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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妹妹 第二章


  許佩藍(lán)在晚風(fēng)中伸了個懶腰。她實(shí)在很喜歡這里的環(huán)境。

  綠樹多、空氣佳,星星也較市區(qū)來得明亮幾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fēng)歸去……。”她哼唱著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很快樂地走到谷家的銀色柵門前。

  每逢一、三、五上家教課時,她總是很快樂。她的學(xué)生……谷家伊是個討人喜歡的國小一年級小男生。

  甫從加拿大回國的谷家伊吸收能力強(qiáng),模樣又可愛得像個瓷娃娃,想不多愛護(hù)他一點(diǎn)實(shí)在很難辦到。

  “我是許佩藍(lán)。”她按下對講機(jī)說道。

  “許老師,請進(jìn)!崩罟芗业穆曇舨艂鞒,柵門就自動打開。

  這家的女主人沈瑩是個知名的鋼琴演奏家,然而上課一個月來,她只見過這位高貴的女主人一次。

  許佩藍(lán)看著燈火通明的別墅嘆了口氣。也許是李管家覺得燈光能讓房子看起來不那么孤單吧?

  可憐的家伊!媽媽、姊姊、哥哥長年都在國外,偌大的花園別墅里,只有五十多歲的李管家陪著一個七歲的小男孩。

  “李媽媽,晚安!痹S佩藍(lán)笑咪咪地和管家打招呼。

  “藍(lán)姐姐!”谷家伊沖進(jìn)她的懷抱里。

  “家伊好香喔!”許佩藍(lán)捏捏他的臉頰;家伊實(shí)在是討人喜愛的小精靈……水亮的大眼、紅潤的臉頰,比女孩子還漂亮。不容易和人熟稔的他,在一個月的相處后,早已和她打成一片。

  她喜歡孩子,孩子通常也喜歡她。

  谷家伊拉住許佩藍(lán)的手,笑著往前跑!拔移戳艘蛔栈匾!”

  樂高積木是他們一大一小的最愛。

  “哇!你拼得好棒!還有航天飛機(jī)起降機(jī)場耶。你花了幾天?”許佩藍(lán)愛不釋手地摸著及膝高的立體模型。

  “只花了一天!昨天星期天,我一個人在家沒事,就把它做完了!惫燃乙僚d奮地介紹著每一樣設(shè)備:

  “看!這個是聯(lián)絡(luò)中心,這個是指揮的塔臺,這個是太空軍團(tuán)集合的地方。我這個星期日還要再搭一個太空渡假村!”

  谷家伊每說一句,許佩藍(lán)的心疼就多加幾分。家伊很早熟,和家人的聚少離多讓他習(xí)慣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家伊,你星期天都待在家里嗎?”她扶正一個傾斜的尖塔。

  “嗯,大部分啦!有時候姥姥會帶我去麥當(dāng)勞。姥姥偶爾不煮飯的,她也要周休一日!惫燃乙列χ聪蚶罟芗。

  “是啊!崩罟芗颐銖(qiáng)地笑著。她休不休假都無所謂,反正都是孤家寡人。她只是想讓家伊多接觸人群。

  “李媽媽,下回我和你們一起去麥當(dāng)勞好不好?”許佩藍(lán)才說完,家伊就高興地抱住她的手,引起她一陣想哭的沖動。

  “真的嗎?真的嗎?你不可以騙我喔!”他的眼睛興奮得直發(fā)亮。

  “我不會騙你的。還有,你得先問過媽媽才可以。”

  “媽媽去歐洲了,所以問姥姥就好了。姥姥,可以嗎?”谷家伊拉著許佩藍(lán)的手,沖到李管家面前!翱梢詥?”

  “當(dāng)然可以!”難得這個許老師和家伊如此投緣。

  “萬歲!姥姥萬歲!老師萬歲!”谷家伊大叫著跳來跳去。“我去世界上最快樂的小孩了!”

  許佩藍(lán)吸了下鼻子,想趕走那股想哭的情緒。為什么他的家人不能為家伊多付出一些呢?

  “快去上課吧,好象有人按對講機(jī)!崩罟芗掖掖颐γΦ叵蚯白摺

  “李媽媽的耳朵好好,我沒聽到鈴聲耶!痹S佩藍(lán)拉著他的手走到他的書房。

  連一個七歲小孩都能擁有獨(dú)立的書房,這家人的富?上攵。

  “你今天的功課有哪些?”她替他打開鉛筆盒。

  “兩頁數(shù)學(xué),還有抄國語課文五次!贝蜷_書包,拿出兩種功課。

  “先寫完功課,我們再來復(fù)習(xí)你們今天上的課!

  “我們今天上音樂課,老師要我上去彈風(fēng)琴,她說我彈得比她還好。然后我們班的王文文就說老師吹牛!惫燃乙链蜷_作業(yè)簿,拿起一只鉛筆……

  “藍(lán)姐姐,什么是吹牛?”

  許佩藍(lán)替他把國語課本擺正,微笑地回答:

  “吹牛就是說話很夸張的意思。譬如你說你一次可以吃下一百個漢堡,這就是吹牛!

  家伊今年初才剛從加拿大回來,因此有許多俚語他是聽不懂的。

  “喔!惫燃乙敛诺拖骂^寫了一個字,書房就響起了兩下敲門聲,而后門就被打開了。

  “家伊!”一個大大的笑容掛在一張好看的男性面孔上。

  沙家駒!許佩藍(lán)不敢置信的眼光與他交會了兩秒。

  “爹!”谷家伊從椅子上竄起,小小的身子像火箭一般地朝門口射去。

  爹?!許佩藍(lán)捂住自己的嘴。沙家駒是家伊的“爹”?

  家伊七歲,而沙家駒不超過三十歲,假設(shè)他二十八歲好了……她在腦中做著加減的計(jì)算。老天爺!沙家駒二十歲就生家伊了!

  和那個保養(yǎng)有素、但肯定也將近四十歲的沈瑩?!她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好奇怪的老少配。

  許佩藍(lán)看著沙家駒抱起家伊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看著家伊用力地親吻了下沙家駒的臉。

  不對!她的腦子又繞了一個圈。家伊姓“谷”,沙家駒姓“沙”,不同姓。】墒羌乙两兴?

  “小處女,腦筋打結(jié)了?你以為沈瑩老牛吃嫩草?”沙家駒不費(fèi)力地抱著小孩,向她走近。

  “我……才沒有!彼龂肃橹,臉頰熱熱的。

  他干么把話說得那么難聽!

  “沒有服怪,你的眼睛里就寫了兩個大問號!彪m然有些訝異見到她,沙家駒的神色卻十分自若。

  這里是他的地盤。

  “我要看!惫燃乙粮┥戆膺^許佩藍(lán)的臉龐,很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沒有問號啊,爹騙人!

  許佩藍(lán)拉起臉頰上的小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亂講的啦!”

  她蘋果一樣的臉頰,在添上一抹笑靨后更顯得雙眼晶亮迷人。沙家駒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樣看人!彼掌鹉樕系男,向后退了兩步。

  那眼光好象要看透人、剝光人衣服一樣。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純潔無邪?”沙家駒抱著家伊,侵略性地朝她跨前兩步。

  “我本來就長這個樣子!彼_步一跛,坐回椅子上。

  一雙如影隨形的手旋即摸上她的脖子。

  她打了個冷顫,仰首看著沙家駒肆無忌憚、感興趣的眼神。

  許佩藍(lán)才慶幸著家伊卡在他們中間,沙家駒的話立刻打破她的安全感。

  “家伊,你上樓去幫李媽整理我的房間,你知道我喜歡用什么樣子的床單。還有……”沙家駒的目光轉(zhuǎn)成慈愛……

  “我的行李中有個神秘禮物要給一個叫谷家伊的小朋友。”

  家伊大叫一聲,不待沙家駒放人,便自個兒跳下了他的身子,直接往門口跑出去。“耶!萬歲!”

  許佩藍(lán)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因?yàn)樗弊由系氖忠呀?jīng)囂張地爬到了她的臉頰。

  “你笑起來很美!鄙臣荫x勾起她的下顎,左右旋轉(zhuǎn)十五度,以便觀看她小巧的臉蛋。

  “開麥拉face,巴掌大的小臉龐,無辜的大眼,你有天使的氣質(zhì)!

  “你……你過獎了。”許佩藍(lán)愣愣地感覺他的呼息吐在她皮膚上。

  他身上的古龍水有海洋的味道,而他張揚(yáng)的男人氣息讓人無法忽略。

  許佩藍(lán)驚呼一聲!他的唇竟然蓋在她的唇上!

  “別說話。”他的唇輕輕擦過她微張的唇。

  “放……開。”唇上刺癢的感受,讓她微微發(fā)抖。

  “噓!鄙臣荫x的氣息吐在她唇邊,誘惑的手在她背上來回摩挲。

  “色……狼!”喘出一口驚訝的氣息,許佩藍(lán)伸出手,封住自己的嘴巴。

  “小處女,你吻起來也像天使!

  沙家駒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又將這手心上的一吻印回她粉紅的唇上。

  “臟……臟死了!痹S佩藍(lán)緊張地同時進(jìn)行兩項(xiàng)工作……把手心放在牛仔褲上摩擦,用衣袖抹自己的唇。

  “我要去洗手。”還有刷牙!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卻被大笑中的沙家駒拉住了手臂。

  “放開我!”

  她這回倒是喊得很大聲!沙家駒緩緩地拉近她,看著她頰邊甫褪的紅暈又漫到了頰邊。

  “洗手刷牙都沒有用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焙谜韵镜乜粗芍,沙家駒忍不住捏了下她微翹的鼻尖。

  “我洗一下比較放心,你這么……這么隨便,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什么病菌。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你就亂親人,你……討厭鬼……!彼贿呎f話,一邊用力抹自己的唇,抹到雙唇幾乎要瘀出血來。

  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她的初吻就這樣淪陷給一個惡棍……。

  “放手!鄙臣荫x皺著眉阻止她的自虐,她卻不領(lǐng)情地把臉愈垂愈低,地上啪地砸下了兩顆水珠。

  她哭了?

  “你走開!彼^續(xù)掉下兩顆眼淚,哭得很可憐。

  “見鬼的,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你不要活像我強(qiáng)暴了你一樣。我每天和那么多女人接觸,沒一個像你這樣神經(jīng)兮兮、惜肉如金的!鄙臣荫x焦躁地拍了兩下她的肩,實(shí)在想不通她哭個什么勁。

  要命!她的淚水怎么愈掉愈多!

  “我不是你的那些女人!痹S佩藍(lán)揉了揉鼻子,哽咽地打了個嗝……

  “一個吻對你們這種人來說可能微不足道?墒菍ξ襾碚f,你的吻卻代表了一種不禮貌的侵犯。我們兩個還是陌生人!”

  “我道歉,可以了吧?”她實(shí)在不適合罵人,這種娓娓道來的指責(zé)方式,聽起來倒像是撒嬌。

  他討厭啰嗦的女人,卻不討厭她這種惹人愛憐的可愛樣。

  “你走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如果你還是家伊的家教,你就還是得見到我!

  許佩藍(lán)猛然抬起頭,罪惡感突然在心里冒泡泡!她和一個有婦之夫接吻!

  “我不做了!”她捉起自己背包,就往外跑。

  “許老師,你做事一向這么沖動嗎?”他的手臂環(huán)上她的腰,讓她的背貼在他胸前。

  沙家駒深吸了一口她嬰兒般的軟香,愈來愈喜歡抱著她的感覺。

  他是習(xí)慣愛上他鏡頭下的女人,不過……她還沒答應(yīng)入他的鏡頭,不是嗎?

  “你才像沖動的雄性動物!彼M量把腰桿打直,不讓自己接觸到他的胸膛。

  “是啊,我沖動得想把你吞下肚。”

  許佩藍(lán)倒抽了口氣,雙手像鴨子劃水一般地不停拍動。“你是有老婆的人,怎么可以這么對別的女人這樣!”

  “誰告訴你我有老婆了?小處女!鄙臣荫x著迷地盯著她潔白的耳廓染上了一層粉粉的紅。

  真美!他一定要她成為他相機(jī)下的女主角。

  “家伊叫你爹。”她又羞又窘地想掙開他的懷抱,手腳都忙著和他撇清關(guān)系時,眼淚就忘了要繼續(xù)往下掉。

  “家伊叫我‘爹’,叫我老姊‘娘’!

  許佩藍(lán)一回頭,鼻尖撞上他堅(jiān)硬的下顎,又是一陣淚眼迷蒙!澳恪恪闶羌乙恋母绺?!”

  “對了。”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她發(fā)紅的鼻尖。她像是小妹妹一樣。

  逗人極了。

  “你不要動手動腳!痹S佩藍(lán)氣急敗壞地用手掩住臉。只掩了一秒鐘,手就被他扯了下來。

  “不要遮住你的臉!鄙臣荫x漫不經(jīng)心的說,燃燒的眼眸仍專注在她的臉孔上!斑有……我大部分時候是動口的。”

  她的臉挺好捕捉角度的。

  “天啊!”她突然大叫一聲,食指震驚地指著他的臉!澳闶巧颥摰膬鹤!”

  “真聰明,現(xiàn)在才想到我是我媽的兒子!彼氤爸S地回答。

  “她看起來頂多只有四十多歲。”她不相信!沈瑩怎么可能會有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兒子。

  “她十九歲的時候生我,所以……她‘已經(jīng)’四十七歲了。”他一聳肩,很是享受她這樣貼在他胸前的感覺!八乙恋臅r候是超高齡產(chǎn)婦,四十歲的老蚌生珠!

  這小妮子挺單細(xì)胞的,一有事分心,就忘了自己正在被別人吃豆腐。

  “你和家伊不同姓!辈灰伤竭呍幵p的笑,她還是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

  “我們?nèi)⒌芏疾煌眨驗(yàn)槲覀兊睦习植皇峭粋人!

  許佩藍(lán)的嘴巴不雅地張成圓型,有種憨憨的孩子氣。

  “我以為……好奇怪喔!彼Q壅A撕冒胩旌,突然一骨碌地笑出聲音來。

  “我沒想到你們?nèi)齻人的父親會不同,這種感覺好象聽到嫦娥在月球上生了一堆兒女一樣的奇怪!

  “你的比喻還真奇特,不過你笑起來真的像個小天使……!

  沙家駒深邃的瞳孔專注地盯著她,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臉頰快著火了,才咬著唇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知道我傻傻的,而且過分單純,但是……能不能請你停止戲弄我,我開不起玩笑的!

  他那雙性感的眼睛再盯著她看上一秒鐘,她會連自己老家的地址都忘光光。

  “我是認(rèn)真的。”他的手指催眠似地滑過她的五官……

  “答應(yīng)我吧,小處女!

  “答應(yīng)……什么?”許佩藍(lán)的心跳不規(guī)則地怦怦亂跳。

  沙家駒的大掌捧起她的臉,拇指摸著她的肌膚,而后發(fā)出一聲滿意的低喃:

  “美極了,你就是我要的!

  “我們認(rèn)識不深。”她完全不敢用力呼吸,鼻間卻依然充斥著他的古龍水氣息。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確定了!彼竭吂雌鹨粋笑……那種洋溢著溫柔的笑容,可以奪走全世界女人的呼吸。

  “確定了什么?”許佩藍(lán)吶吶地問。二十三歲的她,真的要陷入戀愛了嗎?她不自覺地捏住裙襬。

  “你,就是我要的模特兒。”

  沙家駒多情的聲音才響起,許佩藍(lán)就用力地踩住了他的腳骨。

  “你……謀殺啊!”

  ※※※

  “白癡!痹S佩藍(lán)低著頭洗著杯子時,仍不忘責(zé)備自己前天的“妄想癥”。

  她怎么會以為沙家駒是要跟她告白!

  丟臉?biāo)懒耍≡S佩藍(lán)使勁地在一堆泡沬中洗著玻璃杯,直到手中的水杯出現(xiàn)一種可怕的嗄吱聲。

  “杯子已經(jīng)洗掉一層皮了,可以了!鄙砑胬习宓哪叽缶S,正搓著手上的雞皮疙瘩。

  玻璃的干凈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每次聽到手指與干凈玻璃杯摩擦?xí)r所響起的尖銳細(xì)聲,他就想抓狂。

  “喔!痹S佩藍(lán)應(yīng)了一聲,啵地拔掉水槽的蓋子,看著白色的泡泡被水管吞噬。

  “小藍(lán)子!蹦叽缶S叫著她在店里的外號!敖裉斓昀锏睦錃獠粔蚶鋯?”

  許佩藍(lán)眨了眨眼,很盡責(zé)地伸手在冷氣孔上晃了晃!皼]有啊,滿冷的。”

  “那就好,我差點(diǎn)以為你是因?yàn)樘鞖鉄崴圆呕饸獯蟮!?br />
  小藍(lán)子平日是沒什么脾氣,不過一到大熱天,就完全不懂得“耐心”兩個字怎么寫;她甚至?xí)铀慕j(luò)腮胡礙了她的眼。

  倪大維接過她手上的杯子,在吧臺上擺整齊。

  “我沒事,只是覺得自己很白癡!痹S佩藍(lán)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全喝完。

  “又為了那群學(xué)生?”小藍(lán)子在這里打工一年多了,他知道她一直不太能適應(yīng)這段實(shí)習(xí)教學(xué)的日子。

  見她不搭聲,倪大維自顧自地講了下去:“你下回就擺一副臭臉,不然就衣服穿多一點(diǎn),你只要一覺得熱,脾氣就會立刻從受虐的小尼姑變成掌權(quán)握勢的武則天。我的建議不錯吧?”

  “大維哥,我是不是不太會看別人的眼色,又或者常常會錯別人的意?”

  “不會吧?!你是本店最細(xì)心、溫柔、美麗、大方、善解人意的店花了!蹦叽缶S嬉皮笑臉的拉拉她的兩條長辮子。

  “說你不解風(fēng)情倒是真的。你在這工作一年多,客人都愛死你了,可是你這朵花卻偏偏對誰都無情。”

  “是嗎?”她自言自語道。還是不清楚為什么她那天會因?yàn)橐浑p閃亮的眼眸而亂了心神。

  竹鈴輕脆的聲音宣告了客人的到來。

  “歡迎光……。”她禮貌地微笑抬頭,卻在看見來人時僵住了所有的笑意。“臨!”

  最后一個字說得鏗鏘有聲。

  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沙家駒。

  冤家路窄!

  看到許佩藍(lán)的反射動作,倪大維決定走出柜臺認(rèn)識一下新朋友,“隨便”和老朋友打聲招呼。

  “老孫,帶朋友來。磕氵@個朋友好眼熟,我在哪見過?”狗屁一堆!他只覺得老孫旁邊這個眼睛亂放電的長發(fā)男人可以列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標(biāo)準(zhǔn)典范。

  “他是攝影師沙家駒。聽過吧?”老孫炫耀著。

  “喔……”倪大維的尾音拉得很長!熬褪悄莻和很多美女模特兒拍拖的攝影師嘛!”

  沙家駒的目光從她的背影移到這個一臉不友善的大胡子身上。

  “敢問閣下就是老孫口中那個熱情待客的倪大維?”

  “那個倪大維今天休假!边@小子干么一進(jìn)門就緊盯小藍(lán)子?他們家小藍(lán)子比衛(wèi)生紙還純潔,禁不得這種有“水”字邊的“浪”子摧殘。

  倪大維雙手扠在腰上,結(jié)實(shí)的肌肉在T恤下賁張著。

  “你考不考慮去拍電影?”沙家駒跟著老孫在吧臺前坐了下來!澳憧梢匝莅⒗±锏纳駸艟奕恕!

  許佩藍(lán)的肩膀震動了兩下。

  她咬住自己的舌尖,怕自己笑出聲來。倪大哥那一臉大胡子、魁梧體格,還真的有點(diǎn)像神燈巨人。

  “小美女,今天綁辮子好可愛喔,轉(zhuǎn)過來讓我欣賞一下嘛!崩蠈O對著她的背影喚道。

  “辮子可愛,臉很可怕,今天不轉(zhuǎn)頭了。”她倒了兩杯水,倒退著走到吧臺邊,“碰碰”兩聲把水杯放在桌上。

  “哇拷!第一次看到小藍(lán)子發(fā)飆!

  老孫才在嘖嘖稱奇,沙家駒已經(jīng)快速地傾身趴在吧臺上,反轉(zhuǎn)過她的身子。

  “你還要鬧多少?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

  他承認(rèn)那天自己的確有些作弄她的意思,可是他后來不也把話說清楚啦?

  三天前,她用力踩了他一腳,用一種會讓幼兒園學(xué)生害怕的眼神狠狠瞪了他兩眼后,家伊就進(jìn)來了。

  然后……這女人就沒再和他說過一句話。

  許佩藍(lán)看向天花板,手臂像甩開一只臭蟑螂一樣上下抖動。他的手怎么還不離開!

  “放開她!蹦叽缶S捉起沙家駒的手,一臉怒氣。“你敢再對小藍(lán)子動手,就等著被丟到馬路上!

  “神燈巨人,我恰巧很會打架!鄙臣荫x臉上的輕松神態(tài)消失,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小藍(lán)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倪大維矗立在他面前,原本輕松的咖啡小屋,此刻充滿了一觸即發(fā)的火爆氣氛。

  沙家駒聽見許佩藍(lán)輕輕抽氣的聲音,他偏過頭注視著她蒼白的臉頰。冷哼了兩聲:

  “我長到這么大倒是第一回知道小紅帽的爹是神燈巨人!

  室內(nèi)溜出一陣笑聲,就連倪大維緊繃的線條都放松了幾分。

  “你知道自己是大野狼就好了!痹S佩藍(lán)低頭呢喃,讓自己的雙手忙碌地擦拭著水槽邊的每一顆水漬。等到自己醞釀了足夠的勇氣時,才再度抬起看向倪大維。

  “大維哥,我沒事的!

  “看著我!鄙臣荫x的目光堅(jiān)持地凝睇著她。“我不是有意每次見面都嚇到你的,我只是要你答應(yīng)當(dāng)我的模特兒。”

  “模特兒?什么模特兒?”倪大維的耳朵根本是全方位地接收這只大野狼放送的電波。

  沙家駒沒理會倪大維,半傾身接近許佩藍(lán),不高興地發(fā)現(xiàn)她又往后退了幾步,他手一伸,卻落了個空。于是……深褐瞳孔中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他發(fā)誓要讓這個女人乖乖聽話。

  “小處女!彼靡环N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喚她!澳闳绻幌氚堰@個外號傳開來,就老實(shí)地靠過來。”

  許佩藍(lán)不情不愿地鼓起腮幫子,拿著條抹布接近了他!翱禳c(diǎn)說,我很忙!

  她拿著抹布拚命地擦著吧臺。

  “大野狼到最后還是沒把小紅帽吃掉!鄙臣荫x拉住她的抹布,阻止她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

  “那是因?yàn)樾〖t帽發(fā)覺得早!彼Φ叵霌尰刈约旱哪ú。

  “喂,你真的滿討厭我的,否則干么敵意那么強(qiáng)?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他的手掌蓋住她的手和……抹布,認(rèn)真地對她說:

  “給我一分鐘的時間說話,你再來對我下定論。從事攝影,是因?yàn)樗恢睅Ыo我不同的新感動。只是,拍的商業(yè)作品愈多,我卻愈來愈難找到我?guī)啄昵皩z影的那種激動。見到你,我覺得心底那個攝影人的角落又復(fù)活了,你絕對可以詮釋出我心中那種無瑕而白凈的感覺;蛘咴撜f,你可以導(dǎo)引出我心里的沖動,而這沖動一直是我攝影的原動力!

  “我只是個平凡的國中老師。”被他蓋住的手暖烘烘地,讓人不知所措。

  “我也只是個找靈感的攝影師。小紅帽,答應(yīng)我的要求吧!彼迦说穆曇粝翊季埔粯幼砣。

  她不會喝酒,因此臉龐直泛著紅。

  “不可以,你這種狼吞人不吐骨頭的!蹦叽缶S插話,橫眉豎目地拉開沙家駒的手。

  “野狼現(xiàn)在是保育類動物,小紅帽應(yīng)該愛護(hù)它而不是厭惡它!鄙臣荫x回嘴。

  許佩藍(lán)輕笑出聲,腦袋里卻亂七八糟地……

  該怎么辦?

  “答應(yīng)我。”熾熱的眼睛炯炯地盯著她。

  “不可以!蹦叽缶S二度發(fā)言拒絕。

  沙家駒瞪了大胡子一眼,繼續(xù)對許佩藍(lán)追問:“除非你給我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否則我不會放棄。”

  “呃……呃……”她凝起眉,認(rèn)真地皺起眉心想了半天,忽然漾起了一個笑……純美得讓人目不轉(zhuǎn)睛!拔蚁氲搅!”

  “什么理由?”沙家駒的聲音沙啞。

  “公、教、人、員、不、得、兼、職!彼迩宄卣f,眉開眼也笑。

  “天!”

  沙家駒翻了個大白眼,臥倒在吧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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