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的罪魁禍?zhǔn)资嵌趴祵,該遭惡報的也是他,沒理由牽連外人。
況且她也不可能再改回“杜”姓了,她絕不承繼杜康寧留下來的任何東西。必要時,她連流有杜康寧血液的這副身軀都愿意舍去,所以升云郡主沒道理為難她。
而倘若升云郡主留戀的是杜妻的寶座,她會勸她,離開一個壞男人,未來是一片海闊天空,憑郡主的家世背景,實在沒必要將自己陷入那種可悲的境地。
看看梁夫人吧!她被休后!日子反而過得更踏實、更快樂了。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沒有男人,女人一樣可以活得很好,只要女人別把自己瞧得太扁就好了。
脫下在“絕情苑”里穿的綺艷麗服,換上一套合宜保守的宮裝,她備了份薄禮,打算去拜訪升云郡主。
才出“情絲樓”卻愕然地發(fā)現(xiàn)整座樓苑里熱鬧得像是在過新年.到處張燈結(jié)彩……等一下,掛彩她可以理解,但墻壁、柱子上為何要貼上雙“喜”字兒?
“沒錯,就是那里,對,可以了!”袁青風(fēng)的大嗓門連立在回廊處都可以聽得見。
嚴(yán)情絲步入大廳,瞧見正在指揮眾人布置環(huán)境的袁青風(fēng),好奇地拍拍他的肩。
“這是在做什么?”
“布置禮堂!”他一臉喜氣。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驀地?fù)糁辛怂!盀槭裁匆贾枚Y堂?”?
“當(dāng)然是我們要成親啦!”
“成親!”她尖叫一聲。
“對啊!三天前你不是答應(yīng)我的求親了,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所以我就決定明日成親啦!
她駭然倒退了三大步。成親意味著洞房花燭夜,天哪!她怎么受得了?
“誰答應(yīng)你求親了?你不要自作主張!
他臉上的喜悅一變而為恐怖的嚴(yán)肅!澳阍僬f一遍!
她沒見過他這么可怕的表情,一時心里七上八下的!拔摇也灰捎H。”
“你明明答應(yīng)過的!毕牖吸c他嗎?別說門了,窗兒都沒有!
“我才沒有答應(yīng)呢!”她不記得自己應(yīng)允過這樁婚事。
“我問你的時候,你也沒拒絕。”
“沒拒絕不代表答應(yīng)!
“那代表什么?”他雙眼冷冷地瞪著她。“請你告訴我,你接受我的吻時,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在想她愛他,在想她無法接受男人的碰觸該怎么辦?在想當(dāng)一個男人娶到一個碰不得的女人時,他們還有末來嗎……
天哪!她沮喪地雙手掩臉。追根究柢,她根本是在想他們倆究竟有沒有可能成親?
袁青風(fēng)臉上掛著一抹自得的笑。“沒話說了?”
“不!”她堅決地?fù)u頭。早花費無數(shù)心神去考慮他倆的未來了,而所得的答案始終只有一個“無”字;這樣一樁婚姻,她怎可能應(yīng)允?“我拒絕與你成親。”
他一雙虎目瞪得如銅鈴大!昂芎茫磥砦倚枰ㄙM一點兒精神來說服你了!
“你不必浪費時間了!
“是不是浪費時間咱們可以走著瞧!彼軋猿帧
她不覺后退一步!澳悴荒軓娖任摇!边呎f,那俐落的雙腳更迅速地朝外奔去。
“你太不了解我了,情絲,我是從來不強迫女人的!痹囡L(fēng)長腿一邁,下一瞬間就閃到她面前,攔腰抱起她。“我向來只說服女人。”
“啊……唔!”嚴(yán)情絲使勁抑下一聲驚叫!胺盼蚁聛恚悴荒苓@樣對我。”
“你可以喊大聲一點兒,反正這屋里都是你的人,你不妨叫到所有人都出來為止!彼厕淼,徹底捉住她得在“絕情苑”眾姊妹面前偽裝出一副足堪撐起天下的弱點。
“你——”她氣得俯下頭咬住他肩膀泄憤。
袁青風(fēng)皮粗肉厚,才不在乎她小小的攻擊,依然顧我地扛著她往“情絲樓”的方向行去。
走到半路,撞到又在指使石頭和大柱子做事的綠衣,她一瞧見嚴(yán)情絲失去自由地被扛著走,嚇得放聲尖叫!皬姳I,你想對情絲做什么?”
袁青風(fēng)厲眼一瞪,大柱子趕緊搗住她的嘴,拖到一旁的假山后藏起來。
少了礙事者,袁青風(fēng)終能如愿以償?shù)貙?yán)情絲帶回“情絲樓”里,想辦法在明天日落以前說服她答應(yīng)下嫁。
被大柱子押制在假山后的綠衣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捶打他、咬他!澳銈冞@些臭男人,就會欺負(fù)女人,我跟你拚了……”
大柱子怕他隨便一掌就會將這纖瘦的小女人給打死,因此連閃都不敢閃地任她打個痛快。
最后是石頭看不過去了,想辦法制住她瘋了也似的蠢動。“你夠了沒?開口臭男人、閉口臭男人的,沒咱們這些臭男人,你現(xiàn)在可以過得這么舒服?要水有人提、要柴有人劈,每間房子都不漏水了,這可全是咱們這些臭男人流血流汗換來的。”
綠衣憤怒地踢了他一腳,掙脫他的束縛。“我才不稀罕。”
石頭狼狽地抱著小腿直退三大步,咬牙切齒。“你這個臭婆娘,不給你一點兒顏色瞧瞧,還以為老子怕了你!”
“不行啦,石頭,”大柱子趕緊欄下他!澳阋蛄怂洗髸⻊兡愕钠さ。”
“來。∮斜臼履銇戆。 逼G衣還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拔也挪慌履,你敢欺負(fù)我,我就要你好看!
石頭氣瘋了!按笾樱銊e攔著我,這個臭婆娘欺人太甚了!今天我非教訓(xùn)教訓(xùn)她不可!
“石頭,住手……!”大柱子被夾在兩頭猛獅之間,一不小心就挨了一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卞e打伙伴的石頭趕緊收起拳頭。
“沒關(guān)系啦!”搗著痛麻的腰側(cè),雖然付出了一點兒代價,但能夠擺平?jīng)_動的石頭最重要。大柱子轉(zhuǎn)向綠衣,彎腰又拱手的!熬G衣姑娘,算我求求你,咱老大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喜歡上一個女人,你就成全他們吧,別再搞破壞了。”
“你說我搞破壞。俊本G衣像只刺婚似的,全身的硬刺都張了起來。
“說你搞破壞已經(jīng)很客氣了,你根本是見不得別人過幸福日子,你嫉妒、眼紅,才會處處為難老大!笔^講話可就沒那么客氣了。
“你胡說八道了——”她才沒有嫉妒、眼紅呢!她只是……不想情絲離開“絕情苑”,雖然她也希望情絲幸福,但她是真心舍不得她!“嗚……”
又哭了!石頭和大柱子對視一眼,同聲長嘆。女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哭;而他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淚。“好啦!綠衣姑娘,剛才是我說的太過分了,我道歉,請你別再哭了好不好?”石頭搶先投降了。
“是啊!綠衣,隨便你要做什么、或者想使喚咱兄弟干活,你盡管說,咱倆絕不會拒絕,所以,拜托你別哭了。”大柱子邊打躬作揖,邊想:每回他們與綠衣的爭執(zhí)到最后都會變成這樣,她哭、他們投降,然后……唉!他們又有苦頭吃了。
女人喔……她的名字叫“麻煩”。
嚴(yán)情絲的閨房里,袁育風(fēng)將她扔在柔軟的床榻上。
“咱們認(rèn)識的時間或許不長,但一起經(jīng)歷過的事也夠多了,我確信你是喜歡我的,那幺請你告訴我,為什么你不肯嫁給我?”
嚴(yán)情絲俏臉轉(zhuǎn)白又轉(zhuǎn)青。“你不懂。”一個不能被男人碰的女人有何資格成親?
“所以才要你來告訴我啊!”
她抿緊唇,默然不語。
袁青風(fēng)本就稀少的耐性哪禁得起如此考驗?他強壯的身軀一俯,將她壓在床上!叭绻愕淖彀筒豢险f,那就讓你的身體來告訴我吧!”
她臉上的血色驀地全部褪盡!澳悴豢梢赃@樣對我!
他聳肩!澳悄憔透嬖V我,你不能嫁我的原因。”
她凄苦的眼眸低低地垂著。怎幺說?她說不出口。她是個不完整的女人,不管她有多美、或者她有多愛他,她無法接受男人的碰觸都是不爭的事實。
耐性盡失,袁青風(fēng)低下頭吻住她叫人又愛又恨的頑固小嘴。
嚴(yán)情絲全身竄過一抹戰(zhàn)栗,向來喜歡他的親吻,而他蓄意帶著誘惑的吻更令她暈眩。
他的大掌開始在她的身上摩掌,隔著布料搜尋她窈窕柔美的女性曲線。
到這里她都非常享受,他的吻甘甜如蜜、他的懷抱溫暖又安全,但……當(dāng)他的手指開始解開她的前襟時,一切的感覺都改變了。
他的手掌粗糙,摩擦著地細(xì)致的肌膚時,帶來的不僅是快感,還有一絲無法忽略的痛楚。
她的身體驀地一冷,心頭刮起一陣濃稠的黑霧遮掩住袁育風(fēng)的面容。下一瞬間,他不再是那個在她心底占據(jù)特殊地位、她愿意為他付出信任的“袁青風(fēng)”.!他變成一個男人了,一個普通的、好象“絕情苑”里來來往往、對她不懷好意、隨時可能傷害她的混帳……
她的腦海里開始出現(xiàn)亡母臨終前凄厲的面容;選擇死在最愛的男人眼前,娘親懷抱的是何等痛苦的絕望?那時,她摟著娘親逐漸冰冷的尸體,娘親的血沾滿她全身,連帶地,娘親的痛苦也一起烙進(jìn)她心底了。
這種痛,一生只要嘗過一次就夠了,不需要品嘗第二遍,否則她會瘋的——
在昏亂的意識主導(dǎo)下,她的掙扎變得迷茫又瘋狂!胺砰_我,走開……不準(zhǔn)碰我……”她開始攻擊他,捶他、咬他、還拿她的頭去撞他。
袁青風(fēng)趕緊護(hù)住她脆弱的額頭!澳惘偫玻恳詾槟X袋撞破了還能活嗎?”
她沒聽到,只是拚了命地想掙出他的壓制。她好怕,怕走回亡母的老路子,也怕未能遵守娘親臨終的遺言會對不起為她犧牲大半輩子的娘,她好怕、好怕、好怕……
袁青風(fēng)終于被她惹火了,他點住她的穴道,嘶一聲,扯碎了她的衣衫。既然她的嘴巴只是徒具裝飾用途,連自己的心事都說不清楚,那就讓身體來說實話吧!屆時看她再怎么狡辯?
“少跟我來這套,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狈駝t以她驕傲、又痛恨男人的個性怎可能破例允許他進(jìn)駐地的閨房。
但她開放得還不夠,也許是多年來一肩扛起“絕情苑”生計得來的后遺癥!她習(xí)慣了凡事自己來,不管將自己壓抑到怎樣痛苦的境界,她不懂得向外求救,她拚了命地勉強自己。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卻擁有三十歲人的滄桑與干練,這不止是因為她聰明,更多的原因是她燃燒了生命來逼使自己成長。
他為她感到心痛,再這樣下去她會早死的,而他絕不要她再繼續(xù)受苦。
“情絲,相信我,把你的苦交給我、把你的痛交給我,你的重?fù)?dān)我可以幫你背負(fù)一半的!只要你肯接受。”
然而此刻的嚴(yán)情絲卻是什幺也聽不進(jìn)去,她滿腦子只有避開男人、避開傷害,因此在發(fā)現(xiàn)身體動彈不得時,她與其母嚴(yán)雪如選擇了同一條路——自裁。
“情絲!”袁青風(fēng)詫異地發(fā)現(xiàn)她的企圖,趕緊點了她的昏穴。當(dāng)她完整無缺地昏倒在他懷中時,他全身顫抖得像要散掉。
她想咬舌自盡?!她竟然痛恨他的碰觸到寧可自殺!他的心登時像在挨火烙,疼得揪成一團。
他一直很有自信她是喜歡他的。在他之前,別說“情絲樓”了,整座“絕情苑”根本不見半個男人;除了夜晚她們開門接客時,男人們可以進(jìn)到大廳里喝酒、聽曲兒、與苑里的姑娘們聊天談笑外,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在此住宿。
他是第一個。他以為這份例外是源自于嚴(yán)情絲對他的愛戀,難道他想錯了?
不可能!他腦海里清楚記著他吻她時,她的陶醉與投入,倘若這還不足以證明他兩人間的感情,那幺他委實不知何謂人間真情了。
他一定要再跟她說清楚。倘若她也是喜歡他的,他們成親,他會傾盡所有來保護(hù)她、讓她開心。
可假如她對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作為純屬耍弄,那他會走,今生今世再也不見她。
無月黯淡的夜晚,袁青風(fēng)不清楚自己是被什么東西吵醒的,四周明明靜默無聲,他的心跳卻快得像要沖出胸膛。
他緩緩坐起,伸手拿起擱在床邊的大刀,有武器在身,也可以比較安心。
他盡量放輕腳步走出睡房,后園里的一幕卻徹底嚇飛了他的心神。
嚴(yán)情絲站在園里唯一的一口井旁,全身赤裸,正在沐浴。在這樣夜涼如水的半夜里,她就這樣提起一桶又一桶寒冽如冰的冷水拚命往由日己身上澆。
“你在干什幺?”怒火沖天,他一時控制不住放聲大吼了起來。
在如此寧靜的夜里,他的咆哮就像雷一般地響!不多時,一群人聲就往這里集中過來了。
但袁青風(fēng)才不管呢!他沖上前去,一把捉住她,昏暗中,她白首的肌膚上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映入他眼簾,原來她拿來清洗身體的是一塊石頭。
他立刻失控地大罵:“嚴(yán)情絲,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掙扎,無意識的,像是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袁青風(fēng)氣得用力搖晃她!霸瓉砟阋恢痹谒N沂菃幔控澙返馗医游,然后再用這種方法告訴我你不屑我這個臭男人的碰觸?你該死!嚴(yán)情絲,你該死.”
她沒有回話,迷亂的眸像是兩處深不見底的漩渦,只知道掙扎、躲避,傷人也自傷。
袁青風(fēng)到口的叫罵突然梗住了,這情景……她瘋狂又脆弱的表現(xiàn)好生眼熟,他似乎在哪里瞧過!
“!”他低呼一聲,憶起昔日在山谷里時,她也曾經(jīng)做過這種事。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冷得足以凍死人的水潭邊去用石頭洗澡,那時她的意識并不清醒,莫非現(xiàn)在也……他注意到她的眼,里頭除了迷茫外,不見半絲清明,他的心緊緊一抽。這是怎幺一回事?
“發(fā)生什幺事了?干么叫得這幺大聲?”那些被吵醒好夢的人終于陸陸續(xù)續(xù)趕抵現(xiàn)場了。
袁青風(fēng)趕緊脫下上衣穿在全身赤裸的嚴(yán)情絲身上,她的身體只有他能看,就算是她那些姊妹,他也不準(zhǔn)備與她們分享。
綠衣第一個跑進(jìn)后園,她一見到嚴(yán)情絲,便像只興奮的小狗撲到她身上!扒榻z,怎幺了?是不是他欺負(fù)你,你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報仇!彼贡M吃奶的力氣想將情絲自袁青風(fēng)懷中搶出。
他卻收緊手臂,不論綠衣如何拉扯,他始終不動如山。
綠衣氣得狠狠瞪住他!胺攀!情絲不喜歡你碰她。”
“你又不是她,怎知她不喜歡?”他冷笑,心底卻為被她說中事實而涌起一抹苦澀。
“你瞎了眼嗎?沒瞧見她一直在掙扎!”綠衣手插腰。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毕氲剿姆攀种粫齺硭嗟淖詡!他做不到;被當(dāng)成采花惡賊他也認(rèn)了,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方法保護(hù)她。
“胡說!情絲又不是三歲小孩,怎幺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幺?”綠衣不停搖著情絲的肩。“情絲,你快點兒告訴他,你不喜歡被他碰,叫他放手!”
袁青風(fēng)對著綠衣大吼:“別一直搖晃她,她會受傷的!
綠衣才不管他,她非讓情絲主動開口拒絕他不可!扒榻z,你說話嘛!快叫這個混帳走開,滾出‘絕情苑’!
嚴(yán)情絲原本深陷迷霧中的神智乍聞“絕情苑”三字,打靈魂里透出一股震顫。
“絕情苑”,她多年來的理想、責(zé)任,以及……負(fù)擔(dān)。
打娘親死在她懷里后,她就告訴自己,終此一生,她要奉獻(xiàn)出所有的生命與力量來阻止更多如同娘親一般的悲劇發(fā)生。
同時亡母臨終前的囑咐也似一道鐵鎖般,緊緊束縛住她的人生;為了不違背娘親的遺言,她發(fā)誓今生今世永不信任男人。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地,她因在娘親為她設(shè)下的牢籠中,雖然安全,卻養(yǎng)成她再也碰不得男人的毛病。
起初她并不在意,天下男兒皆薄幸,遠(yuǎn)離男人對她或許是件好事;偏偏袁青風(fēng)出現(xiàn)了,這個言行粗魯無禮、卻又體貼入骨的男人以著他霸道的溫柔進(jìn)駐了她的心。
她知道他愛她,她也想回報他的愛,但她做不到,男女間的肌膚相親令她覺得惡心欲嘔,好難過、好難過……
“放手啦!情絲是我的,不準(zhǔn)你來搶!本G衣不死心地繼續(xù)跟袁青風(fēng)搶情絲!扒榻z,你說句話嘛!情絲……”
“吵死了!”裒香風(fēng)橫她一眼,卻愕然地發(fā)現(xiàn)懷里的情絲正在發(fā)抖,虛弱得像隨時會昏過去!扒榻z,你怎么了?”
嚴(yán)情絲的嬌軀抖如秋風(fēng)中飄零的落葉。被男人碰觸的記憶、亡母的叮嚀,以及她見過的恁多悲劇幻化成一頭兇猛惡獸,威脅著要將她撕吞入腹。
她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痛,她想消失、或者干脆發(fā)瘋,只要這股痛能不見,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然而袁青風(fēng)低沉有力的聲音卻穿透可怕的迷障,在她身邊旋成一道保護(hù)網(wǎng),讓她免于受到苦痛的折磨。
他承諾著要疼愛她、嬌寵她、給予她一份極致的幸福。他不是個會說謊的男人!她想,她應(yīng)該可以相信他。
可是偏偏她的心仍感到恐懼,恁多的前車之鑒讓她明白這世上并沒有天長地久、永遠(yuǎn)不變。而當(dāng)她習(xí)慣了快樂與輕松之后,再讓她驟然失去一切,她會比現(xiàn)在更痛苦的。
她不要,她不要再度品嘗身心一起被撕裂的劇痛!
“情絲!”綠衣趁袁青風(fēng)專心審視情絲的異常,無暇他顧之際,將她搶了過來!扒榻z,你別怕,有我在這里,我會保護(hù)你的。那個臭男人!咱們別理他!彼龑υ囡L(fēng)做個鬼臉,氣得他橫眉豎眼,差點就破了不打女人的戒律。
“你沒發(fā)現(xiàn)情絲不舒服嗎?快把她還給我!痹囡L(fēng)暴跳如雷。
“就是被你抱著,她才不舒服的!本G衣啐他一聲,轉(zhuǎn)向情絲。“放心吧,情
絲,有我照顧你,你很快就會好了。”
是這樣嗎?遠(yuǎn)離男人她就會好了?可是她喜歡袁青風(fēng)!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到心都痛了。
“青風(fēng)……”無助的淚滑下嚴(yán)情絲面容,她頓覺腹里一陣翻涌,忙不迭推開綠衣,蹲下身去痛苦地干嘔了起來。
“情絲!”綠衣嚇得大叫。“你怎么了?別嚇我啊!”
她無法回話,只能不停地干嘔,好象這樣子,就可以把心里的痛都給吐出來似的。
“情絲,你振作點兒,情絲……”眨眨眼,綠衣憂心得淚流滿面!扒榻z!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有個萬一,嗚……我們該怎么辦?”
對啊!她得振作,她還要照顧整室“絕情苑”呢!嚴(yán)情絲告訴自己,也絕不能倒下去。可是……這種好象要將體內(nèi)臟腑都給嘔出來似的痛苦已快將她擊潰了,她好痛、好痛、好痛……
“你要堅強。∏榻z!
“情絲,無論如何你不能丟下我們不管!
“情絲,我們需要你,你一定要振作才行。”
“沒有你,我們不行的,情絲!
原本一直立在一旁看熱鬧的眾人,見生命中的支柱似要倒了,無不慌成熱鍋上的螞蟻。
袁青風(fēng)再也受不了了!澳銈儔蛄藳]!”如雷般的大吼嚇傻了一干哭哭啼啼的女人!白约旱娜松约贺(fù)責(zé),情絲只是個人!她不是神,不可能照顧你們一生一世的;她也會有累的一天!她需要休息,況且她才十八歲,你們到底想把她折騰成什么樣子?”他粗暴地分開人墻,重將情絲搶回懷里。
她虛弱的身子癱倒在他懷中,被他平地一聲雷吼震出了半絲理智。“我也可以休息嗎?”茫然無助的聲音像縷飄揚在半空中的細(xì)絲,隨時會斷掉。
霎時,袁育風(fēng)心痛如刀割。這個可憐的女人,她已經(jīng)快把自己的生命給燃燒殆盡了,卻還不曉得自己也擁有軟弱的權(quán)利。
“你休息吧!放下一切,安心地休息!
真的可以嗎?她不知道,可是她實在是太累、太累了,累到她已無暇顧及其它,而且袁青風(fēng)的懷抱好溫暖……不知不覺間,她合上了眼,將自己交到他手上。
袁青風(fēng)摟著她,像懷抱一件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不忍讓她受到半分驚擾。
她值得這樣的對待,因為她是個再好不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