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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猛將軍豪放女 第一章

  禾慶將軍府早在兩年前,雷亦昀因代田沛鴻大戰(zhàn)天竺亂賊有功,當(dāng)今圣上特賜予  “禾慶將軍”  

  之封爵,從那時候起,他就駐守于位在寧南王府北側(cè)的“禾慶將軍府”,兩府相距  只有幾條大街,聯(lián)絡(luò)上非常方便。  

  羽琳自從與諸葛擎締結(jié)連理之后,雙雙攜手游走天涯,而今只剩下義父一人與下人  們居于偌大的王府內(nèi)。相距較近,他可方便探望他老人家,這也是他感到最為滿意與放  心的一點。  

  四更天一到,他便起床到后山竹林練功,這是他每日從不間斷的必修項目,以前他  練功只為了防身,但如今則不同了,身為將軍,他常有被派遣御敵的機會,倘若不將自  己的功夫練好,如何對得起朝廷和百姓呢?  

  驀然,有一股急躁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仔細(xì)一聽,是江海!  

  “跑得那么急,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雷亦昀立即收氣,轉(zhuǎn)身對江海問道。  

  “將軍……好消息……好消息呀!”江海一面喘息,一面急欲想說出。  

  “什么好消息,順了順氣再說吧!”雷亦昀微微蹙眉,搖搖頭道。江海一向沉穩(wěn)內(nèi)  斂,能讓他亂了方寸的消息,一定有什么可聽性吧!  

  “青星堂昨兒個夜里被人給滅了,全都慘死在一種毒針下,真是大快人心。 苯  海樂得直說道,眉眼間凈是藏不住的快意。  

  江海年輕時一直是跟在田沛鴻身邊的侍衛(wèi),亦曾聽說過有關(guān)十幾年前那段令人傷心  的往事,因此一直將青星堂的這筆仇恨記在心上,如今竟有人間接幫他們寧南王府報了  仇,豈不是件絕頂好事嗎?  

  “你說什么?全都慘死了?”雷亦昀冷不防地臉色一僵,心中一陣突如其來似刀割  般的痛楚,一字一句由齒縫中痛苦的問出。  

  “是。『脜柡Φ亩踞樐!”江海道。  

  “費侖及他的家人都死了?”雷亦昀抱著希望又問。說也奇怪,費侖被殺,他應(yīng)該  和江海一般高興才是啊!但為何心中卻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悵然?  

  他怎么能忘記那天在茶棚初見之下即驚為天人的費若情!  

  “沒錯,聽說費侖是為了護女而亡,而他的寶貝女兒當(dāng)然沒逃過一劫,還被那些歹  人凌辱之后才被殺的。”江海心想,這是天理報應(yīng)。  

  “你說什么?”雷亦昀陡地轉(zhuǎn)身抓著江海的衣襟問著,胸口的那股怒氣已達爆破邊  緣。  

  費若情死了!她甚至還身受那么大的傷害!  

  “將軍……你怎么了?我……我說錯了什么話嗎?”江海期期艾艾的問,他不懂,  原本是一件高興的事,怎么雷亦昀一點兒興奮的表情都沒有,而且還挺痛苦,恨不得替  他們報仇似的。  

  “沒有!”他赫然放開了手,轉(zhuǎn)過身去。  

  雷亦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亂了方寸,他怎么能為青星堂惋惜呢?就如江海所說,這是  他們咎由自取的,只是,無辜的她……“知道是誰下的手嗎?”雷亦昀背對著他又問,  語氣中有著駭人的起伏。  

  江海搖搖頭,“不知道,不像是唐門暗器,也不像是中原的東西,毒性極強;恐怕  連唐門都難解。”  

  “傳言回紇世代相傳毒性劇烈的天朱、蒙丘等制造方法,就連咱們中原的劇毒鶴頂  紅,也是依循他們流傳出的一些皮毛之法試煉而成;你可清楚青星堂有得罪過回紇的遺  族?”雷亦昀的表情諱莫如深,一陣陣交戰(zhàn)的情緒在體內(nèi)翻騰。  

  “將軍——你該不會是想要替他們報仇吧?難道你忘了王妃的慘死?”  

  江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向雷亦昀,他不懂為何雷亦昀要問這些。  

  江海的問句猶如醒醐灌頂般剎那間將雷亦昀給澆醒了,是!他問這些干嘛?該不  會真想為她爭回一口氣吧!  

  “你多心了,這怎么可能呢?身為中原百姓,我只是想知道是否有蠻荒的勢力逐漸  進占到咱們的土地上,若他們這么做只是為了結(jié)與青星堂的私人仇恨,這倒沒什么,我  擔(dān)心的是,這是他們想霸占中原的第一步棋!钡拇_,這亦是他所擔(dān)心的一部分,他既  是大唐的子臣,就應(yīng)以國家安全為重。  

  “對不起,將軍。是小老兒太緊張了,一時說錯了話!苯5褪讛磕浚载(zé)甚深  。  

  “沒關(guān)系!崩滓嚓罁]了揮手。  

  “對了,將軍,你剛才問的問題我也不清楚,我向來痛恨青星堂,又怎會關(guān)心他們  是不是與回紇遺族有怨呢?”  

  雷亦昀點點頭,“我懂了,你先下去吧!”  

  “那我下去了。”江海一心想趕緊將這件好消息告訴王爺。  

  “去吧!”  

  待江海走遠后,雷亦昀舉目望向東方漸露白光的晨曦,心忖:他該去看看嗎?或許  該去找她的尸首,好好為她安葬,畢竟在當(dāng)初的怨恨中,她只不過是無辜的一份子。  

  老天就成全他這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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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若情蹣跚地走在山間,她身  著小廝的服裝,一副女扮男裝的打扮,但衣衫襤褸、神情憔悴,茍延殘喘的為自己每一  分活下去的機會而奮斗著。  

  父親及整個青星堂上千名弟兄的慘死如今依舊歷歷在目,尤其是梅蘭,為了掩護她  而喬裝成自己的模樣被那些歹人凌辱至死,那一幕她永遠都忘不掉!  

  那時她沖動得想沖出去與那些歹途一拚生死,怎奈她被父親點了穴,暗藏在后院草  叢間,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為何會發(fā)生這種事  ?那些人又是誰?  

  只見他們每個人都身著藍色夜襲裝,頭上均綁了條紅色緞繩,出手均是一道道凌厲  的毒針,而青星堂的弟兄們卻絲毫沒有還手的余地,見血即封喉,全都喪身在那些不起  眼的細(xì)針之下。  

  她想報仇,她一定要報仇,她本應(yīng)自盡,然而,留著這條命的唯一理由,就是要替  他們青星堂的所有弟兄們討回一個公道。  

  梅蘭!我不會讓你白白為我犧牲,雖然你只是一名丫環(huán),但自小咱們的感情就不亞  于親姊妹,等著吧!即使?fàn)奚约旱男悦乙惨褌δ愕哪切┤艘粋個回以千刀萬  剮的代價!  

  若情氣極攻心,再加上一路上的勞頓,終于支撐不住地倒在山野間的小路上。  

  漸漸地,在天的一角呈現(xiàn)出魚肚白的景色時,若情慢慢從饑餓中清醒過來,她揉了  揉惺忪的眼睛和酸疼的雙腿,這才從荒野中想起昨夜所發(fā)生那慘不忍睹的一切事實!剎  那間悲從中來,她又哭紅了一雙美眸……老天為何不讓她死了算了,或是半夜讓餓狼給  叼走,偏偏要讓她憶及那傷心慘痛的情景,以及一抹生不如死的痛苦!  

  若情仰望著天上的紅云,她驀地告訴自己必須強打起精神來,如今青星堂只剩下她  一人,她不能再失心喪志,現(xiàn)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找機會活下去——她慢慢站  起身,舉步往前走,如今她要先找到一份能維持生活的工作,無論多辛苦,她一定要撐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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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情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  到了一處市集,不知道這兒的老板們有沒有缺人手?  

  然而,想想自己自幼嬌生慣養(yǎng),什么都不會,拿什么來維持生計啊!總不能告訴他  們,她一個“大男人”會刺繡、縫紉吧!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她猛然想起堂內(nèi)做花匠的小李就是因賣身葬父,才被爹爹所買  留在堂里做花圃的工作,那么,她應(yīng)該也行呀!等賣了自己,攢了銀兩,就可以先回青  星堂為父親及梅蘭埋葬安身呀!  

  對,唯今也只有這么做了!  

  于是,她連忙找了一塊空地,席地而坐,又在地上寫著大大的“賣身葬父”四個字  ,耐心等待著買主。  

  但是時間就這么一刻刻的過去了!大伙兒不是從她面前走過,漠視她的存在,就是  在她眼前搖搖頭替她嘆了口氣,最后還是轉(zhuǎn)身離去。也難怪,這年頭雖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民  安祥和,但是也因處于不停戰(zhàn)亂的當(dāng)口,百姓們?nèi)舴鞘潜┌l(fā)戶或是有點兒余錢,誰會找  個人回去幫忙吃飯呀!  

  再說,她又是一身骨瘦如柴的可憐模樣,哪個人敢用啊!  

  搞不好買回去做沒兩天就累死了,弄到最后偷雞不著蝕把米,還得替她收尸呢!若  情挫敗的想。  

  就在若情幾乎快絕望的時候,江海正好從遠處走來,他心里不停嘀咕著:奇怪,他  跑去告訴王爺青星堂被滅的好消息,王爺不但不高興,還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這到底  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王爺和將軍的反應(yīng)都讓人捉摸不清呢?  

  正當(dāng)他從若情眼前掠過,霍地,他轉(zhuǎn)身看了她一眼,乖乖!這年輕人太白凈了嘛!  

  賣身葬父,嗯——有孝心,但是像他這種身子骨誰敢用。】磥,他就算是跪到明  年也還沒能成交吧!  

  唉,可憐。  

  江海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擱在她手上,“喂,小伙子,拿去把你爹給葬了吧!別  跪了,剩下的就當(dāng)作是盤纏,去別的地方找找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工作,像賣賣字畫什么  的,應(yīng)該比較適合你吧!”  

  若情低著頭,驀然感到手心一陣冰涼,這才趕忙抬頭一看,原來是個老者,看他一  臉慈眉善目的,應(yīng)該是個好人吧!  

  “不,我不能白收你的銀子,除非你用我,要不我死也要跪在這兒,直到有人肯要  我為止。”若情外表雖嬌弱,但性子倒是挺倔的,畢竟自己又不是斷手?jǐn)嗄_,豈能隨便  伸手拿人家的銀子,這不就和乞丐沒兩樣了嗎?  

  身為青星堂的大小姐,她絕不能讓自己淪為乞丐的命運!  

  “你這孩子,怎么講不聽呢?聽我老人家的話,把銀子收下,好好去安葬你父親吧  !”江海話雖這么說,但打從心底欣賞起這小子了。  

  坦白說,世風(fēng)日下,利益當(dāng)?shù)溃@世上還有幾人能像他這么有骨氣,不為金錢所誘  惑呢?  

  “不要!老人家,你就收留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雖然不見得樣樣能讓你滿意,  但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若情眼角淌下兩行清淚,使出她拿手的苦肉計,這招以前在她爹面前從無虛發(fā),看  來,她似乎賴定他了。  

  “我……可是我不缺人手啊!”江海顯得左右為難,雖然堂堂一個將軍府邸要安排  一個下人根本不成問題,但是像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能做些什么呢?  

  唉,還真?zhèn)X筋!  

  “沒關(guān)系,我可以幫你打雜,甚至煮飯都行,只求你給一頓飯!比羟槟且桓逼驊z  的模樣,配上她楚楚可人的小臉子還真是折騰著江海的心。  

  “好——好吧!我恰好是禾慶將軍府的總管,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再慢慢找找看有  啥工作適合你!苯=K究拗不過自己過于氾濫的同情心,把心一橫,豁出去答應(yīng)這小  子了。  

  禾慶將軍府!那不是雷亦昀的府邸嗎?若情此刻的心境是又驚又喜。  

  “真的,謝謝你老人家,謝謝你!  

  “以后你就喊我江總管。那小子,你叫什么?總不能讓我一直叫你小子、小子吧!  ”  

  江海無奈的搖搖頭道。  

  “我?”若情這才想起自己還未替此刻的男兒身取名字呢!于是,她靈機一動,“  我叫秦霏。”  

  那正是“費”若“情”前后兩個字的音倒念而成。  

  “好吧!小霏,那就跟我回去吧!不過,改明兒你先抽個時間將你父親安葬吧!好  讓已故者早些入土為安。”江海語重心長的說。  

  “江總管,秦霏對你的大恩大德永遠感激不盡、沒齒難忘。”若情跪在地上對江海  磕了好幾個響頭。或許她沒有能力解除雷將軍對父親的怨恨,但她可以替父償債呀!這  不啻是個最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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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禾慶將軍府邸,前院種  著滿園的金盞花,金黃的色澤將府中輝映得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致,這和青星堂內(nèi)四處都  是鏢靶、槍棍的剛硬情景簡直是南轅北轍。  

  府邸的后院即是一個寬廣的操練場,兩旁有馬廄,里面一匹匹全是充滿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  駿馬,不時的仰天吼嘯著。  

  而若情的工作就是替這些馬兒沖洗、喂食;這項工作是江海認(rèn)為最輕松不過的,可  是看在她眼中,可就得先克服一下心理障礙。  

  畢竟她是個女兒身,在頭一次接觸這種看似可怕的動物總是會害怕、膽怯,但她又  不能退縮,一退縮豈不就失去了這個工作機會,更不能見到她心中仰幕已久的英雄了。  

  于是,她故作鎮(zhèn)定道:“江總管,你要我每天幫它們洗澡,它們會不會亂動,甚至  于咬人。   

  “它們不會咬人,倒是會踢人!苯Q劭此桓笨煲獓樒颇懙哪樱唤纳  慮,他帶他回來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事到如今,他又不能打退堂鼓,只好姑且一用了,希望這小子千萬別讓他失望  才好。  

  “什么?踢人!”  

  若情大大的往后退了一步,看那些馬兒的眼光像是看見了怪物一樣。  

  “別緊張,它們只踢跟它有敵意之人。你只需要溫溫柔柔的對待它們,有事沒事跟  它們說說話,等你們感情培養(yǎng)起來,就沒啥問題了。”反正用都用了,江海只好承認(rèn)這  個事實,捺著性子教他了。  

  “江總管,你是說它們聽得懂人話?”若情好奇地睜大她那雙靈活的翦  水秋瞳,聽江總管這么一說,她倒不怎么害怕了。  

  江海哈哈一笑,“當(dāng)然了,馬兒是除了狗兒外,與人相處最融洽的一種動物,也非  常通靈性的,所以,只要你一與它們建立起交情,它們都會對你服服貼貼的。說實在話  ,小霏,你長得也太秀氣、漂亮了,更有著一份當(dāng)小廝所沒有的氣質(zhì),想必你以前應(yīng)該  出身不錯吧?”  

  若情無奈的垮下細(xì)肩,“這都是從前的事了,現(xiàn)在我只求有一頓溫飽罷了!  

  “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罩你的。好了,現(xiàn)在就去干活吧!馬廄里的阿銘我  已經(jīng)跟他打過招呼了,他會好好教你的。還有,以后你就和阿銘共用一個下人房吧!”  

  “你要我跟他睡在一塊兒?”若情誠惶誠恐的問道,恨不得現(xiàn)在就與那個阿銘劃清  界線一般。  

  “怎么?你不滿意!我就是瞧你一副像極了姑娘家的嫩模樣,擔(dān)心你被別人吃豆腐  ,所以才安排你與阿銘一間房,而沒讓你睡大通鋪。放心吧!阿銘這小子挺老實的,又  心無城府,我保證他絕不會欺負(fù)你的!  

  江海禁不住地又打量了他一遍,這個秦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櫻桃小口編貝齒,  肌如滑脂,吹彈可破,尤其是那張美麗絕倫的臉蛋的確會引起這兒的大騷動。沒辦法的  情況下,他只好偏勞阿銘保護他了。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江總管!比羟椴缓靡馑嫉拇故椎馈  

  “是不是以前被欺負(fù)過?唉,只能怪你一個大男人未免長得太漂亮了些。”江海搖  頭興嘆。  

  “我以后會小心的。”若情想不到自己的長相會連男兒身的打扮都不安全,真不知  道以后該怎么過喲!  

  “那就好。去吧!今兒個先去了解一下工作概況,明兒個我再放你一天的假,去把  你爹的后事辦一辦,懂嗎?”江海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對他老有一種惻隱之心。  

  “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干的!比羟榈菚r鼻端發(fā)酸,懇切的說道。  

  江海拍拍他的肩,點點頭,這才離開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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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霏,累了一天,你怎么還  不睡呢?”  

  阿銘打著呵欠,直看著坐在角落悶不作聲的小霏,為什么那么晚了,他還不上床呢  ?  

  “我不睡床,我打算打地鋪就行了。”若情苦著臉說,她一個女孩家怎么能跟他擠  一張床嘛!  

  “為什么?溫暖的大床不睡,打地鋪多涼呀!”阿銘倏地翻下床,蹲在若情面前,  不解地看著她。  

  “不為什么,我只是不習(xí)慣跟別人擠在一張床上!比羟榈拖骂^,偷偷的瞄了阿銘  一眼,希望他不要以為她不正常!  

  “那怎么辦呢?我們這兒也只有這么一張床呀!”阿銘是個很憨厚的年輕人,有著  強壯的身子骨,做事也極為賣力認(rèn)真。  

  “沒關(guān)系,我就睡地上好了,你去睡吧!明兒個還要早起呢!”已經(jīng)大半夜了,她  實在不好意思再叨擾他。  

  “不如這樣吧!你睡床上,我打地鋪吧!你那瘦巴巴的模樣睡地上,不用多久一定  會生大病的,到時候我還得照顧你,多麻煩!”  

  阿銘話雖這么說,但著實是因為他有一顆慈悲的心,再說江總管也曾交代他得好好  照顧小霏,他總是義不容辭的想保護他;就以今天來說吧!就有一堆男仆慕小霏的“美  名”前來騷擾他,不都是讓阿銘給打發(fā)掉的嗎?  

  “不好啦!阿銘哥,我不好乞丐趕廟公,你還是睡床上吧!”  

  若情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這種事她怎敢做呀!再說阿銘對她是那么照顧,她沒理  由再趕他睡地上嘛!  

  “你別羅嗦了,就這么說定了,你來床上睡吧!”阿銘二話不說,就拎著  自己的被子、枕頭,放在地上的稻草堆上。  

  “阿銘哥——”若情急欲阻止,卻已來不及了。  

  “好啦!已經(jīng)那么晚了,早點睡吧!明天你不是還要去給你爹辦后事嗎?可別到時  候瞇著睡眼去。”說著,阿銘已漸漸睡著了,并在若情的耳際響起了陣陣的鼻鼾和磨牙  聲。  

  沒轍的若情,很感激的看了一眼阿銘,最后只能抱著自己的被子往床上挪去,然而  ,她還是被陌生的環(huán)境搞得整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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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情心神俱碎的走進了青星堂  ,她為了避免引起路人的猜疑,只有請兩個工人與一位道士隨行,并在后山找了一個坡  地,將她爹費侖與貼身丫環(huán)梅蘭安葬在該處;她當(dāng)著他們面前立誓,待她滅了仇敵,或  是賺到了足夠的銀兩,必定重新慎重地為他倆立墓,請她爹和梅蘭在天上能保佑她。  

  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將軍府時已日落西山,若情剛踏進她休憩的木房,就被阿銘以  極快的速度又拖了出去。  

  “喂,阿銘哥,你干嘛呀?像個急驚風(fēng)似的要把我拉去哪兒?”  

  若情皺著眉,好不容易想歇個腿兒,怎么又有活要干了!江總管不是說今兒個要放  她假的嗎?她本想好好躲在被窩大哭一場的,怎么連這么點兒哭的權(quán)利都沒了?  

  “你不知道嗎?今天是初十耶!”阿銘興奮地喊叫著。  

  “初十!”  

  若情苦笑著,她當(dāng)然知道呀!初八午夜也正是她們青星堂滅亡之日。才事隔兩天,  她怎么忘得了呢!  

  “對了,除了操練的日子,每個月的初十,將軍必會過來咱們后院巡視,甚至?xí)?nbsp; 我們做下人的閑話家常呢!”阿銘邊跑邊說著。  

  “你說什么?將軍要來咱們這兒!”若情霎時臉上罩滿了紅云,想起他她就忍不住  流露出思慕之情,有多久沒見過他了?仿佛已好久了,不知他現(xiàn)在好嗎?  

  “沒錯,他現(xiàn)在就在茶亭,正在和小呂、發(fā)財他們泡茶,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阿銘一副喜不自勝的高興狀,若情不懂為何雷亦昀來這兒,他會那么開心呢?  

  “阿銘哥,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耶!”終于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若情還是問了。  

  阿銘霍然停下了急奔的腳步,過了片刻才轉(zhuǎn)身對若情說:“我從小是個孤兒,本來  是在鑄鐵場工作,有一次燃爐突然爆炸,我受了重傷,雷將軍聞訊立刻趕到現(xiàn)場,下令  全力救助我們這些受傷者。事后我為了報恩,就自愿待在將軍府做長工。”  

  “阿銘哥——”  

  “所以我對將軍懷有感激之心,最希望做的事就是與將軍聊聊天罷了  !”阿銘釋然一笑。  

  若情點點頭,就在他們快要靠近后院茶亭的時候,她突然心生膽怯,他會認(rèn)出她嗎  ?  

  現(xiàn)在的她蓬頭垢面,就像個臟小子,他應(yīng)該不會認(rèn)出她就是令他恨之入骨,費侖的  女兒費若情吧!  

  驀地,當(dāng)她瞧見端坐在亭內(nèi)徐徐啜著熱茶,與圍在兩旁的下人們談笑風(fēng)生的雷亦昀  時,卻再也邁不出半步了!  

  他非凡的儀表是神采飄逸、豐神俊朗,俊逸的臉龐上劍眉朗目、挺鼻薄唇,依然是  那么的令她心儀、愛慕,使她自卑的不敢再靠近一步。  

  “小霏,你怎么了,快和大伙一塊聊天去吧!將軍人很和善,不用怕他。”阿銘看  出了她的膽怯,盡力的想安撫她。  

  “不了,我看還是你去好了,我才剛來兩天,不適合見將軍的!彼亩昝季o緊蹙  著。  

  她真的害怕,害怕他會認(rèn)出她來,倘若如此,她就會被趕出府中,說不定他會殺了  她,以解當(dāng)年的怨氣。  

  “沒有什么適合不適合的,去吧!”  

  阿銘拉起他的衣袖,正要往前拖時,恰巧被亭內(nèi)眼尖的小呂給瞧見了。  

  “咦,那不是阿銘嗎?你們瞧,他帶著那個新來的小白臉來了!毙涡χ钢  方。  

  “對呀!將軍,你都不知道阿銘的馬廄最近來了個伴,那小子長得唇紅齒白的,簡  直就像個女娃兒,阿銘把人家照顧得可是好極了!”另一旁的發(fā)財也順勢曖昧的加油添  醋道。  

  “真的!”  

  雷亦昀輕輕撇了下唇角,循著他們的視線望了過去,瞬間他整個人完全怔愣住了,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容貌如此相似之人,即使是雙生子也不過如此。  

  雖然她身著男裝,臉上被煤炭的污黑所覆蓋,但依舊掩飾不住她嬌貴的女性柔美,  “他”分明就是她,即使只有一面之緣,雷亦昀還是能斷定他就是他尋找了兩天的費若  情!  

  猶記得兩天前,當(dāng)他得知她被殺身亡后,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傷心與悲愴,曾偷偷  趕到青星堂想為她收尸安葬,怎奈他足足找了兩天,依然無法尋獲她的尸首,他曾絕望  的想,是否她的尸首已遭歹人毀棄。  

  今天一早他又去了青星堂,遠遠曾瞧見后山的坡地上有道士在做法,在墓碑前跪著  一位背對他的年輕人,他曾一度以為是費侖的親友來收尸的,如今一思及當(dāng)時情景,那  年輕人似乎就是她!  

  她為何會來投靠禾慶將軍府?看樣子他得要查探查探。  

  “阿銘,這位新來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介紹一下吧!”他故作不知情的噙著笑意問  道。  

  “他叫秦霏,咱們都管他叫小霏,雖然是新手,但是很勤快。”阿銘義不容辭的為  若情說著好話,實在是擔(dān)心他那柔弱的模樣會讓將軍懷疑他的能力,雖說將軍是不會隨  便辭退下人的,但總要讓將軍對他有信心才好啊!  

  秦霏——費若情……不錯!聰明!雷亦昀兀自在心中思忖著。  

  “現(xiàn)在跟你在馬廄工作?”雷亦昀懷疑她一個女孩兒能做得動那么粗重的工作嗎?  

  “是的,將軍!卑€懞茏鹁吹幕卮。  

  “盡可能分派一些輕松的工作給她,她太瘦了。”雷亦昀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間停留  在她身上。  

  “我會的!卑€懞荛_心的回答著。  

  雷亦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又緊張的問道:“她現(xiàn)在夜里是和你們打通鋪嗎?  ”  

  不知怎地,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情形發(fā)生。  

  “將軍,這你就不清楚了,阿銘將他保護得好好的,就差點兒沒把小霏當(dāng)成是他的  老婆呢!哪肯讓他跟咱們睡,自己已經(jīng)獨自將他安排在他房里!睙o聊的小呂在那兒嚼  起舌根,平日他就嫉妒阿銘有一間單獨的下人房,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能扯扯他的后腿  ,他怎么能放過呢?  

  其實阿銘有一間自己的房間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必須不分晝夜照料馬房的馬兒,每  晚亦要巡視好幾趟,若馬兒生病,他亦要擔(dān)任起臨時大夫,所以,江總管為了他的方便  ,才在馬廄旁加蓋了一間房讓他住。  

  雷亦昀聞言后,臉色驟然大變,他沉聲問道:“真有此事?”  

  阿銘立即慌張的搖頭,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將軍大發(fā)雷霆的模樣,“不是的,這是江  總管交代的。”  

  一直不敢開口的若情也急了,她不能讓阿銘背黑鍋呀!“是的,將軍。江總管怕我  被欺……負(fù),所以讓阿銘保護我!  

  “你們欺負(fù)她?”雷亦昀的口氣更為火爆,只是他并不自知。  

  “將……將軍,不是啦!我們只……只是瞧他一副娘娘腔的樣子,覺得好玩,才跟  他開開玩笑……”小呂嚇得人都跪下了,這就叫做自食惡果吧!  

  “阿銘,吩附工人在你的屋子旁另外蓋間小屋,讓她一個人住,平日保護她的責(zé)任  還是交給你了!崩滓嚓滥樕鲜巧儆械拿C穆神情。  

  “我會的,將軍。”阿銘雖不解將軍為何要這么做,但至少表示將軍已相信他了,  更好的是,以后他就不用睡冷颼颼的地上了。  

  “那你們忙吧!我有要事待辦,得回前廳了。”  

  “是!贝蠡稞R聲應(yīng)道。  

  然而就在他舉步欲走的剎那,他那敏如梟鷹的眸光禁不住又飄向了若情,其中有釋  然與痛苦的矛盾糾葛。  

  然而令若情不懂的是,他為何要這么照顧她?他應(yīng)該還沒認(rèn)出她吧?應(yīng)該沒有,否  則他不會這么做,一定會趕她出府的!  

  驀地,她感到突如其來的一陣失望,難道她就要這樣一直隱藏身份過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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