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他還沒弄清楚她的意圖吧!
慕容少祈提起精神再問:“姑娘,我確定我不認(rèn)識你。也許在下行走江湖時得罪了一些人,所以“被暗殺”這種事我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但在下自問從未做過什么有違良心的事,就算你要殺我,也得讓在下知道原因,不致死得不明不白才是!
她看著他,似乎在衡量他到底值不值得她說明一切。眼前的男子一臉正經(jīng)、眼神坦蕩,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遇上他,也許她會頗欣賞這個人。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說了又有什么用?”她的語氣明顯地軟了下來,卻是灰心不已!凹热晃覛⒉涣四,就什么都不必再多說了。”
慕容少祈心思一轉(zhuǎn),伸手解開她的穴道。
“如果你堅持要殺我,現(xiàn)在就可以動手!彼闷鸱旁谝慌缘呢笆捉唤o她。“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在我死之前,我希望能明白原因。”
“你……”她訝然不已,不知道該說什么。
慕容少祈見她如此,壞壞的笑了。
“怎么,舍不得殺我?”
“你胡說什么!”
她惱怒地接過匕首便往他的心口刺去,慕容少祈側(cè)身一閃,又點住了她的穴道。
“你!”
“你又失敗了!彼Φ牡靡鈽O了。
慕容少祈扶她坐回原來的椅子上,取下她手中的匕首放在桌子上。
“你戒心太低,不像在江湖中行走之人。說說你對我的恨從何來吧!”她不是個慣于殺人的人,所以應(yīng)該不是別人派她來的;但他們之間有可能會扯上私怨嗎?
“卑鄙!”她忍不住怒罵。
慕容少祈搖了搖頭,糾正道:“這叫“兵不厭詐”。再說,我給過你機(jī)會,是你自己失敗了,怎么能說我卑鄙?兵器在你手上,我連還手都沒有,只是制住你而已,這樣對待一個“刺客”,應(yīng)該算很優(yōu)厚了吧?”
有哪個被行刺的人會像他一樣給對方再一次的機(jī)會?!他這種行為,應(yīng)該算是曠古絕今才是。
她閉口,氣得連應(yīng)都不想應(yīng)。
慕容少祈見她始終沒有開口之意,只得搖搖頭。
“我雖然有耐心,但不代表我會一直忍讓。你真的不打算解開我的疑惑嗎?”他再問,可惜她一樣置之不理!昂冒,既然你不肯說,那么別怪我心狠手辣!
“要殺就殺,不必多說!”她閉上眼,一副從容赴義的高傲姿態(tài)。
死了也好,這樣……她就能和父母相聚,在九泉之下,他們一家人永遠(yuǎn)也不會分離。
她等了一會兒,痛楚并沒有如預(yù)期般向她襲來;聽見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她疑惑的睜開眼,正好看見慕容少祈拿著一瓶東西轉(zhuǎn)過身來。
“找到了!”他笑著走到她面前。
“你想做什么?”她警戒地看著他。
“這是我三弟上回給我的迷魂藥,聽說只要讓一個人吃了之后,他便會永遠(yuǎn)聽從施藥者的命令!彼聪蛩行┑靡!澳阏f,如果我讓你吃了這個,你會怎么樣?”
“你……”她看著他取出藥,心頭有些慌亂,“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原因,而我又舍不得殺你,那只好用這個了;你要知道,這藥是很珍貴的,若非對象是你,我還不想浪費呢!彼桓笔┒鞯恼Z氣。
“我不吃!”她偏開頭,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
“由得了你嗎?”慕容少祈賊賊地笑,伸手托起她的下顎“慢著!”她不得不喊停。“你……你如果敢這么做,我就當(dāng)場咬舌自盡!”
她說做就做,慕容少祈反應(yīng)極快的阻止了她。
“你做什么!”他眼神一變,“你怎么能如此輕賤你的生命,難道不怕你的父母、朋友傷心嗎?”
“不用你管!”一聽到“父母”兩個字,她的情緒不再平靜,失控的低喊出聲!拔揖褪且员M,你能拿我怎么樣?!”
“你……很好。”慕容少祈抱起她,不由分說的走向床鋪。
“你想做什么?”他面無表情,她根本猜測不出他想做什么,一股驚慌突然升了起來。
慕容少祈把她放到床鋪上,自己則坐在床沿,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
“一般的刺客失手被擒,下場只有一種。你既然敢來刺殺我,想必在你心里十分清楚一旦失手的下場,但是我不要你死!彼旖禽p揚(yáng),笑容極冷極淡!皻⒘四銓ξ矣惺裁春锰帲扛螞r我根本不想要你的命。我是一個商人,當(dāng)然會找出一個對我最有利的處理方式。”
慕容少祈撫了下她臉上細(xì)致的肌膚,動作緩慢得像在感受什么,然而下一刻,他卻毫無預(yù)警的將手一收,順勢抽掉她的腰帶。
“你!”她低呼出聲,真的被嚇住了。
慕容少祈沒有停手,將她的護(hù)腕也卸下,按著拉起她僵硬的嬌軀,一手壓向她的后頸,讓她不得不仰起臉,另一手則開始除去她的夜行衣——“住手!”她眸中浮現(xiàn)了屈辱的淚,她恨自己對這一切無能為力,恨自己竟然必須對仇人屈服。
“肯說了?”他冷然的臉沒有絲毫憐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當(dāng)她的淚涌現(xiàn)時,他的心受到多大震撼。
她閉上眼不去看他。
他居然用這種手段來屈辱她,她好恨、好恨!過去她從不覺得身為女子有什么不好,但這一刻,她真的恨自己居然是個女子,必須對他卑劣的手段屈服。
“我叫梅影。”她咬著牙、聲音低啞地道,依然沒有睜開眼。
她不怕死,卻不能忍受自己得受到那樣的侮辱;沒有自盡的余地,她只能妥協(xié)……她恨!
“梅影?”
“如果你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太原梅莊”你總該記得了吧?”
慕容少祈心中的疑問豁然開朗,眨眼間,他已經(jīng)拼湊出整件事的始末。
“你是梅老爺唯一的愛女,那個天性嗜武又倔強(qiáng),讓他頭痛不已的梅影?!”
乍然聽見父親常掛在嘴邊的話,穴道被制的梅影情緒一激動,竟氣血逆流,胸口如遭重?fù)簟?br />
“唔……”她眉頭緊皺、神情痛苦,血絲由唇角流了下來。
慕容少祈一驚,立刻解去她身上的禁制,轉(zhuǎn)到她背后扶住她,將真氣度至她體內(nèi),幫她恢復(fù)體內(nèi)氣息。
須臾,他收回掌,梅影的神情也放松下來;她身子一軟,慕容少祈伸手?jǐn)v扶住她。
“小心!”他的語氣不自覺的透著關(guān)懷,“情緒別那么激動,對你不好。”
“不……不要你管!”她直覺要推開他,然而他卻不放手。
“放開我!”她怒喊著。
一拉一扯間,除去腰帶的外衣敞開來,梅影驚呼一聲,連忙拉住衣襟。
“不許看!”她漲紅了臉,聲音中有著惱怒與一絲羞意。
慕容少祈背過身,離開床榻走至桌椅旁。
“如果不想我獸性大發(fā),就快穿戴好你的衣服,我們再談。”他的口吻一本正經(jīng),背對她的臉上卻全是笑意。
梅影不知道自己除了依他的話做之外還能怎么樣。她明明是來刺殺他的,但現(xiàn)在……唉,這真是一團(tuán)亂哪!
忍著羞惱,梅影迅速穿戴好衣物。
她本想下床后搶回匕首再刺殺他的,誰知道慕容少祈像是后腦有長眼睛似的,在她綁回腰帶后,立刻轉(zhuǎn)過身。
一見到他的臉,梅影臉上稍退的熱氣又冒了出來。
“一陣大火將梅莊燒得干干凈凈,所有與梅莊有關(guān)的人都不幸罹難,當(dāng)時你在哪里?”
“哼!”她一臉固執(zhí),慕容少祈看了不禁莞爾。
她可真是倔強(qiáng),不過他自有治她的方法。
“我們又要回到老問題了嗎?”他不懷好意的笑了,“如果你覺得方才我做的還不夠,我們大可以繼續(xù)。”
“你下流!”聽懂他的意思,梅影趕緊又退了一步,警戒的看著他。
慕容少祈笑道:“卑鄙、卑劣、下流,我們才相處沒多久,你倒是挺了解我的。那我的問題,你是不是要回答呢?”
好“女”不吃眼前虧,梅影不甘不愿的點頭。
“梅莊的事距離現(xiàn)在半年多,失火的原因一直是解不開的謎;讓我猜猜,你想殺我,是不是因為梅老爺生前積欠慕容世家大筆債務(wù),而你認(rèn)為是慕容世家的追討行為導(dǎo)致你父母引火自焚?!”
“難道不是?”她反問。
慕容少祈搖搖頭,笑容里含著某種深意,但他沒有反駁她的話,反倒問起了另一件事。
“事發(fā)的時候,你在哪里?”
“當(dāng)時我在五臺山!
“五臺山?你一個姑娘家,跑到五臺山上做什么?”
“我?guī)煾冈朴蔚搅四莾,所以我去找她!币皇菫榱巳ヒ妿煾福筒粫B自己家里出事都不知道,因而來不及救爹娘……想著,梅影忍不住又想哭了,但她咬著唇忍下淚意。
慕容少祈看著她,等她咬著唇的力道放松了,才又繼續(xù)問。
“令師是?”
“千霞道長!
難怪!慕容少祈明白了。方才他與高繼對打時,他就看出了她所使的是峨嵋派的武功,原來她是千霞道長收的俗家弟子。
“既然你是峨嵋派的弟子,要報仇,為什么不找你師父幫忙?”
梅影抬眼,堅定地道:“這是我個人的私仇,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再說,替父母報仇是我應(yīng)盡的本分,不應(yīng)該累及師父。如果我失敗了,只能說是我學(xué)藝不精,所有的后果由我自己承擔(dān)!
“你很有勇氣。”慕容少祈贊嘆道。
雖然她的做法不聰明,但這才符合她倔傲的個性;也幸好她的“仇家”是他,要不然,她鐵定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用不著你假惺惺。”她不領(lǐng)情。
“你確定你報得了仇?”慕容少祈把玩著她的匕首。
梅影冷著臉不答。
“如果你真的想殺我,我倒是可以提供你一個機(jī)會。”
“什么意思?”梅影防范地看著他。為什么當(dāng)他笑容可鞠的時候,她卻覺得更該當(dāng)心?!
“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功,大概很難達(dá)成報仇的目的。你想殺我,可以,我給你機(jī)會。我們來個約定,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委屈你做我的侍婢。任何時候、任何方式,只要你認(rèn)為可以殺我,就盡管動手,但以三次為限,如果你在三次之內(nèi)能取走我的性命,恭喜你大仇得報。我會將這件事通知慕容世家所有人,即使我死在你手上,他們也絕對不會為難你。但如果三次后你無法取走我的性命,那么你的命就屬于我,得聽我的差遣,放下所有的仇怨與對我的偏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