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有些木然地抽出車鑰匙,跨了出來。
罷了,喬振東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再怎么繞,還是繞不出那只小狐貍精困住自己的圈圈。
拖著不太情愿的步子,他緩慢而沉重地步向電梯門,經(jīng)過自己秘書的桌邊時,他故意不去理會陳小姐那雙因?yàn)轶@異而大睜的眼睛。
自己一早就已經(jīng)掛過電話說他今天不過來了,但是他此刻卻又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
沒好氣地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那位平時挺善解人意的秘書,今天少來招惹飆風(fēng)尾,然后一臉悵然若失地關(guān)上門。
將身子背靠著門板,喬振東惆悵地想著要思考些什么,但馬上卻頹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子里竟然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來。
除了蘇小芙!
自己到底該怎么對待小芙?
為什么她有些時候聰明地會讓他打心底疼惜她,有些時候卻又智障的讓他吐血。
但是,不管是什么面貌的蘇小芙,只要一面對她,喬振東心中所有最強(qiáng)烈的喜怒情緒,在一接觸到她對自己展現(xiàn)的那抹嬌羞含怯的誘人神情,任他的心如何的冷硬如頑石,也會霎時化為一灘水。
煩躁在辦公室里從這一頭踱步到另一頭,然后像行軍般的掉個頭,又重新開始踱了回去,反覆地做著相同的動作……
突然他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個急切而且心焦如焚的男人聲音,有點(diǎn)像上回在小芙門外聽到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
這個在耳邊響起的說話聲音實(shí)在是太清晰了,清晰到喬振東不斷地審視著自己的辦公室,懷疑是不是有誰在自己的辦公室,還是誰有提臺收音機(jī)什么的放在這里?
搜尋了半天沒見到有什么疑點(diǎn),倒是那個令人心底開始有些發(fā)毛的聲音,又在喬振東耳邊響了起來,而且這次他說的更加急切了。
“快回去看小芙!”
喬振東感到頭皮一陣麻木傳來,不是因?yàn)檫@個聲音,而是它所示警的目的。
小芙?是不是她出事了?
心頭一浮起這個念頭,喬振東全身倏然繃緊,旋即用力地拉開門就往外沖了出去,也顧不得辦公室里的員工那一張張寫滿詫異的臉。
沖到電梯前腳都還沒站穩(wěn),見它還停在最頂樓,喬振東心急地根本沒耐心等它蝸牛似的慢吞吞地移下來,腳下一個旋轉(zhuǎn)就沖向安全門去,一口氣梗在胸口地直往一樓迅速跨去。
當(dāng)車子疾駛回家里的途中,喬振東根本沒有時間去細(xì)思耳邊這幾句奇異的聲音,滿腦子只是在迅速地過濾著自己離開小菜時,她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舉止?
她會不會又做出什么比“跑路”更恐怖的蠢事?!
自己怎么會那么粗心地將小芙一個人留在家里,而且還隨便塞給她一瓶安眠藥叫她吃……
喬振東倏地,全身僵冷了起來,握住方向盤的手緊張得快將它給折斷了。
那瓶藥!
喬振東拚了老命,將注意力從馬路上,拉到幾個小時前,分心地想著,他拿那瓶藥給小芙時,有沒有交代她只要吃一顆就好?
怎么想,喬振東就是沒有印象,到底有沒有對小芙說過那是安眠藥?而且一次只能吃一顆!
老天爺!
想到小芙平時的迷糊加智能不足。
一股從腳底泛起的寒意,讓喬振東莫名地打了個冷顫,會不會小芙那個小笨蛋傻到將整瓶的安眠藥給吞了下去?
瓶子里的是一整瓶他剛開封,還沒動半顆的安眠藥……
腳底下的油門踩到極限了,以自己十八歲開車以來從未有過的超快速,飆回家里喬振東連車子都顧不得先停好,人就已經(jīng)心焦如焚地沖了出去,直往家里奔,口里還不斷地呼喊著蘇小芙的名字。
一進(jìn)門整屋子的沉寂讓他心猛地停止跳動,他緊張地腳步一個踉蹌,往前跌走了幾步,慘白著一張臉沖進(jìn)了小芙的房間。
顫抖的手放在門把幾秒不敢馬上將門推開,他害怕他會見到自己無法承受的畫面。終于遲疑地咬著牙后,他還是將門輕輕地推開,眼前所見的情景讓他霎時腦子死了一回。
蘇小芙蒼白的臉上有著舒心的笑容,一手輕巧地托往自己的下顎,另一手貼放在肚子上。從門口的方向望去,躺在床上的她好像只是在睡個甜美的覺正睡得很沉,沉得讓人舍不得將她輕易喚醒。
窒著喘不過來的氣息,喬振東泛紅的眼,動也不動地緊盯著床柜上傾倒的那罐空瓶子。
正如他所料,里頭的安眠藥一顆也不剩。
再看到地上還擺著原本該是擱在廚房的大水壺,喬振東顫抖著一雙腳移近床邊,輕柔地將蘇小芙扶進(jìn)自己懷里,抬起無力的手輕拍著她的臉頰,低喚著她。
“小芙,小芙?”
蘇小芙一動也不動地,仍像個睡美人般的沉睡著,對喬振東發(fā)自內(nèi)心的聲聲呼喊毫無反應(yīng)。
淚水竟然出現(xiàn)在喬振東臉上,但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掉下眼淚了。只是心慌意亂地一個用力,將懷中的蘇小芙一把抱起,緊緊地?fù)碓趹牙,飛快地往門外沖了出去。
迅速地沖到車門邊,喬振東小心面溫柔地將蘇小芙安置在駕駛座旁邊的椅子上,用安全帶固定好她不斷往下滑的虛軟身子,然后再飛快地沖回駕駛座上,用賽車的速度將車子開向那能救回小芙一命的醫(yī)院,飛快的車速快得讓人只來得及看到車子的顏色,喬振東已顧不得安不安全的問題了,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
在鬼門關(guān)上胡亂地逛了一圈,蘇小芙發(fā)現(xiàn)自己又重新活在人類世界了。
其實(shí)這是她自己揣測的心態(tài),因?yàn)橛幸恍《螘r間她發(fā)覺到自己的魂魄飄離了身體,在偌大的空間里飄浮著到處神游。一路上經(jīng)過了許多她不知道也沒見過的地方,她興味盎然地將它們一一地看個夠。
最后,她自己仿佛是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給拉了回來,魂魄重新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那些藥丸真神奇!
雖然意識清楚地知道自己清醒了,但是蘇小芙并沒有立刻將眼睛睜開,她仍忍不住好奇地回想著自己在這次莫名其妙的旅程中,那些不時出現(xiàn)的純白世界,及一片寂靜無聲的安寧。
原來除了妖精王國跟人類世界以外,還有一個那么干凈又純潔的雪白世界!
雖然那個雪白世界好像不停地在招喚著她,如果是在以前的話,她會毫不考慮地起身奔向它,她一向喜歡那種純白干凈的大同世界。
但是,這次她只是很不經(jīng)心地輕瞄了一眼,然后馬上決定自己并不是真的很喜歡那個世界,甚至她驚異地發(fā)現(xiàn)妖精王國在她自己的心目中,也快要比不上人類世界了。
所有的取舍都因?yàn)槿祟愂澜,出現(xiàn)了自己的最愛——東東。
一想到東東,蘇小芙馬上急切地將雙眼睜開,在自己經(jīng)過了那么一段怪異的旅途后,她忽然渴望地想馬上見到東東那張充滿霸氣卻又不時流露出柔情的臉,告訴他這一切神奇的經(jīng)歷。
如果東東知道我剛剛看見了什么,他一定會很好奇的。
只是,蘇小芙眼睛都還沒能完全睜開,就被刺眼的光線逼得將極力想睜開的眼眸給閉了起來。
為什么今天的陽光會特別的刺眼?
而且蘇小芙更奇異地發(fā)覺到自己的喉嚨好痛,陣陣灼熱的感覺從喉嚨涌到了腦子里,她突然感覺到有雙大手將自己的手給包了起來,然后是一句輕柔但粗嗄的聲音在耳邊浮現(xiàn)。
“小芙,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是東東有些顫抖的嗓子。
什么怎么樣?
蘇小芙想開口問出心里的疑惑,但卻驚恐的聽到從自己喉頭逸出的是幾聲聽不清楚的嘶啞聲。
她緊緊地抓住喬振東的手,奮力地強(qiáng)迫自己的眼睛不再逃避旭光的威脅,將逐漸清晰的視線投向不知為何臉上掛滿淚水的喬振東。
見到那苛責(zé)似的淚水,蘇小芙馬上忘了自己腦子里原先的問題,從他緊握的手中掙開一手,撫上他的臉頰小心地拭著它,小臉蛋浮起了滿心的好奇。
“東東,你哭了。”這不是詢問,蘇小芙是明白的告訴他。她以為喬振東不知道他自己掉跟淚了。
“我知道!眴陶駯|啞著聲音說。
然后他出乎蘇小芙意料地,其實(shí)連他自己前一秒鐘也并不知道他竟然會有這種舉動,但是他就是突然有種想要吻她的念頭。
在蘇小芙措手不及、也根本沒有要避開的念頭時,喬振東就溫柔又不敢太用力地,將自己的唇蓋上了她那張沒有血色的嘴唇。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吻了小芙多久?因?yàn)樵谒M全力地配合之下,他實(shí)在是不太容易注意到時間這種不相干的小事,他只知道當(dāng)自己的唇離開小芙的唇時,她那張微腫的漂亮嘴唇,終于泛起了令喬振東滿意的紅艷。
待他心滿意足地稍微離開蘇小芙的唇邊時,看到她那張羞紅的臉,喬振東突然低聲咒罵了幾句。
蘇小芙被他這幾句咒罵聲嚇了一跳,有些畏縮地動了動身體,盡量調(diào)適著自己急促的呼吸,然后有些赧然地問:“東東,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
“該死!”忍不住地,喬振東又是一句臟話冒了出來。
強(qiáng)忍著眼里的淚,蘇小芙心酸地認(rèn)為一定是自己不讓東東滿意,所以他才會臉色那么難看,而且一句接一句的說著臟話。
“對不起。”
低垂著頭不敢抬眼望向喬振東,蘇小芙輕聲地說著,她打從心底為自己感到慚愧不已。
詫異地聽著小芙說出那句對不起,再看到她一副愧疚的模樣,喬振東低吟一聲,想將她摟在懷里卻又膽怯地不敢伸出手。
“小芙,我是在罵我自己。”
“罵你自己?為什么?”
蘇小芙難以壓抑的好奇心又冒了出來,習(xí)慣性地又將一手?jǐn)R在他的胸前,身子也自動地傾向喬振東的胸膛。
喬振東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覆上小芙的手,用力一拉,將她更加拉向自己。他用著讓蘇小芙頓時覺得窩心透頂?shù)挠H昵口氣說:“因?yàn)槟闶遣∪,我不?yīng)該趁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吻你!钡撬跉饫锉傅囊蜃樱瑢(shí)在是令人懷疑的少。
“我是病人?”
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蘇小芙提高嗓門看著眼前仔細(xì)瞧來,還真有幾分憔悴模樣的喬振東。
“東東,你是說我病了?”見喬振東難過的點(diǎn)點(diǎn)頭,蘇小芙更加好奇地追問著:“真的?我都不知道!”喃喃自語了這一句,她又抬眼望向喬振東。
“那我是生什么病?”
喬振東無意識地將大手伸到她的頸后摩挲著,神情有些懊惱,柔著聲音擔(dān)憂地問:“小芙,你不知道那是安眠藥嗎?”
因?yàn)樗辉敢膊幌胱C實(shí)一件事,小芙是因?yàn)樽约簩λ孕信e止太霸道的緣故而想走上絕路。
因?yàn)樗呐鲇|,蘇小芙閉上眼覺得非常舒服,干脆將整個人都靠近喬振東懷里,嘴里還輕逸了幾聲將喬振東的心猛地扯住的聲調(diào)。
“小芙,你知道那是安眠藥嗎?”很有耐心地,喬振東再問一遍,但是沒有停下手邊輕撫的動作。
像只懶洋洋曬著太陽的小貓咪,蘇小芙整個人仿佛快癱掉似的,迷迷糊糊呢喃地應(yīng)道:“什么是安眠藥?”
她不知道那些是安眠藥!
喬振東聽完她的話,整個人松了一口氣,將不知不覺中早已繃緊的臉放松。但是想到若不是那奇異的警告聲音,自己就會來不及趕回家……
想到了上午一進(jìn)房里的那一幕,喬振東的心里還是有股不寒而怵的冷意猛泛起來。
只要再慢個幾分鐘小芙就……如果不是那個警告,自己可能就會失去了懷中的這個女人,今生最愛的女人。
“小芙,你為什么要將瓶子里的藥全部吃掉?”他粗聲地問著,語氣有著無法控制的懼意。
蘇小芙委屈地在他懷中側(cè)了側(cè)身,好讓自己可以看到東東那張百看不厭的臉。
“你又沒有告訴人家要吃幾顆。只叫我吃了要乖乖地睡覺。”然后她興奮地微提高嗓門,邀功似的說:“我決定要做個東東喜歡的乖小芙,我想多吃多睡嘛,所以我就將它們?nèi)冀o吞了下去!毕氲搅四且活w顆小小的討厭的藥丸,蘇小芙偷偷地皺起一張小臉,自言自語地說:“那些藥丸真難吞。”
多吃多睡?
喬振東差點(diǎn)沒被蘇小芙這異于常人的邏輯推理給打敗,他不自覺地將手中握住地肩頭的力量加深,有些氣急敗壞地說:“多吃多睡?小芙,這安眠藥只要多吃幾顆,你就會睡到永遠(yuǎn)都醒不過來了,你知不知道?”
“就像睡美人一樣?”蘇小芙天真的眨啊眨眼睛,點(diǎn)都沒有意識到喬振東現(xiàn)在提的事情有多嚴(yán)重,是攸關(guān)自己生命存在與否的。
“對,就像睡美人。”喬振東讓自己順著蘇小芙的思考方式去和她勾通!岸沂峭踝釉僭趺次且参遣恍训乃廊。”最后他威脅地補(bǔ)充著說。
“真可怕!
想到如果自己真的熟睡到東東都已將自己的唇給吻破了,而自己還像只死豬般的醒不過來,蘇小芙就很慶幸自己只有吃下去一○○顆藥丸。
“那我以后少吃幾顆就是了!毕胍矝]多想,蘇小芙就認(rèn)真地說著自己以后絕對不會再犯相同的過錯。
以后少吃幾顆?
莫非要我英年早逝?!憑小芙這幾項(xiàng)決定,自己不想那么早死恐怕也難喲!喬振東又好氣又好笑地想著。
“小芙,答應(yīng)我,以后不準(zhǔn)再吃安眠藥了!眴陶駯|語氣雖然輕松但卻隱含著命令的口吻說。
既然東東說不能吃,她一定就不會想再去吃它了,而且,那藥丸實(shí)在也不好吃。可是蘇小芙還是忍不住好奇追根究底地纏著他問:“那如果是你塞給我吃的呢?”
“就算是我真要打死你逼著你吃,你也不能吃,知道嗎?”
隨便地說完這句欲讓小芙永不吃安眠藥的結(jié)論,喬振東一看到她那張又開始有著害怕神色的小臉,他就知道自己慘了。
“打死我?東東,你還是決定要將我殺掉?”蘇小芙難過地抿著嘴問,想哭卻又不敢在喬振東面前哭出來。
怕勾起了提前殺她的行動。
“現(xiàn)在還不會啦!眴陶駯|聰明地不再馬上開口安撫她了。
因?yàn)樗偹惆l(fā)現(xiàn)了一項(xiàng)武器。
一個可以對付蘇小芙,讓她乖乖地聽話,不再如不定時炸彈般地,隨時做出一些會讓他嚇得半死的蠢行動的有利武器。
“那你決定什么時候殺我?”一副憂心的神情掛在臉上,蘇小芙小心地望著喬振東,她感覺到喬振東的臉色好怪,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嗯,這個嘛!”皺著眉頭,喬振東裝出一臉正在慎重考慮的樣子,然后地盡力讓自己的口氣不要顯露出太得意,緩緩地說:“如果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的話,或許我可以決定暫時不要將你殺掉。”
蘇小芙迫不及待的揪住他的衣服,緊緊地追問。
“什么事?東東,你要我答應(yīng)什么事情?”然或又心急地接口保證著:“東東,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答應(yīng)你。”
喬振東很努力地才壓抑住自己的驚喜與爆笑欲望,嘴里佯裝著還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口吻說:“如果你答應(yīng)嫁給我,做我老婆的話,那我就不能將你殺了!
望著蘇小芙?jīng)]有明顯興奮的呆怔表情,“因?yàn)槲也粫䦟⒆约河H愛的老婆給殺了!眴陶駯|多話的解釋著原因。
“可是……”蘇小芙?jīng)]有一絲興奮的臉為難的望著喬振東,欲言又止地說了這兩個字又停了下來。
眼看著計(jì)劃似乎又將遭到破壞、停擺,喬振東喘著開始不順暢的氣息,語氣死沉的問著蘇小芙:“可是什么?”
都已經(jīng)這么坦白的向她求婚了,她還有什么好可是的?難道小芙不愿意嫁他?
“東東,只要是你希望我做的,我一定都答應(yīng)!碧K小芙擔(dān)憂地先給了喬振東自己心底的回答,但她還是一臉不解、好奇地問了喬振東一句讓他倏地腦充血的問題:“可是,東東,什么是老婆?”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是老婆?
沒想到小芙真的是笨成這種程度,喬振東第一次仔細(xì)地回想著自從小芙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后所有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再加上那兩次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聲音……
凝神定目地審視著還倚在懷中等著聽自己解釋老婆是什么意思的蘇小芙,喬振東他第一次讓自己開始去相信一件事。
說不定蘇小芙真的是只小狐仙?!
“老婆啊?”喬振東慢慢地向不住地微點(diǎn)著頭的蘇小芙解釋著:“就是……”
其實(shí)喬振東自己也有些傻住了,因?yàn)樗Φ卦谒妓髦撛趺锤≤叫稳葸@個很抽象的名詞。
“告訴她,老婆就是要做你的親密愛人,她就清楚了!
又是先前那個向他示警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笑了笑,喬振東這次沒有半絲猶豫的,就直接向小芙重復(fù)著剛剛自己聽來的那句解釋。果然,小芙一聽完,馬上驚喜著一張不敢置信的臉,然后就如喬振東之前所愿的一樣尖呼一聲,再將他死命地環(huán)住。
“東東,你真的要我做你的老婆?”
也不顧仍在病房,喬振東俯身毫不做假地,在她唇上用力且大聲地吻出一聲聲巨響,一雙揶揄的眼睛鎖著蘇小芙又開始要掉眼淚的跟眸。
“你愿意做我的老婆嗎?”他深情地再問了一次。
“哦!”蘇小芙的聲音是誘人犯罪的酥軟無力。
最后,蘇小芙還是沒有確實(shí)面正式的給喬振東回答,因?yàn)樵谒且宦曌寙陶駯|跳少了好幾拍“哦”,讓喬振東情不自禁地又吻上了她。
反正不管她還會有什么抗拒,最后她一定得嫁給自己的,喬振東在心里篤定的想著。
意亂情迷中,喬振東沒忘記在心底由衷地說了一句。
阿標(biāo),謝謝你。
因?yàn)樗夷米约旱拿鼇泶蛸,那個每次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一定就是他。
○○○○○○
“阿標(biāo)哥哥,他們好甜蜜哦!
“嗯!
阿標(biāo)滿意地看著房里擁抱成一體的兩個人,他終于放下一顆心地與也是松了一口氣的田宓兒互視一眼,然后輕笑一聲,但是馬上被另一個訊號給止斷了。
有些不舍地再望了眼那兩個摟了那么久還不肯松手的愛情傻瓜,阿標(biāo)搖了搖頭,現(xiàn)在自己可沒有時間來感傷自己已經(jīng)失去小芙這個小妹妹,因?yàn)榱硪粚σ舱秊榍樗鶖_的愛情鳥,還等著他去解開心結(jié)呢!
想到當(dāng)初他對自己所暗定的使命,那就是讓這兩個被大哥罰到人類世界的寶貝蛋能尋到摯愛。
現(xiàn)在,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另一半眼看也即將……
但是,想到了小嘉跟那個凌少齊的結(jié)局,卻不是自己所愿意見到的,除非……阿標(biāo)又輕嘆了聲,他實(shí)在是很討厭自己的嘆氣聲。
“阿標(biāo)哥哥,你為什么嘆氣?”田宓兒不解地問,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替小芙他們高興的不得了才對嗎?
“沒什么!钡窃挷艅傉f完,阿標(biāo)又不自覺地嘆了一聲。
到時候,重回到妖精王國的華小嘉,會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來撫平她心中的傷。
一想到這一點(diǎn),阿標(biāo)不禁又嘆了口氣,以前在妖精王國時,他幾乎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嘆氣,現(xiàn)在呢?三不五時地就給自己來上那么一聲。
唉!
忍不住地,阿標(biāo)又是一聲嘆息。
因?yàn)楫?dāng)他想到以后待在沒有小芙這個寶貝蛋的妖精王國里是多無聊時,一連串的嘆息聲,就一聲接一聲地從他搖頭晃耳的嘴里傳了出來。
唉!
為什么當(dāng)一個無憂無慮的妖精是那么的可憐?
后記
寫完這本書時,我整個人幾乎快癱了。
它花了我異常多的時間,這輩子都已經(jīng)快忘了有什么事情,會比堅(jiān)持將它完成更困難。不過,總算也是告一段落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領(lǐng)會我松下來的那口氣有多大。
爸媽在生下我時,大概不知不覺中就多賜予了我較常人更多的懶散因子,這一生,也不知道為了這個“懶”字,讓我丟掉了不少至今覺得挺遺憾的事。至今,我有時甚至于連找個借口都以一個懶字取代了。
想想,也真是頗讓人汗顏得很。
這輩子能扳著指頭大聲地數(shù)出來可以光耀門楣,光宗耀祖的事兒,想了那么多分鐘,竟然想不出半件可以讓自己翹起鼻孔、挺起胸膛來的事。
唉!想到這,我連頭都不太敢抬起來見人了。
常常沒個耐性是我心頭永遠(yuǎn)的痛,所以當(dāng)這本書寫完時,我真的徹徹底底地狠狠佩服自己好幾個白天加晚上。
太厲害了,這么有意志力地完成一件事,對我來說可真是稀奇得很呢,通常我很容易堅(jiān)持不到幾秒就高舉白旗投降了。
只是,想到新月及徐姐給我的這個機(jī)會……
壓力又有些偷偷地爬到我的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