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恒倫等三人從未曾見過元旭日以這么狼狽的面貌出現(xiàn)在大伙兒面前。天哪……一個被披薩紋身的男人!
他們狂笑到元旭日終于沐浴完畢出來,還止不了笑聲。當(dāng)然不是不怕皮肉痛的,元旭日一火起來誰也說不準(zhǔn)會怎樣。但大多時候他是縱容合伙人的無法無天。害自己形狀百般落魄可笑時,從來就不禁止別人開心一下。因為他自己也常常這么做。他不是禁不起的人。
“老大,從今天起,我才真正佩服起韓璇了。他真是要得!”林有安翹起大拇指贊賞著。不必問也知道能動到他們老大的非韓璇莫屬。
一方面是身手上的勢均力敵;再者,則是元旭日也只容許韓璇這么對他。其他人再強再厲害,也絕對達(dá)不到這種功業(yè)。
“你懂什么,人家老大玩得可開心了。他們這是在增進(jìn)情人間的情趣!狈队钗恼f著自己的看法。
紀(jì)恒倫自認(rèn)是正常而普通的人類,實在不能理解世上竟有這么傷重的談情說愛模式。
“旭日老大,如果談個戀愛就這樣了,那等你們結(jié)了婚之后,你還有命嗎?”他身為最佳秘書,近來常為了大筆的跌打損傷藥支出而憂心不已。
不是心疼那點錢,而是老大身上的青青綠綠似乎永不會褪去,真是可怕!
可見韓璇那人粗魯?shù)貌恢螢閼z香惜玉。
“誰說他們要結(jié)婚?同性戀既然置身于世俗規(guī)范外,那么干啥子硬去湊那種世俗所規(guī)范出的婚姻關(guān)系?在一起就成了嘛,何必結(jié)婚?”林有安不以為然的反駁。
“可是,不管男男戀或男女戀,最后不都希望經(jīng)由某種儀式來傳達(dá)終生相守的誓約嗎?”
“純情的恒論老弟,你落伍了。等哪天你也掉入男男戀之后,再回頭看看男女戀這玩意兒,八成會對自己觀念的古板感到慚愧的!狈队钗墓创钪o(jì)恒倫笑道。
將頭發(fā)拭得半干后,元旭日終于應(yīng)聲,也順便將大毛巾甩向那三名無聊男子。
“談完了閑話,談?wù)務(wù)?jīng)的吧?說說這一星期來你們有何進(jìn)展?”從柜子里拿出一罐由大陸高價買來的跌打損傷藥水,像抹乳液似的,倒了一大片在胸膛搓揉。無視于它身價以CC來算,一瓶二百CC,動輒花上十?dāng)?shù)萬元。由于相當(dāng)好用,他早送了一打到韓璇房里。他的需求量應(yīng)該也不少。
三名男子立即整了整身段,由紀(jì)恒倫開始作簡報:“韓、管、朱、季四家在二十代以前是由親戚關(guān)系與煙親關(guān)系組成。雖然近五百年來開枝散葉于世界各處,但不知為何,這四家族的長房直系皆保持緊密關(guān)系,并各出一人以‘殷族’自居,直到他們結(jié)婚才終止。然后由下一代的長子或長女接續(xù)!
范字文接著道:“至于‘殷華’集團(tuán)成立于二十年前,創(chuàng)始人是季呈志,他是一個投資理財?shù)奶觳,韓璇正是他一手調(diào)敦出來的得意門生。四年前卸下所有職務(wù)時,已將‘殷華’發(fā)展成臺灣百大企業(yè)之一。季曼曼接替其伯父季呈志的任務(wù)之后,季呈志便消失在商界,目前據(jù)說在世界各地旅行,沒有結(jié)婚,并且不曾再過問‘殷華‘集團(tuán)的所有事務(wù)!
“老大,我發(fā)現(xiàn)‘殷園’本身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一般人并不容易進(jìn)入里面。不是說它像迷宮,而是不容易進(jìn)去。我試過很多次,真的進(jìn)不去,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外人進(jìn)入。后來我去找一個通靈的大師來看風(fēng)水,他說這個宅子有靈體守護(hù)著,是那種不屬于人類的靈體,別招惹比較好!绷钟邪惨矆蟾孀约旱墓ぷ鬟M(jìn)度。
沒錯,近來“旭日保全”根本是公器私用且不務(wù)正業(yè),調(diào)派所有人員東奔西走,一半去保護(hù)韓璇等人與維護(hù)其公司的安全;另一半則由各大將領(lǐng)軍,分三路去挖出韓璇他們的底。
既然韓璇一向?qū)λ煞笱艿恼,一點答案也不肯爽快給他,再笨的人都知道自力救濟(jì)的重要性。一開始他便這么做了,真是先知卓見,否則不被韓璇氣死也難。
幸好他從沒輕忽過那小子難纏的程度。
“拜托,都二十一世紀(jì)了,別拿怪力亂神做文章好嗎?兄弟。”范宇文簡直要翻白眼了。
“我說真的!不然你自己去試試看!
“老實說,他們‘殷族’還真有點邪門。為什么四個家族近五百年以來會共同做著這種看似無意義的舉動呢?一定是為了某個目的,然后一代傳一代!奔o(jì)恒倫從一堆文件中再抽出一份由大陸攜回的本子道:“上周我去了湖南,在朱家宗祠的野志上抄下了一個故事。這是清朝時記下的,傳說明朝時韓家宗長偶有奇遇,得仙人贈藥,醫(yī)治好妻子的宿疾,自此建立與仙人間的良好交誼。后來仙界動亂,為爭千年一輪的領(lǐng)導(dǎo)人之位,禍殃人界;仙人的對手遂將魔爪延伸到與仙人交好的四家族,欲奪王今。而仙人為保護(hù)人界好友,以命相護(hù),擊退敵人后,再以僅剩的法力下追冥界黃泉,一一找回友人魂魄。此舉觸犯天條,最后被拘禁在冥界服刑,永世不得超生。而仙人之子也在大戰(zhàn)中毀去形體,元靈被守護(hù)在王今中,須修行五百年再度出世。仙人姓殷,也許線索就在這里。但因為這只是穿鑿附會過的野志,沒什么公信力,因此說不難真實性有多少。”
“更扯了,兄弟。”范宇文一向自認(rèn)科學(xué)務(wù)實,睨著兩位好伙伴,覺得他們太過迷信。
不過元旭日卻無半點反駁,他聽完后在心中篩選其可信度。在本身也經(jīng)歷過難以解釋的事件后,他不會斷然去嗤笑各種光怪陸離的說法。
畢竟,以眼下情況來說,那有可能是真的。
“字文,在季呈志創(chuàng)‘殷華’之前,他們做什么生意糊口?這些自稱‘殷族’的人總不會回頭向自己家人要錢過日子吧?”元旭日問。
“那是當(dāng)然。”范字文打開一份檔案。“往上追溯三代,幾乎都可以說是自由業(yè)、畫家、作家、攝影師,甚至在山上種藥草、種花,都是不寬裕,但可以置身于世俗外的工作。難得有季呈志、韓璇這種商業(yè)人才。現(xiàn)在的朱水戀與季曼曼也是韓璇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人。如果還要更往上一代找,恐怕就得去中國大陸了。”
“不必了!痹袢論u頭。
“還要查下去嗎?”范宇文問。
“先停住,我想你們能查到的也有限了。去休假,去玩樂,只要保護(hù)好‘殷華’的安全就可以!
“看在我們這么辛勞的份上,犒賞我們一些內(nèi)幕來聽一下如何?”林有安忍不住地要求著。直覺認(rèn)定這件事情必定好玩極了,有難得一見的怪力亂神耶!
元旭日從衣柜里抽出休閑服換上,整裝完畢后,開口道:“事情太復(fù)雜,不是單細(xì)胞生物可以理解的,別浪費老子口水。”
“老大,別這樣嘛!我們悟性很夠的。”林有安依然不死心的磨著。
元旭日轉(zhuǎn)身面對自己的辦公桌,上頭放著一個相框,相框里的人兒正是常常令他又氣又愛的韓璇。這么一個意志力堅強、機智狡黠的對手,又善于利用別人的真心,還真是稱得上權(quán)謀型的梟雄了。
所謂的“英雄”,會死守著一些原則不轉(zhuǎn)彎,誓死以直線大步走向終點目標(biāo),不知變通手段為何物;而“梟雄”則是相反,只要能達(dá)到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他當(dāng)然知道韓璇正在大方利用他,畢竟韓璇從不為此掩飾,純?nèi)灰桓痹刚呱香^的面孔。
利用不利用并不重要,在各有目的的前提下,只要雙方都有收獲又何妨?
早晚他會得到韓璇。不只是人,也要心。
“旭日,忙了這么久、你至少該嘗到點甜頭了吧?”見老大理都不理人,范宇文只好問他會感興趣的事。指著相片,意思很明白了。
元旭日撫著相框,不甚滿意道:“還沒弄上床!
“那還真是個技術(shù)性的問題!狈队钗狞c頭,沒事找事的雞婆道:“天曉得誰當(dāng)零號,誰當(dāng)壹號。你們都那么強勢……”
“真是個好問題,不如你先讓我‘用用看’,我就會知道誰當(dāng)零號好或受號好,也省得要上陣了,還沒搞定這問題!痹袢瘴⑽⒁恍,很快的讓范宇文了悟什么叫雞婆的代價。待雙手手指咋咋作響完畢后,就要撲身逮人回家練習(xí)練習(xí)——
“喝!老大,如果你‘出軌”了,我想韓先生將會非常非常不開心的……”范宇文滿場跑,試圖阻止元旭日的獸性大發(fā),并抓旁邊的伙伴加入混仗內(nèi)。
元旭日頓了下,追得更起勁——
“他會明白是為了我們?nèi)蘸笮腋K龀霾坏靡训臓奚!?br />
半玩鬧半練身手的,四人在大辦公室內(nèi)將東西文件丟得滿天飛。
這時,突來一股戰(zhàn)僳的預(yù)感令元旭日轉(zhuǎn)身面對玻璃帷幕的方向,擋在三人面前,然后不到一秒的時間,一把利刃穿透厚重的帷幕,筆直射向元旭日的胸口,并劃出一道長長的火焰抱在尾端。
“快閃!”猛力踢偏了劍鋒的方向,在他一聲令下,后面三人即使不明所以,也會各自閃開,并找個好風(fēng)水去躲,絕不會呆呆的在原地等死!
火焰劍被踢向檔案柜,烈火劃過之后,那一邊頓成狂肆火海,不僅將柜子切成兩半、也穿過了厚墻!
可見這次馭劍的“東西”實力可觀,而這把劍的功力是隨著使劍之人升級的。
元旭日暗使手勢,要三人立即離開此地。幸好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公司內(nèi)人員不多,要疏散也容易。他料定這次來人若沒大肆破壞一番是不會甘休的。也許不至于爆破這棟二十八層樓的大樓,但傷害是必然。
“日,果然是你……”粗嘎的聲音從黑霧里傳出。后是兩個人的合體,那黑霧巨大得彌漫了大片空間。
“我是‘日’?”可見這黑東西也是“老相好”的,也知道他是日。最好玩的是,只有他自己還搞不懂日是什么東西。真他媽的好玩透了。
“再次死在自己武器下吧!日。”烈火劍凌厲的刺來,帶出的烈火像狂濤駭浪般卷來,團(tuán)團(tuán)繞住元旭日,讓他退無可退,似乎只有挨打的份。
“再次?”他筆直跳入火焰中,讓駭人的火焰成為他的護(hù)身符。隨手抓了一團(tuán)火丟向黑影,黑影躲開了,但似乎也不是那么戒懼火焰?梢粤弦妼κ直壬洗文莻肉腳更高明數(shù)倍以上。
當(dāng)然,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的疑惑會得到對方回應(yīng),攻擊都嫌來不及了。還聊天哩。他凝神以待,同時不免自行猜想:也許在所謂的前世今生里,他在某個輪回中曾被這把劍砍死也不一定。
他實在不喜歡處在這種無力還擊的境地,但在找不到占上風(fēng)方式之前,他似乎只能閃躲。別無他法。
利劍再次刺來,在他閃開的同時,它狠狠的將墻壁劈出一條巨縫,巨大的力道使得大樓之撼動,像經(jīng)歷大地震的摧殘。元旭日看著自己被劍氣削去衣擺,以及腰側(cè)一道沁血絲的痕跡。好久沒有人能令他流血了!真是好家伙!
心緒翻涌間,握在掌心的火苗也愈發(fā)熾烈,一把一把的丟向黑影。確定有打擊到對方,卻不能造成致命的傷害。當(dāng)黑影愈能閃過火攻之后,劍勢也就來得更致命凌厲。
“死吧!
倏地,黑影一分為二,前后夾攻住元旭日,讓他無處可躲,讓火劍筆直刺入他體內(nèi)——
感覺到自己四肢忽然動彈不得,元旭日唯一能做的便是奮力扭身,讓心臟偏離被利劍命中的下場。
烈火刻沒人元旭日的體內(nèi),雖偏離了心臟,但長劍一刺到底,在劇疼昏死過去前,他看到黑色的劍柄抵在胸口,看來是……身體被穿透了……
“長老!劍……”有人驚呼著,它在消失呀!
“去死吧!日,徹底的魂飛魄散,下冥府去跟金狼王作伴吧……”持劍的黑影粗嘎喊著,并施以一連串咒語,無視于外界任何變化,沉浸在手刃強敵的狂喜中,使得他忘了任何可能隨時出現(xiàn)的攻擊力量——
“王令出示,黑狼族退!”
一顆水晶墜子在少女的叫喊聲中投擲向那片可怖的黑影,霎時紫白交錯的亮光沖向天際,牢牢的包圍住那兩團(tuán)黑影,更有一道金黃色的光束像絲帛一般包裹住陷入深度昏迷的元旭日,將地緩緩移出紫白光束包覆的范圍。
“狼王令?”扭曲的兩抹黑影在痛苦中發(fā)出畏懼的呼喊!在紫白光鉗制下動彈不得。
“終于出現(xiàn)了嗎?哈哈哈……”
不知從何冒出的狂嘯聲音像黑色龍卷風(fēng)似的卷來,霎時整個破敗的辦公室內(nèi)的所有物品皆飛轉(zhuǎn)在半空中,很快的,黑色狂風(fēng)蓋過了紫白之氣,更輕而易舉的奪走了飄浮在半空中的水晶墜子。
“呀!還給我!”少女——也就是管于悠,大驚失色的叫著,企圖搶回她的墜子。
但黑旋風(fēng)哪里管她?卷起兩抹兒已奄奄一息的黑影,陰惻惻的以狂風(fēng)撲打她嫩乎乎的臉蛋——
“多吸一些鮮美空氣吧,護(hù)令使者們!本王恩賜你們多茍活一些時日,后會有期!”
就像出現(xiàn)時一般的突然,黑旋風(fēng)消失得亦迅速無蹤,直到最后一片飛旋的紙片落了地,平息了切,除了滿目瘡痍外、就余三個死抓著固定物防止自己被吹走的男子,以及臉色深沉的管于悠;再來,就是依然被金光包覆的元旭日了。
一個胸口開了個大血洞,生死未卜的元旭日——-“老大!”
“快叫救護(hù)車!”
“老天,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詭譎的波濤正兀自洶涌,混亂再度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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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璇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看到元旭日奄奄一息的模樣。
更沒想到的是……胸口竟因此而緊縮難受。
明明是一個老氣得他頭頂冒煙的魯男子,怎么會牽動他向來七情不動的心緒呢?多年來慣于謀略的心神,總氣定神閑的應(yīng)對所有挑戰(zhàn),見招拆招,即使面臨了生命的威脅,也不心慌意亂,卻在此刻無法自制的激昂。
元旭日并沒有死(雖然看起來就差那么一口氣)他的心為向揪得都要感覺到痛了呢?他會好的,不是嗎?自己何須揪心?這么一個老愛惹他的人,見他此刻這么蒼白虛弱,他該慶幸短時間之內(nèi)不會被騷擾的,不是嗎?
“這是怎么回事?”在于悠的通知下,他趕回又元旭日在天母的住處。先是看到了個蒼白、沉靜得像是已然死去的元旭日,再看到他胸臆正中央有一道正在冒血水的洞口;當(dāng)然,以十公分長、一公分寬,且穿透軀體的可怕傷勢來說,沒有立即死去、沒有人量噴血已是詭異至極,此刻這種“涓涓細(xì)流”的小意思,夠所有人因此而感到謝天謝地了。
但總要有,人來想個法子止血呀!這么流下去,早晚也會死人的。
然后,韓璇才看到了為何沒將元旭日送到醫(yī)院的最大主因——他全身被一束金光包裹住。
通常這種無法解釋的異象,必會招來各方科學(xué)家加以研究,能不能救活元旭日未可知,但他肯定會被當(dāng)成實驗解剖對象。
這金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起來像是在治療元旭日,但為何竟不能徹底止住鮮血往體外流失,更不能神奇愈合那個血洞?
管干悠輕道:“‘他’在治療他!
“你的水晶墜子?”他看向立于身邊的于悠,發(fā)現(xiàn)她終年不離身的項練不見了。
于悠嘟起小嘴——
“項練被搶走了!敝钢鸸猓骸叭缓螅统鰜砹!
“怎么一回事?”
“黑狼族以為水晶里藏有‘狼王令’,他們搶了就跑掉了如果不引他們走,‘他’沒法子同時應(yīng)敵又兼顧救治元旭日。你看,他幾乎是有些使不上力的!
“行不行呀?小妹妹!你不讓我們送醫(yī)急救,總該給我們足以安心的保證吧?我們老大看來幾乎像死掉了!”要不是被攻擊得太奇怪,對手更是難以名之的怪東西,他們?nèi)艘膊粫竽懙挠芍∨轮饕,沒將旭日送醫(yī),反倒帶回家。但此刻已過了一個半小時了,似乎無啥改善,林有安率先發(fā)難了。
他們愿意在眼見為憑下,相信自己遇到了妖魔鬼怪,畢竟原本一棟堅固難摧的“旭日大樓’就這么毀去一半,當(dāng)下成了危樓不說,他們還親眼看到,刺透旭日的那把劍,竟然平空消失,最后,小丫頭莫名出現(xiàn),趕走了黑魔物,還以金光包住了旭日……
簡直像是科幻電影情節(jié),但又由不得人不信。
只是,現(xiàn)在他們唯一在乎的是老大能不能活過來,其它疑問全然成了不重要的事。
“他會沒事的!表n璇睨過去一眼,不喜歡他在談重要事情時被打斷。
“這么敷衍?”范宇文諷道。
“當(dāng)然我也可以發(fā)表萬言書來擴張‘他不會有事’的各種引申。若你們想聽。請稍候,但結(jié)論還是這一句!痹俣瓤聪蛴谟,問道:“確定這樣子可行嗎?黑狼族奪走了水晶,那日后我們怎么開啟圣?”他以為水晶墜子是起出狼王令必要步驟之一。
“無妨的。我說過,真正鑰匙是‘日’、‘月’、‘星’。水晶墜子的重要性在于它可以護(hù)靈,原本要滿五百年才算功德圓滿的,但黑狼族來得太快,元旭日不能死,不但不能死,還得啟發(fā)他的能力,所以‘他’提前出來了。”于悠歪著小臉想了一下!斑@么形容吧,水晶墜子像是個子宮,而‘他’是需要被蘊育五百年的胎兒,然后現(xiàn)在早產(chǎn)了。也之所以,早產(chǎn)兒會有點先天不良后天失調(diào),功力才會有點遜遜的”
原本覺得很神奇的東西,在“簡單明了”的解說下,頓時變得很沒氣勢,半點也厲害不起來。至少旁聽的三名男子心中一致這么認(rèn)為。
“那是說,水晶不必非得要拿回來了?”
“嗯。如果拿得向來,當(dāng)作傳家之寶也不錯!逼饺諄G掉傍身十年的東西,可真是舍不得。
韓璇瞥見金光似乎漸漸褪減,而元旭日的胸口已停止流血。問道:“‘他’既然已脫離水晶墜子,卻又算是未足月的早產(chǎn)兒,該怎么安置‘他’?”
管于悠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忙著救治元旭日,沒空與我談天。等他收功了再問問看!
“黑狼族若發(fā)現(xiàn)他們拿走的不是狼王今,一定會回頭來找,‘他’的能力足夠抵抗嗎?”
“不能,這必須靠‘日’的力量!
“黑狼族是目前唯一的敵人?”
“是的,至少此刻找來的只有黑狼族!庇谟齐p眸倏亮,轉(zhuǎn)身緊緊盯著床上,發(fā)現(xiàn)那金光在不斷縮小后,約莫聚攏成三十公分的體積,停佇在元旭日的胸口。
然后,金光轉(zhuǎn)為令人張不開眼的燦亮,仿佛亮得像夏日正午的太陽,所有人皆別開面孔緊閉雙眼,以保護(hù)自己雙眼不被光芒刺傷——
光芒正在變化成一個具體的形狀,在強光的催化下,形體逐漸出現(xiàn),然后光芒緩緩斂去、斂去……
待所有人皆能睜開眼望向再無任何光芒的床上時,絕難預(yù)料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個“東西”!
“嗚——汪!”
眾人頓時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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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東西呀?
“是一只狗!绷钟邪蔡撊醯牡徒小
“金色的狗。”紀(jì)恒倫也不敢叫得太大聲。
“拜托,我怎么瞧都覺得它是一只金毛狼。
有沒有看過動物百科呀?范宇文翻白眼,雖然也覺得自己很想昏倒來證明自己只是作了一場白日夢。
這只金色幼狼,從金光里出現(xiàn)已兩小時了,并在叫了兩聲之后,歪歪倒倒的睡了個人事不知,顯然是累壞了。此刻正蟋縮在少女管于悠的懷中,像是好夢正酣似的,偶爾自喉間咕噥出聲響,小小的頭顱不時摩挲著管于悠柔軟的胸口,非常的……
嗯,幸福。
金毛小狼長相奇特,光是一身罕見的毛色就夠驚人了,在眉宇部分突變的長了一振油亮黑發(fā),看來帥氣極了。不過眉眼之間一道破碎的傷疤破了相,使得小狼的俊俏減了兩分,但也多添了三分性格的味道。
“好可愛喔!”管于悠是唯一從頭到尾不被小金狼的出現(xiàn)驚嚇到的人。她小心撫摸著小狼,不時的以下巴輕揉它的臉孔,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小妹妹,它……打哪來的?”紀(jì)恒倫小聲的問。
“它一直住在水晶墜子里!
“它不是普通的狼吧?你似乎……不怕?”范宇文好奇不已。覺得他三十年來所認(rèn)知的世界完全變了樣。
“它陪了我十年了,我為什么要怕它?”她頑皮的不肯陳述原委,抱著小狼走向床邊,韓璇正在替元旭日換血衣。
在小金浪的治療過后,元旭日撿回了命,傷口也止住了血。但大量失血的人——而且是凡人,當(dāng)然也得由正常程序來修補善后,所以很快的召來醫(yī)生縫補傷口,并不斷的輸血。目前已輸了三袋血,約莫再輸個兩袋就成了。
醫(yī)生斷定元旭日陷入重度昏迷,必須即刻送入加護(hù)病房,并且震驚于所有人的草菅人命態(tài)度。要不是與韓璇頗有交倩,并相信其人格與保證,醫(yī)生大概會報警強制送病人住院。后來同意晚上來觀察復(fù)原情形后,再決定要不要住院。
“他快醒來了!庇谟戚p道。剛才小狼就是這么告訴她的!痹袢蘸芸鞎逍。
“我一直以為‘狼族’這名詞只是族群代號,倒沒想過竟然真是只狼!表n璇道。
“有什么差別?反正我們面對的橫豎是人類以外的東西。”于悠看著金狼!拔覊糁械男∧泻⒏嬖V我,他是一只金狼,真正看到之后,才敢相信,他好可愛喔。”
說得也是。韓璇笑了笑,族譜里不肯明白記錄狼族事跡,想來是怕太過驚世駭俗吧?只稱“殷人”或“殷族”,這殷字……
“它姓殷是吧?”他猜。
‘嗯,它叫殷佑。”
床上的動靜中斷了他們的談話,眾人立即飛也似的圍在床四周,屏息以待元旭日醒來。
真他媽的痛……
他已經(jīng)許多年沒感受到這種與死亡交關(guān)的滋味了……
元旭日知道全身動彈不得的劇疼必然來自一些重創(chuàng)——致命的那一種。但一時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落到這步田地,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所有力量把沉重的眼皮撐開。
這實在是個不錯的獎賞——看到韓璇,透視他眼底深處的憂心似焚,為他。
元旭日笑了,但因連帶扯痛至身感官,使得笑容轉(zhuǎn)為呲牙咧嘴。他猛抽了幾口氣,也看到他全身劇痛來源正是胸口那團(tuán)泌出血絲的繃帶。
對了!那把火劍刺穿身體,使得他的血噴出一大串,幾乎倒出了他體內(nèi)所有的血水似的,還能有命睜眼看世界,實屬僥幸。年少時期也有過不少次重傷,但從沒像這次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迫近。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zhàn)役!
“除了……挨宰……總該找出……找出還手…
…的方法……”他咬牙抽氣,卻仍堅持開口,痛死就算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有帳不算枉小人!那烏漆抹黑的東西給了他多少,他定要加倍還回去!這是禮尚往來的規(guī)矩,有朋自遠(yuǎn)方來的待客之道。
“老大,你還好吧?”范宇文擔(dān)心地問著。
元旭日瞪眼過去,阻止另兩人開口問候。白癡也知道他痛得半死,一點也不好,甚至快昏過去了,竟還放浪費他清醒時刻,問些沒營養(yǎng)的話,不要命了!
韓璇露出今天的第一抹輕笑。當(dāng)揪心的感覺終于消蝕大半后,他無法不讓自己笑。輕松的心情化去了他臉上慣有的淡漠線條。
他移近元旭日,附在他耳邊道:“絕對會讓你親手報仇,就等你痊愈。”
元旭日使盡全力側(cè)轉(zhuǎn)面孔,即使唯一能得到的只有以干澀的唇掃過韓璇的面龐也感到心滿意足。
“很……好……”
呢喃完后,放任意識陷入混飩的深淵里,在韓璇獨特的氣息相伴中愉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