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驗(yàn)?對誰?”
“我,和你。我們。”
他語氣里的含意,令她臉上的紅暈加深。
“什么意思?”
“如果我說你對花和卡片的處置完全在我意料之中,你相信嗎?”
她不答腔。、他便接著說:“你不單生氣,還很光火。你認(rèn)為我把你當(dāng)作一般鶯鶯 燕燕,以為送你一屋子花便可打動你的鐵石心腸。﹂全部對。她咬咬嘴唇,一聲不吭 。
“不要用沉默默認(rèn)嘛,我才開始認(rèn)為你與眾不同呢!
“我對你的想法不感興趣!
“你也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玩弄心機(jī)的女人!
“駱先生,你沒有你想像的那么了解我。”
“亦方,我正在努力改善!
“不必白費(fèi)心機(jī)!
“亦方,我對你用的是心,不是心機(jī)。過來一點(diǎn)!彼终瞥蠈λ龔澚藦。
她眼中升起警戒!白鍪裁?”
“過來嘛,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打什么主意?亦方狐疑,動也不動。
“我的聽力很好,這兒也沒有其他人,你有什么話盡管說。”
擎天注視他半晌。
“你確定?”他問得很輕,嘴唇同時往門努了努。
除非因應(yīng)病患需要,診療室的門都是開著,而門外不見有人。
亦方走過去往外探頭。
走廊外,門旁邊,一堆偷聽的人。
見了亦方,他們不好意思地笑著一哄而散。
亦方難為情得不知說什么好。
擎天卻滿面春風(fēng)得意的笑。
“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我門診時間快到了!彼轮鹂土睢
“一塊下樓可以嗎?”
亦方猶豫著。
“我不會妨礙你工作的!彼WC。
“剛才……”
“剛才我算幫了倜小忙吧?”
不是算,他的確幫了大忙。
“人言可畏。”她說。
“亦方,我只是和你一起搭電梯下樓!
“你不是尋常人!
“我多了只眼睛,還是少了鼻子?還是長得怪模怪樣?”
“如果是這樣倒好辦。”她咕噥。
擎天莞爾。“我想,恐怕現(xiàn)在你避嫌有些晚了。對不對?”
她瞅著他!斑@就是你把我的辦公室弄得像花店的目的?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你和我 之間關(guān)系匪淺?”
“前者,我方才說明過了。后者嘛,我們本來就關(guān)系密切。你能否認(rèn)嗎?”
“我為什么不能?”她回答得很輕,又變冷淡的口吻卻清清楚楚!岸疫@件事我 們已經(jīng)談?wù)撨^,我不想再談!
她轉(zhuǎn)身就走。
擎天緊隨她身畔。
“你表達(dá)過你的感受,”他說,“可是你沒有給我機(jī)會說我的……她在往電梯中途 突然轉(zhuǎn)向走道另一頭。
“你要談?好吧,到我辦公室去淡!
四周好奇的耳目太多,亦方認(rèn)為他故意選擇此時此地,使她沒有退路。
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擊倒的。
進(jìn)了辦公室,亦方關(guān)上門,雙手抱胸面對他。
“你要說什么?說吧!
“我從來不迭鶯鶯燕燕花!
亦方一時有些會意不過來!笆裁矗俊
“除了因?yàn)樯鈦硗枰,或朋友的公司、店鋪開張,我沒有送人花的必要。而且 一般來說,訂花是我秘書的工作!
亦方咬咬下唇!澳銢]有必要跟我說明!
“有。”他走近她!斑有,我希望你不要一副我是你的敵人的模樣。”他拉開她 環(huán)抱在胸前的雙手。
亦方登時覺得失去了護(hù)身的盾牌似的,有點(diǎn)心慌,但嘴上仍說著:“我并不怕你。 ”
“很好,你沒有理由怕我。我希望你永遠(yuǎn)不要覺得有必要和我保持安全距離!
“這個,卻是有必要的!彼患偎妓鞯恼f道。
他微笑!芭,亦方!
她抬起手,又放下,雙手忽然無處安置。
他望著她!耙喾,我今你緊張嗎?”
不是緊張,是他無比的溫柔和他喚她的方式,總是令她不知所措。她當(dāng)然不會這么 告訴他。
結(jié)果她的回答更糟。
“我不習(xí)慣和男人獨(dú)處一室而已!彼f。
他露出迷人至極的笑容!奥牭竭@句話,我感到說不出的欣慰!
她可懊喪死了。
“你究竟有什么不對?”
“謝謝你!
亦方困惑地看他!皼]頭沒腦的謝什么?”
“你對別人都不像對我這么兇,表示你對我很特別,我衷心感動,應(yīng)該謝你!
“你不是油腔滑調(diào),就是超級厚臉皮!
擎天思量一下。
“我選后者好了。”
天哪,這個人!
“依我看,你兩者兼具。”
“原來你對我評價這么高!”他露出欣喜若狂狀!澳敲,明天可以一起吃午飯嗎 ?”
雖然他幾乎要打動她了,但亦方搖搖頭!安恍!
“好吧,那就算了!
“算了?”她脫口而出。
“我應(yīng)該勉強(qiáng)你嗎?”擎天滿眼含笑。
亦方羞得雙頰滿是紅云!澳憔蜑榱藖硌颐魈斐晕顼?”
“事實(shí)上我想和你共度余生,但是我恐怕操之過急嚇著你,因此以吃午飯作為開始 。你若愿意,晚餐也行。早餐更好!
“這是你一貫的臺詞嗎?”
“我應(yīng)該生氣。我很想生氣?墒悄銓ξ矣兴`解,因此這次我原諒你侮辱我,下 次不可以啦。”
亦方抿抿唇。“我對你有何誤解?”
“你希望我先解說哪一項(xiàng)?”
亦方看看表。“我的門診時間到了!
擎天嘆息!昂冒桑麓我夷,我會先預(yù)約!
“你能不能不要煩我?”
“你能不能不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一向得到你所要的嗎?”
“這么說吧,我一向努力爭取我所要的,絕不輕言放棄!
兩人四目相對,旗鼓相當(dāng)。
“失陪,我不能讓病人等我!弊詈,亦方先說話,然后旋開門。
“我愿意等你,亦方!
她覺得她聽到什么噪音,卻原來是她的心跳。
他近似盟誓的話,令她無法移動腳步,她的堅(jiān)決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軟化。
“請你不要這樣!北硨χ,她低語。
“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紈褲子弟,亦方!
“那不干我的事!
“從現(xiàn)在起,亦方,我的事全與你有關(guān),你的事,都與我相干。明白嗎?”他仍是 溫柔的,溫柔而專制。
“駱先生……”他飲反駁。
“還有,你不覺得稱呼你的未婚夫“駱先生”不太適合嗎?”
“你……我不認(rèn)為我們的婚約有效!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相當(dāng)尊重我已過世的準(zhǔn)岳母,及我還在世的母親。畢竟, 這是他們的約定與承諾。”
提到她尚在幼兒時即病故的媽媽,亦方心里一陣難過。
“你現(xiàn)在才想到要尊重她們,不嫌太遲了嗎?”她努力克制,依然些微哽咽。
駱擎天沉默了半晌。
“給我機(jī)會,亦方,給我們一些時間!
“不……”
“不要說不,不要說遲。我們沒有七老八十,對吧?”
當(dāng)她默然不語,擎天燃起了無限希望。
然后她輕輕說:“我要工作去了!
“等一下,亦方!彼崧暫魡,“我晚一點(diǎn)可以見你嗎?”
“不行!彼R上拒絕,又覺得語氣太強(qiáng)硬,便補(bǔ)充說:“我今晚有可能要加班。 ”
“我等你下班。”
“不好!币喾絿@一口氣,“不要這樣緊迫盯人,我需要想一想。”
“好,幾個小時?”
她瞪他。
“對不起,我修正。幾分鐘?”
“請你換個地球上使用的表!彼氐。
在走道上,她回頭又說:“不要再到醫(yī)院找我,也不要再制造任何類似送花的騷動 !
“如果我都做到,你明天會打電話給我嗎?”
“我考慮!比缓笏s快走進(jìn)電梯。
霎時,擎天感到雀躍滿意。
※※※
門鈴聲吵醒亦方時,她發(fā)現(xiàn)她斜倒著睡在沙發(fā)上,睡得脖子又酸又痛。
“誰呀?”冰淇淋睡眼惺松地從房間走出來!斑祝喾,你怎么不開門?”
亦方其實(shí)已經(jīng)準(zhǔn)備起來,見了她,又坐回去。
“你怎么這時候還在睡?”亦方問。
“我昨晚大夜!北苛茉谒龑γ娴纳嘲l(fā)倒下去。
“哎,我以為你要開門呢!
“什么?我以為你要去啊。”
門鈴又響了兩聲。
亦方只好還是把自己推起來。
“來了,來了!焙捅苛芡康恼鋬x揉著睜不開的眼睛晃進(jìn)客廳!斑,你們都 在!彼苛芘赃呉煌幔驳惯M(jìn)沙發(fā)。
“哦,真是的!币喾焦緡。
她才要再度起身,施公也由房間睡眼蒙隴地出來了。
“這么多人,怎么都不開門嘛,吵死人了!彼г。
亦方當(dāng)他會去開,又坐回去。
豈料他一轉(zhuǎn)身,轉(zhuǎn)進(jìn)廚房去了。
門鈴這次按了二聲。
亦方翻翻眼珠,站起來。
冰淇淋也站了起來,一面喊:“不要按了啦!是誰呀?”
“拜托誰去開一下門好不好?”哀號似的沙啞聲音來自亦方的臥室。
“咦,誰在我房裹?”亦方奇怪地喃喃,走進(jìn)臥室。
該不會是方亦言那倜鬼吧?
他果然在,而她床上另有一個光著上身、僅穿了條內(nèi)褲的男人。亦方把枕頭拿走, 露出趴著痛苦地呻吟的祖明。
“租明!你在我床上做什么?”亦方大聲問。
“我還以為是那個駱擎天呢!狈揭嘌哉f。
“你閉嘴!你在這里做什么?”亦方同樣質(zhì)問他。
“哎喲,拜托小聲點(diǎn)行不行?”祖明翻個身,雙手抱著頭。“我的腦袋要炸開了啦 。”
“活該!币喾轿橇,大叫:“牛租明,你喝酒!”她用手上的枕頭打他! 喝得臭氣沖天,居然來睡我的床。起來!”
“哦,哦,天哪,救命啊。我頭痛死了啦!弊婷髌鸩粊,哼哼唧唧地。
擎天到門邊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一個半裸的男人曲著身子癱在床上,亦方氣呼呼地要拉他起來。
方亦言也在,雙手交抱看熱鬧。
冰淇淋沒看見方亦言這個鬼,她朝床那邊眨眨眼睛。
“嘩,搞什么?亦方,這個人說找你喲!
亦方回頭,和擎天的眼神相對。
“對不起,”他說,“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亦方不說話,因?yàn)椴粫缘谜f什么好。
她床上有一個幾乎全裸的男人,又喝得酒氣沖天,她能說什么?
擎天便向她點(diǎn)一下頭。
“你要我先離開嗎?”他問,語氣很溫和,卻掩不住些許僵硬。
亦方懂他這個問題的含意。
或許這是他們會不會再見的關(guān)鍵。
“我有邀請你來嗎?”她冷冷道。
擎天的神色微變。
“打擾了!迸R走,他仍極有風(fēng)度地頷首。
這其間,祖明倒坐起來了。
“他是誰?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喃喃。
“這下你擺不平了。”方亦言說。
“你閉嘴!”亦方?jīng)]好氣。。
“好嘛。”祖明嘀咕!翱墒俏矣植皇枪室獾摹N一貋淼臅r候,你睡在客廳,我就 進(jìn)來睡啦。你先睡了我的地方嘛!
亦方跺跺腳。
“你不要出來嚇人啊!本媪肆σ嘌,她旋身出去。
祖明看看自己,喃喃自語:“我這樣子很嚇人嗎?”他彎彎胳臂,對他的三頭肌甚 為滿意!拔矣X得很不錯哩!比缓笥直е^呻吟。
方亦言搖搖頭!安,她不可能是我。我沒她那么冥頑不靈,我以前在英國的室友 也沒她的室友這么……”他不以為然地?fù)]手,“愚鈍!
祖明忽然朝四周轉(zhuǎn)動眼珠!罢l作說話?”
方亦言立刻貼近他面前!拔。你看得見我嗎?”
租明搖搖頭!拔艺娴淖砹。”這一搖頭,他馬上放聲呻吟。
方亦言也搖頭。
“我得再去弄個明白!毕,他喃喃。
客廳里,亦方也頭痛起來。
“他是誰呀,亦方?你干嘛對他那么兇?”冰淇淋問。
“對呀,他是誰?”珍儀興致勃勃。
“誰是誰?”施公由廚房來到客廳。
“不要問了好不好?”亦方嘆氣。.
冰淇淋把方才的小事件做個簡報。
“他去醫(yī)院找過亦方!彼a(bǔ)充,“不過那天他受了傷。”
“病人找你找到你住的地方來了?”施公咋舌。
“哇,亦方真紅!”珍儀喊著。
亦方又一聲嘆息,只好告訴他們,“他就是我爸爸要我回去見的人!
他們訝然,面面相覷。
“你可真會輕描淡寫!”冰淇淋大嚷。
“我想到了!”珍儀拍一下手!八皇邱樓嫣靻?”
“駱擎天!”施公詫異地問!澳悴辉敢饧薜娜,就是他?”
“可不是嗎?”冰淇淋恍然大悟!肮植坏梦矣X得他似曾相識,還以為我和他有 什么前世緣哩!彼粍龠z憾地長嘆。
“他走了?”施公張望。
“被亦方趕走了!闭鋬x說。
“我哪有趕他?”亦力不承認(rèn)。
“我現(xiàn)在曉得你為什么不嫁他了!北苛苷f。
“為什么?”珍儀問。
“哎,他是花花公子,人盡皆知!
“我覺得他不像。”珍儀手托腮,無限向往!八雌饋矸(wěn)重、成熟、風(fēng)度翩翩、 器宇不凡、英俊瀟灑……”
“有完沒完?”冰淇淋白她一眼!安贿^,亦方,蒸魚難得說些清楚、分明的話。 ”
“嘖,你們?yōu)槭裁床宦犅犚喾降南敕?”施公說,“亦方,報紙、雜志刊登的所謂 緋聞,不能完全相信!
“對呀!”珍儀猛點(diǎn)頭,“謠吉止于智者。”
“哇,蒸魚今天這么清醒!”冰淇淋贊道。
“你們?yōu)槭裁慈吭诩?”亦方有意轉(zhuǎn)變話題。
施公聞言跳起來!鞍パ,我要遲到了。”
“我上小夜!闭鋬x說。
“亦方,你要不要向他解釋一下?”冰淇淋問。
“亦方不知道什么是小夜嗎?”珍儀問。
“珍儀!”冰淇淋喊。
“我去睡覺!闭鋬x咕噥地起來回房間。
“我出去了!”換了衣服的施公喊著跑出來,一路沖出大門。
“你們一定要大喊大叫嗎?”祖明搖晃地走進(jìn)客廳。
“討厭,去穿件衣服啦,色情狂!”冰淇淋吼他。
亦方長嘆!疤炷,我以前都不曉得我們這幾個人都在時有這么熱鬧!
“因?yàn)槲覀兒苌偃吭诼。”冰淇淋微笑!罢f真的,對不起啦!
“你道什么歉?”
“我剛剛不知道祖明在你床上,而且那副德行,不然我就叫他在客廳等你了。不過 他一聽到你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去找你,我……”
“不是你的錯,也不是祖明的錯!币喾叫臒┮鈦y!八辉摬徽f一聲就跑來。 ”
“亦方,你很在意他吧?”
“怎么會?”亦方覺得自己的聲音心虛。
“你對他說話的口氣呀,我從來沒見過你對任何人那樣耶!
“我對他怎樣了?”
“你不論如何待人都是彬彬有禮、溫和友善的,從不提高嗓門,從不發(fā)脾氣!
“我剛才對祖明一點(diǎn)也不溫和友善!彼赋,“我吼得很大聲,也發(fā)了火!
“嗐,那不一樣,他要是那個鬼樣子睡在我床上,我不把他踹到地上才怪!哪里才 地吼他而已!
“沒有開水了!弊婷髂弥鴤空杯進(jìn)來,埋怨道。“誰把水喝光了也不燒?”
冰淇淋瞪他!澳氵喝水?亦方的終身被你毀了啦!
“不要亂講!币喾秸酒饋。“我要出去透透氣!
亦方漫無目的騎了好久,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騎上了山。
她甚至不太確定她位在何處。失去方向感,對她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不在乎。她此刻在乎的是不久前那一幕,擎天做何想法?
不論她多么想否認(rèn),她是在意他的。
然而,她在意的是他這個人,還是他這么多年來完全漠視她的存在?或完全漠視他 和她有婚約的事實(shí)?
亦方原以為隔了這么許多年,他突然到言家造訪,目的是要取消婚約。
當(dāng)年締約時,她未出生,而今解約,她更不必要在場。因此她拒絕回去。
假如真是如此,她就不需要在此為了要不要理他,及納悶他的用意何在而心煩意亂 。
她或許還是會為了莫名其妙被“休”掉而氣憤、難過,但很快事件便可拋諸腦后。
如今他不僅露了面,要實(shí)踐一個他二十八年來不曾做過任何表示的約,更儼然以未 婚夫自居,一副巴不得人盡皆知似的姿態(tài)。
若他只是一時興起,拿這事作為消遣,她該如何自處?
可是,他又似乎不是這樣的人。
她要去認(rèn)識他、了解他嗎?
將機(jī)車停到山道旁,亦方拿下安全帽,搖散她一頭秀麗清爽的短發(fā),閉上眼,仰首 讓陽光與山風(fēng)拂去她的煩躁、郁悶。
然后她跨下車,把帽子系在車上,決定走一走。
山道側(cè)幾棟建筑參差沿坡而立,屋宇和四周的空氣一樣,安安靜靜,不受半點(diǎn)紛 擾。
這樣的日子是她所向往的。筑居山野,不與塵世相涉。然則談何容易?
見一幽窄小徑,亦方轉(zhuǎn)了進(jìn)去。兩旁盡是雜草和恣意生長的樹。走了一小段路之后 ,她發(fā)現(xiàn)矮灌木間有一扇木柵門。
她好奇地伸手推了推,柵門應(yīng)手而開,當(dāng)她跨進(jìn)去,不禁愣在當(dāng)場。
不及人高的小小柵門后面,竟是花團(tuán)錦簇,教人眼花撩亂。
看來她闖進(jìn)了個私人花園。
可是如此美麗的花園,為何僅以簡陋的木柵門看守呢?
隔著小型熱帶雨林似的繁花密葉,隱約似乎有個人影移動。
亦方猶豫著是否該尋芳訪勝,或離開,以免造次,里面的人卻已感知有外人進(jìn)入, 自角落直起身。
“請自便,不用拘來。”他友善地說,沒有回頭。
聽到聲音,亦方又驚又疑。駱擎天?
這時,他慢慢轉(zhuǎn)過了身,“要不要喝杯茶?”他友善地問著,一面走了過來。
這時離開已來不及了,何況,她因太吃驚,兩條腿被釘牢在地上似的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