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季汐羽最悲慘的一日。如果她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就好了，如果她沒有發(fā)現(xiàn)，也許就不會覺得自己悲慘了，偏偏她就是怎么也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她愛上她的上司了，該怎么辦是好？
從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她不該愛上任何人的，可是……
冒稱姊姊的名義在他手底下工作已經(jīng)是非常要不得的事了，她又怎能愛上自己的上司呢？
不敢想像若有一天被他發(fā)現(xiàn)，她該如何自處?!可她又真的好喜歡他，如果不給自己一次機會，她一定會后悔，就那么一次也好，真的，一次也好……
“小汐啊，我說你急著召喚我回來，不會就是為了要讓我看見你這張要死不活的怪樣子吧?!”何秀玫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她和季汐羽合租的公寓，手里還提著從打工地方“ㄎㄤ”回來的便當(dāng)。雖然只是一些鹵菜，但對于能吃則吃、能省則省的她們而言，也算是奢侈品了。
“秀玫，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季汐羽看也沒看何秀玫手上的便當(dāng)一眼，只不斷焦急地說著。
“什么你該怎么辦？小汐，你倒是說清楚�。 焙涡忝当凰樕夏悄ɑ艁y嚇了一跳，連忙將便當(dāng)放至小桌上，急急走向她。
“我愛上他了，怎么辦？”季汐羽無助的求救于她的室友。
“你愛上他了？”何秀玫重復(fù)著她的話，一時不解�！暗鹊�！他是誰啊？”她不記得最近小汐有結(jié)識什么男孩子呀。小汐忙著賺錢，怎么還會有時間去結(jié)交什么男友、學(xué)人家談戀愛？
“他是……，他是我的上司，羅劭堂。”季汐羽小聲地說道，怕隔墻有耳似的。
“你是說羅氏財團(tuán)總裁羅劭堂？你愛上他了?!”何秀玫詫異地看著她。
真的！她真的沒想到小汐會愛上羅劭堂！小汐什么人不去愛，怎么偏偏去愛上那個花名在外的羅劭堂！
姑且別說那在外花名了，就算羅劭堂不是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小汐這個貧困女子說什么也配不上人家堂堂總裁的身份��！聽說他還是個留美博士呢，更甭提他那一大串棕子似的情人名單了。
“秀玫，我知道你很驚訝，我也知道不該傻到讓自己去愛上一個宛如天神般的男人；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他是天，我是地，是怎么也不可能的，可是我就是愛上他了！秀玫，我就是愛上他了！”
“怎么會?!小汐，你不是一直在羅氏最基層當(dāng)沏茶泡咖啡的小妹嗎？怎么會有機會見到羅劭堂？還去愛上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告訴我？”何秀玫納悶地問起。
根據(jù)外頭傳言，羅劭堂幾近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得很；在羅氏，除非職位高居經(jīng)理階級，否則一般職員根本不可能見到他本人。
況且，羅劭堂很排拒拍照，更不容許照片被刊登在報章雜志上，因此見過他的人大概也只有那些高階的名流仕紳，以及他的眾多女友。
是以在無法見到羅劭堂的情況下，小汐是怎么愛上他的？
很令人費解，何秀玫怎么想也想不透。
“我見到他了。秀玫，你知道的嘛！我為了假扮成我姊姊的模樣，特地把自己裝扮得很老氣，不止妝老，我還戴了一付十足俗氣的四方眼鏡，就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上幾歲�！�
“我知道。那又如何？”這和她愛上羅劭堂有何干系？
“幾天前，羅劭堂突然走進(jìn)泡茶間，匆忙之際害我一不小心打翻了熱水，燙著了手，他——”他是那么溫柔地抓住她的手！他偉岸、健碩的身軀靠著她，幫她燙紅的右手沖冷水。
猶記得自己就那樣傻傻地呆望著他那張好看的臉，一時之間，她多希望時光能停住片刻，讓她多看他一眼、多聞聞他獨特的男性刮胡水味道。
“他怎樣？他做了什么？”何秀玫打斷她的回想。
“他沒做什么，只是在離開泡茶間時喝了一口我放在桌上的咖啡而已�！�
“就這樣，你就愛上他？”這也太扯了吧！
“才不是！”她的心已經(jīng)夠亂了，秀玫竟還有心情說笑話！為此，她白了何秀玫一眼。
“小姐，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省得我猜來猜去沒一個對的！”何秀玫才覺得累人呢。
“羅劭堂喝了我泡的咖啡后，夸說我泡的咖啡好喝，就問我的工作內(nèi)容。知道我是沏茶小妹后，他特別請我每天準(zhǔn)時泡杯咖啡送到他位在頂樓的辦公室；所以我可以天天見到他，聽他對我說謝。秀玫，你都不知道他的聲音好有磁性、好好聽！我每天都是在期待聽見他聲音中度過的�！毙呒t了臉，季汐羽的眼神如夢似幻。
“小汐，你是不是陷得太深了？”到目前為止，何秀玫還是聽不出羅劭堂有什么地方吸引她。
“我也不知道�？墒俏揖褪遣豢勺园蔚貝凵狭怂�。很傻，對不對？秀玫，短短幾天，才短短幾天，我就把一顆心獻(xiàn)給人家，而他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從沒見過真正的我�！边B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愛上羅劭堂哪一點，難道就因為他那張好看的臉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偏偏她已泥足深陷！
“別傻了，小汐，你不能再這樣下去。羅劭堂是何等人物，他有那么多女朋友，不會看上你的，別忘了你之所以能進(jìn)羅氏工作是因為你長得‘安全’，年紀(jì)也無害。你想想看，以你在公司的模樣能吸引他的注意嗎？他只是喜歡喝你泡的咖啡，并不是欣賞你這個人。小汐，這是有分別的，你千萬別弄混了�！焙涡忝挡坏貌淮唐扑拿缐�，她實在不忍心見小汐執(zhí)迷下去。
“如果我用真正的面目去見他——”
“那只會讓你的工作泡湯。小汐，羅劭堂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他不會看上十九歲的你。小汐，別再傻下去了，想想你那住在療養(yǎng)院里的父親吧！如果沒有這份工作，你父親的醫(yī)療費用，還有托人照顧的費用要從哪里來？”對小汐的一切，何秀玫知之甚詳。
小汐省吃節(jié)用，舍不得多花一點錢，全是因為她那帶有憂郁癥的父親。
憂郁癥耶！你能想像一個大男人帶有憂郁癥，還經(jīng)常有自殺念頭，卻要一個十九歲的女孩背負(fù)所有的擔(dān)子。
但即使已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季汐羽仍是不放棄照顧她父親，硬是咬緊牙硬撐下來。
“我知道，我只是——”季汐羽無法坦然說出口。她該如何告訴秀玫，她求的并不是天長地久，更不敢奢望羅劭堂會愛上她；她清楚自己得永遠(yuǎn)背負(fù)父親這沉重的擔(dān)子，她只是想讓羅劭堂注意到自己——在她以季汐羽的面貌出現(xiàn)時。她要的只是那一剎那。
“小汐，別做那種不實際的夢，我真的不忍見到當(dāng)你美夢破碎時，你傷心欲絕的面孔，你不也說過這輩子不嫁人了嗎？”何秀玫苦口婆心的勸說。
懷抱美夢固然甜蜜，但一旦夢醒，豈不更教人傷心？
“我知道，這我都知道！秀玫，你關(guān)心我我都知道；美夢是不會成真的，從小我就很清楚這一點，當(dāng)然就不會去編織不實際的夢。你放心，我會克服的，給我時間，我一定會忘記自己曾愛上羅劭堂，我會徹底忘了他，一定會！”不想教秀玫再為她擔(dān)心，季汐羽露出了保證的笑容。
“小汐？”何秀玫聽她這么說反而更擔(dān)心了。因為她了解小汐，小汐的固執(zhí)是出了名的；當(dāng)她執(zhí)著某樣事物，怕是拚死也要完成，就像她父親的事——季伯伯好幾次都在鬼門關(guān)前徘徊，硬是被小汐拉了回來；不管季伯伯自殺幾次，小汐一次又一次將他救了回來。她想，若是換作其他人，早就撒手不管了，小汐卻勇敢地扛起了這重?fù)?dān)。
就是這份不屈不撓的執(zhí)著，教何秀玫忍不住替她擔(dān)心�。�
她真的不想見到小汐受任何傷害，即使小汐一再強調(diào)自己夠堅強，禁得起任何打擊，但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誰又能知道殺傷力究竟有多少?!
*** *** ***
“早安，季小姐�！绷_劭堂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頭也沒抬的招呼道。
“是我，哥�！绷_劭妤站在辦公室門口說。
“是你啊，小妹，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的？你不是最討厭這種一板一眼的辦公大樓嗎？”羅劭堂抬起頭，笑望著來人。
“我是不想來啊，可是媽堅持要我走一趟，我不來行嗎？”羅劭妤大剌剌地往沙發(fā)上坐下。
“媽？有什么事嗎？”
“還不是為了你的婚姻大事。媽認(rèn)為你這么大把年紀(jì)了，為什么不趕緊找個女人安定下來，交那么多女朋友，到哪天你才會只專情于一個女人？”羅劭妤頗好奇大哥幾時會真正動真情。
依她對大哥的了解，她知道到目前為止他仍未為任何人動心過，對于那些倒貼他的眾多女人，恐怕都只是抱著玩玩的心理。
她覺得大哥這種玩世不恭、游戲人間的心態(tài)很過分，可是一天到晚都有人自動送上門，向來不特意拒絕女人的他，自然身邊的女人就越來越多了。不過，她倒很想看看將來大哥要怎么結(jié)束這種復(fù)雜的關(guān)系。
“小妹，我?guī)讜r交很多女友來著？報紙上隨便寫寫，你就相信了��？”羅劭堂不以為然。
“難道會是假的？”她才不信呢。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像假的。
“我不想跟你解釋這么多。小妹，你就回去告訴媽，說我自有分寸，叫她不要為我擔(dān)心，如果她想要媳婦，也要等我找到理想對象再說�！�
“理想對象？哥，你的理想對象是要具備什么條件？何不說來聽聽？”羅劭妤可好奇了。
“你未免管太多了，小妹。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多回去陪陪媽也好，這一、兩年你和我都住外面，家里只有爸、媽和傭人，有時間就多回去�！绷_劭堂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手表，見是十點整，便露出了等待的笑容。
他在心里數(shù)著一、二、三、四、五、六……一直數(shù)到十，果然傳出敲門的聲響。
“進(jìn)來�！彼穆曇衾镉兄淇�。早晨一杯香濃的熱咖啡是他一天工作的原動力。
季汐羽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手里小心端著熱咖啡，心跳加速跳動的走向羅劭堂。
“你來了，季小姐。今天還是很準(zhǔn)時，謝謝你。”羅劭堂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咖啡，指間也因此不小心擦過她的，但他并未注意到她的反應(yīng)，接過咖啡就口喝起。
反觀季汐羽這邊可大大不同了！她正為不小心碰到他溫?zé)岬氖种钢率挂活w心失去控制的猛然跳動，一張裝扮老氣的臉也因此染上一抹紅暈；但由于她將自己的肌膚特地上了深褐色的底妝，是以除非眼明心細(xì)的人，否則絕無法清楚瞧見她深褐色底妝下的緋紅。
偏偏一直站在一旁的羅劭妤就屬這種人，她似乎看出了季汐羽的不對勁，是以正用著有趣的眼神看著她。
似乎是注意到身旁有人正看著自己，季汐羽回身，見有個女子以著了然的目光看著自己，心頭一驚，努力鎮(zhèn)定自己，試圖保持平靜的表情，慢慢走出辦公室。
待她一走開，羅劭妤立即問道：
“哥，她是誰��？”
“公司的沏茶小妹，她泡的咖啡很不錯，可惜你向來跟咖啡絕緣�！绷_劭堂聞了聞手上的咖啡香，又輕啜了口，十足享受的表情。
“哥，她喜歡你�！绷_劭妤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來。
羅劭堂詫異的差點將手上的咖啡打翻！瞧！一向語出驚人的小妹，現(xiàn)下說的是什么話！
季小姐喜歡他？
有沒有搞錯?!人家可是中規(guī)中矩、一板一眼、做事十分認(rèn)真的女人耶！
“小妹，不要胡說，季小姐是很認(rèn)真在做事的人，不許你亂開人家玩笑�！�
“可是哪有沏茶小妹年紀(jì)那么大的，她的裝扮看起來也有二十好幾了�！闭娴暮芸梢�，羅劭妤心想。
“知道她年紀(jì)大，你還把她跟大哥配在一起，你這不是存心開人家玩笑嗎？”
“哥！原來你在意的是年紀(jì)��！其實若是能好好打扮，她也長得不錯啦！”
“不許亂嚼舌根�！�
“哥，我是說真的啦！”羅劭妤不平的抗議。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小妹，你待得夠久了，別干擾我做事�！绷_劭堂下逐客今。
“好好，我走就是了�！迸欤_劭妤老大不高興地走出辦公室。
見妹妹離開，羅劭堂又輕啜了口咖啡，不由得想起小妹的話——季小姐喜歡他？
中規(guī)中矩的季小姐會喜歡他？這怎么可能！
這無疑是今年度最爆笑的一句話了。
羅劭堂實在無法想像那戴著四方眼鏡、做事認(rèn)真的季小姐會喜歡上他。
那也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 *** ***
季汐羽抓緊手中的盤子，低首匆匆走向電梯，按下往下的按鈕，一面深呼吸。
但幾次的深呼吸并無法讓她的心跳平穩(wěn)下來，它依舊不停的狂跳，就像要跳出喉嚨一般，令人更加心慌意亂。
等了好久，電梯的門總算開了，她走了進(jìn)去，正想關(guān)上電梯門，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等一下！等等我，我也要下去！”
季汐羽想也沒想便按向開的按鈕，讓對方可以趕上這班電梯。
待來人一走進(jìn)電梯，季汐羽卻嚇了好大一跳，發(fā)現(xiàn)這人正是先前在羅劭堂辦公室里的女人。
對方一身高雅的服裝，再看看自己這身老氣的裝扮，季汐羽不免自慚形穢。
秀玫說得對，她這種身份，羅劭堂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呢！她還是認(rèn)命的做她該做的事，能偷偷看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謝謝你，我還以為又要等很久電梯才會到呢�！绷_劭妤微笑著道謝，一面偷偷打量她。
是什么原因讓這個女孩將自己打扮成如此老氣？若是經(jīng)過一番精心打扮，她相信眼前的沏茶小妹一定會讓人眼睛為之一亮。
“不用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知道你要到幾樓？”季汐羽淡淡一笑，先按向自己欲往的樓層，才客氣地問道。
“一樓，我不是這里的員工，我是特地來找我大哥的。對了，我叫羅劭妤，你呢？”羅劭妤大方的自我介紹。她想認(rèn)識這個女孩，她想證明自己沒有看錯。
羅劭妤？羅？這么說來，她是羅劭堂的妹妹了？
有了這份認(rèn)知，季汐羽先前的自憐自艾突然煙消云散，心情剎時開朗了不少。
知道她不是羅劭堂名單上的女友之一，她真的好開心，眉宇間不自覺地有了笑意。
羅劭妤把這一切看進(jìn)眼里，心中更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感到自豪，就說這個女孩喜歡大哥嘛！果然錯不了。
“我叫季汐甄，只是公司微不足道的沏茶小妹。”季汐羽笑著說出自己的職務(wù)，顯然并不以此為恥。
雖只是個沏茶小妹，但這份工作卻是唯一可以支付父親住院費用的來源。
“你很了不起喔！我哥說你泡的咖啡很不錯，可惜我不愛喝咖啡，否則真要嘗上一嘗�！�
“哪里！羅小姐，我必須去做事了，對不起。”見三樓已到，季汐羽帶著歉意說道。
“等一下，季小姐，我這里有張邀請函，是我男朋友家開舞會，你一定要來喔！”羅劭妤連忙將邀請函交給她。
“不，這——”
“不要拒絕，告訴你，我哥也會去喔！”羅劭妤朝她眨眨眼，語氣曖昧。
季汐羽想開口再說些什么，電梯門卻在這時關(guān)上了，讓她話沒說成，連手上的邀請函也沒來得及交還，只能愣愣地看著手上那設(shè)計獨特的邀請函。
舞會？她怎么可能去參加上流社會的舞會呢？別說身份不合，她甚至連件參加舞會的禮服都沒有。
再思及羅劭妤那曖昧不清的話，季汐羽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最后只好將它收進(jìn)口袋，等下班后再仔細(xì)想。嘆口氣，季汐羽走向茶水間。
*** *** ***
下班后，季汐羽正準(zhǔn)備把自己收到邀請函的事告訴何秀玫，不料何秀玫反而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抓住她的手，似乎有好消息要與她分享。
見秀玫喜氣洋洋的面容，季汐羽不由得也露出欣喜的笑容，主動問起：
“到底是什么事？瞧你這么高興，秀玫�！�
“我要結(jié)婚了，小汐！”何秀玫好是興奮的說，滿臉的笑容，說明她等這一天已等了很久。
“你要結(jié)婚了？是達(dá)充？”她知道秀玫有一個長跑七年的男友，一直沒有好消息，原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他向我求婚了，小汐！我以為他永遠(yuǎn)不會向我開口了，沒想到他今天向我求婚了!，小汐，我好高興，我真的好高興！”何秀玫激動地抱住她，淚水奪眶而出。
“恭喜，秀玫，就要做新娘子了，可不許哭喔！”季汐羽笑著取笑她。
“我太高興了嘛！小汐，你知道的，我一直等達(dá)充向我求婚，他總是遲遲不肯表示，正當(dāng)我想放棄時，他卻開口了，他說他是因為工作一直不穩(wěn)定，不想讓我跟著他一起受苦，才不敢向我提出結(jié)婚的事。小汐，他真的讓我好感動！”何秀玫嘴里說的全是她心愛的男友。
季汐羽光聽她的描述，心里就好羨慕；她一直不曾交過男友，因為家庭的情況不允許，但心里其實也很希望能像秀玫這樣有個貼心男友。
突然間，羅劭堂的臉孔浮現(xiàn)腦海，季汐羽又想起放在口袋里的邀請函�？戳搜坌忝敌腋Ｑ笠绲哪橗�，心中已有了決定。
她想：父親這重?fù)?dān)她已注定要扛一輩子了，這輩子，她根本不敢想要有婚姻。
那么，何不對自己好一點？
就這么一次就好！錯過了這一次，她不知道往后是否還有這么好的機會。
就讓她用本來的面貌去見羅劭堂吧。
讓她也有為自己著想的時候，讓她當(dāng)一次灰姑娘吧！
*** *** ***
“你的意思是——你要搬出去?!不跟我合租這間公寓了?!”何秀玫的話教處于冥想中的季汐羽回過神，一回神，她隨即失措地大叫。
倘若秀玫搬出去，那她豈不是要付全部的租金？不是她大驚小怪，實在是她真的付不起��！
“小汐，我要嫁給達(dá)充，當(dāng)然要和他住在一起�。〔话岢鋈ピ趺葱�。你不要擔(dān)心，達(dá)充也清楚你的情況，他說一半租金他會負(fù)責(zé)，不會讓你超出負(fù)荷的，你放心。”何秀玫了解季汐羽的苦處，自然不會讓她為難。
和小汐成為室友是在她還是高一時，當(dāng)時小汐小她三歲，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教人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小汐當(dāng)時就站在公寓門口，請求她讓她住下來，她會努力賺錢合租這間公寓。
她一時心軟，也就同意讓她住下，之后陸續(xù)知道了她母親帶著姊姊跟另一個男人跑了，留下患有嚴(yán)重憂郁癥的父親，幾乎是所有的重?fù)?dān)全由小汐一個人扛起，卻不見小汐抱怨過什么。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三年，回想這三年來和小汐的共同生活，心里早就明了小汐是個十分乖巧又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女孩。
她常想，在現(xiàn)今的社會中或許已很難找到像小汐這樣的女孩，無怨無悔地把時間花在父親身上，卻沒有半句怨言。
因此，她很早就將小汐當(dāng)成是自己的妹妹般疼惜；現(xiàn)在她要結(jié)婚了，當(dāng)然更不希望小汐為房租的事煩惱。
“不，這是不行的。秀玫，我不能讓你替我付一半房租�！奔鞠饒詻Q的搖頭。
“我堅持，小汐。你就像是我的妹妹��！讓我?guī)湍阋稽c小忙有什么關(guān)系？達(dá)充也這么認(rèn)為。除非你認(rèn)為我不夠資格當(dāng)你的朋友，那我就無話可說�！焙涡忝倒室獍迤鹉�，不悅地說。
因為她知道小汐倔強的個性是她比不上的，所以只好運用人情攻勢。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說服小汐接受她的好意。
“不，你不要這么說！秀玫，當(dāng)年要不是你答應(yīng)讓我住下，我根本找不到地方住。這些年來，我可是一直把你當(dāng)大恩人呢！”季汐羽慌亂的解釋。
“小汐，我可沒要當(dāng)你的大恩人。我當(dāng)你是朋友，你呢？你當(dāng)我是朋友嗎？”何秀玫抓住她的手，非常認(rèn)真地問。
“當(dāng)！我一直都當(dāng)?shù)�！秀玫�！奔鞠疝彰c頭。
“這不就對了?!既然我們是朋友，讓我?guī)湍愀兑话敕孔庥炙愕昧耸裁矗笥阎g是不需要計較太多的。你說對不對？”
“可是——”
“別可是了，小汐，找個時間陪我去逛逛婚紗公司，看看哪一款婚紗禮服最適合我。”何秀玫這才想起自己主要的目的是邀小汐去逛婚紗公司。
“你一定會是最漂亮的新娘，秀玫�！奔鞠鹌^一笑，笑容里充滿真誠的祝福。
“我知道，我也這么想，不然達(dá)充怎么會向我求婚呢，你說是不是？”何秀玫毫不扭捏的接受她的贊美。
這惹得季汐羽在旁故意干吐幾聲，而下場是——平空飛來一只拖鞋，正中季汐羽腦袋！
頓時，小小的公寓里充滿著歡笑與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