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將來會住的地方嗎?人眼所見皆是翠綠,倒也讓她忍不住的多看了二眼,想知道這些葡萄是要長到哪里去,又是要做什么的。
車子終于行駛出兩旁的濃密,再往前行,映入小女孩眼中的是一座她在故事書中曾看過的外國房子。
她皺起了眉,車子進入城堡,而后緩緩?fù)O隆?nbsp;
“小姐,我們到達了,請下車。”一直坐在她身旁的棕發(fā)男子操著生硬的中文這么對她說。
小女孩交握著雙手段有說話的依言下車,頭垂得低低的。
身旁的人快速而簡短的交談著,他們說的話她似乎聽得懂,卻又不是很明白其意。只見棕發(fā)男子朝她一擺手,率先走進屋子里。
小女孩看著偌大的房子,也只有沉默的跟上他的腳步。
她低垂著頭,只盯著前方不遠的黑色褲管走,她知道旁邊還有不少人,但是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那讓她覺得很害怕;但她仍是沒開口,只因為沒有人會聽她說吧!
能夠聽她說話的人,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
跟著上了樓梯,走進一間鋪著暗紅花紋地毯的房間,前頭的人停了下來。
“就是她嗎?”
一道很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女孩并不懂他在說什么。事實上,除了身旁那位帶她來的叔叔外,從上了飛機后,她就很少聽懂別人的話了。
“是的,伯爵。”棕發(fā)男子轉(zhuǎn)向小女孩,依舊是以怪異的中文腔調(diào)說道:“小姐,這位是你的外公�!�
“叫她抬頭�!甭〖{德·馮·布克洛看著眼前的女孩,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小姐,請你抬起頭來。”男子以中文翻譯著。
女孩盯著自己的鞋尖,雙手緊抓著裙擺不知所措,卻也不敢抬頭。
“叫她抬頭。”隆納德重復(fù)一次,聲音加重了幾分,小女孩很明顯的感到畏縮。
“小姐�!弊匕l(fā)男子向隆納德做了個手勢,請他先捺下脾氣。“這位是你母親的父親,也是你未來的監(jiān)護人,他只是想看看你而已,請把頭抬起來好嗎?”
一段不算短的話,說得他自己都倍覺困難。
女孩的視線轉(zhuǎn)向他,在看到他的笑容后才漸漸的放松,卻仍缺乏勇氣。
“不用害怕。”棕發(fā)男子扶住她的肩,將她的頭慢慢抬了起#。
女孩子見到的,是讓她更為害怕的嚴(yán)肅臉龐,她忍不住又將頭低下。
隆納德看著她驚怕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坐了下來。
“伯爵?”棕發(fā)男子低喚。
“帶她去休息。”隆納德看著那頭金發(fā),想到十幾年前的小女兒,更加感傷與興起一絲的怨恨�!案嬖V她,從今以后她叫愛芙琳·馮·布克洛,是我布克洛家族的一份子,從前的生活要全忘了,尤其不準(zhǔn)再說中文!”
“是的,我知道了�!弊匕l(fā)男子躬身行禮,帶著小女孩出去。
從那日起,小女孩成了愛芙琳·馮·布克洛,德國人。第一章
“你就是愛芙琳嗎?”少年一踏進花園,就讓那個幼小而陌生的小女孩給吸引住目光。
看她的穿著打扮,應(yīng)該不是下人,而這屋子里的主人他又沒有一個沒見過,剩下的,就是剛接回來的愛芙琳吧。
愛芙琳聽見聲音,怯怯的抬起小臉,身子卻是越往樹后躲。
看著那金色卷發(fā)服貼在她沾著灰士的小臉旁,那雙澄藍大眼無助得令人揪心,他不禁放輕腳步走到蹲下,露出個笑容。
“你是愛芙琳嗎?不用怕,我叫伊凡斯·隆·阿爾斯特�!毕騺韺δ吧瞬簧跤焉频乃�,在面對這么一個美麗而怯弱的小女孩時,也忍不住放柔表情。
愛芙琳緊張的抓住裙擺,退了一步,才以細微的聲音回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不會說德文嗎?”伊凡斯點了點頭,改用英文�!澳怯⑽哪�?”
愛芙琳咬了咬下唇,頭垂得更低了。
“都不會?”伊凡斯下意識的皺眉,開始為小女孩的未來優(yōu)心了。語言有障礙的話,該如何在這里生活?
愛芙琳見他持起劍眉,忍不住的輕呼一聲,轉(zhuǎn)身想跑,伊凡斯見了連忙抓住她。
“別害怕,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伊凡斯直覺的解釋,卻發(fā)現(xiàn)愛芙琳的眼眶浮起水氣,小手小腳掙扎著,這才想起她聽不懂自己說的話。
“乖乖……”言語無法溝通,伊凡斯只好以肢體動作來安撫明顯受到驚嚇的愛芙琳�!皼]事的�!�
他將她擁往懷里,在她背后輕輕拍,放低了聲調(diào)誘哄著,讓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別擔(dān)心,我不是壞人,別怕�!币膊还芩牪宦牭枚练菜咕瓦@么輕輕在她耳邊說著。
“你對我好好哦。”被抱著輕拍,愛芙琳明顯放松了下來,小手也慢慢的環(huán)上了伊凡斯的脖子。
自從爹地媽咪不見之后,他是第一個抱自己的人。
“我好害怕哦,爹地和媽咪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這里的人每個看起來都好兇哦�!币膊还軐Ψ绞钦l,愛芙琳開始一古腦兒的訴說心中的不安�!霸趺崔k,我好想爹地和媽咪哦,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嗎?”
“看來你是嚇著了�!币练菜箵P了揚嘴角,沒松手的抱著她,聽著那串不明了的軟軟童音。“別害怕,沒事的�!�
因短暫時間建立起的信任感,往后,讓少年成了女孩唯一談話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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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無風(fēng)的初春早晨,一群怕冷的女子們剛剛由熱帶島嶼飛回臺灣,結(jié)束了她們的避寒旅游。
三天后,娃娃國的一切生活起居恢復(fù)了常態(tài),十點鐘出現(xiàn)在樓下的,依舊是金發(fā)藍眼的俞梨,與將黑發(fā)規(guī)矩扎起、身著和服的封影。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靜,就像今日的天氣一樣,雖然仍帶寒意,卻已漸漸微露春光。
依例巡過了外頭的花草樹木,俞梨洗凈雙手,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就看見一臉凝然的封影。
“怎么了嗎?”在早餐上加著調(diào)味料,俞梨淡問。
封影驀地回神望向她�!靶±妫恪郧暗纳钊绾�?”
俞梨停下動作,有點意外她會有此一問。畢竟四個人在三年前會面決意組成娃娃國后,彼此有著默契,不過問伙伴們的過往。如此過了三年,怎么向來最守規(guī)矩的封影會突然這么問?
“不是啦,我只是……”封影看著她的怔然,也有絲尷尬,卻又收不回已經(jīng)說出口的話�!皼]關(guān)系,你不用回答,是我不該問的。”
“怎么會突然想知道?”俞梨收起意外,看著懊悔卻又帶絲擔(dān)憂的封影,直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要不然封影不會這么突然的問她。
相處三年,她自是很清楚封影的靈能力,與從未出錯的預(yù)感。
“我只是忽然有種感覺,你最近……會有點事�!贝瓜录纾庥坝幸豢跊]一口的吃著自己的早餐。
“是嗎?”俞梨淡然以對�!袄^茉茉和遙遙后,輪到我了嗎?”
想著封影一連二次這般的預(yù)言,而后一連二宗委托,她們送出了娃娃國的�?~與錢嫂,而封影的意思該不會是接下來就輪到她了吧?
露出個淡笑,她心里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可能是會有點事,但絕不會與之前的二人一般際遇。
轉(zhuǎn)向娃娃國的工作專線,果然是沒應(yīng)景的響起。
她的愛情?早在七年前就丟在那座灰暗的城堡之中,深埋在那片綠蔭的葡萄園里,哪能重見天日?
“我不知道�!狈庥疤拐\�!暗俏蚁M隳芊砰_心。”
看了她三年,封影自是清楚雖然俞梨表面上看來是享受生活,但其實她心里一直有著重?fù)?dān),那是旁人不得窺視的過往吧。而現(xiàn)在,考驗即將到來,會影響她的,就是她亟欲逃開的過往。
她不知道該不該對俞梨直說,但她真的希望能借著這個機會,借著那位即將出現(xiàn)的“故人”,讓她放下心里的那片陰暗。
“小影,你別擔(dān)心了�!睂ι纤囊暰€,俞梨扯出個笑容。“你的早餐要涼了,先吃吧�!�
封影看著她,明白她依舊不想談?wù)撃嵌芜^往,默點頭,她不再過問。
只希望她有一天能夠真的幸�?鞓贰�
�。溃溃�
以往的生活嗎?也許是受了封影所問的問題的影響,俞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影像。
跪在花圃中松著土壤,腦中浮現(xiàn)的卻是一座具有歷史的城堡,一片綠地,以及整園的葡萄。當(dāng)然,那張向來嚴(yán)肅的面容,譏笑看輕的傷人言語,還有記憶中,那名有著高貴血統(tǒng),帶給她唯一光亮的男子。
那時的他們是過得多么的甜蜜,但最后,她仍是向命運認(rèn)輸。十六歲的她告訴自己,經(jīng)過這一次,她的生命將不再同以往一般謙卑,也因此,她咬牙學(xué)習(xí),努力獨立生活,變成了現(xiàn)在的她。
無意識的挖動土壤,她卻揮不去那張經(jīng)常想起的容貌。
微嘆一聲,她扔下小鏟子,決定還是進去看看,免得這么胡思亂想下去,徒讓屋里頭的封影擔(dān)心,一個不巧還會讓已起床的蕭遙捉弄。
她緩緩的站起,正想收拾東西進屋,卻在一瞥之間,定住了身形。
這不可能的!不可能會是他。
隔著樓花鐵門,男人的目光深沉,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愣在原地的她,像是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會再度消失。
俞梨的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她勉強的維持難得的鎮(zhèn)定,告訴自己門外的人并不是“他”,就算是,她也不再是七年前的少女了。
一切都已經(jīng)改變,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這么的對自己打氣后,俞梨緩慢的收拾好東西,沒再往門口看上一眼,靜靜的轉(zhuǎn)身回屋內(nèi)。
男子也沒開口,就這么目送她進屋。
一踏進屋內(nèi),俞梨只差沒大口的喘氣來顯示自個兒心里的慌張,但臉上的不自然還是被屋內(nèi)的二人看出了點端倪。
“小梨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耶�!笔掃b第一個不放過她。“在外頭曬太陽居然能曬成一臉慘白,真有你的呢�!�
“小梨,怎么了,不舒服嗎?”封影連忙端了杯茶給她,順便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熬驼f了別在正午出去嘛!萬一中暑就不好了�!�
“我說小影啊,現(xiàn)在才剛過了那冷死人的冬天,太陽沒那么毒啦!”蕭遙揮揮手,看著俞梨。“我看,她八成是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了�!�
蕭遙不會想到自己一語命中,只不過讓俞梨變成這模樣的,不是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而是見到不該出現(xiàn)的人。
封影無奈的看看著蕭遙,才想要她別鬧了,問清楚俞梨怎么了才是要事,門鈴卻在這時候響起。
“我去看是誰來了�!狈庥皩⒂崂胬缴嘲l(fā)上坐下,并給了蕭遙一個暗示的眼神,才轉(zhuǎn)身去開門。
“我說,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蕭遙總算正經(jīng)了一點。因為她發(fā)現(xiàn)從門鈴響起后,俞梨的表情更是不自在,這太奇怪了。還有一點,就是她剛才講了一堆廢話,俞梨居然完全沒有開口反駁,不尋常,太不尋常了。
“沒事。”啜了口茶,俞梨輕咬著下唇,考慮自己該不該回房,但是……算了,只能期待自個兒待會兒能保持鎮(zhèn)定,更希望門外的人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看著她的表情漸趨向平日慣有的冷淡,蕭遙揚起眉,開始期待起一會兒進來的客人。
“這邊請。”隨著封影的聲音響起,來客的身形出現(xiàn)在她們眼前。
看著在俞梨對面坐下的人,蕭遙不自覺的皺起了眉,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在搞什么鬼,現(xiàn)在都什么社會了,怎么還會有人穿著這么筆挺的硬領(lǐng)白襯衫,玄黑而合身的西裝,還打著領(lǐng)結(jié),一副宴會裝扮的出現(xiàn)在一般人家家里。
看他這么穿,她真想替他加上一條白圍巾,這么一來,就更像中古世紀(jì)的貴族。還有,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是蓋的,那副傲慢的神色加上緊抿的薄唇,讓她有種請人出門的沖動。
但在看到一旁的俞梨那頗受震驚的心慌模樣后,她告訴自己不能這么做。
“請問,您今日來,是有什么事嗎?”蕭遙看著來人,心想這個人也真的是夠霸道的,居然一點通知也沒給的就跑來別人家。
蕭遙問完,男人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端著茶點出來的封影連忙湊到她耳邊。
“遙遙,要說德文啦。”剛才在外頭猜了半天,對方才以英文自報身份。
“他果然是德國仔!”蕭遙一副我早就猜到的樣子。就說嘛,那副裝扮、那副德行,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德國人嘛。
“遙遙!”封影瞪了蕭遙一眼,“別這么沒禮貌�!�
“反正他又聽不懂�!笔掃b涼涼地反駁。
“看你的表情也猜得到呀。”封影搖了搖頭。
“我先上樓了�!北蝗硕⒌貌皇娣�,俞梨決定先行告退。
一別七年,他倒是改變了許多。七年前,他還不會這么一臉嚴(yán)肅又傲慢的,果然是時間的魔力嗎?想來也是,七年前,他還不過是個初出社會的年輕人,而七年后,已經(jīng)邁入三字頭的他自是沉穩(wěn)許多。
“等等�!笔掃b笑嘻嘻的拉住俞梨�!皠e走,你不想知道他的來意嗎?”轉(zhuǎn)而配合的以德文朝沒變過表情的男人問道:“請問今天來這里是有什么事?”
“這是娃娃國吧!負(fù)責(zé)人是哪位?”男人的聲音帶著一股獨特低沉的磁性,低低的劃過空氣,震動了垂首的俞梨。
“有事就直說,在這兒的都是負(fù)責(zé)人�!笔掃b忍不住翻白眼。跟著以純熟的德文交談�!斑€有,閣下又是哪位大人物?”
“伊凡斯·隆·阿爾斯特�!币练菜沟哪抗馔断蛴崂妫瑓s看不到任何的反應(yīng)與一絲的注目,她仍是低垂著臻首,只當(dāng)他不存在。
“名字還真長�!笔掃b小聲的抱怨,遭身旁的封影輕輕一瞪�!昂冒�,阿爾斯特先生,不知道您今天來,是有何指教?”
“我要請你們找人�!�
“委托嗎?”蕭遙沒想到他居然只是個客戶,本來想他是來找俞梨的哩!“好吧!反正也不是沒幫人找過人,要找誰,先說吧�!�
誰教她們家有個強力搜索機俞梨小姐呢,這類案子也不是沒接過,只是總覺得這類只能算是小案件啦,但是……算了,剛體完假也不無小補,而且俞梨也很少挑工作內(nèi)容,不像那個嗜睡的斯茉,非稱她的心意不可。
“我的未婚妻。”伊凡斯的目光仍是膠著于俞梨身上,仔仔細細的盯著她的所有細微反應(yīng),而在看到她的輕顫后,抬了抬嘴角。他終于轉(zhuǎn)移視線,看向蕭遙,說出令她心動的條件�!皟r錢任你開�!�
會這么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所以對于整個娃娃國,他是再清楚不過。只因為他這次來,是抱定要將她帶回去的決心。
“大方�!惫�,蕭遙的眼睛亮了起來,二話不說的轉(zhuǎn)向俞梨,“小梨,這一‘小案子’就交給你了。”
“最近比較累,我拒絕�!庇崂孓D(zhuǎn)移視線,以中文輕聲拒絕。
“不行,你一定要接。”俞梨的不接受,引來的是封影的強烈不贊同。即使她不懂德語,不明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但直覺的,她做出這個反應(yīng)。
夾在兩人中間的蕭遙忍不住看向伊凡斯,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是因為聽不懂中文或是怎的,一臉的自在,也不是很著急,似乎篤定她們一定會接下這委托。她再看向各自堅持不下的封影與俞梨,兩人是難得的僵持著,皆無意讓步。
蕭遙眨了眨眼,有點意外。照常理判斷,當(dāng)小影堅定的決定某件事情時,大伙兒都會二話不說的自動配合,這是一直以來的默契與不成文的定律,可是看俞梨現(xiàn)在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這太不尋常了。
蕭遙看向俞梨。“小梨,我不覺得你最近很忙�!彬_誰呀,大伙兒才剛玩回來,能有什么工作在趕。再說委托向來都由她經(jīng)手,誰忙誰事多她會不清楚?
俞梨坐回沙發(fā),只覺得右邊的一道視線令她相當(dāng)不舒服,好多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那如坐針氈的緊張感,讓她的情緒不斷繃緊。
不要,她再也不要和他們有任何牽扯了。即使他并無此意,只是巧合的找上她們,她也不愿意。
對她的沉默,蕭遙聳了聳肩�!昂冒�!現(xiàn)在是二比一,就看斯茉了�!�
當(dāng)初有過約定,如果日后有任何決定是雙方各自堅持,互不退讓的話,就以投票決定,而投票的結(jié)果,四人無論如何都必須遵從。
只是,在她們共同相處的這三年間,倒還不曾發(fā)生過這種狀況,只因封影偶有的堅持,大伙兒心知肚明,那是一定要照做的啦!而看著這難得的情況,即使是要吵醒那個有著超級起床氣的人,她也只有勇敢的去討罵捱了。
比起俞梨難得的失常,斯茉的怒氣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于情于理于錢,絕對是站在小影那一邊的,現(xiàn)在就看那只睡覺中的野獸會投靠哪一方,就只希望她別睡暈了頭,亂喊一通。
一決定,她感到抱歉的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伊凡斯。
“抱歉,恐怕要請您稍坐一下,我們需要做個內(nèi)部協(xié)商�!�
一手拉著一人,蕭遙笑容滿面的退場,移師二樓,尋找那只冬眠中的娃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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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了這個?”
被蕭遙死命拖起床的斯茉臭著張臉,在聽完蕭遙的“說明”之后,只是郁悶的想扁人。
“對,就是這樣�!北绕鹚掃b的笑臉真是太燦爛了�!八詥�,現(xiàn)在你必須做出決定,如果比數(shù)平的話,再來想下一步�!�
只不過,那想來是不太可能的。果然,斯茉沒多思考的就朝俞梨皺眉。
“小梨你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呀!聽小影的話不就好了嗎?”小影的話可是從沒錯過的準(zhǔn)確耶,她是在耍什么寶?這種事聽起來比較像蕭遙會做的。
“這么說來,你是贊成接啰�!笔掃b開心得很。
“廢話!”斯茉超級不爽的抹過臉,即使睡眼惺松,一些教訓(xùn)的話是少不了的�!跋麓卧贋檫@種芝麻小事吵我,絕對殺了你!”
“知道了�!毕氲綄械囊淮蠊P進帳和能看場好戲,蕭遙好心情的不和她計較�!袄^續(xù)睡你的吧!有后續(xù)消息我會和你報告的�!�
將斯茉推回床上后,蕭遙看向俞梨,倒不忘帶著同情的眼神。
“小梨,看來你只有接下了�!彼詺獾恼UQ��!爱�(dāng)然,如果你和坐在樓下的那位德國紳士有什么私人過節(jié)的話,講出來大家商量商量,我當(dāng)然也不會狠心不顧情義的要你去和仇人合作�!�
“沒有�!庇崂嫦胍膊幌氲恼f。
“那最好�!笔掃b早猜到就算有,她也會說沒有。“看來我們現(xiàn)在可以下樓給人家個答復(fù),順便把內(nèi)容談一談了�!�
封影仍難掩擔(dān)心,看向話少的俞梨。“小梨……”
“沒事,下去吧。”俞梨不敢面對能看清人心的封影,主動的避開了她的目光,跟著蕭遙下樓。
即使知道事情不單純,即使惴然不安,但俞梨告訴自己要鎮(zhèn)定,不鎮(zhèn)定下來的話,該如何去面對這既定的事實,如何有勇氣去面對那個男人,與其背后代表的家族與意義。
不管他的來意如何,她都必須有勇氣承受一切,面對并解決它。
封影看著俞梨僵硬的背影與步伐,忍不住嘆了口氣,跟著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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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客廳,伊凡斯·隆·阿爾斯特?fù)P了揚眉,等著她們開口。
“我們接了�!笔掃b輕松的一擺手,給他個笑容�!拔覀兛梢蚤_始談合約細節(jié)了�!�
伊凡斯點點頭。“我說過了,價錢隨你開,但是一個月內(nèi)要將人找出來”
“沒問題。”蕭遙看向俞梨�!笆前�,小梨�!�
“口說無憑�!币练菜箍聪蚴掃b,要求保證。
“這個自然�!狈庥霸缒贸隽撕霞s,由蕭遙詢問伊凡斯,加注這次的一些內(nèi)容后,遞給客戶。“沒問題的話,就簽約啰�!�
俞梨看著她的動作,咬著下唇,卻也沒辦法開口阻止。
伊凡斯大致的看過,對于上頭的價格并沒有太過苛求,在確定自己所要求與聲明的條件都有列上后,沒多說的簽上名,拿出支票本,先開了一半作為訂金。
“很好�!笔掃b將其中一份交還給他,看著支票,笑得合不攏嘴。
唉,她們家小梨果然值錢吶!
“遙遙�!笨词掃b除了笑再沒下一步動作,封影忍不住插嘴�!笆遣皇窃撜埌査固叵壬峁┮恍┧椿槠薜馁Y料、特征讓小梨參考,總不可能就一個名字給我們吧,萬一同名同姓該如何?”
蕭遙看著合約上的德文姓名——愛芙琳·馮·布克洛,又是一串長名。想同名的情況雖然發(fā)生的機率低,但也不等于沒有。
“當(dāng)然。”蕭遙總算收起笑容,恢復(fù)一點正常。“阿爾斯特先生,如果方便的話,能否請您略微描述一下令未婚妻的基本資料或外型特征,以方便我們調(diào)查與判定?”
伊凡斯的眼中有了一絲笑意,他大方的看向默不作聲的俞梨�!皭圮搅战衲甓龤q,金發(fā)藍眼,是中德混血兒,我的建議是朝她父系國家尋找�!�
“中德混血兒嗎?”蕭遙忍不住的皺眉,看了一旁的俞梨一眼。金發(fā)藍眼,二十三歲,聽起來是滿像小梨的,可是小梨不是中美混血嗎?怎么又變成具有日耳曼民族血統(tǒng)了?
“有喝茶的習(xí)慣,怕冷,愛吃巧克力,喜歡植物�!币练菜估^續(xù)說著他記憶中的女孩。
蕭遙直勾勾的望向俞梨,綜合整個情勢與對方的說法,她覺得那個愛芙琳根本就是俞梨。
“他說了什么?”聽不懂的封影看向蕭遙,要她充當(dāng)翻譯。“有沒有什么更特別的?”聽完蕭遙的翻譯,她忍不住追問,總覺得有個重點他并沒有說到,但她又沒辦法立即想到。
蕭遙依言詢問。
“皮膚白,嘴唇紅,長得很像芭比娃娃�!币练菜沟难壑袆e有深意�!澳銈儾恢绬�?芭比娃娃,其實起源于德國,后來才到了美國。”
“哦……”蕭遙拉長了語調(diào),突然覺得這男人倒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呆板無趣,至少還會暗示嘛�!靶±妫頌槲覀兗业陌疟韧尥�,你好歹也說句話如何?”
“閉嘴�!庇骼嫒滩蛔¢_罵,卻不忘用中文。他們不讓她說的中文。
“阿爾斯特先生,麻煩您再想想,那位愛芙琳小姐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征?”一直聽不到自己疑惑的答案,封影絲毫不放松。也不要蕭遙翻譯了,她直接以英文詢問,反正以剛才在門外的短暫接觸,了解到阿爾斯特先生的英文不錯。
“有�!币练菜裹c了點頭,配合的改口。“愛芙琳的左胸下方,下排肋骨處,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果然�!彼@么一說,封影心里的謎團終于解開了。
“紅色小痣啊。”蕭遙也懂了,她有一眼沒一眼的瞥著沒開口的俞梨,最后干脆上下的打量著她,直到她怒目瞪視。
“問夠了就要他走�!庇崂嬖僖踩滩蛔×�,面對他們的目光探視,她受夠了。
“是。”蕭遙換上流利的英語�!鞍査固叵壬覀儠勒漳峁┑木€索去找的,一有消息,我們就通知您�!�
站起身,蕭遙擺明了送客。
“聽聞娃娃國從未失手,一個月之約,還望遵守�!币练菜埂ぢ ぐ査固氐挂矝]當(dāng)作不懂她的意思,配合的致意起身。
聽他這么一說,蕭遙倒發(fā)覺自己掉進了他的陷阱之中,難怪他一開口就豪爽的將委托價由她訂,原來他是怕她們不接。
“您放心,我娃娃國接下的委托還沒有搞砸的紀(jì)錄�!笔掃b皮笑肉不笑的,眼神示意,要封影將這位新客戶給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