有多難受。
“她是飯店員工?”有沒有聽錯?董勒傻呼呼的,沒辦法,誰教眼前的一切可以用詭異兩字來形容。符日帝,一向視女人如無物的他,何曾關(guān)心過別人,就連符家的長輩,符老夫人,也沒有資格享受孫子的關(guān)照。
“咳……你……不要抱我,放……放開……”恍惚里,感覺有人抱起她,祈末兒狐疑地?fù)伍_沉重的眼皮,奇怪耶?怎么還是那張俊美到不似人間物的立體輪廓,而且還這么接近她!澳恪瓤取趺催是你,放開我……呆子……會傳染給你的,你不知道嗎……呆子……”
“呆子?”符日帝驚奇地品嘗她所贈與的頭銜。呆子,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形容。
“少爺,把她交給我吧!倍沼彩峭滔麦@奇,走上前打算接過她,他自然是聽見那女孩的話,呆子?唔,多“有趣”的形容,這是損還是褒呀?這女孩的膽子簡直是銅鈴做的,最麻煩的是榮膺“呆子”頭銜的少爺此時表情無怒亦無喜,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爺,讓我來吧!睘轭A(yù)防她被捏死,還是先救她一命。
符日帝拒絕董勒的建議。“這妮子輕得像根羽毛,我還抱得動,走吧!
“走?走去哪?”董勒一時無法會意。
符日帝怪異地瞥他!澳阃艘貏e墅!
董勒的下巴再掉一次!
“少爺要帶這個陌生女孩回符園?”不會吧,這所私人住處是少爺?shù)氖サ睿幌虿蝗菰S外人闖進(jìn)。
“我是要帶她回符園!
“這樣、這樣好嗎?”沒有先例的,就算纏了少爺三年的湯若蘭,也不曾涉足過符園一步。
符日帝瞇起眼。“你今晚的意見特別多?”
“我……”董勒聲音噎住,隨即搖搖頭,他是失了些許的冷靜與傲然,不過還不是被主子給嚇出來的!皼]辦法,請您原諒我的失態(tài),實在是今晚情況,太……太不可思議了!
“唔……好冷……”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祈末兒逸出痛苦的嚶嚀,懷里的嬌軀似在忍耐極大的痛苦,符日帝不再回話,抱著她鉆進(jìn)車內(nèi),指示司機(jī)開車,董勒也隨即跟上。
“少爺,這樣會被傳染的。”董勒愈看愈不對勁,他哪時候?qū)θ诉@么好過。
他橫他一眼。“別自己編故事,這女孩不過是個很有意思的玩具,除了玩具這個身份以外,沒有其他意義!彼赐杆闹兴。
“玩具?”這樣嗎?不太相信,相處多年,他自認(rèn)摸索得出他的脾氣。符日帝,他喜歡征服沒錯,不過他所征服的目標(biāo)是敵人,玩弄的是殘酷的商場戰(zhàn)爭;至于女人,向來不用他主動,自動上門的就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這些年來,可沒見過他會對特定女孩如此注意,并且還有玩耍的興致。
“我有多久不曾休息過了?”望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小人兒,符日帝忽又一問。
“不記得時間了!倍仔⌒奶絾枺骸吧贍,你想放個假?”這女孩會是他選擇的伴游女郎?
“用不著放假,有她在我身邊調(diào)劑,效果一樣!
什么話?這女孩真的這么有趣?
“她的確非常有意思。”符日帝看穿他的心思。
董勒轉(zhuǎn)而望看埋在符日帝懷中的精致小臉。她雖然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不過眉宇間流露出的訊息,是放心與舒服的感受,不僅如此,他也注意到符日帝跟以往不同的關(guān)注力。
“是吧!彼c頭承認(rèn)啦,不過不敢明講,事實上不僅只這女孩有意思,連他所熟知的主人也跟以往大大不同!笆怯泻脩蚩煽戳恕!彼⌒÷暤卣f給自己聽。
祈末兒睜開眼睛,怔忡地?fù)纹鹕碜,吃驚地呆望眼前的景況好半天后,還是遲疑地猛揉眼睛,她就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天哪,她現(xiàn)在是置身在什么地方。
這里的空間足足有表叔家的兩倍大,而且這個大房間鋪著象牙白色調(diào)的長毛地毯,感覺好柔美,把整間臥室烘托的潔白又舒服;祈末兒還發(fā)現(xiàn)在床頭右側(cè)邊擺了只精雕細(xì)琢的小柜子,在柜子上方的花瓶里插有一束香水百合,盈盈清香彌漫了整間房;而且除了這些雅致的設(shè)計以外,這間相當(dāng)豪華的房間還配置一套粉紅色的沙發(fā),還有還有……
有一道落地窗,她從窗戶望出去,還可以看見外頭一片翠綠顏色的庭園景觀,經(jīng)過設(shè)計的庭園,揉合了絢麗與優(yōu)雅的氣息,透露出一股靜溢的美態(tài)。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哪?
祈末兒忍不住移下床,裸足踱向落地窗旁,癡迷地眺看這片天地。為貪更多,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推開窗戶,外頭翠甜的空氣當(dāng)下迎面吹進(jìn)來。
“好舒服喲!”她舒暢的贊嘆出聲!昂檬娣,真的好舒服。”這是哪兒?好雅致的天地,問題是她怎么跑到這兒來的?
記得她因為感冒復(fù)發(fā)而癱倒在路上,緊接著神智整個迷糊起來,恍惚中,似乎曾經(jīng)看見一張熟悉,卻也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俊容,不過,她以為那只是夢,難不成是真的?
“不是夢……那不是夢嗎?”好心情陡地消失,莫名的不安取而代之。而且她頭也不再暈,身體也不再熱,一夜之間,病情完全緩和下來!拔业母忻八坪跞艘。”
這份功勞也該屬于他?
真的是他嗎?
“祈小姐。”猝不及防地,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呼喚。
“呀……是!”她一驚,反射性的回頭,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女士站在門口,用著冷冽的目光打量她。
那位女士的臉上帶著一副斜邊眼鏡,頭發(fā)綰成髻,瘦高身材穿著的是經(jīng)過特別設(shè)計的衣服,顯示她在此處有某種地位,不過她給人的感覺相當(dāng)陰沉,打量她的視線比針劍還要銳利。
若要再形容的具體一點,這位太太的形象其實和童話故事里頭拿著掃帚的老巫婆很類似,不過太多的前車之鑒警告她千萬不能笑出來,否則一定惹禍上身。
祈末兒拼了命地忍著笑蟲傾泄而出,不過對方仍然沒有好臉色給她。
“您好。”身為客人,決定給人一個好印象,祈末兒主動打招呼。
中年女士頷首,算是回應(yīng),隨即指示身后另一名女子將手上的餐盤放在茶幾上,待她置好后,又揮手叫她離開。
關(guān)上門,中年女士走向祈末兒。
“祈小姐,這是你的早餐,用完早餐后請你也把感冒藥給服下!彼吞椎卣f,但字句里頭摻雜不合宜的命令。
祈末兒是聽出來,但她忍著,露齒一笑!爸x謝您,呃,請問我該怎么稱呼您比較好?”
“我姓宋,你可以喊我宋姨。”
“宋姨,請問這地方是哪里呀?”就跟變魔術(shù)一樣,她掉進(jìn)了一個虛幻的空間,即使心里有個名字,不過還是確定比較好。
宋姨細(xì)眉微蹙!澳悴恢肋@是什么地方?”怎么會這樣?昨晚少爺將這只像小貓似的女孩帶進(jìn)符園時,她還以為這女孩跟少爺有著非凡的關(guān)系,否則哪有資格踏進(jìn)符園。
她搖頭,老實承認(rèn)!拔夷莻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人都迷糊了,印象中好像是看見了、看見了符日帝,但,是他嗎?真是他嗎?”疑惑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是陌生人,而且依他的身份,怎么會理睬她這個小員工。
之前跟他有過的交集,不過是源自于一種戲弄。
“就是少爺親自帶你進(jìn)入符園的。”
“真的?”她就是忍不住想驚叫!
“祈小姐,你不會是在裝蒜吧!毖b糊涂,這是最新的伎倆,想入符家門的女人什么花樣都耍得出來。
“我沒有裝蒜,問您的原因是我不敢確定他真會出手救我!
宋姨眼神陡地一沉。“是嗎?可是少爺對人、對事一向有最嚴(yán)格的審核標(biāo)準(zhǔn),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道理,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救人。”她懷疑的是這女孩和少爺已經(jīng)進(jìn)展到某種程度,否則少爺不可能允許她踏進(jìn)符園,問題是,少爺是何時認(rèn)識這女孩的,為何她會一無所覺!澳憔烤故钦l?”這其中是否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她必須好好查一查。
她被她突如其來的嚴(yán)厲聲音嚇到!拔医衅砟﹥喊!
印象中沒有姓祈的大戶人家。
“請問令尊是哪一位?”宋姨咄咄逼人做著身家調(diào)查,好確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
“我父親……去世了!
“你母親呢?”
“也是。”
“那么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她的嘴張得足以塞下雞蛋,理解她的話意后,驚嚇得跳起來!
“我……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你不是!”宋姨的口吻轉(zhuǎn)眼間變得異常惱怒!澳敲茨闶窃趺凑J(rèn)識我家少爺?shù)模俊?br />
糟糕,這是個完全意料外的答案,萬一老夫人怪罪下來,她怎么擔(dān)待得起。
這個宋姨對她的態(tài)度比剛才更惡劣。
“我是、是凱欣飯店的員工,我昨天才認(rèn)識符先生的!泵髦獙嵲拰嵳f會招來白眼,但她也不想胡掰自己真正的出身。
“你是凱欣飯店的——員工!边@是什么樣的職稱啊?小員工,小職員,沒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小丫頭,路上隨便一指就一大把的女孩,這樣的人居然有本事讓符日帝親自領(lǐng)進(jìn)符園,不會吧,還是這小丫頭用了奇怪手法迷惑了少爺?shù)难劬,她非得問清楚不可?br />
“你真的凱欣飯店的員工?”而且她說昨天才跟少爺認(rèn)識。
“是……是啊!痹趺戳?她的眼神好奇怪。
“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卑微的小女工。”宋姨不客氣地確定。
祈末兒很不舒服,這宋姨的每一個表情都充斥著徹底的鄙視。
“沒錯,我是!背巳棠屯庥帜苋绾?豪門原本就不是她可以觸及的世界。
宋姨端起架子,冷淡下令。
“你趕快把藥吃下,吃完后立刻離開符園!贝蟾攀巧贍斠粫r糊涂,才會容許這樣的女人踏進(jìn)符園,要知道符家的生活圈里,除了傭人以外,不會出現(xiàn)身份不搭的人士。
符家是經(jīng)濟(jì)圈的帝王,是人人崇仰的對象,匹配少爺?shù)娜耍匀灰惨欠病?br />
“好,我馬上離開這里!鳖櫜坏贸运帲齻}皇地找包包,找鞋子,這地方本來就不是她能留下的世界,她也不留戀啊。
“還有,你最好不要再找借口接近我家少爺,他不是你能高攀的對象。”宋姨決定給她個下馬威,好讓她不敢再有癡心妄想!坝涀。瑒e再讓少爺看見你——”
“為什么不能看見我?我哪個時候給了你代我發(fā)號施令的權(quán)利?我怎么毫無印象?”
劈進(jìn)的森寒教宋姨當(dāng)場愣住!恍遭雷擊的她臉色迅速轉(zhuǎn)白,比變臉還快。
“少……少爺?”宋姨倒抽一口涼氣,顫巍巍的回頭,紊亂的心跳告訴自己慘了。
符日帝踱了進(jìn)來,瞧見呆呆傻傻的祈末兒只佇在那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臉色忽青忽紅的。
他的聲音降得更冷冽。
“宋太太,打從什么時候開始,你一個小小的管家可以把管事的權(quán)利延伸到我身上的?”他不喜歡搞不清楚狀況的人。
“對……對不起!彼我绦捏@地直道歉。“請少爺原諒我的冒失,不過,我這么做也是在為少爺您著想啊。”像祈末兒這種低下的女人,沒資格跟在少爺身邊。
“我要你來為我著想?”他冷冷一笑。
“不……不是,我意思是說……說……”宋姨膽戰(zhàn)心驚!捌鋵嵨抑皇亲裾绽戏蛉说慕淮,才不得不過濾您身邊的人!彼斆鞯陌沿(zé)任推出去。
“你真有本事。”
“少……少爺……”
他挪揄的低語!霸瓉砦乙,還得先要經(jīng)過你的審核、答應(yīng)!
“少……少爺!彼坪跤忉層愀,但她的確是受到符老夫人的指示啊,她交代要密切注意任何靠近少爺?shù)呐恕?br />
“你可以滾了!
“啥——”宋姨愣了愣,旋即歡天喜地的道謝。“謝謝少爺,謝謝你原諒我。”大概是抬出老夫人這一招生了效,否則哪能過得了這一關(guān)。
宋姨才安下心地要出去,哪知符日帝的聲音再度傳來。
“聽清楚,我是要你滾出符園,滾出符家,從現(xiàn)在起我不要再見到你這只狐假虎威的管事!币馑际撬桓锫殹
“少爺……您……您……”宋姨哭喪著臉!罢埬徫已剑乙彩浅鲇谝黄倚牟艑ζ砟﹥合轮鹂土,我是為您著想呀,而且我是老夫人的手下,我是……”
“還不走!
“少爺?”
“要我用轎子抬你出去?”
“不……少爺,請您原諒我吧。”
“你別這么狠心嘛。”看著宋姨幾乎崩潰的臉孔,默然不語的祈末兒忍不住替她說話!澳愀锼殻撬院笤趺崔k?也許她有兒子女兒要養(yǎng)家糊口呢!
“你在替她求情?”有意思,他在替她出氣,她反倒覺得無理,這妮子的做法簡直教人生氣。
非關(guān)求情什么的,只因她能理解宋姨看高不看低的心態(tài)!笆聦嵣细緵]有發(fā)生什么事,她的做法也沒有不對,你對她的處罰的確太嚴(yán)重了點!备毁F人家嘛,誰不是這樣。
“你出去!”符日帝轉(zhuǎn)而對驚呆的宋姨下令,如獲大赦的她連忙沖出房。幸好、幸好,那個祈末兒懂得分寸,知道自已被趕出符園是天經(jīng)地義的。
現(xiàn)在沒有第三人,是可以好好談?wù)劻恕?br />
“你是個呆子。”他一出口就是對祈末兒的調(diào)侃。
“呆子?你罵我?”她皺起小臉,生氣了。
“你才是真正的大呆子。”符日帝不管她聽懂聽不懂,硬把這頭銜還給她!吧倒,那只狐貍不會感激你的。”在符園工作的傭仆,除了擁有固定薪水,有些懂得巴結(jié)扯后腿的小人,還會有額外的收入。事實上這座符園就等于是小小的戰(zhàn)場,身處其中的傭仆都是在為求本身利益而奮斗。
她明白的,卻不以為意!肮芩我虝粫屑の,我沒想這么多,我只求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還是這么天真?”符日帝非常滿意得到這個答案,他就喜歡看她這副天真的蠢樣,這樣他才有著力點可以重重打擊她,讓她明白這世界的生存之道。
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不吃人就等著被反噬,從他懂事開始,已明白強(qiáng)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定律。
祈末兒胸口一動,眼前的男人總是想盡辦法要摧毀她的信念,只是,她喜歡不計較的生活與他何干,符日帝又何必老想打擊她。
“我想……我該告辭了,謝謝你的幫助!笨禳c離開才是上策。
“等等!彼麚踝∷。
“你……還有事嗎?”她戒慎恐懼的跳開,上回不讓她離開還有偷吻她的情景,又迸回她的腦子。
“你怕什么?”她的表情好有趣。
“我沒怕什么?”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壓抑忐忑的心跳。
“你現(xiàn)在才緊張未免嫌太晚?”他既邪魅又惡意地挑釁道。
呀,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祈末兒才驚覺,在她病得不省人事的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又對她……她……
“現(xiàn)在擔(dān)心也來不及了吧!狈盏鄯浅O硎芩枫凡话驳哪,嘲弄的口吻非得要逼她臉紅心跳不可!拔矣浀茫阕蛞惯很放心、很主動的往我懷抱里鉆,拼命想汲取我懷里的溫暖!
她臉熱得差點兒炸開!
“可能是因為、因為我生病,才會有這種不合宜的舉動!彼趺纯梢赃@樣調(diào)侃她,像在譏笑一個欲求不滿的大花癡。
“是嗎?是生病的緣故?”他不同意她的說法!澳隳菚r候的表情可不是這么說的!
“你……你少胡扯,我不可能主動對你示好!边@家伙是什么人物,她再笨也知道沾不得。
“你明明有。”他偏偏要跟她作對。
“沒有!彼刈。
“這么急于否認(rèn),怎么,你有男朋友啦,擔(dān)心失了名節(jié)不能跟他交代!彼S口一問,先前壓根兒忘了這種可能性。
“亂講!
“一定是這樣的!彼室舛号!耙滥氵@種浪漫性子,一定會努力保持處子之身,好在洞房花燭夜那天獻(xiàn)給最親愛的丈夫!
她一時氣結(jié),惱了半晌才又回嘴!澳阏f夠了沒有,我沒這么八股呢!
他瞅住她!把,沒想到你這么開放!
“什么呀……”他又扭曲她的話,什么處女情結(jié),她才不會特意去保留,不曾獻(xiàn)出的原因,是因為沒找到一個真心喜愛的男人,她追求的——是兩情相悅。
算了,不必費心多做解釋,她也不期待人家能了解她,做自己比較重要。
深吸一口氣,她這次一定要逃出這里,離開符日帝那雙惡魔的羽翼!胺壬乙丶,我一個晚上沒回去,家人會擔(dān)心的!彼幊鲆粋無懈可擊的理由,這樣可以放她走了吧。
他嗤之以鼻!澳阋蚕氲锰懒耍l會擔(dān)心你!
此話一出,祈末兒臉色大變!盀槭裁礇]有人會擔(dān)心我……我是有……”
“有什么?有親戚,一個表了三千里的親戚,那種人,那樣的地方!彼荚谔嫠恍迹扑一副很寶貝的模樣。
“你調(diào)查過我的背景!彼桓蚁嘈诺卣Q劬。
“我總要知道自己看上的玩具是何來歷吧!
不舒服的感覺愈來愈重,第一,她可不希望當(dāng)什么玩具;第二,她不要人家介入她的生活;那種被窺視、赤裸裸的呈現(xiàn),會覺得很難堪。
“你日子過得很悲慘嘛!蹦莻什么表嬸、表姊的,以欺負(fù)她為樂,不可思議的是她從來不加以反抗。
人善被人欺的戲碼,活生生在她身上上演。
“悲慘?”第一次聽到這么聳動的字眼,祈末兒驚詫至極。
“虧你受得住!贝蟾乓驗槭前装V,才會任人欺負(fù)。
“是你……你想的太嚴(yán)重了啦!边@男人的想像力比她還豐富。
“怎么,比起留在莊家,不如留在這里!彼畔吗D,誘她上勾。
“留在這里?”她嚇一跳!環(huán)顧這處美麗的仙境,立刻搖搖頭。“我喜歡自己的世界!贝谶@地方一定比留在莊家還慘,而且她要以什么身份留下?
符日帝眉間打了個招,沒想到會被拒絕。
他正欲開口,祈末兒竟搶先一步,異常堅決地告訴他!澳銊e再說了,我是有家可回的人,我絕不會留在這里的,謝謝你的好意。告辭!辈辉俾犗氯魏卧,她抓起包包,奔到門口穿鞋后就跑。
是嗎?你有家可回?所以不愿留在這里?那要是無家可歸呢?
符日帝含著深意地抿唇而笑。
被他看上的目標(biāo),從來沒有被逃掉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