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郁涵一起床就覺得頭昏腦脹,原本流個不停的鼻水雖然停住了,卻變成了鼻塞,她如果不張嘴呼吸,就會窒息。
“好煩喔……”她摸摸額頭,涼涼的,討厭,如果燒一點她就請假了。不過,說真的!在圖書館工作,其實也還算輕松,即使身體有些不適,也還能勝任。
認(rèn)命地圍上圍巾,戴上手套,待她整裝完畢后,這才懶懶地往樓下走。她掏出摩托車鑰匙,而后穿上雨衣,當(dāng)她牽出機車時,卻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些不受控制,而且很吃力,她直覺地低頭審視,隨即驚呼一聲。
“誰!”她怒叫一聲,發(fā)現(xiàn)后胎扁平地癱瘓在地,她……她的輪胎被泄氣了。“怎么會這樣?!”她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是誰?到底是誰做的!瞬間,她聯(lián)想到原本停在她這個位子上的機車主人,一定是那個人!
“可惡!”她憤怒地又叫了一聲,隨即惱怒地轉(zhuǎn)向停在她旁邊的重型機車。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占了她的位置!她的機車也不會落得現(xiàn)在這個下場。
她瞪視著它飽滿鼓脹的輪胎,突然有種激情外加想哭的心情,甚至生氣地抬腿來個連環(huán)踢。
“臭車子、臭車子!”她愈踢愈氣。
突然,她聽到有腳步聲往下走,急忙停止發(fā)泄行為,當(dāng)她感覺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罪惡感時,她立刻將之甩開,因為她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怎么辦?她的摩托車……她惱火地開始扯下雨衣。
等她下班回來,她非得質(zhì)問那個新搬來的六塊肌臭猛男,問他這騷包車是不是他的,如果是的話,她非得要他移到別的地方不可!雖然知道自己無權(quán)聲稱她擁有停車位,但她現(xiàn)在實在是氣憤難抑。
脫下雨衣后,她氣沖沖地將之塞進(jìn)置物箱內(nèi),暗罵那個臭猛男,“不要以為你體格好我就會怕你……六塊肌又怎么樣……”她不住碎碎叨念著!邦^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她決定了,下班后,她要去買個電擊棒回來防身。
“籃小姐,上班?”下樓來的李坤開朗地打招呼。他有著一頭灰白的發(fā)絲,身材中等,穿著黃襯衫與七分短褲,腳下是白色的軟皮鞋與半統(tǒng)襪,年紀(jì)約六十上下。
“伯伯好!彼掌鸨瘧嵉男那,勉強露出笑容,以臺語打招呼。“我正要出去。”她打開鐵門。
李坤疑惑地看著她走出去!澳悴或T摩托車?”
“我的輪胎沒氣了!币唤佑|到外頭的細(xì)雨,她不覺皺一下眉,想著是不是該上去拿雨傘?思考了兩秒鐘,她便決定不想麻煩了,反正雨也不大。
“。繘]氣了?”李坤詫異地看著輪胎。
“不曉得是誰把我的氣漏掉?”說到這事,她又覺得有一股火揚起。
“會不會你昨天騎回來的時候有壓到什么東西,所以輪胎漏氣了?”李坤分析道:“我們這棟的住家不會有人這樣做的啦,”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最近搬進(jìn)來的住戶我就比較不了解了,他們是房客,每年這樣來來去去的,我也弄不清楚,而且,現(xiàn)在的人搬進(jìn)來也不會跟鄰居打招呼,最多大家倒垃圾的時候見個面、點個頭!
“對!”藍(lán)郁涵附和一聲,瞄了眼手表!拔乙ド习嗔,伯伯再見!
“再見——啊!你要不要帶雨傘?”
“不用了!彼{(lán)郁涵加快腳步,她快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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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睡了一天后,楊漢成走下樓,打算出去覓食,他腳步輕快,心情愉悅。
藍(lán)郁涵則是疲憊且虛弱地走著,快到三樓時,就聽見他愉快地輕吹口哨,她看著他關(guān)上門,恨不得能在他背上燒出一個洞來,她多希望她的雙眼裝設(shè)了紅外線殺菌……
他一轉(zhuǎn)頭,就瞧見她怒氣沖沖的眼神。
“下班了?”他有禮地問了一聲,心想,她可能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的仙人掌……還好嗎?”他遲疑地問了一句,據(jù)他所知,植物應(yīng)該不會摔下來就死掉吧!如果他沒記錯,植物通常是枯死,而不是摔死的。
“我的……”一提到仙人掌,她猛地記起他頸后的燙傷,頓時,她的氣焰消了半截?蓯!為什么她就不能單純痛恨他,還得摻雜這種罪惡感?她張嘴深吸口氣!昂芎茫愕臓C傷……”
“沒什么大礙。”他聳聳肩。
一聽到這話,她的罪惡感立即消失無蹤!澳蔷秃。”她不想再與他廢話,心急地在包包里翻尋鑰匙,如果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踢他。
“你沒事吧?”他盯著她蒼白的臉。
“我很好!彼龕阑鸬靥统鲨匙,卻因太激動而讓鑰匙滑出指尖,掉在地上,她急忙彎身去撿,但當(dāng)她抬身時,眼前卻閃過一片黑。
“哦……”她晃了一下,有片刻的暈眩,當(dāng)她眨眼恢復(fù)意識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他身上。
“你看起來不太妙!睏顫h成抓著她的手臂,瞧見她唇色發(fā)白,兩眼渙散。
“我沒事,只是感冒。”她氣憤地扭開他,右手無力地抬起想打開大門。她想恨他,單純的恨,所以,他最好不要施恩于她。
楊漢成站在一旁,好笑地看著她努力想對準(zhǔn)鎖匙孔,卻老是插不進(jìn)去。
“可惡!”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要不要幫忙?”他好心地問,替她打開走廊上的燈。
“不用!彼芙^,他幫她,她在氣勢上可就矮了一截了。
“我得罪你了嗎?”他不容她拒絕地接手替她打開鐵門,再打開木門。
藍(lán)郁涵用酸澀的雙眼瞪視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說:“謝謝。”
他替她打開木門。“我陪你一盆仙人掌。”他看著她蹣躡地走進(jìn)屋里.
“不用!彼翔F門,關(guān)上木門,將他隔絕在外!昂美邸彼龘沃詈笠唤z力氣走向沙發(fā),而后整個人倒下。
“啊……”她呻吟一聲,摸了一下額頭,燙燙的,看這情形,明天應(yīng)該是沒法上班了。
她趴在沙發(fā)上,腦袋昏沉,什么也不能想。勉強開了電暖爐,拉開沙發(fā)上的小毯子蓋在身上后,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種嘈雜的聲音在她身邊回繞,她翻個身。“好吵喔……”勉強睜開眼。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這是門鈴聲。吃力地爬起,她一手捂著頭、一手撐著墻壁往前走!罢l啊?不要按了!彼裏o力地呢喃,頭愈來愈脹。
一打開門,就見楊漢成站在鐵門后,她不悅地開口,“有事嗎?”
“我?guī)湍阗I了感冒藥!彼e高手上的普拿疼伏冒熱飲。
原本想打發(fā)他離開的藍(lán)郁涵,在聽到感冒藥后,立即改變心意。她現(xiàn)在頭好昏,或許吃包感冒藥會好一點。她深吸口氣,讓腦袋清醒一點后才開門。
楊漢成一進(jìn)門,就見她扶著墻壁往前走,他立即攙住她!皼]事吧?”
“?”她抬頭,無神地看了他一眼,她剛剛好像有點耳鳴,所以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
“你好像病得不輕!彼鏊缴嘲l(fā)上坐下,順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干嘛!”她推他的手。
“我?guī)闳タ瘁t(yī)生!彼鹚!澳阌悬c發(fā)燒!
“不用了!彼咕艿嘏由碜!拔宜挥X就好了!
“你有點發(fā)燒,打個退燒針比較好!彼f。
“不用。”她閉上眼想睡覺!皶稀瓡险f不能一發(fā)燒就打退燒針,多喝水……多喝水就好了,你買的感冒藥呢?”她勉強睜開眼。
楊漢成聳了一下肩膀,也不再強迫她。“這是新出來的感冒藥,要混在開水里喝!彼鶑N房走,替她將藥粉倒進(jìn)熱水中扮勻后才拿給她。
藍(lán)郁涵捧著熱熱的杯子,勉強露出一抹笑!昂门!彼拷,上升的蒸氣讓她的眼鏡白茫茫一片!坝憛。”她拿下眼鏡,舒服地喝了一口,隨即吐出一口大氣!坝袡幟实奈兜溃x謝。”她誠心地說,抬眼望著他。
“禮尚往來!彼趩稳松嘲l(fā)上坐下。“昨天跟你討熱水,今天還你感冒藥,至于仙人掌,用海鮮粥抵吧!”他指著桌上買來的粥。
“我吃不下。”她閉上眼睛!拔液芟胨!
“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
“書上說,如果生病,應(yīng)該要保持胃的凈空,不需要硬塞東西進(jìn)去。”她再喝口藥汁。
這是他第二次聽她提及“書上說”,他咧嘴而笑,不曉得她是不是死讀書的人?“我記得有句話叫盡信書,不如無書!
她瞪他,后來發(fā)現(xiàn)無法對準(zhǔn)焦距,于是又急忙戴起眼鏡,這才瞪個痛快。
她挑釁的行為讓他笑出聲。
“這是經(jīng)過研究的,生病的時候,腸胃已經(jīng)很虛弱,如果吃太多東西,反而會增加負(fù)擔(dān)!辈粫缘檬遣皇切睦碜饔,喝了幾口后,她竟覺得舒服了點。
“所以我才買粥!彼裘!坝植皇墙心愠耘E!
她一邊瞪他,一邊抽面紙擤鼻涕,喝了熱的東西后,鼻子通暢多了。
“你一個人?”他順口問。
“我——”她戒備地看著他,忽然閃過單身女子陳尸公寓的可怕新聞。“當(dāng)然不是,我妹妹等一下就回來了!彼_始思考讓他進(jìn)來是不是太不明智了,說不定……她瞪著手上的杯子,他會不會在里頭放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藥?像是強暴藥丸——
“砰!”地一聲,她急忙放下杯子。
“你干嘛?”他揚眉,她怎么一副驚慌……他恍然大悟,想起昨天地來要水時;她也是這副德行,似乎擔(dān)心他會突襲她之類的,他了然地笑出聲。“你不會是以為我放了什么東西在里面吧?”
她的臉閃過一抹臊紅,連忙以面紙掩蓋住臉,假裝握鼻涕!拔液芾邸胨恕甭犓@么說,他該識相的離開了吧?畢竟她跟他不熟,誰曉得他是什么樣的人!不能怪她疑心病重,每天看一堆女子遭人強暴、謀殺的社會新聞,嚇都會把人嚇?biāo)馈?br />
他開朗笑道:“你不用疑神疑鬼,我是警察!彪m然與事實有些差距,不過,含糊來講,也算是警察。
警察?不是脫衣舞男!
“我沒有疑神疑鬼。”她輕咳一聲,誰曉得他說的是真是假。
“多點戒心也沒什么不好,現(xiàn)在壞人多,是該謹(jǐn)慎一點。好了,為了能讓你安心,我看我還是離開的好!彼R相地起身!爸嗄蔷偷饶沭I了再吃!彼闷鹋H饷!拔易吡!
他的話讓她升起一股罪惡感,他好心地幫她買感冒藥,她竟然還懷疑他!“嗯……謝謝!彼胨退介T口,卻在起身時覺得暈眩。
“你坐著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币膊灰馑挥眠@么有禮。就在他走到門口時,卻忽然聽見朱盈莎的聲音穿透門板而來。
“漢成?漢成?”
“要命!彼麩o奈地朝天翻了一下白眼,而后由窺視孔往外看,只見朱盈莎在他門外不停地按鈴,他不是跟她說過別再來找他了嗎?
“你在干嘛?”藍(lán)郁涵疑惑地看著他,他怎么賴著不走?
“跟你借個電話!彼呋厣嘲l(fā)上坐下。
“漢成?漢成?”
藍(lán)郁涵無神地眨眨眼。“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你?好像是你女朋友的聲音!彼虼箝T。
“她不是我女朋友!睏顫h成拿起電話撥號。
她蹙眉。“不是?可是你們昨天……”昨天他們兩人的舉止明明很像情侶。
等了一會兒,沒人應(yīng)聲。“跑哪兒去了?”楊漢成切斷電話,改打手機號碼。
“你為什么不出去?”她疑惑地看著他,而后摸了摸自己額頭,還是燙燙的,她想睡覺了,可他卻還在這兒!
驀地,她想起一件事,她還沒問他樓下的機車是不是他的?這件事攸關(guān)她機車的生死,得問個清楚。“喂!樓下的機車——”
“噓——”楊漢成朝她做了個手勢,而后對著話筒道:“喂!維德,莎莎在我這兒,你快過來!
“真是,不等人把話說完!彼{(lán)郁涵呢喃一聲,無力地倒在沙發(fā)上。
“她果然在你那兒。”馮維德飄忽的聲音傳來。
“你們有什么問題自己坐下來好好談?wù)劊灰獓I氣行不行?還不來接她!”他皺眉。
“我現(xiàn)在沒空……”他的聲音顯得遲疑。
“為什么沒空?”楊漢成沉下臉,聽見門外朱盈莎仍不死心地叫著他的名字。
“我……”馮維德欲言又止。
楊漢成看著手上的牛肉面,心想,這時粗面都要糊成一團(tuán)了,如果吃種爛糊面,不用他的胃抗議,他自己都塞不下口!澳悴粫娴母叭闻殉恫磺灏?”
馮維德沉默了一下!安皇悄阆氲哪菢印
“不管怎么樣,先來接人!睏顫h成說道。
馮維德似乎沉默了幾秒后才道:“我半小時后到。”
楊漢成應(yīng)了一聲后,便掛上電話,他一抬頭,就見藍(lán)郁涵倒在沙發(fā)上!似乎睡著了。
“喂!在這里睡覺會感冒的!彼扑募绨颉
她睡眼蒙眬地睜眼!澳阍趺催在這兒?”她揮手示意他離開。
“你在這兒睡覺會感冒!彼滞扑幌。剛剛不是還滿懷戒心的嗎?才一會兒工夫,她竟然在陌生人面前睡著了。
“你好吵!彼龑⒛樎襁M(jìn)抱枕里。
他搖搖頭,說道:“我走了!
“嗯!”她翻身仰躺!皩α恕纫幌隆彼氲接屑逻沒說!澳恪瓨窍碌闹匦蜋C車是不是你的?”她打個呵欠。
他停下腳步!皩Γ趺?”
“你快把你的車牽走,都是因為你……”她打個噴嚏,抽張面紙。“因為你,我的車被人漏氣!
“為什么因為我你的車被人漏氣?”他一副好奇的表情。
“因為你占了我的車位,所以我就得占別人的車位,然后那個別人就生氣了……”
“漢成!”
朱盈莎尖銳的叫聲讓兩人瑟縮了一下。
“天。 彼{(lán)郁涵揮揮手。“算了算了,你先出去!
楊漢成正想說話,卻聽見朱盈莎又來聲尖叫。
“真是的!彼俨怀鋈ィ峙抡麠潣堑娜硕家坏冒矊幜!暗葧䞍何以俑阏劊蚁瘸鋈!
藍(lán)郁涵揮手!安挥貌挥,我要睡了,再見!彼龑⑿√鹤永^頭。
楊漢成搖搖頭,打開鐵門,就看見朱盈莎不停地敲著他的大門!皾h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不是嫌我煩……”
“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楊漢成站在她身后問了一句。
“因為你的車子在——啊——”朱盈莎猛地轉(zhuǎn)頭,讓她嚇了一大跳。“你……”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老往我這兒跑!彼统鲨匙,示意她走開,他要開門。
“你怎么……”朱盈莎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隔壁的鐵門,她剛剛好像聽見有人開門……“你在隔壁?”
楊漢成沒應(yīng)聲,只是開了自家大門進(jìn)去。
“你怎么會在隔壁?你在隔壁做什么……”朱盈莎的聲音隨著木門關(guān)上而隱沒。
楊漢成開始考慮要將泄漏住址給朱盈莎知道的人一頓好打,只要有她在,他就別想有安靜的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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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dāng)藍(lán)郁涵醒過來時,已是早上八點。她慵懶地揉揉雙眼,疑惑地忘了四周一眼,她怎么會睡在沙發(fā)上……
她坐起身子,瞧見桌上的粥。對了,昨天他來過……她輕咳一聲,覺得喉嚨很不舒服。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雖然身體還是很虛軟,不過,至少頭不那么暈了。
她抽了張面紙,邊擤鼻涕、邊回想昨天睡著前的最后記憶。
她明明記得……頓了一下,他本來要走了,然后又折回來打電話,然后……她披著毯子起身,穿上拖鞋往廚房走,然后……她的思緒頓住……
“不會吧?”她猛地扯住步伐,緊張地推了一下眼鏡!皼]印象他走出去!難道……我真的在他面前睡著,!”她驚慌地輕叫一聲。“看了那么多社會新聞,我竟然——”
她走進(jìn)廚房倒了杯熱水,緊張地喝口水!鞍!好燙,啊——”她懊惱地叫了一聲。“忘了加鹽巴跟冷水,怎么辦,這樣還有效嗎?”她急忙放進(jìn)一小撮鹽,用筷子攪拌后,再加入冷水。
喝了一大口陰陽水后,她再次回想昨晚的情形,隨即按住自己的額頭!昂脕G臉……”她的臉臊熱成一片。
“他說他是警察,不曉得是真是假?這年頭,什么證件不能假造?不過話說回來,他騙我干嘛!”她自我安慰地說。里著毛毯,她走回客廳,當(dāng)她瞧見桌上的感冒劑跟粥時,嘆了口氣。
“忘了給他錢!彼c坐在沙發(fā)上,摸了摸額頭,好像有些退燒了,不過,頭還是有些脹,幸好今天不用上班。
她瞄了一眼墻上的鬧鐘——八點十五,對了,他說不定還沒去上班,她可以把錢給他。
快速的盥洗完后,她開門到隔壁按鈴,三分鐘后,她確定他應(yīng)該是出門了,于是,只好拿著錢回屋里去。
簡單地為自己做了份早餐后,她坐下來開始讀書,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睡了場午覺后,她突然想起自己沒氣的輪胎。
當(dāng)她走到樓下,打算到機車行時,她無法相信她見到的,她的皮制座椅……
“啊——”她憤怒地大叫一聲!罢l……”
她的座椅讓人刮了兩道痕,里頭的海綿清晰可見!翱蓯!誰啊——”她氣憤地握緊拳頭。
“到底是誰?!”她憤怒到頭暈,差點昏死在機車旁!白蛱焓禽喬!今天是坐墊,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直眨著,隨即不可置信地蹲下身看著她的輪胎,嗯……脹滿氣的輪胎。
“怎么好了?”她不可置信地以手按壓著原本消氣的輪胎,如今卻像是吃太飽撐著似的。
“我是不是病得太重了?”她閉上眼,深吸了好幾口氣!跋壬先ヌ梢幌拢纫幌略傧聛。”她起身,像個游魂似的走回樓上!斑@一定是幻覺!”
一回到屋子,她立刻喝杯紅棗茶壓驚,隨即撥號給玫菱,將剛剛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你說為什么會這樣?昨天輪胎明明沒氣的——”
“那就表示有人幫你打氣了!泵盗馓峁┙獯。
“怎么可能?誰會幫我……”
“說不定是你樓上的李伯伯,他不是知道這件事嗎?”
藍(lán)郁涵頓時恍然大悟!罢f不定……”她安心了點。
“你直接去問他不就好了?”玫菱提議道。
“好是好,不過,萬一他回答不是他……”
“那還有一個可能……”她賣關(guān)子的止住話語。
“什么可能?”
“你撞鬼了!”她陰森森地說著。
“你別鬧了!”藍(lán)郁涵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聽著玫菱在另一頭陰陰地笑著!耙艉沒回來,只有我一個人在家——”
驀地上連串緊急尖銳的門鈴聲響起,差點讓藍(lán)郁涵休克,手上的話筒也幾乎要滑落。
“嚇?biāo)牢伊恕彼@魂未定地拍著胸口。“有人按門鈴,你等一下。”放下話筒,藍(lán)郁涵走到門邊,拿起對講機!罢l?”
“是我,我是漢成的朋友。”
藍(lán)郁涵訝異睜大眼。“有事嗎?”
“我剛剛按了漢成的門鈴,他還沒回來,我可不可以先到你家等?”朱盈莎以甜甜的聲音說著。
她遲疑著!昂谩冒桑 彼粹o讓她進(jìn)樓下大門,而后走到電話旁說道:“玫菱,我晚點再打給你!
玫菱應(yīng)了一聲,藍(lán)郁涵放下電話,拿起衛(wèi)生紙擤鼻涕,心里疑惑著朱盈莎為什么這時候來?她望眼掛鐘,現(xiàn)在才四點半。
沒心思多想,門外的鈴聲已然響起,藍(lán)郁涵上前去開門,一見到朱盈莎,她不得不再次為她的美贊嘆。
今天她穿了削肩的緊身上衣,外頭罩著一件毛皮短外套,下身是格子短裙,腰上還系了條寬松的粗腰帶,腳下則是一雙長統(tǒng)靴,美麗的長發(fā)依舊飄逸著,在她面前,她真覺得自己像邋遢的丑村姑。
“漢成應(yīng)該快回來了。”朱盈莎一身香氣地走進(jìn)屋內(nèi)。
“可是現(xiàn)在不是才四點半?”藍(lán)郁涵關(guān)上門。
朱盈莎淺笑著看著她!皾h成沒跟你說他做什么的嗎?”
不知為什么,藍(lán)郁涵覺得她的表情有些特殊含義,但她解讀不出來,原本要回答“有”的藍(lán)郁涵轉(zhuǎn)念一想,說不定那男的是隨口胡謅的,誰曉得他說的是真是假,正好他朋友在這兒,她可以試探看看。
“沒有!彼鲋e道。
朱盈莎輕輕笑著,很得意似的!皾h成是警察!
藍(lán)郁涵安心了點!熬欤俊
“嗯……其實,嚴(yán)格來說也不能算是警察……”她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
“什么意思?”藍(lán)郁涵追問,又開始不安了。
她嘴角微扯!斑@是秘密!我不能到處說的。”她搖頭,故作神秘。
“秘密?”藍(lán)郁涵也坐了下來。
“你可不可坐過去一點?”她優(yōu)雅地?fù)]動她的手!拔覔(dān)心被你傳染感冒!
“哦!”藍(lán)郁涵急忙坐到較遠(yuǎn)的一處!但隔了兩秒,她突然覺得一陣怒火上揚,她干嘛這么聽她的話啊?
“漢成有跟你說我是誰嗎?”她問。
“你不是他朋友嗎?”藍(lán)郁涵回答。她自己在對講機說的,不過說真的,她很難把她跟那個什么漢成聯(lián)想在一起,他們一個看起來像富家千金,一個像平常老百姓,照理說,跟朱盈莎在一起的該是穿著入時,有著一流品味的男子。
“我們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敝煊冻錾衩氐奈⑿Α
復(fù)雜?這什么意思?藍(lán)郁涵一臉疑惑,她記得昨天他好像有說過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男女朋友,可關(guān)系很復(fù)雜……這到底是什關(guān)系呢?
“對了,你是什么星座的?”朱盈莎問道。
這奇怪的問題讓藍(lán)郁涵為之一愣。“處女座。”
“哦……”
藍(lán)郁涵準(zhǔn)備迎接她說出龜毛、跟潔癖這兩個形容詞,卻聽她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
朱盈莎沒解釋,只是道:“那你知道你的月亮星座嗎?”
“我——”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藍(lán)郁涵的話,朱盈莎打開包包,拿出精致小巧的紅色手機!拔梗,我現(xiàn)在沒空,什么?有新貨到……”
朱盈莎高昂的聲音讓藍(lán)郁涵眨眼,只見她笑著說了幾句后,便掛斷電話。
“我要走了!彼鹕。
“你要走了?”她不是來找人的嗎?
“我會再打電話給漢成。”她往門口走去。
當(dāng)她走出門后,藍(lán)郁涵搖搖頭,抽了張面紙擤鼻涕!罢媸枪秩!
倏地,她靈光一閃,驚奇地道:“該不會……該不會她是他的情婦……”她隨即搖頭!斑@也不對,情婦通常是有錢人養(yǎng)的,他看起來沒什么錢……對了,難道她是線人?”
她驚喜于自己的推理!熬似锒加芯民,而且是秘密線民,他們的關(guān)系不能張揚的,那她剛剛說的新貨到,難不成是毒品……”她瞪大眼。
“不會吧!”她可不想被卷入這種事,警匪片中一定會有人死的,她可不想當(dāng)那個倒楣鬼。
她打了個冷顫,決定自即刻起與他們兩人劃清界線,只是……電影里的線人不都是獐頭鼠目的嗎?實在很難與朱盈莎畫上等號。
還是……她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