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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娘 第四章

  十五年后

  “達達達”的馬蹄聲在小徑上奔馳著,揚起了一地落葉紛飛。時值深秋,兩旁的樹葉都轉(zhuǎn)了色澤,為道路增添了些許凄涼之意。

  兩匹快馬在前頭護衛(wèi)開道,跟在后頭的,是一頂六人抬的官轎,紅色轎子的旁邊緊跟著一匹黑色駿馬,馬背上是一名青衫男子,年輕俊逸的臉龐沒什么表情,腰間配了一柄長劍。

  “封將軍,天色快暗了,你看我們來得及嗎?”一只手探出將轎簾掀開,露出一張斯立貴氣的男性臉龐,以擔憂的語氣詢問著黑色駿馬上的年輕男子。

  “不必擔心,穿過了這片樹林就到縣城了!

  “哥哥你就別擔心了,這里也算是封將軍的故鄉(xiāng),你有什么好緊張的……”轎內(nèi)傳出嬌笑的女音,說話的是一名美麗的少女,一雙愛慕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從掀開的轎簾內(nèi)窺看著騎在馬上、英俊淡漠的男子身上。

  封棄天,當今皇上最欣賞的部屬之一,自從十年前他入京參加武場競技,一鳴驚人之后投入戰(zhàn)場,在短短五年內(nèi)建立了戰(zhàn)功無數(shù),也因此年紀輕輕就被封為將軍,是朝中大臣亟欲巴結(jié)的對象。

  而她展妍蓉,身為當朝八王爺?shù)呐畠,偶然間在一次宮廷設(shè)宴里看到了封棄天,自此一顆勞心就系在封棄天一人身上,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封棄天非但對婚姻之事沒有興趣,就連一般人追求的榮華富貴也不屑一顧,在邊疆戰(zhàn)事告一段落之后,

  他居然稟明皇上要辭官回鄉(xiāng)。皇上自然不肯放人,但由于惜才、并體念封棄天是思鄉(xiāng)情切,所以特準他告假半年。而展妍蓉則說服了她那個一心想下鄉(xiāng)巡視民情的大哥,央求皇上準許他們兄妹與封將軍隨行,就這樣一路來到了封棄夭的故鄉(xiāng)“晉玉縣”。

  “咳咳……妍蓉,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展嗚文輕咳了一聲,提醒已經(jīng)看失了神的妹子,最后干脆將布簾放下,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大哥!”展妍蓉美眸一瞪,惱怒地瞪視著不解風情的大哥。

  “到了縣城我們就要分手,封將軍要回家,我們兄妹則是借住知府衛(wèi)大人的宅邸,先提醒你,對封將軍心存愛慕是無所謂,但到時候可別厚著臉皮一路跟到他的老家,那可丟人了!”展嗚文忍不住出聲提醒。下鄉(xiāng)探訪民情一直是他的夢想,雖然說這一趟遠是妹子硬求來的,但是他這個做大哥的,怎么也不能讓身為郡主的妹子丟臉。

  “什么?封將軍不和我們一起?”展妍蓉大吃一驚,她這趟遠行為的就是要和封棄天朝夕相處、培養(yǎng)感情,如果不能處在同一個屋檐下,那該怎么辦?

  “這是當然,封將軍的故鄉(xiāng)只是晉玉縣的一個小鎮(zhèn),并不在縣城內(nèi),而爹早已經(jīng)知會了掌管縣城的衛(wèi)大人,下鄉(xiāng)期間就住在衛(wèi)大人的宅邸,這是爹的命令,你可不能不聽。”展嗚文把握機會將事情說清楚。

  “知道了!闭瑰貧鈵灥貞(yīng)了一句。哼!反正她已經(jīng)一路跟到了這里,就不怕找不到機會與封棄天相處。

  就在兄妹倆斷斷續(xù)續(xù)的交談聲中,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樹林,來到了通往晉玉縣的官道上。又過了一會兒,轎夫們將轎子停下,轎內(nèi)的展氏兄妹聽見了外面?zhèn)鱽砉Ь凑埗Y的聲音。

  “晉玉縣知府,衛(wèi)明威在此恭候多時,參見小王爺、郡主,參見封將軍。”一名四、五十歲、身穿官袍的男子躬身行禮,恭敬而有禮,在他身后站著兩排侍衛(wèi)家丁,擺出了歡迎的陣仗!罢堉T位大人移駕寒舍,下官已經(jīng)備妥了洗塵宴,恭請各位賞臉!

  “我已經(jīng)辭官,不需要如此多禮!彬E馬上的封棄天淡淡一句,簡單地回絕了知府大人的邀請。

  “至于洗塵宴一事,我心領(lǐng)了。”

  “封將軍,這……”衛(wèi)明威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么慰留卻又不至于得罪對方。早在一行人來之前他就做好了相關(guān)打聽,封齊天甚得皇上寵愛,為了留住這名將才,甚至不惜破例準他還鄉(xiāng)半年。

  “衛(wèi)大人,小王爺和郡主就交給你了,我們后會有期!辈坏刃l(wèi)明威開口說其他的話,封棄天驅(qū)策胯下駿馬,不忘回頭對轎內(nèi)的人喊道:“兩位,我們后會有期!”

  “封將軍!”展妍蓉一聽他要走,再也顧不得禮儀地掀開轎簾,但封棄天早已離去。

  “妍蓉!”展嗚文低斥一聲,隨即換上笑臉對衛(wèi)明威說道:“封將軍幾年沒回故鄉(xiāng)了,想必是迫不及待了!我們兄妹打算來晉玉縣住上一段日子,凡事諸多打擾,還請衛(wèi)大人不要見怪才是!

  “哪里!毙l(wèi)明威笑著拱手,拍拍手、示意身后的侍衛(wèi)向前,護衛(wèi)在轎子的左右!肮≈灰⊥鯛敽涂ぶ鞑幌訔墸谶@住上一輩子都可以!”

  “叨擾了!闭箚栉墓笆只囟Y,將轎簾重新放下。“起轎!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往知府大人的府邸方向前進。

  ※※※

  馬不停蹄地奔馳著,周遭的風景隨著不停變換,當周遭的景物越來越熟悉的時候,封棄天一顆心也變得越來越激動了。

  十年了!他離開這個地方整整有十年了!

  當十年前撫養(yǎng)自己長大的封氏去世之后,封棄天對這個自小生長的小鎮(zhèn)不再眷戀,獨身一人來到了京城,從參加武場競技、軍營從軍、領(lǐng)兵打仗,一晃眼,整整十年就過去了,而此刻,他終于再次回到了這里!

  “喝!狈鈼壧燧p喝一聲,將馬停在小村子的外面,跟著以利落的姿態(tài)下馬,韁繩握在手中,以緩步行走的方式,細細看著這個睽別了整整十年的地方……

  村子里并沒有多大的改變,村民們過的依舊是犁田的儉樸生活,由于離開已經(jīng)十年,封棄天的容貌改變了許多,走在村里并沒有人認出他,只道他是哪里來的旅人,衣衫雖然沒有特別華麗,但手上牽著一匹良駒、背上附著一柄長劍,再加上他行軍多年,一舉一動皆帶有一種威嚴,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物。村民們以融合了好奇與探索的眼光看著他,封棄天不以為意,只是筆直地朝著自己從前住的木屋前進著。

  “這房子的主人死了十年了,連帶這房子也荒廢了,你要找人嗎?”當封棄天佇立在破損的木屋前,一名村人碎嘴地說著!爱斈攴夤褘D還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不過那孩子在封寡婦死了以后,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說來真無情。這些年也沒消沒息的,我看多半是死在外地了吧?”

  看這年輕人相貌堂堂,非富即貴,會是封寡婦的親戚嗎?這也不對!從沒聽過封寡婦有什么有錢親戚。〈迦艘贿吔忉,一邊胡亂地猜測著,“那個小鬼很奇怪,總是安安靜靜地,什么話都不說,到底……叫什么來著……哎呀!人老了,就連這么點事情都忘了!”

  “封天養(yǎng)。”封棄天嘴角淡揚,說出自己很久沒有使用的名字。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天生天養(yǎng),我怎么都給忘了!”村人哈哈一笑,這才突然覺得有點奇怪。這人不是打外地來的,怎么會知道封寡婦兒子的名字?他努力瞪大一雙眼睛,仔細地盯著封棄天的側(cè)臉,半晌后喃喃道:“你……你怎么會知道封寡婦兒子的名字?莫非你是……”

  雖然記憶久遠了,但他隱約還記得,封天養(yǎng)那小鬼雖然沈默,卻生得好鼻好眼,有一副好看的皮相,和眼前這個俊逸高大的男子……似乎有這么一點點相像之處阿!

  “我就是封天養(yǎng),我回來了。你是張?zhí)鞂殻覜]記錯吧?”封棄天也不隱瞞,不但說出了自己的身分,還叫出了當年常常嘲笑自己的村童姓名。

  “。 睆?zhí)鞂毚蠼幸宦,臉色變得十分慘白!疤臁祓B(yǎng)!真是你!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

  “哈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當年瘦小的孩童如今比他還要高大,那個拳頭要是打下來,自己不死也去了半條命!“我還有事,不陪你聊了”

  慌張地扔下這番話之后,張?zhí)鞂氁陨阶羁斓乃俣韧鉀_,暗暗發(fā)誓一年半載都不踏出家門一步。

  封棄天笑了笑,將馬系在木屋外,感觸良多重新踏入家們。

  “嘎”的一聲,他輕輕推開了滿是塵埃的破損木門,環(huán)視了小屋內(nèi)一遍,里頭的擺設(shè)全都沒變,只是多了無數(shù)塵埃,他重新關(guān)上門,走到了小木屋的后面,看到了當年自己埋葬封氏的地方。

  “娘,我回來看您了。”他恭敬地跪在墓碑前磕頭。這里的一景一物雖然破舊、古老,卻是他年少時唯一充滿溫暖的地方。

  想到這里,封棄天突然心念一動,轉(zhuǎn)往封氏墓碑右邊約三寸左右的距離停住,彎下身開始挖掘,想看自己當年埋下的東西是否還存在。

  東西還在!挖至深約一尺的土壤,當熟悉的棉布包裹出現(xiàn)在眼前時,封棄天輕嘆一口氣,心中既是傷感又是遺憾。棉布里包的,是幾本劍法、刀法、還有修習內(nèi)功的秘笈,這些東西完整無缺地存在著,這表示,整整十五年他們都沒來找過自己。

  十五年前,那一段在玉魂山的奇遇、那從未向人說出口的秘密;當年,為了娘親的病,他與人人都懼怕的山鬼相處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不是玉魂山上那一場大火,或許現(xiàn)在自己也不會是什么大將軍吧!

  握著手上有些泛黃的秘竅,封棄天的思緒不由得回到十五年前,在那個夜里,滅日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領(lǐng)著他回家的情景……

  ※※※

  棄天,你奮不顧身的救了絳魑,我替焚月謝謝你。這些是人為你準備、適合你修習的武功,你這孩子心地好,也是塊練武的材料,這些冊子送給你,算是我們送你的禮物,它對你的將來有幫助。分手的那個晚上,滅日的聲音依舊溫和,像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兄長,細心地吩咐著。

  “滅日,以后……以后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嗎?”

  封棄天還記得自己當時依依不舍的心情。雖然只是暫相處了一個月,但滅日不僅是了救娘親的恩公。更像是一個亦兄亦師的大哥哥。

  “棄天,你是個好孩子,現(xiàn)在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我做的是最好的安排,回到你娘的身邊、好好照顧她,做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睖缛盏谋砬闇厝岷蜕,就算經(jīng)過了這么久,他也不曾忘記。

  我……就算你們是山鬼,我也不在乎!當時的自己,鼓起最大的勇氣說出心里的話。他們是山鬼也罷!不是人也罷!卻是除了干娘之外,唯一對他好、關(guān)心他的人!

  你是好孩子,別忘了這些話,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呢!滅日點點頭,什么也不說地送他回到了小木屋前。

  封棄天最后一次回頭,努力想將滅日的身影牢牢記在心中,那一夜,晚風將滅日的白衣吹得衣袂飄飄,像是不屬于塵世間的仙人一樣。

  就這樣,自己回到了封氏的身邊,回到了封天養(yǎng)的身分,像從前一樣盡心盡力地服侍她;由于開始修練了武學,他的力氣增加了不少,于是在白天他開始在鄰人的田里幫手,以勞力賺錢撫養(yǎng)封氏,晚上的時候則是專心修練武功,一直到五年后封氏去世。關(guān)于玉魂山的秘密,他都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中。

  在封氏死后,他不止一次上過玉魂山,但是經(jīng)過那一場大火,山被燒得近乎半毀,什么也找不著,半年后封棄天這才死心,既然封氏已經(jīng)去世、玉魂山再無故人,他對這塊土地不再有任何依戀,于是將早已背熟的秘笈深埋土里,以封棄天這個名字只身流浪,最后責為將軍這才回到了這里。

  ※※※

  “誰?”封棄天猛然抬起頭,雖然被過去的回憶所牽絆,他的警覺性卻沒有降低,立刻察覺到有人接近的腳步聲。

  “是……是我,我是隔壁的王大娘!币幻蠇D人有些膽怯地站在眼前,不確定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封棄天!拔摇衣犔鞂氄f你回來了?真是你嗎?天養(yǎng)?”

  “是,我回來了,這些日子您過得好嗎?”封棄天認出對方是附近的鄰人,小時候日子快要過不去的時候,都是王大娘帶著白米來接濟他們的。

  “哎!日子不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去,倒是你,長得真好……”王大娘眼眶紅潤,感慨萬分地說道:“這房子太舊了,你該不會想在這兒住下吧?”

  他看起來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模樣,想必在外地有了很好的發(fā)展,像這樣一個體面人,怎能住在這破破爛爛的房子里?

  “王大娘,不勞您費心,我只是回來看看,一會兒就離開了。”封棄天從腰間取出兩錠金子,說道:“當年受到您很多的照顧,這些銀兩雖然不多,卻是我的一番、心意。”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拿!”王大娘這一生中從未見過真正的金子,嚇得臉色都白了,急忙擺手拒絕。

  “大娘,我只打算回來看看,并不打算長住,若是您愿意,麻煩您偶爾過來幫我整理我娘的墳,這金子就當是我付給您的酬勞好了!狈鈼壧焯で耙徊,將金子放到王大娘的手中,不容拒絕地說著!澳昙o也大了,這些金子可以也能讓您享點清福,就別拒絕了!

  “這……”王大娘仍想說些什么,但是封棄天已經(jīng)重新上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您保重了。”封棄天最后一次回頭,算是道別。

  老家、老鄰居,一切都沒有改變,但不知十年后的玉魂山,變成了什么模樣?想到這里,封棄天再也難掩心中的渴望,輕踢馬腹,朝村后的玉魂山的奔去……

  ※※※

  “風聲颯颯、落木蕭蕭、十五月圓、山鬼盡出……”口中低喃著兒時聽過的歌謠,腳下踩著玉魂山的泥土,封棄天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只能凝望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景物。

  一場大火將玉魂山幾乎燒去了一半,雖然經(jīng)過了十五年,草木綠蔭重新慢慢地孳生,但仍然不復(fù)從前的青草茂密。昔日風景已經(jīng)不再,那么,依附著玉魂山而活的山鬼,如今又在何處呢?

  “有人在這里嗎?”將馬系在山腳下,封棄天獨自往山上走著,一直走到了山腰,他才開始喊著故人的名字:“絳魑?滅日?焚月?你們在嗎?”

  如果不是自己這一身的武功,還有握在手心的武功秘岌,連他自己都要懷疑當初那僅僅是一場夢了。但他知道不是,滅日、焚月不是夢,絳魑更不會只是一場夢,就連他手臂上,都還有當初為了救絳魑而被火燒傷的傷疤,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是存在的,而他現(xiàn)在唯一的渴望,就是再見他們一面!

  “絳魑?我是棄天!出來見我一面吧!”腦海中始終無法淡去的,是絳魑那張精致絕美的臉,還有那一雙微微上揚、始終有著純真笑意的美麗杏眼,他想再見她一面,見那名澄澈如水晶的山鬼少女!

  “絳魑!”封棄天不停地呼喚著,宏亮的聲音驚動了樹林間的鳥兒,震得它們驚慌失措地展翅飛翔,但除此之外,森幽茂密的樹林間,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不論封棄天怎么喊,他只聽得到自己的回音,封棄天最后有些挫敗地坐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怯生生的女音,以微弱的聲音問道:“是你?你終于來了嗎?”

  “絳魑?”封棄天又驚又喜地抬頭,目光銳利的他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似乎有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迅速站起,足尖一點立刻奔了過去。

  “絳魑?!”渴望的心太過急切,封棄天想也不想就閃電出手,一把抓住了樹后面纖細的手腕,將藏身在樹后的女子拉了出來!

  “!”兩個人同時驚呼一聲,而封棄天則立刻松開了手。

  樹后面躺臧的并不是絳魑,而是一名美得讓人心魂都為之一震的女子:粉頰如白玉般透明,雙眸則像是摺照生輝的黑曜石,唇紅如血,黑色長發(fā)燦亮如絲、像是瀑布般倒垂在白色的羅裳里,這女子實在是美得驚人!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狈鈼壧炷樕系臒崆橥嗜ィ瑩Q上禮貌而生疏的態(tài)度。

  “不是他!”白衣女子看了封棄天一眼,寶石般的眼流露出濃濃的失望,紅唇輕啟,喃喃自語道:“為什么不來……為什么不肯來見我……”

  “你……”封棄天雖然有滿心疑問,但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以她這種異于常人的驚人美貌,與滅日焚月相似的容貌,她也是山鬼嗎?

  “不肯來……為什么不肯來……我一直在等你……始終不曾變心啊……”白衣女子失魂落魄,絕美的臉上籠上一層濃厚的悲傷。

  封棄天雖然將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聽進耳里,卻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誰不肯來?她又在等準?

  “等等!”白衣女子身子飄飄蕩蕩,似乎打算離去,封棄天忍不住向前一步,懷著最后的希望問道:“我來玉魂山,是為了絳魑,還有滅日、焚月,請問你認識他們?知道他們在哪里嗎?”

  原本背對封棄天的身影一頓,纖細的身影有些僵硬地轉(zhuǎn)了過來。

  “滅日……焚月……還是不肯原諒我嗎?”白衣女子喃喃自語,神情變得更凄況了!白吡恕蠹叶茧x開了……大家都離開玉魂山了!

  “離開?能告訴我他們?nèi)ツ睦锪?”封棄天難掩心中的激動,就連聲音也變得緊繃起來。

  “走了……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就只有我在等他,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的……”她搖頭,嘴角揚起一抹凄涼的笑,眼眶卻凝聚一顆顆的淚珠,一滴一滴滑落毫無血色的面頰。白衣女子不再說些什么,再次轉(zhuǎn)身離去。

  “姑娘!”封棄天再次喚住她。“你在等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她濃烈的悲傷任誰看了也不忍心,封棄天心想自己或許可以幫忙打聽這個人,雖然不一定會成功,但至少地盡力了。

  “衛(wèi)明威……”白衣女子并沒有回,只是開始唱一首曲調(diào)悲涼的歌:“乘赤豹兮從文貍,辛夷車兮結(jié)桂旗,被石?!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衛(wèi)明威?!”封棄天低喃幾次,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澳恰菚x玉縣知府衛(wèi)明威?”

  再抬起頭想找尋那名白衣女子,但是她的身影早已經(jīng)消失了。風聲颯颯、落木蕭蕭,神秘女子什么也沒留下,地上只是多出一朵白花。

  封齊天順手將白色花朵抬起,問到了一股淡淡馨香,耳邊似乎又聽到了她離去時,那充滿了思幕與悲傷的:折芳馨兮道所思……帶著有些惆悵的情緒,封棄天緩緩走下山,卻在山腳下遇見了意料不到的人。

  一名妙齡少女穿著一襲黃色裙衫,騎在一匹白色的馬上,俏麗的臉龐掛著甜甜的笑容,一雙黑瞳在見到他時綻放出喜悅的光芒。

  “郡主?”封棄天略微吃驚,怎么也沒想到展妍蓉會跟到這個地方來。

  “封將軍,幸好我跟著過來,否則你今晚不就得睡在這破舊的小村子里,這可不成,堂堂一個大將軍可不能過得如此寒酸!闭瑰芈冻雒利惖男θ。“對了!我剛從村里來,我聽村民說這玉魂山有許多的傳奇故事,是真的嗎?”

  “沒什么有趣的故事!狈鈼壧斓卮稹S窕晟绞撬蛩阏洳匾惠呑拥拿孛,當然不可能說給其他人聽。

  “聽說這山里有鬼,是真的嗎?”展妍蓉并不將他的冷淡放在心上,既然都從京城追到了這里,沒道理這么早放棄哩!“今晚衛(wèi)大人為我們設(shè)了洗塵宴,我這個郡主親自來邀請你,你可不能拒絕喔!”

  衛(wèi)大人?!封棄天心念一動,想起了方才在山上遇到的白衣女子,她口中的衛(wèi)明威,會是晉玉縣知府衛(wèi)明威嗎?

  “封將軍,賣我一個面子吧!”展妍蓉又嬌又柔地求道。

  “好。”封棄天點點頭。既然有這個機會,不求證一番也說不過去。

  展妍蓉笑開了臉,為自己跨出的第一步感到開心不已。兩個人一前一后,很快地離開了玉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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