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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薄狂徒梁上妻 第三章

  “夏洋,不知綾琦逃遠了沒?聽說聿芳這女人還不放過她,已派阿風(fēng)到處捉拿她,  綾琦一個女孩子家,能逃到哪兒去呢?真讓人放心不下!”  

  夏懷德躺在床上,一心全拴在綾琦的身上;所幸這些日子李聿芳擔(dān)心他在她還沒得  到想要的東西前就先嗝屁了,當(dāng)真請了位知名大夫為他診治,因此這些日子里,他除了  心事重重外,病情已稍有起色。  

  “老爺,您放心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度過危機的。阿風(fēng)也一定還沒找到  她,否則這幾天怎么都不見人影呢?”  

  夏洋細心撫慰他,并將這些日子的發(fā)現(xiàn)告之夏懷德。  

  “那就好!甭犃讼难笾,他的確寬心了許多。  

  “老爺,這幾天您身子骨有沒有感到舒服些?”善于察言觀色的夏洋,能敏銳地感  覺出老爺這陣子講話已沒那么氣虛力乏了。  

  “那女人擅謀心計,在還沒從我口中得知東西的下落前,她不會讓我死的!毕膽  德微微扯開唇際:心中有一抹了然的笑意。  

  “那又能拖多久呢?只怕她忍到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對老爺您下毒手啊!”  李聿芳心很手辣,這是夏家所有下人眾所皆知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反正我早該死的!  

  對于自己的后果,夏懷德倒不怎么擔(dān)心,如今他只憂心綾琦的安危,還有士儒這孩  子懦弱的個性何時才會有所改變?  

  “您不能這么說,現(xiàn)在唯有您是這個家的支柱,下人們也全都因為您的關(guān)系才留在  如今氣焰高漲的府里。他們都希望有一天您的病情能痊愈,重掌夏家的一切生計!毕  洋說出所有下人們的心聲。  

  “告訴他們,要他們?nèi)讨c兒,總有一天綾琦會回來的!  

  對于夏士儒,夏懷德早已灰心失望了,如今也只能將所有的希望放在綾琦這孩子身  上;他知道她雖為女流之輩,但其獨立自主、剛毅不服輸?shù)膫性卻是完全承襲于她的母  親。他真笨,當(dāng)初只一味地對她懷恨在心,為何卻沒想列她正是愛妻臨終時所贈予他的  寶貝。  

  雖然遲來的領(lǐng)悟晚了十七年,但愿他一切的補償都還來得及,更希望愛妻在天之靈  別恨他的狠心才是。  

  “是的,小姐天資聰穎,一定會不負眾望的!毕难蟮男囊搽S著主人莫名的抽動,  對綾琦他一樣有著強烈的信心。  

  “對,今天的陽光一定更是迷人!毕膽训卵鐾巴馕⑽⒇斶M的陽光。  

  “老爺,想不想出去走走,我扶您!  

  “也好!  

  掃去心中的陰霾,他的心就和此刻的朝陽一般充滿了希望。  

  在“懷香苑”閣樓上的一間小屋內(nèi),此刻正強烈氾濫著男歡女愛的淫蕩氣息。  

  花魁甄隸兒像極了一條溜滑的鰻魚,整個人貼在石韋強硬毫無贅肉的身上,兩只細  長的玉臂更似軟繩般似緊又不緊地攀在他結(jié)實的二頭肌上,巧笑倩號、輕吟喁喁,似乎  在等待他給予她更深一層的折磨,她盼望著,因為在她印象中,從未遇過比石韋更好的  “情人”,她知道她不可能成為他的唯一,只希望他行船歸來的那天會想起她,帶給她  歡愉的一夜,甄隸兒就心滿意足了。  

  因此,在情不自禁下,她就像個小妻子般,往往都會倚門而望著,遠望長江口岸有  沒有行來他的船只,這種期待及望眼欲穿的折磨雖是辛苦,但也甘之如飴。  

  畢竟等到他之后的那種回饋,是任何代價都望塵莫及,取代不了的。  

  “怎么,今天吃錯了藥嗎?還是我今兒個新用的花粉味你不喜歡?瞧你一直閃著我  !  

  女人是敏感的,尤其是歡場中的女子;當(dāng)她們用上真心后,可是比一般良家婦女更  為執(zhí)著,更懂得把握。  

  “沒什么,只不過有些心煩罷了!币姽淼,他滿腦子充塞的怎么全是那女人的影  子,她的笑嗔喜怒全都毫不消失的盤旋在他心里!  

  這不僅壞了他尋歡的樂趣,也將他原本灼熱的情欲降到了零點。  

  奸個夏綾琦!他絕不會就這么讓她在他生命中消失。  

  “哦,我怎么不知道大眾情人的你也會有心煩意亂的一刻?”甄隸兒媚笑著,涂著  深紅蔻丹的手指意猶末盡地流連在他堅硬的小腹,畫著無數(shù)個圈圈,就等著他最后的攻  勢。  

  “別鬧了,隸兒!彼麚谱∷氖种,表情有點兒不耐與難得一見的厭惡。他媽的  !他何時變得那么不正常?  

  “怎么了?我一向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求自己能成為你的最愛,但是總希望你回來  時能想到我,給我點兒“溫暖”!彪`兒委屈祈求的撒嬌道。  

  倘若是從前的話,面對女人無比溫柔又嬌膩的媚態(tài)時,他一定會用吻,以及他那種  屬于男人持有的魅力安撫她們,而如今,他眼里只顯現(xiàn)出一個字,那就是“煩”!  

  “以后吧!”他擺脫她如八爪魚般的糾纏,霍然站起身。  

  “你今晚就要出航了,我又得等多久,你知道女人的青春是一去不回的!彼~起  碎步擋在他面前,就怕他一走了之。  

  “我并未要你對我從一而終,而且我也知道“懷香苑”的花魁是絕不可能為一個男  人守身如玉的。”石韋扯起唇角,眼底有一閃即逝的不屑。  

  “原來你是在乎這個!那我答應(yīng)你離開這里,你去哪兒我都陪著,終生只服侍你一  人,我們還可以生一窩……”  

  “隸兒,你逾矩了。你當(dāng)真要我提早離開嗎?”  

  向來游戲人間、率性落拓的他從未想過固定于同一個女人,除了海以外,他不會把  心眷戀于誰。  

  石韋一臉淡然的嘲諷嚇壞了隸兒,她趕忙拉著他的衣袖改口道:“算我沒說,你別  走好嗎?”  

  “隸兒,你的心我并非不懂,只是你表白找錯了對象!彼麪孔∷氖,往床的方  向而去,這舉動令隸兒一陣心喜,以為他想通了,但他接下來的話卻重重打擊了她,“  本來我想找你聊聊,現(xiàn)在看來已不可能了。天色已晚,已是我該啟程的時候,你睡吧!  就當(dāng)我不曾來過!  

  隸兒搖頭一笑,似乎看開了些,“算了,我懂。不過下回來,我可不準你就這么走  了,總得留給我點兒什么喲!”  

  她明白,只要是石韋決定的事她必是改變不了,為了不破壞以后的關(guān)系,她也只有  順他的意了。  

  “放心,慢則半年,快則一個月,我就會再回來!  

  俯下臉,在她頰上重重印上一吻,他帥性地露出一抹獨一無二的笑容后,再也不留  戀的離開了。隸兒心知肚明,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曾流戀過她的地方、她的人,從前  不會,現(xiàn)在不會,以后更不會。  

  綾琦從昨天半夜逃出后,就一直躲在碼頭巷內(nèi)陰暗潮濕的水溝旁,成群的蚊蟲讓她  感到既惡心又不勝其擾,連吃東西的欲望也沒了。  

  老天,楊清風(fēng)的手下還真是毫不懈怠地找尋著她,連她想走出巷子喘口氣的機會都  沒有。好不容易逃過了一天,這會兒又是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路邊兩旁的眼線明顯撤走了  許多,綾琦這才敢走出去,打算更換藏匿地點。  

  趁月色不明,她努力的在小道上走著,遠遠海風(fēng)徐徐吹來,滿臉堿濕的氣味,她明  白再過去不遠處就是長江口泊船的地方。  

  走著走著,忽地,眼前一艘非常壯觀的船只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上頭似乎有座畫舫  ,里頭忽明忽滅的燈光隱約傳達著浪漫意境,更獨特的是,上面幾間小木房像是特意搭  建的,由此可見,這畫舫的主人非富即貴,不過有這樣的巧思,想必其作風(fēng)一定非常雅  逸。  

  綾琦像是受到蠱惑般的走向它,咦!船上好像沒人,但既非她所有,她也不能貿(mào)然  進入,只能在船外癡癡看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望得心醉神馳的剎那,背后傳來一群腳步聲拉回了她神游  太虛的心思。  

  “找找看,我就不相信她一個女人多會藏,非得逮到她回去領(lǐng)賞下可!币粋陌生  男人的聲音。  

  完了,是找她的,看來,她錯估了楊清風(fēng)的能耐,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  依然不想放過她。  

  是不是他和嫂嫂已懷疑爹的東西放在她身上,否則,憑她一個失寵的大小姐,他們  沒必要找得那么勤快;綾琦又想起了爹那如風(fēng)中枯葉般的身子,不知這些日子他的病情  是否有起色,如今她最擔(dān)心的就是爹的病況。  

  唉!天涯相隔,卻更加深父女親情的掛念。  

  就在后方那群人快要走近的那瞬間,她立即跳上這艘船,躲在畫舫中的桌下;那群  人也以為這畫舫是什么達官顯貴人物所有,不敢隨意搜查,綾琦也就這么幸運地逃過一  劫。  

  她暗自呼了一口氣,神經(jīng)緊繃、提心吊膽了一天,此刻才真正的松懈。原來全身細  胞在完全放松后是那么的容易被瞌睡蟲侵襲,不知不覺中她竟在桌下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  身心疲憊的她,絲毫沒察覺到何時船已開動,已漸漸向天之涯、海之角的那一端行駛而  去。  

  “咦,這里怎么會有個人呢?”  

  專門打理船上雜物的阿發(fā)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綾琦的人,他不僅喚來了伙夫劉寶,舫公李  爺爺,就連同樣好夢正甜的船主石韋都給吵醒了。  

  打從昨天離開“懷香苑”后,石韋就獨自一個人回到船上休息,也許是前兒夜里他  一夜無眠吧!回到房里,沒一會兒工夫他便沉睡了。  

  他霍然翻起身,煩躁地揉揉太陽穴,不禁心里暗罵著:這阿發(fā)也真是的,大清早就  喳呼個沒完,他到底還要不要睡覺呀!  

  郁悶的下床后,這才發(fā)現(xiàn)船已是在行駛狀態(tài),李爺爺也真是的,他交代過不下十?dāng)?shù)  次,開航前一定要知會他一聲,船上伙伴多,許多準備事宜都需做詳盡的檢查,尤其是  水與糧食,乃缺一不可,絕不能掉以輕心。  

  甩甩腦袋,拍拍冷水,拂去一臉的倦容,石韋立即換上清逸面孔,大步邁向畫舫。  

  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阿發(fā)眼前時,阿發(fā)忙不迭的趨近他,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的說道:“公子,  你來的正好……”  

  “阿發(fā),你的大嗓門能不能稍微修正一下!彼麩o奈的輕逸出聲,又道:“有時間  先去查一下水和糧食夠不夠,別凈在這兒嚼舌根!  

  “可是……”  

  “沒那么多可是,快去吧!劉寶,你去接替一下李爺爺掌舵的工作,我有話對他說  !笔f一口氣打斷了他們的話題,望向李爺爺?shù)捻庵杏行┰S責(zé)問的意味。  

  由石韋的臉色,李爺爺已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錯,于是他非常慚愧地道:“公子,你  一定又要間我為什么開船不通知你,但我看你睡得香甜,所以──”他已不好意思的低  首斂眼。  

  “記得,下次別再犯了。咦,你們倆的鞋底被飯糊黏上了?怎么還不去辦事?”石  韋蹙起劍眉盯視著阿發(fā)與劉寶,這才正視到他倆今天的不一樣。  

  “不是的,公子,你看那兒。”劉寶跨前一步,指著桌下的潛入者。  

  石韋逼近一瞧,臉色由原來的震驚微微轉(zhuǎn)為笑意盎然,因為他終于找到她了,而且  不費吹灰之力。  

  一整天下來,她的倩影老是和他如影隨形,他不愿去啟動記憶之鈕,但無法克制的  ,他仍舊一直沉溺于前晚的回憶中。  

  “你們發(fā)現(xiàn)她多久了?”在詢問間,他的目光也未曾梢悄離開她。  

  “是我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大約在半個時辰前,他睡得很沉,我們說話的聲音根本吵  不醒他,不知這小伙子是打哪兒來的,這下可好,船已行駛了,要趕他走都嫌麻煩!  看樣子,除了石韋外,大伙都把綾琦當(dāng)成男人了。  

  “不,她是個女的!彼旖菑澠鹆艘坏赖靡獾幕《。  

  “女的!公子,難道你認識她?”三人張口結(jié)舌的問。  

  “怎么,認識她值得如此意外嗎?”  

  石韋倏然若有所思了起來,在他黝黑深邃的星眸中,藏著一份難解的光芒。  

  “不是,只不過不知她是……一個姑娘家為何要做這種打扮?”瞧她眉清目秀的,  倘若做女兒身打扮,必定會迷死不少男人。  

  “她或許有難言的苦衷吧!”  

  石韋輕聲搬開桌子,讓自己更能瞧清楚她,前晚她因衣不蔽體,老是避著他,而現(xiàn)  在他可以好好看看她了。  

  她眉黛煙青,鼻如懸膽,口似衍檀,細滑柔嫩的肌膚仿佛能掐得出水似的,瓊顏玉  齒,雙瞳翦水,每每落眼處盡是耐人尋味之美,且美得自然,不流俗氣。  

  的確,她和平日與他偶有韻事的歡場女子是有著那么大的不同。  

  “那你準備怎么處置她?”劉寶的話讓他飄搖的心瞬間又回到了身上。  

  “就讓她留在船上吧!”他根本不想放她走。應(yīng)該說他等這天等了好久,盼得都快  瘋狂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天。  

  “可是,咱們船上從沒待過女人呀!”李爺爺較古板,總覺得這不合宜,對這位姑  娘來說也太危險了,光憑公子看見她的那種眼神便可窺知,他也許會吃了人家也說不定  。  

  “凡事總有第一次,不是嗎?”石韋臉上露出一個得意十足的笑容,他知道潛藏在  他體內(nèi)的掠奪因子已蠢蠢欲動了。  

  “那她是誰?公子,你是怎么認識她的?”  

  劉寶與阿發(fā)跟在石韋身邊也有段不算短的日子了,他們又怎會不知,能與石韋有所  牽扯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出身好的姑娘,難道這女孩也是來自于煙花之地?但看起來并不  像呀!  

  “我不知她打從哪兒來,只知道她叫夏綾琦,我和她的相遇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一思及她莫名其妙的掉在他身上,及后來所發(fā)生的種種趣事,石韋就禁不住會心地笑  了。  

  他三人相覷了一眼,最后由李爺爺開口道:“既然有趣,能不能說來給我們大伙兒  聽聽!  

  石韋饒富興味地看了他們一眼,“我只能說我想一個人獨享這個故事,你們沒什么  意見吧!”  

  只見阿發(fā)頗為失望的又說:“公子既然這么說,那合該是我們沒有耳福,你要不要  把她喚醒,一直躺在這兒,海風(fēng)又大,可是會著涼的!彼煺娴囊詾,或許這位姑娘  會愿意告訴他也說不定。  

  “不用,再讓她睡一會兒吧!對了,你們記住,待她醒后,千萬別告訴她我是這艘  船的主人!  

  話甫落,他便以非常輕巧的動作,將睡得香甜的綾琦攔腰抱起,邁著大步走向?qū)儆?nbsp; 他的私人空間。  

  窗外燦爛的驕陽,透過窗欞灑進了屋內(nèi),照耀在綾琦絕美的臉上,她微微張開眼瞼  ,卻因為刺眼的光束,始終睜不開。  

  但她依然心甘情愿的沉浸在自我的思維中,覺得此刻的她好舒坦、好輕松,似乎有  滿長一段時間她不曾讓自己這么墮落在夢鄉(xiāng)中,于是她不可自拔的繼續(xù)沉淪了,沉淪在  這場既漫長又似短暫,自我搭建的時空里,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掌覆在她的額上,這才驚  醒了她。  

  “醒了?老天,你知道你睡多久了嗎?”  

  現(xiàn)在已是午時,自從石韋抱她回房后,她足足又睡了三個時辰。  

  綾琦眉尖微擰,她痛苦的睜開眼睛,哇!頭好疼,嘟囔了幾聲后,她又重重地合下  眼皮,任自己那股飄搖的感覺浮游。  

  “看樣子,你已經(jīng)許久不曾合眼好好睡上一覺了!彼奶鄣脑谒险f道。現(xiàn)在  該是用膳時間,早膳已錯過的她,午膳絕對不能不用,否則他會讓她再多睡一會兒的。  

  過了片刻,她終于又賞臉的睜開眼,這回她并未再閉上,只是以一種怔忡外加驚訝  的眼神死盯著石韋的瞼,驀地,背脊泛起陣陣涼意。  

  “我臉上有花嗎?”他并不意外于她的反應(yīng),這是他早就猜到的。  

  “天,怎么會是你!而我又在哪里?”  

  她猛地驚坐起身,這才發(fā)覺全身酸疼得緊,完了,她到底睡了多久?自己那該死的  睡相是不是全都落進他眼底?  

  “這表示我倆有緣!彼Φ萌f分邪氣。  

  “我想起來了,我好像為了逃避一群人,躲進一艘大船里,然后……然后……”恍  恍惚惚的,她似乎不怎么有印象。  

  “然后你就躲在茶幾下睡著了,不僅如此,你還像只小母豬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他咧著性感十足的嘴角,露出一排光潔整齊的白牙。  

  “你取笑我?”  

  她彈坐而起,杏眼圓睜地望著他。  

  他搖搖頭,體貼溫柔的說道:“你好像很累,是不是從我那兒“不告而別”后,你  就一直處于警戒狀態(tài),沒好好休息?”  

  “拜托,你不要以這種表情和音調(diào)和我說話,是想蠱惑我嗎?”綾琦瞟了下白眼,  故意裝成一副灑脫的模樣。  

  “但愿我能!彼{輕就熟的抬高她的下巴,眼眸熠熠生輝,那抹神情似乎一點兒  也不在意她的揶揄。  

  綾琦一愣,再度拾回自己該有的清醒意識,她努力甩動著腦袋,不想就這么被他鉗  制在手掌心中,“放開我!  

  “我偏不!彼莾芍皇种傅牧Φ溃瑤缀醭搅怂淼牧α;綾琦掙扎得筋疲力  竭,但對石韋來說,這種抵抗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船主在哪兒?告訴他我要下船!彼砸詾樗麘(yīng)該是在這艘船上工作的吧!因為  石韋不喜歡標榜自己的身份,往往穿上與工人一樣的工作衫,一塊工作著。  

  “太晚了,船已經(jīng)在海中央了。”他這才松開她,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說。  

  “什么?已經(jīng)開走了!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綾琦瞬間掀起被毯,沖至窗邊一瞧,望眼所及,全是波光粼粼的碧波秋水,艷陽當(dāng)  空高照,映得水色更為燦爛。老天,她當(dāng)真在海上了!  

  “你為什么不早點兒告訴我?”她走到他身邊,面露驚慌的責(zé)問他。  

  他聳聳肩、攤攤手,“很抱歉,我們也是出船后才發(fā)現(xiàn)你的,誰要你哪兒不睡,睡  在桌下。”  

  “你的意思是我活該啰!”她漲紅嬌俏的臉,“我要去找船主,請他把船開回去。  ”  

  “他不會同意的!  

  “你又不是他,憑什么代他發(fā)言?”她不平的吶喊。  

  “那么你去問他吧!”他無所謂的說。  

  “他在哪兒?”  

  “不知道。”他疑假似真的揚揚眉,對她的態(tài)度,像正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什么?你耍我!”為什么他就像是她的冤家一樣,話不投機半句多呢?  

  “我不是來耍你的,而是來叫你吃飯的。”他對她戲謔的眨眨眼,遞給她一個慵懶  又瀟灑十足的笑意。  

  “不吃,你出去!”真要命,他干嘛要對她要出那么帥的表情;還有他照鎮(zhèn)定自若  、莫倒高深的神采,總讓她沒來由的心頭一悸。  

  還好,她是個懂得偽裝和戴上防衛(wèi)面具的女人,否則,若不幸被眼前這男人知道了  ,她準會無地自容的。  

  “那可不行,我不答應(yīng)。”他斂去一臉的幽默,反以認真的神情取代。  

  “你沒理由要我什么都得聽你的。”她抬起驕傲的下巴,嗔怒交織的臉上寫著屬于  她的執(zhí)拗與不屑。  

  “那可由不得你,別忘了,你是我撿回來的,已是我的所有物。你是打算自己走去  用膳,還是讓我逮你過去?”他無意識地營造出一股挑戰(zhàn)的意味。  

  “你敢?”她狠狠瞅著他目中無人的可惡笑臉。  

  他慢慢挨近她,輕撤唇角,“我向來就不喜歡對美麗的女人動粗,但若是情勢所逼  ,我并不忌諱這么做。有時候,美麗的女人就得給予適當(dāng)?shù)慕逃?xùn)才會變得更乖巧、更柔  順……”  

  他趁她不注意時抱起她,無視于她的尖叫聲,附在她耳畔輕聲吐露著他未完之語,  “更完美無缺!  

  “別碰我……”而她的抗拒聲也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夏姑娘,你怎么吃那么少,是不是我劉寶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難得船上多了位姑娘,劉寶興奮地把他的拿手絕活全展露了出來。況且他們公子雖  風(fēng)流,但從未有哪位幸運的姑娘能搭上這艘船,因為公子常說這艘“飛揚號”是女人的  禁地,所以他們始終弄不清楚公子這回怎會為這位夏姑娘破了例,看樣子,公了應(yīng)是滿  心儀她的,愛屋及烏,他劉寶也要對夏姑娘親切點兒才是。  

  再說,夏姑娘為人和善、外表清純可人,絕不同于公子平時所結(jié)交的姑娘,對她,  他劉寶也是真心喜歡。  

  “不是,是……我沒什么胃口!本c琦瞄了眼石韋,石韋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就  是讓她沒胃口的原因。  

  “我是不是該離位了?”他意有所指的說。  

  “公……阿韋,你干嘛要離開?”劉寶吐吐舌頭,活活挨了石韋一記白眼,因為自  己方才差點兒說漏了嘴,只是他不懂,公子為何要對夏姑娘隱藏身份呢?  

  “因為我走了,有人多少就會吃下一些東西。”  

  說著,他隨即以手背抹了下嘴,勾起個落拓不拘的笑意,旋身離開了膳房。  

  “夏姑娘,你和……阿韋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阿發(fā)生來較敏銳,直話直說的  他一見石韋離開,馬上逮到接會問道。  

  說也奇怪,公子對女人向來是一把罩的,怎么對她就全失靈了呢?  

  “哪有什么,我只是想離開。阿發(fā),你能告訴我,你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兒?多久  才會回到陸上?”  

  她不能一直待在這兒,雖說她離開家后也是前途茫茫,不知在哪兒落腳,但總覺待  在這兒好危險,喔!不,應(yīng)該說是“他”好危險。  

  每次見了他,她都沒來由的心慌意亂,愈想脫離這種感覺,她就愈喜歡逞口舌之能  ,但八面玲瓏的他卻一點兒也不輸給她,這點令她好氣好氣,卻又一絲辦法也沒,所以  ,她總是害怕見到他,那個孟浪不羈又兼具浪漫柔情的他。  

  “這個……這個問題我們不太清楚!卑l(fā)傻傻一笑。  

  “那誰清楚呢?”  

  “呃……這個嘛!”阿發(fā)向李爺爺發(fā)出求助的眼光。  

  “阿韋知道,因為我們出船時,公子也只跟他一個人交代,所以你可以去問他。”  本來就只有公子清楚嘛!李爺爺只不過照實說啰!  

  “你們公子是誰?他在船上嗎?”綾琦心忖:想必他就是船主了。  

  “他不在船上!眲殦屧,怕憨直的李爺爺一時口快,說漏了什么。  

  綾琦失望的喟嘆了一聲,“不在呀!那你們能告訴我石韋在這艘船上是做什么的?  為什么你們公子只交代他呢?”  

  “他功夫了得,是專門負責(zé)船上安全的,當(dāng)然深得咱們公子的信賴了!  

  劉寶從沒那么佩服過自己,扯起謊來竟能瞼不紅氣不喘的,還真像那么回事,更高  竿的是,他還沒事先編好臺詞,這種隨接應(yīng)變的功力,還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耶!  

  他那傻笑的模樣讓綾琦深感不解,“你想到什么開心事嗎?”  

  “沒什么!只是心里暗自高興著以后的旅程有夏姑娘為伴罷了,所以,你就別走了  好不好?”劉寶暗笑:看吧!他扯功又精進一層了,非但如此,說不定還能替公子留住  夏姑娘呢!  

  綾琦輕笑地搖著頭,她當(dāng)然看得出來劉寶沒說實話,只不過是敷衍她而已,不過無  論如何,能與這幾個心無城府的伙伴相處還是挺不錯的,總比和石韋在一塊兒強吧!至  少不會產(chǎn)生那股心臟缺氧的窒息感。  

  為了能及早脫離這艘船,脫離他,她是不是該去問問他什么時候她才能離開呢  ?就怕話不投機半句多,又搞得自己氣急敗壞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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