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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雨 第四章

  鐘家今天早上的餐桌氣氛有些奇特,大家都好像有求于鐘荻蔚似的看著她!

  鐘荻蔚不知道家里到底是在進行什么事,她又能幫上什么忙呢? 

  “荻蔚!你和啟烈現(xiàn)在的情形怎么樣了?”邱玉娟關(guān)心的問。她不想插手太多女兒的事,所以即使女兒執(zhí)意住在娘家,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老樣子!” 

  “姐!姐夫既不嫖又不賭,工作忙也是萬不得已的事,你耍性子也要有個限度,否則哪天姐夫真要休了你的時候,你可不要向我們哭訴,沒有人同情哦!”鐘迪安認真的說!

  鐘荻蔚給母親和自己的弟弟這么一說,胃口全消,原本桌上那顆鮮黃,令人食指大動的荷包蛋已引不起她的興趣。為什么大家都向著何啟烈?為什么都沒有人想想她今天之所以這么做的原因! 

  她放下了筷子。 

  “荻蔚!我們都是為你好!” 

  “媽!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邱玉娟有些為難。“你大姑前一陣子舊疾復發(fā),她打算由‘榮總’轉(zhuǎn)到‘臺大’,看你可不可以請啟烈多關(guān)照一下,知會一下你大姑那科的主治醫(yī)師,請他多花點精神!薄

  “媽!你可以自己跟啟烈說。” 

  “我比較不好開口!薄

  “荻蔚!你就跟啟烈說一聲嘛!”鐘國城幫自己的太太搭腔。“你是啟烈的老婆,你的一句話比我們說十句還管用!薄

  鐘荻蔚雖然滿心的不愿意,但是也不好說什么,她點了點頭。 

  邱玉娟馬上一副放心的表情,心上的石頭也落了地!

  “姐!還有我!”鐘迪安也打蛇隨棍上!

  “你怎么了?” 

  “是啊!你要麻煩你姐姐做什么?”鐘國城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一點小事!”鐘迪安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小事?”邱玉娟追問!

  鐘迪安看了看老爸、老媽,朝自己的姐姐使了使眼色,暗示荻蔚到廚房里說!

  鐘荻蔚反正也吃不下了,所以拿起桌上的空玻璃杯和筷子,起身往廚房走,鐘迪安立刻如法炮制的跟了上去!

  “這小子不知道在搞什么?”作爸爸的笑著問!

  “八成是和女孩子有關(guān)。” 

  “你怎么知道?” 

  “我自己的兒子我還會不清楚嗎?” 

  “那你可樂了!” 

  廚房里的鐘荻蔚正在沖洗杯子,而迪安則站在一旁,一副想幫忙的模樣!

  “說吧!小子!” 

  “我要麻煩姐夫幫我打聽一個人!薄

  “打聽誰?” 

  “一個實習護士!” 

  她一副啼笑皆非的樣子。“迪安!這種事你為什么不自己去打聽呢?你姐夫是個醫(yī)生,你要他向一個小女生問東問西的,拜托!” 

  “那個女生好傲,而且我已經(jīng)向她夸下了?谖乙欢ǹ梢源蚵牭剿氖,這下總不能向她承認說我沒有本事吧?會被她笑話、看扁的!” 

  “迪安!你懂不懂以誠交往這句話?” 

  鐘迪安發(fā)現(xiàn)他和自己的姐姐也有代溝了。這年頭還談什么誠實或老實的,古板、守舊的好男生早就被淘汰了。女孩子大都喜歡狂野、會瘋、會玩,可以帶得出場,見過世面的男人!

  他姐夫因為工作上的緣故可以占一點便宜,只要他老姐肯向姐夫開個金口,沒有什么困難的事。 

  “姐!幫不忙吧!”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去求他。” 

  “可是你已經(jīng)答應了老媽的事!薄

  “那不一樣!” 

  “姐!你只有一個弟弟耶!”他知道來軟的永遠都管用,他老姐的心最軟,只要動只以情,向來很少有被她拒絕的事!拔液苌侔萃心闶裁,平常又都站在你這邊,也不惹是生非,你就幫我一次嘛!” 

  鐘荻蔚沒輒了!

  雖然她不愿意主動的去找何啟烈,更不愿意求他為她做任何事,但是現(xiàn)在好像是非去不可了!

  她點點頭,表情有些不開心!

  鐘迪安一顆心立刻放了下來,少不得再拍拍馬屁,捧捧她!敖!其實你明知道姐夫愿意為你做任何事,你小指頭一勾,他怕不丟下所有的事來找你,只是你自己不愿意這么做,你喜歡擺出一副受到傷害,不愿和人妥協(xié),不愿和姐夫溝通的樣子,拒姐夫于千里之外,連瞎子都可以感覺得出姐夫?qū)δ愕膼郏 薄?br />
  “你不懂!” 

  “我會不懂?”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等你結(jié)了婚以后就知道!”她倚老賣老,過來人的口氣!安灰咽裁词露伎吹媚敲吹暮唵,那么的主觀,很多事并沒有常理可徇,尤其是婚姻這回事!薄

  他只有放棄的聳了聳肩!

  “放心!我會轉(zhuǎn)告你姐夫的!”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在趕我了?” 

  “我哪敢!”他故作如臨大敵的惶恐狀!

  “算你還有良心!”她笑道!霸琰c出發(fā)去上班吧!不要每天都拖到最后一分鐘,然后才沒命的橫沖直撞,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是!”他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然后走出廚房。 

  廚房里只剩鐘荻蔚一個人,她的臉上自然而然的滿布憂慮,上一次和何啟烈見面的情形并不愉快,現(xiàn)在要她扯下自己高傲的自尊去請他幫忙,就算是她是他的老婆,她還是覺得有向他低頭的成分在!

  靠在墻上,她正苦思一個好的理由和怎么去說開場白,她可以找沈明偉,反正沈明偉也算是熟朋友,但是這么一來似乎又不給何啟烈面子,只會使他們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更加惡化,而他們夫妻失和的事更會被渲染開,造成了何啟烈在醫(yī)院里的困擾!

  她好煩! 

  她真想不理這些事! 

  但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是得去那么一趟,她最好速戰(zhàn)速決,免得成天掛在心上煩,而且到醫(yī)院理談也不失一個好辦法,何啟烈不可能在醫(yī)院里對她怎么樣的!

  就今天了! 

  *

  站在路邊,正在為叫不到計程車而苦惱的鐘荻蔚,不耐煩的將皮包由一手換到另一手!

  計程車都到哪里去了? 

  忽然一輛并不是計程車的私家用轎車停在她的面前。 

  她刻意的退后兩步,小心為妙!

  車門打開,楊亞衡走了出來,他摘下太陽眼鏡,笑盈盈的走向鐘荻蔚,不掩臉上的欣喜之色!

  “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碰不上你了!” 

  鐘荻蔚只是禮貌的一笑!

  她那副保持距離的表情使他疑惑,不知道他的出現(xiàn)是否會為她帶來困擾?上次貿(mào)然的去找她的丈夫,是否為她帶來一場夫妻之間的戰(zhàn)爭?這是否就是此刻她和他一副疏遠、冷淡的原因? 

  “還記得我吧?”他不得不提醒她。 

  “怎么忘得了?”她也不甘示弱的打著馬虎眼!

  他由上到下的打量著她。“你先生沒有找你的麻煩吧?” 

  “如果你的意思是我們有沒有大吵一頓或是我有沒有被他毆打的話,那么,答案都是沒有!”她氣定神閑的看著他!拔蚁壬皇呛闷婺阍趺磿䦟σ粋‘老女人’感興趣,并且想找我當模特兒!” 

  “又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他一樣的低估你的魅力!”他既贊美了她,又不著痕跡的損了何啟烈!拔矣形覍I(yè)的眼光,透過鏡頭,你可以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也可以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少女,你是一個模特兒人才!” 

  “但是我沒有興趣!” 

  “它可以拓展你的生活和視野,有時我們甚至會大手筆的到國外去出外景!” 

  “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出國!” 

  “我請你喝杯咖啡,我們找個地方聊怎么樣?” 

  她搖頭!

  “我沒有惡意或歹念!” 

  “我還有事!” 

  “不差這一點時間!”他不容她拒絕!拔艺娴氖钦\心的,不然我也不會去找你的先生,把你的相片交給他,更不會向他坦白我想請你當模特兒的意圖!” 

  鐘荻蔚其實并不討厭這個叫楊亞衡的大男生,而且對他所提當模特兒的事也有些心動,畢竟她對這種千篇一律而且乏善可陳,沒有新意的日子已感到厭倦,說不定改變一下生活方式對她和何啟烈來說都好。 

  她有些動搖了。  

  楊亞衡除了拍照、攝影的本事之外,還有看人的本事一流,沒有女人會對他的提議不心動。 

  即使是鐘荻蔚。 

  “我只有半個小時!彼孪戎v明!

  “夠了!” 

  “我無法保證一定同意!” 

  “你可以先聽聽我開出的條件!” 

  她實在找不出推托的理由了!

  除了點頭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動作!

  楊亞衡一臉的歡天喜地,不管鐘荻蔚是否已婚,不管她的年紀是不是比他大,她都是個令人想親近,想去相處的女人,他要把握機會。 

  *

  楊亞衡開出的條件實在令鐘荻蔚意外。 

  “你可以有專任的化妝師還有替你打點一切的人,薪水我們是按件和按性質(zhì)計酬,即使你是醫(yī)生夫人,我們也不會虧待你的,錢的方面一定讓你滿意!“ 

  “你甚至還不知道我行不行!” 

  “一定行!” 

  “你或許會失望!” 

  “不要侮辱我的專業(yè)眼光!” 

  “有些人中看不中用!”她不得不把丑話說到前面,她不希望到頭來他對自己的眼光感到悲哀。“你不要讓自己到時沒有臺階下!薄

  他自信滿滿的搖搖頭!

  她端氣咖啡杯喝了口咖啡,反正她已經(jīng)給了他再考慮的機會,不管未來怎么樣,他都不能怨她!

  咖啡屋的自動門開,走進門的居然是顧欣。 

  顧欣正左顧右盼的想找個位子,結(jié)果一眼讓她瞧到了鐘荻蔚,她頗感意外的走向鐘荻蔚,結(jié)果一到鐘荻蔚的面前,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鐘荻蔚有伴!

  “嗨!荻蔚!”顧欣打了聲招呼,然后看了看楊亞衡!拔也恢滥慵s了人。” 

  “顧欣!這是楊亞衡,他是個攝影師!” 

  楊亞衡起身向顧欣致意!

  顧欣內(nèi)含心機的點了點頭。 

  鐘荻蔚又轉(zhuǎn)向楊亞衡!拔易詈玫呐笥!” 

  “顧小姐!一塊坐嘛!”他客氣的問,其實并沒有真的希望顧欣留下來的意思!

  有些女人一眼就能令人留下好感,有些女人則不,顧欣就是屬于后者。 

  但是顧欣卻大剌剌的坐了下去,反正她約的人沒有這么快就到,而她也想知道鐘荻蔚在搞什么,放棄像何啟烈這么好的男人,卻和一個小男生混!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

  她如果想要得到何啟烈,她勢必得要和鐘荻蔚玩游戲,沒辦法!她是為了自己的后半輩子著想!

  “顧小姐!你要喝點什么?”楊亞衡不得不耐著性子的問!

  “柳丁汁!” 

  楊亞衡招來侍者,為顧欣點了果汁,他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應付起人來時卻圓滑而通情達理,他不敢說他一眼就能看穿顧欣,但他不喜歡顧欣的眼神和態(tài)度。 

  有了顧欣的加入,鐘荻蔚和楊亞衡的話題自然的終止了下來。 

  “你們聊嘛!鳖櫺勒f:“如果因為我的出現(xiàn)而打擾到你們的話,那我換個地方坐好了!薄

  “顧欣!你別鬧了!” 

  “顧小姐!我和鐘小姐只是閑聊而已!”他不想讓顧欣知道得太多!

  “那你們原來聊些什么?楊先生在哪一行高就?” 

  “我是個攝影師!” 

  “哇!時髦的行業(yè)嘛!你是怎么認識荻蔚的?”雖然顧欣的語氣是漫不經(jīng)心,但是她探刺的意思極濃,這或許是她和何啟烈進一步往來的契機,現(xiàn)在她實在顧不到和荻蔚的友誼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管哪一種情都是脆弱的,一旦有利益沖突時,必須先救自己,犧牲別人。 

  “很偶然的一個機會!”荻蔚柔柔的一笑!八f我有做模特兒的本錢。” 

  顧欣立刻像演戲似的打量起荻蔚,興致勃勃的左看右看,東瞧西瞧的!暗拇_很美!” 

  “顧欣!連你也糗我?”荻蔚忍不住的大發(fā)嬌嗔,“我們都幾年的朋友了,你還逗我開心?” 

  “你是說楊先生沒眼光?”顧欣瞄瞄楊亞衡。 

  “鐘小姐有股特殊的氣質(zhì),她很適合拍那些香水或化妝品的廣告,還有歐美服飾的紙上模特兒,只是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說服她!” 

  “你要說服的不只是荻蔚!” 

  “顧小姐指的是何先生?” 

  “你知道荻蔚的老公?”顧欣萬分訝異道!

  “我們見過。”楊亞衡胸有成竹,絲毫沒有回避。“但是我想決定權(quán)在鐘小姐的身上!薄

  顧欣看著荻蔚!

  鐘荻蔚只是笑笑聳聳肩,不做回答!

  “荻蔚!你要變成大明星了!” 

  “顧欣!你真是瘋了!”荻蔚笑罵道:“好!如果我紅了的話,我一定請你當經(jīng)紀人!薄

  “行!那我的下半輩子不愁了!” 

  楊亞衡沉默的看著兩個女人一搭一唱的扯著,雖然她們的年紀差不多,但是層次和靈性對他而言卻有天壤之別。鐘荻蔚充滿了靈氣、感性的美,像一塊需要琢磨、發(fā)掘的寶石。顧欣則美得刺眼而不協(xié)調(diào),尤其那股侵略性、令人望而怯步!

  顧欣忽然看著前方。“我約的人來了!薄

  “不是張德奇?”荻蔚順著顧欣視線看了看!

  “是一個客戶,談生意。” 

  “我還以為你背著張德奇走私呢!” 

  “荻蔚!你也學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陛段甸_朗的說,做人實在不需要太認真、太嚴肅,她已經(jīng)學會了不那么死板,也不那么的要求自己了!

  “那我過去了!鳖櫺榔鹕碚f!

  楊亞衡又起身送顧欣。 

  顧欣朝荻蔚眨了眨眼睛。 

  一等顧欣走遠,楊亞衡坐下,他有感而發(fā)的一笑。 

  “你選擇朋友的能力令人好奇!薄

  “你在暗示什么?” 

  “你聽過最好的朋友可能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這句話嗎?”他笑著問!

  “當然聽過!只是還沒有碰過!薄

  “那你要小心了!” 

  “你是指顧欣?”  

  “我什么都不指!薄

  “不要在我的面前說我朋友的不是!彼嵵氐谋砻魉膽B(tài)度。“因為你不只是批評到我的朋友,間接也諷刺到我擇友的眼光,你不了解她,沒有資格論斷她的好壞,即使她真的有背叛我的一天,我也只是怪自己交友不慎,我不會去怪她!” 

  “你真是可愛到家!” 

  “不要說我可愛,那不是贊美,是諷刺!” 

  “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一嘆!

  “小心你的措辭就好!” 

  “你真不好伺候!薄

  “那我們馬上走,就當我們不曾認識好了。”她一副無所謂,落落大方的氣度。“不管有沒有認識你,不管當不當?shù)贸赡L貎海兆涌傔可以過下去。” 

  楊亞衡真是認了! 

  “我等你的消息!”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做好決定哦!” 

  “我等!”  

  他的這一句話令她心悸,相信他沒有任何的意思,是她想得太多了。 

  “我會盡快給你答復!薄

  楊亞衡一個感激的笑容!

  他對年輕、聒噪又沒有什么大膽的女孩向來沒有一點胃口,相反的他欣賞成熟、內(nèi)斂又懂得自己的女人。他知道鐘荻蔚的婚姻,或許他還有機會,他不敢預測未來的發(fā)展,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就要投注心力下去!

  不去爭取永遠不會有收獲!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  

  鐘荻蔚在走廊外站了好一會功夫,她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調(diào)適自己的心情,怎么去敲外科辦公室的門!

  她知道何啟烈不會拒絕她的要求,但是她又不能占他的便宜,她知道他是愛她的,但是他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知道他該給她什么!

  沈明偉從轉(zhuǎn)角走出,一眼瞧到了鐘荻蔚!

  “真是稀客!”他馬上迎上道!笆鞘裁达L把你給吹來的?怎么沒聽啟烈說?” 

  “他在嗎?” 

  “應該在里面,你為什么不進去?” 

  “我也是剛到!彼陲椀恼f!

  沈明偉也多少知道一些他們夫妻的事,所以他也不加以拆穿。“那和我一起進去吧!”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荻蔚跟在后面!

  何啟烈正坐在桌前看一份報告,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啟烈!看看誰來了!” 

  何啟烈抬起頭,極為意外的看著鐘荻蔚,她為什么會跑到醫(yī)院里來找他?出什么事?他立刻起身,一臉關(guān)心的來到了荻蔚的面前!

  “你沒事吧?”他摸著她的臉!

  她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沈明偉清了清喉嚨!拔夷梅輽n案就走!” 

  “沈明偉!”荻蔚抗議!

  “我留下來干嘛?當電燈泡?”說著他從柜子里抽出了一份資料,確定無誤后!澳銈兒煤玫牧,我會在門口掛一張‘請勿打擾’的牌子,這個辦公室完全屬于你們了,隨便你們想做什么!”他暗示性的眨了一眨眼睛。 

  荻蔚臉皮一薄的紅了臉。 

  “你還真愛逗荻蔚!”何啟烈出面了,擁著他老婆的肩!皼]事你就走吧!” 

  “真現(xiàn)實!”沈明偉抱怨!

  “滾吧!”何啟烈笑著說。 

  沈明偉和荻蔚點了個頭,然后拿著檔案走了出去!

  辦公室只剩他們兩人了。 

  “說吧!荻蔚!”他背靠著墻,懶洋洋的注視著她。“找我有什么事?” 

  “有點事請你幫忙!” 

  “我做得到就幫!彼痪湓!

  “我一個姑姑搖轉(zhuǎn)院到這里來--” 

  “沒問題!告訴我她的名字和要看的是哪一科,其他的交給我就好!彼嫠f下去,明知道她的個性不喜歡求人!

  他的體諒讓她有點心痛!

  他的舉動更使得她的離家顯得負氣而不夠理智,他一逕表現(xiàn)得那么文明而充滿了愛意,也許對他們的婚姻,他和她的看法不同,感受到的也不一樣!

  “就這樣?” 

  “還有一件事,你知道意個叫周妍云的實習護士嗎?”她淡淡的一笑問。 

  何啟烈想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幫我打聽一下她的事!薄

  “你知道她?”  

  “是迪安的一個朋友,大致情形我也不知道,他想麻煩你打聽一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她不想為難他。“我怕你問的不好的話會引起那個小女生不必要的誤會!薄

  “這個我自己會注意!薄

  “那就拜托你了!” 

  他沒有回答,雙手環(huán)胸,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看,他的眼光并不像是在看一個妻子,倒像是在愛撫一個情人似的眼神。分開了快兩個星期,如果不是考慮到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是醫(yī)院的辦公室,他就不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荻蔚!你還沒有回家的打算嗎?” 

  “暫時還沒有。”她溫柔但不失堅決的說。接著忽然想到那天她回他們的家收拾的情景,臥室并沒有被他睡過的痕跡,她忍不住的眉毛一揚,帶著一絲的揶揄!安贿^我看你也不寂寞嘛!” 

  “說清楚!”他雙手松開的垂放于兩側(cè),走到了她的面前。“我發(fā)現(xiàn)我們的認知差距甚遠,常常你想你的,我認為我的,結(jié)果明明同樣的一件事,我們的反應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薄

  “這要問你了!”她固執(zhí)己見。 

  “你把剛剛的那句話先給我解釋清楚!薄

  “上次我們約在家里談話,我因為看不慣那臟亂而將屋子打掃了一遍!薄

  “你有一雙巧手!彼Z帶雙關(guān)!

  “少肉麻!”說到這里她就有氣,他居然還敢對她做性暗示,暗示她的雙手可以在他的身上制造出的那些“效果”。“我們的床你根本就沒有睡過,它的情形就和我離家時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 

  “我們的床?”他的氣也來了!澳氵記得那是‘我們的床’?” 

  她不吭聲!

  他一張憤怒、氣急敗壞的臉!叭绻恰覀兊拇病蛻撚小覀儭稍谏厦,,結(jié)果你在哪里?你在你家,你自己的床上!” 

  “這不是我的錯!” 

  “那是我的錯?” 

  他看著她!澳阆胫牢宜谀睦?告訴你好了,除了回去吃個東西,洗個澡,看看你是不是搬回來之外,其余時間我都留在醫(yī)院,睡在醫(yī)師休息室里,你滿意了吧?” 

  鐘荻蔚呆住了,她不知道他會這樣,他的反應真是令她充滿了罪惡感和內(nèi)疚感。 

  “你什么時候回家,我們就什么時候一起睡在‘我們的床’上!”他語帶諷刺,欲求得不到滿足的男人都會有的正常反應!

  他真的快被她逼瘋了!

  但是他的諷刺也同時激怒了她!澳俏乙粋人睡在‘我們的床’上的時候你怎么說?當你在醫(yī)院留值或是到南部的醫(yī)院開會或出差的時候怎么說?還有那新婚第一年你到華盛頓為期一個星期的外科手術(shù)講座呢?” 

  “那不同!我是為工作!” 

  “不要拿工作當你的護身符!薄

  “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你以為我喜歡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任你獨自的度過漫漫長夜嗎?” 

  她咬了咬唇,仰頭看他!

  他長嘆一聲,荻蔚真是把他的心都擰痛了,他或許真是太忽略她,只想到自己的工作和病人。荻蔚不發(fā)作而已,一發(fā)作就干脆離家,給他來上狠狠的一擊,他或許是活該如此吧! 

  試探性的,他握住了她的手,帶著請罪的眼神,他的確需要她的原諒。 

  荻蔚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她喜歡他握著她的手時的那種感覺,充滿了被包容、被寵愛的感覺!

  由于她沒有拒絕,他一使力便將她帶進自己的懷里,他順勢往辦公桌上一坐,讓荻蔚站在他的雙腿中。他捧著她的臉,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似的,他不想克制了,哪怕這會是在辦公室里,他拉下了她的頭,輕憐蜜愛的吻了起來,由于身體上親密的接觸,使得他們都有些忘形,有些過火。 

  鐘荻蔚摟著他的脖子,身體微微的扭動著,和他的身體廝磨,只聽到他呻吟一聲,接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騰空抱了起來,她有些意亂情迷的看著他!

  他充滿愛意的眼正低頭回視她,他將她輕輕的往大沙發(fā)上一放,然后立刻動手要脫掉外衣-- 

  刺耳的電話鈴聲不受歡迎的響起。 

  何啟烈呆住了。 

  別又來一次! 

  他真的會崩潰! 

  鐘荻蔚緩緩的放下雙腳坐正,看著手僵僵的放在衣服上,猶豫不決的何啟烈!

  “你接吧!” 

  “荻蔚------” 

  “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是上班時間!” 

  電話鈴聲依舊在響,何啟烈詛咒一聲,表情陰郁的拿起話筒!

  “喂!外科辦公室!薄

  何啟烈接著和打電話的人交談起來,好像是在討論一項病情,他不忘做手勢要荻蔚稍安勿躁!

  鐘荻蔚知道自己最好趁這個時候走人,她不希望自己因一時的疏忽而制造一個意外的生命,她已停止吃避孕藥,現(xiàn)在更是危險期!

  她站起身。 

  “荻蔚!” 

  他用手蓋住話筒,輕聲叫她,“用不了多久時間,我馬上結(jié)束這一通電話。” 

  她搖搖頭,朝他揮了揮手,她的腳有些不聽使喚的不愿意離去,她必須鼓足全身的力量,不再看他,不再回頭,握著門把打開門!

  她還是走了出去!

  何啟烈恨恨的捶了一下辦公桌的桌面,上天何苦如此對他? 

  電話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來整他,他真的這么倒霉嗎?上天有意要如此的懲罰他嗎? 

  百般不愿和不耐的回到電話上!

  下次再有機會,即使天塌下來,他都不會去理會。 

  *

  公司小妹交了一封信給張德奇!

  張德奇不解的看了看發(fā)信的地址,這個筆跡好熟悉,好像是顧欣的筆跡! 

  她寫信給他做什么? 

  他們要見面的話隨時都可以約,莫非她是要給他一個驚喜? 

  亦或她已決定要嫁給他? 

  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信,臉上樂不可支的表情,他已經(jīng)等了她好幾年,總算是等到了她的首肯,總算可以給自己一個交代,不要再做王老五!

  但是等信一看完,他臉上立刻失去了血色,好像受到了什么大的打擊似的,他顫抖的手任由信紙墜落,心跳也急速的加快!

  顧欣不可能怎么對他的! 

  她不可能如此的殘忍,如此的絕情,不可能在這么多年之后!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某件他不知道的事。 

  分手!

  顧欣不敢面對他,所以寫了一封情文并茂的信來告訴他。信中要求他忘了她,不要再去找她,他和她的情分和緣分已盡,希望他能念在過去的舊情不要去打擾她,她希望兩人都能留下一份美好的回憶,她的信寫得那么完美也那么的矯情!

  顧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張德奇此刻的心已經(jīng)做不下任何的事,他哪里還有心情,他必須馬上找到顧欣,他要問個水落石出才行,他已經(jīng)計劃好了每一件事,只差她的一句話,結(jié)果他等到的卻是她提出要分手的信。 

  他不甘心! 

  他會堅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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