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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與惡少爺 第六章

  隔天早上,曉星照例要到西廂房去見衛(wèi)老爺、衛(wèi)夫人,她有些不安地敲門,不知老爺、夫人對昨天的事會有什么反應(yīng)?最后她當(dāng)然還是硬著頭皮走進(jìn)門,卻發(fā)現(xiàn)他們并無不悅之色。

  衛(wèi)老爺雖然說了曉星幾句,要她以后別太沖動,但在那之后,他們卻只談到君豪抱起曉星的事。

  “真沒想到君豪有這份力氣!”衛(wèi)老爺笑呵呵地說。

  “是啊!”衛(wèi)夫人也贊同說:“君豪這孩子現(xiàn)在又能吃,又有力氣,比起從前,簡直是云泥之別!

  為人父母,總是如此的,尤其是擁有帶病孩子的父母。他們一想到君豪能變得健康,就什么也不介意了。

  “不過……君豪對曉星可真用心!毙l(wèi)老爺顯然也注意到這一點(diǎn)。

  什么啊!他們簡直當(dāng)她不在場似的,曉星不自在地扭扭裙擺。

  衛(wèi)夫人熱心地說:“其實(shí)這樣也不錯(cuò)。”她對丈夫使了個(gè)眼色。

  “哦””衛(wèi)老爺恍然大悟,重重點(diǎn)了頭,“說得也是,曉星算是很不錯(cuò)的姑娘,又健康又伶俐,最重要的是,君豪因?yàn)樗兴淖!?br />
  曉星更覺不自在了,“老爺、夫人,沒事的話,我先退下了!

  衛(wèi)夫人笑得好甜,“說得是,你去吧!君豪在等你!

  哎呀,她又不是這意思!曉星臉都紅了起來。

  衛(wèi)老爺也滿面笑容,“好好伺候少爺,因?yàn)橹挥心隳茏龅!?br />
  她有如逃離火場般的跑開,感覺心跳得厲害。

  從昨天早晨,衛(wèi)少爺在洗衣場抱起江曉星后,全府的人都聽聞了這個(gè)消息。但江曉星并不曉得。

  “江大廚!”膳房里的人這么叫她時(shí),她還沒什么感覺。

  “江姑娘!泵稻齻?nèi)绱朔Q她時(shí),她就察覺有些古怪了。

  等經(jīng)過柴房,居然連景元都向她點(diǎn)頭說:“江姑娘早。”

  這時(shí)她便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把景元拉到一邊去問道:“阿元,你干嘛?叫我曉星就好了,你這么叫我真笑死人了!

  景元神色黯淡了下來,解釋道:“大家都聽說昨天的事了,君豪少爺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把昏倒的你抱回榕園。你現(xiàn)在是少爺最疼愛的人,地位和我們不同了,我們當(dāng)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喊你曉星,該改口叫稱江姑娘了!

  曉星聽了為之氣炸,這是哪門子道理!“我才不要這樣,我要你們叫我曉星,我跟以前并沒有什么不同,不喜歡這種改變!”

  景元只是為難地?fù)u搖頭。

  “不管,叫我曉星,就像你以前那樣叫我!”她堅(jiān)持道。

  他有些訝異,不過隨即展開笑容,一口白牙就像初時(shí)那樣潔白,顯得親切極了,“曉星!

  她再次交代說:“阿元,以后就這樣叫我,別再叫么江姑娘了!”

  “嗯!彼鞓返卮饝(yīng)了。

  曉星走向榕園,心里頭錯(cuò)綜復(fù)雜,不曉得算是什么滋味,但一路上被喊做“江姑娘!”、“江姑娘!”

  讓她體內(nèi)的怒火每走一步,便愈發(fā)上升。

  一進(jìn)門,她就嘴巴噘得老高,君豪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你怎么了?”主人要向傭人請安,這大概也是絕無僅有的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曉星瞪著他說。

  他指指自己,“我?”

  “對啊,今天早上老爺夫人對我說那些話,其他人又喊我江姑娘,那都是因?yàn)槟?他們說什么我是最……你最……”

  “我最?”君豪不懂她的意思。

  最疼愛的人?那種話叫她怎么說得出口呢?嘔死了!

  她只覺得胸口又一陣窒悶,趕緊避開他的視線,免得因心跳得太快而暴斃。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抬起她的下巴,想到壞的那方面,“有人欺負(fù)你?”

  他這一靠近,她的氣焰就消了一大半,“沒有啦……”她慌忙垂下眼險(xiǎn),下巴被他碰到的地方都發(fā)燙了起來。

  他卻因?yàn)樗幕艔埗P誤會了,“一定是這樣的!快說,到底是誰欺負(fù)你?他們好大的膽,難道不知道你是我的丫頭嗎?”

  “沒有!沒有!”她拼命地?fù)u頭,走遠(yuǎn)了兩步,這才找回呼吸。完了,只要一接近少爺,她的病情就會變得更加厲害,怎么辦?“一定有!”他固執(zhí)道,“我可不想再看到你昏倒,我現(xiàn)在就叫歐管家集合傭人們,非要叫他們說出實(shí)話不可!否則今天我還算衛(wèi)家的少爺嗎?”

  說著他就要走出門外去實(shí)踐他所說的話,但曉星怎么能讓他這么做呢?情急之下,從后面抱住他喊道:“大少爺啊,我拜托你別這樣!沒有人欺負(fù)我,他們都對我很好,你要真的去了我才慘呢!”

  他停住了腳步,時(shí)間突然也靜止了,曉星這才發(fā)現(xiàn)她做了什么事,她居然抱著君豪少爺!她的胸貼著他的背,雙手就環(huán)在他腰上,臉龐也靠著他寬厚的肩膀,好不羞人!

  上次是他抱地,這次換她抱他,還真是互不相欠!

  雖然只有幾秒她就放開了,但是那種相擁的感受還是深深烙在他們心版上,讓整間房的氣氛都微妙了起來,兩人跟著莫名安靜了下來。

  “真的……真的沒有?”面對這情況,他也有些澀然。

  她扭著雙手,“對啊,我都說了嘛!”

  “既然沒有,那就算了……”他摸摸后腦勺說。

  “嗯!彼皖^瞪著自己的鞋子,總算想出一句話來,“我……我去做飯!”說著,她就頭也不敢回地跑出榕園。

  從此以后,她除了伺候少爺之外,一概不準(zhǔn)做其他的事,連走近洗衣場一步,都會被大驚小怪的呂姥姥趕走。

  這天下午,君豪破例并沒有上床午睡,翻開了一本書攤在書桌上,“過來!彼醚凵裰甘舅缴磉。

  “做啥?”她可不想再那么靠近他,那她會變得怪怪的。

  君豪只是平靜地傳達(dá)命令:“過來!”

  “你不說做什么,我就不過去!八餐值。

  “你不過來,我就親自把你抓到我腿上!彼f得淡淡的,但威脅性十足。

  “哼!”曉星噘著嘴坐到他身邊,“你到底要我過來干嘛?”

  他先不回答,拿起和在紙上寫了三個(gè)大宇,偏著頭問她:“認(rèn)得這幾十字嗎?”

  她理所當(dāng)?shù)氐負(fù)u搖頭。

  他似乎不感到驚訝,點(diǎn)個(gè)頭說:“跟我念,江曉星。”

  “江曉星?這是我的名字?”她有些興趣了。

  “一個(gè)人應(yīng)該識字的,至少要認(rèn)識自己的名字!彼妹P蘸了些墨汁,開始揮毫,“看著我寫,你得記住這種寫法!

  她是想看著他寫,但在兩人這么挨近的情況,她又感覺到心頭那陣慌亂,無法集中注意力。

  “好了,你自己寫寫看!彼衙P放進(jìn)她手中。

  “我?我怎么會?”她連握筆都不會昵!

  “我會慢慢教你的!彼酶耍直劾@過她的肩膀,略帶蒼白的大手包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放到正確的地方,“這才是拿筆的姿勢。”

  “噢……”她試著不再顫抖,照著他的方法來做。

  “這樣寫。”他的聲音好近,聽在她耳里覺得癢癢的,她口中突然干渴起來.低垂著眼不敢看他。

  他握住她的手寫了一次她的名字,“你寫得不錯(cuò),再試試看!

  “為什么……教我寫字?”她吶吶地問,聲音像只蚊子。

  他不正面回答,只說:“我要教你的還多著呢!”

  “教什么?”她傻傻地問。

  “到時(shí)你會知道的!彼衩厝f分地笑了,握住她的手繼續(xù)寫下三個(gè)字,“這是我的名字,衛(wèi)君豪!

  在她寫著這三個(gè)字時(shí),只感覺房里的空氣怪極了,曉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跳時(shí)而快速如雷,時(shí)而平靜似湖,亂糟糟的!她把這個(gè)歸咎于中藥的氣味,只想趕快離開這房間。

  “少爺,我們出門去玩耍好不好?”她相信出了門,自己一定就能正常地呼吸。

  他不知是否聽到了,沒啥反應(yīng)。

  “少爺!”他湊到他耳邊大聲說。

  君豪嚇得差點(diǎn)從椅子上掉下來,“你怎么了?”

  “我們……出去玩整天待在衛(wèi)家,你不覺得煩嗎?”她拉拉他的袖子,不自覺中露出了女兒的撒嬌神態(tài)。

  他只搖搖頭,寬容地說:“別胡鬧!

  “我是說真的,再待在這大宅里,我都快瘋了!”

  聽到這話,他眼中黯然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出門過了……”

  哦,對了,她這才想起他的身體狀況,她幾乎都忘了他是個(gè)病人。從她到這兒來,還沒看過少爺出門過,最遠(yuǎn)也只是到外頭那棵榕樹,或鄰近的洗衣場而已,看來是她說錯(cuò)話了。

  可是今天難得陽光明媚,悶在這大屋里也未免太浪費(fèi)了!

  “那……我們?nèi)コ靥吝吇蚧▓@走走也好啊,我昨天發(fā)現(xiàn)有茉莉花開了,我們?nèi)フ獛锥浠貋矸旁诜坷,好不好?”這個(gè)提議一說出來,她也自覺有些傻氣,尤其是當(dāng)他那樣看著她時(shí)。

  他就直直地看著她,幾乎有一輩子那么久,她還以他要拒絕了,他卻冒出一句話:“幫我穿上長衫。”

  曉星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噢,好!”她立刻幫他穿上衣服,雙手還是有些不聽使喚地地顫抖著。

  一出門,二月難得的耀眼陽光就落在他們身上,曉星忍不住蹦蹦跳跳起來,指著園里的花花草草說:“少爺,你看那是山茶花、秋海棠、梅花、紅紫檀還有迎春花!”

  他搖了搖頭,“你當(dāng)我是呆子嗎?”

  曉星懂得他那股少爺脾氣,只伸伸舌頭說:“我太高興了嘛!”

  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清風(fēng)微賬,曉星心情也能放松一些,似乎沒有在榕園里那么心煩意亂。

  坐了沒一會,君豪便說:“陽光太大,我們到?jīng)鐾と!?br />
  “好!闭f得是,君豪少爺總是待在屋里,可能會受不了的。

  他們在涼亭坐下,但生性好玩的曉星,忍不住往池塘和花園一直看。

  “你真的很喜歡花?”

  “嗯!彼d奮地說:“我在鄉(xiāng)下,老是跑來跑去的,像個(gè)野孩子!

  “去玩吧!順便摘些花拿回去插著!彼贿叢梁梗谝獾卣f。

  她還記得上次他摔破花瓶的事,怎么現(xiàn)在卻相反了?  “可以嗎?你不會摔花瓶了?”

  他跟里閃著她不會看錯(cuò)的憐愛,“你喜歡就好!

  于是她興高采烈的,雙腿自發(fā)性地跑向池子旁,開始摘花、玩水、捉蛔瓣,玩得不亦樂尹。

  她捧著滿懷的花,走回涼亭:“少爺,你看我摘了這么多花!

  “坐下。”他指著身邊的位子,她有片刻的猶豫,他眼中的堅(jiān)持不容懷疑,她只好乖乖坐下。

  奇怪,他最近老是選樣看她,害她都莫名心慌起來,“很……很漂亮吧?“她指指懷中的花。

  他并不回答,拿走了那些隔在他們之中的花,放到  一邊去。

  “房里需要一點(diǎn)清新的空氣……我不是說那些……

  可以插在花瓶里?”她伸出手要拿回花,卻被他制止了!

  “等會再說!彼哪樋茁邮,眼神讓人慌亂。

  “你……要做什么?”她嚇得直往后退,背部已經(jīng)完全靠到欄桿,再過去就要翻到池塘里了。

  結(jié)果他只是拿出手巾,開始輕柔地為她擦汗,從額頭、臉頰到下巴,無微不至。“瞧你,玩成這樣!

  曉星不只眼睛張大,連嘴巴也張大,蜜蜂都可以飛進(jìn)去了。

  他在干嘛?他在干嘛?曉星無法置信,只能呆呆地任他擺布。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剛才玩耍流的汗或許被擦干了,但現(xiàn)在她的額頭又不住流下冷汗,胃也像有顆重石壓著一樣,弄得她好疼、好緊張。

  一定是那怪病又發(fā)作了,一靠近君豪少爺就會這樣,讓她渾身不對勁。

  就在這時(shí),她從眼角余光看見一個(gè)人影,不管那是誰,一定就是她的救星了。于是她不自然地笑笑,對君豪說:“哎呀,你看那是誰啊?”

  有人靠近,所以君豪也停下了動作。她隨即僵直站起,飛也似的沖出涼亭。

  “咦,阿元,你在這兒干嘛?”真是天助她也,來了個(gè)可以說話的人。和景元說話的時(shí)候,她就沒感覺過那些心跳昏眩。

  “噢,是曉星啊!”景元爽朗地笑笑,“我們要出門去添購些柴枝!

  “出門?”她疑問道:“你是說出衛(wèi)家的門?”

  “當(dāng)然,否則怎么做買賣哪?”

  這可讓曉星羨幕極了,“好棒,可以出門去,我也想出去看看,整天待在這里快悶死了!雖然來了縣城,可是一趟也沒有出去過,等于白來了一樣!”

  景元頗體諒她的心情,“如果放了假,我就帶你出去逛逛!

  “真的?不能黃牛哦!”她一聽到可以出門,高興地像什么似的。

  景元鄭重承諾道:“當(dāng)然,我們就這么約定。”

  她正在開心的當(dāng)頭,君豪卻從涼亭里大聲喊她:“曉星!”

  “是少爺!”景元這才發(fā)現(xiàn)君豪的存在,連忙遠(yuǎn)遠(yuǎn)行了個(gè)禮,“少爺在叫你了,我們下次再聊吧!”

  那個(gè)大少爺!就光會破壞她的快樂平靜,唉!曉星只好先道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再見。”

  “哦!本霸樕兊糜行⿶澣弧

  “曉星!”君豪又喊了一次,更加的不耐煩。

  “來了!彼袣鉄o力的回答,快步走回涼亭。

  君豪的臉色只有一個(gè)可以形容,語氣也是同樣的臭,“你跟他說了什么?給我從實(shí)說出來!”

  就算是少爺,這也管得太多吧?曉星翻翻白眼,敷衍道:“我跟他說天氣不錯(cuò),他說對啊!”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他捉住她的肩膀,逼她非得面對他不可。

  “你偷聽人家說話?”太過分了!

  “他是不是帶你出去玩?你們約好了對不對?”

  就像上次洗衣場那些談話,也都是他自己聽到的,這次居然也是如此。他的耳力未免太好了!曉星氣得胸口起伏,雙頰微紅,“你既然都聽到了,還問我做什么?”

  他眼里幾乎噴出了火焰,搖晃著她的肩膀,“我不準(zhǔn)你們一起出去,絕對不準(zhǔn)!如果你敢跟他走出衛(wèi)家的門,我就辭了他,辭了丫頭,辭了師傅們,辭了所有的人!你聽見沒?”

  “你……瘋了嗎?”她被他的樣子嚇著了,還沒怎么弄懂他的意思。“我沒瘋!”話是這么說,他的表情卻很瘋狂,“總之我不準(zhǔn)你離開一步,尤其是跟那個(gè)男人在一起!你敢走出大門的話,我一定會用盡各種手段折磨他,折磨每個(gè)人!你是我的,你得留在這里,哪兒也不準(zhǔn)去!  聽到了沒?”

  他說得又激動又肯定,仿佛如果有可能,甚至?xí)阉面溩渔i在身邊!

  “你好過分!”隨著他的每一句話,她也漸漸火大了,激動地說:“你就知道把我留在這里,你有沒有想過我心里多悶?我根本不想持在這,我想念我娘,我想念我們鄉(xiāng)下,可以讓我摘花、玩耍、逛市集,可以隨便我跑、隨便我跳……你不能把我關(guān)在衛(wèi)家,我不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仿佛直到這時(shí),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想念她的娘,多渴望鄉(xiāng)間的土地和氣息。她說著居然眼淚也掉了下來,舉起了拳頭拼命捶他的胸膛,直到終于無力地倒在他懷中。

  望著她淚濕的小臉,君豪因而沉默了,抱緊了她好一陣子,才低聲地說:“別哭,你要出門,我就帶你去,我會陪你玩、陪你跳,直到你累了走不動為止?墒悄悴荒茏,你不能回去鄉(xiāng)下,你的家就在這兒!

  “我不要……你放我走……她還是哭得凄凄切切,無法抑制。

  “不行!”他又恢復(fù)殘酷的口吻:“我不會放開你,你是屬于這里的。”

  “我恨你!”曉星從不曉得自己會有這么多眼淚,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了。

  君豪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嘆了口氣說:“你恨我也好,我不在乎,但我就是不能放開你……”

  當(dāng)曉星醒過來時(shí),看著鏡子,第一次見到自己紅腫的眼晴。

  下午那場哭泣之后,君豪就牽著她回榕園,也不讓她回庸人的廂房里,堅(jiān)持要她睡在他床上,自己卻不知上哪兒去了。

  黃昏了,她走到窗前,看著那棵高聳的大榕樹,心頭還是悶悶的。

  她怎么哭了?為了那個(gè)大少爺?還哭得這么唏哩嘩啦的?為什么一碰到他,手心就會冒汗?為什么一見到他心跳就管不。

  娘,您都沒教我這些啊!

  君豪進(jìn)門了,腳步聲仍然那么輕微,“你醒了!

  “哼!彼D(zhuǎn)過身去.雙手交握在背后,決定不跟他和好。

  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頷,當(dāng)然看到了她哭紅眼睛,伸手摸了摸,責(zé)備道:“弄成這樣!

  “別管我!彼荛_他的碰觸,唯恐他會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為什么?”他因她的躲避而動怒了,“為什么不讓我碰你?”

  “為什么?”她傻傻地重復(fù)這三個(gè)字,“你在說什么?你怎么可以碰我?你問的是什么笨問題!”

  “我不再問了,我會直接碰你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擁緊了她,像要把她融入懷里一樣。

  “少爺,你到底怎么了?我……只是你的丫頭,你……不能這樣對我……”在他懷中,她的聲音再次變得破碎,根本不具說服力。

  這卻只換來他更強(qiáng)力的擁抱,“我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怎么搞的,他以前不是這么有力氣的,他的手臂也不是這么溫暖的,現(xiàn)在他卻讓她覺得自己是個(gè)最虛弱的女孩。

  雖然曉星她娘沒教她,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對的,她還沒出嫁呢!  “求求你,放開我,我們不應(yīng)該這樣,我快不能喘氣了……”

  他總算松開了她一些,盯著她說:“你是我的!

  “丫頭而已!彼嵝阉。

  “你會知道不只如此的!彼WC道。

  稍后,她就曉得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如常吩咐她替他穿衣,但他一直低頭看著她,眼神里寫著她所不懂的欲望。她的手指不斷地發(fā)抖,所以他握住她的手,幫她做完這艱鉅的工作。

  “別碰我……”她抗議道。

  “我是在幫你!彼忉尩。

  看他那一臉無辜,還真是讓她無可辯駁。

  當(dāng)她終于替他更衣完畢,她立刻掙脫他的手,但一轉(zhuǎn)身,就感覺到耳邊一陣酥癢,那是因?yàn)閭鱽砹怂穆曇簦骸把鼛!?br />
  “啊?”她像只受驚的小鳥一般跳起,“你說啥?”

  “你還沒替我系上腰帶。”他帶著戲謔的微笑說。

  她深吸口氣,拿起床上那條白色的腰帶,不忘警告地說;“不要靠在我的耳朵上說話!”

  “我怕你聽不到。”他總是善于狡辯的。

  為了幫他系腰帶,她必須伸手環(huán)過他的腰,以往這不會讓她臉紅得太厲害.但今天不同。當(dāng)她抵頭拿著腰帶繞過他的腰,她感到自己仿佛在擁抱他,他的氣息又是那么靠近,害得她連雙腿都在打顫。

  空氣都變得甜甜的,曉星知道自己就要昏倒了,趁著姿勢之便,君豪偷偷吻過她的頭發(fā),但這時(shí)曉星正好抬起頭來,不偏不倚地撞上他的下巴。

  “噢!”他喊了一聲。

  “好痛!”她摸摸額頭,埋怨地看著他。

  他略帶詫異,但隨即像哄個(gè)小孩-般地說:“不痛不痛!”

  這突來的情況讓兩人忍不住對視而笑,但曉星隨即提醒自己,她還在生他的氣呢!不可以因此軟化,便假裝無動于衷地轉(zhuǎn)過身去。

  君豪并沒有放棄,繼續(xù)用盡方法對曉星騷擾著,她根本沒法逃過。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要崩潰了。

  君豪繼續(xù)教曉星識字,并在這其中進(jìn)行“合理”的騷擾。

  案前點(diǎn)著紅燭,花瓶里插著新插的花,半開的窗戶送進(jìn)晚風(fēng),這是一個(gè)寧靜的夜。

  君豪正翻開一本書,當(dāng)作教導(dǎo)曉星的教材!安粚,這里要?jiǎng)潅(gè)勾!彼硭(dāng)然地握著她的手,帶她重寫了一遍。

  “你別靠這么近……”她為難地咬著下唇。

  “為什么?你怕我?”他低下頭看她,額頭都快碰到她了。

  她逞強(qiáng)地說:“才不呢!我怎么可能怕你?”她江曉星本是無所畏的啊!

  “那就好!彼p描淡寫地把這個(gè)問題帶過去,又要開始教她其他的字。

  曉星卻氣得杏目圓睜,“我不學(xué)了!”

  “不行!”

  “為什么?我只不過是個(gè)丫頭,為什么我得學(xué)這些?”這些并不是她的真心話,但在他面前她就是愛鬧性子。這是為什么呢?潛意識里,她模模糊糊地想到一個(gè)答案子,但還不愿確認(rèn)而已。

  他神色嚴(yán)峻,“你不會只是丫頭的!彼@話似乎有好多意思。

  “你說啥?”她可傻住了,她不是丫頭,那她是什么?他堅(jiān)持地握住她的手,“我要教你學(xué)會最基本的學(xué)問,你得要會寫字,會記帳,會看信……然后……”

  “然后?”她猜不出然后要怎樣?“到時(shí)候你就會知道的!彼苤鼐洼p地說。

  “什么嘛?”她對此大為不滿,“我不管,我才不學(xué)呢!”難道繼續(xù)讓他對她催眠,又碰她又偷親她,直到她心臟受不了為止?她正想站起來,卻被他從背后抱住,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坐到他腿上了!澳阋欢ǖ脤W(xué)!”他在她耳邊說。

  “別碰我,放開!”她很快又臉紅了,拼命掙扎。

  他的手臂一天比一天強(qiáng)壯,現(xiàn)在正毫不費(fèi)力地抱著她,“不學(xué)的話,我就要這樣……”他溫?zé)岬淖齑娇拷拿骖a,輕輕呼著氣。

  “不要……”她的聲音逐漸破碎。

  “要……”他吻上她的臉頰,柔情地摩挲著。

  一般火焰燒過她身體,曉星真的懂了,她的怪病又來了,“少爺,算我求你,別這樣!”

  他轉(zhuǎn)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太遲了!比缓笏拖骂^,吻了她顫抖的紅唇。

  他先是試探性地碰觸,在她兩片唇瓣上不住流連,等到她不再僵直著身子時(shí),才深入地探索進(jìn)去,盡情地吸吮她口中的甜美。

  “噢……”她只能發(fā)出不清不楚的低吟。

  她忘記了一切,忘記他是少爺,她是丫頭,忘記生病的事,學(xué)字的事,她只能感受到他,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體。

  過了好久,蠟燭都快燒盡了,她以為自己的心跳真的停止了,他才不舍地放開她。

  “這是什么?”她目眩神迷地問。

  “這是吻,我教你寫!

  “我還沒……答應(yīng)要繼續(xù)學(xué)呢!”

  “你不答應(yīng)?”君豪眼里閃著笑意,“那我只好再吻你了!”

  “不要……”

  但他已經(jīng)堵住了她的唇,不容她抗議。再次深深吻了她。

  唉!曉星昏沉地想著,雖然學(xué)習(xí)是她所知道最有趣的事,但若她的老師不要一直誘惑她就更好了。

  當(dāng)晚,君豪愈加變本加厲,趁著她服侍他的每個(gè)時(shí)侯,抓住機(jī)會碰她,或偷吻一下,曉星應(yīng)付得簡直累壞了。

  這晚,曉星回到庸人房躺著,看身邊正在梳頭發(fā)的玫君,東想西想之際,忍不住嘆口氣。

  玫君湊過頭來問:“江姑娘,你怎么了?”

  “你就行行好,別再叫我江姑娘了!彼涯樋茁襁M(jìn)枕頭里。

  玫君笑笑,“你到底怎么了?心里有事?”

  雖然玫君很是親切,但其他丫頭還在一旁,曉星不想弄得人盡皆知。于是拉拉玫君的手,低聲說:“咱們到外頭去說,好不好?”

  “噢。”玫君點(diǎn)頭頭。便和她一起從后門溜出去。

  屋外月明如水,快滿月了,曉星沉吟了很久,才敢起勇氣“玫君,我想問你個(gè)古怪的問題,你可別覺得我很古怪!

  “什么古不古怪的?”玫君看她神色不對,似乎真出大問題了。

  除了問玫君,實(shí)在也沒有人可以問了!曉星這樣告訴自己己!凹偃纭沂钦f假如哦……有一個(gè)男的常碰一個(gè)女的,這個(gè)女的又對這個(gè)男的很生氣……因?yàn)樗麄円膊皇欠蚱蕖墒沁@男的又老說那女的是他的,把她抱得緊緊的……每次這樣的時(shí)候,那女的就會無法呼吸……像得了些什么重病一樣、心跳也快得可怕……這時(shí)候,他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

  這種朦朧的描述,讓玫君聽得是一頭霧水,“對不  起,我真的一句話也聽不懂!

  “哎呀,我也不會說啦……”曉星急得都流汗了。

  “你是不是……”玫君猜測道:“在說你和少爺?shù)氖??br />
  曉星跳了起來,矢口否認(rèn),“不是!不是!當(dāng)然不是!你別瞎扯!”

  玫君了解似地微笑,“別緊張,我不會說出去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慘了,這下她算是不打自招了?玫君拍拍她的手背,解釋說:“其實(shí),我早就看出你們之間不尋常的關(guān)系了,所以一猜就中!

  “哪有?哪有?我不跟你說了啦!”曉星把熱燙的臉埋在雙手之中。

  玫君卻繼續(xù)說了下去,“那天我看你還在洗衣場洗衣服,心里實(shí)在很擔(dān)心你會撐不住,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去找君豪少爺。當(dāng)少爺一聽到你洗了一整晚的衣服,他臉上的表情讓我印象非常深刻。少爺穿得很單薄,但連加一件衣服都沒想,就沖出門去找你,我跟著在后面跑,幾乎追不上他,那時(shí)要教我相信他是個(gè)病人,我想誰都不能相信的。

  “在我趕到洗衣場時(shí),你已經(jīng)昏倒在少爺懷里少爺大叫了一聲,全莊里的人都醒了,我看見他瘋了似的把你抱回榕園,一口氣爬了二樓,再將你放到床上,抓著你的手,口中直喊著你的名字。少爺那種激動的樣子,任方便看了都能明白,少爺很重視你,超過了他自己。”

  曉星聽得傻傻的,“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她一直不曉得是這樣的,難怪她一醒來,他就死命抱著她不放。

  玫君真誠地說:“這都是我親眼目睹,我說的是實(shí)話!

  “可是……這怎么搞的?”她頭都昏了。

  “少爺平常是怎么對你的呢?你又有什么感覺?”

  曉星因?yàn)檫@個(gè)敏感問題而臉紅了,撫著自己的雙頰說:“少爺量近沒事就老盯著我,或者碰碰我,要我一直待在榕園,教我寫字,而我每次一靠近他,呼吸和心跳……都變得好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天啊,玫君……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玫君伸手捂著嘴笑了,“你還真是個(gè)傻丫頭!

  “你笑我啊?討厭!”曉星害操地輕打她。

  玫君笑得不可遏抑,最后總算恢復(fù)正常呼吸,“曉星,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其實(shí)我在我們村子里,已經(jīng)訂過親了,等我?guī)陀够厝,就要成婚了!?br />
  “咦?”曉星睜大眼,“真的!哇,你都沒告訴我!”

  “現(xiàn)在不是說了?”一說起這件事,玫君的臉霎時(shí)變得甜蜜,“我和他……他叫阿松,從小就認(rèn)識了,我們之間的情況……很像你和少爺那樣。”

  “那是怎樣?”她好奇地問。

  玫君臉上帶著紅暈說:“我們還沒成親,當(dāng)然不能亂來,但是他也?粗野l(fā)呆,或是偷偷拉一下我的手。每次我們靠近時(shí),我的呼吸就會變亂,心跳也快得不像話,連做事都會慌了手腳……”

  “對!對!我就是這樣!”曉星突然有些疑惑,“咦,怎么你也得病了?”

  “不是病,那是因?yàn)槲蚁矚g阿松,才會有那種感覺的。兩個(gè)互相有意的男女,一靠近本來就會如此,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娘又沒教我!”曉星愣了會兒,“但我怎么會喜歡少爺?他明明是個(gè)大壞蛋,我才不會對他有那種感覺呢!”

  “可是你對別人就不會臉紅心跳,對不對?”

  曉星這下啞口無言了,“是沒錯(cuò)啦……可是……”教她怎么能相信這事實(shí)呢?玫君拍拍她的頭,“在這方面,你還是個(gè)小孩子,但有一天你會長大的!

  “長大?”那什么意思?“就是你能懂得自己的感受,并且自然地接受它!

  玫君的話好難懂哦!曉星猜自己大概永遠(yuǎn)都不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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