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2
當(dāng)天晚上，愛倫走進(jìn)天杰的書房，看見他正聚精會神的畫畫，她敲敲已開的房門。
天杰抬起頭來�！皭蹅悾M(jìn)來吧！”
“哥，沒吵到你吧！”愛倫面露微笑的走進(jìn)去。
天杰柔柔一笑�！拔覜]事。你有事嗎？”
“我也沒事，只是想跟你借點東西。”
“什么東西？自己拿吧！”他豪爽道。
愛倫只是聳聳肩。“事實上，這東西挺難借。”她拉了個椅子坐到天杰書桌邊。
天杰仍是不在乎的隨意畫著�！拔疫@里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但愛倫突然放棄這個話題，她看著他專心的表情�！案�，平常你畫畫，心情不是很壞就是挺好的，你今天……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
愛倫點點頭。“就是中午的事嘛！你對我朋友感覺如何？”
天杰停了筆，他答道：“她很漂亮�！�
“然后呢？”
“什么然后？”他繼續(xù)畫他的素描。
“我是說，你對她唯一的感覺只有漂亮嗎？”愛倫好奇道。
“愛倫，我已經(jīng)過了那年紀(jì)了。”他若有所思的摸著自己突出的疤痕，想起下午她不曾露出個嫌惡的眼光�！霸僬f，你老哥這道疤只有嚇女孩的份。”
“哥！別這么貶低自己，起碼小琪就沒被你嚇倒。她還玩得很高興呢！”
“你不是說她很會演戲嗎？也許她只是不想傷你的心，讓你難堪�！碧旖苎圆挥芍缘恼f道。
“哥，小琪不是這種人。事實上，今天我送她出門的時候，她還要我務(wù)必向你借一樣?xùn)|西�！�
天杰看著她，好奇于那位女孩到底想借什么東西�！八胍枋裁矗俊�
“她想借你。”
“借我？”天杰睜大眼，不可思議的重復(fù)。
“沒錯�！睈蹅悵M意的看著他的表情�！靶＄飨虢枘阕鏊睦蠋熃趟嫯嫛！�
“畫畫？”他想起下午她贊嘆他的素描本的眼神充滿真誠與崇拜。
“沒錯。小琪可不像其他漂亮女孩一樣只有外表，她很喜歡學(xué)東西的。哥，你答不答應(yīng)嘛？”
天杰想了想那雙烏黑大眼，繼而想起自己的缺陷。“不了！我沒空。你叫她另找高明吧！”
“少來！”愛倫氣呼呼的瞪著他�！澳愀居锌盏煤埽阒皇遣桓胰ザ�。小琪又不是其他女孩子，她很好的。”
“我知道她很好。”天杰垂下睫毛。“但她再怎么好也與我無關(guān)。”
“哥，難道你對小琪不動心嗎？”愛倫細(xì)細(xì)打量他的表情。
天杰擠出微笑�！皠有模克湍阋粯�，根本還是個小孩，我怎么可能對她動心？再說，”她下意識摸摸他的疤，“我是不可能再接觸感情的事了�！�
“哥！”
天杰低下頭無意識的玩著手上的筆。“我想靜一靜。愛倫，如果你沒事，可以出去了�！�
“哥！”她低叫道，但天杰仍然繼續(xù)畫著他的古式吊燈，很明顯的他下筆的姿勢可以說是心不在焉，甚至已經(jīng)毀了這幅畫，他都沒注意到。
愛倫注意到了。她只有暗暗嘆口氣，沮喪的走出書房。
許久，天杰的心思才回到畫紙上。
他嚇得瞪著桌上初完成的作品，發(fā)現(xiàn)那是一雙烏黑大眼。
隔天中午，愛倫特地尋遍校園，尋找子琪的蹤跡。
最后，她發(fā)現(xiàn)子琪坐在草坪上吃著飯盒。
她興匆匆的走過去�！靶＄�！”
子琪看她一眼，又意興闌珊的低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她的飯盒。
愛倫坐在她身邊。她很少見到子琪的臉色如此哀愁。
“怎么啦？小琪，發(fā)生什么事了？”
子琪懶懶的看她一眼，才說道：“如果你也遭遇跟我同樣的情形，你一定也跟我一樣無精打彩的。”
愛倫緊張起來。“什么事？”
子琪指指她的飯盒，臉上出現(xiàn)淡淡的憂愁。“這是子菱做的。”
“原來是姐妹情深。”
“要是姐妹情深就好了！她今天早上做好飯盒后，在廚房里沉思許久，才突然把我叫醒告訴我，決定把飯盒改送給我吃。那是她原本要給偉凡吃的，顯然她又跟偉凡鬧了什么性子了，但這一切都不關(guān)我的事啊！為什么她要把飯盒給我吃！”子琪愈說愈不滿，到最后她干脆把飯盒收起來。
愛倫啼笑皆非，她發(fā)現(xiàn)她愈來愈不了解子琪了。明明一件小事能讓她說得跟天一樣大，而一件大事，她又能視若無睹，她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女孩�。�
“你笑什么？”子琪漂亮的臉上充滿怨憤�！澳憬^對無法想像吃子菱做的菜簡直是一種酷刑，偏偏我們又是異卵雙生，這簡直太丟我的臉了。”
“那……”愛倫忍住笑。“子菱呢？她在哪里？為什么她不來自己善后？”
子琪聳聳肩�！八粋シ步o拖走了�！�
“那你呢？”愛倫小心的導(dǎo)入正題�！澳阌袥]有興趣交一個男朋友？”
“交男朋友？”子琪再度聳聳肩，恢復(fù)她一貫的表情，漂亮而冷漠，十足冰山美人的架勢�！澳菍ξ叶裕�太早。再說，我希望我能碰上一個不只喜歡我外表的男孩。”
愛倫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開始設(shè)下陷阱�！澳敲矗隳�？你會是一個只選擇對方外表的女孩嗎？”
子琪古怪的看她一眼，答道：“你覺得我像嗎？”
愛倫搖搖頭�！澳悴幌�。但，小琪，如果對方大你快十歲呢？你能接受嗎？”她的臉色更充滿期待。
子琪開始打量起心虛的愛倫，她懷疑的說道：“我是不是錯過什么？”
“沒。你沒錯過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愛倫微微臉紅道。
“才怪�！弊隅麟p手環(huán)臂�！澳闶遣皇窃谕媸裁搓幹\？我可是你朋友耶，你可是要有道德良心的�！�
“冤枉唷！我就是太有道德良心了！我是希望你快樂而已嘛！”愛倫故意停頓會，然后繼續(xù)說道：“小琪，昨天你看見我哥哥了？”
“看見啦！”子琪開始無聊的看著四周。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發(fā)現(xiàn)什么？”此刻的子琪看起來是全然的困惑，讓愛倫幾乎敢肯定她有深度近視眼，才沒看見她大哥臉上丑陋的疤痕。
愛倫小心的措詞�！半y道你不覺得我大哥……呃，很丑嗎？”
“丑！”子琪微皺眉頭，努力的想起昨天她見到的葉天杰。她緩緩答道：“你這樣說你大哥不是太不敬了嗎？”
“什么？哦！”愛倫眨眨眼�！靶＄鳎椰F(xiàn)在在問你的看法耶。”
她聳聳肩�！叭~大哥看起來是個成熟的男人�！�
“然后呢？”
“然后？沒啦�！弊隅鞯哪橆a上抹上兩雜紅云。
“少來。小琪，我很少看見你這么淑女，你一定還有話沒說。”
“其實也沒什么。”子琪盯著地上的草，說道：“葉大哥看起來雖然滿沉默的，但我覺得他為人不錯，看起來滿有吸引力的�！�
“吸引力？你沒搞錯吧！”愛倫尖叫道，在子琪的字典里“吸引力”出現(xiàn)的機率幾乎等于零，而現(xiàn)在子琪竟然用在她大哥身上。
“愛倫，你沒必要這么驚訝吧！我只是說出我心里的話而已。”已琪朝她皺皺眉頭，以顯示她的不滿。
“我不是有意的。”愛倫喃喃自語著，但又忍不住問道�！靶＄鳎愕囊暳θ绾�？”
“好到不必戴眼鏡�！弊隅髯源抵！安贿^，話說回來，葉大哥有沒有興趣教我畫畫？我從沒看過有人比葉大哥畫得還傳神，尤其是掛在他墻上的一幅畫。我得說，羨慕極了！要是我也能像葉大哥一樣，那該多好�！�
愛倫的眼神迅速的淡下來�！澳懔w慕，人家可不羨慕�！彼藓薜馈�
子琪看了困惑�！霸趺蠢玻繍蹅�！”
愛倫朝她搖搖頭。她始終不了解子琪怎么沒見到她大哥臉上幾乎有半邊臉長的疤痕，但她不敢問，怕一問了反而驚起小琪的注意。
“愛倫，如果你沒事了！我可要去上課了。我下午第一堂還有課呢！”
紀(jì)子琪從不知道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在經(jīng)過一夜失眠后，又被詩玫拖去連看兩場電影，而她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看電影了。若不是詩玫失戀了，愛倫又不在家，只得靠她一個人來安慰詩玫，說什么她都不會進(jìn)電影院。而現(xiàn)在詩玫呢！看完哭得稀哩嘩啦的悲劇后，心情反而大好。分手的時候，詩玫還輕哼著歌回家去，而她呢？卻得拖著疲累的身軀趕回家去大睡一覺。
她忍住哈欠，準(zhǔn)備攔計程車回家。
一個突如其來的人影使她驚嚇一跳。
她感覺到她的皮包被人扯走，她驚叫出聲，等到人跑了一段距離，她才醒悟過來。
她遇到搶匪了！
她才剛準(zhǔn)備大叫，身后的一個男人越過她，直追搶匪而去。
這一切不過恍如數(shù)秒的功夫，卻讓子琪覺得像是過了好久似的。她從沒想過她竟然會遇到搶匪，而且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四周還來往著人群……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急速加快。
沒多久，一個男人拿著她的皮包跑到她面前還給她，他的額頭上滿是薄汗。
“葉大哥！”子琪失聲道�！澳阍趺丛谶@里？不！我應(yīng)該說，謝謝你。我大概是被嚇住了，所以說話有些顛倒�！�
她并未注意到四周人群里有些女孩一看見他臉上的疤，就面露驚慌。
葉天杰有些尷尬的笑容。“沒關(guān)系。女孩子比較柔弱，被驚嚇是應(yīng)該的�！彼坪鯓O度的不自在。
“葉大哥，你這句話有大男人主義的味道唷！誰說一定是女孩子……”她突然看到他左手上流著血，她驚叫一聲�！叭~大哥，你還好吧？”她慌慌張張的從皮包里找出面紙。
“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傷而已�！彼掃�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她握起他的手，壓住他的傷口。他愈發(fā)的覺得不自在了！他不明白為什么在愛倫她朋友面前會如此的不自在。
“小傷也可能會引發(fā)并發(fā)癥呀！”她趕緊招來一部計程車。
“你做什么？”
子琪推他進(jìn)入車內(nèi)�！叭~大哥，你的傷一定要消毒，這里離我家不遠(yuǎn)，就先到我家去�！彼淮f話，就坐在他身邊，告訴司機地址。
“可是……這是小傷，不用這么麻煩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已經(jīng)很久沒跟女孩子談過話了，尤其是幾乎所有的女孩子一見到他的臉就自動退開了。
子琪耐性地看著他，彷如在對待一個孩子似的�！叭~大哥，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一點小傷也可能引起并發(fā)癥的。再說你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你就聽我一次嘛！”
天杰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保持沉默。他從沒想到他會再見到他，而且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但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真如愛倫所說，不只空有一張姣好的臉孔，她還有溫暖的個性，當(dāng)然也有點像個小母雞一樣，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露出個微笑。
“葉大哥，很少看見你笑呢！”子琪跟著微笑�！捌鋵嵞阈ζ饋恚麄�人就沒那么嚴(yán)肅了！”
天杰馬上收斂起笑容。他在想什么？她再怎么樣也與他無關(guān)……隨后當(dāng)子琪到家之后，她迅速的把來不及拒絕的他推到沙發(fā)上，就跑到房里拿急救箱去了！
他暗暗松口氣。老實說，他根本沒料到會受到這種禮遇，他原本和公司的同事出來散心，結(jié)果沒想到會碰到她。在他內(nèi)心深處，他始終認(rèn)為沒有一個女孩能無視于他丑陋的疤痕，但自從遇到了她，他的心里似乎起了些變化……一雙熟悉的烏黑眼眸正打量似的看著他，所不同的是她的眼里充滿調(diào)皮的味道。
他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把左臉側(cè)到另一邊去。
女孩嘴角一勾，露出個酒窩，很明顯的她也無視于他臉上的疤。
女孩開口：“你好，雖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還是誰的朋友，但，你想喝什么？最近我開始在學(xué)調(diào)酒，還有調(diào)紅茶，你喜歡喝哪川？”
天杰愣了會�！澳悴恢牢沂钦l，還這么熱情的招待我？”他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一睡起來就發(fā)現(xiàn)你在這里，我想你一定是子琪或姐的朋友，你到底想喝什么？還有，我跟你說話的時候請看著我，我又不是丑八怪。”女孩不耐的說道。
子琪從房里拿著急救箱出來，她看見女孩。“別聽她的。葉大哥，子菱說話向來沒經(jīng)大腦，聽她說話簡直浪費時間�！彼自谒媲埃⌒牡木砥鹚男渥�。
天杰不自在的想縮回手�！拔易约簛砭涂梢粤��！�
子琪堅定的搖搖頭�！澳阕约河玫貌缓�，葉大哥，我不是有意要輕視你，但我個人以為這種事還是女孩子來做比較熟練。”她在他傷口上涂著消炎藥。
子菱好奇的看著他們�！澳闶軅死玻樽隅魇艿膫�？”
“子菱！”
“我說的沒錯�！弊恿怆p手托著腮�！白隅鳎@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帶男孩子回家耶！這表示一個意思，你知道嗎？”她朝天杰眨眨眼，似乎也沒注意到她臉上的缺陷�！澳阌邢Ｍ�！”
子琪氣惱的瞪她一眼�！白恿�，你是吃飽了沒事做，是不是？你的任大哥呢？”
“我哪里來的任大哥？”子菱翻翻白眼。“也許將來家里可能就剩我一個人陪老爸了，姐有杜大哥了，你呢？”她瞄一眼天杰�！耙苍S很快就有男朋友了，到時候我可能就獨自一人過著悲慘寂寞的生活。”
“紀(jì)子菱，你真的是無聊到極點了！”子琪生氣但仍輕柔的為天杰纏上繃帶�！叭~大哥，你別聽我妹妹胡說，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思考。我懷疑偉凡怎么能忍受她？”
子菱不待她回答，就搶先說道：“不是他忍受我，是我忍受他。所以我決定放他單飛�！彼靡夥欠驳恼f道。
子琪停下手邊的動作，瞪著她看�！澳愕囊馑际牵阋呀�(jīng)跟他說了？”
“還沒。正打算�！�
“子菱！這不知道已經(jīng)是你第幾千次說，偉凡一直很有耐性地忍受你的任性，你不覺得你該收斂一些嗎？”
子菱的眼神黯淡下來。“你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有耐性的對我嗎？”她聳聳肩，站起來。“我才不管什么姓任的，我跟安儀約好一起去玩，我先走啦！”她的左腳有些跛的走出去。
子琪的臉孔抹上淡淡的憂愁。天杰看得出來，她的心思早溜到老遠(yuǎn)的地方。
許久，他輕輕開口：“她是你妹妹？”他想讓她眉間的憂愁消失。
“是�！弊隅鲾D出微笑，放下他的手臂�！昂昧�！你可不要隨便動啵”“我不會浪費你的心。”他溫柔的說道，眼睛一直盯著新上的繃帶。
“葉大哥，看不出你也滿幽默的。你想喝什么？”子琪站起來。
“不！不需要了，我該走了！”他想跟著站起來，馬上被她輕推回去。
“葉大哥，別這么急嘛！你救我的皮包，我理應(yīng)好好謝你。說吧！你想喝什么，我雖然沒子菱那么多方面嘗試，但起碼最基本的我絕對比她要泡得好多了！”她做個鬼臉�！澳憬^對無法想像當(dāng)子菱心情不好時，我們就成了她手下的受害者�！�
天杰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子琪聳聳肩。“那好吧！既然你不做選擇，那只好由我來替你選了�！彼R從廚房拿了杯果汁給他，然后她坐在他正對面的沙發(fā)上，這讓天杰不安。他還無法適應(yīng)讓女孩子，尤其是像她這么個女孩直視他的臉孔。
“葉大哥，聽愛倫說你拒絕我的請求。”
“什么？”他回過神。
子琪大嘆口氣�！帮@然我個人的魅力不足以吸引你的一點注意力�！�
“對不起，我……”
子琪看到他歉然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她眼閃閃發(fā)亮的看著他，說道：“葉大哥，我是開玩笑的。”她皺皺眉頭。“不過，你不愿意當(dāng)我的老師，我真的是滿傷心的�！�
“呃……”天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事實上，他已經(jīng)很久沒跟女孩子說過話，更何況是面對這樣的女孩。
顯然子琪并沒期待他的回答，她繼續(xù)說道：“葉大哥，我看你就留下來吃飯吧！今天姐大概不會回來了！你想吃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葉大哥，我想我必須事先聲明，我的菜單上只有兩樣菜，蛋炒飯還有青椒炒肉絲，雖然不是很會，但起碼還可以吃，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天杰答道，同時站起來�！拔以摶厝チ�！”
子琪急忙跟著站起來，“葉大哥，你不喜歡吃蛋炒飯嗎？還是嫌我不會煮菜？”她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嚇一跳。
他慌張地回答她：“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子琪立刻面露笑意�！澳悄闶谴饝�(yīng)了！你再坐坐，我馬上去準(zhǔn)備�！彼ＵＱ邸！澳阒绬幔课椰F(xiàn)在是在賄賂你。”她說完，就輕快的走進(jìn)廚房，留下看似頗不自在又急欲答辯的他。
其實子琪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強留愛倫的哥哥，她看得出他對于她的招待十分的不自在，她也知道他似乎不擅于跟女孩談天，否則他不會連她的玩笑話也聽不出來。她迅速的拿出沾板與菜刀，生澀地切起肉來。
不過，話說回來，在過去也許是受到子萍姐的影響，她對于男孩子并沒有特別的好感，尤其當(dāng)他們追求的是她的外表時，她更瞧不起他們，更甚者她懶得搭理他們；但她對葉大哥似乎就不是這么回事了！他看起來沉默且有些不擅于和女性相處，而在短短的幾次相處下來，她對他似乎有了莫名的好感……了陣劇痛使她尖叫出聲。
她放開菜刀，驚覺到自己的食指正汩汩地流出血來。
她緊閉上眼。她一定是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才會沒注意到……“你沒事吧？”有人握住她受傷的手。
她驀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葉天杰就站在她面前，低頭凝視她的傷口，臉上充滿關(guān)切之情。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毫不介意的靠近她……而且靠得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看清他深毅的輪廓，修長而濃密的睫毛。她突然臉紅起來，一顆心如小鹿般亂跳起來。
而后她發(fā)現(xiàn)了畢生以來最嚴(yán)重的一件事。
天杰拉著她的手放到水龍頭下沖，他解釋道：“傷口要洗干凈，你還好吧？”
子琪點點頭，但意識到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傷口上，她低聲回答：“我很好�；仡^我貼OK繃就沒事了！”現(xiàn)在在他心里一定認(rèn)為她是不諳廚事的嬌嬌女。
“沒事就好了！”他驚覺到他們之間如此靠近，他迅速而尷尬的放開她的手，退后數(shù)步，他的表現(xiàn)就像青澀的少年般。
她眨眨眼�！叭~大哥，對不起，顯然我的廚藝沒有我想像中的好，但是我敢保證接下來絕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了。”她想拿回菜刀。
“不必了！我也該走了！”他先把刀移開。
她笑一笑，但笑容沒先前的豪爽�！安恍校∥掖饝�(yīng)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再說，我要答謝你救了我的皮包，你忘了嗎？”事實上，她還不想讓他離開。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接過菜刀�！昂冒桑〖热荒氵@么堅持的話，就讓我來吧！”
她睜大眼�！澳闶钦f……你要掌廚？”
他微笑地點點頭，眼里燃起久不見的幽默�！澳悴恍牛俊�
她勉強把因驚訝而張大的嘴巴合上，她緩緩答道：“我沒說我不信，我只是，”她搜尋一個較貼切的形容詞�！皯�(yīng)該說震驚吧！葉大哥，你真的會做菜？”她又忍不住問道。
“會一些�！彼炀毜那衅鹑饨z，比起先前她生硬的手法要好上太多。
她贊嘆的搖搖頭，說道：“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廚房不一定是女人的世界。”
他聳聳肩，顯然不太適應(yīng)贊美�！斑@也不算什么。只是我一直單身在北部奮斗，一切都得自己來。我剛來的時候也是三天兩頭吃焦肉�！彼参克�。
“真的？”子琪抬了把椅子坐在廚房。“葉大哥，單身的生活如何？”
她的表情寫滿聊天的興致，天杰不忍拒絕她，他輕描淡寫的回答：“除了三餐自理、衣服自己洗上，倒也沒什么差別。”
她皺皺眉�！澳愕囊馑际牵雅水�(dāng)作可有可無的工具？”
“我沒有這個意思�！彼话驳钠乘谎邸！拔业囊馑际牵瑔紊砩钗疫^得還不錯�！�
“真的？”子琪的臉上充滿趣味盎然的味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結(jié)婚？就這么單身過一輩子？”
他手上的刀停了會，答道：“或許吧！”
“萬一有女孩愛上你呢？”她微微臉紅�！袄缥遥俊�
“你？”他怔怔的看她，而后苦笑起來。“你在開玩笑！”沒有女孩會喜歡他的，他在心底默默想著。
子琪睜大眼看他不信的眼神�！坝羞@么好笑嗎？葉大哥！”她感覺到她的心受到傷害，她紀(jì)子琪這輩子從沒被人這樣嘲笑過，尤其她……“我沒在笑你�！彼傆X得他老做錯事，他慌慌張張的把肉絲丟進(jìn)鍋里，借著炒菜不回答她的問題。
“葉大哥！”她突然走到他身邊盯著鍋中逐漸熟透的肉絲，還有極度不自在的他。
“我年紀(jì)較輕，所以有很多事都不懂。我想請教你，你能回答嗎？”她輕輕的說道。
“呃，”他看她一眼�！拔夷芑卮鸬�，我一定回答�！�
子琪露出微笑�！叭~大哥，所謂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如果身為一個女性，她愛上了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男人，你覺得她應(yīng)該怎么做？她應(yīng)不應(yīng)該明白的跟男方說清楚？”
他想了會，答道：“我想，這得看對方是怎么樣的人�！�
“如果是個內(nèi)斂性的男人呢？”
“她可以試試�！彼J(rèn)真道�！安贿^這必須在對方對她也有好感的情況下。”
子琪依舊帶著笑容。“如果我說，是我愛上了葉大哥呢？”
天杰端的盤子正停在半空中，他吃驚的瞪著怡然自得的子琪�！澳阍陂_玩笑？”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她搖搖頭，堅定的眼神讓天杰嚇住了。
“我沒在開玩笑。葉大哥，在前十分鐘，你進(jìn)來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我愛上你了！”她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