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傅云鈞在三年前成為東方酒店董事長范靜香的左右手后,短短三年,酒店規(guī)模擴(kuò)大了一倍有余,除了增加房數(shù)、設(shè)備與人員外,位于地下一樓,號稱全亞洲最大的豪華賭場也于今年一月正式開幕,吸引了各地的政商名流及慕名而來的觀光客,估計可為東方酒店帶來每年上百億美元的收入。
朱巧君笑容滿面的推開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大門,高跟鞋在光滑潔凈的地板上發(fā)出輕脆響聲。
她將企劃部呈上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冈柒x哥,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她望著站在玻璃帷幕前男人的修長身影,芳心又是一陣蕩漾。
為了跟在他身邊,她處心積慮的從東方酒店內(nèi)部慢慢爬升,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成為他的助手,他公私分明,不曾因為他們曾有的交情而給子一點例外。
傅云鈞轉(zhuǎn)過身來,好看的薄唇上噙了抹淺笑。
經(jīng)過這五年的洗禮,他早已從大男孩蛻變成鋼鐵不摧的男人了,除了身形更加雄壯外,臉龐也成熟許多,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fā)著屬于男人的迷人魅力,所以至今朱巧君還是心甘情愿的被他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身為超級吸金器東方酒店的總經(jīng)理,加上他出色的外型,他理當(dāng)是許多媒體雜志追逐的對象,不過這幾年下來,要求采訪碰壁的人不少,除了較親近的人外,他的私生活顯得低調(diào)且神秘,除了知道他仍然單身外,別無其它。
傅云鈞走回辦公桌旁,拿起她剛放下的企劃書起來看。
「不行,我得回家吃晚餐,再說我記得妳上個月不是才剛過了生日?」他輕易的戳破她的謊言。
朱巧君眼珠子靈活的轉(zhuǎn)了一圈!肝矣诌沒死,當(dāng)然天天都可以過生日呀!顾妻q,旋即又嘟起嘴唇!改銥槭裁疵刻於家厝コ燥垼磕阌植粣勰莻女人!
「不要亂說話!
「我才沒有亂說!要不是她,你媽也不會死,你爸也不需要因傷被迫退休到日本去休養(yǎng)。我早就知道她是個禍害了,沒想到還厚臉皮的黏了你那么久!顾积X的嗤哼一聲,要不是她爺爺是地方有力人士,她還打聽不到這些事,真不知道那個幾乎毀了傅家的女人怎么還能厚臉皮的待在傅家,真是有夠討厭了。
「那些都是意外。」他冷淡的說,為梓泳說話的感覺極為薄弱,幾乎感覺不到。
「既然是意外,那你為什么不娶她,還讓她當(dāng)了你五年的未婚妻?我真是超不爽的,如果是我,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對你的!惯@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憑云鈞哥的條件,要什么女人沒有?偏偏他就是要將那個女人拉在身邊!
傅云鈞站直身子,瞄瞄手腕上的表。
「時間不早,妳該下班了!顾_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朱巧君連忙繞過辦公桌,挽住他的手臂!冈柒x哥,跟人家約會一晚嘛,為什么你愿意跟那些名媛淑女約會就是不理我?我哪一點比她們差呀?」她不依的問。
這點也讓她很生氣,云鈞哥常跟幾位政商界的名媛約會,卻從沒傳出任何的花邊新聞。不過這更讓她感到危險,若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云鈞哥真會在那幾個花癡里頭選一個娶來當(dāng)老婆。范梓泳已經(jīng)是過去式,所以她沒什么威脅感,倒是那幾個女人,她覺得她們才是她的勁敵!
傅云鈞難得對她露出一抹寵愛的笑容,輕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妳當(dāng)然不比她們差,而且我跟她們約會只是單純的談?wù)摴,沒什么的!
「才怪!」她朱巧君沒那么好哄騙!钢芸f你最近正跟鴻揚集團(tuán)大老板的掌上明珠密切交往,還被拍到不少照片!顾瓦捅茊。那狐貍精好象叫……李欣欣!難聽死了,簡直跟大猩猩相差無幾。
「捕風(fēng)捉影的報導(dǎo)連妳都信的話,怎么當(dāng)我的助手?」雖然他唇邊的笑意未曾稍減,但弦外之音正提點她小心一點,否則這位子坐不了太久。
朱巧君心一凜,總算記起自己的身份,失望的放開他的手。「那我先下班了!
看著她唉聲嘆氣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傅云鈞收起笑臉,放下手中的文件,緩步踱回玻璃帷幕前,望著外面霓虹閃爍的夜世界,那抹在家中等待的孤寂身影不期然的又躍上他的腦海,令他的眼眸迅速轉(zhuǎn)為冷硬,牙關(guān)緊叩。
等會兒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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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桌前,看著飯菜由熱到?jīng),梓泳一動也不動,直到開門聲響起,她才如夢初醒般的從椅子上跳起,連忙拿起圍裙穿上,端起兩盤菜就往廚房走。
「等幾分鐘,我將菜熱一熱就可以吃……」從廚房走出的她在看見傅云鈞,及跟在他身后的女人時,聲音悄然而逝。
李欣欣眉眼間的笑意也在看見她時僵了僵,但旋即又重新展現(xiàn)。
「云鈞,她是你家的傭人嗎?」她小心謹(jǐn)慎的問。
傅云鈞只是笑笑,請她先到客廳去等,沒回答她的問題,然后神情淡漠的轉(zhuǎn)向梓泳。
「我只是回來換個衣服,晚餐妳自己先吃吧。」說完,他直接步入房間。
梓泳走到餐廳與客廳相連的地方,站在那里看著李欣欣。
她知道她,時尚雜志里?侵齾⒓幽膱雠蓪蜓鐣恼掌,氣質(zhì)高雅又迷人,家世良好的美女。
他從沒帶女人回家來過,現(xiàn)在李欣欣踏了進(jìn)來,她知道這代表了什么意思。
發(fā)現(xiàn)她在看她,李欣欣有禮的回她一個笑容。梓泳也勉強牽動嘴角。
現(xiàn)在的傅云鈞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傅云鈞了,像李欣欣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而不管從前或現(xiàn)在,她與他都是云泥之別,她在這五年之間已經(jīng)慢慢的看清了這個事實。
房門開了,傅云鈞走了出來,只是換上另一套西裝。走經(jīng)她面前時,梓泳聞到一陣淡淡的古龍水味。
他挽著甜笑的李欣欣,看起來就像一對金童玉女。
梓泳目送他們離開,然后關(guān)門。
走回餐廳后,將桌上與微波爐內(nèi)的菜一碟碟倒進(jìn)垃圾筒里,將碗碟洗干凈收好,擦凈餐桌,按熄燈光后,便將自己給關(guān)進(jìn)了房間里。
站在房里的落地鏡前,她摘下腦后的發(fā)束,讓長發(fā)奔泄而下,仔細(xì)的審視自己。
這五年來她的外表同樣變了,身形比五年前還要單薄,怎么吃都胖不起來,二十五歲的女人了,皮膚狀況雖然還可以,但眼角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細(xì)紋。她的個性也變了,不再沖動任性,而是委曲求全。
無力的躺在床上,她開始流淚。
她不應(yīng)該流淚,相反的,她應(yīng)該開心才是。傅云鈞帶了李欣欣回來,表示他已經(jīng)不想再將自己與她束縛在一起。她想,很快的,他就會宣布與她解除婚約的消息,好全心經(jīng)營與李欣欣之間的感情,這樣一來,她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贖罪的日子也總算要結(jié)束了,她應(yīng)該高興才對,不應(yīng)該哭的。
記得當(dāng)年他從日本回來時,就提出了希望她能到傅家與他同住的要求,免得傅叔到日本療養(yǎng)后,自己一個人不適應(yīng)。
他的要求讓爸媽認(rèn)為他不再介意她所犯的錯,欣然同意,她當(dāng)時也是這么想的,還高興到掉淚的地步,畢竟她在他可能拋棄自己的恐懼中渡過了一年多的日子。
結(jié)果到傅家后,他開始變得冷淡,視她如無物,她也因?qū)λ欣⒍桓矣性寡,默默的待著。在她父母面前,他們各自都掩飾得很好,他也沒有什么緋聞傳出,所以爸媽一直不知道她的情況。
他今晚不會回來了吧?她應(yīng)該先出去將大門鎖上,可是卻動也動不了,想到他跟李欣欣在床上纏綿交疊的模樣,她就心痛難忍,只能哭泣發(fā)泄,就這樣哭到睡著。
之后她在床墊的震動下昏昏沉沉的醒來,并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及熟悉的古龍水味及酒味。
傅云鈞粗暴的封住她的唇,雙手毫不溫柔的扯開她身上的衣服。
縱使他占有她的過程有著不適,梓泳也都忍耐的承受所有。
他還是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了……只有這時候,她會感覺到他還愛著她,還需要她,一如她對他,一切都沒變,她始終不曾失去過他,直到激情過后。
他氣喘吁吁的壓著她,直到釋放后的輕顫平復(fù),又過了一會兒后才自她身上翻到一旁。
失去他溫暖的體溫,梓泳拉起一旁的薄被蓋住赤裸的身體。經(jīng)過這場纏綿,她的長發(fā)浸濕了,呼吸仍然淺促,身上的紅潮未褪卻還是依稀看得見他留在她身上的吻痕。
兩人各自占據(jù)床的一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性愛過后的沁甜味道。
「為什么流淚?」半晌后,傅云鈞突然出聲。他望著天花板,酒醒了不少。
他的問話讓梓泳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注意到她流淚了。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她輕柔的答道。
「妳就為了這個哭?」他嗤哼一聲!阜判陌桑悄囊惶煳也幌牖貋砹,我會通知妳的!顾鹕恚肴_個澡。
「你看上李欣欣了嗎?你想娶她的話也請先通知我,在我母親面前我會表現(xiàn)出是我先放棄你,不會讓你為難的!顾B這小細(xì)節(jié)也為他設(shè)想到了,她知道他遲遲不解除與她的婚約是因為母親的緣故。
只是他并不領(lǐng)情。
「我的事妳不需要管!顾鹕沓∈易呷ァ!该魍碛袀宴會,妳當(dāng)我女伴!刮惨魟偮,門也砰地一聲關(guān)上。
他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的態(tài)度,讓梓泳寬慰了一些。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救了。
女伴?她微笑的閉上眼,她已經(jīng)好久沒聽見這兩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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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xiàn)場后,梓泳總算明白他為什么要她當(dāng)他的女伴了。
今晚是位政商關(guān)系良好的高官娶媳婦,在五星級飯店里設(shè)宴,不只傅云鈞受到邀請,連她的父母都來了。
與熟識的朋友打過招呼后,傅云鈞直接挽著她來到范氏夫婦面前。
「梓泳,妳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范國華一見到女兒,就心疼的擁抱住她。
一旁的范靜香銳利的目光則是在她與傅云鈞身上游移著。
梓泳拉開父親。「我的身體好得很,爸,別忘了我是個模特兒,模特兒都要瘦才能上鏡頭的。」她為自己的消瘦找了個借口。
「妳不當(dāng)模特兒不是很久了嗎?唉,先別說這些,你們最近好嗎?」他看看女兒,又看看準(zhǔn)女婿。
當(dāng)年要不是傅云鈞堅持,梓泳又不反對,他怎么可能會讓他們兩個一起同居呢?本來還擔(dān)心云鈞會因為父母的事對梓泳心有芥蒂,導(dǎo)致她日子難過,沒想到這三年多來,他們好象相處得挺好的,只不過梓泳的身子愈來愈消瘦。
「您放心,我們一切都好!顾p輕帶過。
「既然都來了,我們一家子就坐在同一桌吧!狗鹅o香說,揀了張沒人的喜桌坐下。
「云鈞,你們訂婚都五年了,什么時候要結(jié)婚?梓泳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再拖下去不太好吧。」一坐下,范國華開口就問,急著為女兒出頭。
「現(xiàn)在酒店正在進(jìn)行多項企劃案,還有香港那邊的酒店也在進(jìn)行擴(kuò)建計劃,等這些事情告一段落,我才有這個精神去籌備婚禮,梓泳也說過她愿意等。」他不露痕跡的將問題丟給梓泳。
她勉強笑了笑!赴,現(xiàn)在流行晚婚,我不急的,你也別再催他了,他的工作壓力已經(jīng)夠大的了!顾f什么,她就順著說,就算是謊言也得幫他圓謊。
自己的女兒都這么說了,范國華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拉著傅云鈞談?wù)撈鸸ぷ鞯氖隆?br />
而梓泳一直努力避免與母親的目光相遇。不知為什么,她覺得只要與母親四目交接,她壓抑的感情,痛楚與悲傷最終將無所遁形,會完全的透明化,所以她寧愿盯著鄰桌的花也不愿望向母親。
一記輕柔悅耳的女聲打斷了傅云鈞與范國華,梓泳回頭,發(fā)現(xiàn)是掩不住喜悅的李欣欣。傅云鈞也頗感意外,不過還是維持禮貌的將她介紹給在座的所有人,當(dāng)李欣欣發(fā)現(xiàn)他今晚的女伴是梓泳時,妝點完美的笑臉忽然僵了僵,隨即恢復(fù)正常。
「云鈞,我有幾個姊妹想認(rèn)識你,你可以跟我來一下嗎?」她大膽的詢問。
「我的榮幸!垢翟柒x起身,與她一同走向不遠(yuǎn)處幾個女孩子圍成的小圈圈。
發(fā)現(xiàn)自己望著他們的目光流露出嫉妒與落寞,梓泳連忙收回膠著的視線,卻在正襟危坐的同時,冷不防的對上了母親冷靜銳利的目光,她洞悉一切似的表情令梓泳心驚,迅速別開眼,卻止不住心慌。
幸好范靜香并沒有開口詢問,否則梓泳不認(rèn)為自己承受得住遇見傅云鈞情人的打擊后,緊接而來的窮追猛打。
傅云鈞在喜宴開始前回到座位,而她心情太紛亂,完全沒注意到臺上的人說了些什么,連菜何時端上桌的都不曉得,直到服務(wù)生將食物端到她面前。
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吃完這頓她毫無胃口又心驚膽跳的喜宴后,到了散場的這個時刻,梓泳才終于松了口氣。
「下禮拜六是妳爸的生日,記得回來一起吃個晚飯!狗鹅o香與老公離去時,如是對他們說。
好不容易松了的氣又提了回來,母親的話讓她惴惴不安起來。
心事重重的站起身,連衣服上的縐折都還沒撫平,沒想到就又被人喊住了。當(dāng)長智微笑的站在她面前時,她花了幾秒才認(rèn)出他來。
「長智!」她驚喜不已!改阍趺磿谶@?也是來參加喜宴的?什么時候回國的?」五年不見,他倒是跟印象中沒什么改變,同樣的高大英俊、笑容開朗。
由于他曾義不容辭的將初識的她送到醫(yī)院,所以雖然隔了五年,梓泳對他仍保有良好的印象。
「我剛剛還在想這位美女很眼熟,沒想到真的是妳呀,梓泳!」長智也很開心,兩人開始熱絡(luò)的聊了起來。
不過她喜悅發(fā)亮的表情卻讓一旁的傅云鈞沉下了臉。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到她這樣的表情了,沒想到她再度展現(xiàn)竟然是為了別的男人!
他站起身來,將手放到梓泳腰間。
長智當(dāng)然注意到他那充滿占有性的動作及挑釁的眼神。
「這位是?」他大方的問。
「這位是……」梓泳突然不知道該怎么介紹傅云鈞了,說未婚夫又怕引起他的不快,說朋友,他的手又?jǐn)[在她腰間……
傅云鈞幫她解決了困擾,主動伸出手與長智交握。
「我是她的未婚夫!乖捓锏恼加杏彩恪
長智「喔」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瞄著梓泳不自在的臉色,心里也有了一些底。
「妳有換手機嗎?」他不再理傅云鈞,直接詢問梓泳。她搖搖頭,他則高興的笑了!改俏以俅螂娫捊o妳,我們可以約出來聊聊天。我的女伴還在等我,就這樣了。」對他們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后長智就跑開了,與出現(xiàn)時同樣突然。
他一走,傅云鈞便收回手,在她腰間留下余溫。
「妳以前的男朋友?」他面無表情的問。
「不是,只是認(rèn)識的朋友。」她笑答,遇到長智讓她的心情寬松不少。
她臉上的笑容倒是讓傅云鈞誤會了。走出飯店大門,他冷峻的面容讓梓泳的笑在嘴角凝結(jié)。
「我還要去個地方,所以妳自己坐出租車回去,或是找妳那位朋友送妳回去也行,我不會在意的。」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站在路邊楞了幾秒后,梓泳才邁開腳步往回家的方向走,沒試圖尋找朋友也沒攔車。
傅云鈞坐上車后用力甩上車門,余怒未消,扭轉(zhuǎn)鑰匙將車子發(fā)動時,眼角余光掃到副駕駛座上有個白色手提包,這才懊惱的想起她是兩手空空挽著他的手參加喜宴的。
靠在方向盤上,毫不斯文的咒罵了幾句后,他將車子駛出停車場,朝酒店的方向疾馳。
她不會那么笨的,從飯店到家里需要半小時車程,她不可能笨到用走的回家,就算她沒錢坐出租車,也可以回家后再拿錢付,更可能的是遇見宴會上同方向的客人,搭他們的車子回家,他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的。
約莫十分鐘后,他又咒罵了一聲,向心里的不安妥協(xié),在馬路上直接回轉(zhuǎn)到對面車道。
經(jīng)過飯店后,他放慢了車速,仔細(xì)梭巡馬路旁的身影。
又過了十分鐘,他總算看見了那道纖細(xì)的背影。她走路的姿勢讓他忍不住望向她的腳,這才發(fā)現(xiàn)她穿了雙不適合走路的高跟鞋。
按下車窗,他慢慢駛近她身邊。
「上車!顾硢〉暮。
可是梓泳像沒聽見似的,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這里離家還很遠(yuǎn),我載妳回去,快上車!顾趾,只見她腳下一個踉蹌,他的心不禁往上提了提,幸好她很快穩(wěn)住自己,仍像沒聽見似的往前走。
傅云鈞終于忍不住了,干脆停車,自己下去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過來塞進(jìn)車子里。
坐進(jìn)車?yán)锖,見她只是一言不發(fā)的望著窗外,他便粗魯?shù)膶踩珟Ю^來幫她系上。
「送我回家后,你就要去找李欣欣了嗎?」車子重新上路后,她語氣平和的問。他剛剛是要去找李欣欣吧?
傅云鈞瞥了她一眼,她仍是望著窗外。
「我哪里都沒有要去!
車子駛進(jìn)家門,她下車,他等了一會兒,再看不下去她僵硬的腳步,下車走到她身邊,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彎身將她抱進(jìn)家門。
他表情僵臭,像勉強做了件自己極為不愿的事,梓泳也沒說話,兩手環(huán)住他的頸項,掩在他肩窩里的臉浮現(xiàn)朵笑花。
將她放在沙發(fā)上,他拉過椅子,抬起她纖細(xì)的腳,小心翼翼的脫下高跟鞋。
她的高跟鞋是新買的,從沒穿過,自然也沒想過今晚自己會走路回家,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路,將她沒穿絲襪的細(xì)皮嫩肉給磨破了,雙腳的兩側(cè)及腳跟都起了小水泡,還磨破滲了血。
看到她紅腫破皮的雙腳,讓他大為光火。
「妳是不是頭腦有問題?想這樣穿著高跟鞋回家?路上沒有出租車可以讓妳叫嗎?」罵完,他還是拿過桌子底下的優(yōu)碘藥水與棉花棒,動作熟練的開始為她處理傷口。
「我沒錢!顾f。他的問題這三個字就可以解決了,他一定也是看到她的皮包放在車上,所以才折回來找她的不是嗎?其實她有皮包也沒用,跟他在一起,從來沒有她出錢的余地,皮包純粹是裝飾用的。
「不會坐回家拿嗎?」他抬頭又罵。
這回梓泳聰明的沒回嘴了,安靜看著他為自己處理傷口。
當(dāng)他仔細(xì)的將她右腳的傷口處理好后,又抬起她的左腳。要是她這雙完美的腳留下任何疤痕,那就該死了。他又再一次在心里咒罵。
此時此刻,梓泳有種不確實的感覺。
與他擁有這么親密的接觸,除了在床上外,這五年來還是頭一次。她望著他頭上的發(fā)旋,想伸手觸摸卻又不敢,這感覺讓她同時嘗到甜蜜與苦澀。
「你喜歡李欣欣?」她突然問。想著今晚李欣欣的出現(xiàn)與他露出的笑容。
傅云鈞的手頓了頓后才繼續(xù)。「為什么妳一直提她?」
「她是你頭一次帶回家來的女人!顾恢痹谝庵@件事。與傷心無關(guān),如果他真的想跟李欣欣在一起,她說過她可以幫他的。
他嗤笑一聲!刚諍叺耐普摚俏蚁矚g的女人可多了,因為這五年來我想帶回家來的女人可不少。」他諷刺的答。
「如果是因為我,那我可以離開。」她遲疑的說,忍下心頭因他的話而起的心痛,縱使知道他的心已不在她身上。
「怎么?受不了一個人在家的日子了?對做家事煮飯等人回家吃晚餐的日子厭煩了?等不及想出去做回原來的自己了?」他放下她的腳,抬頭望著她,眼里有著嘲諷與……不屑。
梓泳望進(jìn)他眼里,想看清嘲諷與不屑下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就是原來的自己。」她或許犯了不可彌補的錯,但她對他的感情從來就不是虛假。
一瞬間,傅云鈞的眼底劃過一抹光彩,但消失的速度太快,讓梓泳不確定那是否曾存在過。
他站起身來,表情森冷的睨著她!改俏沂欠裣矚g李欣欣也就不關(guān)妳的事了,不是嗎?」他轉(zhuǎn)身走向房間。
「你真的想跟她在一起的話,我會離開!惯@是她早決定好的成全。
他在房門前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這不是妳能決定,我要妳離開時妳才能走!顾哌M(jìn)房里,關(guān)上門。
梓泳出神的看著腳上點點紫色發(fā)呆。他不知道,他或許綁住了她的心,卻綁不了她脫離痛苦深淵的決心。
他若決定與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就是決定將她推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