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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樣的女人 第九章

  樓家來了一位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訪客,張?zhí)辞宄䜩砣说拿婺繒r,險些暈過去。  

  鬼!  

  光天化日之下,冤鬼居然找上門來討命!  

  “你你你……”發(fā)抖的手指對準(zhǔn)他的鼻尖。  

  “!我認(rèn)得你。你是張小倩的母親,小倩以前去‘雪湖’打過工,辦起事情井井有條,我對她印象非常深刻!笔╅L淮和善地寒喧,笑綻出一口光潔的白牙。  

  “施……施……”  

  “很抱歉臨時上門拜訪,希望不會對你帶來任何不便,樓先生在嗎?”  

  “在,在──”該如何處理才好?大對頭非但活得安全又健康,甚且主動找上門來,張?zhí)酱绱髞y,腦筋完全停擺。“呃,麻煩您在客廳稍候,我遣人去知會樓先生。小莉,還不快去?”  

  小莉快步?jīng)_向宅屋的后進(jìn)。  

  不一會兒,樓定風(fēng)的形軀出現(xiàn)在客廳的入口,步履清閑,即使對于敵方突兀的生還和出現(xiàn)懷著任何驚愕感,他也未曾表現(xiàn)出來。  

  兩個男人的視線相交,他們曾經(jīng)見過許多次,尤其樓定風(fēng)隱若在“雪湖山莊”工作的那幾個月,他們甚至分享過同一包香煙,同一壺咖啡。猶有勝者,他們對同一個女人感興趣,也先后愛上她。  

  施長淮暗罵自己竟然瞎了眼睛,樓定風(fēng)形諸于外的氣質(zhì)分明不屬于泛泛之輩、池中之物的,他早已察查出來,卻任由心底的警訊化為惺惺相惜,以到于埋下家破人亡的禍胎。  

  “稀客、稀客,好久不見!睒嵌L(fēng)悠哉游哉地踱回黑色的皮沙發(fā)前坐下。  

  “你似乎不太意外看到我!笔╅L淮挑中他對面的位置落座。  

  “半個月前你一踏上流金島的土地我就知道了。”他只是沒料到施長淮竟然敢大大方方上門找他。  

  “如此說來,你也不意外我仍然活著嘍?”必須承認(rèn),樓定風(fēng)鎮(zhèn)定的反應(yīng)超乎他的想像之外。  

  “這么說吧!我打一開始就猜到你有可能沒死!睒嵌L(fēng)接過張?zhí)f來的熱茶,以禮貌的笑容摒退她。  

  偌大挑高的客廳里,兩雄相對。  

  “你沒想到斬草除根嗎?”施長淮笑得嘲謔諷刺!澳悴慌率┘颐媾R凄涼的命運日后在你的子孫輩重演?”  

  “我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樓定風(fēng)微笑!笆┘沂昵伴_始沒落,目前為止僅剩一家‘施展公司’和兩處礦區(qū)值點小錢,而我已經(jīng)掌握了‘施展’大多數(shù)的股票,也就等于控制了施家的經(jīng)濟命脈,即使你留著一條命在,也奈何我不得,我何必白白傷神掛懷?”  

  施長淮深深吸進(jìn)一口長氣,讓蘊含著甜甜花香的空氣在他胸腹間沉淀、陰涼。踏進(jìn)樓宅,即便是一呼一吸之間也感受得到她的芳美。  

  “顯然你已經(jīng)勝券在握,吃定施、唐兩家了!  

  “你們欠我的!彼淖旖枪撮_一道模糊的微笑!笆紫缺硹壴蹅?nèi)矣颜x和合作關(guān)系的叛徒是你們,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你以為我打算除掉你嗎?錯了,我不但不會對付你,反而希望你活得好好的,親眼看見我將施家的產(chǎn)業(yè)玩弄于股掌之間,要它生就生,要它死就死;也親眼看我買下‘雪湖山莊’的廢墟,依樣畫葫蘆地蓋一座施家大宅,再放一把火燒個精光,或者養(yǎng)個小老婆藏在里頭;我更希望你親眼看見沙留在我身邊,替我生兒育女,無怨無悔,時時刻刻提醒你她原本該是你的妻子。如果你死得不明不白,想想看我會喪失多少樂趣?”  

  “你!”施長淮直想沖過去掐住他脖子。  

  樓定風(fēng)的眼中閃動濃冽的惡意和邪憎,渾身蓄勢待發(fā),隨時等著他撲過來,直接攻擊他最不堪一擊的弱點。他的腳步動了一下,瞥見對方胸有成竹的表情,驀地硬生生煞住疾沖而去的勢子。  

  冷靜!務(wù)必冷靜!在樓定風(fēng)的地盤上你絕對討不了好,他故意激怒你、打擊你,千萬別讓他稱心如意。  

  他再深呼吸一下,轉(zhuǎn)瞬間鎮(zhèn)定下來!拔伊私饽銓κ┘液吞萍揖哂袕娏业脑购拗椹ぉぁ  

  樓定風(fēng)的眼中閃過一絲激賞。施長淮自我克制的工夫比任何人都到家,屬于典型成大事的人才。  

  “──我不否認(rèn)當(dāng)初確實是我父親和唐伯伯合謀竄奪樓家的財產(chǎn),然而二十年前的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消逝,目前活在世上的遺族才是受害人,白白為了上一代的恩怨付出代價。冤冤相報永遠(yuǎn)不會有止休的一天。”他伸出右臂揮動,手膀抬高到四十五度角便無法再往上提!澳憧窗菽愕亩踞?biāo)n,我的右手算是廢了一半,但是我打算徹底放下這段過往仇恨,不再追究,希望你也做得到!  

  “真大方!”他不置可否。  

  施長淮耐住性子!拔医裉靵碓L的目的是想讓你知道,父親曾經(jīng)在我二十歲贈與一幢南美洲的小別墅,我打算搬過去定居,再也不回流金島,希望你還給我私人擁有的東西,并且成全我退隱的心意!  

  他好笑地?fù)P高眉角!澳谴眲e墅的產(chǎn)權(quán)并不在我手上,你顯然求錯人了!  

  “不,沒求錯,別墅的產(chǎn)權(quán)仍然屬于我,它并非我想向你討還的目標(biāo)!笔╅L淮緊緊望進(jìn)他眼底,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開口:“我懇請你讓我?guī)ё咚!?nbsp; 

  喀!他手中的小茶匙空然不聽話,跌落暗紅的波斯地毯上,樓定風(fēng)瞇起眼睛專注地盯住它,他象非常訝異它居然會脫出他的掌控之外,然后抬高眼眸,迎上施長淮警戒的凝住。  

  “我為什么該答應(yīng)你?”他若無其事地?fù)炱鸩璩。“她根本不記得你的存在,在她的世界中只有我──樓定風(fēng),即使我答應(yīng)了,她也不可能愿意跟你走。”  

  施長淮當(dāng)然明白他說的話字字屬實,但是親耳聽見敵手如是提醒他,心頭仍然覺得痛苦。  

  “對我而言沒有差別,一旦長時間相處下來,她仍然可能重新認(rèn)識我,甚至再愛上我一次。”他特意強調(diào)那個“愛”字。水笙原本深愛的男人是他,樓定風(fēng)哪根蔥都不算,他已經(jīng)失去太多,不能再放棄水笙。  

  兩個男人不斷以各自擁有的武器明爭暗搶。  

  “對我卻有差異!睒嵌L(fēng)冷颼颼地微笑!八赣H當(dāng)年參與陷害我家人的陰謀,父債子還,由她付出應(yīng)得的代價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我留她在身邊,可以盡情地傷害她、折磨她,讓她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一償我多年來承受的怨火,怎能輕易放過她?”  

  “水笙是無辜的!笔╅L淮終于忍不住吼出來!拔覀兌际菬o辜的,你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你想報復(fù),盡管沖著我來好了,別傷害她!”  

  “太遲了。我們已經(jīng)辦妥結(jié)婚登記,她可是名正言順的樓定風(fēng)夫人,你憑什么要求我舍棄新婚的嬌妻?再說,現(xiàn)在讓你帶走水笙,也等于帶走我的孩子,我怎可能放她走?”  

  施長淮重重一震。  

  “水笙懷孕了?”幾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水笙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原本預(yù)擬過自己會面臨各式各樣的刁難和阻撓,唯獨忽略了這個可能性──水笙懷了樓定風(fēng)的孩子……  

  他足足愣了好幾分鐘,心神俱失地注視著前方。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樓定風(fēng)究竟存著什么心思?他想讓水笙嘗盡懷孕生子的苦楚,進(jìn)一步掌握她的嬰孩,痛中折磨她們母子嗎?有可能,一個被報復(fù)怒火吞噬心靈的男人任何狠事都做得出來。他該如何讓水笙脫離他的魔掌?  

  “嗨!”水笙突然悄沒聲息地溜進(jìn)來!澳阌锌腿搜?”  

  樓定風(fēng)乍然聽見她的聲音,好不容易握穩(wěn)的茶匙再度跌回地毯上。  

  “你跑進(jìn)來做什么?出去!”他板起臉來。  

  “我有一件要緊的事情告訴你!彼铣商炜磻T他青著臉了,嚴(yán)厲的口吻已經(jīng)很難哧得倒她。她靈眸溜轉(zhuǎn),突然認(rèn)出來客的身份!斑?馬夫先生?”  

  他們見過?樓定風(fēng)心頭泛起強烈的驚異和不悅,他要完全杜絕她和施長淮面對面接觸的機會。  

  “樓大哥,上回就是他把我從馬背上救下來的!彼厦Σ坏獣。“馬夫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我曾經(jīng)回去馬場找你,想當(dāng)面向你道謝,可是沒人認(rèn)識你,所以我猜想你一定不是普普通通的馬夫。樓大哥,是你派人找到他的嗎?”  

  “對,你先出去,我和他談完正事再找你!  

  “不用,你不用急著找我,我就是進(jìn)來告訴你這年事情的。對不起,馬夫先生,我借用他一分鐘!彼p輕拎著他衣角來到門口。  

  樓定風(fēng)知道客廳的回音會讓施長淮清楚聽見他們的交談,心里恨個半死。剛才嘴里恐哧得多好聽,要拿她當(dāng)武器打擊敵手。結(jié)果呢?不到三分鐘她就闖進(jìn)來揭穿他的虛張聲勢。  

  這個章水笙分明是天生下來克他的!  

  “到底有什么大事?”他咬牙切齒地嘶著嗓門。  

  “姜文瑜找我們?nèi)タ础畤H玉石展’,既然你有客要,我和她自個兒去嘍!”仿佛擔(dān)心他橫加阻撓似的,沒等他回答又自動加上一句:“我們晚飯之前就會回來,你不用麻煩江先生跟著我們,好不好?”  

  施長淮隔著一段距離瞧見她的表情,心頭一動,以前水笙也常常軟著嗓腔求懇他,神情便和她此刻的姿勢語態(tài)一模一樣,輕晃著對方的手臂,紅滟滟的嘴唇略微噘翹起來,膩在人家身上拼命喃問著:“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用這等溫雅可愛的方式求告,教人怎舍得說“不”?  

  隨即又泛起酸澀難言的滋味。以前他是唯一有幸受到她這般祈求的男人,而今,她甚至不復(fù)忘記他了……  

  “不行,明天再說。”樓定風(fēng)顯然比他狠心許多,一口氣拒絕,想都不用想。  

  “可是今天是最后一天!  

  “那就別看了!彼耆涣羯塘康挠嗟,轉(zhuǎn)身欲走回客廳。  

  “為什么我不能跟她去?”她眼巴巴地纏上來。  

  他可以感受到施長淮盯視的眼神,偏偏沒法子以一句話簡簡單單打發(fā)她,只好竭力壓低聲音。  

  “誰曉得你跟著他出去又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測的意外!你們兩個的素行太惡劣,怪不得別人!”  

  “那么你就應(yīng)該自愿擔(dān)任護(hù)花使者呀!你答應(yīng)過在展覽結(jié)束之前陪我去的,你答應(yīng)的!如果你沒空就應(yīng)該早說!  

  “好好好,別吵了,別吵了!睂嵲诮o她纏得沒法!俺赃^晚飯再說,我先招呼客人!  

  “展覽下午六點就結(jié)束了!”她執(zhí)意不放過他。  

  “章水笙!”他火大得快暈倒!澳阋窃俸[,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也“就”不出什么。她壓根兒不怕他,頂多流幾滴淚水給他瞧,他就棄甲歸降了,樓定風(fēng)挫敗地嘆息。  

  “你去看展覽吧!”施長淮突然插嘴!皝碓L之前沒事先預(yù)約原來就是我的不對,不好意思再占用你們的時間!  

  多么識相的客人兼恩人!水笙霎時覺得萬分對不起。  

  “沒關(guān)系,你們繼續(xù)談,我──呃──”可是她實在不想放棄看展覽的機會。  

  “無所謂,我先走一步!笔╅L淮走到他們身畔,再也克抑不住,溫柔拂開她頰邊的發(fā)絲!八,樓先生考慮是正確的,為了你的安全因素著想,以后盡量少和那位姜小姐出去。”他別有深意的眼神移向樓定風(fēng)!坝涀!千萬不要單獨和她出去!”  

  投與她最終情意悠悠的一瞥,伸指再觸了下她的頰膚,轉(zhuǎn)身而去。  

  為何施長淮特意強調(diào)水笙應(yīng)該避免和姜文瑜獨處?顯然姓施的知道某些不知道的內(nèi)幕。他暗暗留上了心。  

  除了樓定風(fēng),水笙不太習(xí)慣被其他男人扶碰,然而馬夫先生表現(xiàn)出對她無限親密的感覺,委實太過奇怪,害她莫名其妙被他摸了好幾下。  

  “他好像和我很熟耶!”她不解。  

  “這要問你自己呀!為什么人家只見過你一次,就和你這么熟悉?”他沉著一張臭臉。  

  真令他丟透臉!此刻施長淮恐怕躲在車子里偷笑他色厲內(nèi)荏,嘴里說得好聽,表現(xiàn)出來全不是那么回事。這個該死的章水笙,當(dāng)真以為他不敢把她吊起來?  

  ……  

  好吧!或許他敢,但是他不會這么做。說來說去,保能怪自己沒出息。  

  忍不住揪住她惡狠狠地吻住。  

  “等……等一下!”她趕忙掙脫他的鉗制。“我們先去看看展覽好不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點了,只剩下三個小時就關(guān)門,我們要把握時間。”  

  她仍然記掛寶貝展覽會。  

  他投降!  



  精彩!  

  十二歲加入街頭小混混的幫派,十四歲吸食強力膠而被校方記一次大過;十五歲因勒索同學(xué)財物再記兩次大過,辦理休學(xué);十六歲采自學(xué)方案取得國中同等學(xué)厲,同年考上高中,編入一年十六班,與章水笙結(jié)為同學(xué);高中二年被捕,父母出面交保收押,同年舉家移民加拿大;之后曾陸續(xù)回訪流金島,與高中時期的同學(xué)有所接觸,經(jīng)由水笙與“雪湖山莊”的人士結(jié)緣。  

  “姜小姐的經(jīng)歷真是我彩多姿,簡直像一部活生生的不良少女奮斗史!苯薮盗寺暱谏凇  

  “她和施長淮扯上關(guān)系倒是令我非常驚訝。”樓定風(fēng)了解姜文瑜之流的女人,表面上裝出嘻嘻哈哈的、沒有城府的假象,其實心眼比任何人更復(fù)雜。  

  他和這類女人交過手,明白她們的能耐,她們愛憎分明,陰險狡詐,一旦相中目標(biāo)便非想盡辦法奪到不可。是典型最毒婦人心的寫照。許多大奸大惡之輩便是由這種小奸小惡演變而來的。  

  “據(jù)說,施長淮來訪期間暫時寄住在姜文瑜家里!  

  “以后別讓她再和水笙接觸!奔热皇╅L淮特意提醒他防著那個女人,用膝蓋想也知道,水笙前幾次的意外絕對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他早該發(fā)現(xiàn)的。而他竟然失去最基本的警覺心,簡直不可原諒。幸好目前為止水笙仍然安全無恙。  

  “這些事情需要讓章小姐知曉嗎?”江石洲揚揚私家偵探的調(diào)查文件。倘若大家防范了半天,水笙卻偷和她跑出去逛街聊天,他們豈不是白做了半天工。  

  “嗯……”樓定風(fēng)沉吟半晌。水笙太天真了,即使據(jù)實告訴她姜文瑜的居心叵測,肯不肯相信還是一回事呢!“看情況而定,我會選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和她談一談。另外有件要緊事要你幫我辦妥!  

  江石洲立刻掏出記事本準(zhǔn)備。  

  “我要你在瑞士國際銀行以我私人的名義成立一個活期帳戶,將這筆款子匯入戶頭里。”他提筆簽下一張美金支票!坝涀,你私下進(jìn)行就好,避免經(jīng)由公司方面的管道,這筆數(shù)額就列為鐵私人支出,總之別留下任何記錄!  

  江石洲領(lǐng)命而去。  

  他踱向窗前,澄前如汪洋的蒼穹覆蓋著土地,也覆蓋住千千萬萬人的恩愛糾葛。地平線的底端,暗褐色的云朵隱隱浮動,象征著另一波風(fēng)雨即將在未知的歲月中來臨。  

  風(fēng)暴雨驟。  

  何時會來?何時該止。  

  他不明白自己預(yù)期著什么事件的發(fā)生,然而心中竄動的異感在提醒他,不平靜的事端即將產(chǎn)生,而他的第六感向來靈驗。  

  “樓大哥,快下來!彼险驹谕@里揮手,一襲雪白的連身短褲裙!拔液屠钣窬旰献髋嘤暮m已經(jīng)開花了!  

  “你進(jìn)來拿頂草帽戴上,大熱天的也不怕曬頭。”海島型的未春已經(jīng)透出幾分盛夏和氣溫,再曬下去她非中暑不可。  

  “你先下來看看嘛!園丁先生稱贊我們的蘭花長得好,他打算連溫室里的幾盆劍蘭一起送去參加比賽。如果入選前三名,起碼可以獲得二十三萬的獎金。”  

  “你又不缺錢,學(xué)人家湊什么趣?快進(jìn)屋里來。”醫(yī)師指示,上回水笙摔下馬影響到胎氣,接下來的日子里可能會出現(xiàn)點狀出血或酸痛的后遺癥,為了未來的懷孕過程順利起見,平時應(yīng)該多多休息。  

  “那不同啊!你拿錢給我用和我自己賺來的成就感是不一樣的!彼退稚狭。  

  他無奈而笑,只得下樓鑒賞她的寶貝蘭花。  

  日子能夠這般持續(xù)下去嗎?他胡亂臆想著。日日品評她的栽種,享受水笙在身畔的安寧生活……  

  他忽然覺得倦了,厭倦這種無時無刻算計他人,或防止被他人算計的生涯,厭倦這種記掛著舊恩怨,不得解脫的心情。施長淮想攜同水笙隱遁到南美洲的小別墅,他忽然非常欣羨他的瀟灑解脫。  

  或許,他也該考慮提早二十退休,帶著水笙、小寶寶以及她的得獎蘭花,避居阿爾插斯山的小木屋里……  

  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算太遲吧?  

  抬眼望去,天際的雨去又陰暗幾分。




  “大致上的計劃如此,其他人沒有任何意見?”唐正文冷冷地玩銀色彈簧刀。  

  “當(dāng)然有意見!彼牡艿芴普溧г埂!案擅赐系皆碌,依我看意見。咱們明天晚上發(fā)動攻擊,大大方方地殺他個片甲不留,讓那姓樓的家伙連褲子來不及穿就被弄死在床上!  

  “你急個屁呀!沒聽過吃急弄碗碗?”唐正文飛神準(zhǔn)地小弟耳邊。咚地一聲釘在像木窗框上!霸蹅兗业腻X全給你賭馬賭光了,你以為我們可以效法樓定風(fēng)那小子,事后花大筆錢買人心哪?如果善后的退路沒安排妥當(dāng),到時候大家全得一起死。”  

  “那又如何?叫我在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待上半個月,簡直比互還難過!彼〉懿桓适救醯厝禄厝ァ!岸夷銘{什么怪我愛賭馬?你自己花在拉斯維加斯的錢難道比我少嗎?”  

  施長淮對他們家丑拼命外揚的丑態(tài)暗暗皺了皺眉頭。  

  “安靜!”在場唯一女性成員出面穩(wěn)住局勢!翱傊媱澊笾掠喍,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們四個星期后再碰面。請便!”毫不客氣地發(fā)出逐客令。  

  兄弟兩人你推我擠地離開了宅邸。  

  直到單處時,她才稍稍放軟了姿態(tài)。  

  “你看起來仿佛非常不敢茍同的樣子!  

  “我說過了,你們的計劃不干我的事!笔╅L淮冷冷淡淡的。  

  “真大方。別忘了,我可是在替你報殺親之仇,奪愛之恨呢!如果事情成功了,唐家兄弟就有能力把拖欠我的七萬塊美金一口氣還清,而你和心愛的章水笙從此以后就能雙宿雙飛,大家誰也不欠誰,難道不好嗎?”  

  “你為什么恨她?”施長淮終于提出盤旋在心頭多時的疑問。“水笙把你視為最要好的朋友,打從心底信任你、維護(hù)你,你究竟恨她哪一點?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替唐家的姻親們出怨氣,我不相信。一表三千里,更何況你跟他們根本沒有血緣上的關(guān)聯(lián)。一年前莫名其妙地潛進(jìn)‘雪湖山莊’誘開我,卻狠心不理水笙的死活,害她如今落入樓定風(fēng)的手中,我一直不懂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終于跟我算總帳了!苯蔫す雌鹱旖抢湫。“反正你就是怪我沒有救出你的寶貝未婚妻,對不對?好,我告訴你憎恨她的原因。她有哪一點好?憑什么每個人都該喜歡她?她從小仗著自己聰明,長相又美,到任何地方都吃盡了甜頭。師長疼寵她,朋友喜歡她。未婚夫愛透了她,甚至連仇家樓定風(fēng)都逃不過她的魅力。她憑什么應(yīng)該得到其他女人辛苦一輩子也得不到的關(guān)愛?”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她狡猾,可是你們沒人看得出來,只有我!我最討厭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好像說:‘小瑜,我知道你壞得沒人要,但是沒關(guān)系,我可以容忍你,和你交朋友,因為這樣才能顯出我是多么的優(yōu)秀偉大!俏宜娺^最虛偽的女人!  

  “是你自己多疑!  

  “多疑也好,沒度量也好,總之我就是討厭她假惺惺的模樣,告訴你,她惹錯人了!她不該接近我她不該對我示好!她不該──”擁有我心愛卻得不到的男人!她硬生生吞下最后一句話。  

  “莫名其妙!別人對你不好,你要恨他怨他,對你太好,你又要懷疑他別有居心,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隨你罵,反正我決定的事情絕不輕易更改。”她竭力撫平胸臆間的怒火!澳闾钗沂耍榱思液,我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但看樣子你是阻撓定了,你最好別扯我的后腿,否則你全程參與了我們的商討內(nèi)容,在法律上屬于共犯的身份,你也別想推卸應(yīng)負(fù)的責(zé)任!  

  “我不在乎你如何對付樓定風(fēng),但你若想對水笙不利,我不會袖手旁觀!彼劝殉笤捳f在前頭。  

  “放心!我保證你的寶貝水笙一根頭發(fā)都不會掉。唐家兄弟打了什么算盤我不清楚,只要我能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好。如果魂飛魄散是樓家人唯一的下場,我不會允許第二種結(jié)局出現(xiàn)!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姜文瑜真會放過水笙。他甚至認(rèn)為,她滿心的策劃就是沖著水笙而來的。他并非看不出姜文瑜對他的情愫,也明白他的故意裝傻促成她益發(fā)憎恨水笙的原因。她心頭的妒怨積壓得太深太久,不可能輕易放水笙一條生路。反觀樓定風(fēng),她和他缺乏直接的間隙仇恨,沒必要為了他大動干戈。  

  樓定風(fēng),只是一個引子和借口。  

  她究竟會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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