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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 第四章

  雨夜風(fēng)寒,凄涼的雨絲日復(fù)一日飄灑著,仿佛老天也在慈悲垂淚,暗巷中,兩道纖細(xì)的身影撐著傘疾行穿梭。  

  小丫環(huán)不住回頭四處張望,一方面是怕暗巷中躲有惡人,另一方面則是害怕行蹤暴露,會被老爺派出的人馬給逮回去。  

  “綿兒,快點(diǎn)走,你沒記錯路吧?”心焦欲碎的樊蝶衣趕著路邊問。  

  “是的,小姐,據(jù)聞人家的嬤嬤告訴我,是這條路沒錯!本d兒看了看四周,確定和嬤嬤所言無誤。  

  巷道愈走愈狹小,樊蝶衣愈看心愈涼,淚水幾乎要難受落下;可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jiān)強(qiáng),萬萬不可軟弱流淚,是以她得靠著不住深呼吸力能止住滿腔心酸的淚水。  

  一間頹圮的小屋立于眼前,綿兒輕道:“到了,小姐,就是這兒!边@個巷道居住的皆是貧民,而以這間最底的小屋最為破舊。  

  樊蝶衣感傷的看了眼小屋的外貌,親自敲門;在靠近小屋時,便可聽聞里頭傳出陣陣的咳嗽聲,她更覺不安。  

  里頭的人很快出來開門,是嬤嬤。  

  “樊姑娘,你可來了,快進(jìn)來。”嬤嬤看見她出現(xiàn)很是安慰,眼下這個時候,所有認(rèn)識他們的人是能避多遠(yuǎn)就避多遠(yuǎn),根本沒人管他們的死活。  

  “是的,聞人伯父他沒事吧?”樊蝶衣飛快進(jìn)了屋內(nèi),屋里有幾個地方又是風(fēng)又是雨的,和聞人家昔日的富裕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嬤嬤憂心地說:“老爺?shù)那闆r不是很好!鼻靶┤兆,老爺被聞人玉裘命人痛打一頓趕出府衙后,回到家已是染上傷寒。  

  結(jié)果在下一刻,沒良心的聞人玉裘馬上派人將他們趕出聞人居,說是老爺已將府邸無條件讓出,他們四個人什么都不能帶,直接被掃出家門。  

  好不容易終于讓她找到一個暫時可以安身落腳之處,而老爺?shù)牟∫哺亓恕?nbsp; 

  “爹,您再喝口熱茶,喘喘氣!鄙傥枧踔鵁岵璺讨,雙眸布滿血絲,為了照顧父親,她已好幾天未能合眼。  

  “咳!咳,少舞,爹爹沒事,休息個幾日就會好了,你別擔(dān)心,我們一定會救出你哥哥的!奔词乖谥夭≈,聞人玉杰仍不忘安撫女兒。  

  “老爺,樊姑娘來了!眿邒哳I(lǐng)著樊蝶衣到屋內(nèi)唯一不受風(fēng)雨侵襲的地方。  

  “嫂嫂……”少舞見她來了,忍不住流淚。  

  “蝶衣來了……好,好!甭犓霈F(xiàn),聞人玉杰很安慰。是他派嬤嬤去將蝶衣找來,原先他就不抱期望,怕是她會和聞人家撇清關(guān)系,畢竟她的父親已經(jīng)派人來解除婚約  ,但她是個重情的好姑娘,總算少閣沒愛錯人。  

  “伯父,蝶衣來了!彼募(xì)的扶起重病的聞人玉杰,讓他在昏暗的燭火中看清自己。  

  “蝶衣,我知道要你來有多難為你,但此時除了你之外,也沒人能幫我們了。少舞,你到一旁去,乖!甭勅擞窠芡舜丝趟麄兪窃谛∥堇铮傥杌乇芨揪突乇懿涣  。  

  可少舞仍是乖乖聽話站到一旁。  

  “伯父,有事您盡管吩咐,只要能辦到的,蝶衣一定辦到,絕不讓您失望!钡聦λS下承諾。  

  這些日子她也是心思紊亂,想到大牢里探視少閣,父親卻不準(zhǔn)她踏出房門半步;好不容易讓她偷溜了出去,卻是被阻擋在府衙外,根本見不著少閣一面,不知他是好是壞  。  

  “蝶衣,咳,少閣是無辜的,他是被聞人玉裘父子所陷害,你一定要相信少閣不會犯下天理難容的錯事。”聞人玉杰重重的咳了幾聲,蝶衣忙拍撫他的背脊好教他順口氣  。  

  “我知道,少閣的為人,我非常清楚!本褪乔宄,才會心疼他所被安放的罪名。  

  “你能明白,我就放心了,咳!咳!”聞人玉杰拍拍她的手,甚感欣慰。“今日我派嬤嬤喚你來,是有事要交代你!彼种靥崃艘淮。  

  “是!  

  “雖然你還沒進(jìn)聞人家的門,但我也當(dāng)你是聞人家的媳婦兒!  

  “蝶衣明白!  

  “我這回恐怕是撐不過去了……”聞人玉杰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不隱瞞的長嘆道。  

  少舞聞言,躲在一旁哭得更加傷心,可她不敢哭出聲,怕生病的父親會發(fā)現(xiàn)。  

  “不會的,爹,您不會有事。”既然聞人玉杰視她為兒媳婦,她也就喚他一聲爹了。  

  “你聽我說,現(xiàn)下要救出少閣是比登天還難,而你不過是個婦道人家,我也不會強(qiáng)求你去救少閣,我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少舞,她年紀(jì)還小,我怕我死了之后,聞人玉裘  父子仍不會放過少舞,我希望你能救救少舞,讓少舞能夠平安長大,你明白嗎?”現(xiàn)下  他所能求的只有這樣了。  

  “媳婦明白,我會照顧少舞的!钡略僖踩淌懿蛔,難過的不住頷首落淚。  

  “難為你了,你都還沒過門,就把這責(zé)任推給你,但我已是無計(jì)可施!笨!咳!疲累的身軀咳到渾身發(fā)抖。  

  “爹,請您千萬別這么說,我也一直當(dāng)少舞是自個兒的妹妹!彼靼祝勅擞窠軐⒋耸陆煌杏谒,便是當(dāng)她是自家人。  

  “嗯,有你同意,我這就放心了!甭勅擞窠芊判牡膶⑸傥杞煌薪o她!爸劣谏匍w,你就忘了吧,以后你會遇上更好的人家!彼紒硐肴,蝶衣終究是個黃花大姑娘,不  能要她癡心守候獄中的少閣。  

  “不會的,少閣他會平安無事,我相信的!泵刻、每夜,她如是告訴自己,這個  信念十分堅(jiān)定。  

  “我不妨告訴你,聞人玉裘父子擺明了不放過少閣,少閣他是回不來了……”想到兒子要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就難受的直掉淚。  

  少舞聽了更加傷心,肩膀因哭泣而不住抖動著。原來爹爹是不想教她擔(dān)心,才騙她哥哥會平安歸來,騙她說一切都會沒事,實(shí)則不然。  

  “不論我們將遇到怎樣的困境,我深信我和少閣可以突破的!边@話除了在說服聞人玉杰外,也是在說服自己;她害怕聞人玉裘父子不放過少閣,她怕少閣在獄中會受到  更多磨難,她怕……怕今生再也見不著他。  

  所有恐懼深深埋藏在心間,她不敢表現(xiàn)出來,倘若連她都失去了信心,那旁人對于少閣能否獲救就更無信心了。  

  她沒忘與他的海誓山盟,相信人在大牢中的少閣也不會輕易忘懷,縱使萬水千山,相屬的兩顆心仍是緊緊相依。  

  “唉!”聞人玉杰見她如此堅(jiān)定信念,也不再說什么打擊她信心的話,僅是心疼的拍拍她的小手,復(fù)又重重的咳了幾聲。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碧煊曷坊媸请y為了她偷跑出來,這事兒若教她父親知曉,肯定會大發(fā)雷霆。  

  蝶衣也是怕會被父親發(fā)現(xiàn),這樣往后她想再溜出來,恐怕會困難重重!笆,爹,您好好休息,蝶衣先走了!奔(xì)心的為聞人玉杰蓋好被,她這才起身道別。  

  “路上小心!甭勅擞窠芗(xì)細(xì)看著她精致的五官,這么好的姑娘,希望少閣有那福氣能娶她為妻。  

  “嗯!  

  蝶衣見他疲累的合上眼,這才走到少舞身邊,執(zhí)起少舞的小手。  

  “嫂嫂!鄙傥杩薜秒p眼紅腫。  

  “少舞,這些日子苦了你,原諒你哥哥和我不能在你身邊呵護(hù)你!币娚傥枳兊萌绱算俱,她心疼不已。  

  “沒關(guān)系,我沒事。”少舞用力的吸吸鼻子,嫂子的一句話讓她心里好過許多。  

  “你是個好孩子。”摸摸少舞的發(fā),蝶衣由衷道!皨邒,爹和少舞就交由您和總管照顧了。”轉(zhuǎn)身將少舞和聞人玉杰交托給嬤嬤。  

  “您千萬別這么說,照顧老爺和小姐是我們該做的!眿邒咭砸滦漭p拭淚水。  

  “嬤嬤,這些您拿去變賣,請大夫來為爹診治,剩下的也好過日子。”蝶衣將值錢的首飾交給嬤嬤。  

  “嫂嫂……”  

  “這……”嬤嬤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想收下不是,不收也不是,身邊少許的銀兩的確已用盡,再不想法子實(shí)在不行,樊蝶衣送上的首飾正好可以幫助他們過一段日子啊  。  

  “您若當(dāng)我是聞人家的媳婦,就不該拒絕,沒能親自照顧你們,我已經(jīng)很對不起少閣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你們明白嗎?”她不容拒絕的拉起嬤嬤的手要她收下。  

  “是!眿邒卟辉偻凭苁樟讼聛。  

  少舞感動的抱住蝶衣,倚在她懷中哭泣,蝶衣不住地安慰她!叭绻惺拢浀门扇送ㄖd兒,我會盡快趕過來,知道嗎?”  

  “嗯,我知道!鄙傥栌昧︻h首。  

  蝶衣這才依依不舍的和綿兒離開,踩踏著凄風(fēng)苦雨于黑夜中回樊家。  

  曾經(jīng),樊蝶衣不住告訴自己,事情會愈來愈好,不會往更糟的方向發(fā)展,畢竟她前一夜偷溜出家門的事并未讓父親發(fā)覺,可一大早,父親便命人將她叫喚到大廳去,她頓  時心生不祥。  

  那日,少閣出事,父親也是這樣將她叫喚到大廳,直接宣布她已和少閣解除婚約,完全不理會她的反對。  

  今日,爹爹是要同她說什么?  

  蝶衣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在綿兒的陪伴下來到大廳,蓮足方踏人大廳,即見到意想不到的人,她驚得倒抽口氣。  

  “樊姑娘,別來無恙。”聞人少保故做爾雅朝她行禮,很開心見到她臉色慘白的模樣。  

  他怎么會來?他的出現(xiàn)絕無好事……樊蝶衣心底的不安漸漸擴(kuò)大蔓延。  

  “蝶衣,你還不快向聞人公子請安。”樊父厲聲命令。  

  她一顆心惶惶然,乍見陷害少閣之人,她怎么可能給予好臉色問候?對于父親的不悅,她亦是無法反應(yīng)。  

  “呵,聞人公子切莫見怪,我這女兒就是被我給寵壞了,才會這么不懂禮貌!狈父尚χ驁A場。  

  “不礙事!甭勅松俦K刮牡恼归_扇子扇風(fēng)輕笑。  

  “呵!呵!其實(shí)我也不該再叫你為聞人公子,應(yīng)該叫你一聲賢婿才是,哈!哈!”開錢莊的樊父素來見錢眼開,先前會讓女兒和聞人少閣訂親,可是看在聞人玉杰家底尚  屬不錯,才會點(diǎn)頭答應(yīng)。  

  誰知在過門前聞人少閣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頗令他覺得臉上無光;也幸好是在蝶衣出閣前出事,好讓他將此婚約解除。  

  原先他還擔(dān)心此后蝶衣會乏人問津,哈!他萬萬都想不到,走了個聞人少閣會來個聞人少保。  

  這聞人少保的家底比聞人少閣要深厚多了,父親又是地方父母官,這才算是一門好親事!是以在聞人少保登門提親時,他想都沒多想,直接點(diǎn)頭答應(yīng),就怕聞人少保會  突然反悔呢!  

  蝶衣不敢相信雙耳所聽見的話浯!笆裁矗俊备赣H稱聞人少保為賢婿?!不!不會的!爹不會這樣待她,不會的!  

  “呵!那我也該改稱你一聲岳父大人!甭勅松俦R荒樞ξ。  

  于是樊父與聞人少保兩人便虛偽的一聲岳父大人,一聲賢婿來來回回,好不開心。  

  “不,我不嫁給他,我不嫁給聞人少保!”起先她虛弱反對,最后一句她放聲大叫。  

  她的反對引起了樊父的注意,樊父不聽她任何解釋、任何話語,怒氣勃發(fā)的走到她面前,揚(yáng)手便是重重?fù)澚怂话驼啤?nbsp; 

  “我養(yǎng)你這么大,我要你嫁給誰,你就得嫁!告訴你,我樊松柏的女婿是要有身份、有地位之人,而不是名階下囚,你聽懂了嗎?”身為商人的樊松柏算盤敲得可響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誰有權(quán)有勢他就倚靠誰,此乃他的生存之道。  

  “不!我愛的人是少閣,今生今世都只愛他一人,我不會嫁給聞人少保的!钡?lián)嶂鵁崂鄙鄣哪橆a,立場十分堅(jiān)定。  

  除去她深愛著少閣的理由不嫁外,更重要的是,少閣之所以會入獄全是聞人少保所害!試問,她焉能嫁給仇人?  

  “好哇!你敢說不嫁,我就打到你嫁為止!狈砂馗纱鄤哟郑蛩銓⑴畠捍蛏匣ㄞI。  

  “老爺!”一旁的綿兒見情況不對,趕忙代小姐跪地求饒,懇求老爺能夠手下留情  。  

  “岳父大人,請您先別動怒,讓我好好跟蝶衣單獨(dú)談?wù)劊龝饧藿o我的!币姷卤淮,聞人少保得意的瞅著她瞧。  

  很好,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他要的就是這種快感!  

  樊松柏笑瞇瞇和顏悅色道:“好,賢婿,我相信你會有辦法教這不知好歹的死丫頭回心轉(zhuǎn)意!痹诿鎸蛟谙路降木d兒時,卻又立即變臉!熬d兒,跟我出來!  

  “是。”綿兒不敢不從,擔(dān)心的看了小姐一眼,這才跟在樊松柏身后離開。  

  樊松柏經(jīng)過蝶衣身邊時,還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要她最好聽話,否則有她  好受的。  

  在父親與綿兒踏出大廳、門扉掩上的一剎那間,蝶衣立刻拉開和聞人少保之間的距  離,她遠(yuǎn)遠(yuǎn)瞪著他,視為寇仇。  

  “我不會嫁給你的,你死心吧!”這樣一個壞事做盡的惡人,怎么還有臉說要娶她?她沒忘那日在花叢間,他強(qiáng)行要對她……思至此,她臉色益加慘白,將兩人間的距離  拉的更大,以便在他意圖不軌時能夠逃跑。  

  “呵,我說你會嫁給我就是會嫁給我,若我不娶你,你還會跪著求我娶你,你信是不信?”關(guān)于這點(diǎn),他非常有把握,畢竟手中握有王牌的人是他。  

  “你作夢!彼龎焊鶅翰恍怕勅松俦5脑挘酪膊豢赡芮笏⑺。  

  “哈!哈!是不是作夢,咱們待會兒就明白。好了,不用再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你放心,你已是我聞人少保的囊中之物,我不會現(xiàn)在就對你下手!痹捳f到最后,已是  暗暗咬牙切齒;他身上的痛苦全是聞人少閣與樊蝶衣加諸的,他這么回敬他們,不算有  錯。  

  蝶衣緊抿著唇,對他猶是抱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  

  “我聽說你最近想進(jìn)大牢探視聞人少閣,每每不得其門而入,應(yīng)有此事吧?”那全是出自于他授意,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是又如何?我知道是你派人將我們擋下來,現(xiàn)下你提起此事,是想耀武揚(yáng)威嗎?”她當(dāng)他上門求親是炫耀的一種方式。  

  “隨你怎么說,不過,一句話,想不想見聞人少閣一面?”他挑了挑眉,不動怒,拋下魚餌。  

  “你會這么好心讓我見少閣?”蝶衣不相信他。  

  “我可以讓你見聞人少閣,至于我是不是大發(fā)慈悲,就由你自個兒去斷定,那你,見是不見?”他明白她是拒絕不了這項(xiàng)誘惑的。  

  “我要見他!钡虏还芩挠靡鉃楹,但眼前,她是不會放棄這樣好的機(jī)會的。  

  “請。”  

  樊蝶衣看了他一眼使領(lǐng)推開門扉步出大廳。  

  “如何?你們都談好了?”在外頭、焦等待的樊松柏見他們出來,心想會有好消息。  

  “岳父大人,我先帶蝶衣出去走走,待會兒自會派人送她回府!甭勅松俦5男θ葑屓擞X得刺目不已。  

  “好、好,你們盡管去!狈砂孛Σ坏狞c(diǎn)頭答應(yīng)。  

  綿兒機(jī)警跟上。她是跟在小姐身邊的貼身丫環(huán),保護(hù)小姐是應(yīng)當(dāng)?shù),若聞人少保想使壞,至少她可以護(hù)著小姐。  

  在步出樊家大門,聞人少保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原來掌控一個人的生死是如此簡單之事。”  

  樊蝶衣聞言整個人怔住,定定看著始終得意的聞人少保。她明白聞人少保的意思,少閣的生或死的確是掌握在聞人少保手上,只要聞人少保一個不高興,少閣必死無疑。  

  但,她能答應(yīng)聞人少保的求婚嗎?她有辦法忍受嫁給憎恨之人,日日夜夜與他共度嗎?  

  不!她沒辦法,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去遷就。  

  “對了,我想有件事,你一定遠(yuǎn)不知道,聞人玉杰那個糟老頭死了,聽說是今兒個清晨死在破敗的小屋里。嘖!可憐!生了病、受了傷,卻沒錢可看病,哦!不,合該  說是大夫不肯出門應(yīng)診,為什么呢?因?yàn)椴积X于聞人少閣所犯下的惡行!”他一臉幸  災(zāi)樂禍同她宣布最新得到的消息。  

  “他是你的叔父啊!你怎能夠這樣心狠手辣?!”她無法相信聞人少保會這樣沒有人性。聞人玉裘也一樣,他們是親兄弟,聞人玉裘怎下得了手?何其殘忍!  

  聞人玉杰死了,少舞一定很傷心,而身在獄中的少閣知情嗎?她愈想心愈驚,愈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難過的直想掉淚。昨幾個夜里她還見過聞人玉杰,喚他一聲爹!為何她不能早點(diǎn)去看他們,或許聞人玉杰就不會病的那樣嚴(yán)重,她好歉疚。  

  就在她要掉下眼淚的同時,眼角瞟見聞人少保得意的微笑,她硬是強(qiáng)忍下來;聞人少保之所以告訴她,無疑是想要使她難受,她偏不讓他得逞。  

  “叔父?我可不覺得他夠資格!甭勅松俦:苁峭锵]見到她痛哭的模樣,是他藥下的不夠重吧!  

  “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不夠資格當(dāng)你這卑鄙小人的叔父!彼梢曀。  

  綿兒嚇壞了,她沒想到小姐會這樣大膽唾罵聞人少保。  

  聞人少?粗龂K嘖出聲!澳愕哪懽拥雇Υ蟮。”這女人沒他想的膽小,很好,這樣耍弄起來才有趣。  

  樊蝶衣無懼的揚(yáng)高下巴,挑釁的看著他。  

  “哈!哈!有趣,非常有趣,我相信聞人少閣一定沒見過你這模樣!蓖回5模慌葱。  

  “有或沒有一概與你無關(guān)!  

  “沒錯,是與我無關(guān)!彼盅鲱^大笑。  

  樊蝶衣受不了他那猖狂囂張的笑聲,有著想捂上耳朵的沖動。  

  “咱們快走吧!若是耽誤了你見情人的時間,我可是會覺得很對不住你!彼\兮兮的看著她。  

  貝齒輕咬著唇瓣,她定定看著賊笑的聞人少保。對于接下來要發(fā)生怎樣的事,她無從去猜測;心底只有一種感覺,聞人少保正耍著所有人玩,她明知如此,卻無從抗拒,  唯有呆呆跳入聞人少保早就布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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