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塵起了個大早,練完功后,四處觀看村落的規(guī)模,家他是回不去了,慶親王肯定會派人在家鄉(xiāng)等他自投羅網(wǎng),如今之計是暫且待在朝霞山再另作打算。
“劍俠,你昨兒個才上山,怎不多歇息?”婀娜多姿的金錦繡踱步到慕容塵身旁笑問。
“金姑娘!蹦饺輭m報以一笑,“我的作息向來固定,時間一到便自動起床,無法再睡下去。”清新的空氣與安和的村落氣息使他的心情很好。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因昨夜被那小丫頭吵得睡不著呢!”金錦繡點頭笑道。
“小丫頭?!哪個小丫頭?”慕容塵不解的望著金錦繡,他的房間地處偏遠(yuǎn),除了蟲鳴外,其余聲響根本聽不見。
“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啊!”昨晚一整夜,金錦繡被吵得想破口大罵,最后聲響沒了,她才昏沉沈的睡去。
“雪凝!她怎么了?”慕容塵神色慌張的問。
“那臭丫頭被關(guān)在茅屋里不會有事的,有事的倒是我們這群人,昨夜吵了一晚,我真后悔當(dāng)初聽你的話,沒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她才敢囂張的吵得我們整夜無眠!鄙蛎舷蚰饺輭m抱怨,打著呵欠,充分顯示昨夜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吵了一晚?!”會不會是出事了?慕容塵微蹙著眉想。
“不盡然是一晚,到了半夜她就安靜下來,我想她是想通了。”金錦繡解釋道,心細(xì)的她沒忽略慕容塵的表情!皩α耍∩蛎,你有沒有送飯去給她吃?”
“等中午再送過去吧,餓她幾餐死不了,不用擔(dān)心。”沈孟擺擺手,不過是小小囚犯,何需過于關(guān)心。
慕容塵心神不寧的看著位于遠(yuǎn)處的小茅屋,她有吃沈孟昨晚送過去的饅頭嗎?會不會因餓過頭又吃不下,原本大好的心情隨之蒙上一層陰霾。
“劍俠,你該不會是擔(dān)心她吧?”金錦繡試探的問,慕容塵該不會對雪凝格格動了情,這是極有可能的事,因為他們孤男寡女相處近一個月,什么事都有可能會發(fā)生。
“我?怎么會。”慕容塵馬上把情緒藏在心中否認(rèn)道,他怎么會大意到忘了雪凝是他的仇敵?難道是她的話改變了他的態(tài)度?
“那就好。”金錦繡嘴上是這么說,心里可不那么想,只是她不愿點破罷了。
“我們要怎么處理那個臭丫頭?”藏不住話的沈孟快人快語發(fā)問,他可不想跟討厭的人相處個把月,那會逼得他忍不住沖動殺了她。
是!該拿她如何?慕容塵沉默的想,現(xiàn)在他已沒殺她的欲望,讓她全身而退吧!
“劍俠,前兵部尚書被慶親王抓走,狗王爺想判前兵部尚書死刑,我們可以以雪凝格格作為交換,要狗王爺放了兵部尚書!苯疱\繡提供意見。
“金姑娘說的是,有了臭丫頭在我們手中,還怕狗王爺不答應(yīng)我們的條件嗎?”沈孟興沖沖的附和。
“就這么說定了。”慕容塵點頭贊同了金錦繡的計劃,“沈孟,我想雪凝她已受到懲罰,不妨送東西給她吃,看她是否安分,再決定要不要放她出來!
“好啊!”粗線條的沈孟爽快的點頭答應(yīng),隨便拿個饅頭走向小茅屋。
“劍俠,你的心動搖了。”金錦繡突然說出這句話來,慕容塵訝異的望著她。
金錦繡無言的與之對望,眼中寫滿明白,她向來膽大心細(xì),劍俠對師妹不明顯的感情她都可一眼望穿,這回她怎會看不出劍俠的心正?雪凝格格悸動。
“!妖怪!”送饅頭到小茅屋的沈孟突然大喊,打破了慕容塵與金錦繡的對望, 慕容塵抬頭一望,是小茅屋出事了,馬上施展輕功奔去,金錦繡亦不落人后奔過去,住 在朝霞山的江湖人士因沈孟的慘叫全奔向小茅屋,使得原本平靜的小茅屋顯得好不熱鬧 。
“沈孟,發(fā)生了什么事?”慕容塵拉起跌坐在地上的沈孟追問。
“有妖怪!”沈孟顫抖著手指著門邊叫道,呸!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一大早就看見不干凈的東西。順著沈孟的手指,慕容塵望過去,有個人倒在門邊,赫!
是個女人披散著長發(fā),全身紅腫,她的臉腫到面目全非,看不出原先的容貌,但慕容塵一眼就看出她是誰,他著急的抱起她,向眾人喊道:“這兒有沒有大夫?”
“有!劍俠,你先抱她進(jìn)屋去,我去請神醫(yī)過來。”金錦繡皺著眉看慕容塵懷中的人兒,老天爺!好好一張花容月貌,不過一晚上的工夫就變了樣?真可怕!
“謝謝!”慕容塵向金錦繡點頭道謝,抱著雪凝去他的房間,看著她那紅腫的面容 ,慕容塵不斷的自責(zé),若不是他提議把她關(guān)進(jìn)小茅屋內(nèi)她也不會變成這樣,是他害了她 。他神傷的把臉貼在她的頰上,不顧旁人是否看到他的舉動,在貼上的那一剎那,他嚇 了一跳,雪凝全身熱得像座火爐,她病了!慕容塵施展著輕功抱著她快速趕到房里。
輕巧的把她放在床上,于心不忍的執(zhí)起她的手審視,原本白嫩的肌膚,此刻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她一定很痛。
神醫(yī)匆匆趕到,看了雪凝一眼便道:“她是被蟲蟻與耗子咬傷,這兒有一罐藥,涂抹在她身上,很快就痊愈了,不會留下疤痕!
“她的高燒……”慕容塵接過藥罐。
“我再開一張?zhí),把藥煎給她服下便不礙事!鄙襻t(yī)提起筆寫下藥方子,爾后遞給慕容塵。
“謝謝!苯舆^藥單,慕容塵記下藥方。
“嗯!”神醫(yī)輕哼了聲便離開,本來他是不打算來?雪凝診治的,但金錦繡執(zhí)意要他來,他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如今看病好了,當(dāng)然是速速離去,以免見到討厭的人。
“雪凝格格她一身臟,需要凈身,劍俠你先回避,等我?guī)退齼艉蒙砗,會幫她上藥的!苯疱\繡推慕容塵出去關(guān)上門,捧著一盆水解開雪凝的衣裳為她凈身。
看著全身紅腫的雪凝,金錦繡心軟的直搖頭嘆氣,甚至開始?昨日掌摑雪凝一事感到愧疚,平心而論,雪凝格格沒有得罪?江湖好漢,對不起他們的人是慶親王,而他們卻把氣出在雪凝格格身上,她也真是可憐,若是身微微尋常人家的女兒,一定會人見人愛 ,不用這般委屈,但她卻是慶親王的女兒,注定了眾人將唾棄她一生。
金錦繡搖頭想到慕容塵與雪凝格格那似有若無的情愫,他不會真對格格動了情吧為 她擔(dān)心的想,假如真是如此,金錦繡不敢去想像會發(fā)生怎樣的事端來。
在金錦繡幫雪凝上完藥后,慕容塵便守在雪凝身邊,眼看著煎好的藥逐漸變涼,雪凝卻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他本想拆開她的牙讓她喝下,可是她一直不肯合作,他無計可施的盯著她看,看了許久,他下定決心,責(zé)無旁貸的拿起藥含在口中,扶著雪凝喂她喝下,她不能死!絕對不能!
假如她死了,他們要如何救出前兵部尚書?要如何確定慶親王不會蠢動?她是他們手中的王牌,他們不能失去她。
慕容塵不斷的在心中說服自己留下雪凝的用處,為了種種的好處,他勢必要保住雪凝的小命。
他冷著臉,大手卻溫柔無限的為雪凝拭去唇邊的藥汁。
“師兄,我聽人說雪凝格格受了傷,所以過來看看她。”
薄秋輕巧的走到慕容塵身邊,在見到雪凝的臉時,她驚呼一聲,強(qiáng)忍著胃部涌上的陣陣嘔意,那是張十分可怕的臉,除了紅腫外還夾帶著青紫,教人看了忍不住要退避三舍。
“很可怕嗎?”薄秋欲嘔的聲音引起了慕容塵的注意,?何他不覺得惡心?只感到心疼?難道真如金錦繡所言,他的心動搖了?不!不是!他的心一直是懸系在薄秋身上 ,他不會對雪凝動心的。
“嗯!”薄秋輕輕頷首,“幸好神醫(yī)說她的傷勢會好轉(zhuǎn),否則將來如何出去見人? ”她想到最現(xiàn)實的問題,若雪凝的傷好不了,那出門后路人不紛紛走避才怪。
慕容塵不搭腔,仍舊靜靜的望著雪凝,原先躺得十分安穩(wěn)的雪凝突然不安的翻覆著 ,慕容塵連忙按住她的身子不讓她蠢動。
“不!放開我!走開!走開!”睡夢中的雪凝輕聲說出她的懼怕。
薄秋好奇的望著師兄與雪凝。
“雪凝,冷靜點!蹦饺輭m以他沉穩(wěn)的聲音安慰著她。
“不!滾開!我討厭你們,不要靠近我,阿瑪!阿瑪!快來救我!我不要待在這兒 ,好可怕!好可怕!滿天的耗子、蟑螂在跑、在飛。”被按住的雪凝更加不安狂亂的嘶叫著。
“沒有耗子,放心,不會有耗子再來騷擾你!笨粗┠幕艁y,他的語氣跟著慌了,究竟他要怎么做,才能救雪凝逃離夢魘?
“啊!。〔灰!不要吃我!阿瑪!救我!”雪凝愈叫愈是凄厲。
聽著她的驚叫,慕容塵痛苦的閉上眼,他已可以想見昨夜她有多害怕,莫怪她昨夜會怕得大叫要人救她,可是沒人理會她的求救聲,她一定是非常無助,慕容塵緊緊的擁她入懷,想化解她心中的不安。
“走開!不要欺負(fù)我!不要!”昏迷中的雪凝用力的推開慕容塵的胸膛,夢中她只見一群耗子包圍住她,想逼死她。
“雪凝!醒醒!醒醒!”不忍雪凝在睡夢中擔(dān)心受怕,慕容塵搖著雪凝,想讓她醒來。
“!”突地,雪凝坐起身尖聲大叫,她雙眼是睜開了,但眼前所見不是干凈的廂房,而是滿天的耗子、蟲子在她眼前飛舞,它們就要飛過來吃她了,她害怕萬分的閉上眼不敢再看。
慕容塵心一驚,顧不得薄秋在房內(nèi),擁著雪凝貼上她的唇,吻住她滿腔的懼怕。
薄秋驚訝的張大嘴,這人會是她的師兄?師兄的個性向來內(nèi)斂,怎可能會在她面前親吻雪凝格格?
聞聲而來的金錦繡站在門口呆愣的注視著這一幕。
慕容塵吻去了雪凝心中的畏懼,冰寒的心漸感溫暖,耗子與蟲子飛離她的夢,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見了正與她吻得難分難舍的慕容塵,昨天一幕幕的情景快速的在她眼前掠過,她冷靜的推開慕容塵,以清晰無比的聲音對慕容塵說:“慕容塵,我恨你!”
慕容塵怔怔的看著她眼中的恨意,他已數(shù)不清這是她第幾回說恨他了,他的心狠狠的揪痛著,他確定這回她是認(rèn)真的,誠如她所言,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對她的所作所 ?。是他把她關(guān)進(jìn)茅屋的,是他害她懼怕的過了漫長的一夜,是他害她吃盡了苦頭,是他害她有家歸不得,是他……雪凝傲然的推開他,吃力的走下床。
“你要上哪兒?”慕容塵抓住她柔弱的身子問。
“回小茅屋,那是你的希望,不是嗎?”雪凝挑著眉道。
“不!你不用回去了,你就待在這兒吧!蹦饺輭m困難的說,他多想抹去雪凝眼中深沉的痛。
“不用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囚犯,不需住好地方,小茅屋才適合我的身份,不是嗎?”生病中的雪凝氣勢仍不減,她覺得頭重腳輕,像快站不住腳,但她不愿示弱,她 說過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得像個格格。
“夠了!現(xiàn)在我要你待在這兒,你就乖乖的待著。”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慕容塵攔腰抱著她到床上。
“放開我!慕容塵!”她抵死不從的想掙扎,但力氣不如人,被慕容塵輕輕的安置在床上。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離開房間半步!蹦饺輭m站在旁邊俯視命令著。
雪凝一怒,張嘴準(zhǔn)備再咬慕容塵,最好是咬下一塊肉來,讓他氣得跳腳,把她扔回 茅屋,她不需要慕容塵的同情,昨夜等不到人來救她,她已下定決心要死在小茅屋中 ,成為耗子的腹中物。
“咬吧!若能讓你好過點!蹦饺輭m看著她利齒咬上他的大腿,如果他的痛能減輕 雪凝的懼怕,他愿意承受雪凝帶給他的痛。
雪凝聞言忿忿的松開他的大腿,她不讓他稱心如意,他要讓她咬,她偏不!所以把滿腔的恨意發(fā)泄在自個兒的下唇瓣上頭,閉上眼緊緊的咬著下唇瓣,很疼!但疼痛可使恨意常駐心頭,她可以忍受的,她用力到溫?zé)岬孽r血緩緩沿著嘴角流出都固執(zhí)得不肯放松。
“停!”慕容塵緊張的想拆開她的利齒,不讓她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
他的蠻力弄痛了雪凝的唇,睜開圓亮的大眼瞪著慕容塵不語。
慕容塵為她拭去唇邊的血漬,“為何要傷害自己?”
“哈!你們不是最愛傷害我?這回我自己傷害我自己,你們應(yīng)該很得意,去慶祝啊 !”她用力的打掉慕容塵的手,整個人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慕容塵心疼的緊緊擁她入懷,似想把她揉入懷中,他逼瘋她了嗎?!不!千萬不要 ,他寧愿她打他、罵他、詛咒他,也不愿她傷害自己。
被擁住的雪凝面無表情,她的心似飄向遠(yuǎn)方,飛得好遠(yuǎn)、好遠(yuǎn)。
金錦繡膽顫心驚的看著這一幕,老天爺!他們造了什么孽,竟把一名花樣年華的少女逼得快瘋了。
薄秋沉靜的看著相擁的兩人,師兄他真的動情了,他把心給了雪凝格格,難道師兄不知道這是不對的嗎?他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不會有結(jié)果的,更何況此刻的雪凝格格心中只有恨,沒有愛,師兄他注定要心碎。
“雪凝格格,來,快喝下藥,風(fēng)寒才 會好!苯疱\繡同情雪凝的遭遇,好言相勸著她喝下藥汁,那藥可是慕容塵專程為她熬 的,不喝的話會辜負(fù)慕容塵的。
“拿走!毖┠惶芯竦耐崎_金錦繡,雪凝記得她,她曾掌摑過自己,因此對金錦繡雪凝仍存有戒心,對于一個憎恨入骨的人,雪凝不敢奢求金錦繡會于一夜間性子大變。
“不成!眼前你的身子不甚強(qiáng)健,不快把風(fēng)寒治好是不行的!苯疱\繡仍擺著好 臉色勸雪凝服藥。
“治好我的風(fēng)寒做啥?你們不是要拿我要脅我阿瑪嗎?最好是把我弄得半死不活, 那你們的目的就可達(dá)到,何必費事!毖┠摄~鏡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沒有大哭也沒有大叫,她平靜的接受了,最壞也不過如此,不是嗎?有何好訝異的。
“千萬別這么說,我知道我們抓你來是過火了點,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干了多少壞事、毀了多少人?他連柔弱的孫姑娘都不放過,圖的是什么?不過是一張藏寶圖,然后登基當(dāng)皇上,這能怪我們抓你來嗎?”說到慶親王的惡行,讓金錦繡不禁恨得咬牙切齒。
“說謊!你們是群騙子,想破壞我阿瑪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不會相信你們的,死心吧!”雪凝狠狠的瞪了金錦繡一眼,她絕對相信她阿瑪。
“講講理好嗎?我們何必捏造事實來欺騙你?”金錦繡為她的固執(zhí)長嘆了口氣,若不跟雪凝格格講出事實,恐怕要不了五年,雪凝格格會變得跟慶親王一樣殘暴不仁。
“不講理的人是你們,若你們講理的話,?何抓我來??何打我、罵我?表面上你 們冠冕堂皇的說是因我阿瑪作惡多端,所以抓我來使我阿瑪屈服,誰曉得你們這班惡賊在想些什么?說不定是做些雞鳴狗盜的事。”她氣得破口大罵。
“為何你不肯睜亮眼看分明?”
“我的眼夠雪亮了!
“唉!算了,我不跟你辯,你還是速速把藥喝了,這藥可是劍俠親自為你熬的。”
金錦繡長嘆口氣,折服于雪凝的固執(zhí)。
雪凝一聽是慕容塵為她熬的藥汁,渾身一僵,緊抿著唇不語。
“怎么啦?”金錦繡不解的看著雪凝的反應(yīng)。
“倒掉!”雪凝看著前方低語。
“什么?!”金錦繡以為自個兒聽錯,想再求證一次。
“我說倒掉!”這回雪凝加重了語氣與音量。
“啥?!我有沒有聽錯?你真要我把藥倒掉?”金錦繡驚呼出聲,直覺認(rèn)為慕容塵的心意被踐踏了。
“沒錯!我要你把藥倒掉,我不屑喝!毖┠(jīng)的看著金錦繡一字一字清楚的說 ,她寧死也不接受慕容塵的虛情假意。
“但劍俠熬了好久,你不喝豈不是辜負(fù)他的心意?”
“辜負(fù)他又如何?既然他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何必在乎他的感受?沒人要他幫我熬藥!我求他了嗎?沒吧!”雪凝不在乎的說。
“可是……可是……”金錦繡詞窮了,她從沒見過心腸如此硬的女人,視他人的好 如敝屣。
“可是什么?我沒把藥砸在他臉上算是客氣了!彼私疱\繡一眼,正好瞧見慕容塵站在門邊望著她,她挑釁的朝他露齒一笑。
金錦繡被雪凝的直言無諱嚇得倒抽口氣,她相信雪凝說得出便做得到,她實在是不敢想像慕客塵滿臉?biāo)幹木跋蟆?nbsp;
“金姑娘,謝謝你,讓我來好了。”慕容塵跨步走到金錦繡身邊拿走她手上的藥汁 ,他以為由金錦繡拿藥給雪凝喝,雪凝會接受,沒想到她同樣不接受,看來是要他親自出馬了。
金錦繡見他來到,終于卸下心中的大石,長嘆口氣走出房外。
“為何不喝藥汁?”慕容塵冷著聲問道。
“因為看你不順眼!毖┠酝瑯拥睦淙换卮。
“看我不順眼犯不著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吧?”他本就沒期望雪凝會給他順從的答案,早在意料之中。
“身體是我的,我高興折磨便折磨,有人看不慣,可助我一臂之力。”雪凝說的一字一句皆指稱慕容塵一干人欺負(fù)她的事。
聞言,慕容塵看了她好半晌,“你到底想怎樣?”奇怪!痛苦的人不是他,為何他要如此在意她的身體?但他還是屈服了。
“不想怎樣!毖┠σ饕鞯恼f,邪惡的眼珠轉(zhuǎn)了幾圈,似痛下決心,想到了好主意。
“說吧!你要什么?”看著她邪惡的眼神,慕容塵不信她會輕易放過他,他認(rèn)了。
雪凝嘴角揚(yáng)起邪惡的笑容,雙手抓住慕容塵的衣領(lǐng),欺近他的臉道:“我要你娶我 !”說罷,雙手緩緩的放開他的衣領(lǐng)。
“你沒說錯吧?”她的答案令他意外,他不相信她的要求是因她鐘情于他。
“沒有!告訴你,慕容塵,你使我這段日子如同生活在地獄當(dāng)中,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你下半生活在地獄中!彼粫婕匏,可是她要他承諾娶她,因為她要讓他因有婚約在身而無法娶別的女人,要他看著師妹幸福過日子,而他卻活在痛苦當(dāng)中。
“好!我答應(yīng)你!蹦饺輭m閉上眼想了想,最后睜開眼毅然決然的答應(yīng)娶她。
“口說無憑,不拿出信物以茲證明?”她得意一笑,想到往后能折磨慕容塵,著實讓她舒坦多了。
慕容塵沉默的由懷中拿出一只尋常的玉鐲,內(nèi)部刻著“慕容”二字,套進(jìn)雪凝的手腕中,“此乃慕容家世代相傳給長媳的玉鐲,有了它,你不用怕我會反悔!
“哈!”雪凝高興的揚(yáng)揚(yáng)手腕上的玉鐲,含恨的眼射向慕容塵,“痛苦吧?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對外人提及有關(guān)我們的婚約,但我一定會告知令師妹的!边@是她想出最能整垮慕容塵的惡毒法子。
“把藥喝了!蹦饺輭m不帶任何表情的把碗遞給雪凝。誠如雪凝所料,他情愿她昭告天下,也不想讓師妹知道。
雪凝順從的接過碗喝下藥,以眼角偷瞄慕容塵的反應(yīng),可憐的男人!注定一生要跟他最厭惡的女人綁在一塊兒,哈!真愉快!
孫薄秋氣沖沖的由雪凝的廂房走出來 ,無法忘懷雪凝格格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展現(xiàn)那專屬慕容家的玉鐲,她寧愿相信那是雪凝格格由師兄那兒盜取的,而不是師兄心甘情愿交給雪凝格格,她非得找到師兄,要師兄把玉鐲索回可。
她找遍了朝霞山,終于在村落后方的一條小溪邊找著慕容塵,她快步走向慕容塵, 輕聲喚:“師兄!
原本望著潺潺溪水的慕容塵回過頭,看著清麗可人的師妹露齒一笑。
“師兄,有件事我非告訴你不可!币粋箭步上前,單純的薄秋臉上寫滿了憤怒。
“什么事?”難得見到薄秋氣憤難平,慕容塵急著追問,以為是有人欺負(fù)她。
“我剛才去探望格格的傷勢,師兄你鐵定沒想到那個惡格格竟偷了慕容家的玉鐲, 你快去跟她要回來!”她本是想對格格以禮相待,但格格的行為太令人不恥,原來格 格跟慶親王一樣,都不是好人,那她根本不用擺好臉色給格格看。
“玉鐲是我給她的,并不是她竊取的!毖┠皇钦f到做到,真的告訴薄秋了。
“什么?!”薄秋一臉震驚的看慕容塵,她急著顧不得遵守禮教,抓住慕容塵的衣袖問:“師兄,你是否對格格動情了?”
“說啥傻話?那是不可能的事!蹦饺輭m笑答,輕輕的拉開了薄秋的小手。
“既然沒有,?何送玉鐲給她?”她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急切的目光鎖定在慕容塵臉上,她想找出師兄有何異樣。
“婚約是格格提出的,這段日子我們虧待了她,所以……”慕容塵木然的陳述著婚約內(nèi)幕。
“所以你便答應(yīng)了?!”薄秋漸感怒氣上升,見師兄點頭,她氣得不顧形象大嚷:“她是慶親王的女兒,慶親王平日作惡多端,我們的作?與他相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何需愧疚?師兄,難道你忘了我曾被鞭打一事?”想到過去的痛苦,她淚眼朦朧望著慕容塵。
憶及薄秋被鞭打一事,慕容塵痛苦的瞇著眼無言的看著薄秋,倘若薄秋鐘情于他, 他早就為薄秋報仇,殺了慶親王,可是事實容不得他強(qiáng)出頭啊!
“師兄,你說話啊!告訴我,你不喜歡雪凝格格,好嗎?”薄秋不知自己何以非要親耳聽見師兄說不愛格格的話不可。
“師妹,我當(dāng)然……”慕容塵面有難色的抹抹臉,他不是早就說過對格格無情意嗎?為何她不信?
“師妹好大的興致,特來找慕容塵求證事實,莫非是不相信我這個嫂子的話?” 雪凝由樹后站出來,笑看薄秋不成熟的舉動。
罪魁禍?zhǔn)讈砹耍熜置玫芍馔獬霈F(xiàn)的人物。
“你這個愛胡說八道的妖女!我?guī)熜炙粫⒛愕,永遠(yuǎn)不會!”薄秋厭惡的朝雪凝大吼大叫,然后楚楚可憐的望著慕容塵說:“師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你不會娶她的。”
“我……”看著楚楚可憐的薄秋,慕容塵的內(nèi)心痛苦交戰(zhàn)著。
“快說啊!師兄,不要讓妖女得逞!北∏锼瓶炜蘖,紅著眼要慕容塵說。
“是。m,你就快說吧!省得待會兒師妹哭得淚濕衣襟!毖┠f風(fēng)涼話的在一旁扇風(fēng)點火。
“你這個妖女,走開!”薄秋被雪凝的態(tài)度所激怒,用力的推開病體初愈的雪凝,“我討厭你!我不會承認(rèn)你當(dāng)我的嫂子,去作你的春秋大夢吧!”說完,便掩面跑開。
“你!”慕容塵見狀臉一沉緊緊抓住雪凝的手腕,字字含怒道:“不許你欺負(fù)薄秋,她不是你的對手!
“我何時欺負(fù)她來著?你聽見我罵她了嗎?沒有嘛!是你的好師妹口口聲聲喚我妖女,我都沒跟她計較,況且你似乎忘了,不論令師妹是否虛長我一歲,有你這個“愛護(hù)”她的師兄,你說我敢欺負(fù)她嗎?不被打死就該慶興了!彼捴袔г挼恼f。
慕容塵氣得火冒三丈,“我警告你,以后不許話中夾槍帶棍的!毖┠拇_是沒罵薄秋,但她的話卻比罵人來得更教人生氣,她有著逼瘋圣人的能耐。
“心疼她就快追去啊!我可沒攔著你,何必把氣出在我身上,快去安慰你的好師妹 ,或許經(jīng)你安慰,可以把她由尹沛儒手中搶過來,你何樂而不?呢?”雪凝真推著慕容 塵的身子要他追過去。
慕容塵頂著她的下巴,“別跟我;印!彼哪樢鸦謴(fù)以往的面容,可惜一顆心仍是黑的。
“豈敢!”雪凝笑呵呵的說,無視于他的怒氣。
看了她好半晌,慕容塵才放開她,轉(zhuǎn)身離去,沒有交代是否真要去安慰他的師妹。
在他看不見雪凝臉上的表情時,雪凝恢復(fù)平常的面容,不再苛刻,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的痛苦望著慕容塵的背影,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