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宇實(shí)在很想不把它當(dāng)一回事,然而連他自己也解釋不出他究竟著了什么魔,腦海中始終揮不去那張?jiān)诎狄估锏推膵扇跞蓊�,每回思起,總是無端心亂,神思不寧。
噢,該死!
他忿忿地低咒了聲,旋風(fēng)般地起身沖了出去。
迎著凍死人的寒風(fēng),他愈來愈覺得自己似乎瘋了,如果再加上踏進(jìn)一家有辱他男子氣概的手藝精品店的話。
“有沒有那個什么鬼電視廣告的熊寶寶?他的情緒實(shí)在差到北極去了。
店員小組先是詫異地微張著嘴,而后領(lǐng)悟的淡淡笑了,“很抱歉,先生,恐怕沒有耶!”
“管他什么熊,只要是熊就行了�!彼鸫蟮睾鹬�
本著以客為尊的理念,店員小姐的表情依然甜美,而且似乎已意會到了怎么回事,回了他一抹了解的笑容,“這一只雙心熊如何呢?”她拿出一只可愛的小熊遞到石吳宇面前問道。
“隨便!”他惱火地丟出一張大鈔。
天殺的!他最近為什么老做些蠢到極點(diǎn)的事?
“給你個良心的建議,將它送給女朋友時,最好別用現(xiàn)在這種表情和語氣。”善解人意的店員小姐很溫柔地笑道。
女……朋友!他差點(diǎn)被口水嗆死!
這女人說的是哪一國的鬼話?她的神情與笑容讓他有股想殺人的沖動。這一刻,他更加感覺自己會站在這個地方,實(shí)在是一件白癡到無藥可救的事!
他氣惱地抓過小熊,旋風(fēng)般狂飆了出去。
店員小姐微愕地張著嘴看著,忽而,輕輕笑出聲來。這個男人一定是個狂傲、冷硬型的人,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再過八輩子,他也不肯做這等矮化他男性驕傲的“恥辱事”吧!今日會為了某個女孩這么做,她想,這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非常重要。
另一端的石昊宇則幾乎快懊惱到外太空去了,他像要湮滅證據(jù),又似要否認(rèn)自己曾有的低能舉止一般,他恨恨地一把將手中的鬼熊丟到車子后座,一路像開火箭似的狂飆回獨(dú)天盟。
偏偏,很沒志氣地,在下車前,他就是忘不了躺在后座等他垂憐的小熊寶寶,于是,又不受控制地一把撈起它進(jìn)屋。
噢,Shit!他運(yùn)氣實(shí)在背得亂七八糟……那是在發(fā)覺迎面而來的石昊宸時浮現(xiàn)的想法。
“我說老哥,你該不會就抓著這玩意兒招搖過市吧?”石昊宸眼中閃動的那株賊到最高點(diǎn)的戲該調(diào)侃,讓人覺得就算下一刻人家把他剁爛了當(dāng)肥料,他也不值得同情。
“你給我住嘴!”他已經(jīng)慪得想找人開扁了,這小子還敢不知死活地踩上最讓他顏面無光的痛處。
石昊宸極力忍住欲爆發(fā)的狂笑,繼續(xù)不怕死地逗弄他:“老哥呀!好歹你也是叱咤黑白兩道、刀里來火里去的英雄人物,幾時學(xué)會做這等女人家的事了?真是愈活愈回去了,要是讓道上的兄弟知道,你堂堂獨(dú)大盟的龍頭如何見人……”
石昊宇一腔郁悶已積到不能再多,他忿忿地低咒了聲,一柄凌厲的短鏢又狠又準(zhǔn)地朝石吳廣的方向射去,算是封他的嘴,然后頭也不回地離去。
身后的石昊宸險(xiǎn)險(xiǎn)接過襲身的短縹,一片高深莫測的笑容悄悄浮現(xiàn)。
呵呵!成功了,能設(shè)計(jì)到老哥的感覺真爽。
石昊宇發(fā)誓,他真的很想將手中的鬼東西丟到他看不到的天涯海角去,可是,最令他痛恨的是,他就是無法漠視那張占住他整個思維的絕美容顏,他,不自覺地來到湘柔房中。
他蹲于床前,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小心地將手中那個引發(fā)他一肚子悶火的始作俑者輕輕塞到熟睡的湘柔懷中,然后準(zhǔn)備撇清一切似的逃離。
然而,他動作再輕緩,淺眠的湘柔仍是驚醒了,她眨了眨迷蒙睡眼,在石吳宇還來不及抽出手的同時,便發(fā)覺了懷中毛茸茸的小東西。
她好訝異,“這……”看了看懷中極其可愛的小熊寶寶,又看了看石昊宇尷尬的神情……有可能嗎?
“送我?你?”她不確定地問。
這是什么見鬼的表情?太污辱人了,枉費(fèi)他受了一晚的氣,又遭石昊宸那小子的奚落,而她竟敢……
于是他忍了一晚的“郁”火決堤了。
“不送你送誰?你以為我天天都這么無聊……”一把熊熊怒焰正欲爆發(fā),卻在一句軟軟的嬌柔音調(diào)中卡住了。
“謝謝你,它好可愛喔!”湘柔露出一抹純凈天真而略含靦靦的笑容,小手輕撫著小熊娃娃的細(xì)毛。
他呆呆望著她,沖天怒濤立時煙消云散,甚至一個晚上堆積下來的悒郁,也全在這一抹純真稚氣的笑容中化為虛無。
容易滿足,就像個孩子一樣。瞬時,他胸臆間然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它叫雙心熊?”她在看到牌子上的名稱后,仰起大眼睛望著他。
“不知道�!彼钦娴臎]注意,當(dāng)時慪都慪死了,哪會注意到這些?
“為什么送我?”她還是很疑惑,為何他待她不再像個兇神惡煞了呢?
“想送就送,沒有理由。若真要說有,我不喜歡有人在三更半夜用難聽的哭聲擾人清夢�!彼撬酪膊粫姓J(rèn)是因?yàn)樯岵坏每此錅I。
雖然這個人說話還是很無情,但是湘柔發(fā)現(xiàn),她竟然不怎么怕他了耶!而且她還感覺到,他的話中多少帶著些微的憐惜。
“那么……你不恨我了嗎?”會送她東西,應(yīng)該多少表示愿意對她好,是不?
他聳肩,神情淡然,“那要看你的所作所為會不會讓我恨你。”
“你的人生字典中,難道就沒有‘原諒’這兩個字?”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
他抬眼,淡淡丟了句:‘你需要?”
“我……”她實(shí)在沒必要向他道歉什么,畢竟她自認(rèn)自己的行為沒有錯,惟一錯誤的,只是她恰巧想援助的也不是好人。
看來她沒辦法活著出去了。湘柔幽幽嘆了口氣,她認(rèn)命了。
“好哀怨的嘆息。”石昊宇深思的眸光緊鎖在她身上。
如果能看開一點(diǎn),也許我不會計(jì)較自己是怎么死的。”反正她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也從不指望能活過百年,再選個良辰吉時壽終正寢。
不知怎么搞的,他不喜歡聽她這么灰色的語氣,好像她隨時準(zhǔn)備好離開人世似的。
“怎么會有這么絕望的想法?”她還未滿雙十年華,當(dāng)是在陽光下盡情渾灑青春的年紀(jì),而她卻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與人生憧憬,這并非一朝一夕所造成的,所以,絕對不關(guān)他的事。
“是你說的�。∥业拿谀闶种�,我配合你。”
“別逃避話題,我知道不是這個原因。”
她本來不想說太多,只是他的態(tài)度太堅(jiān)決,她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好吧!是因?yàn)槲疑眢w狀況本來就不好,例如說:醫(yī)生說多運(yùn)動對身體有幫助,所以,姐姐們?nèi)晃鍟r地就將我拉出門晨跑、爬山什么的;又例如,以前在家里,每晚睡前我都習(xí)慣喝一杯牛奶,原因也是醫(yī)生說對身體多少有幫助。換言之,任何事只要扯上對體質(zhì)有助益,我都必須照做,這樣……你能了解事實(shí)上我只是在強(qiáng)撐生命,并且有多勉強(qiáng)了嗎?”
這樣的訊息不至于讓他有多震驚,早在今天之前,君筱詡就曾對他說過,他只是半信半疑,而今心口掠過的疼痛卻是不會有過的情形。為何她的薄弱生命會帶給他如此深刻的感受,他沒理由在乎啊!
以往,對于與他無關(guān),而他也不打算珍視的人,他只會說:既然身體不好就別強(qiáng)撐了,何必你痛苦,別人也跟著難過,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可是如今……他說不出口,他真的說不出口!反而是她的消極,讓他有莫名的揪痛感……他是不是瘋得很徹底?
“知道自己身體差就別逞強(qiáng)了,快點(diǎn)睡覺�!苯Y(jié)果,出
口的竟是這句揉合了關(guān)懷的話語。
“喔。”湘柔習(xí)慣性地順從,懷抱溫暖的小熊寶寶,依言閉上了眼。
他嘆了口氣,極自然地替她拉上被子。
原來他也是會嘆氣的。
他的心呵,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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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出房門幾步,他想到什么似的頓了下,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廚房走去。
今晚的行為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與其惱死自己,他情愿不去想,因?yàn)樗啦蛔龅脑�,他會更加不好過。
堂堂昂藏七尺、在道上呼風(fēng)喚雨的獨(dú)天盟領(lǐng)袖,竟走進(jìn)廚房泡牛奶!要讓旁人看到,不笑掉半條命才怪!
然而天不從人愿……
“喲!我該不是眼花了吧?八百輩子不曾見識廚房長什么樣的人,居然當(dāng)起窈窕奶爸來了,請問一下,你真是我的老哥嗎?”石昊宸夸張地怪叫著,存心惹火他。
噢,天殺的!怎么他的運(yùn)氣這么背?
石昊宇惱怒地舀了匙奶粉,朝那個嘴巴忒賤的小子潑去,隨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地?cái)噭颖印?br />
石昊宸利落地問過,瞥了眼他手中的杯子,“是給小白兔喝的吧,”他們兄弟都一樣,自有記憶開始,從不喝牛奶,那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乳臭未干的小娃兒,很污辱人的。
石昊宇不答,試了試溫度后,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喂,老哥!”石昊宸在他身后叫著,“你該不是喜歡上她了吧�!�
石昊宇身子一僵,頓住了。雖然沒回頭,但石昊宸猜得到他的表情。
他大傲、太冷,也太不習(xí)慣付出情感,所以不易察覺自己的心,如果不當(dāng)頭棒喝,他會永遠(yuǎn)無法領(lǐng)悟這些行為究竟有何意義。
“如果我今晚的行為很蠢,那么,你這句話更勝一籌�!笔挥蠲鏌o表情地丟下這句話后,頭也不回地走出他的視線。
死鴨子嘴硬!石昊宸低低地笑了。事情的進(jìn)展挺樂觀的,看看情況,找個良辰吉日,他該將實(shí)情告訴大哥了,然后,他最好把皮繃緊一點(diǎn),再不然就是落跑速度要快一點(diǎn)。
端著牛奶回到房中的石吳宇,坐在床邊輕輕喚著:“湘柔,睡著了嗎?”
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第一次如此喚她的名字,而且這般自然。
見她睜開雙眼。他將牛奶遞到她手中,“起來,先將這杯牛奶喝了再睡。”
湘柔迷迷糊糊地接過,一口飲盡,才后知后覺地問:“你沖的?”
“不然呢?”他對她臉上的表情感到好笑。
“謝謝�!彼匾愿屑さ奶鹦�。
石昊宇研究似的盯著她;“你似乎并不怨恨我?”
在這之前,他覺得自己表現(xiàn)得已經(jīng)夠冷酷了,不是嗎?
“你希望嗎?”她天真地回望他。
這女孩純凈無邪得連恨人都學(xué)不會,好不可思議。
“如果是一個我不在乎的人,就不會有你所謂的‘希望’與否,因?yàn)槲也唤橐馀c我無關(guān)的人對我是什么樣的感覺。那么,你認(rèn)為我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呢?”
湘柔皺皺鼻,“不要回答。”因?yàn)樗阎来鸢�。石昊宇才不會管她恨不恨他呢!反正又無關(guān)痛癢。
石昊宇忍不住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好了,快睡吧�!�
他望著她恬靜純真的嬌顏,思緒不禁又亂了。如果可以盲目,他會選擇無條件相信她也是……
唉!莫湘柔,她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呢?他不下百次地在心底自問。
他如今的舉止又算什么?他不是不曉得眼前甜美的女孩可能只是個假象,而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她頂設(shè)的陷時,偏偏他就是無力自制,難以掌控地為她牽動心弦,而動心之后便是動情……
該死!他竟無力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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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柔,起來,別睡了�!�
輕柔的叫喚回蕩耳畔,睡意正濃的湘柔翻了個身,企圖揮開頰邊那只擾人清夢的魔掌,回去找她的周公伯伯。
“湘柔,小懶豬。”
咦,好親呢的呼喚,那甜蜜而滿心的感覺好似姐姐們……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映人眼簾的,是一張剛毅的男性臉龐,她一時轉(zhuǎn)不回思緒,茫然地問:“剛才是你叫我?”
“要不然房內(nèi)還有第三個人嗎?”石昊宇被她那睡眼迷濘的憨樣惹得發(fā)笑,“你到底清醒了沒呀?”
她揉揉眼,坐起身子,“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六點(diǎn)整�!�
“還這么早�!闭f著,她又打算往床鋪倒……
只不過,石昊宇沒給她機(jī)會,一手將她“撈”了回來,“別睡了,早晨空氣這么新鮮,我們晨跑去�!�
這句話由一個從來不覺得白天黑夜有何差別的人口中說出來,好像有點(diǎn)怪怪的,只不過他本人沒發(fā)覺就是了。
“天哪!你饒了我吧!姐姐們慘無人道,你不能也這樣。”她悲鳴著,哀怨的眼神正望著朝她招手的溫暖床鋪。
但石昊宇卻鐵了心地將她自被窩中挖出來。
“給你十分鐘梳洗。”說完,他徑自坐了下來,雙手環(huán)胸,悠閑地望住她。
湘柔也很認(rèn)命,嘆了口氣,坐下來梳頭。
其實(shí)她也很納悶,石昊宇今早怎會有這么反常的舉止?是因?yàn)樗蛲砟切┰拞�?那只是她隨口一提的,沒想到他會當(dāng)了真,而……這表示,他在意她的健康問題嗎?
思及此,她沒來由地心跳加快,眼角余光怯怯地瞄向他,見著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她受了驚似的飛快拉回視線,正襟危坐,嬌容泛紅。
盡管只是細(xì)微的變化,石昊宇仍是發(fā)覺了。這害羞的小女孩又怎么了?小瞼紅撲撲的,好可愛。
他俯身欺近她,“發(fā)什么呆?”
湘柔猛搖頭,不敢看他,加快了手中結(jié)辮的動作。
石昊宇撈起她系好垂落胸前的右發(fā)辮,無意識地把玩著,“你似乎很喜歡綁麻花辮�!边@讓本就生得典雅飄逸的她,更顯出不染纖塵的情靈純凈,就像個因貪玩而跌落凡間的精靈。
狂跳的心,因他這近乎情人間才有的親妮動作而漏跳了一拍。湘柔低垂著嬌赧的嫣容,閃身躲入浴室,留下一瞼茫然的石昊宇。
他望著自己的手,訝于自己也能有柔情的舉止,那一刻,他的心頭真真確確浮起了愛憐之意……
莫湘柔,這個小女人到底還能激出多少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此刻會坐在這,他自己也很氣惱,惱他無法漠視屬于湘柔的一切;惱湘柔帶給他的影響力竟是這般強(qiáng)大!他無法掌控自己的心思,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行為,讓他只好認(rèn)個地接受湘柔于他有不同意義的事實(shí)。
看了看表,十分鐘早過了。
“莫湘柔,你在里頭睡著了是不是?”他朝緊閉的門喊道。
沒一會兒,湘柔走了出來,頰上紅暈漸退。
隨手抓了件外套讓她披上,他再自然不過地牽著她的手出門,“外頭溫度低,再生病我可不管你了。”老天!他覺得自己像個唯叨的老頭子,這要讓石昊宸那壞小子聽到,不被取笑個千年萬年才是奇跡。
湘柔這才發(fā)覺,關(guān)在小小斗室中的自己簡直是個井底之蛙!雖然進(jìn)獨(dú)天盟時,她是呈昏睡狀態(tài),但她多少也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只是沒想到整個獨(dú)天盟總部遠(yuǎn)比她所能想象的大了許多,就算給她個把月,她也未必能怪透其中的地形結(jié)構(gòu)。
“哇!看得頭都昏了,你不會迷路呀?”她天真地問。
結(jié)果只換來他一句:“原來你還是個路癡�!�
事實(shí)上,一般人要想弄懂整個獨(dú)天盟的地形,的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難怪聰慧如她,也會暈頭轉(zhuǎn)向。
沿著林苑來到茶亭,湘柔已氣喘吁吁,兩腮漾上淡淡的嫣紅。
這兩旁遍栽楓樹,其中穿插幾株木芙蓉,于是,滿地的楓葉中還點(diǎn)綴了幾許木美蓉落花,這般唯美詩意,自是不會有人去破壞,于是每隔一段時日才整理的此處,常是厚厚的楓葉、木芙蓉鋪了滿地,有著浪漫的秋意。
石昊宇瞥她一眼,累了?在這休息一下好了�!贝颂幨撬Ec幾名情誼篤厚的人閑聊、品茗的休憩之所,例如:昊宸、子翔,以及筱翊。
他走向古意盎然的檜木桌,發(fā)覺湘柔并未跟上,他直覺轉(zhuǎn)首望去,瞧瞧他見著了什么!這天真的女孩有椅子不坐,竟笑逐顏開地隨地一坐,玩起落了滿地的楓葉。
此時、此景,誰還能再言之咄咄地指著這天真、無邪,宛如天使兒身的女孩,說她是個居心叵測的蛇蝎美人?!
“哇,我沒見過這么多楓葉耶!”她雀躍地說著。
“那是你孤陋寡聞,見識淺薄�!彼蛉さ�。
“人家就是沒有太多機(jī)會見識嘛!”體弱多病的她,鮮少離家遠(yuǎn)游,自是無法一飽眼福,連一些著名風(fēng)景區(qū)長什么樣子都不曉得。所以,就算石昊宇要笑她“俗”,她也無話可反駁。
石昊宇沉醉于她舉手投足間嬌媚靈動的神采,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寵溺的笑,以至于降低了平日敏銳的警覺性,直到嗅到一絲不對勁的氣息,他身子一凜,降至冰點(diǎn)的寒眸往角落一掃,接收到的訊息令他毫不猶豫地飛身撲向笑容依舊甜美的湘柔,同時,槍聲響起,他將她護(hù)在身下,滾至一旁。
“你沒事吧?”他俯身望著臉色慘白的湘柔。
以往,他第一個動作會是取槍,不讓斗膽暗算的人有任何逃命的機(jī)會,而此際,充斥腦海的卻是湘柔,他已讓她的安危占滿心胸。
“我……”她急喘著,感覺到溫?zé)岬囊后w染濕肩頭,她本能地?fù)崛ァ?br />
是……血!
誰的?他的?還是她的?她不覺得痛那么……她駭白了臉色,是石昊宇!
沒讓她再有說話的機(jī)會,另一聲刺耳的槍鳴傳入耳中,他推開湘柔,以更快的速度翻身而起,利落地掏出腰際的槍,眼也沒眨;又狠又準(zhǔn)地射出;然而,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對方的槍口如一開始般朝向湘柔,他變了臉色。
該死!
他陰沉著臉,一把攬住她的腰旋身一閃,微一分神,又差點(diǎn)吃了子彈。當(dāng)他發(fā)覺對方的每一槍直命向他要害時,他才恍然大悟,打一開始,這便是一招聲東擊西之計(jì),而他竟可笑地硬是挨了一槍。
盡管已然知悉,他仍是放不開湘柔,因?yàn)樯晕⒁粋€閃失,她的處境也與他同樣危險(xiǎn)。
他面罩寒霜,將湘柔緊緊擁人胸懷后,瞇起了寒冽的眼眸,扣下扳機(jī)……
頓時,一聲哀嚎如他預(yù)期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