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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戀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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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她又見到太子,是在“無聊俱樂部�!�  

  現(xiàn)代人患了嚴(yán)重的社交焦慮癥,所以在城市里,  生意人發(fā)明各種巧立名目的俱樂部,吃喝玩樂應(yīng)有盡  有,那是一種社交的、身份的象征,不過對于阿壁成  天掛在嘴里的“無聊俱樂部�!彼故巧降谝淮温�  聞,沒想到鄉(xiāng)下地方也有俱樂部,非去見識一下不可。  

  穿過兩戶三合院中間齊高的圍墻,繞到后方時(shí),  豁然是另一家人的后院,一座貯存稻米的大肚倉,像  個(gè)懷胎九月的女人,立在后院中間,藺舫看傻了眼,  沒見過長相那么好笑的建筑物。  

  阿壁拉蕾她走進(jìn)屋內(nèi);嘴里叨念著�!斑@里是我另  一個(gè)小學(xué)同學(xué)的家,她媽媽人很好,所以每次回鄉(xiāng),  大家都到她家聚會�!�  

  “為什么叫做'無聊俱樂部'?”她邊問邊張望著那  家人的大廳,墻壁上掛著一幅幅列祖列宗的古老畫相,  有穿長袍馬褂的,有穿旗袍的,個(gè)個(gè)一臉肅穆,像不  歡迎她的到來。  

  阿壁說:“因?yàn)闊o聊嘛。”  

  回答得簡潔有力,又理所當(dāng)然,是呀,就是因?yàn)?nbsp; 無聊,才要聚在一起,找樂子啊!  

  穿過大廳,走垃前院,跨進(jìn)西廂,還沒入門,就  聽到串串笑聲,有輕有重,可見得房里,有男有女。  

  阿壁一進(jìn)去�!巴郏f什么呀,笑得那么開心,也  不等我來再說。”  

  藺舫覺得在這里的阿壁和在城市里的阿壁不一樣,  多了一份輕松自然,像在自己家里般無拘無束。  

  她跨過門檻,走入微暗的室內(nèi),迎面而來的,就  是太子兩道熱力四射的眼神,像熊熊烈火,伸著火舌,  幾乎將她吞噬。  

  “是太子在說他以前為了留長發(fā),如何躲警察的笑  話�!庇腥嘶卮鸢⒈趧偛诺膯栴},朗朗的笑聲,不絕于  耳。  

  藺舫瞟一眼他那一頭雜亂如草的長發(fā),有點(diǎn)不屑,  難道他父母不管教嗎?還要?jiǎng)跓┚�,還有那件令人  受不了的喇叭褲。嘖嘖,已經(jīng)出現(xiàn)好幾天了,他從不  洗澡嗎?  

  對于藺舫鄙夷的眼神,太子聞都聞得出來,但從  他依然故我的神情里,顯見他并不以為然。  

  突然有個(gè)穿著打扮入時(shí)的女孩,把太子的臉移向  她,嗲嗲地向太子提議�!昂冒�!那我就委屈一點(diǎn),親  自下海幫你剪頭發(fā)。”露骨的愛意,流淌一地,誰都看  得出來。  

  有人私下竊笑,有人起哄,阿壁看得出藺舫不太  習(xí)慣她那些小學(xué)同孛的嬉鬧方式,也許是氣質(zhì)不同吧,  于是她站出來建議玩“心臟病”的游戲。  

  大伙兒反正就是無聊嘛;立即搬來茶幾,主人張  羅一副扌卜克牌來,三兩下就玩開來了。  

  藺舫因不曾玩過,輸?shù)脩K,好幾回她的手總是被  壓在最下面,被打得手背發(fā)紅,痛得她哇哇大叫。“痛  死了,不玩了。”  

  但阿壁硬拉著她玩,她想躲也躲不了。  

  之后的幾回,她的手仍是壓底的,卻再也不曾被  打了,因?yàn)榈氐氖直成厦娑嗔艘恢皇终�,而且絕不逃  開,像刻意要保護(hù)下面的那一只纖纖小手。  

  藺舫當(dāng)然知道,后來常挨打的是太子的手掌。  而且他居然還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看,令她尷尬得  不敢抬頭,下巴壓得低低的,幾乎頂著脖子。  

  正當(dāng)阿壁在洗牌時(shí),屋夕卜傳來廣播的聲音,是阿  壁的父親透過麥克風(fēng)及喇叭放送重要訊息給村里的某  個(gè)人,大概又是誰家的小孩打電話回來吧。  

  大家都豎起耳朵聽,只有藺舫心不在焉,搓揉著  自己的手。  

  “藺舫同學(xué),聽到廣播馬上到村長家來,你的表哥  專程來看你�!贝彘L又重復(fù)說了一次。  

  藺舫倏地站起來,阿壁以為她要起身準(zhǔn)備回去,  開心地說:“太好了,藺舫,順便請你表哥一起來玩心  臟病�!�  

  殊不知她是被“表哥”兩個(gè)字嚇得站起,連寒毛  也豎了起來。  

  表哥?!哪兒來的表哥?她怎不知自己有表哥?  轉(zhuǎn)身火速沖回阿壁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沒人知道她在這里,除了......母親。  

  當(dāng)她氣喘吁吁地按電鈴時(shí),腦子里還胡思亂想著,  難道母親女扮男裝來找她?不會吧,她扮成男生很難  看的。  

  有人來打開紅色鐵門,門縫里露出一個(gè)西裝革履  的男子。  

  “莫子儀,你怎么會在這里?”她驚異地蹬視著眼  前的男子。  

  哪是什么表哥呀?莫子僅是母親心目中理想的乘  龍快婿,長她四歲,現(xiàn)在美國攻讀MBA,家世背景夕卜  貌都是一流的,可惜性格太拘謹(jǐn)了,尤其不喜他面對  母親時(shí),那副唯唯諾諾的小男人樣,沒出息!  

  他一見到藺航就緊張,講起話來便特別吃力�!拔�  回國過春節(jié),昨天到府上拜訪藺媽媽和你,結(jié)果你不  在,你媽媽就請我來接你回家,所以......�!�  

  “我還不想回去!”她頭一轉(zhuǎn),朝街上走去,一股  按撩不住的火氣竄升上來,她怎會不知道母親心里扌丁  什么如意算盤,可真會替莫子儀制造機(jī)會。  

  “藺舫....�!�  

  莫子僅追上去,直到廟口前的大埕上,見藺舫環(huán)  手抱胸,佇立在一旁,注視他那輛雪白色的勞斯菜斯。  

  “漂亮吧!我特地為你買的,你喜歡白色的車子,  不是嗎?”他打開車門,恭請她入座。  

  藺舫未置可否地怔在原地,望著日照下閃閃發(fā)亮  的白車,的確很漂亮,像夢幻之車,不知它能否帶她  離開令人生厭的塵世?  

  耳邊突然傳來陣陣轟然欲聾的機(jī)車聲,她回眸探  看,又是那頭亂發(fā)和那件寬闊得夸張的喇叭褲。  

  太子騎著超重型的FZR機(jī)車,繞著廟埕打圈,一  臉逍遙狀。  

  “他是誰呀?”  

  斯文的莫子僅可沒見過這么粗野的同類,他有點(diǎn)  想躲進(jìn)車內(nèi),感覺安全些。  

  藺舫以自己為圓心,視線為半徑,恰與太子之間  距離形成一個(gè)圓周,直挺挺地瞅著他,看他到底想干  么?  

  初春的空氣,含著冷冽味兒,連呼出來的氣都涼  飚飚的。  

  “進(jìn)來車內(nèi)吧,藺舫�!避噧�(nèi)起碼暖和些。莫子儀  看著不動(dòng)如山的藺舫,又顧著她的視線望向太子,三  人之間的視距圍成另一個(gè)不規(guī)則的三角形。  

  藺舫眼中奇異的情素,她從沒那樣看過他,這點(diǎn)  讓莫子儀產(chǎn)生妒意。  

  “你不跟我回去,是因?yàn)槟莻€(gè)痞子嗎?!”在他平時(shí)  的遣詞用字里,絕少出現(xiàn)那么粗野的話語,多半是優(yōu)  雅而且高尚的。  

  一道銳利的目光刺向莫子儀�!澳阋詾槟闶钦l啊?”  他憑什么這么批評太子,痞子?真難聽,雖然太子看  起來滿像的,但怎樣也輪不到他來批判,偏偏她又不  能表現(xiàn)得太激怒。  

  “藺舫,我......�!�  

  “你回去吧�!彼ь^挺胸,振振然地走向圓周處,  太子停下來,兩人對峙,她跨上后座,抱住太子,呼  嘯而去。  

  不想去猜測,這么做的后果會如何,她厭煩了母  親的脾氣,還有那一套門當(dāng)戶對的理論。  

  為何她的人生老是要由母親安排呢?一古腦兒的  叛逆反骨,激得她血脈賁張。  

  車子疾速駛離廟埕,穿梭在村夕卜的羊腸小徑間,  太子吹著清亮的口哨,身體壓得低低,但朔風(fēng)又野又  大,吹澈他的一頭亂發(fā),發(fā)絲如繩打到她臉上,痛得  她將臉埋在他的背里去。  

  太子冷冷的臉孔,回頭問她�!八R的人是我,又  不是你,氣什么?”  

  他聽到了?!  

  其實(shí)藺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么?也許在氣  莫子儀出言傷人嗎?氣母親的專制?或是氣他為何要  把自己弄得像痞子?  

  “帶你去海邊烤蛋,吃蛋消氣吧�!彼矝]問她意  見,右手逕自加緊油門,車子飛快沖向廟后的田間小  徑,把收割后的禿田拋在腦后。  

  她緊緊地抱住他,仿佛此刻只有他懂她。  

  藺舫突然冒出一句話。“喂,教我吹口哨,好不  好?”  

  太子回頭望她一眼,無聲地笑著,那笑被風(fēng)吹蕩  著。  

  ****************  

  初九,拜天公。  

  凌晨零時(shí)過后,陸陸續(xù)續(xù)聽到連串的鞭炮聲,響  徹云霄,藺舫自夢中被驚醒。  

  又夢到那揀老房舍以及那個(gè)舊式的火車站。  

  這回她仍是極力地想看清楚站在入口處送她的人  的面孔,但每回她的視線總是被淚水淹沒。  再也睡不著了,她起身趴在窗上,窗夕卜灰黑一片,  像她的心境。  

  她輕吟著那首常唱的老歌,衰愁的歌聲乘著翅膀  飛出室外,灑了漫天漫地的幽怨情愁,這夜半的歌聲,  無盡凄涼,而她僅是個(gè)如花少女,怎載得動(dòng)這幾多愁  呢?  

  “睡不著啦?”阿壁恍恍惚惚抬眼問她。  

  “恩�!�  

  “昨天來我你的男生是誰?”阿壁又問,困意未消,  睡眼半垂。  

  “一個(gè)不喜歡的人。”  

  “哦!�!卑⒈诘难燮びw未蓋�!澳悄阌X得太子這個(gè)  人,如何?”  

  她的心瞬間顛覆過來,但夕卜在仍強(qiáng)自鎮(zhèn)定。  

  “不熟,不予置評�!彼M量避重就輕地回答,免  得泄了心事。  

  阿壁半坐著靠墻,拉過棉被蓋住下半身。  

  “聽說他是黑社會的殺手,因?yàn)闅⒘巳耍哦愕皆?nbsp; 們村里來避風(fēng)頭,只比你早來三天。”她也是聽飛鵬說  的,因?yàn)轱w鵬的腳友也是混幫派的。  

  “是嗎?”  

  一股寒風(fēng)鉆過窗縫,偷襲進(jìn)來,藺舫冷得打了個(gè)  顫栗,那寒意自心底拎起來,她想到太子看她時(shí)的神  情,冷、狠、專注,大概如瞄槍扣扳饑咐的動(dòng)作一樣  吧!  

  “快睡吧,明天帶你去我姨婆家冒險(xiǎn)。”說完身子  一歪,躺下繼續(xù)睡。  

  然而雨舫卻再也睡不著了,一顆心發(fā)燙著,無由  的慌亂,慌到發(fā)抖,天快亮了,才累得睡去。  

  醒來時(shí),已經(jīng)過午了,阿壁催著她盥洗更衣,等  著一起騎自行車到村后邊的鬼屋冒險(xiǎn)呢。  

  一聽到鬼屋兩個(gè)字,藺舫整個(gè)人都清醒了。  

  一路上,她既期待又害怕,像滿足了小時(shí)候的探  險(xiǎn)心理,不自覺得毛骨悚然,連拂面而來的清風(fēng),都  像是陰風(fēng)陣陣,心里作祟吧。  

  “你小時(shí)候一定常去鬼屋冒險(xiǎn)吧�!鼻扑茸约哼€  興奮呢。  

  阿壁嘟著嘴,搖晃著腦袋�!安艣]有呢,阿婆嚴(yán)格  警告,誰敢靠近那兒一步,就要打斷誰的腿�!�  

  “那你還帶我去�!毕牒λ兂蓺垙U不成。  

  阿壁板起臉,停下車�!笆悄闾A大小姐難得光臨寒  舍,才有這個(gè)機(jī)會到本村最刺激的地方探險(xiǎn)呀,換了  別人我可不會冒著被打斷腿的危險(xiǎn),亂闖禁地的,這  樣吧,給你五秒鐘考慮,去不去?”  

  這個(gè)阿壁什么耐候變狡猾了,自己明明想去還推  諉到她身上來,更惡劣的是竟然把去與不去的決定枚  丟給她,真賊!  

  偏偏她又很想去,而且己經(jīng)快到目的地了,怎么  可能打退堂鼓呢?  

  “那我就恭撤不如從命,謝謝你的熱情招待嘍!”  

  她清麗如明月的臉龐,透著想去一探究竟的心情,  阿壁早己看出了。  

  “嘿嘿。”  

  賊賊的阿壁嘿然而笑,一副詭計(jì)得逞的奸人模樣。  她這個(gè)無知又貪玩的苯游客,只有壯著膽子,任  由那個(gè)奸導(dǎo)游,帶她勇闖鬼域,一探虛實(shí)了。  

  ********************  

  兩人騎過一條溪流上的木橋,木橋年久失修,咿  咿呀呀的,像撐不住同車兩人的重量。  

  過了橋,迎面來了一位綠衣綠褲的郵差先生,五  十來歲的人,也是騎著一輛自行車。  

  “陳伯伯,好久不見了。”  

  阿壁老遠(yuǎn)就拉著嗓門和郵差先生抒招呼,她就這  一點(diǎn)得人緣,很有禮貌。  

  郵差怕伯騎著自行車到各個(gè)村莊送信件和包裹,  踩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見有人和他打招呼,更是笑得  沒空喘氣。  

  “阿壁呀,了不起呀,現(xiàn)在可是大學(xué)生嘍�!崩舷�  生笑出一臉皺紋。  

  阿壁不好意思地笑紅了臉,怕被藺舫取笑似地看  著她。  

  在都市墅女生念大學(xué)沒啥稀奇,然而在阿壁他們  村慶里,頂著大學(xué)生的光環(huán)就像被如冕一樣,這一點(diǎn)  藺舫也見識過了。  

  “哇!你回來了�!编]差伯伯看到藺舫時(shí),驚呼出  聲,像見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啊?”藺舫傻了,不知如何反應(yīng),因?yàn)樗静?nbsp; 認(rèn)識郵差伯伯。  

  “咦?你們認(rèn)識��?”阿壁更是諒訝。  

  “白素,你怎么都沒變呀?瞧我都老成這德行了,  你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美麗動(dòng)人,哈......”沙沙的笑聲,  注滿老人家懷舊的思緒。  

  “白素?!”  

  藺舫和阿壁以同樣的迷惑神情出聲。  

  “陳伯伯,你認(rèn)錯(cuò)人啦!她叫藺舫,是我的大學(xué)同  學(xué)�!卑⒈谏锨案嬷嫦�。  

  郵差伯伯一臉不信,趨近藺舫身邊以圖看個(gè)仔細(xì),  徽皺的眉頭,鎖著疑惑,兩眼直盯得教藺舫難為情。  

  “恩?!天底下居然有這么相像的人,這位小姐長  得和年輕對的白素簡直一摸一樣。”蒼老的臉龐,布滿  驚嘆。  

  藺舫憶起初到阿壁家當(dāng)天,阿壁的阿嬤也說過類  似的話。  

  “白素是誰?”她的好奇心翻騰而起。  

  阿壁也覺得納悶。“是呀,誰是白素?是咱們村子  里的人嗎?怎么我從沒聽過這個(gè)人�!�  

  郵差伯伯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藺航,那柳眉杏  眼,一顰一笑,連說話的神情都像極了白素,如果硬  要說她們兩人之間有何不同,大概只有年紀(jì)吧,照時(shí)  間推算,白素應(yīng)該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婆了。  

  是他越老越番癲,眼睛也不得用了�!半y怪你不認(rèn)  識白素,她己經(jīng)失蹤幾十年了,照輩分算來,你應(yīng)該  稱呼她一聲姨婆才對�!彼缟献孕熊�,回眸對阿壁說  著�!澳惆邲]跟你提過嗎?”  

  “姨婆?!我都不知曉阿姨還有其他的姊妹?”阿壁  狐疑著。  

  “是嗎?”他指著前面茫茫的稻田之夕卜的幢幢黑影。  “那里就是你姨婆以前住的房子�!�  

  “那不是鬼屋嗎?”兩人又不約而同驚叫出聲,臉  上布著訝異驚恐。  

  “鬼屋?”郵差伯伯哈哈大笑�!澳銈兛吹降墓碓摬�  是我吧?”  

  藺舫和阿壁同對往后退三步,好像真見了鬼似地,  嚇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阿壁還嚇得口吃。“陳......伯......伯......你.....,住  ......那......兒......呀?”她居然跟一個(gè)鬼講話。  

  郵差伯伯笑得更大聲。“哈......我只是經(jīng)常送信到  “鬼屋”去而己�!鼻苾蓚€(gè)小妞怕成那模祥,真教他忍  俊不住。  

  藺舫的好奇心又來了�!啊澳莻€(gè)地方',不是沒住人  嗎?信是寄給誰呢?”她不好意思直講鬼屋,怕失禮  了。  

  “當(dāng)然是白素。”郵差伯伯輕松平常地回答�!岸�  從那些信封上的筆跡看來,寄信人都是同一人,不容  易啊,幾十年來從未間斷,大概是白素的好朋友吧。”  

  突然間,一陣沉默,三人各有思緒。  

  “不知道為什么?去年元宵節(jié)之后,那個(gè)人就沒再  來信了�!编]差伯伯又笑著說。“所以呢,我也很久沒  去過“鬼屋”�!�  

  然后,踩著腳踏車,哐唧哐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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