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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染君心 第四章

  黃昏,彩霞滿天,璀璨動人。

  白霜染和陸清宇在傍晚抵達(dá)明泉鎮(zhèn),明泉鎮(zhèn)是往來朱河鎮(zhèn)的必經(jīng)地點(diǎn)。他們比正常行駛速度整整快了兩個時辰。

  狂奔的馬車在入了明泉鎮(zhèn)之后,放慢速度,白霜染眉眼含笑,心情極好,在題內(nèi)繞了好半晌,挑了家順眼的客棧,她才停住馬車。

  “駕,停!卑姿緥珊,韁繩使勁一拉,馬兒乖乖停下腳步。

  陸清宇一臉蒼白,驚魂未定,馬車狂奔的疾速讓他昏頭脹腦,中午下肚的東西在剛剛還沒進(jìn)城之前全吐光了,現(xiàn)在的他是頭昏、人累心驚,外加滿腹怒氣。

  “白靖,你這個騙子!駕車駕得這么猛,你明明就不怕馬嘛!”陸清宇發(fā)飆。

  “我沒騙你,我怕馬,不敢騎馬是事實(shí),騎馬跟駕馬車根本就是兩回事,好不好?何況嫌我老牛拉車,拖延行程的人也是你,我順了你的心意,加快腳程趕路有什么不對?”白霜染劈哩啪啦回了一串,句句有理,讓陸清宇聽得無言以對,只能氣得咬牙切齒,記在心里。

  “兩位客倌,里面請,請問要打尖,還是住宿?”客棧店小二奔出來招呼,一雙眼轉(zhuǎn)到白霜染臉上時便愣住了。

  “小二哥,打尖、住宿我們都要,你方便幫我們停車嗎?”白霜染嬌笑問道。

  “方便,方便,當(dāng)然方便!钡晷《窗姿咎鹋男θ,看得眼都直了。哎唷喂呀,打他出娘胎到現(xiàn)在,頭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姑娘。

  “那就麻煩你了。”白霜染微笑答謝,把韁繩交給店小二后,便拿起拐杖遞給陸清宇,帶著他一塊進(jìn)客棧去。

  白霜染跟陸清宇都進(jìn)去好半晌了,店小二還猶傻愣在門口,直惋惜道:“這兩人神韻挺相像的,應(yīng)該是對小夫妻吧!嘖,這么美麗的姑娘,怎么會配給個瞎子?真是暴殄天物喔!”

  客棧里,掌柜瞧見白霜染,又是驚為天人,立即熱心殷勤招待,使出看家本領(lǐng)介紹菜色。

  “店家,你真熱心哪!那就依照你的推薦,上這幾道店里的招牌菜吧!另外再幫我沖一壺菊花茶!卑姿緸殛懬逵铧c(diǎn)了幾道菜,她知道他餓了,因?yàn)橹形绯缘娜鹿饬,而她不食人間煙火,只需菊花茶補(bǔ)充元?dú)狻?br />
  “那兩位是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掌柜又問。

  “一間!卑姿敬穑雇硭妓谕饷,吸飲露露,要一間房給陸清宇睡便已足夠。

  “兩間!标懬逵畲。他不想跟白霜染睡一間,今天她這么一搞,已經(jīng)夠他受的了!兩個人還是分開睡,省得萬一她又心血來潮,整他為樂。

  “到底一間,還是兩間?兩位不是夫妻嗎?”掌柜疑問道。

  “我們不是。”“夫妻”這詞一出,白霜染秀顏立刻漲個緋紅,趕忙澄清否認(rèn)。

  “是!”陸清宇則答是,因?yàn)榉ㄐg(shù)使然,夫妻一詞入了他的耳,成了兄弟。

  “啊,姑娘,您別尋我開心了,你跟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掌柜聽得都糊涂了。

  “我……”白霜染心里又羞又急,一轉(zhuǎn)頭瞥見陸清宇一臉坦然,她才想起了有“似是而非”法力這件事情,心思一轉(zhuǎn),有了主意。

  “掌柜的,我們……兩個是未婚夫妻,因?yàn)槲疫沒過門,礙于禮法,我大哥他才會說要兩間房間,這是他疼惜我,而我是想替他省錢,所以才會說要一間房的。”白霜染頭湊近,在掌柜耳邊說道。

  “喔,了解,我想……那還是依照你‘大哥’的意思吧!”

  “也好,那一切就有勞掌柜安排了。”

  稍后,由店小二帶領(lǐng)坐定,陸清宇跟白霜染坐著閑聊,沒多久熱菜一一上桌,食物的香氣誘人食指大動,白霜染幫陸清宇盛好飯,放到他面前,他想吃什么,她就幫他夾什么。兩人之間的動作和默契無間,看在外人眼里,這兩個人怎么看都是一對恩愛小夫妻。

  “哪!你喜歡吃的雞腿,煮得挺香的!卑姿景央u腿夾到陸清宇碗里,連皮都剝掉了,陸清宇吃得滿足,回她一個招牌笑容,對她輕聲道謝。

  看著他吃得滿足開懷的表情,白霜染心房脹得暖暖的。她是怎么了?為什么她會因陸清宇的喜而喜?因他的怒而怒呢?因他的悲而悲呢?

  看他開心滿足,她也跟著高興,唇邊揚(yáng)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嗯,一定是因?yàn)樗撬?fù)責(zé)的“任務(wù)”,多少有點(diǎn)關(guān)系,才會這樣的,白霜染兀自有了結(jié)論。

  正是晚飯時間,客棧里座無虛席,然陸清宇和白霜染之間自成一個小世界,吃飯閑談,對于周遭投來艷羨妒嫉的目光,兩人毫無所覺。

  用餐快結(jié)束時,店門口進(jìn)來個神色沮喪的年輕人,哭喪著一張臉,掌柜一走過去探問,未久,只見年輕人愈說愈激動,跟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劉公子,別這樣啊!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而且現(xiàn)在人又多,你哭成這樣,不好看啦!”掌柜勸慰道。

  但年輕人不聽勸,愈哭愈凄慘,口里還直喚著一名女子的名字。

  “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該不會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吧!”白霜染也注意到了。

  “同感,聽他哭得如此傷心,一定是遇上難題了。白靖,扶我過去,看能不能幫得上忙?”陸清宇拄起拐杖,白霜染領(lǐng)著他,一同走過去探視那位年輕人。

  “掌柜的,這位公子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哭成這樣呢?”陸清宇開口問,白霜染陪在一旁不說話。

  “這……劉公子,你別哭,有人問你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說說看,或許他們可以幫助你也說不定!”

  “請問公子貴姓?”年輕人聞言擦干淚水,哽咽問道。

  “我姓陸,名清宇,這是我‘兄弟’白靖!

  “原來是陸公子和白姑娘,我叫劉逢恩,本地人氏,是個畫師,靠買賣字畫營生,今天下午我家娘子來字畫灘上看我,結(jié)果……”劉逢恩細(xì)說事情始末。

  陸清宇跟白霜染聽得眉頭緊蹙,一旁眾人聽見當(dāng)?shù)貝喊灾芑⒌拿謺r,莫不倒抽口冷氣,人人面露恐懼之色,當(dāng)真是聞“虎”色變。

  又是出惡霸垂涎良家婦女美貌便強(qiáng)行據(jù)走,拆散恩愛夫妻的戲碼。

  “我娘子已被周虎抓走,我們夫妻恩愛逾恒,我拼了命想去救我娘子回來,可我是個小百姓,根本無力跟周虎對抗!”劉逢恩說得傷心。

  “劉公子,你莫擔(dān)心。此處距離縣衙有多遠(yuǎn)?”陸清宇問道。

  “不遠(yuǎn)哪,就在鎮(zhèn)西。”

  “那事不宜遲,請劉兄帶路,我們上縣衙報(bào)官,直接上周虎家討人。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他抵賴!标懬逵罾事曊f道。

  “陸公子,可是周虎在明泉鎮(zhèn)的勢力龐大,連縣太爺都要讓他三分哪!”劉逢恩擔(dān)心地提醒陸清宇。

  “縣太爺怕周虎,但我身上的御賜神捕令牌可不怕!”陸清宇笑得自信,整個人正氣凜然,神采奕奕,教身旁的白霜染看得有些怔然,如此認(rèn)真,主持正義的陸清宇是她第一次見到。

  這就是他身為天朝神捕真正的樣子吧!白霜染微笑想著,這樣的陸清宇讓人敬又畏,令她有些陌生,可是在她心中,正直的陸清宇、拗脾氣的他跟開朗的他,都一樣好看,一樣好相處。

  “御賜神捕令?陸清宇……啊,我知道了!”掌柜突然拍案大喊:“劉公子,你遇到貴人了!難怪我覺得這名字聽來耳熟。陸公子就是咱們最有名的江南七省總捕頭,有他幫你,你娘子一定可以平安回到你身邊的。”

  “啊,多謝陸神捕,多謝、多謝!”劉逢恩聞言,終于放下?lián)鷳n的心,展顏而笑,他們夫妻真的是遇到貴人了。

  沒有任何延誤,由劉逢恩帶路,白霜染陪伴,陸清宇入了縣衙,領(lǐng)了官差,直上惡霸周虎家逮人。未料會殺出天朝神捕這個程咬金,周虎還在安撫家中兩名爭寵鬧情緒的小妾,尚無暇“好好染指”劉逢恩的娘子,便被陸清宇殺個措手不及。

  整個事件像旋風(fēng)一般迅速落幕,得陸清宇之助,劉逢恩如愿救回娘子,客棧里許多與之熟識的客人鄉(xiāng)親們也跟著高興。掌柜當(dāng)下爽快,免了陸清宇跟白霜染的飯錢及房錢,熱誠招待這位見義勇為的神捕跟他的“小娘子”。

  “陸捕頭,白姑娘,今天你們吃的、喝的一切都算小店請客,請隨興,不必客氣!闭乒袼蔬汉鹊。

  “多謝掌柜的,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标懬逵钗⑿υ手Z,白霜染幫他斟酒,與店內(nèi)眾人同賀。

  “小娘子,你怎么不陪你‘大哥’一起喝一杯?”見白霜染不喝酒,掌柜發(fā)問道。

  “喝酒會誤事,我‘大哥’喝,不就是代表我們兩個人嘛!”白霜染嬌笑回答,四兩撥千斤,從容以應(yīng)。

  “好、好,說得對、說得對!”眾人聞言,朗聲應(yīng)和。

  這場臨時起意的“慶功宴”熱鬧直至夜深,才告落幕。

  夜深人靜,但陸清宇的心情仍舊沉浸在晚上熱絡(luò)的氛圍里,無法平靜,睡不著,干脆到庭院里來走走。

  拄著拐杖緩步行走,眼前所見仍是一片黑暗,迎面而來是深秋夜晚特有的清冷霜寒,夜風(fēng)中的清新舒暢了他的身,洗滌了他的心。

  今夜該是個月色皎潔,寂靜悠揚(yáng)的夜晚吧!

  不自覺地腦海里又浮現(xiàn)今晚劉逢恩夫妻劫后重逢時對彼此的關(guān)心話語,鶴鰾情深,濫于言表,令人感動而心羨。

  劉逢恩夫妻的深情撼動了他,卻也讓他觸景傷情。

  成音妹子……

  算算時間過得真快,她跟元紹真成親也一年多了。他心知肚明,不必親上紫霞山探望,光憑桃林遇劫那夜,元紹真拼了性命,不顧一切想挽救成音妹子的那份心,就可知道元紹真是如何深愛成音妹子,經(jīng)歷過命運(yùn)的考驗(yàn),他們兩人一定可以幸福恩愛過一輩子。

  月牙……團(tuán)圓,思及此,陸清宇唇邊揚(yáng)起一抹苦澀的笑,只有他自始至終都是孤單一人,漂泊闖蕩江湖的日子里,只有孤單陪伴他,那番獨(dú)自吞飲寂寞的苦澀,實(shí)在苦啊!這次失明更教他識得自己真正的心意,他真的好想好想安定下來,他想要有一個懂他、解他、愛他的知心人。

  他還盼著這人要能夠忍受他的拗脾氣,當(dāng)他牛脾氣犯起來時,不會跟他吵架,反而懂得尋他開心,讓怒氣在輕聲笑語里化作無形。

  白靖就管得住他!心思流轉(zhuǎn),腦袋里突然蹦出白靖的名字,教陸清宇心一驚,他在想些什么啊,白靖可是個男人,他的救命恩人哪!

  可是相處這些天,每一分每一刻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兩人在一起的自在快樂,是他二十余年生命里從來沒有過的愉快回憶。

  如果可能,等他眼睛復(fù)明,他想央求白靖就當(dāng)他的好友,他愿傾盡所有,以報(bào)白靖對他的救命之恩,兩人相伴,斗嘴一輩子想來也是件不錯的事呵!

  一邊沉思,一邊閑散走著,感覺上好像穿過了回廊,呼息間傳來花香,陸清宇笑了起來,是他熟悉的菊花香。

  “原來是走到花園來了,菊香淡雅,清晰可聞,想來這里定栽了不少菊!

  失明之后,他的聽覺和嗅覺變得十分敏銳,尤以聞到熟悉的氣息,令他開懷,飄散在空中的菊香稍稍平撫了他心中的孤寂與感傷。

  菊香,菊都容陽城,他想起他宅里那株“霜華”,值此深秋時節(jié),有露露滋潤,霜華該是盛放,開得更加清艷吧!

  再往前走,陸清宇眉頭微蹙,他聞到了另一股的香氣,可以分辨得出同樣是菊香,這股香味更為清淡,不同于一般的菊花香,在清冷的夜風(fēng)里顯得格外孤冷自傲,這香……與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正巧相仿呵!

  “怎么突然會有這股特殊的菊香?”陸清宇邊走邊嗅尋找著,接著他又聽見一陣陣清淺的呼吸聲。

  “有人?”陸清宇出聲詢問道。而那位正在靜坐,吸取深夜霜露的“有人”聞聲轉(zhuǎn)頭時,清澈的黑眸里寫滿了驚訝,還有……驚喜!

  “怎么可能?”望見陸清宇足踏月色而來,白霜染心里的雀躍不禁化作言語,脫口而出。

  “深夜霜寒,清冷寂靜,姑娘竟有這番好興致,在外賞菊望月?”聽得一陣清柔悅耳的女子嗓音,陸清宇含笑問道。

  真是奇怪,他竟覺得這陣嗓音似乎似曾相識?此念一出,陸清宇搖了搖頭,真怪自己胡想。

  陸清宇這一說,白霜染聽得心驚,連忙搗住唇,不敢再發(fā)出聲音,為何陸清宇聽見的是她原本的女子嗓音?難道她的法術(shù)又……

  衣袖一揚(yáng),白霜染施展天眼確認(rèn)。這一瞧,果然……陸清宇周身被她扭曲的結(jié)界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無奈只得再催動法咒,加重法力,再度扭曲結(jié)界。

  “你怎么突然冒出來,人都給你嚇走了!卑姿緳C(jī)伶,腦筋一動,瞬間已想好要如何自圓其說!鞍拙,是你?人被我嚇走了?難道……是剛剛那位姑娘嗎?”再度聽聞的已是他所熟悉白靖的聲音。

  這么晚了,白靖怎么會跟一名姑娘在一起,陸清宇滿心疑惑。

  “對,是一名童蓮芳華的姑娘。她呀,仰慕你這位神捕今晚英勇的表現(xiàn),芳心暗許,在花園里徘徊許久,剛好遇到我出來,便拉著我問,打探消息了!

  “姑娘,仰慕我?”陸清宇一聽,眉頭忍不住又皺了起來,他現(xiàn)在對“仰慕”二字極度敏感,棲云山那只女樹精的事,至今他仍是“印象深刻”。

  “看你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樣子,幸好那位姑娘因?yàn)楹π呦茸吡,要不然看到你這張比牛還難看的臉,一定會心碎的!卑姿緩膩矶疾恢浪约嚎诓湃绱酥,居然這么會胡扯!

  “別再跟我提那位姑娘的事了,我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別節(jié)外生枝,多惹事端。”察覺出白霜染有意想為他牽紅線,陸清宇心里就覺一陣別扭不爽快。

  “好啦!好啦!不提就不提!辈惶嵴,省得她還得花腦筋想詞瞎瓣。

  有那么一瞬間的沉默,而后陸清宇輕拄拐杖摸索,想走到白霜染身邊坐下,仿佛心有靈犀,白霜染主動施了法,領(lǐng)他過來,陸清宇欣喜,給了白霜染一個感謝的微笑。

  心在瞬間又失了序,他的笑對她的影響力愈來愈大,而她也愈來愈苦惱,她真想不透到底為什么!

  “這么悠閑的氣氛,這么清靜的夜晚,多好,我們聊聊吧!”

  “好啊!”白霜染小手拍拍心窩,暗中施法,撫平胸口怦然的跳動。

  “我想聽你說話。”他笑著,憑著聲音與菊香,失神的黑瞳準(zhǔn)確無誤地對著白霜染的方向。

  “我?”白霜染看了看他,稍微平息的心又失去控制。

  他想聽她說話,那她就來說他好了。

  “我覺得今晚的你很不一樣!我沒見過你平日當(dāng)捕頭的樣子,不過我想該是跟今晚有些不同的……”白霜染說到一半停住了話,她不曉得她的猜想對不對?

  “一樣都是當(dāng)捕頭,抓壞人,有什么不對?”他笑問道。

  “我想平日那個陸捕頭正直英勇,鏟奸除惡,是因?yàn)樘焐祼喝绯鸬膫性及職務(wù)的責(zé)任感使然;但是今晚的陸捕頭行俠仗義,相救一對恩愛夫妻,憑的是一分感動……”白霜染說完,見陸清宇神色為之一震,她明白她猜中了他的心思。

  妻子被擄走時,劉逢恩的焦急懸念,陸清宇的神情感同身受;劉家娘子獲救,小夫妻倆劫后重逢的關(guān)心深情,他深深感動之余,卻不自主地浮現(xiàn)落寞,這一切白霜染至看在眼底。

  “呵,我們才認(rèn)識多久,你就能輕易讀出我的心思,不像我跟成音認(rèn)識許多年,卻始終不夠了解!碧岬搅梢簦懬逵畹穆曇粲值土。

  “別這樣嘛!天涯何處無芳草,男子漢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你應(yīng)該忘了成音,再尋一個新的未來,我很樂意幫助你的!

  白霜染嘴上是這么說,她很愿意幫他找個老婆,但心里卻覺得酸酸澀澀的,悶悶的,這到底是什么感覺?

  “你真想幫助我?”陸清宇發(fā)現(xiàn)他心頭的別扭越為擴(kuò)大。

  “呃……對……對!你想要什么樣條件的姑娘,跟我說嘛!我可以幫你多留意!”白霜染怎么覺得她笑得好勉強(qiáng),好難看?

  白霜染的熱心讓他很不舒坦,很不高興,好像他是她的負(fù)擔(dān),她急著想擺脫他這個包袱似的。

  于是他的心里浮現(xiàn)了這樣的想法,嘴里跟著說出了這樣的話:

  “好,那我要的姑娘條件是……她要像成音一樣活潑漂亮,燒得一手好菜,體貼善良,還有要像你一樣,懂我、讓我、包容我,能夠忍受我的牛脾氣!只要她跟我在一起,能像我跟你相處時一樣快樂,那就是我想要廝守一生的妻子人選了!

  “像成音那還有道理,可像我……”白霜染不敢置信。

  “對,像你,要不是你是個男人,我更是挺喜歡你的!标懬逵畎腴_玩笑,半是賭氣說道。他就是故意開出這樣的條件拖延,希望能打消白霜染想早早將他“托付”給另一名女子的主意。

  “陸……陸清宇,你你別胡,胡說,隨便尋我開心……”白霜染因?yàn)轶@嚇過度,變得語無倫次。

  “我像是那種會說假話的人嗎?”陸清宇加油添醋,回話強(qiáng)調(diào)。

  喜歡?陸清宇說喜歡她!

  清明不染俗塵的心湖泛起了波紋,點(diǎn)點(diǎn)圈圈的漣漪逐漸擴(kuò)大,隱隱約約有個清楚的感覺浮現(xiàn)。她,白霜染,下凡替陸清宇找老婆的菊花仙,是不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上她負(fù)責(zé)的“任務(wù)”了?

  因?yàn)檫@個發(fā)現(xiàn),白霜染瞠目結(jié)舌,愣在當(dāng)場許久,許久……

  清靜悠然的夜,兩顆純凈的心,透過緣分注定,在彼此尚未察覺間,已悄然深結(jié)。

  今夜,對白霜染來說,是個無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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