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行居高臨下地瞪著她，好象看到什幺恐怖的束西一樣。
她選擇忽略他的驚愕，急急滿臉堆歡，「相公--」
眉宇飛揚(yáng)的素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有點(diǎn)懊惱，又有一絲隱約的喜悅；當(dāng)他意識到這抹心緒時，他的情緒就更差了。
該死的，她到底要陰魂不散糾纏到幾時？
戚小小也沒這幺猛�。�
「你怎幺知道我在這里的？」他不禁開始懷疑起，會不會是若葉想看好戲，所以暗地里通知她的？
否則連戚小小都未找上門，她不過花了兩天時間就找著他？
紅芷被他低沉的質(zhì)問震住了，忍不住瑟縮了縮身子，「你有空嗎？我是來找你聊聊……順道問問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瞪著她的頭頂好半晌，「難道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纖瘦的肩頭微微一顫--她不能看見他嫌惡的神情呵！只要見一眼，她怕她所有的信心和勇氣都會土崩瓦解了。
「我知道你渴望清靜，可是……可是我會很乖很安靜，只是陪著絕對不吵你，真的�！顾穆曇羟遘浂澏�。
他心臟糾擰了一下，隨即面色如常，「我到京師來，為的就是圖個逍遙自在，有個女人成天跟進(jìn)跟出的，我不習(xí)慣。」
「那一天給我五個時辰好嗎？」她倏然抬頭，眸底盛滿了懇求和恐懼，還有隱隱的淚光。
素行幾乎被這樣的眸光擊碎了堅持，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硬下心來，「不行。」
「那四個時辰……不行？要不，三個時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兩、兩個時辰……好嗎？」
素行瞪著她，發(fā)覺自已好象個混蛋。
「兩個時辰就兩個時辰，不能再多了。」他吁了一口氣。
也罷，一天只有兩個時辰，料想久了她也會死心放棄，而且他也不必成天疑神疑鬼擔(dān)心自己真被蠱惑了去。
不過是兩個時辰，諒她也做不出什幺事的。
紅芷心里有些酸酸的，不過他的應(yīng)允還是讓她破涕微笑了，匆匆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她急急承諾道：「一天兩個時辰，我、我不會再要求更多的�！�
這是上天，也是他給她的一個機(jī)會，她絕對不能空擲錯失了。
一天兩個時辰……能做很多事了。
「很好，達(dá)成協(xié)議，你現(xiàn)在要帶我去哪里走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會開始計算時辰的。
「是從今天開始嗎？」她怯怯地問。
素行取出一個打造精密小巧的計時儀，這是輕花飛雪館里首席工匠大師魯行子所發(fā)明的，用來計量測時極為準(zhǔn)確。
「從現(xiàn)在開始�！顾妗�
紅芷好奇得心癢癢，好想看看他手里的東西是什幺，可是又舍不得浪費(fèi)了與他在一起的寶貴時光。
她拉起他的手，心里已想好了該帶他到哪兒去。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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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他到京城有名的泥人張的店鋪?zhàn)尤ァ?br />
說起泥人張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年屆七十了，精神清爽身子硬朗，一手捏陶功夫獨(dú)步天下，凡是他捏出的小貓、小狗，或者是小人兒，無一不栩栩如生、鮮明亮活。
京里有很多大官都來向泥人張訂制自己的泥人塑像，可是這泥人張的脾氣很古怪，只要他不想要接的生意，就算是一尊許一百兩金子他也不做，假若是他自己喜歡的，哪怕是不需分文免費(fèi)奉送也無妨。
古色古香的店鋪?zhàn)永�，燃著暹羅和樓蘭國特制的熏香，淡淡煙霧彌漫在屋里，大大小小形象各異的泥娃娃、泥老虎、泥瓶、陶罐子什幺的，隨意地擺了四處。
泥人張就坐在一張老舊的臺子前，就著鏤空的雕花陶燈光暈下，捏著一團(tuán)軟硬恰好的泥巴。
素行一踏進(jìn)這家名為「泥巴域」的店鋪，一眼就愛上了里頭的氣氛。
果然還是要京城行家?guī)ьI(lǐng)，才能夠?qū)ふ业竭@幺特別的鋪?zhàn)�。他低頭感激地瞥了紅芷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直直地走向角落的泥人張面前，蹲了下來。
「紅紅？」泥人張銀白的眉毛一挑，皺紋滿布的老臉登時大喜，急急放下手上的泥團(tuán)，握了握紅芷的小手，「哎呀呀，你好久沒有來看我了。哼，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見了新人就忘老人了？」
紅芷笑咪咪，「泥爺爺，我哪是那種人，現(xiàn)在不就來看您了嗎？最近有什幺新鮮的消息嗎？」
泥人張滿眼喜歡，迫不及待地道：「哪會沒有？呵呵，我同你說呀，前些時候，泰杉綢緞莊的那個老板泰吾遼，不是跟花家樓的花老鴇好上了嗎？結(jié)果昨天漏了餡，被花老鴇的姘頭藥見保給發(fā)現(xiàn)了，哎喲！聽說他們?nèi)伺ご虺梢粓F(tuán)，花老鴇滿頭的珠翠都給拔光了，身上只穿著薄紗小肚兜，哭成了淚人兒……可憐哪！ 紅芷聽得目瞪口呆，「可花老鴇不是一向很兇嗎？」
「這叫惡人偏有惡人磨，花老鴇對待她窯子里的粉頭兒極盡打罵之能事，簡直就是個沒心肝的，這下好了，偏遇上個克星藥見保，聽說對她也是兇蠻得緊，所以花老鴇近來收斂很多了。」
紅芷搖頭嘆息，「真是的，活該。」
「你最近有什幺好玩的消息嗎？」泥人張笑得三八透頂，肘子頂了頂她，眼神頻頻瞥向站在她身后的英俊公子。
沒想到紅芷太開心了，壓根沒有注意到素行已經(jīng)走到她背后，她興匆匆地道：「有啊、有啊，可是我不太明白那是什幺意思，就是我們莊里的老王嫂被老王頭夜夜折騰得死去活來，張三姑和李六婆卻說她們羨慕死了，泥爺爺，你說她們是不是有病哪？被丈夫折磨成這樣有什幺值得欣羨的呢？」
泥人張看著她身后那個英俊公子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模樣，差點(diǎn)憋不住滿肚的狂笑。
哎喲！我的天��！
「泥爺爺，你別凈是喘氣，快告訴我這是怎幺回事嘛！張三姑和李六婆都不告訴我，害我納悶了好些天，就是猜不出為什幺有人可以被折騰得那般爽快？」
這下素行的臉色不但一陣青一陣白，還整個都漲紅了。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腦袋瓜，憋著聲道：「紅紅，你是個姑娘家呀！怎幺可以這幺說話呢？」
紅芷心一驚，老天……
她的小臉?biāo)查g苦掉了，羞躁得連頭都不敢轉(zhuǎn)過去，低低地咕噥了一聲，「你……全都聽見啦？」
「一清二楚。」素行最后還是笑了出來，揉了揉她的發(fā)，「你呀！」
原來她也是個小三姑六婆，唉！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沒有昏了頭錯把終身未來交到她手里，又幸好一天只給她兩個時辰的時間，否則光是跟著她東家長西家短，他可能會瘋掉一半。
替自已慶幸完了之后，素行不忘露出一抹謙恭真摯的笑容，有禮地對泥人張一拱手，「老前輩，您好，晚輩叫冶素行，是綿姑娘的朋友，今日冒昧前來打擾您，真是萬分抱歉�！�
泥人張全然不掩飾放肆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很快地，他眼底盛滿了滿意和欣賞。
「紅紅，你的眼光真不錯。」
她的臉醉霞酡紅起來，「泥爺爺，你也是這幺覺得？」
「你這丫頭一點(diǎn)都不靦腆呵！」泥人張哈哈大笑。
素行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想解釋太多。
「老前輩……」
「什幺老前輩不老前輩的，我很老嗎？」泥人張皺了皺眉，笑道：「我這人最不愛那些虛禮頭銜的，這幺著，你也跟紅紅一樣喚我泥爺爺吧！老頭子我喜歡玩玩泥巴捏捏東西，全城皆知，要不，也不會有人叫我泥人張，讓個泥字把我的姓氏給擠到后頭去啦！」
「泥爺爺，您果然是性情中人�！顾匦行α耍睦锖苁切蕾p老人家。
泥人張瞇起了眼睛審視他通身上下，驀地喜悅道：「哎呀，你這相貌、這身段，真真出色，可有興致借老頭子雕塑一番？」
紅芷沒料到泥人張會這幺快就接受他了，而且還要幫他塑小泥人像，這是很多人求也求不來的呢！
素行微笑，「我的榮幸。」
泥人張高高興興地拉著他的手就往另外一張凳子上坐，和好上等泥團(tuán)后，吆喝道：「紅丫頭，再點(diǎn)一盞泥燈籠來，順道幫泥爺爺和你的心上人泡壺上好龍井來。」
「馬上來。」紅芷興奮得紅了臉，像蝶兒般急急舞進(jìn)了里間。
素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底有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年輕人，老實(shí)說，你喜不喜歡她？」泥人張靜靜地問。
他微微一震，迅速掩去了眸光，「泥爺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年輕人，我今年七十了，愛過哭過笑過活過，有什幺事看不出的？」泥人張語重心長地道：「紅紅是個好姑娘，對人又沒心機(jī)，她會這幺死心塌地的對你，可見得她是非常非常喜歡你，已經(jīng)認(rèn)定你了。倘若你不愛她的話，就早點(diǎn)告訴她，別讓她到最后才傷心�！�
素行深邃的眼眸掠過一絲痛楚，「泥爺爺，我喜歡紅紅，但不是想娶她為妻的那種喜歡，我可以把她當(dāng)作妹妹一般疼愛，但是……我不會成親的�！�
「你現(xiàn)在自然會這幺說�！鼓嗳藦埮牧伺乃募珙^，嗟嘆了一口氣，「想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幺想，就算見到了動心的好姑娘，一樣讓牛脾氣把人給趕跑了，一直到現(xiàn)在，我七十了，棺材進(jìn)了一半，才知道我錯過了多少幸福的時光，也錯過了有人陪著一起慢慢變老的滋味……」
他的話字字敲痛了素行的胸口。
素行勉強(qiáng)一笑，「泥爺爺，人各有志�！�
「好吧，我也知道你是個好男兒，好男兒總是很有主見和原則，只是有的時候主見和原則并不是恒古不變的鐵律，既不能換糖吃，也不能換水煙抽�！鼓嗳藦埼⑿�，「人生苦短哪，自己心底想的是什幺，要的是什幺，千萬得弄明白喔！」
老人的話句句都是金玉良言，素行點(diǎn)了點(diǎn)頭，由衷地道：「泥爺爺，晚輩定會謹(jǐn)記您的教誨�！�
「只希望不是教給你后悔的�！鼓嗳藦埓蛉さ溃竸e嫌我老人家滿嘴碎碎念，紅丫頭是我的心肝寶貝，你又是個出類拔萃的好男人，我自然多偏心了，換作是另一個人，老人家我連理都懶得理呢！」
「素行明白泥爺爺?shù)囊黄巯е摹！?br />
「好好，你真是個知情識禮的好孩子�！鼓酄敔敇返妙l頻拍他的肩頭，滿手的泥巴沾得素行雪白的衣上到處都是，但兩個人誰也沒有在意。
紅芷在后堂燒水泡茶，心底又是激動又是歡喜，還有一絲絲的落寞和遺憾。
兩個時辰快到了嗎？她今天還能跟他講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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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這一天他們到黃昏才回到天下第一大客棧。
整整超出了三、四個時辰，素行玩得很愉快，紅芷卻是得中有失，笑中有嘆。
她跟他根本說不上幾回話，因?yàn)樗匦忻χ酄敔攲W(xué)捏泥人，專心地學(xué)習(xí)著各種捏制和烘烤的技巧。
連泥爺爺都被逗笑得合不攏嘴，恨不得立刻將渾身的本事統(tǒng)統(tǒng)都傳授給他才好。
他們倆相處得這幺融洽，她又是歡喜又是失落，一顆心上上下下翻騰個沒完，完全不知道該怎幺辦才是。
「客棧到了，你也該回家了。」素行溫柔地凝視她，輕輕笑道：「今天累嗎？還是我雇輛馬車送你回去吧。」
她急忙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作嫣然，「不用了，我自個兒回去就行了。你也餓了吧？吃完飯早點(diǎn)歇著，我明日再來找你，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他強(qiáng)忍留下她一道吃飯的沖動，唇畔微微勾勒出一朵笑來，「好，我明天等你。」
她像是怕他反悔，又怕他厭倦一般，急急道：「我明天中午來找你，我會記著不能打擾你超過兩個時辰，我一定記得。」
話一說完，紅芷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倏然轉(zhuǎn)身跑開，絳紅色的衫子輕飄飄消失在夕陽晚霞中，如同一抹春色輕夢的影子，卻深深停留在他眼瞳深處。
「我真是個大混蛋�！顾硢〉氐椭洹�
可是為了預(yù)防他們將來都會后悔，他還是寧可選擇現(xiàn)在當(dāng)個連自己都厭惡、不懂憐香惜玉的混球！
只要時日久了，她自動會放棄的。
就像戚小小，終有一天她會發(fā)現(xiàn)年華易老，寶貴的青春不能空擲在一個無心的人身上，到得那時，她就會轉(zhuǎn)移目標(biāo)尋找更適合她的人了。
女人都一樣的，善變是她們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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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jī)杼，終日不成章。
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fù)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紅芷坐在如銀河般流淌過的春水畔，月柔風(fēng)靜夜涼，她只披著一件銀白色的薄袍，怔怔地望著月色灑落在水面上，點(diǎn)點(diǎn)銀光粼粼。
這兩天她的心緒很低落，雖然日日和他相見，卻也是「脈脈不得語」，就像隔著一道清淺卻遙遠(yuǎn)的銀河，她怎幺也渡不了水，到不了岸，深深觸碰到他。
如果干脆見不到他，她是不是比較不會傷心呢？偏偏見了他卻又不能傾訴，這樣的折磨真是層層迭迭，她好怕她的勇氣會一點(diǎn)一滴的消失了。
可是假若要她選，她還是寧愿能夠這樣見著他、望著他，就算她什幺心底話都不能說，只要能夠看見他的微笑、聽見他的聲音，感受到他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溫柔與愛憐，一切都還是值得的。
她的小下巴緊靠在曲起的雙膝上，雙手環(huán)抱著腿，望著水面失了神。
「紅紅，你有心事，為什幺不叫我一聲？」嫵媚婉約、慵懶動人的楊蓮高如月下仙子般翩然降臨，輕輕落坐在她身畔。
紅芷瞥了她一眼，胸口熱浪齊涌，好想緊緊抱住她狠狠哭一頓。
可是她還是控制住了，免得嚇到了蓮高--雖然她懷疑素來冷靜優(yōu)雅的蓮高會有被嚇到的一天。
紅芷的臉蛋在月色掩映下，顯得朦朦朧朧，她輕輕地喟了一聲，「我想夜這幺深了，拿小石子丟你的窗子恐怕會給楊姥姥聽見，所以就忍著沒有叫你�！�
「傻瓜，咱們是好姊妹，就算把姥姥給吵醒了，她也不會把咱們怎幺樣的�！股徃呷崛岬匦α耍Ａ苏Ｑ�，「頂多咱們倆一天得多釀兩個時辰的酒罷了�！�
兩個時辰？
這是她胸口的一根刺，紅芷臉色微微蒼白了，「蓮高，我該怎幺辦？」
「你是說該怎幺嫁人嗎？」蓮高輕喟道：「這也是我傷神的地方，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呢！」
紅芷看著她郁郁的神情，突然覺得蓮高好可憐，比起她，自己算是幸運(yùn)了。
最起碼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對象，不再是鎮(zhèn)日懷抱著該如何嫁出羊莊的空想了。
而且她的對象又是這幺出色，是她心頭上的人兒哪！比較起來，她真的是幸運(yùn)多了。
紅芷的眼神柔和了，心下的酸楚也變淡了不少。
「蓮高，謝謝你�！顾鎿吹�?fù)碜×撕面⒚玫募珙^，嘴角噙著歡然的笑容，「你解了我心頭的煩憂�！�
咦？
蓮高納悶地望向她，摸了摸她瑩潤的額頭，「你沒事吧？是坐在夜里太久著涼了嗎？腦子沒發(fā)燒吧？」
紅芷忍不住笑了出來，輕啐道：「我腦子壞掉對你有什幺好處？這樣咒我。」
「我哪是咒你，是被你嚇著了。」蓮高很愉快見到她總算恢復(fù)正常了，嬌媚一笑道：「能笑就是會好了，你不知道你方才的模樣，簡直像是失戀的姑娘�！�
紅芷心頭微微一震，又嘆了一口氣，「蓮高，如果憐憐在的話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請教她，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幺樣的滋味了。」
她現(xiàn)在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心情是正常的嗎？心窩里又甜又酸又惆悵的感覺是正常的嗎？
她竟是沒一個問處啊！
蓮高睜大了翦水秋瞳，驚異地望著她，「你是說……你該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
動作這幺快？為什幺她都不知道？
紅芷臉蛋一陣躁紅，羞澀地道：「我的確是有心上人了，對不住，一直都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實(shí)在真能忍�！股徃唔庖晦D(zhuǎn)，驀地輕笑了起來，「恭喜你呀，紅紅，我真是替你好開心�！�
她感激地握住蓮高的小手，臉上卻難掩一絲落寞，「謝謝你，可是我現(xiàn)在心里好矛盾、好為難，我喜歡的人他并不喜歡我呵，該怎幺辦呢？」
蓮高輕輕地環(huán)緊了她的肩膀，柔聲撫慰道：「紅紅，你要有信心啊，難道你忘了我們蕭綿楊三姊妹當(dāng)初是怎幺約定的嗎？十六歲一到，我們就得為自己找一個滴酒不沾、能救我們出酒坑的好夫婿，無論用盡什幺方法，都要達(dá)到這個愿望，所以你現(xiàn)在絕不能氣餒，我支持你！」
她可是羨慕極了紅紅，已經(jīng)找到心上人了，反觀自己呢？別說心上人了，連顆花生仁都沒瞧見。
紅芷眨眨眼，滿懷期望地問：「真的嗎？你真的是這幺認(rèn)為嗎？假如……假如我對他太死纏爛打，還會有希望嗎？」
「現(xiàn)在已到了性命攸關(guān)之際，顧不得什幺姑娘家的薄面矜持�！股徃哒Z氣沉重，「咱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要嘛，就是拐夫私奔，要嘛，就是老死酒家，兩害相衡取其輕，再笨也要先逃再說。
至于愛情……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
紅芷被她說得興頭大起，臉頰漸漸有了紅暈，「是，咱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看準(zhǔn)了就得下手，就像憐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在哪兒逍遙了……」
「桂林�！�
「啥？」她愣了一下。
蓮高無限艷羨，「今天蕭家收到信了，他們這對璧人已經(jīng)游玩到了桂林，還托人帶了兩只上等碧玉鐲要給我們，綿姥姥定是忘了拿給你了。」
紅芷羨慕得要命，哇啦哇啦叫道：「憐憐好過分，只顧自己玩，也不曉得回來看看我們……我真想她�！�
蓮高嫣然一笑，「我也很想她，可是在咱們倆還未嫁出去之前，我認(rèn)為他們還是先別回來比較好。」
「怎幺說？」
「別我們還沒逃出去，又有一對傻蛋自投羅網(wǎng)，假若咱們倆也都嫁出去了，將來三對連袂回來，屆時姥姥河?xùn)|獅吼，咱們要逃也比較有伴�。 股徃咝乃脊豢b密。「而且蕭家伯父伯母才被騙回來繼承家業(yè)，現(xiàn)在忙得沒空去想咱們倆是不是也有參與這個計畫�！�
紅芷聞言，忍不住拍拍胸口，「還好，咱們遠(yuǎn)在天涯的爹娘也都還不知道這回事。嘻，到時候我們也是用那一招，藉成親之名讓姥姥急召他們回來……呵，真是好法子�！�
「所以咱們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穩(wěn)好自己的步子，有了好對象，就會有好婚姻，然后就是好未來……」蓮高雙眸湛然發(fā)光，「紅紅，你比我好，已經(jīng)有好對象，剩下的就不難了�！�
紅芷頓時又燃起信心，不過蓮高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剩下的部分還是好難呀！但是比起蓮高，她至少已經(jīng)成功一半了。
「我會努力的�！顾判臐M滿的說。
蓮高輕輕鼓起了掌，聲音清脆清亮，「咱們一塊加油吧。」
既然憐憐都做得到了，她們倆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幺太大的問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