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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情絕時 第十章

  整整十天,燕飛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莫云兒不讓任何人靠近他,說是試藥期間不容打擾。她每日仔細(xì)的為他換藥喂他吃食,甚至不避嫌的為他擦拭身子。她用了最好的藥來幫他恢復(fù)元?dú)、治療傷口,十天來,他精神及身體恢復(fù)狀況都很不錯,惟獨(dú)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對莫云兒來說,是一種無形的煎熬。他看她的眼神布滿濃濃的悲哀,即使傷口再疼痛,他吭也不吭一聲,只是默默望著她。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就連莫云兒幾次累了閉目養(yǎng)神,她也可以感覺到他一瞬也不瞬的目光。

  她常;叵氲阶约阂苍诔柋嘏P床,當(dāng)時就是燕飛三日未眠衣不解帶的照顧她,F(xiàn)在她深深體會到那時他的心情,不舍心痛、懊悔、憂慮、悲戚種種情感交織,全部一古腦兒悶在心里,連呼吸都覺得不順暢。這是她自找的,傷害了他,更加傷害了她自己。

  “燕飛,吃藥了。”她硬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把碗端到他面前。他一直是個合作的病人,起碼不像她那么別扭,怕吃苦藥。

  燕飛面無表情的接過碗,仰頭將藥飲盡。這些日子,他覺得身體狀況漸漸好轉(zhuǎn),已經(jīng)和以前差不多了。幾天前他還只能躺在床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起來健步如飛。莫云兒的醫(yī)術(shù)確實(shí)不同凡響,只可惜卻誤入歧途。

  他觀察了她十天,也該是說清楚的時候了。

  “為什么要嫁給君無敵?”他沒有看著她,怕自己忍不住做出傷害她的舉動。他不停說服自己接受莫云兒要嫁給別人的事實(shí),但每每在他努力的時候,她就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輕而易舉摧毀他才砌好的脆弱心墻。

  等了十天,莫云兒還是等到他問這個問題。原本他的沉默雖然刺傷了她,但她不會逼他開口,因?yàn)樗膊恢涝趺锤忉尅?br />
  為了達(dá)成師父的遺命,她必須要進(jìn)行某些計(jì)劃,而這些計(jì)劃很可能讓她一個不小心就送了命。他若是知道了,一定義無反顧的幫她,到時亦會威脅到他的性命,她能告訴他嗎?

  “我……”她真的不想編個理由騙他。只有在他面前她可以毫無矯飾,毫無防備,她不想連這一點(diǎn)都失去了。

  “他逼迫你?”燕飛大膽猜測,蹙眉估量著這個可能性。

  “沒有。”雖不能說完全沒有,但大部分也是她自愿的。

  “那到底是為什么?”他激動了起來!半y道你真的對我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了?真的這么恨我?寧可嫁給君無敵也不肯原諒我?”

  不!莫云兒毫無章法的直搖頭,他怎能這么誤解她!拔覜]有!我沒有!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求你不要再問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見她如此失控,燕飛曉得無法再問下去了。他也許觸碰到了她的底限,再逼她她會崩潰的。

  她要和君無敵成婚已是既成事實(shí)了,就算他問出個所以然,又能改變什么?她會因此回到他身邊嗎?燕飛忍住追問這門親事源由的沖動,換了一個方式問她。

  “你愛他嗎?”這是他最在意的事,當(dāng)然對象指的是君無敵。

  “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男人!蹦苾豪潇o下來,口氣悠遠(yuǎn)像在緬懷什么。

  “也許我曾氣他、曾怨他,但我從沒恨過他。我即將另嫁他人,不想成為他的羈絆。可是我希望他知道,我一生的愛已經(jīng)用盡,沒有一絲能再分給別人了。”

  她說的人是誰,燕飛沒有聽不出來的道理。他多么感動,到了這個時候,她心中仍然只有他一人。

  蒼天何其有極,讓他們相愛至深卻又無法相守。滿滿的悔意攫取住他,他只因當(dāng)初一念之差沒有立刻信任她,就導(dǎo)致兩人現(xiàn)在要面臨分離。這一點(diǎn)都不公平!一點(diǎn)都不!他甚至沒有贖罪的機(jī)會不是嗎?為什么一次的錯誤卻要付出這個令他悔恨終生的代價?

  他無言的上前擁抱她,用他所有的愛和包容環(huán)繞她。在她堅(jiān)強(qiáng)的外表下是那么無助,而他這個階下之囚卻什么也幫不了她。

  “我們逃吧!”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放下所有,兩人一起亡命天涯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逃不了的!蹦苾阂灿盟碾p手抱著他,螓首埋在他胸前,懷念著他的氣息!澳阌心愕呢(zé)任,我有我的任務(wù)。你很清楚我們都不可能那么自私,說走就走!

  她說的是事實(shí),燕飛啞口無言。兩人就這么擁抱著,多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什么?菔瘷、地老天荒,也及不上這既甜蜜又痛苦的瞬間。

  ※  ※  ※

  燕飛和莫云兒好像回到朝陽堡內(nèi)的生活,他們每日依偎在一起,耳鬢廝磨、濃情蜜意,好像要趁這個短暫相聚的時光燃燒完所有的愛戀一般。他們不再提起那些殺風(fēng)景的事,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的相處,這樣的日子表面其樂融融,背地里兩人背負(fù)的卻都是抑郁惆倀。

  這個晚上的莫云兒非常奇怪,數(shù)度欲言又止。通常最遲戌時一到,她就會與燕飛道別,回到自己的房間。但今晚都已亥時不止了,她仍掛著一抹盈盈淺笑坐在燭火前。

  火光下的她,眼波流轉(zhuǎn),未飲卻雙頰酡紅,不勝嬌羞!教對坐的燕飛看得呆了。

  莫云兒見他那副癡樣,不由噗哧一笑:“看什么呢!”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云兒,你好美!毖囡w發(fā)自內(nèi)心的稱贊她。不過他不敢像以前一樣上前攬著她,因?yàn)樗黠@感受到自己上漲的情欲。

  她嫣然綻放出一朵微笑,主動偎進(jìn)燕飛懷里,哪知這個男人卻像根大木頭一樣,僵得直直的,動也不動。

  “怎么了?”莫云兒感受到他僵硬的反應(yīng),平常他不是這樣的。

  “云兒,別……別這樣!毖囡w輕輕將她拉開一點(diǎn)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腦海里所有亂七八糟的綺念摒除在外。“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你嫌棄我?”她秀眉微皺,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樣瞅著他。

  天啊!燕飛在心里暗叫糟。她平時冰雪聰明的,怎么今天遲鈍了起來?她如果再不走,再繼續(xù)這么小鳥依人的摟著他,難保他不會……不顧一切的吃了她。

  畢竟柳下惠不是人人當(dāng)?shù)贸傻摹?br />
  “不,我怎么會嫌棄你呢。”他口干舌燥的解釋著。說著一邊找著茶杯想倒杯茶去去火。

  看著燕飛手忙腳亂的樣子,莫云兒心里暗笑。他在想什么她哪會不懂呢?其實(shí)她今晚是有意引誘他的,因?yàn)椤魈炀鸵藿o君無敵了。

  可能明天就是她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也可能她將一輩子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

  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可以確定她再也無法回到他身邊了。所以她要把握這最后一個晚上,她的心、她的人,全都要獻(xiàn)給他。

  作了這個決定,她一點(diǎn)都不后悔。即使自刎,別的男人也休想碰她一下,就算是將成為她夫婿的君無敵。

  或許日后,燕飛會有好長一段日子的情傷,但這不能說她自私,因?yàn)檫@很可能是她此生最后一個心愿了。

  “燕飛——”她嬌柔的喚著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雙手勾著他的頸項(xiàng)主動吻上他的唇。

  轟!燕飛覺得腦海中什么東西爆炸了,他意亂情迷的回吻著她,什么自制力全被他拋向九霄云外。

  “云兒……你快走,不然你會后悔的!彼o緊抓住最后一絲理智,一邊吻著她一邊沒有說服力的要她走。他練武練了這么多年,血脈從來未像此刻般紊亂。

  “我不會后悔的。”結(jié)束了這個吻,莫云兒堅(jiān)定的凝視他!坝浀梦艺f的嗎?至死不渝,莫云兒一輩子只有燕飛一個男人!

  “你……”燕飛投降了。這樣的女人,教他如何不愛,如何不憐呢?他火辣辣地又給丁她綿長且雋永的一吻,像是證明他永不背棄她的心。

  留連時有限,繾綣意難終。今夜月色迷蒙,照映滿室云雨綢繆,一世情愛,又豈在朝朝暮暮?

  破曉時分,莫云兒走了,留下一卷畫軸和一封信。而燕飛這個癡情的人兒,卻將有一陣子的好睡。

  ※  ※  ※

  婚宴的大堂按莫云兒的要求布滿鮮花,大紅的喜燭在案頭上搖曳著燭火。兩個新人到吉時了還沒有出現(xiàn),裝飾得美輪美奐的廳堂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氣氛。

  這是個詭異的婚禮,滿室賓客卻無一人臉上有欣喜之意。常理說來該有的道賀聲、寒暄聲全然未聞,場中一片寂靜,連低聲交談都顯得嘈雜。

  終于,一對新人進(jìn)門了,但是這又是另一個怪誕的景象。沒有媒婆、儐相在前頭引路,亦無司儀喝禮,兩個新人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來,直登上堂前首座之處,居高臨下、威風(fēng)凜凜的睥睨著眾賓客。

  莫云兒因?yàn)楸槐K頭覆著,眾人看不見她的臉,可是君無敵即使戴著面具,雙目射出不可一世的目光卻教眾人看得清清楚楚、咬牙切齒。

  坐在賓客前端的,還有來自朝陽堡的燕徹和文秋齡、江水樓的萬盛年,他們除了來看看君無敵到底搞什么鬼,一方面也想打探燕飛的消息。

  君無敵先清了清嗓子,假意笑了幾聲,開始了場面話:“諸位貴客不遠(yuǎn)千里而來參加我君無敵的大婚,令我十分過意不去。這樣好了,我先敬各位一杯聊表歉意。”

  連謙稱節(jié)省了,語氣囂張至極。他舉起仆人端來的一杯酒,對著眾賓客一仰而盡。

  還沒拜堂就先敬酒,這是哪門子的習(xí)俗?所有賓客面面相覷,沒人敢動自己桌上的那杯水酒。

  “不喝嗎?諸位還真是不給我君無敵面子。”君無敵冷冷一笑,像是嘲笑他們的膽小。

  堂下只有燕徹、文秋齡、萬盛年與幾個幫派的掌門慢條斯理拿起酒杯,有模有樣的回敬了君無敵,大部分的人還是不敢動。

  “有膽識!”君無敵難得稱贊自己的敵人。“放心吧,那酒沒毒的!彼S刺的笑了幾聲,讓那些沒喝酒的人聽了很不是滋味。

  “那請問閣下毒下在何處?”燕徹冷靜的問君無敵。他方才略一提氣,發(fā)現(xiàn)丹田之氣無法凝結(ji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了。連他這么小心謹(jǐn)慎的人都中毒了,想來滿室賓客應(yīng)該無一幸免,這五行教下毒的功力真是爐火純青。

  “你發(fā)現(xiàn)了?我以為你們再好一會兒才會發(fā)覺。”君無敵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安焕⑹浅柋けぶ,居然這么沉得住氣!”

  “好說!毖鄰氐鼗亓怂痪。

  “藥下在你們方才用的茶中!本裏o敵自以為好心的指點(diǎn)他!凹词箾]喝,聞到茶香也就中毒了。這可是本教新制之藥‘憶當(dāng)年’,諸位正好共襄盛舉!

  慘也!文秋齡對燕徹苦苦一笑,他方才貪茶香還喝了三大杯。

  聽到君無敵的話,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道氣極,站起身來指著君無敵罵道:“魔頭!早知道你宴無好宴,你到底有什么陰謀?”

  “陰謀不敢當(dāng),只是想請諸位在本教多待幾天!本裏o敵虛情假意的客套,讓人很想打他一拳!爱(dāng)然,本教會幫諸位通知各幫派,如果貴幫與本教條件談攏,說不定我還會派人親自送諸位回去!

  “放屁!”老道氣得口出穢言。“光天化日之下,哪容你如此猖狂?”說著說著,他矛頭忽然指向莫云兒:“還有你這個妖女,江湖誰不知道你是毒老的徒弟?這種喪盡天良的毒藥一定是你制的。呸!”他當(dāng)眾吐了一口唾沫。

  莫云兒毫無反應(yīng)的任由他罵,反正這話聲的主人已經(jīng)中了“憶當(dāng)年”,再怎么使撥也拿她沒轍。

  君無敵突然袖子一揮,一股勁力推得那老道直直向后撞,又回到原來的位子上。他這一手讓在座所有人看了都驚異于其武功之高。

  “現(xiàn)在請貴容回座,別誤了我們拜堂的吉時。 彼呛歉尚α藘陕。

  就在君無敵與莫云兒正要拜天地時,門口沖入一個人影,大聲喊著:

  “不許成親!”是燕飛。

  他在昨夜莫云兒獻(xiàn)身之時,已經(jīng)對她反常的行論若有所悟,所以在他并沒有中了她的迷藥,否則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昏迷在床第之上。

  在他看完她留給他的信之后,除了交代他將畫軸拿到毒老墓中合葬,信中只字片語都有著生離死別的哀怨。如果說今日她的成親將導(dǎo)致他們天人永隔,他如何眼睜睜地看她送死?

  燕飛的聲音讓莫云兒大驚失色。他怎么會來?據(jù)她的估計(jì),他醒過來之時,應(yīng)該也是眼前這場成親的鬧劇完全結(jié)束之后了。她忘形的扯下蓋頭,與站在門口的燕飛對視著。

  “云兒,你不能嫁給他!”燕飛不顧在場眾人疑惑的目光,直道出來意。

  君無敵冷眼看著這一幕,陰寒的將目光由門口移視莫云兒!斑@是怎么回事?這家伙居然沒有回到地牢?”

  “他叫你云兒是嗎?你是不是背叛我?”他低語的聲音冰冷至極,惡狠狠地質(zhì)疑著她。

  “我沒有!”莫云兒急忙否認(rèn)著。她的計(jì)劃才進(jìn)行到一半,卻殺出燕飛這個程咬金,教她怎么解釋!八彼X中急速運(yùn)轉(zhuǎn)著,想找一個好理由。

  好像故意湊熱鬧似的,那個灰頭發(fā)的老道又跳了出來。“你是燕二堡主!”他驚喜的看著燕飛!疤昧!只有你能救我們了!

  這大堂所有人都中了毒,只有燕飛看來完好。他的出現(xiàn)讓眾人好像看到神祗降臨般的喜悅,這下有救了。

  經(jīng)那老道一說,燕飛才注意到場中詭異的氣氛,他方才只急著阻止君無敵拜堂!笆裁匆馑迹俊

  “二堡主請聽貧道言!蹦抢系烙辛司刃牵藨B(tài)馬上高了起來!熬裏o敵和那妖女對我們所有人下了毒,令我們內(nèi)力盡失,他們還說要拿我們的命要脅所有的幫派!

  “沒錯!”另一旁的大漢也附和道,他手指著莫云兒。“那毒藥就是這妖女制的,她比君無敵更該死!”

  “對!殺了她!殺了她!”大廳頓時一陣嘈雜,眾人情緒激憤的嚷叫起來。

  燕飛茫然的聽著,腦中一片混亂。這時他看到坐在前方的燕徹,只見后者對他鄭重的點(diǎn)頭。

  這群人真的中毒了?是云兒制的藥?那這場婚禮到底是……

  他疑惑不解的望向堂前的君無敵與莫云兒,那君無敵哼然一聲,大堂四周瞬間冒出了許多持刀拿劍的五行教眾。

  “只靠一個燕飛,你們以為奈何得了我?”君無敵狂放的笑了起來。

  看這一面倒的情形,廳里所有的人全都灰了心,那老道也喪氣的坐了下來。

  “稟教主,吉時過了!币粋教眾提醒君無敵。

  在君無敵還沒做任何反應(yīng)時,聽到吉時過了的莫云兒突然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她向前一步,沒頭沒腦的朝門口問道:“燕飛,你相信我嗎?”

  聽到這句話的燕飛感到一陣熟悉,好像歷史又重演了一般。不過,這次他沒有任何的猶豫。

  “我相信你。”這句話說得肯定又堅(jiān)決,燕飛也還她一個微笑。

  ※  ※  ※

  “莫云兒,你真的背叛我?”君無敵話聲兇惡,逼近她一步。

  “想知道我有沒有背叛你嗎?”她朝他冷冷一笑,舉起手中的蓋頭,忽地朝堂下的燕徹丟去。

  由于她在蓋頭上灌注了內(nèi)力,飛快旋轉(zhuǎn)的紅布就像一塊銳利的鐵板。在現(xiàn)下燕徹內(nèi)力全失的情況下,他一顆大好頭顱可能就將被這一塊蓋頭削去了。

  眾人不由得驚呼起來,但燕徹的反應(yīng)更令大家驚訝。他端坐在原位,右手一晃將那枚蓋頭輕輕松松的接了起來,巧勁一施,蓋頭又原原本本的飛了回去。

  君無敵大吼一聲,揮手將蓋頭劈在地上。他怒氣沖天的質(zhì)問莫云兒:“他沒中毒?”

  廳中的人聽到這句話,全部也試著自己運(yùn)起氣,結(jié)果居然發(fā)現(xiàn)方才停滯不行的真氣又再度流暢的運(yùn)轉(zhuǎn)起來。這種戲劇性的變化,令眾人驚喜之余也滿腹狐疑。

  “不,他真的中了毒!蹦苾汉敛辉谝饩裏o敵的怒氣。“只是他方才又解了毒。”

  “你在‘憶當(dāng)年’中動了手腳?”君無敵會有這樣的懷疑,是因?yàn)樗C實(shí)過“憶當(dāng)年”的效力。水月門一千弟子被這個藥害得手軟腳麻的,十幾天都使不上力。今日燕徹莫名其妙的解了毒,最大的可能是她下的藥出了問題。

  “也不對,憶當(dāng)年的下的分量和步驟都沒有錯,是你親眼看到的。最大的錯誤就在——”她犀利的指著他。“你忘了憶當(dāng)年也有解藥!

  “我沒看到你讓他們服了解藥!本裏o敵見到底下眾人的反應(yīng),就明白所有人都恢復(fù)了。

  “見到那些花嗎?”莫云兒說的是她要仆役在大堂布置的鮮花!捌渲幸环N花色純白、狀似斗杓的,它的花香就是專解靈犀角的毒性!

  君無敵從沒受到這么大的背叛,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在他動手想抓住她的,卻被她冷冷一句話激得又放下手。

  “教主,屬下勸你最好別妄動真力!彼哉勯g有股隱約的恨意!澳前谆ǖ幕ㄏ惚旧硪彩且环N毒,堂下的人因中過憶當(dāng)年,以毒攻毒反而沒事。而教主已在此地吸了快一個時辰的花毒,若妄動真力,恐怕會血脈倒流、走火入魔呢!碑(dāng)然燕飛例外,莫云兒已讓他事先服過所有解藥。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君無敵口氣陰寒。

  “你居然敢問我為什么?”莫云兒終于爆發(fā)出長久深埋在心底的憤恨。“你強(qiáng)辱我?guī)熌,令她含恨自盡。我?guī)煾敢虼艘钟艚K生奔走天涯,你甚至還派出大隊(duì)人馬追殺,這些事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她只要一想到對她有養(yǎng)育之恩的師父后半輩子都帶著她躲在山谷中,到死前都沒有真正笑過一次,就感到難過不已。

  “沒想到你知道這么多,”君無敵狂亂的笑,用力扯下臉上的面具。“你知道這道疤是誰劃的嗎?就是你師父毒老!”

  莫云兒沒料到還有這個內(nèi)情,不可置信的望著那道可怖的疤痕。

  “他為了水月門門主的位置,趁我年幼無知,拿了淬毒的刀在我臉上留下了這個記號,再故意治好我,好到當(dāng)年的教主我爹面前邀功,難道我不該殺他?不該報(bào)復(fù)?”君無敵狀似瘋狂,表情兇暴,惡狠狠地瞪著她。

  想到他這么痛恨毒老,卻能隱藏得不露痕跡,莫云兒不禁因他深沉的城府而戰(zhàn)栗起來。為了達(dá)成一統(tǒng)江湖的目的,他甚至不惜與仇人之徒成親,如此不僅可以得到她醫(yī)藥方面高超的能力,更可利用她的武功來協(xié)助他完成大業(yè)。所以即使是成親這樣的終身大事,也不過是他的一個手段罷了。

  難道……難道自己也只是師父用來報(bào)復(fù)君無敵的棋子?莫云兒惶恐的聯(lián)想,師父一定知道了君無敵凌辱師娘的事,但當(dāng)年的他根本無力與君無敵抗衡,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叛教而去。之后千方百計(jì)的教養(yǎng)她,再要她回到五行教取畫像,是因?yàn)樗隙艘‘嬒襁@事一定會被揭發(fā)出來,而她也定會替他討回這個公道。

  原來從頭到尾部被設(shè)計(jì)的,只有她莫云兒一人。

  “縱然我?guī)煾冈鴮Σ黄鹉,那也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大可光明正大的了斷。你卻使陰狠的手段去欺凌不相干的弱女子,這就是你身為教主該有的擔(dān)當(dāng)?”

  莫云兒和君無敵今日抖出的內(nèi)幕,讓所有賓客聽得目瞪口呆,她敢公然反抗君無敵的勇氣,更令一些心存畏懼的人慚愧不已。

  “你破壞我的計(jì)劃,還反將我一軍,看來我是低估你了!本裏o敵鎮(zhèn)靜了一些,穿著大紅喜服的他像極了噬人的猛獸!澳阋粋人敵不過我,橫豎我都逃不過這么多人的反撲是嗎?”他眼中泛出陰毒的光芒!澳俏揖团c你同歸于盡!

  “盡”字語聲未歇,君無敵已朝莫云兒猛撲過去。在她措手不及,旁人也來不及救援之下,她像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向后飛出。

  五行教的徒眾看教主已經(jīng)出手攻擊,也跟著一哄而上,立時喜宴的大廳變成一片混亂,主人賓客打成一團(tuán)。

  離莫云兒最近的燕徹連忙飛身接住她,門口的燕飛忿怒的沖向君無敵,兩人一對上霎時凌厲的掌風(fēng)四散,離得近的人都感受到一股強(qiáng)大的壓力。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何況身為情敵。君無敵由燕飛和莫云兒的對話聽出他們絕對關(guān)系匪淺,這更令他要置眼前的人于死地。兩人全是以快打快,身旁無形中凝結(jié)成一道渾厚的氣墻,別人要插手也無法進(jìn)入。一時間人影縱橫,不分勝負(fù),倒教一旁觀戰(zhàn)的人看得寒毛百豎、冷汗直流。

  被君無敵一掌打飛的莫云兒早已閉過氣去,文秋齡趕忙為她急救著。

  原本精心布置的大堂現(xiàn)下滿目瘡痍,五行教眾當(dāng)然比不過各派首要的英雄好漢,沒有花費(fèi)很久的時間便被打得抱頭鼠躥、死傷相枕。

  由于君無敵和燕飛戰(zhàn)況激烈,許多人在一旁為燕飛護(hù)衛(wèi)著,怕有五行教的人施行偷襲。雖然也有不少人想助燕飛一臂之力,但像這樣的高手之戰(zhàn),功力差一點(diǎn)的人擅自介入反而是自尋死路,眾人只好干瞪眼窮著急。

  電光石火之間,君無敵大喝一聲,兩人突然雙掌相接,拼斗起內(nèi)力來。這種方式的比斗,照君無敵和燕飛的功力又差距不大,最后的結(jié)果不用說一定是兩敗俱傷,除非有人能從中間將他們分開。

  但這個人勢必受到兩股反震之力,所以不是內(nèi)力極高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試問天下間有誰能同時接下君無敵和燕飛合力的一擊?

  “我來分開他們。”燕徹看君無敵中了毒之后強(qiáng)運(yùn)真氣,現(xiàn)下已經(jīng)七孔流血,只剩一股氣在支持著他;而燕飛同樣也是臉色灰敗,汗如雨下,狀況沒比君無敵好到哪里去。若是再不趕緊分開他們,君無敵是必死無疑,燕飛則非死即殘。

  文秋齡趕緊拉住他。“你想找死嗎?”

  “二弟撐不了多久了,”燕徹甩開文秋齡的手便要靠過去。

  “我來!”一陣震天的吼叫聲由門外傳來,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沖了進(jìn)來,直直撞向?qū)χ胖械木裏o敵和燕飛。

  跟著進(jìn)行的畫面像是時間瞬間變慢了一樣,看到的人一輩子都忘不了。君無敵仰天鮮血狂噴,不省人事往地上一倒;燕飛則被強(qiáng)大的勁力彈開,整個人撞到柱子上又倒了下來。那個沖過去分開他們的人,衣衫破裂、渾身浴血的倒在當(dāng)場,嘴上還斷斷續(xù)續(xù)念著:“毒老……好兄弟……我還是為你做了件事!闭f完便咽了氣。

  那個人,是五行教前火龍門門主西門提。

  此時莫云兒悠悠轉(zhuǎn)醒,胸口的緊窒令她吐出一口鮮血。她茫然的看著眼前大戰(zhàn)方歇的景象,直到她目光掃到倒臥柱子旁的燕飛。

  “燕飛!”他死了嗎?莫云兒又狂噴了一口鮮血,眼眶中的淚再也忍不住滴下來。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如果她沒有設(shè)計(jì)這一切,如果她乖乖地嫁給君無敵,就不會發(fā)生所有的事,燕飛也不會死。

  莫云兒凄厲的叫聲讓所有聞?wù)邽橹撬。她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走向他,卻無力的倒在地上。她不斷努力想再次站起,但也一次又一次的摔倒。

  于是她放棄站立,用盡剩余的力量慢慢爬向燕飛,如果他死了,她也要握著他的手一起去。

  旁觀的群眾都紅著眼眶看著這凄楚的情景,甚至已經(jīng)有人別過臉去拭淚。他們想幫她,卻一步也踏不出去。莫云兒的真情流露,已經(jīng)深深感動所有人了。

  她好不容易爬到燕飛身邊,輕輕抓住燕飛的手,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喃喃自語道:“至死不渝……至死不渝,你怎么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呢?”語畢眼淚像下雨般直落下來!澳悴粫粋人走的,沒有你,生亦何歡;有了你,死亦何懼?”

  隨著語聲漸漸逝去,莫云兒也合上雙眼,緩緩倒臥在燕飛身上。

  ※  ※  ※

  五行教滅了,以君無敵為首的教徒一夕間潰散,燕飛與莫云兒的故事也因此被江湖上的人傳頌著。

  以前被五行教并吞的數(shù)個幫派,在脫離五行教的控制后,也紛紛致力于復(fù)幫的工作。江湖上將有好一陣子的平靜,至少在下一個野心者出現(xiàn)前,現(xiàn)在和平安穩(wěn)的世局將持續(xù)下去。

  朝陽堡的人將燕飛及莫云兒帶走,在搬動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緊緊相握著,怎么分也分不開。這種誓同生死的深情,又令在場人士好一陣唏吁。

  人人欽佩著燕飛的勇敢及大義,稱道莫云兒的機(jī)智及膽識,更重要的是動容于他們堅(jiān)貞的愛情。只是許多不明就里的人會問:最后這兩個人到底怎么了?他們有沒有死?

  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往洛陽的官道旁有一片濃密的樹林。即使行人匆匆,但鮮少有人知道這杯子深處流著一條蜿蜒清澈的小溪。

  小溪旁,一對男女正依偎在一棵老樹下,卿卿噥噥地聊著天。

  “聽說你曾為我流下了淚?”男子愛憐的撫著女子的秀發(fā)。“真可惜我沒看到!彼∠笾械乃菑牟涣鳒I的。

  女子不依的捶了他一拳。“那時我以為你死了,還想追隨你而去呢。”

  “傻瓜!”男子正色的看著她。“以后無論如何,都不許你有這種傻念頭!

  搖了搖頭,女子也很慎重的答道:“只有這個我不能答應(yīng)你。”

  “為什么?”

  “如果是我死了,你會如何呢?”女子反問他。

  男子窒然。是的,若是她死了,他必然也會追隨她而去。既然如此,他怎么能夠要求她在生離死別時無動于衷呢?

  “你也是個傻瓜,不是嗎?”女子笑了起來。

  潺潺的水聲,流瀉著兩人無間的親昵。

  男子望著女子緋紅的嬌靨,突然問出一個他一直難以理解的疑惑:“你受了那么重的一擊,居然只有心脈受震,內(nèi)傷也不甚嚴(yán)重,難不成——”

  “難不成什么?”女子好奇他拖長的語氣。

  “你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武功?”男子正經(jīng)八百的猜測。

  金鐘買鐵布衫?她一個女孩子家練這種武功?女子用手只住他的胸膛,睜大眼睛的推開了他。

  她若真的練了這種武功,還真難想象會皮粗肉硬成什么德性。女子正想開口爭辯時,突然看到他隱忍的笑意。

  “你捉弄我?”她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別惱,是我的錯!蹦凶映脵C(jī)抓起她的手吻著。“不過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怎么辦到的?換成別人可能早就經(jīng)脈俱斷了!

  “那還要感激你呢。”

  “感激我?”男子不解。

  “是啊,”女子點(diǎn)點(diǎn)頭,由懷中拿出一個布包。她輕輕地將它打開,里頭是一塊破碎的白玉!斑@是你送我的,我一直掛在胸前。就是這塊玉為我擋去了大部分力道,否則,今日碎成這樣的就是我了!

  “想到那樣的情景.男子緊緊擁住女子!靶液梦覍⑺徒o了你!

  “我們的路似乎走得比別人艱辛一點(diǎn),是嗎?”女子似有所領(lǐng)悟!耙苍S這一切磨練都是必要的,我們才能更珍惜彼此。”

  不過守得云開見月明,他們也撐過了這一段。從今而后再有什么驚濤駭浪,也分不開他們兩人了。男子心想。

  “過了洛陽,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她搖了搖他的手。

  “接下來我們越過京師往山東去。”

  “越過京師?那不就要出關(guān)嗎?”

  “你師父的畫軸已經(jīng)送達(dá)了,所以我們不必一定要留在關(guān)內(nèi),大可以往關(guān)外一游!

  聽到這里,女子一陣黯然,幽幽地道:“我想,師父教養(yǎng)我只是為了報(bào)仇!

  “我倒不這么認(rèn)為,”男子若有所思的開導(dǎo)她!八糁皇且銏(bào)仇,不會幫你連后路都鋪好了,要你來投靠我們!

  “你是說……”

  “他知道我們一定會答應(yīng)照顧你,既然答應(yīng)了,對于你的安危我們就不會袖手旁觀!

  聽完這席話,女子恍然大悟,邑郁多時的心結(jié)也隨之打開了。

  “好了,別想那么多,我們該出發(fā)了!蹦凶訉⑺銎穑牧伺乃砩系幕覊m。

  “關(guān)外啊……”她想象著東北一帶林木蔥郁的景色。

  見她向往的模樣,男子會心的一笑。

  未來,他將帶她游歷五湖四海,不僅是東北、大漠、蒙古、滇黔、閩粵,只要她想去的地方,都會留下他們的足跡,因?yàn)榕阒弑樘煅暮=鞘撬畲蟮男脑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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