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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榮宮女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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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真的被騙了,她也只能將苦水往自個兒的肚子里吞,誰教她有把柄落在小王爺手上,若處理得不好,洛大哥真信了小王爺?shù)脑,那她豈不是前功盡棄。

  襄思皺了皺眉,心情有些煩悶的她,捧杯就口時,眼角終于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并沒有因此放下杯子,反而輕飲了一口從未嘗試過的濃烈酒液,接下來便不住的嗆咳著。

  “咳……原來酒這么難喝呀!毕逅急焕钡讲粩嗟赝律。

  等她順了氣息后,抬眼看向他笑得優(yōu)美從容的俊顏,不知為何,她身上的寒毛竟一根根地豎起。

  “我等你很久了!背隹谇,她以為自己應(yīng)該會表現(xiàn)得理直氣壯,然出口后,她驚覺自己的口吻簡直跟撒嬌沒兩樣。

  真丟臉!

  “是你來得太早!眱(yōu)雅落座后,李玄頤拿起酒壺為自己斟酒。

  “小王爺,您到底想怎么樣?”襄思在李玄頤飲下那杯酒后,馬上不浪費時間的問出重點。

  “不怎么樣!

  李玄頤唇角輕輕一勾,回給她一句令她為之氣結(jié)的答案。

  “什么叫作不怎么樣?”襄思瞪著過分優(yōu)閑的他。

  “等我用完膳再說!崩钚U淺淺一笑,拿起竹筷開始享用桌上菜肴。

  “你!”襄思就這么瞪大眼,盯著他吃飯。

  哪有這種事呀?

  他叫她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談判、講條件嗎?可是現(xiàn)在,他竟然不把她當(dāng)一回事地逕自用膳、喝酒。

  襄思氣得一掌拍向桌面,豈料,這個舉動非但沒讓李玄頤因此?辏因為用力過猛而痛叫出聲。

  呵!

  一聲低沉的笑聲令襄思甩手呼痛的舉動突然停止,她氣呼呼地指著李玄頤的鼻子!靶⊥鯛,我就跟您明說好了,我小思兒根本就不怕你掀我的底。”就在剛才那一刻,她已經(jīng)完全想通,如果她繼續(xù)懾于他的淫威,那日后恐怕都會被他克得死死的。

  李玄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繼續(xù)用膳。

  咦!他的反應(yīng)就只是瞪她一眼?

  出乎她意料的反應(yīng)讓襄思當(dāng)場傻眼,不過,她才不信小王爺會這么輕易就放過她。“我該講的都講完了,小王爺,恕小思兒失陪!痹谡J定李玄頤根本無心理睬她之后,一股形容不出的焦躁感令她急急想離開這個地方,或許,她不該對他抱持希望的,因為小王爺根本就打從心里看不起她嘛。

  “怎么?急著回洛家去?”

  襄思才站起來,就因為他這句含諷帶刺的話又一屁股坐回去。“不錯,我就是急著趕回洛大哥身邊。”她帶有賭氣成份地回道。

  李玄頤冷笑了聲。

  “聽說洛大人挺中意你的?”在襄思還有進一步動作前,李玄頤又問道。

  “洛大人待我的確有如自已的親生女兒般!毕宥髟谡f這句話時咬字待別清晰。

  “那是當(dāng)然,最近洛大人的官運確實不錯,也許近日就會有好消息傳出!崩钚U語調(diào)格外低沉,隱約帶著嘲諷意味。

  “小王爺,您跟我講這個做什么?”

  “你還不懂?”洛大人的官運可與她大大有關(guān)。

  “我該懂什么?”她才不管誰的官運好、誰的官運差,她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只有小王爺?shù)降准s她來此干什么……一個想法猛然劈進她的腦子里。

  難道是因為……

  對了,洛大人前些天要她捎封信給愛貴妃,當(dāng)然這信里的內(nèi)容比上回在撓郡王府寫的那封還要更精彩,莫非是愛貴妃在看到信后鳳心大悅,于是洛大人……

  “愛貴妃想提拔誰我又不能作主,更何況我現(xiàn)在可是吃洛大的、用洛大人的。”哼,這八成是小王爺欺負她的報應(yīng),否則她明明在前回的信中把撓郡王府給捧上天,怎么他們就沒撈到半點好處。

  就在襄思禁不住得意而微仰下巴時,一封十分熟悉的信箋忽而輕輕飄落在她眼前。

  “這不是……”小王爺居然沒把信轉(zhuǎn)呈給愛貴妃,也就是說,就算有好處也輪不到撓郡王府……難怪撓郡王爺那么不屑她,但這也不能怪她,只能怪他的笨兒子自己沒把信呈給愛貴妃。

  “我撓郡王府毋需依靠任何人!崩钚U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平淡地陳述事實。

  哼,是呀!他們撓郡王府最了不得。

  “而且,我會留你──”

  “是因為要教訓(xùn)我,換句話說,就是撓郡王府根本不怕得罪愛貴妃!毕逅监咧鹈赖男v,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玄頤深深凝視她許久之后,才在仰頭灌下酒液的同時,隨意丟出一句:“你要這樣想也行!

  “這明明就是事實,因為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币粋下場凄涼、無助兼可憐的實例。

  一想到這件事,襄思突然好想像小王爺一樣,一口灌下酒液。

  “做什么?”李玄頤抓住她執(zhí)壺的小手,俊眸危險的瞇起。

  “拿酒壺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喝酒了!毕逅疾桓适救醯鼗氐!靶⊥鯛,請您把您的貴手拿開,以免弄臟!彼Σ恍Φ卣f完,便撤過臉去。

  感覺那只覆在她手背上的溫?zé)岽笳埔崎_后,襄思才又轉(zhuǎn)回頭,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之后,她便當(dāng)著他的面,小心翼翼地捧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著散發(fā)濃郁酒香的琥珀色液體。

  難怪這么多人愛喝酒,原來在喝下之后,有很多不敢講的話就能夠毫無顧忌的大聲說出來。

  “小王爺,其實我小思兒才沒有對你虛情假意呢……我對你的感情全、全都是真的!”她一臉認真的望著他,只是眼神略顯迷蒙。

  李玄頤深深凝視她酡紅的臉蛋,沒有說話。

  “算了,不說了,反正你也不信,這樣好了,如果你發(fā)誓不把臭罵過我的那些話告訴洛大哥,那我就再寫封信給你……”襄思打了個酒嗝后才又繼續(xù)道:“一旦愛主子接到信,你們撓郡王府就可以升官發(fā)財羅!”說完,她還對他展露出一抹好大好大的笑容。

  忽然,她不知又憶起什么,笑容變得賊賊的!斑說我小思兒貪圖榮華富貴,其實你們撓郡王府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大家都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李玄頤執(zhí)杯的手,隱隱浮現(xiàn)出青色筋脈。

  “喂,你怎么都不說話……”襄思笑嘻嘻地偏頭問道。

  李玄頤深深吐了一口氣,一雙俊眸幽幽地眺望著遠處。

  “別不好意思說嘛,你瞧,我還不是大方承認了自己的小毛病,就一句話,你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李玄頤的視線慢慢調(diào)回至襄思嬌俏紅潤的臉蛋上!盎蛟S,我應(yīng)該相信你。”

  襄思被李玄頤這句話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頻頻眨動著長眼睫,臉上也凈是困惑與不解。

  “喂,我說東你怎么答西呀?”襄思再次打了個酒嗝。

  “你真的不知道嗎?”他凝眸。

  “什么?”原來喝酒也有壞處呀,那就是腦袋會變得鈍鈍的,所以他講的話她都聽不太懂。

  “愛貴妃的表姊正是洛亭遙的娘!

  襄思歪著頭,仔細將他的話想了一回后,才應(yīng)道:“哦!痹瓉砺寮遗c愛貴妃是親戚呀!嘻,那就更好了,他日若有幸與洛大哥成親,那她豈不是從愛主子的奴婢升格為親人。

  可是,她想成親的對象根本不是洛大哥,而是此時此刻坐在她眼前的可惡小王爺。

  襄思神情頓時變得十分落寞,嗚……給他乾杯了啦!

  “但是,撓郡王府卻與禮部大臣分屬不同黨派,也就是說,我與洛家互為政敵!崩钚U不再阻止她喝酒,他只手撐額,眼神淡漠地盯著臉蛋皺得愈來愈厲害的襄思。

  政敵,政敵……想好久好久之后,襄思才一副恍然大悟地拍掌叫道:“難、難怪你都不跟洛大哥說話,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呀!”

  “所以你這封信也不必寫了!币驗闊o此必要。

  襄思呆愣了一下。

  奇怪,什么叫作不必寫了?襄思用力地敲著腦袋,想讓意識清楚一點。

  一只手飛快地攫住她敲打腦袋的手,襄思一愕,仰高脖子瞅住他。

  “你就算敲破腦袋也沒用!睘榉乐顾^續(xù)打自己,李玄頤乾脆坐到她身邊。

  怎知,襄思順勢攀住他的項頸,李玄頤才要皺眉,她已飛快地將小嘴印在他溫?zé)崛彳浀碾p唇上。

  李玄頤原本可以擋下她,但他卻沒有,甚至還有些期待,尤其是她口中那股微微沁出的酒香味,更教他難以自制地伸舌舔吻她,就在他想進一步深入時,唇上的溫暖卻迅速離他遠去。

  李玄頤愕然瞪向癱軟在他懷中醉得七葷八素的襄思,之后不禁失笑。

  “我送你回去!

  ※     ※     ※

  “她喝醉了。”

  李玄頤從車內(nèi)輕輕抱出襄思,對著剛趕到大門口來的洛亭遙淡然說道。

  然而,洛亭遙不僅無意接過襄思,反而說:“玄頤兄,你就好人做到底,直接送襄思進去吧!”

  李玄頤眉心一擰,似乎不想踏入洛家,但洛亭遙又擺明不會接手,于是,在不愿讓男仆接燭到襄思身子的情況下,李玄頤唯有跟在洛亭遙身后,步入禮部大人府邸。

  誰知,李玄頤才將襄思放在床榻上,分明就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居然還有辦法睜開雙眼,還反手抓住欲離開的李玄頤,“別扔下我……”她可憐兮兮地瞅住他。

  李玄頤身形一僵,待要抽手時,卻又聽到她說:“我知道你討厭我,看不起我,但是我、我真的在好久好久以前就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

  李玄頤的手驀然緊握成拳。

  “我接近你,才不是只想過好日子,其實我真的真好想跟你在一塊兒!

  說完,她眼兒旋即一閉,這回才是真睡著了。

  她突如其來的醉語,扯出了李玄頤從未有過的悸動,他將手緩緩抽回同時,竟有股沖動想立刻抱她回撓郡王府,但是他最后仍只是不斷地深深吸氣來緩和自己太過激動的心緒。

  畢竟,洛亭遙在場。

  “告辭!

  “你不帶她一塊兒走嗎?”洛亭遙促狹地問。

  李玄頤停住步伐!八谥v醉話!

  “應(yīng)該不是吧!人家說酒后吐真言,依我看,小思兒大概是十分舍不得你,才會要求玄頤兄帶她一塊兒離開!

  “不管是或不是,等她醒來你再問她吧!

  “唉!玄頤兄,你都不知那天晚上我在街上遇著小思兒時,她簡直就像只被主人無故丟棄的小貓……”

  洛亭遙見他的雙腳遲遲沒跨出門檻,偷笑之余,也不忘繼續(xù)加油添醋一番。“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記得當(dāng)時這只貓兒哭得有多可憐、多凄慘。”

  “你說夠了沒?”低沉嗓音依舊沒有熱度,,然而在洛亭遙無法看見的俊顏上,優(yōu)美的雙唇卻抿得死緊。

  “還沒。”洛亭遙不怕死地應(yīng)道,繼續(xù)刺激他!靶〉苁智宄∷純号c玄頤兄的關(guān)系,所以你們倆見見面也并無不妥,但壞就壞在我家最近可能會辦喜事……!玄頤兄你怎么說走就走!

  洛亭遙語帶詫異地追至門口,不過他面上卻是一片狡黠,

  嘖,看他能撐到幾時?

  ※     ※     ※

  唔……暈死人了。

  她是怎么搞的呀?

  襄思的頭才輕輕抬起,旋即又重重的落了下去。噢!她八成是病得不輕,否則怎么一睜眼就看到眼前的東西全都在打轉(zhuǎn)。

  “來,先把這藥喝下。”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將她扶起,隨后一碗濃稠的藥汁遞在她唇邊。

  “我是該喝藥了。”眨眨雙眼后,她乖乖張口。

  藥汁雖苦澀到難以下咽,但襄思仍硬是全部咽了下去,待空碗一拿開,她便轉(zhuǎn)了轉(zhuǎn)略微僵硬的脖子,一邊看向身邊的人,一邊直覺地脫口而出:“小王──”

  爺字還未出口,她原本渾沌的意識在剎那間驚醒過來,又窘又羞又尷尬的她,直對洛亭遙乾笑著。

  “洛、洛大哥,我有些暈暈的耶!”襄思煞有其事地撫著額頭,佯裝可憐地說道。

  洛亭遙一笑!澳阊!不會喝酒就別逞強,不僅要麻煩玄頤兄將你送回來,而且還……”

  “什么!是小王爺送我回來的?”襄思不禁大驚失色,震驚之余,她也開始回想自己在客棧時到底跟小王爺說了些什么。

  她隱約記得小王爺好像有提到撓郡王府與洛家是政敵,還有就是……襄思的心驟然跳得飛快,怎么辦?她彷佛也說了一些挺丟人的話。

  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僅如此,玄頤兄還親自抱你回房,當(dāng)時你還硬抓著玄頤兄的手不放!甭逋みb揶揄她。

  襄思登時瞠目結(jié)舌。

  “我有做過這種事?”她不自覺地對洛亭遙吼叫出聲。

  “你不僅做過,而且還對玄頤兄說了許多你心里面的話呢!”洛亭遙一臉曖昧地對著嚇得不輕的她眨眨眼。

  為什么她連一點印象也沒有?“那我有沒有說過什么不得體的話?”上天保佑,她以后絕不敢再沾酒了。

  “這個嘛……”

  “洛大哥,不管我說過什么話,你千萬千萬都不要相信哦。”不行!先撇清再說。

  “為什么?”

  “因為……那個,呃……那些醉言醉語怎么能夠當(dāng)真嘛?”

  “幸虧玄頤兄不在這兒,否則一定會傷心死的!

  襄思想問他為什么,卻又不想破壞洛亭遙對自己的觀感,是似硬生生將到口的話給回去。

  “你再多躺一會兒吧!甭逋みb故意忽略她一副惴惴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樣,悠哉游哉地步出房。

  拜托,她現(xiàn)在哪有心情睡覺。

  她得趕快想起自己到底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但,二天過去了,她仍舊記不起一字半句來。

  于是,她打算重回“事發(fā)地點”,看能不能勾起她一些記憶。

  就在她跨出大門要上馬車之際,卻眼尖地發(fā)現(xiàn)一名身著雪色斗篷,鬼鬼祟祟地朝她猛揮手的嬌小身影。

  襄思吩咐車夫等她之后,才一臉狐疑地走向?qū)Ψ健?br />
  襄思才一走近,對方馬上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將她拉到角落去。

  “喂,你干嘛拉……呃!是你,掩映郡主!”襄思愕然。

  “臭襄思,你快替我想辦法啦!。掩映垮著一張臉,心急地說。

  “發(fā)生什么事了?”

  “被發(fā)現(xiàn)了啦!”

  “發(fā)現(xiàn)什么呀?”

  “我跟文義在一起的事被爹發(fā)現(xiàn)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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