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佬果然不可靠,全是一群飯桶,連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小鬼頭都搞不定,還好意思在道上混!」
安仲岳愈罵火氣愈大,如果法國政府夠聰明,就應(yīng)該把握機(jī)會來找他,要他提供火力發(fā)電廠的能源。
他的貼身保鏢頭頭杰克自告奮勇的說:「不如我們派自己的人到美國去干掉他。」
「不成!你難道忘了,我就是不想遭人嫌疑,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委托外人干這檔事的嗎?」安仲岳立刻反對。
他才不笨哩!放眼整個「威京集團(tuán)」,最可能對安凱臣不利的人就是他,他現(xiàn)在如果再派自己的人去對付安凱臣,豈不是等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是有這層考慮,他才不得不輾轉(zhuǎn)的假他人之手,盡量將行動安排得像是純粹意外事故,比如醉漢開車在街上撞死人;不滿紐約市長的恐布分子用飛彈攻擊民房,濫殺無辜市民;或者假借心理變態(tài)的殺人狂之名,送裝有定時炸彈的蛋糕等等。
沒想到那群飯桶美國佬,竟把他費盡心思想出來的暗殺計畫全搞砸了。
「或許我們可以改變作戰(zhàn)方式!菇芸嗽囍f服他。
「說來聽聽!
「經(jīng)過三次的攻擊,我想他們一定已有防心,而且再繼續(xù)制造意外也實在太牽強(qiáng)了,不如--」他在安仲岳耳畔悄悄的獻(xiàn)上良計。
安仲岳聽得頻頻點頭。
他靜靜的思索半晌,終于有了結(jié)論。
「好,就照你的提議試試!」
「不是試試,而是勢在必得!」杰克修正他的話。
安仲岳痛快的大笑。「對!是勢在必得!」
凱臣啊凱臣,你就乖乖等著到黃泉去報到吧!
于是,一個更新的陰謀就這么登場了……
※ ※ ※
在「異人館」里,曲希瑞替安凱臣做完檢查,便下樓去準(zhǔn)備晚餐。
在令人垂涎的香味四溢時,向以農(nóng)、雷君凡和展令揚終于回來。
他們?nèi)齻人是接到莫扎特少尉的電話,跑出去和他會面的。
「戰(zhàn)果如何?」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南宮烈遞給了他們一人一杯加了冰塊的礦泉水,外加三條冰涼的濕毛巾。
「莫扎特老兄確實夠意思,辦事能力一級棒!」「猴話公」之一的向以農(nóng)一面擦拭臉頰,一面搶著發(fā)言。
言下之意就是結(jié)果很令人滿意啦!
「凱臣呢?」展令揚問道。
南宮烈用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更S昏的時候又昏倒了!
他接著把今天發(fā)生的「蛋糕炸藥」事件也說了一遍。
「看來對方是豁出去了,非置凱臣于死地不可!」雷君凡感慨萬千的嘆道。
他實在不懂,難道權(quán)力欲望真的比自己的親人還重要?!
同樣出身豪門,他們家就沒有這樣的憾事,所以他更下定決心,非要替凱臣除去那個大害蟲不可。
向以農(nóng)不禁埋怨道:「安爺爺他們也有不對,明明知道那個壞蛋十分在乎總裁寶座的事,干嘛還這樣刺激他,這么早就公布下一任總裁候選名單干什么?」
「好了啦!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快把那個對凱臣極為不利的禍害解決掉,你說是嗎?令揚!」南宮烈安撫向以農(nóng)的同時,仍不忘把展令揚拖下水。
「沒錯,等吃過晚餐后,咱們再把昨晚擬定的計畫做個整理,準(zhǔn)備展開第一階段行動!」展令揚莫測高深的搖晃著從莫扎特少尉那邊ㄎㄧㄤ來的磁盤。
瞧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南宮烈等人立刻又精神大振。
「那就趕快來幫忙擺碗筷,順便去把凱臣叫醒!乖趶N房忙了好一陣子的曲大廚,不知何時加入他們,對他們下達(dá)「開飯令」。
※ ※ ※
當(dāng)色香味俱全的中國料理紛紛上桌,最好心的雷君凡便上二樓去叫安凱臣吃飯--其實是猜拳猜輸了。
到了醫(yī)療室的門口,輕輕敲了幾下,等了半晌沒人應(yīng)門,雷君凡便自己旋開門把走進(jìn)去。
一進(jìn)門,便被眼前的情景嚇著--
平日穿戴最整齊,從頭到腳一絲不茍的安大少爺,這會兒居然半敞著胸膛坐在窗邊的平臺上,發(fā)絲略嫌凌亂,卻性感十足,散發(fā)出別于以往的魅力--壞壞的那一種。
有幾秒鐘,雷君凡真是看呆了,微張著吃驚的嘴,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凱臣?」
雷君凡好不容易擠出這么一聲叫喚,還好安凱臣似乎也在發(fā)呆,沒有發(fā)現(xiàn)他方才的糗相。
見窗邊的他久久沒有響應(yīng),雷君凡又喚了一聲:「凱臣,你還好嗎?」
面對如此反常的好友,雷君凡還真有點不習(xí)慣。
這回安凱臣大概是聽到了,總算有所反應(yīng),只不過他的反應(yīng)也很奇怪。
瞧他一副大夢初醒的拙樣,呆愣愣的望向門口的雷君凡,帶點驚愕的口吻說:「君凡,你何時進(jìn)門的,怎么不叫我?是吃飯時間了吧!」他矯健的跳下窗臺。
經(jīng)過鏡子前時,他赫然驚叫:「天。∈钦l把我搞成這副德行,這是什么頭,亂七八糟的,還有這衣服的扣子怎么漏了一大截都沒扣好……」
安凱臣在鏡子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儀容,嘴巴還嘰哩呱啦的抱怨連連。
雷君凡被搞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見好友現(xiàn)在這副熟悉的神情,他真的很懷疑剛剛那一幕是不是他自己眼花看錯了。
安凱臣理好儀表,便準(zhǔn)備下樓大快朵頤去,回眸發(fā)現(xiàn)杵在角落的雷君凡,便對他勾勾食指,「你還愣在那兒做什么?難道你忘了樓下那幾個全是餓死鬼投胎,再不快點下樓去,只怕連盤子都不剩了!
「哦!呃!!」
雷君凡以三個狀聲詞當(dāng)作回答。
※ ※ ※
果然不出安凱臣所言,迎接他們兩個的果真是已去了大半江山的菜肴。
雷君凡本來想把方才目睹那一幕立刻告訴曲希瑞,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還是決定稍后再說,免得傷到凱臣,在此多事之秋,他可不想再讓凱臣多一層煩惱。
而之所以非得告訴曲希瑞,乃是曲希瑞再三叮嚀的事--凡是發(fā)生在凱臣身上的事,不管大小都要跟他說,好幫助他更快掌握凱臣真正的病因,確定是不是他所揣測的那般。
晚餐結(jié)束,六個人便移師二樓的會議室,而那些碗盤的清洗工作則交由安凱臣發(fā)明的全自動洗碗機(jī)全權(quán)處理。
展令揚才正準(zhǔn)備公布大計畫,安凱臣便又沒來由的昏倒,偉大的會議于是被迫取消。
當(dāng)曲希瑞把安凱臣安置好后,便回到會議室和伙伴們會合。
「我看我們或許把凱臣送到大醫(yī)院去做精密檢查比較好!估拙蔡岢鲎约旱目捶。
「沒有用的,去年也是這樣--」向以農(nóng)既沮喪又泄氣。
「不!我還是覺得再去一次醫(yī)院比較好,因為--」雷君凡話到嘴邊突然住嘴。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凱臣有什么異于平常的舉動?」曲希瑞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怎么知道?!」雷君君凡瞪大眼睛看著一臉「果然是這樣」的曲希瑞。
曲希瑞又說:「我不是要你們發(fā)現(xiàn)凱臣有什么和平時不同的行為時,要記得告訴我嗎?」
雷君凡這才把方才看到的「奇怪安凱臣」事件告訴大家。
「你確定你沒看錯?」曲希瑞顯得很認(rèn)真。
「嗯!最奇怪的是,凱臣似乎對自己怪異的舉止也很意外,好象是在無意識中做的感覺!估拙不貞浿(dāng)時的情景。
「接著他馬上又恢復(fù)平常的樣子?」曲希瑞臉上的表情更為凝重。
「對!」
「等等!」聽到這兒,向以農(nóng)忍不住插播,「君凡說的情況,我在凱臣去年病發(fā)的時候也見過一次!
「真的?」曲希瑞似乎抓著了什么關(guān)鍵重點,腦袋瓜更加全力運轉(zhuǎn)!改菓(yīng)該就八九不離十了。」
「你知道凱臣的病因了?」
雷君凡和向以農(nóng)爭相追問。
「別急,我還不完全確定,不過這幾天內(nèi),我相信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曲希瑞表現(xiàn)得十分肯定。「所以君凡的提議先擱著,OK?」
雷君凡當(dāng)然是同意啰!
「太好了,不愧是咱們的萬能醫(yī)生哪!」向以農(nóng)衷心的稱贊。
曲希瑞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別太夸我,我也還不是很確定。好了,你們聊你們的,我得趕快查證我的揣測正不正確!
說著,他使三步并作兩步的飛奔進(jìn)「醫(yī)療室」,坐在他那臺醫(yī)學(xué)專用的計算機(jī)前,聚精會神的敲打著鍵盤,為印證他的推測而努力。
如果他沒猜錯,凱臣的怪病可能真的是……
※ ※ ※
歐洲.法國南部
安仲岳忙完公事,回到自己面海的花園別墅,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三溫暖,消除一天的疲累。
他端了一杯XO,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才把杰克召進(jìn)來。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他指的當(dāng)然是謀殺安凱臣的計畫。
杰克神情偷快的回答他的問話--
「已經(jīng)進(jìn)行得差不多,只要再一些時間就行了!
「很好,還是你辦事最能令我安心!
安仲岳的笑聲愈來愈恐怖,滿腦子都是美好的未來,那沒有阻礙者的新世界。
※ ※ ※
深夜的「異人館」,正在享受月姑娘的溫柔。
然而,在如此寧靜的夜里,卻意外的傳出劃破天際的吼聲--
「令揚,你們快到醫(yī)療室來,全部!」
曲希瑞從「醫(yī)療室」對伙伴們發(fā)出緊急召喚。
不一會兒工夫,展令揚一行人便全數(shù)到「醫(yī)療室」門口報到。
「進(jìn)來,小小聲的,別驚擾凱臣。」曲希瑞放低音量,以蚊子叫般的聲音叮嚀伙伴們。
曲希瑞神秘兮兮的表現(xiàn),讓他們更感興趣。
他們依照曲希端的指示,往「醫(yī)療室」內(nèi)一探--
嘿!這是怎么回事?!
呈現(xiàn)在五雙嘖嘖稱奇的眼睛前的景象,就連演戲天才的向以農(nóng)都忍不住大加贊賞。
「怪怪!我和這小子從小混到大,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么有演戲細(xì)胞耶!瞧他那表情簡直就和平日的他判若兩人,并且演技是那么自然純熟!
「我有同感。瞧他那個變態(tài)邪惡的眼神,多么的具有說服力,魄力十足哩!」南宮烈馬上附和。
「笨!那才不是變態(tài)邪惡,那個叫Bad Boy的魅力,就是壞壞的那種!」雷君凡自以為聰明的更正南宮烈的錯誤。
「你們別扯了,聽聽咱們的醫(yī)生大人怎么說吧!」展令揚遞給他們一個「唉!真是長不大的小孩子」的眼神。
曲希瑞兩手重重的搭在展令揚肩上,以略嫌夸張的慎重口氣說:「令揚,難得你這么看重我,所以這件事一定要你跨刀才成!」
緊接著他便附在展令揚耳畔,嘰嘰咕咕的交代了重責(zé)大任。
嘿!小子,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那張一○一號笑臉是不是還是一成不變!曲希瑞偷偷得意在心坎里。
當(dāng)展令揚依照他的吩咐朝安凱臣走去時,另外三個好奇寶寶便湊向曲希瑞。
「別急,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曲希瑞興奮得連聲音都有些發(fā)抖!父悴缓媚銈儠缭缚吹侥切∽印缸兡槨。」
幾個好伙伴立即明白了他玩的把戲。
這倒是一件趣事,面對這個和平常截然不同,看來狂傲不羈、性感十足,又帶著點壞壞的味道的「性感凱臣」,令揚那小子還能和平常一樣處變不驚嗎?
「哈啰!你是凱臣吧!」展令揚還是老樣子,安步當(dāng)車,氣定神閑的走近「性感凱臣」身邊。
「性感凱臣」毫不客氣的盯著他瞧了半晌,才以狂傲的口吻說:「不要把我和那個一本正經(jīng)、無趣乏味的小子搞在一起!
「那我該怎么稱呼你呢?」停留在他臉上的依舊是不變的笑臉。
「我--」「性感凱臣」頓時語塞!负眯∽樱y怪那個無趣的家伙會喜歡你。行!你可以叫我凱臣,但不能把我和白天那個無趣的家伙混為一談,我比他強(qiáng)多了。」
「你知道白天的凱臣的所作所為?」展令揚的態(tài)度始終都沒有改變。
「性感凱臣」輕哼兩聲,倏地粗魯?shù)耐衅鹫沽顡P的下巴,在近距離逼視著他,不時發(fā)出怪異的笑聲!覆缓唵危娌桓纳,難道面對熟悉的好友如此驟變,你都不會感到可怕、震驚或不自在嗎?」
他的眼底少了一些敵視,多了幾分感興趣。
展令揚并未揮開「性感凱臣」無禮的手,反而把人家的手當(dāng)成「托盤」,懶洋洋的枕著,吊高兩顆促狹意味濃厚的眼珠子,不快不慢的說:「只有這種程度就想要我吃驚,你也太不上道了吧!如果你在一瞬間變成女人或外星人,我可能會比較吃驚!
瞧他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態(tài),只怕「性感凱臣」真變成女人或外星人,他還是這副調(diào)調(diào)。
關(guān)于這點,在一旁看好戲的四個好兄弟和「性感凱臣」都有同感。
「性感凱臣」深深的注視了他片刻,才松開被他枕得有些酸麻的手,「看來那個無趣的家伙倒挺有看人的眼光。好!看在你帶給我的快樂份上,我就老實告訴你,事實上,白天那個無趣的家伙從去年夏天到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
「這么說來,你這一年來都和我們認(rèn)識的凱臣共存?」曲希瑞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邊,加入他們的對話。
「性感凱臣」對不請自來的曲希瑞擺出極明顯的不友善態(tài)度,「你就是那個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郎中?」
「看來你對我們也都很熟悉,這么說來,你這一年一直是有意識的存在凱臣體內(nèi)的啰?」曲希瑞從他的表情變化,確定自己的推斷正確無誤。
「你這個該死的家伙,竟敢套我的話!」
「性感凱臣」惡狠狠的向曲希瑞撲過去,卻被展令揚半途攔截。
「嗨!老兄,別那么沖動,有話好說嘛!我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很想跟你多談?wù)勀!?br />
「真的?」「性感凱臣」表現(xiàn)得像個天真單純的小孩,不過那只是曇花一現(xiàn),他很快又開始武裝自己,「你別想騙我,我很清楚你們心里在想什么,你們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讓我消失,讓那個無趣的家伙醒來,對不對?」
盡管他的純真只是稍縱即逝的瞬霎,展令揚卻捕捉到了那短暫的真實,并在瞬間明白了些什么。
他友善溫和的勾搭著「性感凱臣」充滿野性和警戒的肩,半開玩笑卻不失真誠的說:「我不否認(rèn)我想要另一個凱臣回來,但同樣的,我也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騙人!」挺缺乏說服力的語氣。
「你知道我沒騙你!」
「性感凱臣」不再出聲,帶點困惑的瞪著他,臉上的敵意又減少了一些。
「好,我就暫時相信你,不過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騙我,我會宰了你!」
「難不成還要我發(fā)誓?」
「性感凱臣」不由得泛起笑意,是個相當(dāng)吸引人、帶著危險吸引力的微笑。
展令揚也很大方的回他一記牲畜無害的笑容。
友誼之神就這么輕悄悄的在他們之間搭起友誼的橋梁。
「好了,咱們到客廳去坐下來,大伙兒一塊聊聊,走吧!」說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展令揚便自顧自的拉著他往「醫(yī)療室」外走。
「性感凱臣」半推半就的順著他,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和興奮。
曲希瑞他們當(dāng)然是很配合的下樓去,而且四個人都有著相同的看法--
令揚這小子挺適合當(dāng)哄小孩的保父,有機(jī)會應(yīng)該建議他將來當(dāng)個幼兒園老師才是。不!還是不要,讓這小子教出來的小孩不知會變成多么可怕的小惡魔。
※ ※ ※
「性感凱臣」在展令揚巧妙的引導(dǎo)下,滔滔不絕地說起他開始存在的這一年來的種種。
原來在去年初夏,安凱臣的怪病初次發(fā)作時,他便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只是那時他的力量還不夠大,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趁著正常的安凱臣在睡眠中,呈現(xiàn)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占領(lǐng)這個軀殼幾分鐘,很快便又被迫回到安凱臣體內(nèi),靜靜的看著安凱臣的一舉一動。
而正常的凱臣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
像今天出來自由活動這么久,對他而言是頭一遭,但他知道以后自己能自由支配這個軀體的時間會愈來愈長。
說著說著,他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雖然他并不想就這么又回到不自由的體內(nèi)。
確定安凱臣沉睡后,不等好兄弟們追問,曲希瑞便自己宣布謎底。
「正如我所料的,這是雙重人格的病癥!
「雙重人格?!你是說電影上當(dāng)演的那一種,一個軀體內(nèi)有兩種或多種不同人格同時存在的奇怪病癥?」
「沒錯。以凱臣目前的情況而言,第二個人格--也就是剛剛我們見到的那一個--應(yīng)該是在去年夏天才開始形成。一年后的現(xiàn)在,第二個人格似乎已形成完整的雛型,漸漸變得可以和原先的第一個人格抗衡,而且按照第二個人格方才的表現(xiàn)看來,第二個人格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愈變愈強(qiáng)。」曲希瑞盡量把話說得簡單易懂!缸钪匾氖,這原先的第一人格至今都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這對第一人格非常不利!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認(rèn)識的凱臣會像電影上當(dāng)演的劇情那樣,逐漸被第二人格取代,終至完全消失,不再出現(xiàn)?」
「不無可能。不過,目前還無法做進(jìn)一步的斷定,得再看后續(xù)的發(fā)展才知道。多重人格這種癥狀本來就相當(dāng)特殊,有的人變成另一種人格后會再變回來,有的會交替出現(xiàn),有的是會不斷的變換不同人格,有的則是轉(zhuǎn)化成另一種特定人格后便固定不再變化,還有些病例是幾種不同的人格會融合在一起,成為一種全新的人格。在醫(yī)學(xué)上對于這種特殊病癥的研究,至今還沒有決定性的定論,更沒有全然有效的治療方法,多半還是只能由病患本性著手,從心理方面加以控制,但效果也不盡相同,而且每個個案的情況都不同,無法以模擬法比照醫(yī)治!
曲希瑞的話讓大家陷入沉默。
「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向以農(nóng)首先打破沉寂!妇瓦@么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熟悉的凱臣被取代?」
「我倒認(rèn)為我們可以好好的和第二個凱臣交個朋友!拐沽顡P向來就是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家伙。
「令揚?!」
向以農(nóng)才想反對,便給另外四個人八只手硬給捂住嘴,強(qiáng)迫「失聲」。
展令揚繼續(xù)發(fā)表他的高見,「第二個凱臣一定很孤獨寂寞,我想他的本性并不壞,只是很想和人做朋友,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承認(rèn)他的存在,說穿了,他就像個單純天真的小孩,渴望著別人的關(guān)愛和注意,就這么單純的希望而已。換個角度看的話,他也是我們所熟悉的凱臣的一部分,不是嗎?」
「我贊成令揚的說法!鼓蠈m烈首先投贊同票。
「我也贊成!」
曲希瑞和雷君凡也先后表示認(rèn)同。
剩下向以農(nóng)躊躇了須臾,才說:「你們打算如何告訴凱臣這件事?或者瞞著他?」
「別忘了,互相欺騙并不合我們的游戲規(guī)則!拐沽顡P提醒大家。
「那就是實話實說啰!」
※ ※ ※
安凱臣一直到隔天早上才醒來,而且一醒來便對著守在他身邊一夜的五個好伙伴說:「我已經(jīng)知道有另一個我存在,也知道昨晚發(fā)生的事!」
他出乎意料的反應(yīng)雖然讓曲希瑞他們感到詫異,五個人想了一夜的臺詞全都派不上用場了,但他們反而松了一口氣,這么一來,事情就更好辦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說說感想如何?」從昨天安凱臣昏睡以前,到另一個安凱臣出現(xiàn),一直到今天重新面對他們所熟悉的安凱臣,展令揚的態(tài)度始終都未曾改變。
曲希瑞、南宮烈、向以農(nóng)和雷君凡因而更加喜歡這個超級大怪胎,總覺得只要和令揚在一起,就算再遇到更離奇難解的事,也都能迎刃而解。并不是因為他們認(rèn)為令揚是萬能的,而是因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會產(chǎn)生一種強(qiáng)烈的信心和勇氣,真是不可思議哪!
安凱臣平常就屬于臉部表情缺乏變化的人,此刻的他,看起來更是冷得像戴了一副鐵皮面具般,從他那張幾近無感情的臉上,根本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經(jīng)過了五分鐘,安凱臣還是未發(fā)一言,只是倏地跳下床,打開衣櫥,開始整理衣物。
「嗨!安大少爺,你這是在做什么?準(zhǔn)備去旅行嗎?」展令揚的屁屁老實不客氣的重重坐在安凱臣放在床上的大型旅行箱上,像生了根一樣,動也不動。
安凱臣并沒有因為展令揚的動作而停止整理衣物的手,「我要辦休學(xué)離開這里!」
「凱臣?!」性子最沖動、和他相處最久的向以農(nóng)激動的大吼。
雷君凡快手快腳的阻止他,示意他先冷靜下來,看看令揚如何處理再做打算。
展令揚舒舒服服的坐在旅行箱上,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你要走,我是不反對啦!不過你舍得放棄刺激好玩又新鮮的生活,再回到過去那種令你感到無聊的無趣生活嗎?或者你打算要把「異人館」里所有的發(fā)明物也一起帶回去,重新組合,再自己造一個新的「異人館」?還是--」
「不要再說了!」安凱臣重重的向衣櫥門板捶了一記,可憐的門板,被打成一級內(nèi)傷!笧槭裁茨銈冞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難道你們不覺得我是一個怪物,不怕我會傷害你們?!那家伙的所作所為我根本無力控制,你們--」
「展令揚水蛭」不知何時以極大的吸力,吸附在安凱臣背上,兩只章魚般的手繞過肩膀,從背后緊緊圈住安凱臣。
「老兄,你是頭殼壞掉了嗎?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變,你還是你,是我們的好伙伴,聽清楚了嗎?」
老天!這個渾小子,他說這些話時,非得用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嗲聲說不可嗎?一旁觀戰(zhàn)的四位「觀眾」紛紛在心中罵個沒完。
展令揚的話對安凱臣起了不小的作用。「難道你們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很可怕,我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爆炸,把你們炸得傷痕累累!」
「這樣生活才夠刺激有趣啊!」向以農(nóng)如是說。
「你們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你本來就很奇怪了,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南宮烈驚叫--用「夸張法」。
「我不是在開玩笑,另一個我究竟會如何對你們,我完全沒有把握!
「你又不是管家公,管那么多閑事干嘛!」曲希瑞接著說。
「我是怕傷到你們!」這幾個小子非要逼我說出這種惡心巴啦的話來不可嗎?安凱臣漲紅了一張熱呼呼的臉,眼底的恐慌不安倒是比方才少了很多。
「以一敵五,你是在說哪一國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雷君凡馬上接下曲希端的棒子。
「我--」
「你肚子餓了,想吃早餐了,是不是?」展令揚向他眨眨眼。
「呃--!」安凱臣頓時語塞。
然而他的內(nèi)心卻被溫暖的友情填得滿滿的,趕走了他所有的不安--害怕被一群好友鄙視、疏離的不安。
「走啦!快去梳洗好,下樓去吧!肚子都快餓斃了!」展令揚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浴室。
安凱臣不自在、帶點羞澀的回眸面對五個好友,情深義重的說:「謝謝你們!」
「不必客氣,只要待會你把培根肉給我就好了!」展令揚笑咪咪的靠在南宮烈肩上。
「我沒令揚那么貪心,我只要一顆蛋!」
「我更有良心,我只要半杯牛奶!」
「另外半杯,我就委屈的收下吧!」
「好象只剩面包了,唉!我就勉為其難的要了那個面包吧!」
安凱臣真佩服自己有那個耐性聽他們把他的早餐「瓜分」光光,原先的感性氣氛被他們這么一攪和,全都搭噴射機(jī)速速離去啦!
他的心情卻因而更加清朗自在,屬于「東邦」的那股調(diào)皮本性立刻回籠,他向他們做了一個「想得美」的示威表情后,便走進(jìn)浴室去了。
五個好朋友見他恢復(fù)「正常」,才安心的紛紛回房梳洗去。
同時,他們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把原來認(rèn)識的安凱臣還是叫「凱臣」,而對于黃昏之后出現(xiàn)的「性感凱臣」,則喚為「凱」,好區(qū)別兩人的不同。
不過,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平撫「性感凱臣」的不安。
※ ※ ※
今天晚上,「性感凱臣」再度出現(xiàn),而且比昨天早了半個多小時現(xiàn)身。
由于白天的凱臣也知道他的存在和他的作為,因而令他倍感威脅,態(tài)度又回復(fù)到敵視的狀態(tài)。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辦?協(xié)力把我消滅掉?休想,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凱幾近咆哮。
「你懂的字匯還真少,說來說去就只有這幾句,不嫌累嗎?」展令揚打趣的說。
凱惱羞成怒的怒吼:「你們不要以為我會笨到相信那家伙說的話,共存?!他愿意和我共存才是怪事,什么我也有存在的權(quán)利?!那家伙會對一個想取代他的人如此仁慈?!」
「凱臣的確是這么說,你應(yīng)該比我們還清楚。怎么,難不成你是怕了,怕自己會輸給白天的凱臣,所以才不敢接受他的提議?」展令揚很懂得如何激怒別人,尤其是像夜晚這個凱臣這種激動派的。
「你胡說,誰會怕那個無趣的家伙!」凱果然上當(dāng)。
「那就是接受提議啰!很好,那就快靠過來,我們要繼續(xù)商討咱們的「反攻大計」了!拐沽顡P向他勾勾手指頭。
「耶?!」凱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難道你不想回敬回敬你二伯?」
「這是什么話!那個該死的臭老頭,我早就想好好的整整他了!」一提起安仲岳,他就和白天的凱臣一樣一肚子火。
凱一坐定,就問道:「你們不是打算奪下那個老家伙在太平洋上的那座私人島嶼嗎?怎么不趕快行動,難道你們喜歡過這種每次上街都要閃閃躲躲,以防被攻擊的生活嗎?」
〞別急,我正想問你,你喜歡哪一種攻擊方式?」負(fù)責(zé)全程計畫的展令揚一面敲計算機(jī)鍵盤,一面征求他的意見。
「當(dāng)然是把那個島徹底鏟平,把他趕出那個島,讓他在沒有我的允許下,永遠(yuǎn)不能再接近那個島!如果能痛揍他一番,讓他到醫(yī)院去住上一年半載就更大快人心了!埂感愿袆P臣」說得眉飛色舞。
「好!就照你的愿望行事!」展令揚快人快語。
「太好了!」凱沖口而出,才發(fā)覺怎么有另外四個聲音作陪。
嘿!原來是另外那四個家伙合奏的結(jié)果。
「別以為喜歡玩刺激火爆游戲的只有你!」南宮烈朝「性感凱臣」揚揚眉。
「性感凱臣」展露出今晚第一個友善的笑容。
他發(fā)現(xiàn)這幾個奇怪的小子挺對他胃口的,他雖不想承認(rèn),不過他確實開始敞開心扉接納他們。
「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交通工具!」展令揚把全盤計畫重復(fù)說明一遍后,提出問題關(guān)鍵。
向以農(nóng)立刻說:「這哪里是問題,交給我一切OK!」
又到了他展露「神偷」技術(shù)的時候啦!呵!
嘟!嘟!嘟!
電話鈴聲頻頻作響。
坐在電話邊的向以農(nóng)順手拿起話筒。
不得了了,竟然是安仲岳打來的!
向以農(nóng)和大伙交換個眼色后,把電話轉(zhuǎn)換成擴(kuò)音式的,好讓大家都能清楚的聽到安仲岳的聲音。
「凱臣不在嗎?」
凱正想出聲,便被雷君凡冷不防的點了啞穴消音,并「定」在原地不動。
電話繼續(xù)由向以農(nóng)代答!竸P臣出去買東西還沒回來,世伯有事交代我便成,我是向家的以農(nóng),你沒忘記我吧!」
「原來是向賢侄。也好,你就轉(zhuǎn)告凱臣,說我最近買了一艘豪華私人游輪,處女航正是要從美國西岸開到我的私人島嶼上,我想到凱臣正好人在美國念書,現(xiàn)在又正值暑假期間,所以想邀他上船,一同出游。我會在船上開盛大的PARTY,保證不會無聊,請他一定要賞我這個老頭子臉。當(dāng)然,歡迎向賢侄一齊來,聽說你們是一群好朋友住在一起,歡迎你們一起來!
向以農(nóng)收到展令揚的示意,很爽快的答應(yīng)!钢x謝世伯的邀請,我們一定會去,那就請你告訴我搭船的時間和地點……」
問完必要的事,電話收線后,雷君凡才解開凱的穴道。
「你們怎么可以控制我的行動,又隨便答應(yīng)那個老家伙的邀請,難道你們不知道他不安好心嗎?」凱一恢復(fù)自由便破口大罵。
每次遇到有人大動肝火,大伙就會很有默契的推派展令揚當(dāng)「救火大臣」--這是說得好聽,事實上是把燙手山芋丟給他。
不過,展令揚也的確是最佳的「救火」人選,他就是有那種本事,讓盛怒中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停止噴火。
「火氣別那么大,咱們的最終目的還是達(dá)成你的愿望,只是改變作戰(zhàn)策略罷了。」展令揚莫測高深的笑著說。
「改變策略?叫「自投羅網(wǎng)」嗎?」
「不!叫「將計就計」!」展令揚更正他的錯誤,順便挑動他的好奇心。
說來還真得感謝安仲岳及時的一通電話,讓他們省去了不少「前置工作」,像是去威脅最近要和安仲岳做軍火交易的「客人」之類的啦!
唯一可惜的是,白白的浪費了莫扎特少尉給他們的那一ㄊㄨㄚ鉅細(xì)靡遺的資料。
凱一顆心被他那故件神秘的樣子搞得好奇斃了,早忘了「生氣」那兩個字是怎么寫的,乖乖的向展令揚「投誠」。
于是,六個壞胚子又開始另一個全新的反攻計畫--
※ ※ ※
正如展令揚他們所料的,安仲岳確實是因為屢屢暗殺安凱臣不成,才想把他引到自己的勢力范圍,在汪洋大海上把他解決掉,所以才會有「海上之約」。
明天!明天就是那個惹人嫌的阻礙者葬身海底的日子了!呵……
安仲岳在自己的船艙里,提前飲酒慶祝。
只要過了明天,「威京集團(tuán)」下一任總裁寶座就是凱瑞的了。
為了順利解決安凱臣,他還把最近的軍火和毒品交易全部延期,他這么「看重」那小子,那小子應(yīng)該可以死得很瞑目了!
夜晚的大海,顯得神秘而令人生畏,卻又有著難言的魅力。
海風(fēng)不停的吹拂,夜空星光燦爛。
然而,在另一個船艙里的「東邦小組」這回卻沒有那個閑情雅致欣賞良辰美景,他們正在做最后行動的第N次磋商,好確保明天的行動能萬無一失。
無論如何,明天的大戰(zhàn)他們一定要贏才行!否則就得結(jié)伴到海底去當(dāng)海龍王的女婿去啦!
南宮烈以不同的占卜方式,做了多次的卜卦后,才說出最后的結(jié)果,最后的討論也告一段落。
「一定是明天,而且是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會采取行動!」
「他倒是挺會選日子的,選了個沒有月亮的晚上!」雷君凡吹了一聲口哨。
「這不是很好嗎?太弱的對手玩起來多乏味?」展令揚一句話正中大家的心聲。
「說得好,干杯!」曲希瑞帶頭把滿杯的酒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幾個年輕人又開始閑話家常,一點也沒有即將面臨生死搏斗的緊張氣氛。
凱和他們連日相處下來,早把他們當(dāng)成好朋友看待,他不是沒眼睛不會看,更不是無知無感的人,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五個奇怪的伙伴是真的把他和白天的另一個他平等看待,是真心和他交朋友,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是以哪一個人格出現(xiàn)。
他終于知道展令揚所說過的:「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變,你還是你!」那句話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他還是想知道,對他們五個人而言,他究竟是……
「怎么了,凱?」展令揚已經(jīng)注意他好些時候了。
「沒事!顾B忙擠出一個笑容!负芡砹,該睡了,今晚得充分休息,明天才有精力應(yīng)戰(zhàn),是不是?」
大伙兒互看一眼,便很有默契的散會。
只有展令揚留下來。
「為什么還不走?」他并未回頭,背對著他,由船艙的窗戶遠(yuǎn)眺被濃霧籠罩的夜海。
答非所問是展令揚拿手的把戲之一!肝蚁矚g你的背,想再多欣賞一下這性感的背影!
凱已習(xí)慣他的難以捉摸,只是輕笑兩聲,才用一種帶點孤獨和悲哀的口吻說:「放心吧!在戰(zhàn)斗中,我會盡量不讓這家伙的身體受傷,你不必再多廢話!
展令揚悄悄挨近他身后,「附著」在他背上。「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還故意這么說,是不是存心要讓我傷心,好報復(fù)我剛才偷吃了你那條鮮美可口的清蒸魚?」
「好!原來那個偷吃賊真的是你!該死的家伙,方才還一直抵賴,硬指著雷君凡當(dāng)替死鬼哩!真是夠朋友哪!」凱呱呱叫了半天,才想到--不!不對!在這么感傷的時刻,怎能凈說這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偏偏想要再重回方才的悲情氣氛,卻早沒了那個調(diào)調(diào)!肝--你--」
回眸觸及展令揚那小子勝券在握的笑臉,他知道他又在不知不覺中中了他的「心情大挪移」招數(shù)。
他不禁輕笑兩聲。
也罷!只要這幾個怪家伙承認(rèn)他的存在,他便可心滿意足,別再強(qiáng)求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展令揚以溫暖的手拍拍他的肩!竸e胡思亂想,我說過對我們而言,你就是你,不論情況如何改變,你永遠(yuǎn)是你,是我們這一群不可或缺的伙伴,知道嗎?」
「令揚--」就是這些話!他想聽的就是這個--證明他存在、被在乎、被重視、被需要的感覺,雖然只是短短幾句平常話,卻令他深受震撼。
「好啦!早點休息!」展令揚達(dá)成目的便瀟灑的揮揮衣袖離開了。
當(dāng)艙門被「砰--!」的一聲帶上,凱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就這樣吧!這場戰(zhàn)斗他一定得好好努力,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這五個唯一知道他存在、在乎他的好伙伴葬生在安仲岳那罪該萬死的黑心老狐貍手中,絕不!就算是賠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兒,他又被一直盤旋在心中的心結(jié)抓住--
如果他命在旦夕,那么令揚他們會怎樣?!
他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安和揣測,但他就是對自己的存在沒有足夠的信心!
在他內(nèi)心深處,始終存在著一種恐懼,害怕令揚他們會有「假如他從此消失,不知道有多好」的想法,明知道他們不是那種人,但他就是無法釋懷……
※ ※ ※
次日,海上又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而且是一個「海線無戰(zhàn)事」的好日子。
接近黃昏時分,安仲岳開始有所動作,西裝筆挺,笑容可掬,全然是一派慈祥長者的模樣出現(xiàn)在他們六人眼前。
「這些天辛苦你們了,招待不周,賢侄們可別見怪,照這個航速推算,沒有意外的話,應(yīng)該再沒多久就能抵達(dá)我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島,正好趕上晚上在島上舉辦的宴會!故聦嵣,那個宴會是安仲岳為了慶祝長年來的心腹大患葬生在海底所舉辦的「慶功宴」。
「二伯太客氣了!」安凱臣按兵不動的敷衍他,好降低他的防心,畢竟安仲岳是個謹(jǐn)慎又多疑的家伙。
安仲岳則按照自己預(yù)定的計畫說道:「凱臣,別客氣,你這么說太見外了。對了,為了給你們更意外的驚喜,我現(xiàn)在要先搭直升機(jī)到島上去打點各項事宜,所以接下來的航程恐怕沒法子陪你們同樂,不過你們大可盡情的使用船上各項娛樂設(shè)施,舉凡游泳池、舞池、吧臺、撞球、釣魚……或者其它活動都隨你們,如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向船長打聲招呼就成了。再一個多小時,你們抵達(dá)岸邊時,二伯會在那兒給你們一個隆重的歡迎儀式!
他是說的很好聽,心里想的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碼子事--
對!我會等你們,等著替你們收尸!
「感謝二伯的盛情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如就讓我送二伯上機(jī)吧!」安凱臣相當(dāng)沉得住氣,一點也沒將心事表現(xiàn)在臉上。
安仲岳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按照計畫很「假」的說:「不!不用送了,二伯自己走就行,你還是陪你那幾位好伙伴繼續(xù)玩吧!
玩「死亡游戲」!呵!一想到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見到這個惹人嫌的「障礙物」,安仲岳差點偷笑出聲。
然后,在六個好小子的目送下,安仲岳搭乘船上的直升機(jī)離開。
安仲岳心情大好的從機(jī)上探出頭,對留在甲板上的他們喚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完全是「安定人心,避免生疑」的作法。
安凱臣語意深長的回道:「我也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直升機(jī)螺旋漿的吵雜聲和「美夢」即將成真的快意,讓安仲岳忽略了安凱臣「話中有話」的語調(diào),以及其它五個「陪葬隊」隊員們臉上那副「過度愉快」的神情有何蹊蹺,快快樂樂的搭著直升機(jī),漸行漸遠(yuǎn)。
此刻,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黃昏時刻,也是「白天的」凱臣和「夜晚的」凱交換身分的時刻,更是「神賭」南宮烈占卜所顯示的「大戰(zhàn)開始」時刻!
「時間差不多了吧!」面向大海,背對著其它伙伴的安凱臣,語氣驟變,以狂妄囂張的口氣說道。
是了,「性感凱臣」又出現(xiàn)啦!
「是差不多了。瞧!船長已下令偏離原先的航道,駛向島的西邊方向!估拙部粗终浦械闹改厢,免費向大家做實況轉(zhuǎn)播。
「一切都在掌握中,現(xiàn)在就等「開戰(zhàn)訊號」揚起!」南宮烈接著說。
展令揚一面擦拭自己那只烏亮的長軟劍,一面說:「不要盡在那兒說些低智商的話,還是把自己的家伙檢查一下比較實在!
他們當(dāng)然不會笨到想單憑隨身配備的「獨門武器」--手術(shù)刀、特制撲克牌、長軟劍、麻醉槍,或者赤手空拳和對方硬拚,那豈不是白白去送死?只有傻瓜或者活得不耐煩的人才會干那種傻事。
「到船艙去「分贓」啰!」曲希瑞和向以農(nóng)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推著好兄弟們進(jìn)船艙去。
不一會兒工夫,六個人便紛紛亮出自己藏匿的炮彈槍械,這些才是今天的大戰(zhàn)壓軸用的重要角色。
一心想在船上將他們解決掉的安仲岳,當(dāng)然不會給他們攜帶這些「危險玩具」登船的機(jī)會。可想而知,現(xiàn)在握在他們手上這些武器,全都是「就地取材」而來。
至于如何「就地取材」?
自然是靠「神偷」向以農(nóng)那一雙巧手,從船上的「兵器彈藥庫」里「借」來用的啰!
別以為像這樣的豪華游輪會有什么「兵器彈藥庫」是一個笑話,對別人或許是,但對大名鼎鼎的「地下軍火商人」兼「麻藥商」的安仲岳而言,這絕對不是笑話,而是事實。
這些年來,安仲岳便是以他那三不管地帶的私人島嶼做為根據(jù)地,以「威京集團(tuán)」享譽全球的招牌豪華客輪當(dāng)掩人耳目的工具,暗地里從事各式軍火和毒品的大宗買賣。
據(jù)說中東許多恐怖分子所需的彈藥槍械,都和他脫不了干系。
全球「十大毒梟大王名單」更是少不了他的名號。
現(xiàn)在,這艘船上也載滿了「客戶」的「訂貨」,準(zhǔn)備在解決安凱臣后進(jìn)行交易,而展令揚一行人的武器便是從那批「訂貨」A來的。
只不過這些由向以農(nóng)借來的槍械彈炮,在經(jīng)過「神槍手」安凱臣的「硬件加工」,和展令揚、曲希瑞聯(lián)手的「軟件加工」之后,戰(zhàn)斗力少說比原先提高十倍以上。
「聽好,別硬干,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就放棄,一切以保命為優(yōu)先考量。」展令揚語重心長的耳提面命。
一向玩世不恭、吊兒郎當(dāng)?shù)乃仓挥性谶@種非常時刻才會有較像「正常人」的表現(xiàn),不是為自己,就怕五個無怨無悔的跟隨他好伙伴會有所閃失。
安凱臣一行人聽了自是窩心。一直都是如此,愈是瀕臨危險的邊緣,他們就愈能感受到展令揚對他們的重視,那是一種非常令人珍惜難忘的感受。
「別瞎操心,你以為我們有那么笨嗎?」南宮烈用手上的機(jī)關(guān)槍槍身輕敲了他的頭一下。
展令揚眼里盡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笑意。
一種盡在不言中的友情,頓時向六人襲來,強(qiáng)烈的牽引著六顆惺惺相借的心。
啪!啪!啪!
由遠(yuǎn)而近的螺旋槳聲正是他們等待的「開戰(zhàn)訊號」﹂,六個人動作整齊畫一的進(jìn)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不久之后,安仲岳的咆哮便如雷貫耳般的傳來!赴矂P臣,你給我滾出來!安凱臣!帶種的快滾出來!」
「烈,你的占卜術(shù)真是名不虛傳,「開戰(zhàn)訊號」真的給你卜中了耶!」「神偷」向以農(nóng)就算在危機(jī)四伏的此刻,也不忘褒獎自家人。
其它幾個也個個豎起大拇指向南宮烈致意。
南宮烈一副「再多捧一點、再多捧一點」的神情,不要臉的接下大家的贊美,一點也不懂得謙虛。
「咱們該出去和二伯打聲招呼,免得他氣掛了,游戲就不好玩了!」展令揚勾抱住安凱臣的肩,哥倆好的便往艙門外走。
其它四個也準(zhǔn)備展開另一個大計畫。
安凱臣走到艙門時,把握時間將心中的話吐了出來,「你們要小心,我不希望你們?yōu)槲沂軅,我……也會小心照?yīng)……這家伙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