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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娟首次帶著她在大學(xué)的知心好友紀子萍回南部老家玩。
她才一進門,就放開喉嚨大喊道:“凱平!快出來見你未來的學(xué)姐。”
“學(xué)姐?”在她身邊的紀子萍不明所以的重復(fù)。
“是!凱平這家伙今年剛考上我們學(xué)校,這個暑假結(jié)束他就是你的學(xué)弟啦,你可得好好照顧他。”美娟帶著微笑說道。
紀子萍皺皺眉頭,“美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和男孩子在一塊了……”“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但凱平可是我弟弟,你可不能不賣我這個面子,要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好朋友喔。”美娟陪笑地補上一句。“反正他小你足足三歲,他可不是那種嫩草吃老牛型的。”
紀子萍瞪她一眼。“杜美娟,你未免太過份了吧!什么叫嫩草吃老牛,你以為我多老了……”她驀然停下話尾,因為她看見一個清清瘦瘦的男孩從屋里跑出來。
他停在美娟面前,好奇的眼光不時溜到子萍臉上打轉(zhuǎn),但又馬上羞赧的低下頭去。
“凱平,我來為你介紹你未來的學(xué)姐,紀子萍!泵谰甑靡獾恼驹谒麄冎g介紹道。
“學(xué)姐?”
美娟點點頭!笆前!子萍,這可是我的寶貝弟弟凱平,他向來可是很害羞的,你可不能把他給吃了,我相信你也不是老牛吃嫩草那型的吧!”她俏皮的朝子萍眨眨眼,卻招來子萍的怒瞪。
“來!凱平,先和你的學(xué)姐打聲招呼吧!畢竟你以后可是要受人家很大的照顧的。”
“杜美娟!”子萍低聲叫道,但她并不想讓男孩聽到。
男孩略略抬起頭,害羞地朝她笑笑。
他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崇拜拜的神色。
“紀姐好!”她說道。
那一年,紀子萍年方二十一。
紀子萍無法置信地瞪著擺在她家門前的三大皮箱。
好半晌,她才把眼光移到皮箱的主人身上!拔夷苷垎栠@是怎么回事嗎?杜凱平先生。”
杜凱平保持迷人的笑容回望著她。“加菲,我相信你應(yīng)該很清楚這是怎么回事?不過,如果你要我再重復(fù)這個已知的事實的話,我也不反對。”
她眨眨眼!澳敲茨阏堈f吧!”她擋在半掩的大門內(nèi),十足不情愿地說道。
他聳聳肩,不在意的回答她:“我的租約到期了!
“到期了?”她等待他繼續(xù)下去,但依他緊閉的嘴唇來看,她相信他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杜凱平先生!
“別這樣嘛。加菲,你以前都叫我凱平的,怎么才一個晚上就變得這么客氣了?”
“我懷疑你是不是我認識十年的凱平!彼龂@口氣!昂冒!現(xiàn)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你要在清晨七點鐘把行李搬到我家門前?”
凱平依然好脾氣的聳聳肩!拔艺f過啦,我的租約到期了!”他突然停頓下來,以怪異的眼光盯著她瞧。“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公寓的租約到期了!”他瞪大眼看她,先前的幽默完全不見了。
她看著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從神經(jīng)病院里跑出來的!皠P平,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上次見面的時間是在一個月前,我不以為那時候你曾經(jīng)告訴我關(guān)于什么租約的問題!
“一個月零五天!彼哉Z。
“你說什么?”
他回過神來!皼]有。難道昨晚紀伯父沒告訴你嗎?”他緊張地盯著她。
她嘆了口氣。“凱平,昨晚我回家的時候,我爸已經(jīng)睡了。你要他告訴我什么,你就直說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夜貓子工作者,我早上五點多鐘才睡的耶!
他恍若未聞。“我以為你也贊成的……”“贊成什么?”
驀地,他提起行李,不待主人邀請,就擅自闖了進去。
好半晌,她被他的舉動驚愕住了,只能傻愣愣地看著他大刺刺的走進客廳。
“你在做什么?”她急忙追進來。
他突然停下腳步,放下行李,轉(zhuǎn)身正好扶住差點剎不住身子的子萍。
“這叫做捷足先登!
“捷足先登?”
他微微一笑。“加菲,我發(fā)現(xiàn)似乎一直在重復(fù)我的話,看來你真的還沒睡醒!
子萍摔開放在她肩上的手,怒瞪著他!拔也皇菦]睡醒,我是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如果你肯解開我的疑惑或者馬上離開這里,我會很感激你的!
“我選擇前者!眲P平不待主人招呼就坐在他平常最喜歡坐的位置上。“我租約到期了!”
她翻翻白眼。“我相信這句古話,我已經(jīng)聽得耳朵都生繭了,你還有其他話嗎?”
“美娟昨天去加拿大了!
子萍愣了愣!白蛱?不是星期五才要去的嗎?我還沒給她餞行呢!”她失望的表情充分流露在臉上。
“她公司臨時做的決定嘛!”他掏出一封信給她!斑@是老姐寫給你的信,她臨走前千交代萬交代的,一定要把信交到你手上。”
他透露出怪異的神色,但子萍并未注意到,她忙不迭的收下信來,又歸回正題。
“如果你只是為美娟送信來,那么現(xiàn)在你可以……”“不可以!
“為什么?”她開始不顧淑女風(fēng)度的尖叫道。
他不為所動!耙驗槊谰耆チ思幽么,我的伙食沒著落,臨時要找個公寓也不簡單,所以昨晚和紀伯父談話時,紀伯父力邀我來這里祝在盛情難卻之下,我只得來住了。”他流利的說完,絲毫不掩得意之情。
她雙眼緊瞇!傲ρ恳牢铱,是你在旁煽風(fēng)點火的吧!”
他做出杜凱平式的無辜神情。“我沒有,不信,你可以問紀伯父,我相信他的答案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她瞪著他,勉強收起怒氣。“凱平,你也老大不小了,而且你也有個正當(dāng)職業(yè),你應(yīng)該買個房子,找個好女孩娶了算了,不然你將來老了,可就沒人要了!”
他深邃的眼光凝視著她,但僅瞬間,他的神情又恢復(fù)吊兒啷當(dāng)?shù)哪。他的眼里充滿笑意。“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子萍冷笑一聲。“我可跟你不同。你是個男人,理應(yīng)傳宗接代,我可就不同了!就算我一輩子不結(jié)婚也沒人逼我!
“還有一個原因,”他輕聲說道,換來她的怒瞪,但他仍無畏地繼續(xù)說下去!耙驗槟阌憛捘腥耍瑢Σ粚?”
“這不關(guān)你的事,杜凱平!”
他站起身來!笆遣魂P(guān)我的事。但這些年來我看了太多,加菲,討厭一個男人還說得過去,但討厭全世界所有的男人,就算有人不小心碰到你,你也忍受不了,這未免太離譜了吧!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好男人還是很多的……”“可惜至今我尚未碰到過一個!彼涑暗馈
“在你面前就是一個!彼麤_口而出。
她瞪著他愣了會兒,而后低柔的笑了!笆堑。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我也知道將來嫁你的女孩會幸福一輩子的,畢竟我是幾乎看你長大的,你是我的凱平弟,我怎么會不知道你是個好男人呢?”
他癡癡呆呆的站了一會,臉上的神情變化多端。許久,他才低下頭!拔也皇悄愕膭P平弟!”他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透露出怒氣。
“凱平?”
他驀然抬直頭。“我只有一個姐姐,那是美娟!紀子萍,我要告訴你多少遍,你才會記得,我不許你叫我弟!
她聳聳肩!昂冒!不叫就不叫,F(xiàn)在,你可以出去了吧!”
他驚訝地看著她。“出去?加菲,你真要趕我走?難道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她平靜的回視他!拔医^對是有同情心的,但那可是因人而異的!
他揚揚眉!澳阏J為我連獲得你一點點的同情心也不配?”
“我認為你應(yīng)該找其他的女人,讓她們付出她們的同情心。”她補上一句。“現(xiàn)在你到底出不出去?”
“加菲,”他擺出低姿態(tài)!艾F(xiàn)在大清早的,你要我到哪里找個公寓?難道你要我去睡公園?”
“我才不管你打算睡哪兒,我只知道一大早被人吵醒的滋味不好受!彼鷼獾谋г沟馈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穿著。
他的嘴角浮出懶洋洋的微笑,眼睛一直盯著她高領(lǐng)的保守睡衣。
“加菲,你的品味還不錯嘛!”他帶著笑意說道。
“你別岔開話題!杜凱平先生,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男性’朋友,尤其在你無家可歸的情況下,他們一定非常樂意收容你的。”
“加菲!”
她打開門,一股冷風(fēng)吹進來!罢埌!”
“加菲,難道你忘了你答應(yīng)美娟要照顧我?”他使出最后手段,而后有恃無恐地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我沒忘!彼!暗且咽鞘昵暗某兄Z了,現(xiàn)在你都二十七歲了,我相信你應(yīng)該有能力照顧自己!
“二十七歲半。”他強調(diào),然后繼續(xù)說道:“加菲,許下的承諾可是一輩子都要覆行的啵”他得意的看著她的表情。
她瞇緊眼。“你真吃定了我?”
他微微一笑!拔疫打算吃定你一輩子!彼麆e有用意的說道。
她并不了解他的話中有話,她皺起眉頭!拔野衷趺磿饝(yīng)呢?”
“顯然紀伯父比起他的女兒要有同情心太多了。”
她瞪他一眼!澳阄叶己苊靼祝l會如此殘忍的利用爸這個老好人?”
他聳聳肩!凹臃疲∧阋矂e再堅持了嘛!反正我會付房租的,你就當(dāng)我是房客,不就成了嗎?”
她看著他半晌,才嘆口氣!澳阋∥疫@里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他大喜!笆裁礂l件?”
“以美娟回來的那一天為限,你就得收拾行李滾出去了。”
“可以!彼淖煨值煤喜粩n。
她看著他!拔也欢銥槭裁促M盡心力,就是一定要來我這里住?”
他微笑。“不為什么。不過,待在這里起碼三餐有人料理。”
“三餐?談到三餐,我倒想起一件事來!
“什么事?”他眉開眼笑的說道。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從酒柜上隨手拿起鑰匙扔給他,就走向她的房間。
“早餐!彼幻娲蜷_她的房門,一面回頭說道!澳愕秘撠(zé)去買早餐,爸吃燒餅油條,子琪吃巷口那家飯團,還有子菱要吃三明治,至于我嘛,隨隨便便來份煎蛋就行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澳愕囊馑际牵页巳ベI早餐外,還得為你做早餐?”
“沒錯。如果你不愿意,就請便!”她的眼神里閃著一絲狡黠。
他揚眉!拔覜]說我不愿意,事實上,我相當(dāng)?shù)臉芬。?br />
她忍住笑!澳敲矗仡^見啦!”她正要關(guān)上門,突然停!皩α耍〗裉煨瞧谌,不到十點鐘,我們可是不起來的。”說完,她就關(guān)上她的房門。
他死瞪著她的房門的眼神幾乎要燒穿它。
他深吸口氣!岸艅P平!你要加油,現(xiàn)在雖然是傭人但起碼你進來了。一旦你窩進來,很快的,這里就是你的天下了!”他喃喃地為自己打氣。
他站在那里許久,直到確定她不再出來理他了,他才嘆口氣,自覺像個傭人般地拿起鑰匙出門去,為紀家的老小買份豐盛的早餐了。
紀子菱趴在床上,側(cè)耳傾聽廚房鍋子的碰撞聲。
她卟哧一笑!拔腋掖蛸杜大哥穿上圍裙的樣子,一定很好笑,是不是?子萍姐!
子萍勉強睜開雙眼。“好笑又如何?小菱,我真不懂你一大早就跑進我房里做什么?雖然一張雙人床是可以睡兩個人的,但我以為一個人睡會更舒服。”她翻過身繼續(xù)睡她的回籠覺。
子菱不滿地搖醒她!白悠冀,我可是來陪你聊天的耶!你怎么可以睡著?”
“我的好小姐,你昨晚睡夠了,現(xiàn)在可是精神飽滿,但我可就沒這么好命了!”
“說的也是,所以昨晚杜大哥跟爹地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得一清二楚,你要不要我轉(zhuǎn)述給你聽?”
子萍瞪著她!拔腋掖蛸你一定連早上我和凱平的對話都聽得一字不漏吧!”
子菱好脾氣的微笑!澳钱(dāng)然。不過,那是因為你們說得實在太大聲了,我想不聽都不行呢!不過,子萍姐,你應(yīng)該要體諒杜大哥這么用心良苦的想盡辦法住進來。”
“用心良苦?依我看,他是想白吃白住吧!”
“不!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釣大魚?這方圓百里內(nèi)有大魚讓他釣嗎?”
子菱翻翻白眼!敖!你真沒情調(diào)!”
“姐,你才不過剛滿三十歲而已。干嘛把自己弄得像七老八十似的?”
“三十就很老了!”子萍朝她眨眨眼!捌鸫a我們之間差了六歲,快有代溝了!
“代溝?才不會呢!”子菱眼珠一流轉(zhuǎn)!安贿^,我得說你和杜大哥之間可能有些代溝了!”
子萍想了想,點點頭!澳阏f得沒錯。最近幾年,我愈來愈不了解凱平了!”
“姐!其實只要你腦子里的一根神經(jīng)通了,你就什么事都了解啦!”
子萍瞪她一眼。“你說得好像你都很了解似的!
“當(dāng)然!弊恿庹UQ。“我是未卜先知嘛!”她說完,就聽見敲門聲,隨之而來的是杜凱平的大嗓門。
“加菲!該起床了,你要我準(zhǔn)備的早餐我都一樣不漏的順你的意準(zhǔn)備好了!”他的聲音透露一絲諷刺。
子萍看了眼鐘。
準(zhǔn)十點。看樣子,她今天是睡不了覺了!
子菱吐吐笑。“你妹妹現(xiàn)在可要先去大快朵頤一番啦!”她看看子萍一身睡衣,“姐,你要我等你嗎?”
子萍搖搖頭!澳阆热コ裕∥铱赡艽龝䞍涸偃!
子菱微笑的點點頭,跳下床,一跛一跛的走出去。
子萍嘆口氣,想起美娟的信尚未拆開。她撇撇嘴,拿起放在枕旁的信打開看,這就是她十多年的好友,一走了之然后把弟弟丟給她照顧。不過話說回來,凱平都二十好幾了,還需要人照顧嗎?……驀地,她思緒停了下來,瞪大眼看著信的內(nèi)容。凱平是如此的正常,他怎么可能會……她不信地再把信從頭到尾細細咀嚼一次。沒錯!信的確是美娟寫的,但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雖然她并不十分了解凱平,但她相信凱平的為人,他是絕對不可能……莫非是受了她的影響?不!雖說她是不喜歡男人,但總不至于帶給凱平那種觀念,甚至讓他……她實在無法想下去了,既然凱平變成如此,她身為美娟的好友,起碼也該在美娟不在的時候為她盡份心力。
她暗下決心。“好吧!美娟,你就安心地去加拿大吧。至于凱平,你就交給我!”
她喃喃對自己說道。
杜凱平困惑極了。
至少當(dāng)他對上子萍看著他的怪異眼神時,他感到非常的困惑。
他甚至不了解為什么在短短的幾個鐘頭內(nèi),她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就好像他是別的世界里跑來的人類……不!這還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覺,正確的說,應(yīng)該是她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罪人,而她就是拯救他的神似的……“凱平,你怎么不吃早餐呢?”兩鬢白發(fā)的紀家老父紀儒文坐在凱平對面親切地問道。
凱平回過神來,注意餐桌上注視他的三雙眼睛,尤其是子萍瞧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憐憫。他清清喉嚨!拔页圆幌!彼S口答道。
“吃不下?杜大哥,你早上做了那么多的勞動工作還不餓呀?”子菱打趣道。
他一聽見子菱談及工作,他就忍不住轉(zhuǎn)頭瞪著子萍。“我就是做了太多的勞動工作才吃不下去。”
子萍聳聳肩。“那總比好吃懶做要好得多!
“好吃懶做?加菲,雖然我杜凱平稱不上什么勤勞的人,但好吃懶做四個字我還沾不上邊!彼nD一會,“再說,我從來不知道身為一個寄宿者還須為房東賣命工作!
“我可沒強迫你住下來,如果你受不了,請自便。這里可沒一個人會留你!
“紀子萍!”他低吼道。
“做什么?”她無畏地回視他。
“爸,也許我們應(yīng)該換個地方繼續(xù)吃我們的早餐,以免被火花噴到!弊恿鈦砘氐目粗麄兊谋砬。
紀儒文笑了笑!皼]事的,這兩個孩子就是喜歡吵,吵過了就沒事了!
子菱吐吐笑,端起她和子琪的早點!凹热蝗绱,我還是回房去陪子琪吃。我想,我還是遠離戰(zhàn)區(qū)比較完全。”她搖搖頭就跳著走了。
“這孩子真是的。”紀儒文看著他們兩人!澳銈兟园桑∥乙焦珗@走走!彼酒饋。
“紀伯父,我陪你!眲P平也跟著站起來。
紀儒文笑著搖搖頭!安幻诹!你就待在這里陪陪子萍也好。”他轉(zhuǎn)向子萍!白悠,這里你年紀最大,凱平又是我們的客人,你就讓著他一些!
子萍嘴一撇!爸懒耍
“我不在乎。”凱平突然說道。“我是男人,‘讓’這個字應(yīng)該是我做才對。年紀的大小沒什么關(guān)系!
她睜大眼看他。“你是什么意思?你是男人,所以你應(yīng)該讓我?你說得好像這世界男人最偉大似的,那么我請問你,我們這些女人要擺在哪里?”
他聳聳肩!芭松鷣砭褪墙o男人保護的!
“保護?聽你的口氣,似乎把女人當(dāng)花瓶了?”
“我可沒這意思。不過,如果你要這么認為,我也沒話可說!
“杜凱平!”
“做什么?”他保持笑容道。
在一旁的紀儒文微笑地搖搖頭,自行先走了。
她忍住氣,想起她許下的諾言!拔蚁雴柲阋痪湓。”
“什么話?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荊”“你有沒有男……呃,女朋友?”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他看著她的眼神仿如鐘樓怪人!澳恪趺赐蝗粏栠@種事情?”
她把他一切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不得不承認美娟信上所寫的,果然是真的。先前她還有所懷疑,但看了凱平這副模樣,她恐怕不得不承認她的凱平弟真如美娟所言……不!只要有她紀子萍在的一天,她就絕對不準(zhǔn)她的凱平弟淪落到那種地步。
他注意到她多變的臉色!凹臃疲趺蠢?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我沒有。凱平,我想再問你一件事!
他小心翼翼的直盯著她,仿佛擔(dān)心她隨時會有驚人之舉!笆裁词?”
“你今年幾歲了?”
他松口氣!岸邭q半!
“二十七歲啦!那你應(yīng)該有個女朋友才是,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吧!彼3纸┯驳男θ菡f道。
“女朋友?我沒有。”他大而化之的說道,同時坐回他的座位吃他未完的早餐。
“沒有?怎么可能?你都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
“是老大不小了?上У氖俏蚁矚g的,人家不喜歡!”他似乎別有用意的盯著她。
“不可能吧!你杜凱平堂堂一表人才,怎么會有人不喜歡你呢?”她停頓了會!澳銢]騙我吧?”
“騙你?”他失笑,并未注意到她奇特的表情!澳憧次蚁袷菚_人嗎?再說,我可以馬上拿出證據(jù)來!
“證據(jù)?”
“就像你?”他正色道。
她大驚!拔遥俊
他點點頭!笆堑。雖然我杜凱平如你所說的一表人才,但你從未喜歡過我!彼恼Z氣之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她懷疑地看著他!澳鞘钱(dāng)然的。我起碼大你三歲,我是絕不會喜歡比我小的男人!
“不對!”他吼道!澳挲g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根本不愿意去喜歡男人,包括認識了十年的我。你只知道躲在你自己的象牙塔里!”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斑@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有沒有女朋友,也不關(guān)你事。”他高傲的說道。
“那不一樣。”她耐住性子,就像是在跟個孩子說話!懊谰晖形艺疹櫮,我也答應(yīng)了,我就會覆行我的承諾!
他略略驚訝!澳愕降紫朐趺礃樱俊
她聳聳肩!拔抑皇窍雴柲,你到底有沒有知心女友?”
“知心女友沒有,不過倒是有一個管家婆!彼S刺道。
她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拔姨婺憬榻B一個!
他愣了會,隨即恢復(fù)。“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我是說,你怎么突然心血來潮想為我介紹女朋友?出了什么事嗎?”
她搖搖頭!皼]一。難道你不覺得你都二十七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嗎?”
他嘲笑似的看著她!爸灰悴挥X得自己奇怪,我就不會覺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我奇怪?”
“當(dāng)然。加菲,打從我認識你到現(xiàn)在,你一直沒有男朋友,你都不會覺得奇怪了,我又算什么呢?”
她氣惱地瞪著他!岸艅P平!”
“什么事?紀子萍!”
她拼命的忍住氣。她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美娟的托付。
她勉強自己擠出微笑,使得凱平十分驚訝。
“加菲,我很難得看你修養(yǎng)這么好呢!”
“我的修養(yǎng)本來就高人一等!彼蛔忠痪涞耐鲁鰜怼!暗故悄,凱平,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我可以為你介紹!
他凝視她良久!笆裁磩訖C讓你如此熱心的想為我介紹一個女孩?要是我沒記錯,過去十年來你從未關(guān)心過我的感情生活,怎么今天變得這么多?”
她不在意的聳肩。“凡事都有第一次的嘛!杜凱平,你到底說不說?”
“我的條件也不多,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要能了解我!
“了解?那起碼也得等認識之后才行呀!”
他得意的聳肩!八岳!沒有一個女孩適合我。”
她默默的不吭一聲,心思飛快似的轉(zhuǎn)動。
凱平當(dāng)然會這樣說,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女孩,難怪剛才他會跟她推托這么久,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不過,她紀子萍是不會這么快就被打倒的,就算不為美娟這個好友,也為她這個認識多年的凱平弟。既然她已知道了這個事實,她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誤入岐途”。
凱平皺皺眉,關(guān)心的看著她多變的表情!凹臃,你沒事吧?”
“我當(dāng)然沒事,有事的是你!彼。
“我?”他心思快速轉(zhuǎn)運!凹臃啤遣皇敲谰暝谛派细阏f了什么?”他小心的盯著她瞧。
“美娟?當(dāng)然沒有。你怎么會突然這么認為?”她也以同樣的態(tài)度小心的回盯著他。
突然之間,她覺得他們似乎在玩諜對諜的游戲。
他勉強笑笑!皼]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美娟是不是在信上寫了些……我該知道的事?”他的眼神轉(zhuǎn)為急切。
“你該知道的事?”她重復(fù)道,同時心底想起美娟那段要她保密的文字!澳阏J為你該知道什么事?”她反問。
他的眼神迅速轉(zhuǎn)為警覺!拔揖褪遣恢啦艈柲!
“難道你有什么不該讓人或讓我知道的事嗎?”她逼問。
他嚇出一身冷汗。難道美娟當(dāng)真出賣了他嗎?
“凱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強迫自己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拔以撚惺裁词虏蛔屓酥赖膯幔俊
“那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她低聲道。
他細細搜尋她的表情!凹臃,今天你似乎不太對勁,工作不順心嗎?”
“沒有。你少咒我。倒是你,凱平,你真的沒事要跟我講嗎?雖然我們常常吵嘴,但我相信你知道我是關(guān)心你的!
他溫柔的笑笑!拔耶(dāng)然知道!
“所以?”她期待的等著他接下去。
“所以?”他茫然地重復(fù)。
她耐住性子。“所以你有什么話要告訴我嗎?”
他停頓許久,才緩緩開口:“加菲,美娟的信上到底寫些什么?”
看來,凱平是不到最后關(guān)頭絕不承認了,子萍想道。
她突然抬起頭來直勾勾的望著他。
“凱平?”他嚇了跳!白鍪裁?”他不以為他再有足夠的心跳能負荷她突來的問題。
“今晚有空嗎?”
“今晚?”
“當(dāng)然。你到底有沒有空?”
“有,當(dāng)然有!彼t疑的答道。
她微微一笑!敖裢戆钟惺拢隅骱托×馊疾辉诩,所以史剩我們兩人在家啦!
他心一跳!叭缓?”
“你愿意今晚與我共進晚餐嗎?”
他愣了愣,馬上大喜道:“當(dāng)然愿意。我怎么會不愿意呢?”
她滿意的點點頭,開始盤算如何套出凱平最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絲毫未注意到她的凱平弟過于興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