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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愛情販子的故事 第八章

  “死小天!你這個混帳東西!我恨死你了!”她生氣地大叫著,將他們的合照扔在地上踩個粉碎!

  那是他們唯一的合照,那還是她出去采訪剩下的底片,兩個人開玩笑似的在家里拍的。

  片中的他裸著上身,吊兒啷當?shù)氐鸶鶡熥谒碾娨曈螛菲,而她坐在他的身邊,兩個人裝模作樣地對著鏡頭傻笑。

  那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

  她踩碎了相片,心情似乎平靜了些,或者該說是低落了些,坐在地毯上,看著那張相片,不知怎么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再想否認自己對他的感情就對自己太不誠實了,只是承認了又怎么樣?承認了她的心只會更難過而已。

  傻傻的跟在他身邊一年多了,蒙著自己的眼說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根本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呆呆的快樂著,莫名

  其妙接受那一切,到了現(xiàn)在,她終于再也蒙騙不了自己!

  眼淚越流越?jīng)坝,終于忍不住嗚咽起來!

  ·怎么會去喜歡上那種人的?她是個大學(xué)生,她有正當?shù)穆殬I(yè),她的外貌也還算過得去,怎么誰不去喜歡,偏偏愛上那種壞胚子!

  越想越傷心,越想便越委屈,眼淚不斷地落在那張相片,模糊了彼此的容顏,她不停地用手去擦,眼淚卻越落越急。

  她孩子似的哭了起來,拿著那張相片哭得不可抑遏地

  門鈴卻響了起來。

  小季擦擦眼淚叫著!皼]人在家啦!”。

  外面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又按了一次。

  她賭氣地也不擦眼淚了,用力拉開門!罢艺l——”

  冷銀嫣立在門口,看見她一臉的淚,張口結(jié)舌地說不出話來。

  “小季擦擦淚水。將門拉開!斑M來吧!”

  “小天在這里嗎?”冷銀嫣問,踏了進去。

  “不在,我管他死到那里去了!”她生氣地往沙發(fā)上用力坐下!半S便坐吧!”

  冷銀嫣看著那一室的混亂,自然也沒忽略地上的相框和桌子上的相片,她又猶豫了一下!澳恰揖筒淮驍_你了——我到處找不到他,我以為他會在你這里——”

  “你已經(jīng)打擾我了。投看到我哭得正開心嗎?害我現(xiàn)在想哭卻哭不出來了!”小季說著,氣總算平了,看著她嘆了口氣!白!別理我,他們老說我神經(jīng)病,我猜我大概真的有點神經(jīng)病!

  冷銀嫣只好坐了下來,第一次仔細看小季。

  她其實有張很年輕清秀的臉,看起來有點孩子氣,甜甜的,有種和一般女孩子不同的藝術(shù)家氣質(zhì),連性格都是特別的!

  “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其實我認識你已經(jīng)好久了,只是從來沒仔細看過你。”

  小季苦笑兩聲。“你當然沒仔細看,過,大概連小天都沒有仔細看過,你們忙著看對方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看我?”

  她投想到她說話會如此直接,愣了一下,竟回答不出來。

  小季一貫性地聳聳肩!八辉谖疫@里,也沒理由在我這里,我才和他大吵一架!

  “吵架?為什么?”

  “沒為什么!彼緡伒赜致柭柤纾粗溷y嫣!澳阏娴暮芎每,難怪他會喜歡你!”

  “是嗎?”她干笑兩聲,的確不太習(xí)慣她的直來直往。

  “林哲夫會放過你們嗎?我知道他不是那么簡單仁慈

  的人物!”

  冷銀嫣沉默了一下!澳愫荜P(guān)心小天?”

  “啊!很高興你終于看出來了!毙〖究嘈χ爸S!八麤]事就告訴我有關(guān)他和你的事,我想不關(guān)心也很難!”

  “我該走了!

  小季點點頭又開口:“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我不過是他的哥兒們,對你一點威脅也沒有,你還是多擔心一下林哲夫吧!”

  她沒說什么,靜靜地打開門離去,臉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小季嘆口氣!昂退荒R粯拥男愿,難怪兩個人會看對眼!小季啊小季!你也真是有夠呆的!”

  ******************

  “又要借錢?”阿紅長嘆一口氣!澳菽荩闵洗谓璧亩f才還了一半,現(xiàn)在又要借?”

  “只要借我三十萬就好,我可以和公司再續(xù)約!”她忍耐著低聲下氣地說。

  阿紅搖搖頭!八只貋碚夷?·

  她點點頭。

  “又賭輸了?”

  她還是點點頭。

  “妮妮——”

  “不要說了!”她痛苦地搖頭阻止她再說下去!拔抑牢沂菈虼!夠下賤了!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他又回去上班,每天都有女人打電話找他,他三天兩頭不回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那你為什么不離開?”阿紅幾乎是忿怒地!芭_北就這么一丁點大,什么風(fēng)吹草動會沒人知道?朱太太成天捧著錢去找他,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走得很近,你還來借錢替他還債,好讓他去和別的女人逍遙!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少下賤一點?你到底還要不要做人!”

  她咬著牙,手指深深地陷人手掌之中握出了血痕。

  阿紅氣得不知該說她什么才好,瞪著她又開口!澳阋枰部梢,但是如果你是打算拿給那個賤男人去花的,我不會借給你的!”

  “紅姊——”

  “妮妮!”她忿怒地吼了起來。“給你自己留一條活路好不好?當舞女已經(jīng)夠慘了,你是不是一定要作賤自己才甘心?人家已經(jīng)摟著別的女人了,你還要怎么樣?是不是要他們當著你的面做你才爽?”

  她看著她,居然也不生氣,所有的棱角都已經(jīng)磨平了,只緩緩的,慢慢的垂下眼來,轉(zhuǎn)身要出去。

  阿紅氣得跺腳,走到她的面前注視著她!澳菽荩t姊是為你好,這樣吧!我去替你訂機票,公司借你十萬,你到國外散散心,避開那個男人,過一陣子再回來,我想你現(xiàn)在也沒心情上班,就這么說定了好不好?”

  她抬起眼,麻木地點點頭。“謝謝紅姊!

  “你先回去吧!等事情辦好了我再通知你!

  “好。”她走出小房間,呆呆地站在門口。

  “那個小路真的又回去上班了?”

  “當然啦!朱太太成天找他呢!還有人說看到他們一起從朱老頭的別墅出來呢!”

  “真的假的?他不是和方妮在一起嗎?之前我看他們感情蠻好的嘛!”

  “哎喲!你別苯了!妮你怎么比得上朱太太?他們本來就在一起的嘛!朱太太還為他自殺過一次呢!”

  “妮妮還不是割過腕!”

  “那不一樣!朱太太有錢吶!那種男人還不是見錢眼開,哪里有錢就往哪里去!我看妮妮這回是栽定了!痛快!”

  那鄙夷的聲音不停的說著,她只覺得血液一下子被抽空了了,整個人都飄起來——

  原來他一直都在騙她!

  他從來沒有真心愛過她!

  ******************

  “阿南!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嘛!這么急!”碧雪慌慌張張

  地收拾著行李。

  “你不要問么多,跟我走就好了!”他驚慌地拉著她的手!安灰恕币院笤倩貋砟!”

  她不知所措地跟著他!翱墒钱嫛

  “以后再說!”他拉開大門!翱熳!”

  “站住!”

  他們同時一愣,電梯里走出兩名便衣刑警,樓梯間里又走出兩個。

  “阿南?這到底怎么一回事?”碧云慌張地拉著他的手。

  “何傳南,你被捕了,請跟我們回局里去。”

  “為什么?”碧雪嚇白了臉。“阿南投有做壞事,你們?yōu)槭裁匆剿?”

  “沒事的!”他強自鎮(zhèn)定地安撫她!拔腋麄?nèi)ヒ幌戮突貋,你乖乖在家里等我!?br />
  “不行!你們不能帶走他!”她狂亂地抓住他!拔也灰闳!”

  警員上前銬住他的手。“小姐,麻煩你讓開,我們必須帶他回去!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謀殺!

  ****************

  “我們分手吧!

  他愣住,擁著赤裸的她,才繾綣一番,那抵死纏綿讓兩個人都還喘不過氣來,她卻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以后不要再見面,不要在一起了。”

  他注視著她的眼,里面的表情是一片漠然!

  他咬牙切齒地推開她。“你來找我就為了告訴我這個?”

  “當然不是,我還來見你最后一面。”她起身穿著衣服,手有些不穩(wěn),但她細心地隱藏住。

  “就因為那老不死的比我有錢?就因為他供得起你揮霍,供得起你買我這樣的男人?”

  她一言不發(fā)地穿著自己的衣服,靜靜地承受打擊。

  “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承認我不值得你放棄那些錢和那種日子?為什么不說我這樣的男妓要多少有多少,而他那樣的人只有一個?嗯!”他怒不可邊地說著,口氣殘忍無比!胺凑惨呀(jīng)玩夠了是不是?反正也沒有新鮮感了,你當然想再回籠子里去當金絲雀任人玩弄對不對?”

  她強忍住悲痛!澳憧刹豢梢圆灰f了?我們難道不能和平的分開,為彼此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嗎?”

  “美好!”他笑!懊篮脝?這只不過是場交易而已,有何美好可言!嗯?不是嗎?你付錢讓我陪你上床,現(xiàn)在是不是也該付錢叫我走?那老不死出五百萬,你要不要付我最好的行情?”

  她深吸一口氣,將支票拿出來!凹由夏俏灏偃f,這里一共有八百萬,夠你好好過日子了!

  他搶過那兩張支票,看也不看便撕個粉碎,暴吼著:“我不賣!”

  她坐在那里,呼吸已經(jīng)無法維持冷靜,不停地顫抖著!板X——我會轉(zhuǎn)進你的戶頭——”

  “我說過我不賣!”他怒吼著。“你走啊!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走!立刻走!”

  冷銀嫣站了起來,很努力小心地維持著自己尊嚴和面具,筆直地往外面走去。

  “把你的臟錢帶走!”他咆哮著,將那堆粉碎的支票往她的身上扔去——

  那堆粉碎了,已毫無意義的紙撒在她的身上,她麻木地承受著,不敢任自己再有停下來回頭看的勇氣。

  她一定要走的!

  林哲夫說得到做得到,他會殺了他,他會讓他這輩子都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

  她不能害他,如果她是真的愛他,她就一定要走!

  走出房門口,屋里傳來忿怒砸東西的聲音,還夾雜著男人忿怒的咆哮和低泣聲——

  她怎么也沒辦法忽略那令她椎心泣血的聲音,定在那

  里一步也沒辦法移動!

  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煙灰缸狠狠地砸在鏡子上,椅子被扔向窗戶。

  她跪了下來,抱住頭哭了起來!“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小天沖了出來,兩個人忍不住抱頭痛哭,只有在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愛得有多深——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會殺了你的——我知道他一定會的——”她哭著說著:“我不想離開你——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那就不要走!我什么都不怕,他折散不了我們的!”他緊緊抱住她!拔覀冏!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用怕他!”

  “走得了嗎?”她搖頭,恐懼的淚水沽滿了他的胸!八粫胚^我們的!”

  “一定會有辦法的!你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他許下承諾,而且堅決得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

  她忿怒地搖著他!捌饋!你給我起來!”

  “干什么啦?”他不耐煩地嚷著:“我真的很累,你不要又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問你,你是不是又和那個姓朱的女人在一起?”

  “哪一個姓朱的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翻了個身不想理她。

  “你還騙我!”妮妮忿怒地打他!叭澜绲娜硕贾滥愫退谝黄穑氵想騙我?她是不是為你自殺過?”

  小路翻個身起來,臉色極為難看!澳憔鸵欢ㄒ@樣是不是?她要自殺關(guān)我什么事嗎?我管得著嗎?你到底要怎么樣?”

  “你現(xiàn)在是不是還和她在一起!”

  “是又怎么樣!”他生氣了!八龕鄣降昀飦碚椅椅矣修k法嗎?人家有錢啊!”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她怒視著他,咬牙切齒地。“你這個賤男人!你又和她上床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他大吼!斑@樣你高興了嗎?滿意了沒有?”

  “我恨你!”她又哭又叫地捶打他!拔液弈!你騙我!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你根本不愛我!”

  小路氣得甩了她一巴掌,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被打得頭偏向一邊,哀哀切切地哭了起來。

  “愛?對不起,我不知道什么叫愛!”他怒不可遏地穿著衣服!澳悴灰詾槟闾嫖疫了幾個錢就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要的話,隨時有一大把的女人捧著錢等我花!你真的很賤!對你好一點你就爬上天了!”

  她驚愕地看著他,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愛的男人怎么

  突然變得如此面目猙獰!

  阿紅的話一宇一句地在耳邊浮現(xiàn)——

  原來她真的是如此地愚昧!

  原來一切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大笑話!

  他穿好了衣服,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甩上門離開她。

  妮妮悲慘的坐在那里,連哭的力氣都逼下出來了,只覺得這一切是多么地荒謬——

  ***************

  警察局里人來人往的,她和小季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彷佛早已世界被遺忘似的。

  她不停的哭,小季又急又難過的安撫著她!跋炔灰蘼!事情不會那么糟的!”

  碧雪無助地抓緊她的手!盀槭裁催沒有人出來告訴我們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南到底犯了什么罪?他們說他謀殺!阿南不會殺人的!他不會!”

  “我知道!你先不要急啊!”小季勸著,其實自己也心急如焚,她也不知道阿南是不是真的會殺了殷素素。

  據(jù)她斷斷續(xù)續(xù)知道的,殷素素當天晚上是從十二樓跌下來的,現(xiàn)場有阿南的指紋,又有一個男人作證他聽到阿南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殷素素,當時只有阿南一個人在場,

  所有的證據(jù)都對他十分不利!

  這些都不能讓碧雪知道,她已經(jīng)快急瘋了,如果知道這些只怕真的會急死在這里!

  “驗尸報告出來了,那女的有國際梅毒哩!居然還有AIDS!真不得了!就算不跌死,早也要爛光的!”警員們討論著。

  “那男的也好不到那里去,還不是一身病!”另外一個警員鄙夷地回答:“你猜我從他身上找出什么?兩份醫(yī)院的報告,另外一份是個女的,還懷孕!我看也甭生了,孩子生出來也是廢物一個!”

  碧雪停止了她的抽泣,愕然地的看著正在說話的警員們。“你們在說誰?”

  “何傳南啊!干男妓,難怪——”

  “住口!”小季大叫著打斷他,狂亂地拉著碧雪的手!澳悴灰犓麄兒f——”

  碧雪站了起來,神情怪異地!澳屑?你說他是個男妓?”

  “沒錯啊!”警員被她的神色嚇住,吶吶地:“是他自己的說嘛!”

  “他有梅毒?”

  “對啊!檢查報告上是這樣寫的!”

  她喘息著,猛然拉開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笆遣皇沁@樣?梅毒是不是這樣?”

  “碧雪!”小季哭了起來,拉著她的手阻止她!澳悴灰@樣!事情不是這樣的!”

  “是不是?”她一步一步逼進警員,尖銳地問:“這就是梅毒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所以我不能生他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醫(yī)生啊——”

  所有的人都被她驚住了!

  碧雪抓住自己的頭發(fā),自言自語似的:“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是男妓!阿南不是男妓!”她突然回身用力捉住小季!澳愀嬖V我!這一切都是假的!阿南不是男妓!他不是!我的孩子沒有問題!他沒有問題的!對不對!”

  “碧雪!”小季哭著摟住她!澳悴灰@樣!你聽我說啊!”

  “不!”她凄厲地大喊:“我不信!我不信!”

  “碧雪!”

  她狂亂地在警局里四處奔竄!安豢赡艿!不可能的!阿南!你快來救我!阿南!”

  “碧雪!我求求你,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小季掙扎著想抓住她。

  “碧雪!我求求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聽,我下要聽!你們都說謊!”她大叫著搖頭,淚水布滿驚慌的臉!拔也灰!阿南!”

  審問室的門打開,里面的人走了出來!霸诔呈裁?”

  “阿南呢?我要見他!”碧雪猛力推開他沖了進去。

  “小姐!你不可以進去!”

  她不顧一切地沖到阿南的面前!鞍⒛,他們說你是男妓,他們說你有梅毒,我也有,孩子也有,他們說謊對不對?”

  阿南看著她,喉間以哽著硬塊,什么話也說下出來!

  碧雪注視著他,剎那間明白了真相!

  她不可置信地站起來,拼命搖頭!澳阏f謊——”

  “碧雪——”他艱難的喚!

  “不!”她凄厲地尖叫,人猛然往地上倒去!

  “碧雪!”

  ***************

  “你真的要帶她走?”阿寶坐在床沿看著他收拾東西輕聲問著。

  小天草草的點個頭!岸唐陂g之內(nèi)大概回不來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阿寶垂下眼!澳悄銈円ツ抢?”

  “還不知道,先到香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等到老家伙死了我們再回來!”他將衣物一股腦全塞進行李箱里!拔曳凑欢〞俸湍氵B絡(luò)的!”

  阿寶點點頭,在心里嘆了口氣。

  小天這次是認真的,他從沒見過他這種不顧一切的表情。

  “小季剛剛打過電話來;說阿南出事丁,現(xiàn)在人在警察局里!

  他一愣,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笆裁词!”

  “殷素素從十二樓跌下來死了,當時只有阿南一個人在場!

  他呆住!笆裁磿r候的事?”

  “昨天吧!”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阿寶看著他。“我不知道,小季要你過去,她一個人應(yīng)忖不過來,可是現(xiàn)在你又要走……”

  小天煩亂地耙耙自己的一頭亂發(fā)!霸趺磿@樣?”

  阿寶摸摸頭!皼]關(guān)系,反正你去也幫不上什么忙,我看你還是走吧!飛機是不等人的!

  “那碧雪呢?”

  “在醫(yī)院里!

  他坐在床沿,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天!”冷銀嫣站在門口。“怎么啦?我們快趕不上飛機了!”

  他想了一會兒,將行李用力踢向角落!安蝗チ耍覀冞是去想辦法把阿南弄出來再說吧!你去保他一定可以的!”

  阿寶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澳悴蛔吡?”

  小天嘆口氣!拔疫沒冷血到那個程度!”他朝她伸出手!澳悴粫治野?”

  她笑了起來!爱斎徊粫,我們快去救人要緊!”

  ***************

  他真的走了。

  她看著那一室的凌亂,麻木地跌坐在地毯上,這次他不但走了,就連她所有的金飾和存款全部帶走,連她的心

  妮妮坐在那里,又哭又笑起來!

  她真是笨得可以了!

  她真是好笑到極點了!

  她們不都警告過她嗎?

  她們說用錢是買不到男人的心的,她們說用身體也買不到男人的心!

  她們說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可是她偏不聽,偏要付出,偏要往死路里鎖!

  這就是她的下場,一無所有!

  再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她也已經(jīng)沒有用了,反正她傾盡一切,換來的就是他這樣冷血的對待!

  愛?呵!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什么叫愛了!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她好悲好悲慘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仍無法停止。

  她恨他!

  他那么么地殘忍!居然連一線生機都不留給她!

  好痛啊!那痛狠狠地啃著她每一條神經(jīng),彷佛整個人被狠狠撕開一般的痛楚!

  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四周回旋,跳舞、譏笑、嘲諷!

  她哭得聲嘶力竭地,那泣聲在夜里聽來格外的凄厲悲慘,傳到都遙遠的天際卻只是一聲微弱的悲鳴!

  沒有人會同情她因為她是個舞女。

  沒有人會相信她是那么孤注一擲地愛著他,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她瘋狂地滿屋子翻箱倒柜的找——

  她不要恬了!

  可是她不甘心就這么死!

  她要他后悔,要他一輩子都不得心安!

  ***************

  冷銀嫣用林哲夫的名字仍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阿南保出來,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趕到醫(yī)院,小季正神色憔悴地等在病房門口。

  “小季!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她抬起早已哭紅的跟,連聲音都沙啞了!昂⒆印鞯袅恕

  阿南如遭雷殛地定在當場,雙腿支撐不住地跪了下來,喉間發(fā)出沙啞的呼喊聲——

  “醫(yī)生說——說這樣也好——孩子已經(jīng)這么大了,開刀很危險——”她哽咽地說著:“是個男孩——皮膚——連皮膚都是爛的——”

  “小季!”小天低吼著:“你可下可以不要說了!”

  抬起眼笑了起來!安徽f?為什么不說?”她哭著搖頭!澳阒恢辣萄┛吹胶⒆拥牡谝谎塾旨饨兄杷肋^去!當男妓!當男妓為什么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懂?為什么連自己的孩子都是臟的?”

  “小季!”

  她哀哀切切地掩面慟哭!澳阒恢牢业男暮猛窗!”

  冷銀娟含著淚將她擁進懷里,自己卻也忍下住哽咽

  小天黯然地扶著阿南,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

  病房的門開了,醫(y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澳囊晃皇遣∪说募覍?”

  阿南立刻跳了起來!拔沂撬煞!”

  醫(yī)生點點頭!安∪说木駹顩r非常不穩(wěn)定,你們一定

  要小心,千萬不要刺激她!”

  “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可以!

  阿南鼓起勇氣走到病房的門前,輕輕推開了門。

  碧雪的臉色如槁木死灰,她坐在病房上奇異地微笑著!鞍⒛!”

  “碧雪……”

  她朝他伸出手。“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出生了,是小阿南吧!我就知道!”

  他走到她的面前,淚水不住地掉著!笆恰前 

  “你有沒有看到他!”她笑著追問:“像不像你?我要看,可是他們不讓我看——”她突然側(cè)著頭想了一想!安粚!我有看到……”

  “碧雪……”

  她的眼恐懼地睜大了,喃喃自語地:“他好小一只有一點點——身上——身上都是——”

  “要說了!”他一把捉住她,痛哭失聲!安灰f了!我對不起你!天啊!我對下起你!”

  碧雪極力推開他,焦急地看著他!八麄冋f你是舞男、男妓——他們說是你把梅毒傳染給我和孩子的是不是?”

  他哭得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又安心的笑丁。“我就知道不是!孩子!我要看孩

  子!”她掙扎著要下床!拔业暮⒆幽!·

  “孩子在育嬰室里,他還小,所以不能抱出來!”小季顫抖地微笑。“我剛剛?cè)タ催^他了,他很好!”

  碧雪幸福地笑了起來,躺在床上笑著——笑著。

  她別開臉,淚水落了下來,使她不得不緊緊咬住自己的手才能忍住不出聲。

  “我們的孩子要叫什么——”碧雪快樂地追問著。

  所有的人全傷痛得不敢去看她的眼。

  她自言自語地,突然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紅斑——

  凄厲的尖叫聲不停地響起!

  “碧雪!”

  “我的孩子!”她尖叫著,聲音無比凄厲恐懼!拔业暮⒆!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碧雪!”阿南哭著抱住她不讓她掙扎!昂⒆右呀(jīng)死了!我們沒有孩子!”

  “不!他沒有死!他只是……他只是……”那恐怖的又在她的眼前重演——

  那孩子會動,可是哭不出聲音來,他身上的皮膚——

  “不要!”她尖叫又尖叫,力氣之大連阿南都治不住她!胺砰_我!”

  小季再也忍不住狂奔出去,扶著墻壁痛哭失聲!

  她瘋了!碧雪已經(jīng)完全失去神智徹徹底底地崩潰了!

  尖叫聲仍不斷傳來,醫(yī)生很快趕到,小季捂著耳朵不敢去聽凄厲的呼喊!

  “小季……”阿寶扶著她,哭得比她更難過!靶〖尽

  她回身捉住他哭喊著:“為什么?”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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