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企業(yè)家第四代,馮什凱是有本錢捍格,不管是食在住行,都是選擇最好的東西,才不會有失顏面。范桃花不得不承認,他的追求曾經(jīng)讓她心動過,可是,漸漸認識久了,她就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差異頗大。
在侍者的帶路下,她一臉歉意的來到座位前,馮仲凱已經(jīng)先到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笔陶邽樗_椅子,她道了聲謝。
一身正式西裝的馮仲凱睨一眼她的打扮,嫌惡的擰了一下眉,“你怎么老是喜歡穿這些地攤貨?它們只會降低你的格調(diào),改天我陪你去買幾件見得了場面的衣服,把它們都丟了!
桃花倒是顯得隨落大方,絲毫不以為恥!斑@些衣服雖然是便宜的地攤貨,不過,我能把它們穿得像是專柜賣的名牌,有什么不好的?”
“你穿這樣,我怎么帶你去見我的父母?”他說得振振有詞。
她一怔,“為什么要見你的父母?”
“這還要問嗎?我們都交往半年多了,我當然希望你去見我爸媽,讓他們知道我眼光好,能在一堆石頭中挑到一顆寶石!
他語氣中帶著夸耀,卻讓范桃花聽得有些刺耳,她并不希罕當寶石,就算是石頭也有它值錢的地方。
“仲凱,我覺得我們之間還不到那種程度——”
馮仲凱的表情好像當她是在耍孩子脾氣,“你又來了!桃花,我對你是真心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我只是覺得——”她倏地住了口,知道再爭辯下去也是白搭,因為他是個主觀意識很強的人,不會聽別人的意見,自以為他能看上她,她就該感激涕零,不該有拒絕的道理。“算了!我們先別談這個,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嗎?”
他微笑的舉杯向她致意,“生日快樂!”
“呃,今天是我的生日嗎?”范桃花也跟著舉杯,淺嘗一小口!拔易约憾纪耍x謝你,仲凱,其實,你不用破費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只不過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她剛好被送到育幼院,所以,李院長才以這一天當作她的生日,慶不慶祝,并沒有多大的意義。
“你是我的女朋友,幫你慶生是我該做的。”馮仲凱風度翩翩的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只小小的珠寶盆,盒上的MARK內(nèi)說明它是頂級的世界名牌飾品!斑@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打開來看看!
范桃花猶豫了一秒才伸出手。當她打開精致的珠寶盒,里頭是一條心型墜子的項鏈,墜子上鑲滿一顆顆的碎鉆。
“這、這會不會太貴重了?”要是換作其他禮物,她會很樂意接受,可是這份昂貴的生日禮物,反而讓她感覺非常沉重。
“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你喜歡就好!彼蠓降恼f。
她蓋上珠寶盒,“謝謝,我很喜歡。”
這時,侍者過來詢問,“先生,可以上菜了嗎?”
馮仲凱點了下頭,然后含情脈脈的對范桃花說:“我已經(jīng)幫你點好了第,這家店的漁夫義大利面和香料烤小紗魚都不錯,還有我點了一瓶格拉帕酒,今晚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呃……嗯!”她在心里四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里很不高興地老是增作主張,替她決定任何事。過去他們就常為了這類的小事意見不合,只是今天她不想在公共場會跟他爭論。
范桃花吃了最后一口堤拉米蘇,用餐巾擦了探嘴唇,抬起頭就看見馮仲凱一雙眼睛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眼底仿佛燃燒著什么。
“怎么了?”她動了動身子,有些不自在的問。
他為兩人斟好餐后酒,“我敬你,干杯!”
“我不會喝酒,只能喝一點點!彼詭敢獾恼f。
馮仲凱伸長左手,越過桌面蓋住她的手背,沙啞的說:“就算喝醉了也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在飯店訂好一間頭等套房,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彼ㄏ麓蠊P金錢,又是大餐、又是送禮,為的就是能和她共度春宵。
她表情一愕,好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悄悄的縮回小手。
“仲凱,我想這樣不太好吧?”雖然范桃花和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樣,不認為女孩子非得將初夜留到結(jié)婚當天,如果男女雙方真心相愛,有了親密關(guān)系并不為過,可是,她不以為他們已經(jīng)可以發(fā)展到更深一層的關(guān)系上。
他的表情略顯急躁和不解,“為什么?今晚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想留給你一個最美好的回憶,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這不是負不負責的問題,什凱,我覺得我們交往得過不夠深,對彼此的了解也還不夠——”為什么男人老是想到那方面?難道男女交往,沒有性就不行嗎?
“所以,我才想跟你做近一步的了解,你已經(jīng)拒絕我太多次了,今晚說什么我都不會放你回去!”馮仲凱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輕柔的哄誘,“桃花,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當然會緊張,可是,我保證會很溫柔的待你,答應我好嗎?”
范桃花蹙著眉,“對不起,仲凱,我不能!
“為什么?”他惱怒的低問。
她深吸一口氣,用堅定的眼神迎視他,“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
“我們都認識半年多了,你連個吻都不肯給我,現(xiàn)在,你還拒絕我的求愛,桃花,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馮仲凱還是頭一次被女人拒絕,相當難堪,聲量也漸漸大了起來。
“給我一個理由!”
“如果你是真心愛我,就請尊重我的決定!彼目跉庖沧兊脧娪。
馮仲凱刷黑了臉,壓低嗓子質(zhì)問:“為什么你就是不肯跟我上床?難道你不愛我嗎?我在你身上可是花了很多心思,你連碰也不給我碰一下,我看你是故意耍我!”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小臉微變的嬌斥。
他說話的口氣跟表情一樣狠了起來,“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跟我交往過的女人中,也只有你敢跟我拿喬,換作其他的女人,早就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為的就是要抓住我的心,你為什么不放聰明一點?”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范桃花可以養(yǎng)活自己,不必為了你這張長期飯票而委曲求全!”她沉下消臉,無法忍受他語氣中的鄙視,原來在他眼底,壓根就看不起她,那么他們之間就沒必要再繼續(xù)下去了。
“我是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懷了孩子,為了未來的孫子,我父母就不會在意你的出身不好,也不會再反對我們的婚事,這樣對我們都有利!
范桃花聽了心涼了半截,冷冷的插嘴。
“你錯了!你父母對我有什么觀感,我都不在乎,我是個孤兒,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也從來不怕別人知道,就當我配不上你好了,你大可以去交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不必來遷就我。”
雖然而人的說話聲很小,可是漸漸的還是引來周遭客人的側(cè)目。
馮仲凱因遭拒,面子上掛不住,狠狠的說:“要不是看在你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我才跟你周旋這么久,否則你以為自己有什么資格當馮家的少奶奶?”
“你可以去找別人,我不希罕當什么少奶奶,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彼齾拹和噶诉@種情形,只想趕快離開。
馮仲凱被激怒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現(xiàn)在想抽腿已經(jīng)太遲了,我馮仲凱想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手的!你今晚要是不跟我走,我有辦法讓你丟了工作!
“放手!聽到了沒有?”她叫道。
他一逕的冷笑,原本斯文有利的面具已然把去,露出猙獰的真面目!澳阕詈霉怨缘母易,不要給我鬧笑話,否則我會讓你后悔一輩子!
“要是我說不呢?”工作丟了可以再找,他是威脅不了她的。
“那么明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馮仲凱以為用這種手段,她一定會屈服的,因為依她只有高中肄業(yè)的學歷,想找份薪水不錯又固定的工作,可不是簡單的事,他可以用馮家的力量,讓她被公司開除。
范桃花完全看清他污濁的真面目,要是真跟他上了床,才會弄臟自己呢!
“你令我想吐!彼肿智逦恼f。
他一臉陰狠,“你再說一次!”
“我寧愿跟頭豬睡,也不會跟你。”去他的擔擔面!她可也不是好惹的。
驀地,她將珠寶盒往他臉上砸去,正好擊中他的額頭,雖然力道不大,可是已經(jīng)讓馮仲凱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面盡失!八”拘〗悴环钆!”
范桃花將背包用上肩,挺直纖細的背脊,頭也不回的往大門走去。
氣沖沖的離開座位,范桃花不想再看到馮仲凱。
還以為他是個紳士,不過,今天認清了也還不遲,否則真會嘔死。什么豪門企業(yè)貴公子?
還不是只披著羊皮的狼,用華麗的外表和昂貴的珠寶來欺騙女人,等失了身、丟了心,再把人家一腳踹開,電視新聞里不是常有這樣的報導,最后女人采取反擊,出了本書披露兩人是隱密的私事,雖然大快人心,不過,她可沒那么傻,也步上和那些女人的后塵。
“你要去哪里?”馮仲凱臉色很難看的在衣帽間前把她攔了下來,兩人拉拉扯扯起來!澳阋詾樽约赫娴淖叩昧藛?從來沒有女人可以這樣耍我!”
范桃花俏臉一凜,“我什么時候耍過馮少爺你了?你做什么事有事先詢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只是自以為是,以為被你看上,我就該磕頭謝恩對不對?”
他殘忍的低語,“難道不是嗎?你只是個被父母丟棄的孤兒,我能看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惜本小姐看不上你,你這豬頭不配碰我一根寒毛。”
他的話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灑鹽,她努力的將眼淚;厝ィ幌氡憩F(xiàn)出脆弱的一面。
“你罵我什么?”馮什凱的指甲都掐進范桃花手臂的皮膚里,若是在別的地方,他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就算得不到你的人,我也要得到你的吻,還沒有人吻過你不是嗎?”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憑什么認為沒有人吻過我?”
馮仲凱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因為我早就派人調(diào)查過你,知道你很自愛,沒有跟野男人亂來過,不然我也不需要等這么久,早在我們認識的時候就把你弄上床了。所以你最好聽我的!
“你——”范桃花氣得臉色發(fā)青。
“你的初吻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他淫笑的將唇逼向她。
這豬頭居然想用強的!
就在這當口,透過眼角余光,范桃花曾見一個熟悉的高大男人前這里走來,心里打了個突,怎么會是他呢?那件事之后,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想不到會在這里再見到他,可事情緊急,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她先用指甲抓花馮仲凱的臉,再狠狠的往他的腳背用力一踩,趁他哀叫一聲,下意識的松開對她的箝制時,范桃花故意當著他的面,玉臂往丁沖的脖子一勾。
范桃花勉強恢復鎮(zhèn)定,一臉挑釁的瞪著兩眼發(fā)紅的馮仲凱。
“你親眼看見了吧?我的初吻已經(jīng)送給別人了,你要的話,等看看下輩子輪不輪得到你!彼C明自己是有骨氣的,就算他是富家公子又如何?她不會因為要巴上他,而把自己的尊嚴踩在地上。
“你這個賤人!”
只是馮仲凱的手才抬起來,就被丁沖一把扭住,反剪在后,痛得他哀哀叫。
“啊——你是什么東西?居然敢這樣對我?”他仗著自身的家世,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丁沖沉下酷臉,“我不只要動你,還要揍你——”話聲未落,一記強力鐵拳就將他整個人打飛了出去,不只撞歪了高級的歐式雕花大門,玻璃碎了一地,也造成餐廳里一陣不小的騷動。
“別打了!打破了人家的東西耍賠錢的!狈短一ㄋ烂谋ё∷氖直,不讓丁沖再出手。
“我是這家餐廳的老板,我愛怎么砸就怎么砸,誰敢吭半句!彼谅曊f,揪起馮仲凱的衣襟,“我的話只說一遍,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敢動她一極寒毛,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馮仲凱看著自己手腕割出一條血痕來,早已嚇得魂飛晚散,“我流血了、我流血了,殺人啊——”
“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要是再敢來騷擾她,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丁沖惡狠狠的瞪進對方的眼中。
馮仲凱全身發(fā)抖,不過,還死撐著質(zhì)問范桃花,“他是誰?原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早就認識了對不對?你這個賤人!居然敢背著我跟別的男人來往?”
“你說什么?”丁沖握緊拳頭又要出手。
范桃花比他的動作更快,當眾用了他一個耳光,“馮仲凱,我既不是你的老婆,也不是你的未婚妻,為什么不能交其他的男朋友?”對于他莫名的指控,她也就將錯就錯,心想,讓他誤會也好,省得他再來“勾勾纏”。
“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能說算了就算了!彼X得很沒有面子,當場耍著脾氣。
她小臉一凜,“那就當我高攀不上你好了。”
丁沖惱火的跨前一步,當她的后盾。
“還跟這種人羅唆什么,有本事的話,我丁沖隨時候教!
馮仲凱很不甘愿連點便宜都沒占到,就把快到嘴的鴨子給放了,但為了不想把事情鬧大,免得今晚的事在社交界傳開來,到時丟臉的人可是他,只好先忍下這口氣。
“今晚大家都在氣頭上,桃花,我們改天再好好談談,你等我電話!
范桃花面無表情,“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
“過兩天我再打電話給你。”他根本沒把她的拒絕聽進耳朵里,活像后頭有鬼在追似的,急急的進離現(xiàn)場。
當他一離開,范桃花方才的斗志一下子全消了,渾身應俄的方在墻上。
“你怎么會跟那種小白臉交往?”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只懂得享受、不想流汗的男人,在他眼中是最窩囊的了。
她沒好氣的回道:“我跟誰交往,難道還要經(jīng)過你允許嗎?”
“你的初吻既然給了我,我當然有責任照顧你了,以后不許再跟他見面了!”丁沖一副理所當然的說。
范桃花拿起掉在地上的背包,“難道每個被你吻過的女人,你都會負責嗎?我承認是利用了你,可你也占到便宜,所以,我們算扯平了,剛才的事就把它忘了,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不如你跟了我好了,反正我也正好缺個情婦。”話才出口,連他自己也怔住了,不過,他不打算收回。
“你是嫌我剛才被侮辱的還不夠嗎?”她眼圈一紅,將背包甩上肩,不理會他,兀自走到停放機車的地方。
可是任憑她怎么發(fā)動,車子就是不動,心中的委屈加上挫敗的情緒驀地排山倒海的涌來,眼淚不聽使喚的冒出來。“臭機車!爛機車!二手貨就是二手貨……老是給我罷工,嗚……”
她多久沒有大哭一場了?
李院長曾經(jīng)對她說過,逞強不代表就是堅強,要她不要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想哭就哭,馮仲凱說的那些話在她心中造成不小的傷害,想到這里,淚水不禁滂淚而下,再也無法停止。
難道沒有父母的孤兒,一輩子都要讓人看不起嗎?盡管那些傷人的話她從小聽到大,可還是很難受。
女人虛偽的眼淚丁沖看多了,對他也向來不管用,可是,看她哭得那么傷心,他還是沒辦法機而不見的走開。
“我送你回去!
范桃花甩開他伸來的手,“不要你管!”
“你——”丁沖費了好大的勁才咽下怒氣,“我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否則我才不管你呢!”
“我不希罕!彼郎I眼汪汪的怒視著他。
他低哼,“女人真麻煩!”
“嗚……”范桃花*地“哇!”的一聲,撲進他懷中呼喚大哭。
丁沖全身登時僵了一下,有些尷尬,“喂,別哭了,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咧!”
她哭吼道:“借我哭一下去死。
“好、好,你盡量哭,愛哭多久就哭多久!彼允秩萑痰膽B(tài)度說,這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享有的特權(quán)喲!
范桃花真的打算哭個過癮。“嗚……”
他翻了翻白眼,動作有些生澀、不自然的拍拍她的背,這可是他頭一次破例哄女人,也驚訝自己居然這么有耐心。
“嗯哼!”高忍假咳一聲,不太好意思打擾的說:“少幫主,車子開來了!
丁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拉起她的小手,“走吧!我送你回去,車子我會交代別人牽去修理!
“嗯!”她哽咽的點點頭,沒有再拒絕。
范桃花微腫著雙眼回到住處,才開門,就見到沈亞珠靠在玄關(guān)的鞋柜旁打盹。
“亞珠姐,你怎么有床不進去睡,睡在這個地方?”沈亞珠前陣子都上大夜班,終于有了幾天的休假,每天沒有睡到日上三華是不會見到她的人影的。
沈亞珠睜開促松的雙眼,有氣無力的說:“我的大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我打你的手機打了好幾次都打不通!
“對不起,我忘了開機,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客人找你!
范桃花一臉困惑,“客人?誰找找?”
“還不是你那暴發(fā)戶王子——的媽找你。她五點不到就來了,一直等到現(xiàn)在,我看她是來意不善,你自己小心點兒,我要進去睡覺了!闭f完,她跟著拖鞋回房了。
范桃花換上室內(nèi)拖鞋走進客廳,就見到一名五十多歲、身材明顯發(fā)福的婦人坐在那里,身上是穿金戴銀,臉上還畫著俗艷的濃妝,那身打扮更是有夠“聳”的,像是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似的,那副趾高氣揚的態(tài)度,實在很難想像她和斯文有禮的江孝勇是對母子。
“你就是江媽媽吧?我是范桃花!币驗榻⒂碌母改付甲≡谂_南,他們認識都快一年,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的家人。
王美核的腔調(diào)有些臺灣國語,刻薄的仰高鼻端輕哼,“不要叫得這么親熱,請叫偶江太太!
范桃花倏地收起笑容,不想拿熱險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江太太找我有什么事?”
“偶要你跟偶家阿勇仔分手。”王美枝開門見山的說。
“為什么?”范桃花雖這么問,但并不覺得意外。
“因為你不配做偶們江家的媳婦兒,侶們江家在臺南可是有錢人,不會要一個跟男人亂亂來,生活不檢點的女孩子當媳婦兒!
范桃花臉色一變,“我什么時候生活不檢點了?”
“哼!每天三更半夜才回家,八成是在外頭和男人鬼混,這不叫生活不檢點,那叫做蝦米?這也難怪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沒有人管教,會變成這樣也素沒法度的代志,可是,你可不要把偶們阿勇仔給帶壞了!
王美枝尖酸的話語再一次重創(chuàng)她的心靈,上天好像嫌她昨晚受的委屈還不夠似的,又派了人來譏笑她。
她感到眼眶微微發(fā)熱,“江太太,對于你不了解的事,請不要隨便猜測!
“哼!你不要以為偶們阿勇仔古意好騙,偶和他阿爸是不會答應讓他娶你做某的!蓖趺乐ο袷亲サ剿陌驯,臉上可是得意極了。
“孝勇愛我,他不會聽你們的話!彪m然范桃花并沒有想過將來會嫁給江孝勇,可是,她就是看不慣王美枝那張嫌貧愛富的嘴臉,故意和她唱反調(diào)。
王美枝一聽可急了,“偶們阿再仔很孝順,他會聽偶們的話。”
“要不要試試著?”范桃花冷笑。
王美枝抓住皮包的手在發(fā)抖,“你這個歹查某,一定素看上偶們江家的錢,才不是真的喜歡偶們阿再仔,還取那個什么名字,桃花、桃花,一聽就知道將來像了人也不會安分,早晚會給偶們阿勇仔戴綠帽子,偶就是死也不會答應的!
“江太太,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跟你這種歹查某,說什么尊重?”王美枝從皮包里抽出一張支票,不情不愿的放在茶幾上,國語、臺語摻雜的說:“這里有一百萬,就當作手續(xù)費,你以后不要再跟偶們阿勇仔‘勾勾纏’了!
范桃花感到無比的羞辱,很想當她的面將支架撕破,或扔回她臉上,可是想到院長和育幼院的院童,一百萬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小數(shù)目,多少有點幫助,況且人家親自送上門給她,不拿白不拿。
“我答應你不會去找他,不過,如果他自己來找我,我就沒辦法了!彼窍矚g江孝勇,認為他是她見過脾氣最好的男人,可是,有對這樣的父母,她是絕不會考慮嫁給他的。
“偶們阿勇仔不會再來找你,你收了錢,就要有信用,不然偶去告你,到時,可就丟人視眼了!蓖趺乐π毅淖呦虼箝T,雖然舍不得那一百萬,不過,能搶回寶貝兒子,這錢其是花的值得了。
聽見大門“砰!”的關(guān)上,范桃花瞪著手上的支票,淚水再度措措落下。
為什么她得受這樣的侮辱?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她已經(jīng)非常努力的在過日子,為什么還讓她老遇上這種事?
從小,她就很有男人緣,可是,雖然她的桃花不斷,但都是一些爛桃花,也許,她該考慮去改個名,說不定情況會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