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亦不例外,而這部由哈里遜福特和安妮亞契主演的“愛國者游戲”,顯然給 了她很深的感觸,她一直對男主角的表現(xiàn)贊不絕口。
“真有這樣的男人?”她一直問著。
“他沒什么特別!”方衛(wèi)國是真的不感到哪里特別,很普通的一個角色。
“還不特別?!”她嚷嚷道:“他智勇雙全,他愛家又愛老婆、又疼小孩,他簡直是完美!
“那是電影!”
“所以現(xiàn)實中沒有這樣的男人?”她抓到了他的語病!爸怯码p全的男人通常能逃過婚姻的束縛又花心,像OO七那樣?”
“你說到哪里去了!”杜倩太聰明、反應(yīng)太快,有時他都招架不住。
“你是這個意思的嘛!”她和他卯上了!拔抑滥腥硕汲绨荩希掀撸蕾p他的左 擁右抱、左右逢源,每一集可以換上好多的女人,奇怪了!他自己不膩嗎?像杰克雷恩 這么的忠于妻子和家庭不好嗎?”
“杜倩!口口聲聲不結(jié)婚的可是你哦!”
“但我并沒有游戲人間!”
“好!我同意你!”他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和女人爭是最不智的!懊總男人都應(yīng)該向杰克雷恩學(xué)習(xí),這樣行了嗎?”
她不滿意他的讓步,她寧可他和她辯出個所以然,不要一副好像是她固執(zhí)己見的樣子。
“去吃點東西?”他問。
“吃什么?”她有點使性子的問。
“吃你最愛的甜不辣和黑輪。”他用臺語說,本來他是不吃路邊攤也不吃小吃的, 但和她生活在一起之后,他漸漸的感染到她一些吃的習(xí)慣,也漸漸的去接受她所喜歡吃 的東西。
她點點頭,沒有往日的雀躍,而她的反應(yīng)令他感到一陣的惶恐,他最怕她悶不吭聲 ,也很怕他自己猜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以前和女人相處他不需要用到心,也不需要用到 大腦,現(xiàn)在他是所有的器官全都用上了。
她和往常一樣挑了一堆東西,有豬血糕、蘿卜、豆腐干、天婦羅、黑輪、玉米,但 是她好像是挑來看,不是挑來吃的。
“你到底怎么了?”
“月底我要去一趟歐洲。”她低著頭的說。
“你去歐洲做什么?”他的聲音有些尖銳,而且很反對的意味在。
“去采購一些衣服,也順便了解一下歐洲服裝的流行趨勢!你忘了我開了一家服 裝店,專門賣歐洲的衣服嗎?”她故意諷刺的對他說。
“去多久?”
“一個月左右!
“一個月!”他的語氣好像她說的是一去不回似的!盀槭裁匆@么久?”
“歐洲可不比去高雄,而且歐洲有那么多的國家,那么多的東西可以看,那么多的 地方可以去,一個月還是我所能估計最短的時間呢!”她不知道他這么大驚小怪的原因 在哪里。
“我不準(zhǔn)你去!”他脫口而出。
“什么?!”她瞇起眼,像她這種崇尚女性主義的女人,是不準(zhǔn)男人命令她或告訴 她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什么準(zhǔn)、什么不準(zhǔn)。
“我不希望你去!”她的態(tài)度教他改了口。
“你為什么不希望我去?”他想說他無法忍受她離開他這么久,而公司的事又不容 許他離開一個月。
“你有沒有想過要結(jié)束服裝店?”
“你說什么?!”她不相信他居然作出那樣的建議。
“反正你又沒有從服裝店里賺到大錢,還得每年幾趟的往歐洲跑,算一算很劃不來 !彼囊馑际窍M恢倍剂粼谒纳磉叀!拔铱梢越o你足夠的生活費,你可以過得 很舒服!
“對,像只被養(yǎng)的寵物或是只等著你“臨幸”的女人?!”她火冒三丈的說。
“我--”
她猛的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沖。
方衛(wèi)國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疊錢,數(shù)也沒數(shù)的就丟了幾張在桌上,他一秒也不敢 多耽擱的追了出來,他知道她平日是沒什么脾氣、很好說話,但一旦拗起來時,她能逼 圣人失去控制。
他在巷口的轉(zhuǎn)角處跟上她,他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再往前走!澳憬裢淼降自 么了?”她冷冷的不開口。
“那部電影--”
“和電影無關(guān)!”
“那--”
“令我生氣的是你的建議、你的想法!”她怒瞪著他!澳羌曳b店是我的心血、是我的孩子,我為它付出了一切,不管它能不能讓我賺大錢,那都是我的心血結(jié)晶,而你居然叫我結(jié)束掉?!”
“我--”他真的說錯話了。
“我明明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你非要把我弄得像個只能靠男人吃飯的女人嗎?”她愈說愈生氣!澳阋詾殄X就能買到我嗎?”
“我錯了!”他勇于認(rèn)錯。
“你的確是錯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離開這么久!”如果今天他用的是另一句話,她可能會不去,她可以派公司的小姐去,畢竟她也不想離開他那么久,但是他沒有說出那神奇的三個字。
“我還是要去!彼m然不氣了,但是她去歐洲的決定也沒有變,除了去挑衣服, 她還打算好好的考慮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方衛(wèi)國一直以為女人是脆弱的、是依順的、是可以哄騙的、是可以讓男人掌握的, 至少他以前碰到的女人是如此,但是杜倩不同,一開始她就表現(xiàn)得與眾不同,她和那些 女人不一樣。
“如果我把事情揶一揶──”他準(zhǔn)備和她一起去。
“你打算去幫我提皮箱、拿行李嗎?”她不打算讓他跟的問。
方衛(wèi)國又一次的說不過她,又一次的只能讓自己默默的接受她的決定。
“如果你怕無聊、如果你怕寂寞,你可以去找很多女人!倍刨缓孟褚獓I他似的。 “你的魅力還在,你也很舍得花錢,你不會缺女人的,而且這么久了,你好像也該換換 口味了!
他的表情開始變冷,他的心也開始在沸騰。“如果這是你的最好建議,或者我會去做。”
“你該做!”她賭氣道。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口角,第一次他們帶著怒氣回家,或者他們需要全盤的檢討他們 之間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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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不時的瞄著宣宣,希薇君正一心兩用。
她的膝蓋上攤著一本散文,而宣宣正和一群小朋友在玩捉迷藏,午后的公園總有不 少的小孩聚集,宣宣需要同齡的伴,而她則需要曬曬太陽,看看她一直想看卻好像始終 抽不出時間看的書。
既然言哲并不贊成她交朋友,她也只有接受他的決定,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她都 得尊重他,或許這就是為人妻的悲哀,不像薇雅,只要她喜歡,她什么都可以做,沒有人可以管她。
心思回到散文上,她希望這個下午至少能讓她看完三分之一。
忽然有人在她的身邊坐下,她以為是某個小朋友的媽媽,想和她聊聊天,所以她微 笑的抬起頭,但馬上她的笑就僵在她的臉上。
“嗨!”汪奇民一張愉快的臉。
她輕輕的點點頭。
“又見面了!彼f。
“你的餐館中午不營業(yè)嗎?”
“只營業(yè)到兩點,下午休息,一直到五點半才開始再營業(yè)。”她看看宣宣,沒有回答。
宣宣也看著他的媽媽,因為他發(fā)現(xiàn)到媽媽的身邊坐了一個男人,當(dāng)他認(rèn)出那個男人 是上次送他氣球的餐館老板時,宣宣還和他揮了揮手。
汪奇民也朝宣宣揮手。
“你兒子記得我。”
“宣宣一向有很好的記性!
“你沒有帶著你丈夫來我的餐館吃飯!蓖羝婷裼行┍г沟膯柕馈
“他喜歡吃我做的菜!”她一句話就搪塞過去。
“你沒有跟他提到我的事嗎?”
“提什么?”她望著前方的那一大堆小孩!拔沂裁炊疾槐睾臀艺煞蛱,我也不需要交什么朋友,請你不要再說什么和我做朋友的話,加重我的困擾,我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種心情!
汪奇民該尊重她的決定,他該轉(zhuǎn)身走開,不該看到她和她兒子經(jīng)過他的店,他就一路的跟到公園來。
“如果不交朋友,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聽聽音樂會或逛畫廊嗎?只是結(jié)個伴同行 。”
“你──”
“這樣也不行嗎?”他明知道她的弱點,他好像能猜透她的心,知道她開始對生活不滿,知道她喜歡聽音樂會、逛畫廊,他把他自己說得好像是她的同類似的,他要叫她向他舉雙手投降,只因為他是對的?
“不行!”她冷冷的拒絕。
“我心里沒有鬼!”
“你會這么說就表示你心里有鬼!蓖羝婷窕沓鋈チ,既然她都能說得這么尖銳,他也不必再如此的小心翼翼。
“就算我心里有鬼,我也沒有什么歹念,我并不是要破壞你的家庭,只是你臉上的 淡愁吸引著我,只是你的一顰一笑令我不能自己,我不知道你的丈夫懂不懂得珍惜你, 但我──”
“夠了!”她不想再聽下去,也不敢再聽下去!澳銢]有資格和我說這些話!
“你的身上有一股不滿現(xiàn)狀的氣息,我感覺得出來!彼麉挼鸵袅,不管附近的小 孩是不是聽得懂,他不希望她兒子回家去傳達(dá)不正確的訊息!拔也皇且饶,我只是 也有同樣的不滿,以為我們可以合得來。”
她側(cè)過頭的去看他。
“我是學(xué)藝術(shù)的,但是為了生活,為了每個月可以寄錢回南部的老家,所以我選擇 開餐館!
她的眼神迷離了些。
“我開餐館是因為每個人都得吃飯?zhí)铒柖亲,但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藝術(shù),都能懂 藝術(shù)!彼袘巡挪挥龅母杏X,也有為五斗米折腰的感慨。
“我不懂藝術(shù)!
“但你懂得欣賞!
“你錯了!我只是一個家庭主婦!
“你不只是一個家庭主婦!
“我是!”
“你不是!”宣宣好奇的望了望他媽咪這邊,不知道叔叔和媽咪在吵什么,如果叔叔敢欺負(fù)媽咪,他要趕過去保護(hù)媽咪,去打壞叔叔。
希薇君知道自己的心被挑動了,宋言哲就不像汪奇民這么的了解她、這么能看穿她 ,言哲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渴望什么,但是汪奇民卻知道,而她原本堅定的立場 卻開始不穩(wěn)。
“下個星期一,仁愛路有家畫廊要舉辦畫展,你想去嗎?”他凝視著她。
“宣宣……”她居然在考慮兒子要托誰帶,她心里已經(jīng)決定要去了。
“我可以幫你找人帶!
“不!我自己會找人。”
“那你愿意去了?”他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他終于說服她了。
找人帶宣宣不是問題,問題是有了這第一次,以后就會有第二次,到時她的心收得 回來嗎?到時她可以再忍受言哲的疏忽或是漠不關(guān)心?言哲的粗枝大葉和漫不經(jīng)心嗎? 那這個家……
“不要猶豫!”他不能讓她再改變心意!爸皇强匆粓霎嬚苟选!
她終于點了頭,知道自己無法像目前這樣的過下去,她需要有她自己的興趣,自己的活動,做自己所喜歡做的事,不能永遠(yuǎn)只為別人活。
“我去接你!”
“不!我們就約在你的餐館門口見!
“一言為定。”對她的干脆,他又有些擔(dān)心!澳悴粫綍r爽約──”
“我答應(yīng)的事就絕不會改變!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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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倩在去歐洲前把希薇雅約了出來,她的神情和上一次希薇雅見到的真有天壤之別。
今天的杜倩有些憔悴、有些憂郁,好像心里有許多結(jié)解不開似的,非常的不快樂, 她只拚命的攪拌咖啡,一次又一次的加糖,但是卻沒有喝的意思,她的情緒似乎好糟、 好糟。
“怎么了?”希薇雅忍不住的心慌!拔覀兊亩糯竺廊嗽趺词沁@副模樣,你不是全 世界最快樂的女人嗎?”
杜倩搖頭!安辉偈橇!”
“你和方衛(wèi)國怎么了?”她一直以為杜倩和方衛(wèi)國是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看來王子和公主的童話故事要結(jié)束了!霸摬皇悄銈円呀(jīng)緣盡情了,準(zhǔn)備要向彼此道珍重再見?”
“差不多了!
“是誰先開的口?”
“還沒有人開口。”
“杜倩!你──”希薇雅不敢問杜倩她是不是已經(jīng)愛上了方衛(wèi)國。
“從我決定到歐洲去采購一個月,我們之間就開始有著冷戰(zhàn)的味道在,前兩天他告訴我說他要到荷蘭去出差,但是他卻沒有和我一起同行的意思!
“你希望他跟你一起去?”杜倩是希望,但是她沒有說出口,從上一次看完電影回去,除了在床上,他們尚可以維持一份火熱的激情,下了床他們又變得客氣、冷淡,所以她決定該是和他說再見的時候,等她從歐洲回來。
“反正我決定和他分手了。”
“他知道你的打算嗎?”
“他應(yīng)該猜得出來!
“你愛他嗎?”希薇雅不能不問,看來這個不結(jié)婚、不生孩子的杜倩墜入愛河了。
杜倩攏了攏頭發(fā),她不希望自己愛上方衛(wèi)國,但是她已經(jīng)愛上了,現(xiàn)在只有趁自己 沒有他還活得下去時,及早的抽身,否則等到有天他提出分手時,她才會真的痛不欲生。
“杜倩……”希薇雅要一個答案。
“我愛他。”
“他呢?”
“可能愛我、可能不愛!倍刨槐^的表情!爱吘顾麖膩矶紱]有說過他愛我!
“那你說過你愛他嗎?”
“沒有!”
“為什么不說?”
“為什么要說?!”
希薇雅實在覺得好笑,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杜倩和方衛(wèi)國卻弄得很困難,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把話給說絕了,不結(jié)婚、不生小孩、不談感情,現(xiàn)在他們限死了自己,又不知如何解開桎梏。
“和他分開你會受不了嗎?”希薇雅想知道。
“我還有朋友!”杜倩看著她。
“到底受不受得了?”她逼問,她不要模棱兩可的答案,兔得到時杜倩尋死尋活的。
杜倩知道自己會受不了,但是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她正考慮要不要將這個打算告 訴希薇雅,不知道希薇雅聽了會不會跳起來。
“我有一個應(yīng)變之道!
“是什么?”
“我打算懷一個方衛(wèi)國的孩子!笨吹较^毖诺难劬Σ铧c爆出來,杜倩伸了伸舌頭。
“一向是我在做避孕,而最近是我的排卵期,我打算留下一個紀(jì)念品,一個永遠(yuǎn)屬 于我的東西!
“杜倩!孩子不是紀(jì)念品,也不是東西!毕^毖乓豢诜磳Φ谋砬。
“我的形容詞用得不好,不過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闭劦叫『,杜倩的整個臉 亮了起來。
“可是你不要小孩,你也不喜歡小孩!
“那是以前。”
“你要自己生下小孩,獨力的撫養(yǎng)?”希薇雅知道杜倩的思想一向跑在很多人的前面,但是牽涉到小孩時,杜倩就不能只想到自己,孩子需要父親、母親,杜倩再行也不能取代一個父親的地位。
“我有這個能力!”杜倩的自信形于外。
“你考慮過小孩的將來和感受沒?”
“薇雅!”杜倩有些埋怨!澳銘(yīng)該站在我這邊,現(xiàn)在不婚媽媽和單親家庭那么多,別的女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我還可以做得比其他女人好,你不要想打消我的念頭,我要一個孩子。”
“如果方衛(wèi)國知道了呢?”
“他不會知道的!”
“如果他知道了呢?”希薇雅不相信方衛(wèi)國真的可以和杜倩分得干干凈凈,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兩個驕傲的人根本少不了彼此。
“我可以說孩子不是他的!”杜倩天真的說。
“如果孩子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我就來個死不承認(rèn)!
“杜倩……”
“總之我決定要這么做了。”杜倩的整個人好像都活了過來!拔矣X得一個孩子比什么都來得值得,這也是方衛(wèi)國唯一可以給我的,也是唯一我想從他的身上得來的,反正對他并沒有損失!
“你為什么不先問問他是否愛你呢?你們可以結(jié)婚,然后快快樂樂的養(yǎng)小孩!毕^毖耪嫦胗昧θデ枚刨坏哪X袋,看能不能把她敲醒。
“他不結(jié)婚的!”
“人會變!”
“他也不要小孩!
“你本來也不要小孩,但你現(xiàn)在不是準(zhǔn)備非生一個不可嗎?”希薇雅反駁杜倩!爸粶(zhǔn)你能改變想法,別人都不能嗎?”
杜倩嘟了啷嘴,反正她已經(jīng)決定要這么做,即使希薇雅說破了嘴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杜倩!再想想!”
“要不要我從歐洲幫你帶什么回來?”杜倩馬上把話題岔開。“香水、化妝品、皮件,還是幫你挑一件貂皮大衣回來,不一定非穿不可,可以擺著看嘛!有時候擁有就是一種樂趣!
“杜倩!我不要貂皮大衣,我只要你帶著一顆清醒的腦袋回來!
“那難了,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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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薇雅明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她沒有去找他,她也錯過了那次的蘇俄芭蕾舞團(tuán)演 出。
袁家驊把票撕了,決定不再碰釘子,但是一段時間之后他又按捺不住,明明希薇雅 就住在他的樓下,近在眼前,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隔了一個太平洋似的,怎么游都游 不過去。
他不死心。
他決定他要再碰一次釘子,這樣也好叫他自己斷了念頭,不要再每天想著她,而且 蒙妮卡又快到臺灣來了。
帶著兩張美國舊金山交響樂團(tuán)當(dāng)天的票,他又找上了她的辦公室。
希薇雅已經(jīng)一陣子沒見到他,她正快要克服每天不停想著他的惡習(xí)時,他又翩翩的 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害她又得從頭來過,前面的努力則化為烏有,難道她和他真是對頭冤 家嗎?
“舊金山交響樂團(tuán)的票,第三排的!”他把票扔到她的桌上。“看不看由你!”
她瞪著票,看了下上面的日期。
真是老天不成全,偏偏是今天的票,今天她正好要陪老板再去和那家美商公司談生 意。
“去不去?”他懶懶的問。
“不去!”
“你──”就在袁家驊氣得又要將票撕掉時,希薇雅的老板出現(xiàn)了,一見到袁家驊,兩個男人居然又是握手、又是拍肩膀的,好像很熟悉彼此的樣子。
“小袁!你怎么會在這里?”她的老板問。
“我來碰釘子的!”
“碰釘子?!”老板是一頭霧水。
袁家驊看了看希薇雅的方向,害得她立刻滿瞼通紅,他知道她一定會氣炸的。
希薇雅的老板看了看她之后,會意的一笑。“我的企劃部主任怎么了?”
“她拒絕和我去聽舊金山市立交響樂團(tuán)的演奏!痹因懝室庠谙^彪s的老板面前訴苦!岸也皇堑谝淮尉芙^我,我已經(jīng)撕過一次的票,看來要撕第二次了,你請的主任可真是難搞定!
希薇雅希望有個地洞讓她鉆,也希望突然打雷,最好把袁家驊給劈死。
“希小姐!你為什么不去?”她的老板問著。
“我──”她起身,恨死了袁家驊這么整她!叭兆觿偤檬墙裉焱砩!
“今天晚上……”
“我們今晚必須和美商公司談生意!彼芨吲d有機會將袁家驊一軍!艾F(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快定案的階段,所以我必須放棄個人的“娛樂”,說什么都要以公司為重,您說是不是?老板!”
“這……”做老闖的現(xiàn)在可真是難下決定。
袁家驊看著希薇雅,她也正瞪著他,一副和他別苗愿的樣子,看他能奈她何。
“希小姐!你和小袁去吧!”老板終于作出了決定。
“什么?!”她意外。
希薇雅真的意外,從她在這里上班以來,她的老板一向是公事公辦,一向以公事為 先,現(xiàn)在居然會慫恿她去聽音樂會而放下正事,這實在不像老板他平日的作風(fēng),袁家驊 又怎么有這么大的本事?
“和小袁去吧!”老板笑咪咪的。
“但是這筆生意──”
“我可以找小吳代替你去,反正事情都差不多成定局了,只差簽個約而已,我會自己處理,你不要擔(dān)心!崩习暹鼓勸她放心的去玩。
“你聽到了!”袁家驊高興的說。
希薇雅卻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老板是真的沖著袁家驊的面子,還是另有用心,她的 事業(yè)心一向很強,而這份合約她辛苦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工夫,現(xiàn)在卻要由老板和另 一個同事去簽。
她覺得有問題。
老板的反常是要藉機提拔小吳呢?象征她不再受重視,還是不快她上一次帶宣宣來 上班?
現(xiàn)在袁家驊又找到公司來,好像他追她追得多辛苦,她老板會怎么想?
“小袁!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老板一副很識趣的樣子!皠e忘了你欠我一次人 情!
“我不會忘的!”
“那今晚你們就盡情的去聽音樂會吧!”老板眨了眨眼睛的退出希薇雅的辦公室。
只剩他們兩個人時,氣氛為之緊繃不已。
“你可不能說不去!”
“你真可惡!”她咬牙切齒的說。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他攤了攤手!翱丛谖乙黄\心,而你的老板又恩準(zhǔn)的 情況下,賞個臉吧!希薇雅!這么久了,該是我們可以心平氣和面對彼此的時候,給我 們一個機會吧!”
她的火氣消失,的確有一段時間,她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他,他的坦白只換來她的憤怒,并不是她的諒解,她有錯。
“好吧!”她終于說:“不過我可是沖著舊金山的交響樂團(tuán),可不是沖著你哦!”
“只要你肯去,我不在乎你是沖著什么!敝辽偎麄儍扇酥g已經(jīng)有了進(jìn)展,已經(jīng)向前跨了一大步,袁家驊會好好的珍惜這一個開始,而當(dāng)薇妮卡來臺灣時,他也要和她做一個友善的結(jié)束,朋友可以當(dāng),但不會再是情人。
他要向希薇雅證明他的心。
他已經(jīng)作好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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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驊給了希薇雅一個愉快的夜晚,當(dāng)他們沒有芥蒂、沒有心結(jié)時,的確可以處得 很愉快,而且比他們預(yù)料中的好上很多倍。
聽完音樂會,他們順便到中正紀(jì)念堂散步,好像要彌補他們這一陣子的冷漠,他們 談得很契合,天南地北的聊,什么話題都可以拿來說,直到快十二點,他才甘心的送她 回家。
而回到她住的地方時,袁家驊被站在希薇雅門口的一個男人給嚇到,他以為是什么 不良分子,正準(zhǔn)備護(hù)著希薇雅時,只聽到希薇雅親切的叫了一聲。
“宋言哲!”
宋言哲抬起頭,對他的大姨子笑了笑,但是笑容是疲倦的、是勉強的。
“你認(rèn)識他?!”袁家驊有些吃味。
“我的妹夫!”
“哦!”袁家驊放心了,他朝她的妹夫點了點頭再看著希薇雅!澳俏蚁然厝チ,我們明天電梯見!”
“好。”她甜甜的表情。
宋言哲看著他們那種道別方式,心中又是一陣的酸楚,以前他和薇君也是那樣,但 隨著日子一年年的過去,很多事都變成了公式,那大概就是夫妻,夫妻永遠(yuǎn)不能像情人。
“我開個門。”她拿出鑰匙。
“我不進(jìn)去了,我說幾句話就走!彼谋砬槭怯魫灥,教人不忍。
“薇君和宣宣呢?”希薇雅一急!笆遣皇浅隽耸裁词,他們──”
“他們正在家里睡覺!
她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提高警覺!霸趺椿厥?”
“薇君有來找過你,有和你說過什么嗎?”
“沒有!”她搖頭!拔覀円呀(jīng)很久沒碰面了,偶爾通電話也只是聊宣宣的事,薇君怎么了?你們吵架了嗎?我以為你們──”
這才是宋言哲擔(dān)心的,他和薇君并沒有吵架,他們相敬如賓,但是他可以感覺到薇君變了,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薇君,而且由宣宣的口中,他知道薇君常把宣宣托給他的岳母帶,這些時間薇君在做什么呢?
她又是和誰在一起的?
“我和薇君的婚姻出了問題!彼拖骂^的說。
“拜托!你……”希薇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是薇君,現(xiàn)在是宋言哲,他們怎 么了?
“我希望你幫我問問薇君,你是她的姊姊,她應(yīng)該會告訴你的。”他的態(tài)度好誠懇 、好認(rèn)命!叭绻銌柍鍪裁,和我聯(lián)絡(luò),讓我知道,我要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能 失去她!”
薇君?!那個乖乖女?!希薇雅也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