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客廳里,嚴秀雅正不安地握著手,看著一臉怒氣的嚴龍昕。
他還沒真正發(fā)火,但是光看他那張嚴肅又緊繃的臉部線條,就能看出他心里正醞釀 著即將爆發(fā)的火焰;若不是她明白大哥有著頂尖的自制能力,這一刻她大概就要尸骨無 全、下場堪慮了。
“大哥┅┅”她必須說點什麼來安撫嚴龍昕,她知道;但是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 該說什麼。
“我這大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讓你必須要幫著外人來設(shè)計我?”嚴龍昕 口氣還算正常,難看的只有他的表情而已。
但光是他的表情就已經(jīng)很嚇人了。
“雪晶一直求我,我不好拒絕她!
“所以你大哥后該被當貨品犧牲?”嚴龍昕嗤聲哼著。
“大哥,我是想你遲早都要結(jié)婚,而雪晶又是愛你的好女孩,也許┅┅”
“也許可以跟我湊和,真謝謝你哦!秀雅。”嚴龍昕口氣非常不屑。
“大哥,我是你妹妹。”連對嚴秀雅他都能這麼說話!
“所以我才沒將你丟出去,你一定不知道那些設(shè)計過我的女人,下場如何了?”
“我們女人在你眼中到底成了什麼?”嚴秀雅一直想知道女人在大哥眼中究竟處於 什麼地位。
“什麼也沒有!眹例堦窟B想也懶得想。
“你想一下再回答!眹佬阊乓а,有點惱火。
“不用生氣,秀雅,要知道我對女人有何看法,你何不從你們女人身上下手,看看 你看到了什 ?”嚴龍昕不經(jīng)心地說。
要他為女人花工夫、費心思,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尚無此人選。
“我看到的不就是一些漂亮且婀娜多姿、又死心塌地愛著你的好女人!
“是嗎?這就好笑了,在我眼中看到的怎麼凈是一些貪婪又攻於、心計、勾心斗角 的狡猾女人?”
“雪晶就不是!”
“那麼她就不會對我下藥,讓我差一點就栽在她手里。”最後還必須靠個他向來最 不屑的女人來幫他招計程車。
想來真是太便宜那女人了,讓她白白賺了他一個人情。
“雪晶她是太愛你,太想得到你,所以才出此下策!
“這和攻於、心計有什麼不同?!秀雅,你應(yīng)該知道怎麼做,告訴那個女人別再出 現(xiàn)在我面前,否則┅┅”
“大哥,要多久,還要多久你才會放棄對女人的恨意?”
嚴龍昕怔沖了一下,迅速扳正了表情看著嚴秀雅,嘴巴抿成一直線,一言不發(fā)地走 出客廳。
“大哥,媽帶給你的傷害,你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忘記? 以前嚴秀雅絕對不敢在她 大哥面前提起媽媽的事;但是不提并不表示事情解決了,反而成為大哥心中永遠的傷痕。
“我永遠不會忘記!笔窃购薮偈顾麖谋荒赣H拋棄的陰影里重新站起來;是不認輸 的個性使他奮發(fā)向上,把父親留下來的事業(yè)支撐起來,發(fā)展成今天屬一屬二的企業(yè)集團。
當初是他一個年僅十歲的小男孩,獨自負起扶養(yǎng)只有五歲妹妹的責任。經(jīng)過二十個 年頭,他憑藉的只是一顆裝滿怨恨及傷痕累累的心,打拚一切,如今他可以說是飛黃騰 達,成功地擁有一切,這些,曾是當年母親渴望擁有的榮華富貴。
但是,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努力打拚無非只是想證明他能使嚴家富裕東山再起,而今他真的做到了,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因此而感到快樂,內(nèi)心始終輕松不起來。
這一生他想要的都得到了,為什麼他就是得不到他最想要的快樂?
“大哥┅┅”嚴秀雅完全不知道怎 安慰大哥。在以往,她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覺 得自己和大哥距離好遠;彷若是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大哥一直很不快樂,她知道,這二十幾來她甚至從未看過她大哥心情開朗過。
他總是板著臉做事,就算是事情如他所愿地達成,他臉上也不會出現(xiàn)笑容。
沒有一天大哥不是繃著神經(jīng)過日子。有時候他想跟她說話他才會緩和一下臉色,與 她說上幾句;之後就別想再聽他開口。他最常出現(xiàn)的表情是嘴巴抿成一直線,面無表情,所以從外表絕對看不出她大哥心里在想些什麼。
沒有人有這個本事,就是和他一起打拚嚴龍企業(yè)的古可迪也沒辦法。
所以,她才會想替大哥找一個真正適合他,又能讓他放輕松且信任的女孩子。
可是,真會有如此神奇的女孩嗎?
思及此,嚴秀雅神喪氣沮的憔口氣。
“秀雅,不要插手管我的事,大哥不會倒的!眹例堦靠匆矝]看他妹一眼,跨出箭 步走出家門口。
嚴秀雅只是紅了眼眶,目送大哥那孤獨的背影遠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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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秀雅,害你挨罵了!”賴雪晶一臉歉疚。
“算了,只是我大哥的事,你 ”
“我會盡量要自己死心,你放心,秀雅,這幾天我也沒時間想你哥了!辟囇┚ 似輕松。
“發(fā)生什麼事了?”
“是我表哥出事了。他自從十天前離開家以後,就失去了消息,所以我們大夥兒都 得出去找他!
“他不是個男人嗎?不去找他也會回來的,不是嗎?”嚴秀雅好笑地說。
“聽說他在離開之前和我姨丈吵了一架,所以大夥兒才急著想找他回來。”
“聽起來是個很不成熟的男人嘛!”只因為和自己父親吵一架就離家出走。
“才不呢!我那二表哥是他家最有個性且正義感十足的男人。總之我現(xiàn)在得趕著去 和家人會合,沒時間和你說我二表哥的好處!辟囇┚Э粗直磲幔阃T的方向走去。
“雪晶,你告訴我你表哥有什麼特徵,我可以幫你留意看看!彼龁咀∫呀(jīng)走出門 口的賴雪晶。
“喔!對了,他長得有點像一個外國明星,名字我忘了。還有,我姨丈說他右肩上 剌有一條龍!辟囇┚Щ卦,腳步也沒停。
“右肩上剌有一條龍?喂!他的名字呢?”嚴秀雅沒得到回答,因為賴雪晶早已走 得不見人影了。
右肩上刺有一條龍?
這 好像她曾在誰的身上看過,而且也不是最近的事。是誰?她怎麼突然想不起 來?
★★★
“品翰哥哥,你這些天有沒有想起什麼?”路曉瑤對站在窗口的品翰說。
品翰是她為他取的臨時名字,沒有姓,單單『品翰』二字。
化名為品翰的男子轉(zhuǎn)過身,看到這位三天來一直對他細心照料的可愛女孩,溫柔地 笑了笑,無奈地對她搖搖頭說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沒關(guān)系,品翰哥哥,慢慢來,不用急!”路曉瑤吸吸鼻子,看起來怏要哭了。
在路曉瑤的想法里,沒有記憶是多難受的一件事;如果換作是她,她一定會哭死的。
她無法想像腦中一片空白的景況,那會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她喜歡她的家人,爸 爸、媽媽、大姊、二姊,還有她所有認識的人,她不要忘記他們。
眼前這位品翰哥哥一定有他喜歡、不想忘記的人,可是一場車禍奪走了他一切記憶 ─這是多麼可憐的事。路曉瑤再次吸吸鼻子,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曉瑤,別哭,你真的很愛哭耶!”品翰發(fā)現(xiàn)他不過才住進來三天的時間,這三天 卻看見她在自己面前不只哭過三次。
這水做的女孩不會每天一見到他,就在他面前痛哭吧?!
再這樣下去事情就糟了,他不想病還沒好,就被她的淚水給淹死了。
“我一想到你想不起所有的事,就替你難過!”她張嘴說話,眼淚順流進口內(nèi);她吐吐舌頭,一副不好意思的窘態(tài)。
被她俏皮的動作給惹笑了,品翰伸手拍拍她的頭,輕哄道:“會好的,你放心,我 會想起一切!
“說到要做到哦!”
品翰肯定地對她點頭,路曉瑤才開心地破涕為笑。
一直站在房門旁的路曉昭見狀─感覺自己的心往下沉了幾分。
為了小妹路曉瑤,她不能再這樣默默不聞了。不管他是不是屠魔英雄,在找出方法 證實之前,她必須時時刻刻待在他身旁,以防將來曉瑤受到傷害。
沒錯,她是該這麼做,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
“你好像并不喜歡我,是不是?”品翰看著他身旁的路曉昭。
“你這麼認為?”不錯,他有自知之明。
“你是這 表現(xiàn)的,錯不了!睕]再繼續(xù)往前走,品翰停下腳步─凝視著前方對他 而言依然是陌生的街道。
路曉昭知道,這人需要別人來幫他恢復記憶,可是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對眼前這個男 人友善。
是因為曉瑤喜歡他?
還是他根本不是屠魔英雄─無法和她產(chǎn)生同仇敵愾的共鳴?
抑或是他真是屠魔英雄,而她的不友善只是為了想抗拒他的出現(xiàn)?
完了,她看來是被搞糊涂了。
身為巫女的責任不就是為了拯救巫女一族的命脈?為什 她還得身負尋找屠魔英雄 的大任?
“唉!我不是討厭你,我只是不喜歡你和我妹太接近;她還小,她不知道怎麼抗拒 你,你是個病人沒錯,但你也是個男人,我妹她┅┅”
“你可以放心,我只當曉瑤是妹妹!痹瓉砣绱耍∷某霈F(xiàn)造成了路曉昭心中的擔 憂。
“你最好說話算話,我不希望我妹妹受到任何傷害!彼妗
品翰給她一個認真的表情,說:“我絕不會傷害她!
“如果你不是┅┅”她可以放心把妹妹交給這個人,可是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她什
決定都不能做。
再者他若不是屠魔英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果真他是鐵氏的人,那她是絕對 不可能把曉瑤交給想要毀掉她們巫女的泮氏,他們永遠誓不兩立。
“我不是什 ?”
“等你恢復記憶再說吧!”不想表現(xiàn)得一點也不關(guān)心他的樣子,路曉昭補上一句: “你身體有沒有好些?”。
“等你是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關(guān)心我時,你再開口。路小姐,這種不痛不癢的問候話聽起 來不是挺舒服的!彼目跉獠幌裨谥缚兀瓜袷菙⑹鲆患聦。
路曉昭羞紅了臉,撇開臉一副他說對了的表情。但是,這已經(jīng)是她表現(xiàn)友善的最大 極限了。
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她通常連話都不會說呢!包甭提說些不關(guān)痛癢的問候話了。
倘若不是他有可能是屠魔英雄,是拯救他們一家人的救星,她才懶得理他呢!
“算了,當我沒問你!
品翰對著她一笑,他并不想給她難堪。
“你不過才十九歲,為什 硬是要裝出小大人的架勢?”她的年齡是路曉瑤主動告 訴他的。
“我快滿二十歲了,先生,已經(jīng)是大人了。如果你想說我不可愛,你何不直說就好?”她冷著臉。
“你還沒有男朋友吧?”
“你管太多了,先生!
“我只是在想你一定沒談過┅┅”
“誰說她沒談過戀愛?她的愛人是我!睆乃磲嵬蝗幻俺鲞@麼一句話,而且聲音 的主人有雙被陽光曬得黝黑的手,沒有預警地伸了出來,攬在路曉昭一向極為敏感的腰 間。
等一下!這種感覺竟是該死的熟悉,路曉昭還未掙扎就被自己的感受嚇了一跳。
的確是很熟悉,但 在哪兒?
突然她驚聲呼叫!
“是你!”還沒看見來人,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從後面攬住她的人是誰了。
就是他!那個上星期把她撞倒、被下藥渾身發(fā)熱的男人。
不過他干嘛說自己是她的愛人?
就算他這個舉動讓她免於在品翰面前出 ,但是,隨隨便便就說是她的愛人,她可 不接受。
“他是?”品翰沒忘詢問。
“他是 ”他是誰?她還得靠別人告訴她呢!
“我是嚴龍昕,她此刻的愛人!闭f得夠明白了,只是此刻。為了還她一個人情, 嚴龍昕不顧心中的厭惡,逕自接口說,并將她轉(zhuǎn)向自己。
“嚴龍昕,你真是路小姐的愛人?”品翰嘴角揚起,懷疑的目光直直打量著他。
嚴龍昕自然是歷經(jīng)二十年打拚的沉穩(wěn)男子,這點小謊還不至於會扳倒他。
“沒錯!你需要行動證明嗎?行,你睜大眼睛看戲吧!”他說,嘴唇作勢要壓上路 曉昭的臉頰。
路曉昭直覺地就要伸手甩他一記耳光,阻止他繼續(xù)靠近;但才要伸上來的手─卻在 他以一記兇狠的警告眼色下,楞在原地,無法移動。
“行了,這里是大馬路。嚴龍昕,你想成為大紅人無妨,但我沒理由陪著你當別人 側(cè)目的對象!逼泛策m時出口,并且上前拉開他們。
有了他的適時阻擋,路曉昭心理松了口氣,但又不想表示得太明確,讓他起疑,於 是逕自上前一步;嚴龍昕再次靠近她,儼然一副他和她的確是一對戀人似的。
對她,他可夠犧牲了。為了還她人情,他從不跟人羅嗦的原則就此被迫破例;
從來不主動接近女人的,也因為還她人情,再次打破這維持二十年的規(guī)榘。
所以說,她是占盡便宜了。
不過是替他招部計程車,舉手之勞而已,如今他回報她的可是一項大禮物,嚴龍昕 伸手搭住她的肩,并加重力道,不準她掙脫。
此時他不禁要懷疑,眼前這女人是不是白癡。∷评隣奚约旱姆N種原則,降低 自己格調(diào),為的只是不想讓她成為眼前這位男人取笑的對象。
而她竟然不知好歹、不知要配合他也就算了,還一副急著想掙脫、逃開他的模樣?
他就這麼恐怖嚇人?讓她這 不給面子?幾時嚴龍昕還得靠一個女人來給自己面子 了?
向來都是他擺高架子,而他的女人則處於巴結(jié)奉承、等待他點召的機會,可以說是 一點地位也沒有。
今天,這個女人竟然┅┅好,好極了,嚴龍昕勾起嘴角一抹冷然的邪惡,他倒要看 看她能特別到哪里去。女人終究還是逃不開貪婪二字,他會在這個女人身上得到這個證 實,證明她不過也是貪婪狡猾的一分子罷了,眼前這個女人絕不會是個特例。
“跟我走。”下定主意,嚴龍昕抓著她往另一頭走去。
“你干什 ?”
“我買一棟房子給你,跟我走。”
“你神經(jīng)啊你?!”她大叫,猛地甩開他的手。一等品翰走過來,她立即抓住他─ ────的手臂,後者始終都保持謹慎的神情。
“你不喜歡房子,我給你車子、鉆石,什 都可以,只要跟我走!眹例堦恳恍南 證明她也是嗜金錢如命的惆婪女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你不只是神經(jīng)病,你還瘋了!品翰,我們趕快離開,這人是瘋子!”拉著品翰, 路曉昭急著小跑步走人。
品翰跟上她的腳步,心里倒不覺得那個男人瘋了;也不曉得為什 ,他覺得這男人 全身上下凈是孤寂,彷若在等著有心人去發(fā)掘他的內(nèi)心。
也許,終有一天┅┅等等!這和他可一點干系也沒有,他該關(guān)心是自己哪一天才會 真正恢復記憶才是。
★★★
“他瘋了!大姊,你看這幾天家里全放滿了他差人送來的珍珠、項煉,甚至名車、 洋房,他到底想做什 ?”路曉瑤看了客廳里、沙發(fā)上、桌上、電視上、柜子上,甚至 地毯,盡擺放著嚴龍昕送來的昂貴禮物。
被拆過的就安放在那兒也沒人會多瞧它一眼,閃閃發(fā)亮的寶石只會刺眼,并不能證 明什麼。
有的甚至沒人肯浪費力氣去打開。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瘋子嚴龍昕送來的,就是搞不懂他的用意何在。
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否則她會請大卡車全部送回給他,錢多沒處花,也別把她家當 收破爛的倉庫!
“曉昭,你幾時認識個出手這麼大方的朋友?”路曉聰對於眼前不過才一星期的時 間,就被禮品堆積滿滿的客廳。除了咋舌外,她也只能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 些價值不菲的珠寶。
“我不認識他,他是瘋子!”可惜了那張酷且味道十足的帥勁臉孔,她想。
“那他是個有錢的瘋子了?”路曉聰環(huán)看四周的珠寶一眼。
“大姊,你說我該拿這些東西怎麼辦?”
“拿去還給他!甭窌月斄私饷妹眯睦镆彩沁@個打算。
“我是想,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哪兒!”
“明天一定會有人送東西過來,問那個人不就知道了?”路曉聰好笑地揚起嘴角, 原來她二妹也有愚笨的時候。
“對哦!我怎麼會忘記有這個方法!甭窌哉岩桓痹觞N沒想到的表情拍著自己的額 頭。看來她真是被這些一名貴的珠寶給弄昏頭了,這麼簡單的方法,也要大姊告訴她, 真是可笑到底了。
路曉聰為她的表情猛地噗啼笑了起來,沒一會兒路曉昭也跟著一同發(fā)笑。
★★★
一大清早,等了將近三十分鐘,路曉昭總算等到送貨的人員;一聞聲響,她立即打 開大門,并怏步?jīng)_上前緊緊揪住對方的領(lǐng)子,她的動作著實讓站在門口的人嚇了一大跳,身子也來不及逃開。
“你別想逃,帶我去找他,快點!”她命令道。
“路小姐,先把手放開,我們好好談!
“不行,帶我去見他!”
“為什麼想見他?具被他這些禮物給打動了!”古可迪撇動薄唇,口氣似乎是不屑 的。
好像每個女人都逃不開嚴龍昕的禮物攻勢,他已經(jīng)見過太多例子了,連這個女人也 逃不過。
不過,換作是他,他大概也會被那些一令人眼花撩亂的珍貴珠寶所誘惑的。
“別跟我說廢話,帶我去見他!”
“行,你得先放開我!惫趴傻峡刹幌肽昙o輕輕就被勒死。
“好,你等著。大姊,把東西全部拿出來!”她對屋子大吼。
路曉聰頭發(fā)未梳、睡眼惺忪地走出來,手里拖著一袋裝得滿滿的垃圾袋。
“那里面裝的是什麼?”古可迪有個預感,龍昕可能碰到敵手了。
如果他的耳朵沒聽錯的話,那袋子里該全是那些珍貴物品,別人想求都不一定求得 到的珠寶項練、手飾之類的飾品。
老天,希望是他聽錯了,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豈能容得了她們?nèi)绱说你ぬ<按輾垼?nbsp;
不成了一些支離碎片才怪呢!
“當然是那個瘋子送來的破銅爛鐵,還會有什麼?”路曉昭不以為然地冷哼。
古可迪當下青了一張臉,看著這兩姊妹不知是氣昏了,還是嚇傻了,他竟完全說不 出話來。
“喂!先生,你想站著睡覺,可以,不過得先帶我去見他!甭窌哉巡还芩窃诎l(fā) 呆,或是什麼的,就是不準他打馬虎眼。
“我會帶你去,你們可能是天生一對呢!”一個是以為錢能為他買到一切的傻子; 一個是能把珠寶當成垃圾拖的瘋子,他還能說不登對嗎?
恐怕普天之下也找不著像他們這種速配對象了!迸可迪在心中嘆息,十分可惜地再 望一眼垃圾袋里的珠寶,他又多嘆了一口氣。
可惜那些珠寶了,雖然他不是挺喜歡穿金戴玉─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們還是挺管用的,尤其是用來取悅女人的時候。
★★★
“辛苦你了,可迪!痹诳匆姽趴傻献哌M來後,嚴龍昕抬起頭來,目光卻不期然停 在尾隨而來的路曉昭身上。
她還是來了,不是嗎?嚴龍昕掩下心中的得意,一臉什麼表情也沒有地看向她。
“我替你將她帶來,你自己招待!惫趴傻险f著,俯下身子小聲交待:“小心,這 朵玫瑰是有刺的!
聞言,嚴龍昕輕點頭表示明白,揮揮手要他盡避放心走開。
古可迪於是對一直站在門口的路曉昭點個頭,走了出去。
一直到古可迪出去,并且把門帶上,嚴龍昕才不慌不忙,用飽含輕蔑意味的口
氣說:“你總算也出現(xiàn)了,怎樣?知道跟我的好處了?”
“你得意得太早了,嚴先生、嚴龍昕,我是不賣的,你的東西我全部不要!”
路曉昭被他輕蔑的口吻惹火了,一個動作便將垃圾袋所有的東西傾倒出來。
嚴龍昕眼睛直視著她;一開始她是這麼以為,而她很高興總算讓他知道她并不會被 金錢所誘惑,後來她才直覺有某些地方不對勁。
他并不是在看著她,而是她的 背後?
“快趴下!”他一吼,動作極快地拉起她一起倒下。
一團火焰!她知道他看見了,但是被束縛在他身軀下的她,根本無法緩和怒氣,更 別提深呼吸了,沒被他壓得喘不過氣,就要感謝眾神保佑了。
結(jié)果這火愈燒愈旺,頗有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傾向,路曉昭卻找不到任何方法控制它們。
“我們會被燒死的!”她驚叫。
但她不能死,全家人還得靠她才能戰(zhàn)勝鐵氏的追殺呢!她怎能在這時候被自己引起 的火焰給活活燒死?!她不能死得這 好笑,絕不能!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閉嘴,你不會死!”他厲聲道。
“我會死,而我卻不能死。”
“住口,聽我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火焰,你一定可以控制,試試看!弊屑毬犓 的口氣其實是不愉快的。
“你!你!”他知道!他竟然知道!路曉昭吃驚地忘了害怕,紅唇微張。
“別說廢話,我不想因為一個愚蠢的女人而毀掉我的辦公室,甚至賠上我整棟大樓!笨蓯哼@傳說竟是真的!真倒楣,不該是他,他痛恨女人,不該是他!
“我 ”
“別再給我你呀我的,叫你試就試!”他正為發(fā)現(xiàn)真有巫女傳說一事而惱火呢!這 女人還在考驗他的耐性!
“你滾下去,我就會試試看了!”她也火了,可是她一惱怒,火焰就愈滾愈大。自 從知道自己是巫女,且巫女怕火的事實以後,看見火她其實是怕得要命。
以她這種情況該怎麼控制火?
想必是比登天還難吧!
嚴龍昕移開身子,看她身體直顫抖,心里也明白她在害怕。聽說巫女的致命傷就是 火,所以說她若能控制火,就等於是天下無敵,再也不用怕鐵氏的迫害了。
他實在不必在乎她的死活,反正她是女人,女人的死活一向不干他的事。
但見她發(fā)著抖、蒼白無措的臉,他的泮心腸硬是軟了幾分;遂地拉起她,大手掌實 在稱不上溫柔地輕拍她?匆娮约旱膭幼鳎瑖例堦扛嬖V自己: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總之,先教她拯救了他的辦公室再說。
“深呼吸,再深呼吸,對,就是這樣!
重復了許多次,一直在半空中滾動的火球總算慢慢變小,最後終於消失殆盡。
“好了,問題解決了,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我要知道你是誰!”她的臉漸漸恢復血色,一恢復她立即提出疑問。
“我不必告訴你!
“你是屠魔英雄?”她肯定他是,他既然能一眼看出她是巫女,他極有可能就是屠 魔英雄。
“我是鐵氏的後代!彼旖菕焐蠚埧岬男σ。
她往後退了一步。“你不是!你姓嚴,你不是鐵氏的後代!”
“這不就對了?我是什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幫你,一個女人!
“這是你生下來的使命!”
“你錯了,我只要當作我從來沒有看過你,什 使命對我而言一點約束力也沒有!彼麧M不在乎的口氣氣煞了她,“小心,再生氣勢必又要引起火災(zāi)了!
“你必須幫助我!”
“我必須?我不會幫助一個女人,你聽不懂嗎?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否則 ”
“否則怎樣?”她不會輕易罷休的。
“否則我會把你的下落告訴鐵氏,你一定不知道我和鐵氏有生意上的往來!
“你這混帳東西!路家就算會死,也不會再來求你這冷血混帳!”她拚命喘氣,雖 是怒氣攻心,她仍是強自忍住。
“很好,路曉昭。”他滿意地直點頭。
“你這王八蛋!”怒吼一聲,奔出辦公室。
“可惡!”嚴龍昕首次將情緒表露在臉上,一聲詛咒,行動電話被他掃落在地上。
發(fā)現(xiàn)自己情緒的波動─嚴龍昕征仲了下,痛斥出聲:“可惡!為什麼是我?我痛恨 女人,絕不幫女人,就是巫女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