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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意更濃 第九章

  韓思塵在屋后的菜園里除草。自從她褪下歌衫,揮別絢爛的舞臺,回歸平淡自然后,每天在“清心齋”過著蒔花、種菜、除草、施肥,享受大自然的恬淡日子。

  除了心頭上那兩條交錯糾纏的情絲和歉疚,仍然緊緊纏住她的心之外,表面上的她看起來似乎平靜,對過去那段燦爛的歌手生涯,她絲毫不曾眷戀。

  初夏的陽光耀眼又熾熱,她在陽光底下?lián)]汗工作著,并未察覺夏心蓮已悄悄來到她身后。

  “小塵,太陽這么大,先進屋里休息吧,小心曬黑了!

  “不會的,奶奶,曬黑了看起來比較健康呀!而且我又老是曬不黑!

  韓思塵天生細(xì)皮白肉,一身白皙柔嫩,吹彈可破的肌膚就是曬不黑。

  夏心蓮見喚不動她,便拿了張小圓木板凳到她身旁坐下。

  “小塵,奶奶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她停止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夏心蓮。

  “最近懷遠(yuǎn)他爸爸心情已經(jīng)平靜多了,他說想回香港去,問我要不要跟他去香港看看!

  “奶奶想去嗎?”

  “坦白說,我不太放心讓他一個人回香港。”

  韓思塵豈會不明白奶奶的心意。即使已經(jīng)過了五十年之久,奶奶心中仍然放不下和懷遠(yuǎn)他父親那段最初的感情。

  難怪人家都說:最初是最美、也是最難忘的。

  “奶奶如果不放心,就陪著他回香港看看吧。”

  “你不介意嗎?”夏心蓮不甚確定的問。她原以為思塵也許會反對,沒想到她竟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我為什么要介意呢?只要奶奶開心,你怎么做我都不會在意的!

  夏心蓮已經(jīng)七十歲了,又有糖尿病在身,在知道她可能隨時撒手離開這個世界后,韓思塵希望盡一切所能,在她有生之年令她過著快樂滿足的日子。

  只要夏心蓮快樂,韓思塵不在意她怎么過日子。

  對這個孝順又貼心的孫女,夏心蓮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這么一個討人喜歡、惹人憐愛的好女孩,偏偏父母死得早,讓她從小就失去父母的愛,老天真是沒眼睛。

  “奶奶,發(fā)生這一連串不愉快的事情,你和懷遠(yuǎn)的父親有沒有考慮過,一起攜手共度余生呢?”韓思塵很認(rèn)真的問。

  “傻孩子!我們都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說這個,會被人笑話的!毕男纳徯呒t了臉。

  韓思塵見她紅著臉的模樣,不禁失笑!澳棠,你臉紅起來真漂亮!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連奶奶也敢取笑!毕男纳從竽笏哪橆a道。

  “奶奶,說真的,我還是希望你和懷遠(yuǎn)的父親能考慮考慮,是否要一起共同生活?你們已經(jīng)浪費大半輩子的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握這個機會,為你們當(dāng)年無法完成的夢想譜上美麗的結(jié)局!

  “看你說到哪兒去了,奶奶壓根兒沒想過和他再續(xù)前緣,畢竟我們都已經(jīng)老了,不再是當(dāng)年情竇初開的年輕人了!

  奶奶的婉拒讓韓思塵一時搞不清楚,她是怕自己會介意?還是怕惹來他人的閑言閑語?或者,奶奶和懷遠(yuǎn)的父親彼此都沒有再續(xù)前緣的念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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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兒自小生長在繁華熱鬧的大臺北都市,她從來不知道遠(yuǎn)離塵囂的田園風(fēng)光竟是如此美麗動人。

  傅亞的告別歌友會即將在一星期后開鑼,她好不容易才向傅勝暉告了三天假,興高采烈的開著她那部小喜美,下臺中探望韓思塵。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臺中小鎮(zhèn),帶著韓思塵留給她的地址,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就是尋不著正確的路。

  幸好鎮(zhèn)上的人部有著鄉(xiāng)下人的淳樸與人情味,經(jīng)過幾位好心路人的指引,可兒終于找到韓思塵所住的“清心齋”。

  在她輾轉(zhuǎn)到達“清心齋”大門口時,已是午后時分了。

  “清心齋”這幢位于山頂上的平房式住宅,讓她第一眼便留下極深刻的印象。

  兩片式的鮮紅色木板門只到她的肩膀高,兩邊是紅磚砌成的矮墻。隔著門和矮墻,她可以望見院子里的一切。

  大門進去是一條乎坦的水泥路,左邊有一個造型別致的白色鐵欄桿搭成的絲瓜棚,棚子底下長了許許多多的絲瓜,韓思塵的白色跑車就停放在棚子裹。

  對于這種別出心裁的巧思,可兒發(fā)出會心一笑。

  “可兒!真的是你?怎么不按門鈴而站在外面罰站呢?”韓思塵開門走出來,乍見一個女孩站在門外徘徊,定睛一瞧,竟是可兒,她既驚且喜的跑出來開啟大門。

  “來多久了?”她興奮莫名的挽著可兒的手臂。

  “剛到而已,我不知道你家簡直比世外桃源還美,我看得忘記按電鈴了。”可兒隨著她跨人大門,走進院子里,眼睛仍不由自主的張望瀏覽著。

  “鄉(xiāng)下地方不若臺北的熱鬧繁華,不過我就是喜歡這種樸拙寧靜之美!表n思塵挽著她進屋里去。

  “你坐—下,我倒杯飲料給你!”

  招呼可兒在客廳的藤椅上坐下,韓思塵走到廚房去取飲料。

  可兒乘機瀏覽整間室內(nèi)的格局和擺設(shè)。

  落地窗外是—大片五顏六色的花圃,客廳內(nèi)明亮潔凈,整個客廳的家具都是采用藤制品,很有一種原始的樸素美。地板是高級橡木地板,更顯得整間屋子的潔凈與一塵不染。

  “喝杯可樂吧!”韓思塵遞給她一杯加冰可樂。

  “謝謝!”可兒接過來,輕啜一口,一身的暑氣頓消了大半!巴!舒服多了。”

  “要來之前怎么不先撥個電話通知我呢?”韓思塵邊說邊走去開冷氣。

  “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呀!”又喝了一大口可樂,可兒將手上那杯飲料放在茶幾上。

  “對了,怎么沒看到你奶奶呢?”可兒四處張望著。

  “她陪李秋遠(yuǎn)的父親回去香港,過些日子才會回來!

  “那現(xiàn)在這個家只剩你一個人住?”

  “是呀!彼c點頭。

  “你一個人不會覺得孤單寂寞嗎?”

  “不會,我很習(xí)慣也很喜歡這種寧靜的生活圈!

  “韓姊,傅亞要退出歌壇你知道嗎?”她小心翼翼的觀察韓思塵的反應(yīng)。

  韓思塵的微笑僵了一下,旋即又裝得若無其事的說:“真的?我不知道呢!

  “我和傅先生都替他覺得可惜,他才出過一張唱片,就已經(jīng)有了非常好的成績,這樣輕易放棄,實在很可惜。”

  “你和傅先生可以勸勸他嘛!”韓思塵回她道。

  “沒有用的,他心意堅決,我們的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笨蓛簱u了搖頭,嘆口氣又說:“他的告別歌友會將在一星期后舉行,會后他將收拾行囊,重返英國!

  “他要回英國?為什么呢?”韓思塵大吃一驚,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他說臺灣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他留戀的,他還說要離開這個傷心地,永遠(yuǎn)都不再回來了!

  “他……真的這樣說嗎?”韓思塵那兩道烏黑秀氣的眉都皺在一起了。

  “嗯。”可兒很肯定的點點頭。

  韓思塵的心頓時不停的往下沉——

  她沒想到傅亞對她竟是那樣的用情至深,在遭到她的拒絕之后,竟然決心拋下這份剛起步的歌唱事業(yè),回去英國,她實在太意外了!

  “韓姊,雖然你一直避重就輕,他也沒說什么,可是我和傅先生卻是心知肚明,傅亞要退出歌壇、離開臺灣的原因一定跟你有關(guān),對不對?”

  “這教我怎么說?”韓思塵無法否認(rèn),又不知該如何說明,整個思緒都亂紛紛的。

  “韓姊,你為什么要和傅亞分手呢?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感情一直不曾改變,問題應(yīng)該是出在你,是嗎?”

  “不錯!是我堅持跟他分手,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彼谷怀姓J(rèn),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韓姊,傅亞是一個外表出眾、用情專一的好男人,這年頭這樣的好男人并不多,你放棄他真的很可惜!

  “這我知道,我何嘗愿意舍棄他這樣的好男孩,只是我心里有太多的牽絆和矛盾,我們之間存在著許多困難阻礙呀!”韓思塵神情激動,眼眶微紅的說:“你知道嗎?我三歲時,父母雙雙意外亡故,我是奶奶辛辛苦苦一手拉拔大的,現(xiàn)在地老了,又有病在身,照顧她是我應(yīng)盡的責(zé)任與義務(wù)。傅亞是獨生子,他的家和父母都在英國,將來他一定要回英國去,而我卻不可能拋下唯一的奶奶,遠(yuǎn)嫁英國,我不能這樣做!

  “所以你才決定跟他分手?”可兒也替她難過!

  “奶奶對我有天大的養(yǎng)育之恩,我實在別無選擇。”對于命運的作弄,她有著深深的無奈。

  “如果你愛他,你可以要求他將來結(jié)婚之后繼續(xù)留在臺灣,他那么愛你,一定會答應(yīng)你的。”

  “傻可兒,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傅亞是獨生子,他的父母均住在英國,我怎么可以自私的將他長留在臺灣,而不讓他回英國孝順父母,承歡膝下呢?”

  可兒聞言,垂頭喪氣地,講不出什么話來了。

  韓思塵終究沒敢把另一個原因告訴可兒。

  她不愿意讓可兒知道,她害怕傅亞的父母根本不會接納她這個寡婦做媳婦。

  “可兒,”她握住可兒的手,“我把你當(dāng)自己妹妹一般看待,才把和傅亞分手的原因告訴你,我希望你回臺北以后,別把這件事告訴他,我不想他面臨父母與愛人的選擇,太難為他了。”

  “韓姊,你也愛他的,是不是?”

  “我是愛他,但那又怎樣呢?只能怪命運安排錯誤,讓我們情深緣淺,分手是我們唯一的路!

  博亞的深情,韓思塵的無奈,在在刺痛著可兒這位局外者的心。她不禁感嘆造化弄人,拆散了這么一樁美好的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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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清心齋”度過兩天難忘的假期,可兒帶著依依不舍的心情揮別韓思塵,重返臺北,并立即投入傅亞的歌友會最后階段的前置作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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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亞的告別歌友會終于如期舉行。

  舞臺上的傅亞,帶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賣力演唱著,舞臺下的歌迷個個熱淚盈眶,情緒隨著他的演唱愈近尾聲而愈為激動澎湃。

  現(xiàn)場守候了幾位各大報章雜志的影劇記者,他們準(zhǔn)備在歌友會結(jié)束后訪問傅亞,追問他退出歌壇的原因。

  其實,早在韓玉宣布退出歌壇時,已經(jīng)有流言傳出,她之所以放棄如日中天的歌唱事業(yè),是因為她與傅亞譜出戀曲,退出歌壇是為了專心考慮婚事。

  如今流言末褪,傅亞又跟著宣布告別歌壇,外界立即將此事與韓玉退出歌壇聯(lián)想在一起,一時之間流言四起,臆測紛紛。

  “各位新聞界的朋友及親愛的歌迷們,謝謝你們的蒞臨,今天的歌友會已接近尾聲了,在我演唱最后一首歌曲之前,我有些話想對你們說。”

  傅亞以其低沉迷人的嗓音對臺下的歌迷傾訴他內(nèi)心的感激與不舍,使臺下的歌迷眼眶泛紅,淚水紛紛落下。

  “我來臺灣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才出過一張唱片,就有這么多熱情的歌迷給我支持與愛護,對你們我永遠(yuǎn)心存感激,在即將曲終人散的時刻,我想說,我只是歌壇上的一名過客,請你們不要為我的離去而傷心,你們給我的支持與鼓勵,我會一輩子放在心底,永遠(yuǎn)不會忘記。最后,我為大家演唱我的成名曲,也是你們最喜歡的一首歌——“這一生我只牽你的手””

  音樂響起,臺下的歌迷屏息并專注的聆聽傅亞特殊迷人的歌聲——

  遇見你以前

  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愛情

  遇見你之后

  卻對你一見鐘情

  雖然我始終走不進你的世界

  對你的感情卻永遠(yuǎn)不會改變

  該如何讓你相信愛情

  怎么才能讓你明白我的心

  迄一生我只牽你的手

  這一生只要有你就足夠

  無論未來的日子多么難走

  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會陪你一起度過

  正當(dāng)傅亞全神貫注的盡情演唱著,臺下的歌迷如癡如狂的陶醉在他的歌聲領(lǐng)域中,舞臺上的天花板忽然掉落—個黑色物體——

  “砰!”地一聲,舞臺上手執(zhí)麥克風(fēng)的傅亞旋即應(yīng)聲倒地!

  現(xiàn)場傳來工作人員的喊叫聲:“是燈光掉下來打中博亞了,快叫救護車,快!”

  臺下所有歌迷及記者瞬間起了一陣騷動,現(xiàn)場工作人員有的打電話,有的奔上臺探視傅亞的狀況!

  傅亞的頭部被掉下來的燈光砸中,整個人昏廠過去,頭頂上不斷冒出鮮血……

  正當(dāng)臺上的工作人員與臺下的歌迷皆亂成一團時,救護車趕至現(xiàn)場,及時將傅亞載往醫(yī)院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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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兒與傅勝暉在于術(shù)室外踱來踱去,兩個人均焦慮萬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眼看傅亞最后一曲即將唱畢,歌友會將圓滿落幕,卻在結(jié)束的前一刻發(fā)生這種意外,實在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驀地,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位醫(yī)生——

  “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我,我是!我是他叔叔!”傅勝暉—個箭步撲上前去。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他的血型是AB型,我們醫(yī)院裹這種血型的血不夠,請問你是不是AB型的?”

  “是!我是!我可以輸血給他!”傅勝暉急急的挽起袖子。

  “好,你跟我來!”醫(yī)生向他招了招手。傅勝暉隨著他離開了。

  可兒長這么大以來,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么痛恨自己不是AB型,她是o型的。此刻,傅亞急需輸血,而她只能在旁邊干著急,一點實際的忙都幫不上,令她好不遺憾。

  她在手術(shù)室外焦急的來回踱著,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該不該把傅亞受傷的消息告訴韓思塵呢?她知道了會不會趕來呢?

  算了,還是等一下看醫(yī)生怎么說,再決定要不要通知韓思塵和傅亞遠(yuǎn)在英國的父母。

  剛才那位醫(yī)生手里拿著一袋鮮血,腳步匆忙的走過來。

  “請問剛才跟你去輸血的那位先生……”可兒不見傅勝暉的蹤影,向醫(yī)生追問道。

  “他抽了—千五百CC的血,現(xiàn)在在恢復(fù)室休息。”說完,隨即匆匆進入手術(shù)室。

  可兒來到恢復(fù)亨看傅勝暉。

  “傅先生,您還好吧?”她看見傅勝暉的臉色有些蒼白,憂心的問。

  “我沒事,躺一下就好了。小亞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顧不得自己,他依然懸念著手術(shù)室里的傅亞。

  “醫(yī)生正在幫他急救,老天爺會保佑他沒事的,傅先生,您別擔(dān)心!笨蓛喊参克。

  “但愿老天保佑他平安,要真有什么事,我怎么向他父母交代呀!”傅勝暉憂心仲仲的。

  “傅先生,要不要通知傅亞的父母呢?”

  “暫時不要,先看醫(yī)生怎么說,再作決定!

  也許傅亞只是一點皮肉傷,那就不必驚動他遠(yuǎn)在英國的父母了,省得讓他們操心。他想。

  “可兒,我一個人在這里休息就行了,你去手術(shù)室門口等著,有什么消息立刻來告訴我。”

  “好,我馬上去!

  可兒重新回到手術(shù)室外等待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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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兒偕同傅亞的主治大夫徐醫(yī)師來到恢復(fù)室找傅勝暉。他正準(zhǔn)備下床去探詢傅亞的狀況。

  “你們來得正好,我正要到手術(shù)室去,傅亞的情況怎樣?要不要緊?”傅勝暉坐在床沿上問。

  “病人的外傷經(jīng)過我們處理縫合,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不過……”那位徐醫(yī)師遲疑著,考慮該如何說明。

  “不過怎樣?”傅勝暉焦急的問。

  “病人腦部受到不小的撞擊,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必須再觀察二天至一個星期看看!

  “你說什么?他還昏迷不醒?那三天或一個星期后他會不會醒呢?”傅勝暉驚愕不已。

  “這我們不敢說,一切只有靜待觀察,也許他明天或后天就會醒來……”徐醫(yī)師不甚確定的語氣。

  “他不會一直醒不過來吧?”傅勝暉暗暗祈禱醫(yī)師給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但他仍然失望了。

  “我們不排除這個可能,一切端看他自己的造化,我們也不希望是這種結(jié)果!毙灬t(yī)師臉色凝重的轉(zhuǎn)身離去。

  傅勝暉一顆心直沉谷底——

  天哪!傅亞若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英國的大哥大嫂交代呢?

  “傅先生,您別擔(dān)心,傅亞吉人自有天相,他會平安無事的。”可兒婉言的安慰他,其實地心里的耽憂并不亞于他,但是她必須冷靜些,不能在此刻再增加傅勝暉心里的不安與負(fù)擔(dān)了。

 。 。 。

  傅亞已經(jīng)昏迷三天三夜,仍然未能清醒過來。

  病房內(nèi)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及卡片,有些是與他熟稔的記者送的,還有唱片公司同事送來一些水果,但大多數(shù)的鮮花和水果都是愛護他的歌迷送來的。連門口的走道上都堆得滿滿的。

  對于這許許多多的關(guān)懷,仍陷于昏迷中的傅亞毫無所知。

  傅亞的雙親得知這項消息,已經(jīng)緊急趕辦手續(xù),預(yù)定兩天后飛來臺灣。

  雖然連續(xù)幾天,各大報章雜志影劇版及媒體都大篇幅的報導(dǎo)傅亞在歌友會上發(fā)生的意外事件,住在臺中山上的韓思塵卻并不知情。因為她家中沒有訂閱報紙,而她最近又盡量不打開電視機,怕看到傅亞上節(jié)目的身影,所以至今猶不知道傅亞已經(jīng)出事了。

  可兒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個消息通知她時,傅亞的主治大夫說了一句話:“他在潛意識里似乎故意不愿醒來,換句話說,他有意排斥回到這個現(xiàn)實的世界,也許他蓄意在逃避面對他不愿面對的人事物。”

  徐醫(yī)師的一番話驚醒了可兒的心,她已經(jīng)猜到,那個令傅亞不愿醒來的關(guān)鍵就是韓思塵!

  她決定通知她!如今大概只有韓思塵能試著將傅亞拉回現(xiàn)實世界里了。

  電話接通了,話筒那端傳來韓思塵清新甜美的聲音。“喂!請問找哪位?”

  “韓姐,我是可兒。”

  “你在哪兒?”韓思塵的語氣又驚又喜。

  “我在臺北的臺大醫(yī)院!

  “醫(yī)院?你在醫(yī)院干嘛?”她大吃一驚,語氣有些著急。

  “傅亞他出事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

  “你說什么?傅亞他怎么了?”韓思塵心裹—驚,忙不迭的問道。

  “他在歌友會現(xiàn)場被突然掉落的大型燈光砸中頭部,送醫(yī)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韓思塵一陣暈眩,整個人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韓姊,你能不能來看看他……”可兒試探性的問道,語氣里有些許哀求意味。

  “好,我馬上來!”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掛上電話,她匆匆?guī)Ф⌒┬欣,跳上白色跑車,風(fēng)馳電掣的直奔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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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半小時后,韓思塵趕到臺大醫(yī)院。

  她戴著墨鏡來到傅亞的病房外,被兩位守在外面的男子攔了下來。

  “對不起!傅先生不便會客,請你留下大名,我們會將你的關(guān)懷之意轉(zhuǎn)達給他的。”他們擋在門前說。

  “我叫韓思塵,麻煩你們進去告訴里面那位可兒小姊,說我來了,謝謝!”

  “你稍等一下!”其中一位開門進去通報。另外一位仍守在門前。

  可兒和那名男子一起出來。“韓姊,快進來!”

  韓思塵隨著可兒進入病房里,外面那兩名男子旋即把門帶上。

  “抱歉!傅先生怕記者及歌迷來打擾傅亞,所以請了兩位保全人員在門口攔阻來訪的人!笨蓛簬е敢鈱λf。

  “沒關(guān)系!表n思塵拿下墨鏡,走到傅亞的病榻前!八趺礃恿?醫(yī)生怎么說?”

  “從出事到現(xiàn)在,他一直昏迷不醒,醫(yī)生說他似乎是故意不愿醒來!笨蓛豪藦堃巫臃旁谒砗!绊n姊,請坐!

  “他不愿醒來?為什么?”她一臉疑惑的表情。

  “醫(yī)生說他也許是在現(xiàn)實生活里遇到了什么不如意或創(chuàng)傷,使他想要逃避,不愿回到現(xiàn)實生活來面對……” 

  韓思塵立即明白可兒話中之意了。

  她不再說什么,將視線移到傅亞身上,靜靜的凝視他——

  傅亞的濃眉微微蹙著,臉色蒼白而憔悴,緊抿的唇毫無血色……

  韓思塵心痛得無以復(fù)加,緩緩伸出手去握緊他動也不動的大手,“傅亞……你聽見我在叫你嗎?我是小塵呀……”她終于忍不住的伏在床沿,泣不成聲。

  可兒會心的悄悄退了出去,留給韓思塵一個對傅亞傾訴心語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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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韓思塵伏在傅亞的病榻前睡著了。

  傅勝暉脫下西裝外套,悄悄為她蓋上,動作很輕,韓思塵卻仍然醒了過來。

  “傅伯伯,您來了?”韓思塵抬起一雙有些紅腫的眼眸看他。

  “可兒說你下午就來了?”傅勝暉走到床的另一側(cè),與她對面而坐。

  “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幾天來的,可是我不知道發(fā)生了這種事,一直到今天中午接獲可兒的來電我才知道,我立刻就趕來了!

  “小玉,不怪你,你肯來看傅亞,我和可兒已經(jīng)很開心了,傅亞如果知道你來看他,他也一定很高興的。”

  “他會高興我來看他嗎?也許他根本不愿意見到我……”她神情凄楚的說:“是我負(fù)了他,我傷了他的心,他才會放棄這里的一切,堅持返回英國……”

  “小玉……”

  “傅伯伯,您叫我小塵吧!從我放下麥克風(fēng),退出舞臺后,再沒有韓玉這個人了!

  “小塵,我一直不明白,你跟傅亞的感情到底怎么回事,人家都說旁觀者清,我卻像霧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究竟你們是不是一對戀人呢?”

  “我們曾經(jīng)是一對戀人,但是在我退出歌壇時,我向他表明了分手的意愿……”

  “傅亞同意嗎?”

  “他對我用情很深,不肯放棄這段感情,只是我分手的心意已堅,為了讓他死心,我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他一氣之下便走了!毕氲礁祦喣翘鞆摹扒逍凝S”帶著一臉憤怒與受傷的表情離去,韓思塵的心又痛得絞在一起了。

  “傅亞這孩子對感情的想法很單純也很固執(zhí),他不輕易付出感情,可是一旦付出了,卻不是那么容易收回來的。他的條件不差,應(yīng)該是個值得你愛的男孩,你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呢?”

  “傅伯伯,不是我不愿意接受他的感情,而是我不能接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她痛苦得眉心都糾在一起了。

  “為什么?你們很登對、很相稱呀!”傅勝暉滿臉疑惑。

  韓思塵露出一抹苦笑!巴獗硪苍S是吧!但是內(nèi)在呢?他的感情那么單純,而我呢?我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我們身分相差太懸殊了!

  傅勝暉有些吃驚,隨即裝得若無其事!案祦喸谝鈫?”

  “他說他不介意,但是他父母呢?他的父母可能接受我這種女孩做媳婦嗎?”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只要傅亞不介意,你又何苦想得太多呢?”

  “我不能不想,我在乎他的感受。與其將來論及婚嫁時,讓他處于父母和我兩難抉擇的情況下為難,倒不如我現(xiàn)在抽身,對彼此都會好些!

  “我大哥和大嫂移民英國多年,思想也逐漸的開通,也許他們不會排斥你呀!”

  “這種可能性并不大的,是不是?”她微微一笑,反問。

  傅勝暉頓時語塞,答不上來。他大哥傅勝光為人豪爽,不拘小節(jié),應(yīng)該不會介意此事,可是他大嫂黃昭慧可就不一定了。

  畢竟是女人家,心眼小一點,她會怎么看待韓思塵的過去,傅勝暉也不知道。

  “小塵,夜深了,你到那張床去睡,我來照顧傅亞就行了。”他轉(zhuǎn)移話題,也結(jié)束了這段談話。

  “不用了,傅伯伯,我不困,還是您去睡吧,我想在這里陪著他,等他醒來!彼辉鸽x開傅亞身邊。

  傅勝暉不再勉強她。“那這里交給你了,我回天母去休息,明天早上我會讓可兒過來代替你,下午傅亞的父母回到臺灣,我會去接機,再與他們一起過來!

  交代完之后,傅勝暉走到門邊,說了句:“你也睡一會兒吧,別太累了!

  “我知道!表n思塵回答他。

  揮揮手,傅勝暉便開門出去了。

  目送傅勝暉離去后,韓思塵坐在傅亞的病榻旁,握著他的手心,靜靜的凝視他纏著繃帶的頭和英俊又憔悴的臉龐,淚水再度涌上眼眶。

  天哪!你為什么一再跟我開這種玩笑?

  懷遠(yuǎn)和秋遠(yuǎn)都死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亡”的情況,就連傅亞受傷昏迷,也是起因于我,是我害他的,這件事我難辭其咎!

  如果老天要懲罰我,請你沖著我來,別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了!

  下午醫(yī)師來巡房時,曾告訴她,要她試著多跟傅亞談話,多跟他談些他喜歡的人事物,也許能將他的意識喚醒。

  她將傅亞的手移到唇邊,輕輕地吻著,“傅亞,我是小塵,你張開眼看看我好嗎?我來看你了,你知道嗎?”

  床上的傅亞仍然安詳?shù)乃,似乎未曾聽見她的呼喚?br />
  天哪!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他醒來?誰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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