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恢復(fù)得很好,已經(jīng)能下床走路,可袁再顥怕她再犯頭昏的毛病,就禁止她下床。不過,反正有袁再顥陪著她,她也落得個清閑。
張口,再來一口美食,方濼奪過碗和勺,將一勺美食送到袁再顥的嘴邊,滿臉笑意地說:“你也吃!”
“別鬧了!痹兕楇m是皺著眉頭,卻一直在微笑。
“不要!你不吃,我也不吃!”她要耍賴到底。
無奈之下,袁再顥只好把東西吃掉,方濼則開心地嘉獎自己一口。“你一口,我一口,親親密密小兩口!彼贿吔乐朗,一邊含糊不清地順口說道。
“怎么了?”方濼看見袁再顥瞬間瞇起的眼,緊張地問,并且小心地左右觀望,“有情況嗎?”她小聲地問。
突然,她的頭被定住,唇馬上被袁再顥所占有。在她被吻得頭昏腦脹的時候,袁再顥放開她,貼在她的耳邊問:“你知道剛剛說了什么嗎?”
方濼只覺得渾身燥熱,血液不斷奔流,耳邊被他哈得好癢,她努力地喘著氣,無法再接受別的信息。
袁再顥看著她一臉迷茫的樣子,無奈地在心中嘆息,恐怕她對剛剛說的話沒一點意識。懲罰似的咬了下她的唇瓣,他喜歡看她為他的吻迷茫的樣子。
“你咬我!”有些疼痛的方濼大聲指責(zé),并且撲了上去企圖咬回來。
袁再顥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心驚膽戰(zhàn)地將她抱在懷里。女人!不打她屁股她就不知道自己是病人,還玩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他瞇起眼正要教訓(xùn)她一頓,卻感到這的頸子被她輕輕啃咬,而后那只咬人的小貓又找到別處再次下口。
“濼兒!”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方濼沒理他繼續(xù)在他的頸子上刻牙印。
“濼兒!”他的手臂開始收緊,聲音也變得低啞。
方濼的手抵著他的胸膛,小臉皺成一團說:“你抱得我不能呼吸了!”明明是罪魁禍?zhǔn)讌s表現(xiàn)得最無辜。
唉!袁再顥嘆息,壓下心中的欲望,漸漸放松了手勁?刹恢阑畹姆綖T卻趁勢在他的唇上就是一口,事成之后還得意地露出笑臉,卻沒有看到袁再顥越變越深的眼眸。
他的身子緊繃起來,雙臂又開始收緊,眼中寫著明顯的欲望。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懷中又抱著自己最愛的女人,而那個人還在不停地挑逗他!雖然她是無意識的,但她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他的唇又覆上好的,激情中夾雜著溫柔,狂野中揉和著愛憐。他的身子緊貼著她的,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
袁再顥將方濼輕柔地放在床上,時而吻她,時而在她耳邊呢喃。
“濼兒,做我的妻子!彪m是呢喃,口氣卻不容回絕的堅定。
“嗯……”被吻得昏頭轉(zhuǎn)向的方濼這個“嗯”字也不知是答應(yīng)還是疑問。
“濼兒……”他再吻她,漸漸地褪去她的衣服!敖形摇!彼。
“再顥……”她回應(yīng)。
“再叫!甭牭剿兴闹杏兄八从械臐M足感。
“再顥……再顥……顥……”
袁再顥瞇起眼,彎起嘴角,滿意地發(fā)現(xiàn)方濼的藕臂環(huán)住他,撫上他的背。
屋外藍(lán)天綠地自成一派,風(fēng)舞云卷常自在,屋中的人兒幸福又開懷,旖旎的風(fēng)光無限……
“痛!”房中的女子失聲哭了出來,而后便是男子溫柔的撫慰。
最終,一切又歸于最初,整個世界都似乎屬于這對相愛的人……
。
激情過后,方濼將小臉埋在袁再顥的懷中,不敢面對他,卻又不愿離開這溫暖的懷抱。她,她,她,做壞事嘍!不過這也就算了,最糟糕的是,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由少女蛻變成少婦,她很想將這看成一個夢,但身體各處的疼痛無疑在提醒她這是一個事實。
唉,要是老爸老媽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是先殺方,再滅袁!方濼原本就未痊愈的頭又昏了起來。昏了好呀,昏死了一了百了!方濼在心中暗想,那樣的話她就不必去想如何面對父親、母親、親戚朋友了,更不用去想如何面對袁再顥了。她怎么還不昏!
“還痛嗎?”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嚇了小鴕鳥一跳。
方濼又把頭往他懷中壓了壓,不知該說什么。怎么會這樣?他們倆明明還沒有約會談戀愛,怎么先上床了?而且她感覺該死的好!還有,她不是要回家的嗎?那現(xiàn)在怎么辦?是她留在古代,還是他同她回到現(xiàn)代?她是舍不得父母的人,要她從今以后見不到父母她會傷心死的,可是若將他帶到現(xiàn)代,他一定不適應(yīng)!煩吶!那只好一個在現(xiàn)代一個在古代了!可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她就全身不自在,心中難受得很。
“是不是又頭昏了?”袁再顥關(guān)切的話響在她的耳邊,說話的同時,一只手已經(jīng)探出去把方濼的脈。
“有些。”方濼老實地說,只希望頭再昏些。
“心事太重!痹兕椃砰_她的手腕,轉(zhuǎn)而摟緊她的腰,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這他也能診出來呀!方濼的心跳得厲害。
“濼兒!痹兕椀南掳偷种念^,低聲說:“你已經(jīng)是我袁再顥的妻子了!彼拇笫址鬟^她的背,讓她一陣顫栗。“我會陪伴你一輩子。讓你快樂,讓你不再有煩惱,這是我永遠(yuǎn)的承諾。”他沉穩(wěn)的語氣透出諾言的堅定。
一股曖流流遍方濼的全身,除了感動她再沒有別的感覺。暫時放下心中的煩亂,她抱住袁再顥,全力借此把自己的感動傳遞給他。
“睡吧,你已經(jīng)很累了!痹兕椚滔孪朐俅我臎_動,將她的身子蓋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床角的一塊木頭,生怕再看她一眼,就會忍不住再一次要她。
“我不要。”方濼從被子中鉆出來,小手按在他的胸口,雙眼閃著深情說:“我要盡妻子的義務(wù)。”說完便輕吻上他的唇,表情堅決,吻技青澀。
袁再顥像得到塊寶似的小心抱著方濼,一次又一次地回應(yīng)著她的吻……
。
她真是不甘心!論武學(xué),論身世,放眼當(dāng)今武林,也找不出幾個能和她相提并論的女人,為何袁大哥不把她放在心上,硬是喜歡那個小跟班!龍青扔掉手中的刀,生氣地坐在練武場的椅上喘著氣。她想了十幾天,就是想不通!若是袁大哥找的是一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女子也就罷了,可方濼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呀!為什么?為什么!
“小妹!饼埌赘呓幸宦暎瑢埱嗟囊庾R拉回。
“大哥!饼埱嗷琶(yīng)了一聲,隨即上前為龍白倒了一杯茶。
“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幾聲都不應(yīng)!
“沒什么!饼埱嗫跉馄降貛н^!按蟾绮缓煤眯蒺B(yǎng)身子,來練武場做什么?”
“躺了半年多還不累嗎?”龍白展了展筋骨說,“這次來是告訴你一件事!彼蛎妹眯牟辉谘傻哪槨
“什么?”
“藥王和方姑娘一早就離開了!饼埌椎戎疵妹米兩哪槨
果不其然,龍青滿臉的震驚。“真的?”
“真的!饼埌c頭。
“袁大哥都沒有辭行!”為什么這么突然!
“早在方姑娘出事前,藥王就已經(jīng)要離開了。”龍白抿了一口茶,望向前方,似乎想透過墻看看遠(yuǎn)行的人。“若是方姑娘不出事,藥王他早已不再龍家堡。他是個不受羈絆的人,也是個很難被掌控、被抓住心的人!卑,除了方姑娘呀!龍白輕笑了聲,似在笑龍青,又似在笑自己。
“可是哥……”
“好了,像藥王這么飄忽不定的人,我們能見到就已經(jīng)算是有緣了,對他你還能再奢望些什么?而且藥王也已經(jīng)把抓住江洋大盜的功勞當(dāng)作留方姑娘在龍家堡治病的回報,能認(rèn)識這樣的人,你還想奢求些什么?”他打斷龍青的話,告訴她,也在告訴自己,“強求不來的!闭f完,他釋然地笑了笑,留下龍青一個人思考。
不久,龍家堡抓住兩名江洋大盜的事傳遍整個武林,龍家堡的名聲再次遠(yuǎn)播……
*****
一匹老馬駝著兩個人一步一步地向西走著,剛升起的太陽將他們倆的影子拉得好長。
袁再顥寵溺地用下巴蹭下方濼的頭頂。她是面對著他坐著的,所以又將腦袋埋入他的胸膛。昨晚她好累,今早又要忙著趕路,她有些疲憊了。
“我們要去哪里?”方濼有些睡意地問。
“西域!痹兕検直蹔A緊了刀子,放慢了本來就不快的馬速,讓她能好好休息一會。昨夜他不該那么頻繁地要她,可是看著她嬌媚的樣子,他所有的沉穩(wěn)都不見了。
“去那干嗎?”她的尾聲隱沒在呵欠之中。
“找人!彼菰L一下西域的藥神。
“好!甭曇粢呀(jīng)很小,方濼終于合上眼皮,進(jìn)入夢鄉(xiāng),將全身的重量交給袁再顥。
“睡吧!痹兕椵p吻方濼的頭頂,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
荒蕪的戈壁,無際的大漠,風(fēng)蝕的巨巖,荒廢的古堡,構(gòu)成西域大部分的景致。偶爾遇到幾株植物,也是殘喘著將枯枝伸向天空,似在訴說自己悲慘處境的姿勢。
“這里好荒涼。”方濼望向四周被熱氣熏得扭曲的景色,小手覆上袁再顥牽著韁繩的手!拔乙詾楣糯奈饔驎眯,沒想到也是這個樣子!
袁再顥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說話的不著邊際,沒作答,只是將她的斗笠往下壓了壓,將她的面紗往上提了提,以免烈日和蝕人的熱風(fēng)傷了她粉嫩的肌膚。
“還要走多久?”她是不在乎露宿野外啦,反正有他陪伴就好。他總能將她照顧得好好的?纱竽囊雇韺嵲谑翘淞耍椧菫榱怂鴥鰤淖约涸趺崔k?
“日落之前,我們會趕到云翔鎮(zhèn),也就是西域霸主師義庭經(jīng)常出沒的鎮(zhèn)子!彼麗蹜z地將她的小手握入掌中,這些日子的奔波對她來說確實是太苦了。
“那個師義庭真的有那么神奇嗎?會不會只是一個土匪?”
袁再顥輕輕一笑,也只有她會這么叫師義庭是土匪,而且還叫得這么輕輕松松。
“不許笑!”他不常笑,可僅有的幾次大多又都是在笑她的,不公平!
笑?是呀,自從有了她之后,他的面部線條就柔和了許多,不如先前那般冷硬,而是被她柔化了。他最愛的小女人呀!袁再顥雙臂圈緊了她,關(guān)懷無時不在。
方濼感受到他的關(guān)懷,一絲甜蜜漾在心底,淺淺的笑容畫出幸福的甜美。
二人在這種甜蜜中沒走多遠(yuǎn),便看見前方黃沙遍天,滾滾黃沙夾雜著“噠噠”的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向他們這邊滾來。
“顥?”她依賴性地靠向他,有些疑惑地問:“該不是遇到土匪了吧?沙漠中的土匪好野蠻的,你要小心喲!”
袁再顥安撫性地握了握她的手,嘴角又不自覺地上揚。他瞇起眼望向那騰起的黃沙,勒住馬的韁繩停在當(dāng)場,等著師義庭的到來。在西域,能造出這種聲勢,能有這種狂野魄力的人也就只有他了。這個在他的小濼兒口中的“土匪”——師義庭。
方濼不再疑惑,因為她相信袁再顥,相信他會將一切處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她也凝起目,望向那一團黃沙。
黑色的披風(fēng)迎風(fēng)展開,像引領(lǐng)那一團黃沙的旗幟。白色的駿馬同黑色的披風(fēng)形成強烈的對比,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待馬兒漸漸靠近,方濼看到騎在馬上的是兩個人,而這兩個人顯得出奇的協(xié)調(diào),就似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會給這一絕美的畫面增添一絲瑕疵。
終于,隨著一聲嘹亮的馬嘶響徹戈壁的上空,白馬停在袁再顥和方濼的面前,而緊隨而來的狂沙卻沒停住,仍奔向前方。
袁再顥揚起手,用寬大的袍袖遮擋在方濼的面前,不讓黃沙有一絲的可乘之機。
待塵埃落定,袁再顥放下手臂,但又將她的面紗向上提了提,在方濼的小小反抗下,才沒遮住她的眼。等方濼抬起頭來想仔細(xì)看看眼前的兩個人,卻在一個陰影下發(fā)現(xiàn)同樣和自己裹得一樣緊的人。
女人!方濼看著同樣迎視自己目光的那個人,一種熟識的感覺油然而升。
“哈嘍!”那個女的搖搖手,向方濼打招呼。
“筱兒!”師義庭雙眉皺緊,對于她沒禮貌的行為而頭痛,卻又只能放任。
“哈嘍!狈綖T習(xí)慣性地回應(yīng),而后兩個人都呆愣在馬上。
“你會英文?”筱兒的眼睛瞬間發(fā)亮,急聲問道。
說起來就丟人,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所謂了!澳鞘俏掖髮W(xué)主修課耶!”不過真是沒有底氣!
“哇噻!你是從公元哪年來的?”筱兒興奮地拉下面紗,露出姣好的容顏。
“兩千年!币恢睙o親無故的方濼像遇到親人似的開心。
“新千年耶!我沒有經(jīng)歷到,怎么樣,熱鬧嗎?”
“很熱鬧呀!人類共同的新千年嘛!”
“筱兒!”“濼兒!”
兩個大男人齊聲吆喝,終止了兩個小女人的滔滔不絕。
師義庭圈著筱兒的手緊得不能再緊,身子竟微微地有些顫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清請袁再顥來不是什么明智之舉了。可是誰又能料到兩個從未來來的女人會湊到一起?
袁再顥也擔(dān)心地圈緊方濼,本能地認(rèn)知到那個坐在馬前的女人與方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并且潛意識地認(rèn)為她會將方濼帶離他身邊。這個認(rèn)知讓他心頭一滯,不安的感覺瞬間占據(jù)整個心頭。
而被喝令停嘴的兩個女人則互相觀察對面的男人。
“他就是袁再顥?”“他就是師義庭?”兩個女人同時問。
“棺材臉?”“土匪?”兩個人又兩時說。
而后……
“你抱得我好緊!”“哎呀,我不能呼吸了!”兩個女人又同時怨道。
“義庭!”“顥!”兩個女人再次發(fā)出警告。
袁再顥瞇起眼,先前要見面時產(chǎn)生的喜悅被一掃而光,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白包,扔給師義庭。
“這是醫(yī)你師娘用的草藥,依你的本事應(yīng)無需我的幫忙,咱們就此告別,后會有期!”越早離開這里,越能更好地保住方濼,正是他此時的惟一認(rèn)知。因此,他不在乎放棄與師義庭見面互相磋商藥理的機會,不在乎放棄醫(yī)治疑難雜癥的機會,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著云翔鎮(zhèn)的反方向而去。
而這正和師義庭的心意。他擔(dān)心的并不比袁再顥少,生怕那個女孩又勾起筱兒思鄉(xiāng)的情懷,而使筱兒離開他。
“后會有期!”師義庭抱拳相送,而后也調(diào)轉(zhuǎn)馬頭揚鞭回林。
“等一下!”又是兩個女人同時叫道。
“不可以的,顥,我要同那位姑娘談?wù)劊 ?br />
“義庭,她是我家鄉(xiāng)的人呀!”
正因為如此才不讓你們見面!師義庭毫不猶豫地駕馬而歸,而袁再顥也少有地讓老馬奔跑起來,企圖盡早離開這個地方而故意忽略方濼的話。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在兩個小女人的連聲抗議下,各奔東西!
*****
大漠的夜涼得如水,同白天的燥熱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夜空中明朗的星辰卻是難得的美景?删驮谶@浪漫的星空下,本來應(yīng)該很浪漫的兩個人卻被一種怪異的氣氛所籠罩。
方濼雙手抱膝,凝視遠(yuǎn)方,偶爾仰望星空,偶爾看看腳邊的黃沙,真的是應(yīng)了那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話了。遇到筱兒是她所料未及的,但筱兒卻勾起了也無數(shù)的思鄉(xiāng)情緒。她好想二十一世紀(jì)的一切,好憧憬新世紀(jì)的未來,好思念孤單的父母,好懷念校中的密友……
可是她現(xiàn)在卻什么都感受不到,她只想同筱兒聊聊,卻也被袁再顥一再地拒絕,像躲瘟疫似的,一口氣將她帶得好遠(yuǎn),路上從未休息,直到日頭西落。
袁再顥感覺到方濼的失落,支好帳篷的他將披風(fēng)披到她肩上,低聲對她說:“不想吃東西,就先睡吧!
方濼沒有說話,依舊仰望星空,看著她最熟悉的北斗七星,她惟一熟悉的星星就是它們了。小時候她常常騎在爸爸的肩上,自豪地數(shù)給他看,那時真的很有趣。
“濼兒。”袁再顥再喚她。
他知道強硬地帶她離開是他的錯,但他真的無法想象當(dāng)她離開后他會是什么樣子。就在那時他真的慌了,開始怕了。那種一想到她離開的感覺,就讓他的心像掏空了似的空蕩蕩的,沒有寄托,沒有依靠。所以,他必須將她帶離,不給她一絲可以離開的希望和線索。
“我想見筱兒姑娘!彼仡^看他,眼中含著希望,懇求著。
袁再顥皺起眉頭,抿了下唇,再一次拒絕:“不行!
希望再一次地破滅,隨之而來的是無助。
“你明明知道我和她是同一類的人,我也曾對你說過多次了,她可能會幫助我回家,你為什么不讓我見她?”她微微發(fā)紅的眼睛閃著淚光,思緒全被思念所占有,而沒有考慮到袁再顥的感受!爸辽伲覀兛梢蕴接懸幌聛磉@里的原由!
“你就這么急著回去嗎?”回到我再也見不到你的地方!袁再顥的眼睛瞇起來,雙手情不自禁地握緊方濼的手臂,他等待答案的心早已懸了起來。
“那里是我的家呀!有我的父母,朋友,同學(xué)和我最愛的人,我怎么不想回去!”激動之下,方濼沒有注意到袁再顥驟變的臉色。
“該死的!”他管那么多人是誰,可那“最愛的人”卻在他心中激起驚濤駭浪,讓他胸中的酸澀隨著血液流遍全身,甚至深入骨髓,啃蝕著他所有的理智。這一切讓他平生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
“是誰?”
“什么……什么?”不明所以的方濼被袁再顥少有的怒氣嚇到了。
“你最愛的人,是誰?”
“爸爸,媽媽。”他是怎么了,他一向是很沉穩(wěn)的呀!
爸爸、媽媽是誰?竟然還有兩個!那他算什么?她到底拿他當(dāng)什么?
“忘掉,把他們都忘掉!”他壓了壓胸口的怒氣,從牙根下擠出這句話,做了最后的退讓。
“為什么?”方濼忍下手臂上的疼痛,同樣生氣地問。
“沒有原因,忘掉!”她還敢問他為什么!都是他的人了,竟然還在想其他的男人!
“你……你太不講理了!我在和你商量,你卻在和我吵,還那么霸道!”
他霸道?他不講理?那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還在想著別的人,還說他霸道,他不講理!
“你弄疼我了!狈綖T扭著身子,企圖從他的挾制之中解脫出來!拔矣憛捘!”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
袁再顥瞬間呆住,他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地呼出,最后憤然地起身,像大漠中的一陣風(fēng)似的消失。
方濼見到袁再顥離去,心中忽地一滯,那感覺就像自己是棄婦一樣。她頹然坐在早已涼透了的沙土上,目光茫然地看向遠(yuǎn)方……
她該怎么辦?
。
第二次,第二次她說她討厭他!真是該死!袁再顥抽出軟劍,在寒風(fēng)凜冽的大漠中揮舞了起來。那種人隨劍走,劍隨人去,勢掃狂沙的氣勢,將夜空下的大漠襯得更美,但在這種美麗中卻蘊涵了無數(shù)的苦澀。
月光如水,從廣寒宮散下的光把袁再顥襯托得肅穆孤傲,他的長發(fā)伴著衣袂隨著寒風(fēng)擺動,他的長劍映著寒光顯得清冷寒厲。一人、一劍、一蕭瑟、一月、一光、一席風(fēng),一切的一切既簡單又落寞。
袁再顥已經(jīng)停手,佇立在風(fēng)中側(cè)頭斜望這蕭瑟的夜景,心情并不像這夜般寧靜。自從有了她后,他的心就不再寧靜。他知道這樣讓她逃避是不起作用的,而他不面對這個事實也是不行的。
可是若要他就這么放棄她……
他苦笑一聲。不可能了,這輩子他會再放棄她的,他早已放不開她了!唉,方濼這個擾亂他心的小女人呀!惟今之計,也只好先帶她去見筱兒姑娘了。
獨自想了一陣子,他開始往回走。待到走回他們夜宿的地點,那里安靜如昔,卻找不到他小女人的身影。
“濼兒!”他高聲叫著。這么冷的天,這么危險的大漠,她會去哪?“濼兒,不要鬧了出來,我?guī)闳ヒ娊媚!濼兒!”
可回應(yīng)他的就只是他自己急促的呼吸。
“濼兒——”
周圍并沒有她的足跡,顯然她已經(jīng)走了好一陣子,腳印都被夜風(fēng)吹散。她就真的那么想離開他嗎?可這又不是平原,她怎么又使性子,連水都未帶就跑了出去!
袁再顥見狀飛身上馬,連夜趕往云翔鎮(zhèn)。大漠的環(huán)境師義庭比他熟悉,要盡快找到方濼,只有靠他幫忙。
濼兒,你千萬不要出事!
袁再顥邊趕路,邊沿途尋找。
。
好熱,好渴!
在大漠烈日下的方濼茫然地看向遠(yuǎn)方蒸騰的熱氣。頭上的斗笠并不能減少熱浪的襲擊,喉嚨的干澀像久旱未雨的土地,沒有半點水分。方濼努力地喘著氣,借以吸進(jìn)更多的氧氣,可是越努力,她的呼吸就越急促。她已經(jīng)走了一天一夜了,依舊不見袁再顥之前同她形容過的云翔鎮(zhèn)的影子?墒撬姆较虿]有錯呀!看了看當(dāng)頭的太陽,方濼繼續(xù)向西方走去。
仙人掌?
方濼像看見了清泉一樣突然間有了力氣跑了過去。不顧仙人掌上的針刺,她用雙手將它用力掰開,不顧手上的疼痛,用力地吸吮仙人掌中的汁液。
血無聲地從她的掌心流出,流到手腕,淌到紫金手鐲上,滲進(jìn)白色的紋絡(luò)中。
“咯”的一聲,手鐲應(yīng)聲而開,落入黃沙中。
呀!還未來得及吸完的方濼馬上意識到手鐲的掉落,丟下手中一半的仙人掌,帶血的手伸入灼燙的沙中,企圖拾回手鐲。
突然,狂風(fēng)驟起,細(xì)小的沙礫伴著狂風(fēng)劃過,像許多鋒利的刀劍,刮蝕著她的嫩臉。迅速移動的沙丘使她腳下一滑,她隨著移動的沙土和手鐲相隔越來越遠(yuǎn)。
不要,不要!她想喊,可干澀的喉嚨和狂暴的風(fēng)沙使她不得不緊閉雙唇。她想努力地拿回手鐲,卻無奈被沙丘越帶越遠(yuǎn)。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在這片干涸的沙漠中流下了一滴咸澀的淚滴,而后沉沉地昏睡過去……
。
烈日高掛,放肆地將光投射在大批干渴的黃沙上,不斷蒸騰的熱氣像袁再顥此時浮躁的心情。而師義庭與靳筱之間的冷戰(zhàn)也讓他們之間的溫度降低不少。
師義庭煩悶地挑著英挺的雙眉,剛毅英俊的臉上全是悶氣。筱兒發(fā)下話來,若是方濼有什么危險,她就與他分房,而且隨著尋找日期的延長,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臭。他已經(jīng)發(fā)動了所有以前的兄弟去找了,可到現(xiàn)在依然沒有消息。方濼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該不是穿越時空回現(xiàn)代了吧?
想到這,他倏地將筱兒抱個滿懷,在她耳邊低喃說:“你不要走。”
“你干嗎?”雖在冷戰(zhàn)之中,靳筱兒依舊能體會到師義庭如往日般怕她消失的恐慌。
“我但心,方姑娘會回到現(xiàn)代去,而你會隨她一同回去!
筱兒看著明顯僵了一下的袁再顥,心中不禁要為他們兩人的愛情嘆息。這幾日,她已經(jīng)將自己的經(jīng)歷和未來的一些事情同袁再顥說了,在袁再顥平淡無波的表情下,她仍可以看出他內(nèi)心的波濤洶涌。他不若師義庭般狂狷邪囂,但他對方濼的愛卻決不亞于師義庭對她的愛。
又是一對時空戀人,看來還要有一場愛的抉擇。
“我不會!彼瓷韺熈x庭抱住,柔聲道:“我們先去找方姑娘,我保證不會離開你。”
袁再顥故意忽略兩人的談話,心中的不安卻越攀越高。
濼兒,你在哪?濼兒……
一束銀光刷過他的眉,將他的視線引到前方特別耀眼的地方,袁再顥瞇起眼望向那里,腳下毫不遲疑地奔過去。
紫金手鐲!
袁再顥跪在沙地上拂開沙土,赫然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在方濼手上的紫金手鐲。
“濼兒,濼兒!你在哪?”他迅速環(huán)視四周,略帶顫抖的聲音泄露了他太多的情感。
“濼兒!”就在不遠(yuǎn)處的沙丘下面,他看到了已經(jīng)思念了三日的面孔,那張被陽光曬得發(fā)黑的憔悴面孔。小小的面孔上竟然毫無往日的生氣,取而代之的是嚇人的寂靜。
不要,千萬不要!
袁再顥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按上她脈搏的手顫抖得不像話,可那剛毅的臉卻還在強作鎮(zhèn)定。
她還活著!
這一認(rèn)知無疑是一針強化劑,讓他幾近停滯的心又開始跳動。
濼兒,活下去,好起來。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應(yīng)你,絕不會再為難你,濼兒!
他小心地將水點在她的太陽穴和干裂的唇上,然后像是抱著易碎的娃娃般,將她擁在懷中,貼在心口,心中是不住的祈禱。
“怎么會是這樣?”筱兒傷心地將頭埋入師義庭的懷中,心中一片茫然。
“袁兄,先抱方姑娘去我那兒吧!”師義庭皺緊眉頭,將筱兒抱緊。
“謝了!痹兕椑щy地擠出這兩個字,而細(xì)心的人卻能從這兩個字中聽出他內(nèi)心的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