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慶衡把昏迷不醒的孟媛媛送進(jìn)醫(yī)院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她奇跡似地只受了點外傷,在經(jīng)過醫(yī)生的診治之后,她的外表和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唯一令鐘慶衡擔(dān)心的,是她的頭受到強烈的撞擊,有腦震蕩的現(xiàn)象。
主治醫(yī)生掃描了她的頭部,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塊瘀血,這就是她為什么昏迷到現(xiàn)在還不醒來的原因。
鐘慶衡幾乎是自責(zé)、焦急地守在她身旁,一步也不敢離開。想起她驚駭且求助的臉孔,他深深悔恨沒有早一點趕到麗騰,及時搭救她。
躺在病床上的孟媛媛嬌弱得像個孩子。當(dāng)他嚇得兩手顫抖地抱起不省人事的她時,才發(fā)覺媛媛比他想像的還要纖細(xì)、脆弱。
沒有倔強的脾氣、沒有頑固的神情,她安安靜靜的模樣讓鐘慶衡悵然若失。習(xí)慣了他們之間緊張的關(guān)系,他忽然懷念起她動不動就頂撞他的種種。
警方帶走了鬼斧優(yōu),卻立刻被山村正剛派人保釋出去,而王彼得,那天之后就沒再見到他了。這個事件,山村正剛和鬼斧優(yōu)雖逃得過警方,但他們別想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他會找機會好好和他們清算一下帳!
至于走私的鉆石,因為微電腦鑰匙摔壞了,還是安全地鎖在麗騰的保險室中。不過,山村正剛不會放棄的,他得盡快通知羅素密切注意山村正剛的行動才行。
不過,現(xiàn)在他必須先把一切事情都擺一邊,直到孟媛媛康復(fù)為止。在美國,他算是她“最親”的人了,在這種混亂的時刻,他不照顧她,誰照顧她?他沒有打電話通知在臺灣的項磊和她父親,深怕驚動了所有的人,只撥了通電話給她在休斯頓的秘書安娜。說她要在圣地牙哥多待些時日。
抹了抹下巴的胡碴,他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兩天兩夜沒真正合眼,再強健的人也會累�?此冒卜€(wěn),他索性也在床畔的椅子上坐下來,手支著床旁的小桌,疲倦的打起盹。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觸摸他頭發(fā)的手驚醒了他,鐘慶衡倏地張開眼,看見孟媛媛已經(jīng)坐了起來,正好奇地?fù)崦陌l(fā)絲。
“媛媛,你醒了!”他高興地輕喊著。
她微微地皺下眉頭,盯著他看了好久,才說:“你是誰?”
就像被雷電擊中般,他愕然的表情足足僵了有三分鐘。
“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是誰?到底怎么回事?”
一連串的問題從她的嘴里問出,卻讓鐘慶衡的心涼到谷底。
難不成那一摔把她給摔糊涂了?
他深吸口氣,一時之間無法回答她的任何問題。要怎么回答呢?他都被她搞亂了。
“你是誰?”她第二次問。
這個帥得不得了的男人到底是誰?為什么在病床邊守著她?她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會住進(jìn)這個像是醫(yī)院的地方?為什么她什么都不記得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你不記得我了嗎?”他在床沿坐下,正眼看著她。
媛媛不會是在跟他開玩笑吧?
“我認(rèn)識你嗎?應(yīng)該記得你嗎?”
這算什么回答?
“你真的不記得發(fā)生的事情?”鐘慶衡又問。
她茫然地?fù)u搖頭。
“你自己的名字、從哪里來的,都不記得了?”
孟媛媛還是搖搖頭。
“我的天��!”他嘆了一口氣,撫著額頭輕笑了起來。不是她在跟他開玩笑,而是老天在開他們兩人的玩笑。她沒事了,卻忘了所有的事!
這也算是種解脫嗎?
“你好,我叫鐘慶衡。而你叫孟媛媛�!�
這種奇怪的介紹詞,還真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道。
“我是孟媛媛?我怎么了?”
腦震蕩會令人智商減低嗎?醫(yī)學(xué)報導(dǎo)上似乎沒這個先例,可是現(xiàn)在的她反應(yīng)卻慢得驚人。
“你受了點傷,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彼唵蔚亟忉�。
“你救了我嗎?”孟媛媛張大了一雙清澈的明眸。少了“冥頑不靈”的潑悍,她現(xiàn)在的柔順看起來清純得可人。
“不!”她直覺地否認(rèn)。他沒有救到她,應(yīng)該說,他沒有好好地保護(hù)她,這是他的失職。
“可是你一直陪著我�!彼傆X得他們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聯(lián)系。
“因為你在這里沒有親人。”
“那你是我什么人?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他該怎么回答?他們之間一向比普通朋友還要普通,絕對稱不上是好朋友。說實在的,他們只是朋友,沒有半點關(guān)系的朋友,這種回答會不會太復(fù)雜?
“我們只是彼此認(rèn)識,如此而已�!边@是鐘慶衡歸納出的結(jié)論。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她還以為他們會是很好的朋友。然而,他思索的表情、閃過一絲猶豫的眼神,讓她覺得他的溫和有些勉強和刻意。
她到底是誰?這種沒有過去、未來,只有現(xiàn)在的空白現(xiàn)象,虛浮得讓人沒有真實感。但是,很奇怪的,她對過去的記憶并不特別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呢?難道在她的潛意識中,有著擺脫這段空白記憶的心態(tài)?
還是,連她自己也不想去面對自己的過去?
她討厭自己嗎?
而他討厭她嗎?
突然,一陣巨痛貫穿她的頭部,孟媛媛抱著頭不斷地呻吟,把一旁的鐘慶衡嚇壞了。
按了緊急鈕傳呼醫(yī)生,他無措地將她攬進(jìn)懷里,不知該用什么方法解除她乍現(xiàn)的痛楚。
醫(yī)生和護(hù)士來了,幫她打了一針后,她又平靜地睡去。
主治醫(yī)生將他帶到X光室,盯著顯影相片告訴他:“盂小姐的身體已沒有大礙,只是她的記憶可能要一段時間之后才能恢復(fù)。”
“多久?”不會要十年吧?
“很難說。根據(jù)臨床病癥的個案,有的三、四天,有的則要三、四年,甚至更久——”
“什么情況下她才會恢復(fù)?”
“有的人腦中的血塊會自動消失;有的則是又受到撞擊,忽然就痊愈了;也有的終其一生都不曾恢復(fù)�!�
鐘慶衡的眉頭糾結(jié),為這樣不能預(yù)定的未來感到憂心。他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一直帶著她�?墒�,把她送回休斯頓,沒有人跟著,她能夠銜接她原有的生活嗎?把她送回臺灣呢?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但,她傷成這樣才把人“丟”回去,實在太……
該怎么辦呢?
“她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適合強逼她去記起一切,要順其自然,否則她的腦部會無法承受突發(fā)的痛苦。”醫(yī)生在他離去前特別叮嚀道。
鐘慶衡黯然地走出醫(yī)院,決定先回飯店整理東西,再來接孟媛媛出院。至于該把她放在哪里才能既安全又受到妥善的照顧,唉,他還沒想出來!
鐘慶衡在打開房門的前一剎那,直覺地認(rèn)為有人曾經(jīng)進(jìn)過他的房間。拿起隨身的手槍,他輕輕地旋開把手,用力推開門,閃了進(jìn)去,立刻震怒地瞪著眼前的一切。
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景象只訴說著一個重點:有人企圖從他這兒找到某種東西。
會是什么東西?
是山村正剛的人故意來找碴?
他懶得收拾亂成一團(tuán)的桌椅和床被,直接拔了通電話給仇定,他要知道這兩天山村正剛的行蹤。
“喂,仇定?”
“黑鷲,我可找到你了!”仇定似乎松了口氣。
“什么事?”
“你跑到哪里去了?羅素和我急得要命�!�
“有點事,朋友受了傷,我在醫(yī)院陪她�!�
“有人放出風(fēng)聲,說山村那批鉆石在你手里,現(xiàn)在黑白兩道的人都在覬覦你身上的東西�!�
“難怪!”
“怎么,你被叮上了?”仇定擔(dān)心地問。
“有人搜過我的房間了�!�
“你要小心,羅素要你先回總部一起商量對策。這一定是山村搞的鬼。”
“那還用說!”
“你現(xiàn)在立刻回洛杉磯�!�
“但是……”
醫(yī)院里的孟媛媛怎么辦?帶著她,全黑道的人都在找他,太危險了!不帶著她,要把她放在哪里?
一向獨來獨往、辦事俐落的黑鷲大大地傷著腦筋。從來沒有多余的累贅,現(xiàn)在,冒出個失去記憶的孟媛媛,真成了他沉重的負(fù)擔(dān)!
“有什么問題嗎?”
“我必須帶一個人同行。”他說出了心中的困擾。
“誰?”
“龍遠(yuǎn)的負(fù)責(zé)人,孟媛媛�!�
“一個女人?”仇定不相信地喊著。鐘慶衡辦正事時向來很少沾惹女人。
“是的�!�
“我的老天!你該不會是離不開她吧?”
“你別想歪了。她受了傷,而且失去記憶了。”他知道仇定在想什么,一定正準(zhǔn)備嘲笑他。
“把她丟給她的家人�。 �
“她的家人都在臺灣�!�
“請個人看護(hù)她不就結(jié)了?”
呃,或許可行。
“好,我一處理完她的事就回總部,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小心點�!�
“知道了�!�
掛上電話,鐘慶衡冷笑了一聲�?磥磉@次山村幫他打的知名度蠻響的嘛!不然,仇定那家伙怎么會這么擔(dān)心?
鉆石在他身上?真虧山村正剛想得出這種方法,他要借別人的刀來對付他可沒那么容易。這次,山村正剛算是正面和他對上了。不過,山村正剛也別想躲在暗處納涼,他要山村正剛對這次的無知付出相當(dāng)大的代價。
他也不整理行李了,反正都被弄亂了,干脆送給飯店當(dāng)抹布。拍拍上衣,他走下樓去,在柜臺辦退房手續(xù)時,一個將帽子戴得低低的人走近他的身旁。
“借一步說話。”那人低聲地說。
鐘慶衡沉默地跟著他來到石柱旁,等著他開口。從他走近自己不到兩公尺,鐘慶衡就知道他是誰了。
王彼得倉惶地摘下帽子,不安地說:“我……我對不起媛媛�!�
“要說抱歉直接去對她說�!彼目跉馐掷滟�。
“我……不方便。”王彼得似乎在害怕什么,接著又說:“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麗騰保險室的解鎖器壞了,任何人都別想進(jìn)得去,山村那些人不會放過媛媛的,因為重要制解鎖器,必須輸入原有的密碼。而這個密碼全世界只有媛媛知道,連用電腦也組合不出原有的數(shù)字。山村急著拿回鉆石,媛媛現(xiàn)在可能很危險——”
他話還沒說完,鐘慶衡已經(jīng)沖出飯店朝醫(yī)院奔去。
該死!這么重要的事,王彼得現(xiàn)在才告訴他,真是該死!
希望山村正剛的人還沒到醫(yī)院,希望她還好好的,希望……”
他的胃因緊張而抽痛著。他已有好久好久沒有為了一件事或一個人而如此擔(dān)心過,久到連“緊張”這種事都覺得陌生。
他決定了!不管她以前是多么“鴨霸”、多么“麻煩”,他無論到哪里都要帶著她!
霍然打開孟媛媛的病房,里面空無一人。他覺得心跳加速得讓自己喘不過氣來,援援不見了!難道——
“你站在門口干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鐘慶衡一轉(zhuǎn)身,看見了那個讓他擔(dān)心得心臟快爆裂的小女人,罩著白色睡袍的她正一臉不解地盯著他的臉龐。
一陣安心的解脫讓他想也不想地?fù)碜×怂龐尚〉纳碥|。幸好她沒事!
孟媛媛楞了半晌,忽然臉紅地掙開他,對于他的行為和自己依戀他胸膛的感覺費解不已。他們真的“只是認(rèn)識”而已嗎?那他突然抱住她又是什么意思?
“走,你可以出院了�!彼麑⑺M(jìn)房里,關(guān)上門。
“去哪里?”她有點怯意。
“跟我回去�!�
“回哪里去?”
“洛杉磯�!�
“那是哪里?”
他拿出昨日幫她買的新衣物,遞給她懷里,很有耐性地說明:“我家。好了,別問了,換好衣服,我們準(zhǔn)備上路。”
孟媛媛乖巧地點點頭,把所有的疑問暫時壓下,卻在心中偷偷想,只要跟著他,她就安心了。這個人雖然不見得待她很好,看著她的眼神也夾雜著矛盾,可是他的胸膛讓她很有安全感,剛剛靠在他懷里的氣息也讓她覺得熟悉。在她遺失了的記憶中,這個人會不會是她所愛慕的呢?
胡思亂想的同時,也換好了衣服,她走出浴室,迎上了他微微發(fā)亮的眼神。
白色純棉襯衫、藍(lán)色牛仔長褲,她清新的模樣一下子熔進(jìn)他的心中。說真的,他蠻喜歡她這身打扮。
辦好出院手續(xù)后,他們坐上了計程車,往機場的方向駛?cè)ァ?br />
在途中,孟媛媛忍不住問道:“你結(jié)婚了嗎?”
鐘慶衡挑了眉頭,不知道她問這句話的用意何在。
“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已經(jīng)有太太了,我又去你家,會不會太打擾?”
“不會�!�
這算什么回答?根本沒有解除她的疑惑。
“那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他嘆了一口氣。這種感覺真是詭異,明明早就熟識,卻又生疏得得從頭介紹自己。
“我母親和妹妹住在舊金山,你跟我回我住的地方,打擾不到他們�!�
“噢!”看他回答得不怎么樂意,孟媛媛的心又下沉了�!拔夷兀课沂鞘裁礃拥娜�?我家里又有什么人9我來美國干什么?”
既然他不樂意談他,那問問有關(guān)自己的事總可以吧!
“你——”他為之語塞。
以往孟媛媛在他心中的評價并不高,她是他見過最傲慢的女人,一個專門惹事、有勇無謀的惹禍精。盡管在休斯頓的重逢讓他另眼相看,不過本質(zhì)上,她的臭脾氣可沒改善多少。
現(xiàn)在她這么問,實在令他很難回答。
見她一臉的期待,鐘慶衡除去了自己對她的觀感,把有關(guān)他所知的她簡單地說了一遍。龍騰財團(tuán)的雄厚背景,孟守龍、項磊的一切,她在美國的事業(yè)等等。當(dāng)然,他故意略去了她和項磊之間的心結(jié),免得增加她的心理負(fù)擔(dān)。
“哇!我父親這么富有?我還是個公司負(fù)責(zé)人?”她難以置信。
原本地還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呢,沒想到她也經(jīng)營了一家龐大的企業(yè),這和她為自己勾勒的形象實在差距甚遠(yuǎn)。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敘述,她竟有點失望。有錢有勢的家庭一定羨煞許多人,可是她對這樣的環(huán)境直覺地感到厭惡——沒有理由的。
“我的家人和我很親嗎?”她很想知道。
這個問題又讓鐘慶衡傷腦筋了!
據(jù)他的了解,孟守龍和孟媛媛相依為命的二十多年里,其實是很疏離的。要不是因為項磊,他們父女說不定還是冷漠以對。要告訴她事實嗎?如果她知道了,會抗拒恢復(fù)所有的記憶嗎?
“我不清楚�!彼闶翘颖馨�!他實在不想介入她的家庭恩怨。
“或許我以前是個很糟的人,不然,為何我在這里沒有任何朋友?為何我的父親要把我一個人送到美國?為何你面對我時,有種想與我保持距離的冷漠?”
鐘慶衡快要舉白旗投降了。她再這樣追向下去,他會比她先瘋掉!
“別胡思亂想了,你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對你這么重要嗎?我從不去想過去和未來如何,只在意現(xiàn)在。只有把握眼前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
這是他的生命價值觀,以前從未對任何人說起,現(xiàn)在竟不自覺地對她提出,這表示什么?天曉得!
孟媛媛吁了一口氣,終于不再鉆牛角尖,不管以前的自己是否很糟,現(xiàn)在她只想重新開始。
“既然我在休斯頓這個地方還有公司和住處,為什么你不直接送我回去?”她突然想起他的話。
“你現(xiàn)在最好哪里也別去,乖乖地跟著我。”
“為什么?”
他瞄了她一眼,暫時不打算告訴孟媛媛她受傷的原因和走私鉆石的種種經(jīng)過。休斯頓是山村正剛的大本營,他在那兒的勢力不可小覷,她現(xiàn)在回去,等于是自投羅網(wǎng)。
“你還未恢復(fù)記億,一個人在那兒我不放心。”
這種關(guān)心的語氣,她倒覺得很受用。
“爸爸和哥哥呢?為什么不通知他們?”
“現(xiàn)在情況一片混亂,他們來了也幫不上什么忙。等最近這些事情處理完了,我會送你回臺灣的。”
開玩笑!讓項磊知道了,他不一路殺過來才怪!那家伙雖酷,卻也沉不住氣,要是讓他知道他老妹失去記憶,又扯進(jìn)黑幫的斗爭中,他準(zhǔn)會鬧翻天的。鐘慶衡寧愿自己擺平山村這檔子事,再帶孟媛媛回去請罪,總好過丟臉丟到“自家人”面前。
“你到底在忙什么事??”
她實在非常好奇。這個英挺卓然的男子外表看起來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可是全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迫人的氣息,尤其那對沉穩(wěn)銳利的眼眸仿佛蘊藏著蓄勢待發(fā)的張力,讓人不敢輕忽。
“怎么?開始研究起我來了?”
“只是想知道你是在干什么的�!�
“我是個電腦銷售員�!�
天王星科技訊公司總裁搖身一變?yōu)闃I(yè)務(wù)員?真會扯!
“不像!”她壓根兒不信。
“哦!不然你以為呢?”
“你倒很像情報員。專門對付壞人的那種�!�
是嗎?他笑了。
這樣和她沒有壓力地聊天挺愉快的�?上�,他們的好心情沒有持續(xù)多久。
驀地,他的眼睛緊盯著計程車的后照鏡,兩輛車子跟蹤在他們的后頭。
山村正剛的動作可真快�。∷谛闹欣湫�,傾身吩咐司機加速。那司機不明所以,正想詢問,他的槍已抵住司機的后頭。
“別問!照我的話做�!辩姂c衡低聲威脅。
司機哪里敢遲疑,車子聽話地向前沖去。在鐘慶衡的指引下,右轉(zhuǎn)、左轉(zhuǎn)、進(jìn)窄巷、回轉(zhuǎn)……把跟蹤的人擺脫得干干凈凈。
孟媛媛早就嚇青了俏臉,任他在半途把她帶下車。他們繞進(jìn)一家偏僻的小旅館,鐘慶衡進(jìn)去登記了間雙人房,決定先將她安頓好再做打算。
“我們不是要去機場嗎?”她一點也摘不清楚狀況。
“有人盯住我們了,延后一天再回去�!�
打開房門,一張大大的雙人床出現(xiàn)在眼前,她楞楞地坐在床沿,還是不懂。
“誰在追我們?你做了壞事?還是我?”
“都沒有。是他們窮極無聊,才硬跟著我們�!�
“只是這樣?”
他走過來揉了揉孟媛媛的頭發(fā),像哄孩子般地說:“就是這樣�,F(xiàn)在你乖乖待在這兒休息一下,別亂走,我出去辦點事,馬上回來。記住,不管任何人敲門都不準(zhǔn)應(yīng)聲,也不準(zhǔn)開門�!�
“你要去哪里?”她緊張了。
打從失去記憶后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不知不覺習(xí)慣了他在身邊的那種安全感。但現(xiàn)在天暗了,他卻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個鬼地方。
“我去聯(lián)絡(luò)一些事情,有助于我們回去洛杉磯。你安心在這兒等我�!�
孟媛媛想搖頭,可是一臉堅定的他讓她忘了脖子該如何晃動,只能傻傻地看著他偉岸的背影走出房間,把一室的陰沉和無助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