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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愛綿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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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喝著和餿水差不多味道的即溶咖啡,宇文睿微笑地看著剛從驚訝中恢復(fù)元?dú)獾姆酵贿^是一個吻嘛,她用得著這么大動肝火嗎?

  剛才她明明也樂在其中,在他懷里還一副小鳥依人的嬌俏模樣,怎么一轉(zhuǎn)身就變了樣?這女人一點(diǎn)都不可愛。

  “我未婚夫江又寒�!弊陔x他最遠(yuǎn)的椅子上,方桐微微一愣,想了一會兒才知道他說的是哪張照片,不由得冷哼一聲。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尤其是眼前這個,這是和他保持距離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你未婚夫?”握住咖啡杯的大手微微一顫,連他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她不是說沒有男朋友,怎么跑出個未婚夫來?

  宇文�?凑掌蟽扇水惓SH密的程度就覺得有些不對,但沒想到兩人竟然是這種關(guān)系,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緛泶蛩憬Y(jié)婚,結(jié)果沒戲唱了。”三年來,頭一次和人提起舊事,方桐意外的發(fā)現(xiàn),心沒有以前那么痛了;也許,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她無奈的自嘲。

  “不會是新郎結(jié)婚,新娘不是你吧?”沒戲唱才好呢!他壞心地想,不過表面上還是一臉同情。

  “如果是那樣還好,起碼我還有理由痛揍他一頓出氣�!甭晕⑸n白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失落,她嘆了一口氣。

  “那他是同性戀?拿你當(dāng)擋箭牌�!彼愊胩扉_,不過怎么看那個男人也不像是個玻璃。

  “你才是玻璃呢!”她拿他出氣。

  “那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所以……”他小心地試探,就算是有誤會他也不會讓那個男人有解開的一天。敢和他搶女人,不死也得讓他殘廢。

  “沒有誤會,又寒是個很溫柔體貼的男人,不抽煙、不酗酒、不搞外遇,現(xiàn)在這樣的男人已經(jīng)很少了。”方桐幽幽一嘆,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件事情,他們也許早就步入結(jié)婚禮堂。

  “不會是你的粗魯嚇到他,所以他連夜逃婚?”宇文睿眉目低斂,隱藏了眼中的嫉妒。

  這個叫江又寒的到底是何許人物,能令她如此神傷?他回去一定要把這個姓江的祖宗十八代挖出來,好好研究研究。

  “他在三年前的一次任務(wù)中殉職了�!币廊怀龄嫌谶^往的回憶中,她并沒有仔細(xì)聽他的話。

  “因公殉職了�!辈恍觳痪彽穆曇衾镫[藏著少許笑意,因公殉職得好,他沒必要和一個死人吃醋。

  不過話說回來,這和她被撤職有關(guān)系嗎?同樣都是發(fā)生在三年前的事情,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聰明如他,自然會把所有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他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等待著下文。

  “你是當(dāng)律師的,應(yīng)該還記得三年前議員張海和黑虎幫暗中勾結(jié)販賣毒品,并販賣女童的那件案子吧?”那件案子在當(dāng)時轟動了全臺灣。

  “當(dāng)然。”他的印象不在于那名議員因證據(jù)不足無罪開赦,而是她毆打外籍律師的那一幕�!安皇钦f黑虎幫幫主阮不霍畏罪自殺,議員張海因證據(jù)不足,無法起訴嗎?”

  “黑虎幫幫主阮不霍是在事情敗露后被殺人滅口,而幕后指使者則是張海�!�

  所有人都認(rèn)為黑虎幫幫主是畏罪自殺,可阮不霍在事發(fā)前兩小時就準(zhǔn)備好逃亡國外,根本沒有任何自殺的道理。只可惜尸首因車禍而毀壞得不成樣,找不到一點(diǎn)蛛絲馬跡。

  “你那時候是跑社會線的記者啊?知道得這么多,不怕黑社會殺人滅口?”宇文睿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故意引她上鉤。

  “別和我裝胡涂,你沒暗中調(diào)查我才怪!”方桐最受不了他的就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偏不說出來、愛裝胡涂,然后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狡猾得像只狐貍。

  “我只知道你以前是個高級警宮,以及你的豐功偉績�!焙攘丝诳Х�,他微笑著表示無辜,“反正你對我沒有威脅性,我也沒無聊到知曉別人太多隱私�!彼脑捠止诿崽没�,但可信度不高。

  “又寒是我在警校的學(xué)長,人不但長得帥,性格又好,能力也是一極棒,對我這個學(xué)妹又十分照顧,后來畢業(yè)更分發(fā)到同一所警局;時間一長,我們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對�!被叵肫鹜�,方桐眼中難掩落寞,她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說來好笑,剛成為搭檔的那年里,我們沒有出任何狀況,而當(dāng)我們交往了,不是他當(dāng)臥底就是我出任務(wù),甚至連聯(lián)絡(luò)都不能,見個面還是敵我雙方。”她的語氣充滿了無奈,搖頭苦笑,“天底下有哪一對情侶比我們還命苦,一年到頭在一起吃飯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后來他說不能再這樣下去,所以你們就訂婚了�!彼麕退铝私Y(jié)論。

  “你怎么會知道?”微蹙起眉頭,她有點(diǎn)懷疑,這件事情連家里人都不清楚內(nèi)幕,他一個外人怎么會知道。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種問題還用得著問,那個男人當(dāng)然是怕夜長夢多,所以先下手為強(qiáng),免得半路殺出個情敵。不過,這種光要事業(yè),不要家庭的自私男人有什么好,還妄想用婚姻綁住這個傻女人,比他還卑鄙。死了是理所當(dāng)然,他一點(diǎn)都不會同情。

  “又寒是個事業(yè)心、責(zé)任心很重的人,只要他做事情,便一定要做好,很多吃力的工作都是他接手順利完成的,俊來因為他杰出的表現(xiàn),上級給他一項極棘手的工作。”她淡淡地說著,如果不是分局長允諾任務(wù)完成后給他升職,也許他不會那么痛快的答應(yīng)這項任務(wù)。畢竟,當(dāng)慣了臥底的都知道,這種任務(wù)相當(dāng)危險,一不小心便會尸骨無存。

  “你說他到黑虎幫臥底?”宇文睿有些明白了,通常當(dāng)臥底的都沒有什么太好的下場,好點(diǎn)的是完成任務(wù)歸隊,不好的是一輩子當(dāng)臥底,除了頂頭上司,沒有人知曉他的真實身分,甚至一輩子活在陰暗中。

  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沒有說話。若不是后來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她這個當(dāng)未婚妻兼搭檔的還以為他出國采購結(jié)婚物品,而這件事連位高權(quán)重的老爸都不知曉太多內(nèi)情,可見其任務(wù)的重要性。

  “那個議員張海,既然能與黑道勾結(jié),那么在警方這邊自然是有足夠的眼線,他會不知道你們警方派遣臥底的事情嗎?當(dāng)臥底自然是兇多吉少,況且派去臥底的江又寒又是—個優(yōu)秀警員,只要有心,隨便查查,不露餡才怪。”這么簡單的道理他五歲就懂了,拿雞蛋往石頭上撞,呵呵,后果慘重!

  “是啊,我要是知道絕對不會讓他去的�!�

  本來行動是十分保密的,那些上層人士只知道派遣了臥底,具體情況都不清楚,而臥底的真實身分只有分局長一個人知道;可后來不知怎么搞的就走漏了風(fēng)聲,而且消息還是從內(nèi)部走漏出去的,不得不教人心寒。

  “臥底被發(fā)現(xiàn)只有死路一條,誰都不能例外�!彼D(zhuǎn)述著那日的實況,“那些人兇殘的把他的尸體扔在警局門口,有很多女同事嚇昏過去,分配給又寒任務(wù)的分局長也橫尸于辦公室中……”

  說起往事的滋味并不好受,方桐眼中開始聚集了眼淚。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睂嵲谑遣蝗绦囊娝敲赐纯啵钗念7畔卤�,從沙發(fā)上起身,走到她身邊,靜靜地攬她人懷。

  剛開始見到她,是被她異于常人的冷靜和大膽所吸引;后來,她毫不做作的直率性格令她迷惑,有時巧笑倩兮,有時聰明可愛,有時爽朗大方,有時暴躁粗魯。

  她是一個有點(diǎn)迷糊又有點(diǎn)嬌媚的女子,而現(xiàn)在這副魂不守舍的失落模樣,讓他忍不住心疼。

  兩個人雖然相處不到一天,但不知不覺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慢慢融化他心中冰冷的一角,讓孤寂的心不再冷漠。

  在熟識他的人的印象里,他外表溫和而淡然,其實危險陰沉得仿佛是隱藏在靜湖下的黑色漩渦。

  任誰,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所以那些人都說他是千年道行的狐貍,狡猾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她意外的對了他的眼,讓他放不開她,甚至想完全擁有她。

  “你不知道,又寒他用命換來的證據(jù)在警局里被人掉包,而污點(diǎn)證人也被對方的律師收買,在法庭上臨時改了口供,所以我們沒有足夠證據(jù)指控張海,只能眼睜睜看他無罪釋放�!毖壑械臏I水緩緩自她雪白的臉頰滑落。

  殘酷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現(xiàn),她的淚落得更多。在別人眼中,她一向是堅強(qiáng)的,見到未婚夫尸體時她沒有哭,出殯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她也沒有哭,回到家里怕家人擔(dān)心,她更不能哭。

  而今天,在一個稱不上熟識的男人懷里,她幾乎是把積聚三年的淚,一起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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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睿輕輕地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凝視她的目光充滿了歉疚,他剛才還為情敵不戰(zhàn)而亡感到高興呢,現(xiàn)在他只覺得自己有點(diǎn)卑鄙。

  “我最受不了的是那個律師用非常鄙夷的口氣說我們警方是社會渣滓,說我們警察是沒有用的廢物,法律界有名的大律師就可以這么侮辱人嗎?還幫助那個兇手逃脫應(yīng)有的懲罰,簡直是該死!”方桐一邊流淚,一邊咬牙切齒地說。“張海是兇手罪無可赦,他這個幫兇天理不容,所以我就教訓(xùn)了他們一頓�!�

  “我好慶幸那時候剛回來發(fā)展,不怎么熟悉業(yè)務(wù),否則現(xiàn)在半身不遂的就不是那位大律師�!庇钗念0参恐�,要不是老狐貍和殷天項那老鬼耍手段,把他和殷湛從國外逼回來,恐怕他現(xiàn)在還在國際法庭打官司呢,又怎么會看到那名首席律師挨扁的精采場面。

  “你不提醒,我都差點(diǎn)忘了你也是傷天害理一族�!北凰脑挾旱闷铺闉樾�,方桐掄起拳頭在他的胸口使勁敲了幾下,“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見錢眼紅、顛覆正義的混蛋律師,助長了社會的不良風(fēng)氣,才讓那些壞蛋有機(jī)可乘�!�

  “他們沒有告你?”動作迅速地抓住她的拳頭,他抱著她坐下。

  再這么敲下去,不得內(nèi)傷也會吐血。

  法庭上當(dāng)眾打人,需要何等的膽量?光是這點(diǎn),他就真的佩服她。

  “怎么沒有,張海還動用關(guān)系打壓我呢。因為我揍那個律師的時候順便也把他當(dāng)沙包打�!卑驯翘楹脱蹨I都抹到宇文睿價值不菲的休閑西裝外套上,她滿意一笑。

  “不過就是讓我辭職嘛!大不了不干,掙的錢少不說還得看上司臉色,弄不好小命就沒了,多不值得�!�

  她沒說的是,事后張海找了一大堆人圍堵她,只可惜那些人太不中用,沒幾下就擺平了,還沒等老媽下令義幫弟兄找姓張的麻煩時,那家伙就因為某些私人恩怨逃到國外去了,從此行蹤不明。

  “你上司不會因為這個過失而炒你魷魚吧?”宇文睿半開著玩笑,半是詢問。

  在法庭上揍人的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看被打的一方是誰,沒有背景的小警官歐打大律師,罪名應(yīng)該不小。

  “沒有,但是我自己辭職了�!眲e人都認(rèn)為她是受不了未婚夫突然過世的打擊和上面的壓力而提出辭職,其實他們都不明白,身為執(zhí)法者卻不能手持正義,這件事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打擊。

  出了這樣的事情,老爸原本打算一路保她到底,但一想到發(fā)生的種種事情太危險,也就任由她去了,順便讓她找個地方獨(dú)自舔舐傷口,不再想以前的過往。

  “其實你還是很喜歡那份工作,不是嗎?”對于方桐的小動作,他眉頭部沒皺一下,溫和醇厚的嗓音道出她眼底的不甘。如果不喜歡,當(dāng)初就不會選這行,也不會因為正義沒有得到伸張而感到不平。

  “那也沒有辦法,誰讓我在法庭上揍了人!”他的話帶給她不小的震撼,包括她家人在內(nèi),每個人都認(rèn)為她是因情而傷,頭一次有人看出她的無奈,而這個人,偏偏是她最討厭的律師。

  “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認(rèn)識我的�!庇钗念N⑿@息。

  “為什么?”認(rèn)識這種人有什么好,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后侮萬分,還早點(diǎn)認(rèn)識。

  “有我這位王牌律師坐鎮(zhèn),你可以任意打人而不用受到責(zé)罰,而且揍完人之后,你還可以囂張的告訴對方,找你的辯護(hù)律師來談,說有多痛快就有多痛快�!彼眯牡亟ㄗh。

  想他二弟,根本是把他這個律師哥哥充分利用,不管是商業(yè)糾紛,還是個人私事,只要牽扯到法律部分的全推給他解決,絕對是人盡其用。

  “這種建議虧你想得出來,我這種小老百姓能雇得起你這種全身鑲金帶鉆的大律師?我可以滿足揍人的私欲是建立在用鈔票裝滿你荷包的基礎(chǔ)上,怎么說都不劃算�!眲邮值氖撬湾X的也是她,況且他的律師費(fèi)用貴得嚇人,隨便一件案子就是她一年的收人,她可招惹不起。

  “咱們都已經(jīng)同居了,談錢多傷感情?”宇文睿向來斯文的笑容這時變得十分曖昧。

  “少胡扯了�!狈酵├^他的衣襟擦了擦鼻涕,揍了他胸口—拳,“我最討厭律師了,你還敢和我提這個。”

  “小姐,你不要因為一條魚腥了一鍋湯,起碼我還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律師�!比嘀l(fā)痛的前胸,宇文睿無奈地解釋。

  “我是在作夢嗎?”他有正義感的話,天都要下紅雨了。方桐可沒忘老爸一次次在法庭上氣得險些吐血的模樣有多么可憐。

  “我承認(rèn)我有很多當(dāng)事人都是烏合之眾,甚至是社會敗類,但我還是很用心地讓他們乖乖地吐出不義之財造福大眾;再說,那些人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他微微一笑。

  “是啊,造福大眾,都造福到你的錢包里了!”她鄙夷地說。

  “和你說真的,那個張海以后有沒有再找你麻煩?”他輕輕按摩著她因長年工作而略顯僵硬的肩,溫柔地問。

  那時候他剛回來,對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自然不知道后續(xù)發(fā)展。

  “他和東南亞那邊的毒梟有了沖突,吞了人家的貨不說,還殺人滅口,所以出國避難去�!彼茨Φ牧Χ惹〉胶锰帲娣昧钏煲獘梢鞒雎�。

  “你是不是要找他報仇啊?知道得這么詳細(xì)。”宇文睿用拇指掐捏著她肩上的穴道,慢條斯理地問。

  “我要找他報仇的話,早在他踏出法庭前給他來顆子彈,哪還會讓他逍遙法外�!�

  “為那種人臟了自己的手太不值,再說,因為他的身分,他還是受法律的保護(hù)�!庇钗念5拇笫衷谒齼H著一件墨綠色小可愛的上半身游移,光明正大的吃著雪白的嫩豆腐,而根本沒察覺到發(fā)生什么事的當(dāng)事人仍然舒服地享受著。

  “所以我才更討厭律師��!”方桐斬釘截鐵地回答。

  “你不是討厭律師,而是看不慣這些人鉆法律的漏洞,把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間�!彼会樢娧攸c(diǎn)出她的癥結(jié)所在。

  “其實你靜下心來細(xì)想一下,法律不過是一柄雙刀劍,有正義的一面,自然也有邪惡的一面,你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好人,也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壞人;好與壞的區(qū)分,單看你站在什么立場而言。同樣,律師的存在限于法庭,而法庭的存在限于社會,正因為這個世界有各色各樣的人存在,才有各色各樣的職業(yè),你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你很了解我嗎?”瞪大眼睛,嘟起紅唇,被看穿的方桐有些惱羞成怒。

  “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的直覺通常很準(zhǔn),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把一個陌生人分析透澈�!彼亟忉�。

  “那你了解我多少?”她才不信這家伙有那么神,一副算命先生鐵口直斷的模樣,好像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彼铄涞难垌粲兴嫉啬曋�。

  “你說好了�!币魂嚭寐劦哪行愿伤瑲庀⒉唤�(jīng)意地?fù)淙敕酵┑谋侵�,他溫暖的懷抱讓她感覺到家的氣息。

  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和家人以外的人如此親近,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似乎變得異常。

  “你并不愛江又寒�!庇钗念P煨斓亻_口,語氣平緩得似在聊天。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倒抽了口冷氣,她從他懷里拾起頭來,水瀅瀅的眼直望進(jìn)他那雙猶如深潭難測的眸里,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的表情告訴我的�!庇钗念]p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似安撫一只伸出爪子的小貓,她的表情證實了他的猜測無誤,心情大好的他綻出一抹迷人的淺笑。

  “我的表情?”她有些迷惑。

  “當(dāng)你說起你們的故事時,悲傷的表情不似與戀人天人永隔,反而像是失去親人般的痛苦,所以我才這么大膽推測�!�

  他說的每字每句都像是鋼針,一針針扎在她的心頭,讓她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在我的心里,又寒他是一個好學(xué)長、好搭檔,甚至是好哥哥�!狈酵﹪@了一口氣,無奈地承認(rèn)。

  兩個人開始搭檔的時候,刑事組里的人都說他們很配,后來不知怎地,兩人莫名其妙的走到一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未婚夫妻。

  但方桐心里清楚的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并不是戀人的愛,可珍惜眼前人是最好的,尤其還是他們這種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危險職業(yè)。

  “他也許是一個好警察,但他并不是一個好情人,如果他真的愛你,他就不會拋下你獨(dú)自冒險,不會為了所謂的功勞而付出一切,為最愛的人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庇钗念UZ氣溫和,可卻是明顯的挑撥離間。他才不管江又寒打什么鬼主意,只要覬覦過他的女人,就是該死。

  “我也只把他當(dāng)哥哥�。 彼p聲嘆息。

  若是真如對方所說,又寒同樣也不愛她,那是最好不過的,免得她心生愧疚,覺得對不起他。

  畢竟和他交往這么長的時間,她從來都沒有提起家里的事情,甚至兩個人訂婚,也是互相交換戒指的形式罷了!

  直到他去世的時候,家人和同事才知道這件事件。也許在潛意識里,她始終想逃避這場婚姻吧?

  頭一次和旁人說出自己心里的話,她覺得舒服多了。

  “那你怎么改行當(dāng)記者了?”不想再繼續(xù)傷感的話題,他巧妙地轉(zhuǎn)移問題。

  “因為當(dāng)八卦記者這行比較好賺啊!只要隨便拍上幾張照片,再加上引人注目的標(biāo)題,一篇稿費(fèi)就是我當(dāng)警察一個月的薪資,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干?”提起這個,方桐的眼睛發(fā)亮。

  同樣是追逐,一個是追歹徒,一個是追新聞,后者安全性高,報酬驚人,她沒有必要困死在那身制服中。

  事實上,三年下來,她小有積蓄,收獲頗豐。

  “也是,一張照片、一枝筆就可以賺入大把鈔票,然后再把你們的高額收入建立在我這個憑嘴巴吃飯的小律師身上,詆毀我的人格,污蔑我的志向�!庇钗念S行┌г沟卣f著,早知道當(dāng)記者可以隨心所欲,他就應(yīng)該選修新聞系,而不是法律系。

  “我是靠關(guān)系進(jìn)去的半吊子記者,沒有那么威風(fēng)�!彪s志社里,她是唯一一個沒有相關(guān)文憑的記者,但夏姐看中的是她的行動力和敏捷度。說實在的,這幾年她替雜志社賺了不少錢。

  “沒有那么威風(fēng)?”眉一挑,他不動聲色地笑著,“剛才給主編臉色看的人是誰�。俊比绻麤]有聽錯的話,剛才和她通話的那個人應(yīng)該是“夜聊”的主編夏嬋,也是他二弟的前女友。

  “你是說夏姐��!”她干笑兩聲,“她要炒我魷魚,我當(dāng)然要小小威脅她一下,誰讓她不分青紅皂白隨便罵人�!�

  “除了記者這行,你考慮過做別的嗎?”宇文睿彎起唇角。

  “正義聯(lián)盟怎么樣?”方桐一本正經(jīng)地問他。

  “名字很好,就不知道待遇如何?有沒有年終獎金或國外旅游?”他板起臉孔,嚴(yán)肅的回答。

  “你這個笑話好冷��!”盯著嚴(yán)肅得有些好笑的他,她忍不住噗哧一笑,“誰聽過暗殺組織還有年終獎金和國外旅游,你以為是大企業(yè)��!”

  “當(dāng)老板的一定要保證每一位員工的福利,要不然沒有人肯替他賣命,不管是什么性質(zhì)的組織也一樣�!眹�(yán)肅的表情仿佛從沒出現(xiàn)過,宇文睿瞬間恢復(fù)成溫和的表情。

  “幸好你不是那個組織的老板�!彼挠囊粐@。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似真似假的說著。

  “人家是為社會除害,做義工的,你若去了,正義非得顛倒,哪還能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除害,恐怕早就改成了收錢付費(fèi)的殺手組織�!彼┵┒�,

  “這倒也是�!彼耆澩囊庖�,“你怎么想要參加這種組織,不怕沒錢可賺?”

  “你怎么聰明一世,胡涂一時,那些人都有正當(dāng)?shù)男袠I(yè)做保護(hù)色好不好?又不會真的耽誤了賺錢。”方桐白了他一眼。

  她要是想賺大錢,早就接手老媽的義幫,哪輪得到書呆子老哥?只不過花自己辛苦賺來的錢比較有踏實感。

  錢不用賺太多,但是一定要夠花,目前她的積蓄還不多,所以還要繼續(xù)努力。

  “你知道得可真多�!庇钗念U{(diào)笑著打趣。

  “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方桐笑著解釋。這些都要拜她那個最喜歡看警匪片的老媽所賜,害她想不知道都不成。

  “這個行業(yè)太不現(xiàn)實了,你還是當(dāng)好記者吧!”他有點(diǎn)后悔自己的多嘴,原本他想把她拐去事務(wù)所,可事實與他預(yù)想的差太遠(yuǎn)。

  “對啊,可惜沒有門路�!彼裆行鋈�。

  “別想那么多,東西收拾好了沒有?”他安慰地摸了摸埋在自己懷里的頭。

  “既然你也知道我的秘密,我們算扯平好不好?我絕對不會泄露你的秘密�!彼\懇地望著他。

  “當(dāng)然可以,我相信你�!彼趺磿恢浪睦锎蛑裁粗饕�。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搬到你那里��?”她笑吟吟地打著商量。

  這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和這個男人相處不到一天就出了這么多意外,倘若再住下去,那還得了?她寧可不要那么多獨(dú)家報導(dǎo),也不想鋌而走險。

  “不想要獨(dú)家也無所謂,不過最近貴刊毀謗我的名譽(yù)已不是一次兩次,尤其是你的文章罵得最兇�!庇钗念5卣f著,這才是他真正的王牌。

  “你好卑鄙�!狈酵┒挷徽f地從他身上跳下,怒氣沖沖地回臥室打包行李。

  虧她之前對他的印象有點(diǎn)改觀,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現(xiàn)在居然威脅她,實在可惡。

  以前他們亂寫,他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用得著拿這個理由威脅她嗎?她大不了賠錢不干走人。若不是想到夏姐他們是無辜的,再加上這家伙確實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她才懶得理他。

  望著不得已向惡勢力低頭的她,他微微笑了,有時為了達(dá)到目的,必要的手段還是要用上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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