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腦脹的蘇小妹抱病拖著人上醫(yī)院看病,或許是有她的呵護(hù)疼愛吧,龍行云耍賴不肯打針,氣得同是病慣慣的蘇小妹又賞他一頓罵。
喪失記憶的龍行云遺棄從前種種,您意享受生命中從沒有過的情愛,這般的幸?鞓,是冷酷無情的龍總裁最鄙夷不齒的行為。在這里,他錯誤的童年生活仿佛得到加倍補(bǔ)償,使他沉淪于蘇小妹的關(guān)愛之中,下意識不愿清醒。
每當(dāng)午夜夢回,以往殘存的記憶總會短暫而猛烈撞擊他的腦袋,似乎企圖喚醒過去不堪的一切。依稀記得夢里的他沒有情感、沒有知覺,是極為孤獨(dú)的人,好像擁有全世界,卻又空虛得一無所有。每夢到此,他都會驚駭?shù)奶饋,汗流夾背,大口大口的喘氣。內(nèi)心激動不已。因?yàn)閴糁械氖澜鐩]有蘇小妹,空曠得令人害怕。他必須緊緊擁抱住身旁的人兒,才能讓巨大的恐懼稍稍減弱。
而蘇小妹總會適時醒來輕聲安撫他,柔拍著他寬闊的背膀,一下一下的把他的疆夢化為云霧,驅(qū)離他的心。
小妹,他美好的小妹,他生命中的陽光。在醫(yī)院的第一眼,她就表現(xiàn)無比的活力。擄獲他的心,他認(rèn)定她就是他的未來,因?yàn)樗悄敲纯扇颂鹈馈K鹧b生氣時喝阻他的模
樣,是他見過最可愛的表情;她嬌填時的臉紅,總便他的心臟悸動不安;還有她創(chuàng)作遇瓶頸時的自怨自艾,也令他忍不住想抱抱她,安慰她。
不管之前的生活是如何,他都不在乎,只要能跟小妹永遠(yuǎn)在一起,也便心滿意足,所以他拒絕回復(fù)過去的所有,一味壓抑著即將明朗的記憶。
假使清醒意味將失去她,那么他寧愿選擇永遠(yuǎn)遺忘。
寒流過境后的下午,驕陽奢侈的露出摟逢已久的笑臉,暖烘烘地照在每個人的臉上。而蘇小妹則趁著太陽尚末下山之前,把棉被曬在陽臺上,借以吸取些微的熱度,試圖把之前的陰霉潮濕全蒸發(fā)掉。
體貼的龍行云正想幫忙,她趕忙出聲制止,“你啊,還是快寫功課,把以前遺忘的一一補(bǔ)起來,都這么大的人了,連名字都不會寫!
龍行云在心里嘀咕,可是他不敢違背蘇小妹的命令,只好乖乖坐在桌子前,費(fèi)力的寫字。
看著他寫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滿身大汗的,字體卻仍然歪七扭八,蘇小妹倚在他身邊,一個字一個字幫他打氣,“對了,這一撇再長一點(diǎn),手不要抖動!
“這個字好難喔!彼沧斓娜鰦伞
“難才要學(xué)啊,我也是學(xué)了才會寫,想想看,我們都會寫同一個字,厲害吧?”她耐心的誘導(dǎo)他的學(xué)習(xí)動機(jī)。
此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滿室溫馨。今天是蘇小妹的生日,她一直抱怨的那群親朋好友總算有點(diǎn)良心,打了越洋電話過來祝賀。
“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玩得樂不思蜀,丟下我去風(fēng)流快活喔!碧K小妹曲著身子,用脖頸夾住話筒,手中有氣無力的用橡皮擦擦著龍行云寫錯的字。
遙遠(yuǎn)的另一頭傳來惋惜的聲響!拔覀円蚕牖厝湍銘c祝,奈何男士們不贊成!奔o(jì)惠玲的聲音倒是聽不出遺憾。
“你們倒好,全湊在一起吃喝游樂,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了,那兩個男人沒用也就算了,少了你們就沒人買點(diǎn)心給我吃,你們于心何忍!等你們回來后,只會看到皮包骨的我!碧K小妹試圖以軟性的訴求激發(fā)女人的同情心。
可惜出聲的人卻是那個有異性沒人性的蘇二哥,他風(fēng)涼的取笑道:“要小心喔,你本來就夠瘦了,再瘦下去,怕是出門被風(fēng)吹跑了,哈哈!”
電話又換人接去,“小妹,別聽他們胡說,其實(shí)大伙兒挺關(guān)心你的,有幫你準(zhǔn)備禮物寄回去,而且我們馬上回去了!绷_蘭芷還是那么善良溫柔。
“那么多久回來?”蘇小妹欣喜的問。
“一個月!贝鸢噶钊藝婏。
“不管啦!你們要早點(diǎn)回來看我,我好想你們喔。”她不依的撤嬌,把大寶那一招學(xué)得淋漓盡致。
“還沒死!”言詞犀利又刻薄!電話顯然又交到一個極度歹毒的小人手上。
這個徐國陽也真小家子氣,不過是慫恿他的末婚妻考慮一下婚事,他就記恨到現(xiàn)在,每次見面都得冷嘲熱諷一番,她投降,他才肯罷休,從沒停止處處為難她?峙逻B他娶回惠玲,生了孩子后還把她當(dāng)假想敵。
“托您鴻幅,賤命一條,尚且安在。不知徐大哥和夫人是否己和好如初、雙宿雙飛,這……這個珠胎暗結(jié)!彼⌒闹(jǐn)慎的應(yīng)對,可是最后一句還是不小心泄漏了強(qiáng)烈的敵對意識,捉弄意味濃厚。
果然,太平洋另一端的人馬上不客氣的反攻,聲音沉穩(wěn)的道:“當(dāng)然好,這里地靈人杰,少了小人搬弄是非,焉能不好。我們倆的感情沒大笨石阻礙,簡直是好到?jīng)]法用言詞形容啊!
拐彎抹角的罵她是小人和笨石,真是有夠惡毒,不過她也只能硬吞下這口怨氣。
“是、是、是,大爺您說得好。”連她都看不慣自己這么狗腿。
“哼!”這也算是回答。
話筒又交回蘇二哥手中,他總算正經(jīng)的交代幾句!拔掖媪艘还P錢到你的戶頭去了,喜歡什么自己去買,算是慶祝你生日,別說二哥不關(guān)照你。早要你別逞強(qiáng),要真熬不下去,趁早向阿爸投降吧,他很惦記你的,老是借故探問你的近況。真受不了你們父女,脾氣一樣倔!
“我才不像他那么老頑固呢!”蘇小妹高聲抗議。
蘇二哥沒法子的嘆一口氣,“好、好,你們一點(diǎn)也不像,你是從外頭垃圾堆撿回來的,這總行了吧!
身旁的龍行云瞧蘇小妹嘴角含笑,抱著話筒講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他有絲吃味,故意開口大聲問道:“誰。俊奔幢阃,天性深沉的他,仍舊會顯露心機(jī)。
“噓!”蘇小妹想起身邊的大個子,手忙腳亂的捂住他的嘴巴,食指停在自己的唇上。無聲的制止。
可惜晚了一步,陌生的男聲讓電話另一頭的蘇二哥起了疑心,先天的警覺性和后天的職業(yè)病,使他迅速問道:“你身旁是誰?”
蘇小妹吐吐粉舌,一味的裝傻到底,“誰?你說誰?”
“我問的是剛剛出聲的男人是誰?”
“沒人!你聽錯了吧。大概是那邊出太陽溫度高,你曬昏頭了,所以產(chǎn)生幻聽。你不曉得,臺灣最近冷死了,連續(xù)來好幾道寒流,小妹我都快凍僵了,偏偏冷例中還帶毛毛細(xì)雨,冷得人提不起勁,連人都懶洋洋的!彼龞|拉西扯一大堆,就像是蒙騙事實(shí)的狡猾犯罪者,都說蘇二哥是明察秋毫的警察人員了,她還在做臨死的掙扎。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答非所問的跟我談天氣做什么?說,那個男人是誰?”蘇二哥下最后通碟。
只要她有一絲妥協(xié)承認(rèn),二哥一定會嚴(yán)辦到底,唯今之計閉緊嘴巴才是!澳挠邪!”
蘇二哥的咆哮聲幾乎震破話筒。“你還打馬虎眼,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平靜的離家出走不受干擾,全是我跟大哥大力擔(dān)保你的生活作息,督導(dǎo)你的倫理道德觀念,要不然你早就被阿爸拖回家去了,哪能保有你的小窩!
難怪她老覺得專制的阿爸,這次怎么那么好打發(fā),原來背后有這么多凄慘的事。真是可憐天下哥哥心,偉大的哥哥們?yōu)榱怂池?fù)如此大的重責(zé)。
“我再說一次,你可別害我,趁我不在臺北監(jiān)視你的時候,生活放蕩、亂搞男女關(guān)系!你被抓回家就算了,萬一禍延至我,連我都得辭職回家去!”
聽到如此沒良心的話,蘇小妹決定收回剛剛的感謝,欺瞞到底!皼]有,我絕對沒窩藏臭男人在家,二哥安心的玩吧。”她大力的拍胸脯保證,以爭取信任。
好不容易,蘇二哥終于半信半疑的掛上電話,不過他還是揚(yáng)言要請?zhí)K大哥不定時突擊檢查。但蘇小妹壓根兒不放在心上,大哥疼她又好騙,她隨便辦一辦就能過關(guān)的。
“小妹,你跟誰說話?”重獲發(fā)言權(quán)的龍行云舉手發(fā)問。
“剛剛被你嚇得差點(diǎn)穿幫。不是告訴過你不能隨便接電話,即使我在使用也不得出聲干擾。”
“對不起,我只是很好奇剛剛打電話來的人是你什么人!彼麩o辜的眨動雙眼。
又來了,老是擺出他那張英俊無比的帥臉,迫使她沒法怪罪他。
“算了,下次記得。至于那個人是我二哥,以后運(yùn)氣不好的話,你有可能見到他。沒你的事,快寫作業(yè)!彼龜[出老師的架式,再次管教他,可是內(nèi)心卻竊笑不已。二哥存了錢給她,那代表今天她可以加菜。想不到二哥還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的生日也是母難日,以往她都會賴在母親懷里撤嬌,如今出門在外,連跟她說句話恐怕都有困難哩。
二哥還說阿爸那種牛脾氣,被她遺傳到,真失禮!她才不會像阿爸那么小人呢!拼命阻止女兒的興趣發(fā)展,還斷絕親朋好友對她的救助,害她今年吃不到阿母煮的豬腳面線。想起那香噴噴、油嫩滑溜的豬腳,哇!嘗了一口后,非吃個三大碗公不可。
她偷偷擦一下口水,再次深嘆一口氣,拍了一下正專心練字的男人,恩賜的對他說:“便宜你了,今年就由你陪本小姐過生日吧!”
“什么是生日?”龍行云抬頭問道。
蘇小妹翻箱倒柜的找存折,準(zhǔn)備領(lǐng)錢買東西,聽到他發(fā)問,她回答,"就是一個人的誕生日,為了紀(jì)念這個日子,依照中國的習(xí)慣是吃豬腳面線,外國的習(xí)俗是吃蛋糕,就是你愛吃的那種外表漂亮香甜的大面包。以前我都吃我阿母煮的豬腳面線,今年不在他們身邊只好吃蛋糕了,你快寫一寫,待會兒我?guī)闳ベI。"
龍行云側(cè)著腦袋瓜又問:“阿母是誰?”
總算找著了!她舉起存折,雙眼晶亮,對于他的問題,她隨口回答,“阿母就是母親或者是媽媽啊,就是生你養(yǎng)育你的人!
“我不知道誰生我,我只知道你養(yǎng)育我,我也有媽媽嗎?”他一臉渴望。
她微笑,“當(dāng)然啦,你不止有爸爸媽媽,說不定還有兄弟姐妹呢!只是你現(xiàn)在暫時喪失記憶,全忘光光了,等到有一天你全記得了,再好好相聚不就得了!
他憂心仲仲地問道:“他們還會記得我嗎?”
“當(dāng)然啊!你是他們的好兒子嘛!而且他們一定一定很愛你。”蘇小妹用手揉他的頭發(fā),為他的傻問題而啼笑皆非。
“像你一樣嗎?”
“比我還愛你!
“嗯!庇兴谋WC,他心里才安心,她絕對不會騙他的。他趕緊低頭寫作業(yè),等一下小妹就要帶他上街買甜甜的蛋糕,他最喜歡吃了。
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他們往面包店出發(fā)時,很不湊巧的,在上巳遇見隔壁的孤獨(dú)老人張先生。附近人家都這么喚他,她也隨俗的叫著張先生。
鄰居這么久,加這回兩人才第五次打照面,他長年穿這一襲保藍(lán)色的長袍馬褂,有點(diǎn)像是民初的老學(xué)究,尤其他一頭白發(fā),頂上還戴黑帽子、再加根木拐杖,手中老抱著牛皮紙袋。既然住在人家隔壁,不打聲招呼好像根不禮貌,所以一開始她也熱情的喊聲“張先生你早”,可是得到的回應(yīng)總是怒目瞪眼和沉默緊閉的嘴巴。防她跟防賊一樣,久而久之,她也沒好意思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連點(diǎn)頭都省了。
這一碰面。蘇小妹馬上牽著高大的龍行云從老人身邊閃過,避兔礙到他。
想不到龍行云一看到人,竟然以親切的口吻喊著:“張爺爺好!
蘇小妹當(dāng)場傻眼,不知如何反應(yīng)。她怕到時候張老先生要是冷漠以對,豈不是會傷了大寶的弱小心靈。
但超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張老先生不但沒賞他一個白眼,還微笑的說:“好,真乖!
這對蘇小妹來說簡直是生命中的一個奇跡,拜大寶所賜,她終于聽到張老先生的聲音了,不僅中氣十足,還帶濃重的湖南口音。
仿佛久逢甘霖般的欣喜,她也朗聲回應(yīng)他,“張先生您好!彼⑿Φ媚槻靠斐榻。
不料張老先生的目光從龍行云身上拉回后,連頭都懶得轉(zhuǎn)向蘇小妹。徑自拄著拐杖緩緩?fù)耙苿印?nbsp;
他的漠然讓蘇小妹險些吐一口屈血。毗牙例嘴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泄恨。
這老頭,老是深深打擊她的信心,她開始痛恨自己的好心,做什么敦親睦鄰,可惡!可恨!可憐的她。
她目露兇光,迅速回頭警告龍行云:“大寶,以后不準(zhǔn)你跟他說話!
“為什么?”他不解的問道。
“你沒看到他沒禮貌的樣子嗎?”
“可是張爺爺可能沒聽到,他的耳朵不好!彼⌒囊硪淼貫閺埨舷壬忉,因?yàn)樗钌盍私獾剑灰瘩g盛怒中的小妹,只要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不俱,他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蘇小妹秀氣的眉輕輕一挑,在別人看來可能是俏皮而嬌柔的表現(xiàn),可是只有他知道這是她對他懲罰的開始。
果然,她輕聲慢語的宣讀,“你很好嘛!竟敢質(zhì)疑我的判斷,蛋糕沒了!”
龍行云馬上垮下俊臉,語露泣音!安灰!我要過生日吃蛋糕!
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過生日啊!看在他有心仟悔的份上,最后她還是買了一個小蛋糕慶祝。
當(dāng)晚,雀躍不已的龍行云早早洗了澡,吃了晚餐,乖巧的坐在時鐘下,等著晚上九點(diǎn)鐘切蛋糕。因?yàn)樗脨雷约簺]有生日,所以小妹恩準(zhǔn)他今天可以跟她一起過。這就等于說他跟小妹同一天生。看來他們之間的差距又縮小了,只要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點(diǎn)一點(diǎn)縮小。他就有希望做小妹的先生了。
“別凈忤在那里,還有時間就去練習(xí)寫字!眲偝鲈〉奶K小妹從熱煙氤氳的浴室中走出,清爽潔凈的身子散發(fā)女性特有的警香。
他直盯著她看,滿腦子退想,唾液迅速分泌,讓他頻頻吞咽,整個人坐立不安。
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的男性本能總會受蠱惑,渾身不對勁的想更貼近小妹嬌嫩的身軀,卻又怕本身莫名的欲望會裘讀高貴的小妹。這是一個很難開口詢問的問題,他只有一種感覺,一種想立即擁抱親吻她,甚至想融人她的體內(nèi),升華為一體的感覺。
不光是現(xiàn)在,在任何地方時刻,只要他稍一不慎,便會陷入控制不住的狀況,全身機(jī)能感官登時清醒敏銳,和小妹的每一個輕微碰觸,都會讓他輕顫不已。以前他只是想和她永遠(yuǎn)一起,并無其他念頭,第一次有這種怪異現(xiàn)象是在一個月前的一個深夜——
凌晨四點(diǎn)鐘,正是小妹的睡眠時間,她關(guān)掉電腦后迅速鉆進(jìn)被子,貪婪的吸取他的熱度,不避諱的鉆進(jìn)他寬廣的懷里,似一只滿足的貓咪,白誓細(xì)致的小腳無意識的摩擦他的腿肚,撩撥他已遺忘的情欲。
他瞪大眼的看著睡顏純真的小妹,熱潮狂烈侵襲而來,淹沒他的理智。當(dāng)時他瘋狂的擁抱她,死命的要把她嵌人自己灼熱難耐的體內(nèi),最后被差點(diǎn)窒息的小妹痛毆一頓。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yàn),小妹已經(jīng)嚴(yán)重聲明,假如他再意圖勒死她,她會殘酷的把他踢回自己的房間睡覺。所以他一直很謹(jǐn)慎,不讓她看出他的蠢蠢欲動,連晚上睡覺時,他都不敢
太造次的碰觸她。
“瞪著我瞧做什么?”蘇小妹懷疑的拍臉頰、摸衣服,以為自己衣杉不整。還是臉沒洗干凈。
“沒,沒什么!彼孔镜难陲棥
“看你一臉渴望樣,好啦!把塑膠袋打開,取出蛋糕點(diǎn)上臘燭!彼巡令^發(fā)的濕毛巾掛好,拿了兩個杯子走到客廳!鞍盐业哪昙o(jì)的蠟燭插上,再把你的也插上,你瞧,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日蛋糕!
燈光暫滅,黑暗瞬間籠罩客廳,只余燭火燃燒照亮空間。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好美喔。”他贊嘆。
她微笑的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唱生日快樂歌吧!
“怎么唱?”
“我先對你唱,你再幫我唱,我們互相祝賀對方!彼辶饲搴韲,清脆的聲音從她嫩紅的唇間逸出,唱完后,她道:“換你了!
“我不會。”他吞吞吐吐地說著。
“學(xué)!總共四句六個字。來,我?guī)е愠WD闵湛鞓,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nbsp;
盡管唱得荒腔走板,他還是感動得熱淚盈眶,流下眼水,心靈受到強(qiáng)烈的震撼。
“這樣也要哭,愛哭鬼!碧K小妹取笑道。
“才不是,我是眼睛里有砂子!彼昧θ嘀p眼。
“好,那你許個愿吧。“
“許愿?”
“我解釋給你聽,就是閉起眼睛,在心中想著你最希望實(shí)現(xiàn)的事。譬如說,你希望天天吃到蛋糕或是希望有很多很多玩具,當(dāng)然你也可以祈禱早日恢復(fù)記憶!
“那我可不可以許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他眼神堅(jiān)定的凝視她。
蘇小妹頓時心跳加速,雙手碌著鴕紅的臉蛋,藉以散熱。“可、可以,隨便你啦!“她心想,這大寶總會突然的正經(jīng),像個正常的男人,對她說著令人迷惑的話。
“好,我希望永遠(yuǎn)跟小妹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彼\萬分,大聲說出他的心愿。
“喂!別冀望太深,沒什么真實(shí)性的,只是給你樂觀的想法罷了!彼孪日f明。
他聽了臉色丕變,“那意思是說,你有可能會像上次一樣不要我,丟掉我?”他說著、說著,眼淚又像打開的水龍頭般,嘩啦嘩啦流下。
天!她就知道上次想把他送給基金會的事,注定成為她的壞把柄,他偶爾這么一提,還真讓她心生愧疚,早晚懺悔一次,不知不覺想彌補(bǔ)他。
“不會啦,我絕對、絕對不會丟掉你。除非你自己想離開,總行了吧?”她以人格保證,不過瞧他一臉受傷、心有余悸的呆樣,讓她不得不塞些話敷衍了事。她豪氣萬千的踩在沙發(fā)上,雙手緊握立誓,“只要在我有生之年,我絕對不會拋棄大寶,就算有人威脅我、拿錢誘惑我,我都不會做這么差勁的事,要不然……”
“要不然呢?”他眼巴巴地等著她說完。
難不成這小子非要她立個五雷轟頂?shù)膱髴?yīng)不成。她左想右想還是想不出什么好詞句。
“要不然生生世世都要跟我在一起!彼麖阶韵牒昧。
蘇小妹聽到他稚氣的童言,不由得笑出來!罢孢@么喜歡跟我在一起?”
“嗯!
“跟屁蟲!”她杏波流轉(zhuǎn)的嬌笑道:“吹蠟燭吧!
兩人這才高興的吹蠟燭,一起解決香甜膩人的蛋糕。
某日的深夜時分,一聲悶重的撞擊聲音響起,天生的警覺性讓龍行云敏銳的驚醒,他護(hù)著懷中的蘇小妹,銳眼往黑暗的房里探索,細(xì)聞聲音的由來。
是隔壁,起身到陽臺的他清楚聽到呻吟聲。
“怎么回事?”淺眠的蘇小妹因?yàn)榇笈癄t消失,也跟著起床。穿著單薄的睡衣,她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廳。
龍行云趕忙幫她披上外套!案舯谟新曇簟!
“有聲音?隔壁是那個臭老頭住的,他房子傳來什么聲音?“她可是想到那老頭就有氣。
“你聽!彼甘尽
“沒有!”蘇小妹揉揉眼,打著呵欠。
龍行云從小接受武術(shù)指導(dǎo),對于一般事物的靜動態(tài)特別關(guān)注,這技能也并沒因?yàn)橛洃浀膯适Фz忘,所以他才能靈敏聽到隔壁的異常。
"真的有,張爺爺在哀號呢,好像在求救。"
"他會向人求助?算了!"還是回去睡回籠覺好了,天氣真冷。她拖著腳步往房里走,身后的人卻不移動,她狐疑的望向大寶。
他囁嚅道:"你平常教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要鋤強(qiáng)扶弱,要幫助老弱婦孺,要有一顆善良的心,所以我想過去看看。"
蘇小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我不是也教你此一時彼一時嗎?白天說的你全都忘了。"
“我知道,可是……”龍行云滿臉受痛的低頭不語。
蘇小妹拍了下額頭,莫可奈何的搖頭道:“去吧、去吧。你一定要吃到閉門羹才會學(xué)乖。"
可是事情的發(fā)展真如龍行云所料,他才撞開門便看到張老先生倒臥在地上,是寒流來襲引起心臟病發(fā)。
救護(hù)車呼嘯而來,他們家的那條巷子口擠滿左鄰右舍,當(dāng)醫(yī)護(hù)人員詢問親屬時卻組人回應(yīng),這也難怪,張老先生住在這里十年之久,但平常獨(dú)來獨(dú)往慣了,還疏于和鄰目交往,所以大家一問是三不知。
后來龍行云自告奮勇的坐上救護(hù)車,氣得蘇小妹只好跟上去,在車上罵了他好一頓。
這個大寶幫人老是顧前不顧后,就拿上次的事情來說好了,樓下的黑社會兄弟是附近鄰居能躲多遠(yuǎn)就閃多遠(yuǎn)的角色,偏偏那么巧,剛好被大寶瞧見他們以前的大哥刁難他們。原來是他們想重新做人,但之前的兄弟根本不放過他們,三天兩頭來騷擾示威。
她家的傻大個便義憤填磨向分局報案說有人被欺負(fù),結(jié)果那位帶頭的老大以恐嚇罪人獄,而他們又可以脫離黑道,說起來大寶還是他們的恩人。
所以第二大她睜著朦朧睡眼開門,卻被四個滿臉橫肉又滿是刀疤的男人嚇得尖叫時,絕對不能怪她,因?yàn)樗静粫缘盟麄兪莵淼乐x的,還以為大寶又犯了誰呢。
現(xiàn)今社會人人自危,他這么熱心助人,她實(shí)在欣慰又害怕。
等到張老先生清醒時,已是隔天晚上。蘇小妹就坐在病房里,與病床上的張老先生尷尬的面對面,說不出一句話,“理他的是笨蛋”的話言猶在耳,這會兒馬上靈驗(yàn),她真是笨蛋。
“嗯……”
“你……”
想不到兩人又同時開口,這下又停頓了一會兒。
“謝謝!皬埨舷壬K于打破沉默的說話,一開口就來這么一個大恩惠。
蘇小妹接得措手不及,笑得挺不自在的!澳睦,是大寶的功勞,是他聽到你聲音,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打電話叫救護(hù)車。”
“很多人對舉手之勞還無動于衷。”他語重心長的說。
“什么?”她聽得模糊。
“沒什么。”話匣子一下關(guān)上,兩人又說不出活來。
蘇小妹突然想起醫(yī)護(hù)人員的提醒,要張老先生的資料。
“張先生,要不要我?guī)湍阃ㄖ胰耍米屗麄儊韼湍戕k住院或看護(hù)你,免得家人擔(dān)心!
“我沒家人!睆埨舷壬淠纳袂,令人不忍。
此時龍行云捧著水果進(jìn)來了喳呼著!皬垹敔敵运
蘇小妹見狀,忙斥道:“這么大個人了,還不曉得在醫(yī)院不可大呼小叫,萬一吵到張先生怎么辦?”
“不會、不會,不會吵到我,大寶很乖又懂事,我很喜歡他呢!要是兒子沒早死,也有這么大了!睆埨舷壬f著、說著,鼻頭一酸,忙遮眼的別過頭,老淚縱橫起來。
“張爺爺,你不要哭!饼埿性茡u搖他的臂膀。
“假如張先生不嫌棄的話,大寶也可以當(dāng)您兒子,反正他正缺家人呢。”這方法真是不錯,蘇小妹沾沾自喜的說道。
假如大寶一輩子都沒法恢復(fù)記憶,那幫他多認(rèn)個親戚對他來說也是好的。
張若先生聞言抬起頭來,一臉疑問,“為什么大寶缺親人,他不是你先生嗎?”
正喝水的蘇小妹一聽,嘴里尚未咽下的水爆噴而出,嗆得她漲紅臉直咳,還得忙著解釋,“咳!他怎么可能是我先生,是我大哥還差不多!誰跟您說的?”由此可知,他們這對男女在街坊鄰居之間傳得多嚴(yán)重。
“是大寶說的。”張老先生不解的望向畏縮在墻邊的謠言散布者。
“大寶!”蘇小妹也回頭虎視眺耽地盯著滿臉慚愧躁紅的罪魁禍?zhǔn)!盀槭裁?你為什么要說謊?”
滿心羞慚的龍行云,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他想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變成小妹的先生,所以他逢人便以她的先生自居,想成為她的唯一,所以……
他的欺騙行為讓蘇小妹很不諒解,他這么壞又愛說謊,顯然她教導(dǎo)無方,讓她大失所望!按髮殻f出理由!”她斥喝。
“我沒錯。∧阏f永遠(yuǎn)不會離開我的,最疼我的!睖I水在他眼眶里打轉(zhuǎn)。
“即使如此,那也不代表我會嫁給你,我們之間的差異太大了,我把你當(dāng)一個弟弟看待,從沒想過這回事!彼皇窍爰m正他說謊的行為,一些沒考慮的話也不經(jīng)大腦的說出,明知道會傷害到他,卻無法遏止自己。
“我……我就知道你嫌我是笨蛋,他們都罵我是白癡,連你也這度認(rèn)為。你好壞,還不準(zhǔn)我當(dāng)你的先生,還罵我笨蛋!饼埿性凄ㄆ,肩膀一聳一聳的,字字控訴蘇小妹的不仁。
受不了他顛倒是非的說法,蘇小妹憤滿的大喊,“這是兩回事!我問的是你為什么說謊?你扯什么白癡不白癡的,更何況我說的差異是思想。你不是笨蛋,可是心智還未成熟,我不可能跟一個弟弟結(jié)婚,要也要等你長大。
“騙人!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比你高好多好多呢!
如此幼稚還說呢!“懶得理你啦!”蘇小妹氣呼呼地坐在窗口不理他。
龍行云也動氣了,他坐在床頭,賭氣的拉住張老先生的手大聲示威,“我也不理你了,我要當(dāng)張爺爺?shù)男『,不跟你好!?nbsp;
張老先生不敢多話,戒慎的看著他們,這小妮子平?雌饋頊販厝崛岬,生起氣來可悍呢,反觀大寶的言談確實(shí)孩子氣了點(diǎn)。
狠話一出口,龍行云就后悔了,不過已經(jīng)來不及收回。只見蘇小妹招牌動作一擺,眉毛一挑,慢慢回頭,雙手環(huán)抱胸前的冷語道:“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自已要當(dāng)人家的小孩,怪不得我,以后別來我家門口哭哭啼啼。哼!”說完看都不著他一眼,旋風(fēng)般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龍行云反應(yīng)不過來,等意識到自己闖了什么大禍才呼天搶地的嚎陶大哭,嘴里直喊著,“小妹!小妹……小妹,你回來!”
張老先生費(fèi)心安慰,他仍舊自憐,等啞了嗓子才停頓,不過說起話來依舊是 “小妹東、小妹西”,語焉不詳。
“別傷心了,她可能是開玩笑。你乖乖的,等會兒她就會來接你了!辈贿^這謊言在過了一天之后便被拆穿。
張老先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倆之間的關(guān)系,這蘇小姐還真是說到做到,害他嘗試到大寶的哭功。從她走后,大寶就一直催他這位病人送他回家,因?yàn)樗挥浀寐。但既然他是病人,就代表身體不好,怎堪被大寶不停的煩擾。
不得已,他只好提早出院,帶著歸心似箭的大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