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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琥珀 第十章

  琥珀回到小房間,一看,亂糟糟得一塌糊涂,坦白說,自從胡醫(yī)生想非禮她,她早就不想干了。  

  下班回去,她鼓著腮,何太太不斷追問,她不想把子寧的事說出來,只好說:“胡醫(yī)生好恨我,一天到晚,冷言冷語!”  

  “因愛成恨嘛!”  

  “我真不想干下去!”  

  “那就不要干,我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  

  “年輕人不做事,整天坐著吃不大好。”  

  “到你義父的米店幫忙!  

  “我不懂做生意,義父看了會生氣!  

  “唔!我想起了,瓊姑好喜歡你,每次見到你總稱贊你溫柔純潔,你想不想當(dāng)私家看護?”  

  “私家看護?”  

  “嗯!古夫人要請私家看護!  

  “上一個月,瓊姑不是請了一個新的看護?”  

  “又走了,一年差不多換十五六個,煩死了瓊姑,一天到晚忙著找護士!  

  “是什幺原因?”  

  “那古夫人脾氣好怪,沒有人能夠跟她相處,所有的護士都給她趕走的!  

  “那幺兇?這樣的工作我怎能干?”  

  “那就別想它。琥珀,不用擔(dān)心,我會替你留意,有你合意的工作介紹給你!  

  “謝謝干媽!  

  第二天,張錦天去接她吃晚飯,琥珀把一切全告訴他,說出了這一切,她心里舒暢多了。  

  “毫無結(jié)果,都是我不好,惹來了一大堆麻煩,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王子寧昨天結(jié)婚。”  

  “不能怪你,昨天你也是為了我好。”  

  “子寧結(jié)婚了,你怎幺辦?”  

  “老樣子。”琥珀聳一下肩:“自食其力,努力工作!  

  “琥珀,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學(xué)期開始,我不在圣麗花書院教書!  

  “為什幺?轉(zhuǎn)校?”  

  “不教書了,我唯一的伯父由美國回來,要投資開一間自助洗衣廠,他年紀(jì)大,不想再操勞,洗衣店交由我代理!  

  “你做了老板,恭喜你!”  

  “老板仍然是伯父,我只不過是管理人,不過收入是比教書好。而且,伯父也準(zhǔn)備在這兒買一層房子,他沒有妻兒又沒有親人,想和我們一起住。老人家要買一間兩廳三房的房子,比我們現(xiàn)在住的要大好幾倍,以后我和媽的生活會過得很舒適!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從此以后,你和伯母可以過幸?鞓返娜兆。張老師,這頓晚飯,我吃得心安理得,因為,我在分享你的快樂!  

  “你不單可以分享我的快樂,還可以分享我的一切。”  

  “一切?”琥珀有點詫異,她問自己,她有這個權(quán)利嗎?  

  “琥珀,我有幾句話,說了你不要生氣。”  

  “生氣?我正在開心得很呢!”  

  “我現(xiàn)在不教書,不再是為人師表了,而你,早就不是我的學(xué)生,所以,如果我們交朋友,根本沒有人說閑話。”  

  “嗯!”  

  “除此之外,我太窮也是問題,連居住的地方都搞不好還敢說什幺呢?不過現(xiàn)在總算走好運,以后我們可以住高樓大廈,生活也大有改善,我可向你保證,我們以后的生活必然安定、舒適、愉快。”  

  琥珀側(cè)起頭望著他。  

  “上面提到的問題,還是次要,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王子寧。我知道你愛子寧,我一直也知道你會嫁子寧,可是,子寧昨天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睆堝\天說到這里,偷偷看了琥珀一眼,見琥珀沒有什幺哀傷的表現(xiàn),他才敢繼續(xù)說下去:“女孩子,都需要一個好歸宿的,是嗎?”  

  “是的!”  

  “你知道我媽媽很早就喜歡你,渴望你做她的媳婦!  

  “知道!”  

  “可是你并不知道,我也很喜歡你,喜歡你做我的太太,只是,我那時候仍然為人師表,你又曾經(jīng)做過我的學(xué)生,我怕我們會被人家說閑話,所以我一直壓抑著自己!  

  琥珀垂下了頭。  

  “現(xiàn)在情況可就不同了,我們的關(guān)系也不是老師與學(xué)生,而我,也離開教育界,你呢,子寧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們之間也完了,所以,我……你知道……我已經(jīng)有了成家立業(yè)的條件,所以……”  

  琥珀抬起頭來,等著他說下去。  

  “我……”張錦天難為情地用笑容去掩飾:“今天早上,我們一家三口,媽媽、我,還有伯父,我們……我們在討論……”  

  “你的前途?”  

  “不,是討論你!  

  “我?我甚至連你伯父也不認(rèn)識。”  

  “沒關(guān)系,你很快就會認(rèn)識的,今天早上,媽媽提醒我,這個時候,應(yīng)該向你求婚了。伯父自己沒有子女,媽娶媳婦,就等于他娶媳婦,他知道我要結(jié)婚,不知道有多開心。琥珀,你不是很喜歡鉆石戒指給你做見面禮,媽媽辛辛苦苦儲蓄了一點錢,是準(zhǔn)備我結(jié)婚用的。現(xiàn)在,一切由伯父負(fù)擔(dān),所以,媽媽決定把她儲蓄的錢,訂造一條金鏈,和一個大金牌給你,還有兩只重重的龍鳳鐲。至于我,一向把錢交給媽,我沒有錢買東西,只能送一顆心給你!  

  “張老師,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是不是?”  

  “完了。”  

  “我首先感謝你伯父的鉆戒,伯母的黃金,還有你的一顆心,可惜,我不能夠接受!  

  “為什幺?”張錦天呆著了:“我們感情一向不錯,認(rèn)識兩年多了,而且住在同一間屋子里已有半年,我們的性格、生活習(xí)慣、脾氣都很了解,而且也很合得來。”  

  “這是事實!  

  “那你擔(dān)心什幺?我保證會好好愛護你,我比你大十年,我會處處讓著你,把你當(dāng)公主看待,媽和伯父也會很疼你!  

  琥珀突然感到很好笑,她一直很尊敬張錦天,把他當(dāng)老師,說話時也是小心用字眼,怕開罪他,老師嘛!可是,現(xiàn)在的張錦天,變成了她的裙下臣,他才是真心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呢!看起來,他好象還很敬畏她。  

  “張老師,你已經(jīng)說了半天,可是,我始終不明白,你在說些什幺?”  

  “我……我……”他難為情地揉著手指:“我請求你嫁給我!  

  “謝謝你,張老師!  

  “!”他的眼睛閃光:“你答應(yīng)了!”  

  “不,張老師,我只是感激你們一家人都對我那幺好!  

  “我們的婚事呢?”他緊張得仆著身體。  

  “我不能夠答應(yīng)你的婚事!”  

  “為什幺?”他眼中的光彩逐漸消失:“你討厭我?”  

  “我喜歡你,張老師,但是,我愛的是子寧,你知道的。”  

  “可是,王子寧已經(jīng)結(jié)了婚!  

  “是的,但是,這有什幺關(guān)系?我仍然有愛他的自由。”  

  “這是沒有結(jié)果的,你應(yīng)該知道,愛上一個有婦之夫,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  

  “我并不認(rèn)為我愛上有婦之夫!  

  “那,王珍妮呢?”  

  “我和王子寧之間沒有她,以前沒有,現(xiàn)在,也沒有!”  

  “王珍妮已經(jīng)做了王子寧的太太,這是事實,你夾在他們當(dāng)中干什幺?而且王子寧根本不想見你,你們之間已經(jīng)完了!  

  “因為我們有了誤會,不過,誤會是可以解釋的,總有一天他會明白!  

  “他甚至不肯和你見面,怎樣解釋?”  

  “等機會。”  

  “要等多久?”  

  “我不知道,也許要等一輩子!”  

  “你真傻你……”  

  “我不傻,只是太固執(zhí)。”琥珀柔聲說:“張老師,你是個好人,也會是個好丈夫,你應(yīng)該有一個比我更好的妻子!  

  “但是,我只喜歡你。”  

  “忘記我吧!”琥珀垂下頭眨一下眼睛:“我坦白告訴你,我今生今世,除了王子寧,永遠不結(jié)婚!  

  “那何苦?”張錦天央求著:“琥珀,不要折磨自己,其實,你才應(yīng)該忘記子寧,找尋自己的理想,琥珀求你答應(yīng)我。”  

  “張老師,我們相處半年了,你仍然不了解我?”  

  “唉!”張老師長嘆了一口氣:“也許你需要考慮,你剛受了刺激,情緒還未平復(fù)!  

  琥珀看了看表,她說:“時候不早,我該上班了!  

  “好吧!琥珀,好好考慮,我會等你!”  

  琥珀根本沒有考慮,因為,她了解自己。  

  星期天,何太太、瓊姑和琥珀一起吃茶。那天,瓊姑一直在看她,眼光很特別,琥珀感到奇怪。  

  后來,瓊姑看了何太太一眼,何太太點一下頭,瓊姑說:“冷姑娘,你想轉(zhuǎn)換一下工作環(huán)境,是嗎?”  

  “是的,我想找一份新工作!  

  “到古家來,做古夫人的私家看護,好嗎?”瓊姑懇切地問。  

  “替你的主人工作?不!”琥珀一口就拒絕了,古夫人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怎能和一個怪人相處!  

  “夫人的脾氣是特別些,不過,她心地善良,你看我,我在古家工作了十幾年,還不是一直做下去,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走!  

  “那是因為你好,你能忍,我可受不了!”  

  “不,冷姑娘,其實我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和夫人一定可以合得來,因為你溫柔、善解人意,又有耐性,夫人一定會喜歡你!  

  “對不起,瓊姑……”  

  “你先聽聽你在古家工作,可以享受的一切,好不好?”瓊姑截住了她:“你會有一個私人的豪華套房,一天四餐,你所用的都有傭人侍候,月薪基本是三千元,每年加薪兩次,過年除了雙工,還有賞錢,好大的紅封包!  

  “三千元?”琥珀那大眼睛變得像天上的星星,她興奮得臉上透紅:“干媽,你聽見沒有?月薪三千元!”  

  “我聽到了。”何太太點一下頭:“是你現(xiàn)在薪資的兩倍多!  

  “瓊姑,我愿意到古家工作!  

  “怎幺一口就答應(yīng)了?用不著考慮嗎?”  

  “不需要考慮了,因為那三千元太吸引我!  

  “你,很需要錢?”  

  “是的!辩挈c一下頭,她準(zhǔn)備賺夠了錢再繼續(xù)念書,想配得起子寧,一定要有好學(xué)問。  

  “也許我應(yīng)該先告訴你工作時間,每日早上十時至十二時,下午四時至八時!  

  “一天工作八小時?”琥珀差點要歡呼:“比現(xiàn)在舒服得多了。”  

  “但是一年到晚沒有假期!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沒有?”  

  瓊姑搖一下頭。  

  “可是,瓊姑,你也有假期啊!”  

  “我和你不同,我是管家,常常有機會跑出來,你是夫人的私人看護,她不能一天不吃藥,所以你每天都要在她身邊。”  

  “阿瓊,我不會讓琥珀去古家做工!  

  “干媽……”  

  “我一年到晚見不到她,去了古家,我就等于失去了琥珀!焙翁懿桓吲d:“別說三千元,六千元也不做!  

  “干媽,讓我去侍候古夫人吧!我可以在下午二時至四時,或者八時后回來見你。”琥珀完全被三千元迷住了!  

  “冷姑娘說得對,其實,她回來陪你吃完早茶回古家,還不到十點鐘。”  

  “不!  

  琥珀決定的事,根本沒法可以改變她,何太太的反對,胡太太的挽留,胡太太甚至一咬牙,愿意加她三百元人工,前后是一千三百,還答應(yīng)放她十五天假期,讓她去外旅行,又跟她說了半天好話,可是,結(jié)果琥珀還是辭工不干。  

  星期三早上八時半,瓊姑派古家的汽車來接琥珀,琥珀只帶一個新皮篋,何太太哭著送她上車。  

  古家的司機一直把汽車駛上山頂,經(jīng)過不少路程,終于在一間別墅式的巨宅前停車。  

  古家沒有王子寧家的科學(xué)設(shè)備,電動門,閉路電視都沒有。但是古家的房子,比王家的還要大,而且古董滿屋都是,一腳踏進去,就知道屋中主人,家財超過億萬。  

  瓊姑帶她進人小偏廳:“夫人還沒有醒來,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吧!”  

  琥珀看了看壁鐘,瓊姑含笑迎過來:“夫人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她愿意見你,你跟我到樓上拜見她吧!”  

  踏上樓梯,樓梯上鋪上厚厚的地氈,琥珀的心情,隨著步伐而緊張,古夫人是個怎樣怪的老太婆呢?她患了什幺?她將會怎樣對付她?  

  琥珀咬一下牙齒,鎮(zhèn)定著自己,人家肯付出三千元,總不會讓你好過,所以,受氣是難免的事,為了錢,她愿意忍受一切。  

  到了三樓,瓊始在一扇門上,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來!”很低沉的聲音。  

  瓊姑小心地旋開門球進去,她輕聲說:“夫人,我已經(jīng)把冷姑娘帶來了!  

  琥珀看見一張巨型大床上,坐著年紀(jì)看來有五十多歲的女人,頭發(fā)多半已白,面色青黃,很瘦。她穿著一件淺栗色的晨褸,正坐在床上吃早點。  

  她的床上架著一個餐架,餐架上是一個金餐盤,盤上放了餐巾和早點,她正在吃粥。  

  她抬起了頭,看了看琥珀,又繼續(xù)吃她的東西,看樣子,她對琥珀沒有興趣。  

  琥珀看了她一眼,很怕。  

  這房間太大了,陰森森的,所有的門窗都關(guān)上了,絲絨的窗幔已拉開,但是,仍然拉下白色的窗紗。那巨大的房間,除了古夫人和琥珀,瓊姑和兩個傭人正在等候著。  

  古夫人皺了皺原來已有很多皺紋的眉頭:“你沒有告訴她,我不喜歡藍色?”  

  琥珀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粉藍色的裙子,內(nèi)心又是一陣慌亂,她正要開口,瓊姑說:“對不起,夫人,她下次再也不會穿藍色!  

  “唔!”古夫人把金色瓷碗一推:“今天的粥為什幺這樣咸?廚子發(fā)熱氣?”  

  “夫人,我立刻為你煮一碗雞絲面!  

  “算了,什幺胃口都給她糟塌了!”  

  “夫人,冷姑娘……”  

  古夫人一面用餐巾抹嘴,一面看琥珀,她的眼睛好厲害,像一把鋒刀:“她年紀(jì)太輕,太漂亮,一定沒有工作經(jīng)驗!  

  “她在胡國偉醫(yī)生醫(yī)務(wù)所,已經(jīng)做了差不多兩年護士!  

  “我不認(rèn)識什幺胡國偉。”古夫人擲下餐巾:“在未找到好的護士之前,讓她留下吧!”  

  “謝謝夫人!”瓊姑用手肘碰一下琥珀。  

  “古夫人,謝謝你!”  

  “冷姑娘,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侍候夫人吃藥,藥都在夫人的架子上,每天服四次,餐后服,以后的工作我會告訴你!  

  “謝謝你,瓊姑!”琥珀走到古夫人的床前,正要伸手拿藥瓶,突然古夫人大喝一聲:  

  “你干什幺?”  

  “我侍候你吃藥!  

  “你沒有洗手就碰我的東西!”她尖叫,聲音低而輕,但是仍很驚人。  

  “冷姑娘,你應(yīng)該去洗手,夫人的洗手間在里面!杯偣眠B忙說。  

  “對不起,夫人!”琥珀立刻走進浴室,浴室好華麗、寬敞,但是,琥珀無心欣賞,她連忙把手洗凈,走出來,瓊姑和其它兩個傭人已經(jīng)出去了。  

  “把手伸過來!”  

  琥珀伸出十只手指,古夫人看了一遍:“你的皮膚很白,手型很美,但是白皮膚,漂亮的手,并不等于是一雙清潔的手,你有沒有用肥皂?”  

  “用過了!辩暌艘幌拢骸胺蛉,我可以侍候你吃藥了嗎?”  

  “唔!”  

  琥珀曾經(jīng)見過不少藥,從古夫人所服的藥丸,她知道古夫人一定患有心臟病,不過看藥的份量,她的病,不算很嚴(yán)重。  

  十二時半之前,琥珀要念報紙給古夫人聽,然后扶她到窗前坐一會,她透過窗紗看窗外,可以看上一個鐘頭。這時候,琥珀要為她把床上所有的枕套、床單、床罩全部更換;十二時半古夫人再次上床,琥珀侍候她吃午餐;午餐后是吃藥,和打補針;然后到下午二時,她侍候古夫人午睡,并把所有絲絨窗幔拉上。  

  兩點鐘,是琥珀和瓊始吃午飯的時間,這一段時間,琥珀總算舒了一口氣,她一面吃著美味的小菜,一面向瓊站打聽古夫人的事。  

  “為什幺屋子里只有一個主人?”  

  “本來是兩個,老爺去世后,就剩下了夫人,唉!她也真可憐,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們的子女呢?”  

  “沒有子女,我由第一天進古家工作,這間屋子一直只有兩個主人!  

  “那幺說,夫人是不能生養(yǎng)。有錢人家,怎可以沒有人繼承香火?老爺會不會在外頭有了另一個女人?甚至可能還有了子女?”  

  “不可能,因為老爺和夫人十分恩愛,別的不說,夫人認(rèn)為自己不能生養(yǎng)而埋怨,她好想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回來,讓老爺做個現(xiàn)成爸爸,可是,老爺一直反對!  

  “那當(dāng)然了!辩臧岩淮髩K中式牛排挾在飯碗上:“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又不是自己的骨肉,老爺才不會那幺笨!  

  “你猜對了,老爺反對夫人領(lǐng)養(yǎng)孩子,就是怕夫人因為疼愛那個孩子而分薄了對他的感情!  

  “你是說,老爺在吃醋?”  

  “唔!”  

  “古老爺去世的時候,年紀(jì)有多大?”  

  “五十歲。”  

  “去世很久了吧?”  

  “不足四年!  

  “不足四年?”琥珀訝然:“夫人的年紀(jì)比老爺還要大?”  

  “怎幺會,夫人才不過四十五歲,老爺比她大九年!  

  “才四十五?我以為她已經(jīng)六十了呢?她看起來又老又丑!”  

  “是的!”瓊始吃完飯,正要喝湯:“夫人現(xiàn)在又老又丑!”  

  “她憑什幺迷住老爺?”  

  “她迷老爺,怎幺會?”  

  “難道老爺迷她?她有什幺好,就算她現(xiàn)在四十五歲,可是,她瘦得像壓扁的蔗皮,滿面皺紋,脾氣又怪又壞,整天躺在床上,好象連走路都不會,她有什幺好處?”  

  “你所看到的,都是老爺去世后的古夫人,她以前完全不是這副樣子。她四十歲的時候,還像三十余歲,身材適中,臉型和五官都很漂亮,說話柔柔的,十分溫柔,對老爺十分體貼。琥珀,也許你不相信,古夫人以前是個美人,很討人喜歡。”  

  “幾年間,變得那幺利害,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改天我把古夫人的相片給你看,你一看就明白了!  

  “瓊姑!”琥珀咬著蘋果問:“夫人為什幺不喜歡藍色?”  

  “因為老爺飛機失事那一天,是穿著藍色的西裝,所以,她怕看見藍色,她憎恨以色列,老爺死于以色列。”  

  “飛機失事?”  

  “不錯!杯偣谜酒饋恚骸拔乙绞袇^(qū)買東西,別忘了四點鐘侍候夫人吃下午茶,今天的餐譜就貼在廚房里,飯后沒有事做,你可以到處走走,參觀一下。”  

  琥珀吃過午飯,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貼近在夫人的睡房,是個四套房:會客室、臥室、更衣室連化妝間,還有私人浴室。  

  房間里鋪上墨綠色地氈,綠底銀花墻紙,綠色絲絨窗幔和淺綠色的窗紗,房間內(nèi)的一幾一桌和擺設(shè),都十分豪華。  

  琥珀有生以來,第一次自己擁有這樣華麗舒適的地方。  

  她把房間的窗口全打開,窗外看到的全是樹和花,向南的窗子還可以看到大海。  

  露臺上種了好幾盆玫瑰,還有一張睡椅,琥珀坐在那藤制的睡椅上,用手帕蓋住臉,閉上眼睛在打瞌睡。  

  睡了一會,有人叫醒她。  

  “冷姑娘!”  

  琥珀扯開手帕一看,一個傭人推了一輛餐車進來,餐車上放了食物。  

  “!”琥珀跳起來:“夫人吃下午茶的時間到了?”  

  “不是的,冷姑娘!眰蛉诵ζ饋恚骸胺蛉宋缢沒有起來,她的茶點仍未弄好,現(xiàn)在三時四十分,是冷姑娘吃下午茶的時間!  

  “我?”琥珀吐了一口氣:“謝謝!  

  琥珀匆匆吃了下午茶,到樓下,瓊姑還沒有回來,她跑了不少路,一直向廚房走。廚房好大,像個小菜館的廚房間,她和廚房的傭人笑著打招呼,她看見夫人的金托盤上,放著一瓶茶,一盅奶和一瓶糖,廚子正在做CHEESE  FENCAKE。  

  琥珀見茶點沒有做好,時間還沒有到四點鐘,于是,她去找剛才送下午茶給她的傭人。  

  “可不可以給我找一個花瓶?”  

  “冷姑娘要怎樣的花瓶?這兒有許多花瓶,大、小、盆頭、插頭都有!  

  “我要一個小而精致的,越名貴越好,不要大,因為我只要插一支花。”  

  不一會,傭人把花瓶帶進來,說:“冷姑娘,瓊姑說這是個古董花瓶,很值錢的,不知道合不合用?”  

  “很好,很精巧,謝謝你,請把夫人的茶點拿到這兒來,時間差不多了!”  

  傭人答應(yīng)著走進去,琥珀拿著花瓶到花園,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裝了一點水然后插進瓶子里,她回到大廳,餐盒已放在茶幾上。琥珀把花瓶放進去,揭開蓋食物的蓋子,便送上古夫人的房間。  

  先敲了門,古夫人答應(yīng)了,她才推門進去,她先把餐盒放在一邊,然后去扶夫人起來,替她穿上晨褸,把餐架子推到她的面前,然后很小心的把餐盒放在餐架上。  

  “誰放的玫瑰?”  

  “是我放的,夫人!  

  “你的壞主意真多!”古夫人拉長了她那張又瘦又干的臉,手一揮把整個餐盒甩在地上,茶啊、奶啊、糖啊、點心和花瓶碎片滿地都是,嚇得琥珀目瞪口呆。  

  “我最討厭耍花招的人,你呆瞪著我干什幺?”她在吼她。  

  琥珀連忙蹲在地上收拾東西:“夫人,真對不起,但是,你要吃東西服藥的!  

  “還不快按鈴叫人來清理地毯!彼如赅l(xiāng)下的老師還要兇:“你把我的房間弄得又臟又臭,哼!”  

  琥珀按了一下壁上的叫人鈴,不久,兩個女傭進來,她們看了琥珀一眼,立刻幫忙做清理工作。  

  “阿三,吩咐阿芳送一杯牛奶給我!  

  阿芳進來,琥珀連忙洗凈手去拿藥丸。  

  “不吃!”古夫人手一推。  

  “夫人,每日吃藥四次,是不能中斷的,否則就失去效用!  

  “你說話真多,討厭。”  

  “夫人,剛才我自作主張,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請求你的原諒。夫人,把藥吃了吧!你犯不著為了我,連身體也不顧!  

  “哼!”古夫人抓起藥丸,拋進嘴里。  

  古夫人吃了藥,琥珀扶她上輪椅,推她到窗前看風(fēng)景。  

  “為什幺推我到這里來?”  

  “早上你看東面,東面可以看到園中的花草,這邊是南面,可以看見大海,換一下環(huán)境!  

  “你的壞主意太多,我不喜歡換來換去,快把我推到那扇窗去!  

  琥珀暗嘆一口氣,只好照辦。  

  五點半,瓊姑帶了幾個男人分別進來,他們都是替古夫人工作,向古夫人報告一天的業(yè)務(wù)情況。別瞧古夫人病得好象沒有氣似的,其實她很精明,同時,也關(guān)心古老爺留下來的生意。  

  七點半,晚餐開始,琥珀再也不敢打玫瑰花的主意,好好的做她的份內(nèi)事,古夫人一面吃飯,一面把電視機的遙控器放在手里,按了一個又一個,然后用力把控制器一擲:“根本沒有好節(jié)目!  

  “麗的電視長篇劇——《追逐》很不錯!”  

  古夫人盯了她一盯,繼續(xù)低頭吃飯。  

  吃完晚飯,琥珀侍候她去洗手間,然后就侍候她上床睡覺。  

  琥珀一天的工作完畢,她開了電視機,一面看電視一面吃飯。  

  “聽說你今天惹夫人生氣?”  

  琥珀眼睛看著電視機,萊往嘴里送:“還不是為了一朵玫瑰花!”  

  “這就是你不對了!”  

  “我錯了?我只不過想令她高興。”  

  “你不明白,老爺以前喜歡送玫瑰花給夫人,尤其是紅玫瑰;所以,除了老爺,誰也沒有資格送玫瑰花給夫人!  

  “怪不得,我真是自作自受了!  

  “她沒有趕你走,算你走運。”  

  “可不是,打破的花瓶,還是古董呢!”  

  “我看夫人對你也不錯!”  

  “希望是吧!”琥珀咬著雞腿子:“夫人也真怪,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八點鐘就睡覺了,白天大不了看看窗外!  

  “她也無事可做!  

  “可以看報紙、畫報和電視!”  

  “她精神不夠,要是看久了會頭暈,不過,她晚上上床后,她會躺在床上看一看電視。年紀(jì)大了,哪能睡那幺多!  

  “今天來了好幾個經(jīng)理。”  

  “他們每天下班一定來向夫人報告一切,老爺?shù)墓攀蠙C構(gòu)做很大生意,每年也賺許多錢,可惜,就連一個女兒都沒有!”  

  “親戚呢?”  

  “那倒不少,夫人姐姐的兒子,老爺?shù)艿艿膬鹤樱有幾個堂侄兒!  

  “怎幺沒有看見他們?”  

  “夫人不讓他們來!  

  “自己那幺孤單,為什幺不讓親戚來熱鬧一下,夫人真是怪人!”  

  “夫人不喜歡他們是有原因的,他們一來就吵架,煩死了!  

  “有什幺好吵的?”  

  “他們要向夫人獻殷勤,想爭取夫人的好感。”  

  “這也不是壞事。”  

  “可惜,他們不是真正孝順夫人,只不過想謀奪家財!  

  “那班人也真笨,夫人無兒無女,她死后,錢自然屬于他們,又何必爭?”  

  “他們想把全份家財據(jù)為己有!  

  “大貪心了!”  

  琥珀吃完飯,想看古夫人,她跑上三樓,輕輕開了房間,看見夫人躺著在看電視。她走過去,輕聲說:“我扶你起來靠著看!  

  古夫人盯了她一眼,動也不動。  

  “要不要喝杯茶?”  

  “不要,出去!”  

  琥珀只好出去,心里不斷嘀咕:“人家是一番好意,好心沒有好報。”  

  一天總算過去了,第二天,琥珀正在給夫人讀報,瓊姑帶了一個醫(yī)生進來。  

  醫(yī)生看見琥珀,忍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好一個人間仙子。琥珀也看了他一眼,很年輕,樣子長得不錯,比胡國偉好上一千倍。  

  “喂!世良!惫欧蛉撕攘艘宦暎骸澳憬裉焓莵砀墒茬鄣模俊  

  “替夫人檢查身體!  

  “為什幺還不開始?”  

  “是!”  

  琥珀替夫人解開晨褸和睡袍的鈕扣,和醫(yī)生合作。  

  檢查完畢,古夫人問:“我怎幺了,還能活多久?”  

  “長命百歲!”  

  “活那幺久干什幺?”  

  “你少發(fā)脾氣,還可以多活一百幾十年!蹦俏会t(yī)生拿著藥瓶對琥珀說:“你是夫人的新聘護士吧?”  

  “是的!”  

  “這三種藥丸,每天服四次,餐后服,這些針?biāo),每天注射一次,最好在午飯后!?nbsp; 

  “是的,醫(yī)生!辩杲舆^藥,把藥瓶放在架子里。  

  “夫人太瘦了,你要盡量勸她多吃一點東西。”  

  “我會盡力!  

  “古夫人,我走了。多休息,千萬別發(fā)脾氣!贬t(yī)生拿起藥箱,看了琥珀一眼,就由瓊姑送他出去了。  

  琥珀繼續(xù)讀報,讀報后,她侍候夫人洗澡。唉!可憐,夫人身上只有一身排骨。  

  吃午飯的時候,琥珀問瓊姑:“我怎幺想也想不透,夫人怎幺會讓一個年輕的醫(yī)生替她看。俊  

  “以前李醫(yī)生的父親,是古家的醫(yī)務(wù)顧問,老爺和夫人,都由李醫(yī)生保健,去年李醫(yī)生血壓高,被迫退休,所以由他的兒子接手。由于大家是世交,夫人沒有理由反對,而且,李醫(yī)生雖然年輕,可是相當(dāng)能干!杯偣梅畔驴曜訂栫辏骸霸蹒哿?你是不是也注意到,李醫(yī)生偷看你幾次!  

  琥珀笑一下,搖了搖頭。  

  “李醫(yī)生對我很不錯,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為你們作媒。”  

  “做他的姨太太?”  

  “為什幺要做姨太太?”  

  “難道叫他離婚娶我?”  

  “他根本沒有結(jié)婚!  

  “真的!”琥珀有點意外。  

  “動心了?下一次他來替夫人檢查,我告訴他,然后安排單獨見面!  

  “千萬不要,我只想專心賺錢。”  

  “嫁給了李醫(yī)生,不只手上有了一張長期飯票,李醫(yī)生家里環(huán)境不錯!  

  琥珀又想起了子寧。  

  “我配不上他。”  

  “說什幺也沒有用,先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愛上了你!  

  琥珀完全不把瓊始的話放在心里,其實,她只要把工作做好,不挨罵,她已經(jīng)夠高興了。  

  這天,古夫人一個人留在洗手間,琥珀回到臥室,感到房間一陣發(fā)霉的氣味,而且缺少氧氣,這對病人來說,是大大不適宜。其實,她早就想把窗戶打開。  

  她首先把白窗紗束起,然后把所有的窗戶全部打開,。∫魂囂鹈赖拇猴L(fēng)吹進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琥珀靠在窗前看海,正看得人神,突然有人驚叫:“噢!好冷,天!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琥珀立刻口轉(zhuǎn)身,看見古夫人雙手掩住臉縮在墻角:“夫人,你怎幺了?”  

  “把窗關(guān)上,把窗關(guān)上!”  

  “是的!”  

  “放下窗紗!”她急喘著氣。  

  琥珀手不停的照辦。  

  一切回復(fù)舊觀,古夫人這才吐了一口氣:“!!快扶我上床!”  

  琥珀讓夫人靠在床上,替她蓋上被。  

  “是誰打開窗門的?”  

  “沒……有人,不過……”  

  “你管我?”古夫人用手指著琥珀:“你想害死我?”  

  “我沒有,只不過這兒缺少氧氣,我把新鮮空氣放進來,我是想夫人身體……”  

  “想冷死我,想射盲我的眼睛?你小小年紀(jì),心好狠,你立刻跟我滾!向瓊姑支兩個月薪金,我永遠不要見到你!”  

  “夫人,讓我侍候你,求你不要趕走我,我知道錯了,我向你道歉!  

  “滾!”古夫人按了叫人鈴。  

  “夫人……”  

  不一會,瓊姑進來,看見琥珀面青唇白,心知不妙,她賠笑問:  

  “夫人,有什幺吩咐?”  

  “立刻帶走她,給她六千元!  

  “琥珀,你做了錯事,還不趕快跪下來!”瓊姑瞪著眼,大叫一聲。  

  琥珀直直的站在那兒,要她跪,為什幺?  

  瓊姑用力把她一按,噗通一聲,琥珀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跪在地上。  

  “夫人,琥珀年輕不懂事,不過,我知道她對你是很忠心的,求你給小的一個面子,放過她這一次吧!”  

  “你知道她干了什幺?”古夫人余怒未息,氣呼呼地說:“她想開窗冷死我!”  

  “她不會的,夫人,她常常偷偷析禱,希望夫人早日康復(fù)。只是她太年輕,不懂事,做錯了,求夫人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帶她出去!”古夫人輕輕揮了揮手。  

  “還不趕快向夫人道謝!  

  琥珀帶著猶疑的眼睛,看了瓊姑一眼,瓊姑輕輕一點頭,琥珀說:  

  “謝謝夫人大恩!”  

  “永遠不準(zhǔn)有第二次,出去!”  

  瓊站把琥珀推出去,兩人到樓下,瓊姑說:“上工還不到一個星期,就給夫人趕跑。”  

  “怪不得她一年換十四個護士,看樣子,她一年可以換五十二個!  

  “我代人求情,還是第一次,你到底做了些什幺?”  

  “我只不過把窗門打開,放空氣進來。”  

  “你這孩子,你知道不知道,夫人最怕風(fēng)又最怕光,差不多四年了,沒有人敢動過窗門。每次抹窗,她都睡到休息間。”  

  “夫人為什幺這樣怕光?”  

  “她長期生活在黑暗中,光那幺刺眼,她怎受得了?”  

  “其實,她用不著把自己關(guān)起來,她身體很弱,到花園曬曬太陽,有益身心!  

  “老李醫(yī)生說,夫人缺乏求生意志!  

  “她不想活?是為了老爺?”  

  “當(dāng)然,我不跟你閑聊,我到廚房去看看夫人今晚吃什幺菜……”  

  整整一個星期,夫人沒有和琥珀說過一句話,而且不斷借故大發(fā)脾氣,要找琥珀麻煩,使她得不到半刻安寧。  

  琥珀覺得很難受,可是,一想到那三千元,還有年尾雙薪,為了錢,為了自己將來的前途,她一咬牙,強忍下去。  

  換了另一個女孩子,早就走了。  

  這一天,琥珀發(fā)覺了古夫人吃的早餐,竟然是長壽面,而且她的臉上,似乎也有了一絲笑容。  

  琥珀感到很奇怪,趁個空兒問瓊姑。  

  “今天是夫人生日!  

  “前些日子,你不是說夫人過了生日嗎?”  

  “夫人一共有兩個生日,一個是自己的生日,一個是老爺?shù)纳!?nbsp; 

  “多奇怪?老爺都死了,而且,老爺?shù)纳蘸头蛉说纳,根本就是兩個日子!  

  “老爺和夫人,是同日不同月,由于他們夫妻恩愛,所以,老爺未去世之前,夫人總是和老爺同一天做生日!  

  “就是今天?”  

  “不錯!  

  “怪不得,我從未見過夫人那幺高興!  

  “只要有關(guān)老爺?shù),她都喜歡!  

  “很特別的人!辩暝谔孀约焊吲d,因為幾天以來,夫人第一次開口說話,她算是解凍了,以后也好做人。  

  由于夫人給了她一個大紅封包,因此,她匆匆吃過午飯,便乘車到市區(qū)去,買禮物送給古夫人。  

  回古宅,還沒有到四點,瓊站一看見她就焦躁地說:“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買點東西,反正又沒有事做!  

  “沒有事?我到處找你,你知道嗎?”  

  “現(xiàn)在還沒有到四點鐘!不是夫人要找我吧?”  

  “是我找你,現(xiàn)在夫人的房間一團糟!”  

  “夫人那幺快就起床?真不巧,我難得出去一次……”  

  “夫人根本沒有睡覺,就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一大堆人,吵得夫人心都煩了!  

  “是什幺人?”  

  “那些表少爺、表小姐,還有他們的子女,吱吱喳喳的!  

  “他們來干什幺?”  

  “你不是說夫人不歡迎他們?”  

  “不歡迎是一件事,他們要來,又是一回事,畢竟夫人和他們有親戚關(guān)系,他們來了,就不能不開門。每次,總要夫人下逐客令!  

  “現(xiàn)在我該怎幺辦?”  

  “你以護士的身份,說夫人要休息,請他們到大廳吃點心!  

  “以前的護士都是用這種方法?”  

  “是的!不過每次都做得不好,令夫人很生氣。我希望你有好辦法,對那些人,太怕事是沒有用的,以前那些護士,都怕了他們!  

  “你呢?”  

  “我不是護士,我的話,他們根本不肯聽,我也沒有辦法!  

  “好吧!希望我做得好。”琥珀把東西放下,跑上樓梯。  

  還沒進房間,已經(jīng)聽到夫人臥室內(nèi)的人聲。  

  琥珀走進去,看見夫人疲倦地靠在床上。  

  那些人七嘴八舌。  

  “姑母,我不明白,姑丈的生意為什幺要交由外人代理?我也是念商科的!  

  “我正正式式是個工程師,舅父的建筑公司應(yīng)該由我管理!绷硪粋說。  

  “姑丈的工廠由我代理最適合,我是學(xué)電機的!  

  “我學(xué)經(jīng)濟的,財務(wù)公司的總經(jīng)理,應(yīng)該由我……”  

  “姑婆……我要吃蘋果!”一個小孩竄過來,用手去推古夫人。  

  “我要柑,我要朱古力……”  

  “這兒是自己的家,喜歡什幺,自己去拿嘛!來煩舅媽干什幺?”一個女人說。  

  “滾!你們給我滾……”  

  “姑母……舅媽……”所有的聲浪,蓋過了古夫人。  

  “住口!”琥珀叫著。  

  沒有人理會她。  

  那些人繼續(xù)向古夫人進攻。  

  琥珀抓起一個最頑皮的孩子,高高舉起他,那孩子哇哇的哭,所有的人停止了,每個人都望著琥珀。  

  琥珀輕輕放下那孩子,撫了撫他,說:“我是夫人的護士,夫人要午睡,請你們各位到樓下餐廳吃點心!  

  “我們不要吃點心!  

  “我們要和夫人談家事!  

  “對了!你是外人,你憑什幺理由來插嘴的?”  

  “你剛才欺負(fù)我的孩子,我會控告你謀殺的!  

  “夫人有病,你們不知道嗎?”琥珀放開了嗓門。  

  “為什幺不知道,你是新來的吧?你懂什幺?哼!”  

  “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太吵了,會影響病人的精神,現(xiàn)在我請求大家離去。”  

  “憑什幺要我們離去?”  

  “你們到底要干什幺?”琥珀盡量提高聲音,因為,房間里實在太吵了。  

  “達到我們的愿望。”  

  琥珀看了古夫人一眼,她嘶啞著:“滾!”  

  “你們各位都聽到了,請吧!”  

  “今天來了,沒有結(jié)果,我們是不會走的,你省點氣吧!”那些人又七嘴八舌實行疲勞轟炸:“姑母……舅媽……我的工廠……我的財務(wù)公司……我的……”  

  “你們到底走不走?”琥珀尖叫。  

  “偏不走!  

  “好!”琥珀一手按墻上的叫人鈴,另一只手推開眾人,出其不意的把古夫人抱起,直沖向更衣室。把夫人放在一張安樂椅上,然后順手把門鎖上。  

  那些人追上來,夫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了。  

  琥珀用背靠住門,盡可能制止他們敲門,可惜寡不敵眾,她幾乎給眾人推開之前,瓊姑帶了屋中所有的男工進來。  

  那班人被制服了,琥珀差點被他們掐死,她嗆咳著,好一會才回過氣來。  

  那班人仍然吱吱喳喳,吵著要見古夫人。  

  “以后你們要見夫人,可以!”琥珀蓋過了他們的聲音:“不過你們要預(yù)約,夫人每次只能接見一對夫婦……”  

  “什幺?見自己的親人還要預(yù)約?簡直是天下大笑話!”  

  “假如你們是真心來問候夫人,或者大家守秩序,不要把這兒吵得像個市場似的,那我絕對不會禁止你們見夫人,可是……”  

  “你是什幺人?憑什幺管我們?”  

  “憑我是夫人的特護,夫人一直在生病,她不能受刺激、不能激動,要安心靜養(yǎng)?墒悄銈円粊砹司统,根本沒有人關(guān)心夫人的精神狀況,她幾乎給你們逼昏了!”  

  “她又不是第一次昏!  

  “你不是想讓她昏吧?你們到底在打什幺主意,想來分古家的財產(chǎn)?告訴你們,夫人還可以活一百年,你們少耍點花樣,省點時間,別花費了心思吧!”  

  眾人面面相覷。  

  “還有,在近期內(nèi),你們來探訪夫人時,請不要偕小孩子一起來,因為孩子天真不懂事,他們不知道要怎樣遷就病人。”  

  “我們從來未見過這樣兇的護士,簡直是豈有此理!”  

  “現(xiàn)在,請大家到樓下吃點心。”  

  “不去,我們不去!”  

  “瓊姑!辩険]一下手:“帶他們出去,好好招待!”  

  幾個男工動手扯一個,拉一個。突然一個女人,大喝一聲:“你們敢碰我一下,我就控告你們非禮!”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  

  “控告?”琥珀冷聲道:“我限你們五分鐘之內(nèi)離開,如果你們不走,我就報警。”  

  “你報警跟我們有什幺相干,我們和屋中主人有親戚關(guān)系,難道我們不能來?”  

  “不能!親戚也好,甚至兒女也好,你們未得主人同意,擅自進來,我們可以報警,由警方請你們離去。”  

  “笑話,警察才沒有你們那幺空閑!  

  “警察的職責(zé)是保護市民的生命財產(chǎn),接到控訴,他們不會不管!  

  “我們又不是來搶錢!  

  “但是你們來刺激病人,你們都知道夫人有心臟病,故意來大吵大鬧。要是夫人有什幺意外,警方不管,他們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nbsp; 

  立刻,整個房間靜肅了。  

  “我首先打電話請李醫(yī)生來做證人,然后我再打九九九報警!  

  琥珀說著,就走過去,拿起電話筒。  

  “我們走吧!亞B仔,我們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死丫頭實在很厲害!”  

  “難道就怕了她?”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走吧!瞧舅媽那副德性,她做不長久的,大不了再待一個月,等她走了,我們再來!”  

  “快走,她真的在打電話!  

  “只不過在找醫(yī)生!  

  “你沒聽她說,通知了醫(yī)生,便立刻報警嗎?快走吧!”  

  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后,琥珀剛打完電話給李醫(yī)生,所有的人都走了。  

  琥珀好象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爭,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她靠在墻上一會兒,突然記起了更衣室里的古夫人,她連忙走進去,開了房門。  

  古夫人軟弱無力地靠在安樂椅上,看見琥珀,她展開了一個笑容。  

  “沒有事了,他們都走了!  

  她輕輕點一下頭。  

  琥珀把夫人抱回床上,發(fā)覺她手足冰冷,便替她蓋上被,又給她一顆特效藥讓她服下:“李醫(yī)生就快來了!”  

  李醫(yī)生很快就趕到了,他看見夫人安靜地躺在床上,有點奇怪,問琥珀說:“夫人已經(jīng)自動醒過了?”  

  “醒過來?我不明白!  

  “每一次他們來,都把夫人氣昏了,護士小姐才打電話通知李醫(yī)生!杯偣米哌M來:“這一次冷姑娘把夫人保護得很好,夫人根本沒有昏過是不是?”  

  “是的,夫人一直很清醒!”  

  “冷姑娘真有本領(lǐng)!崩钺t(yī)生坐在旁邊,替夫人把脈搏:“我替你檢查一下,聽聽心臟!  

  一會兒,李醫(yī)生笑著說:“情況比上幾次好多了,這都是冷姑娘的功勞!  

  “哪里話,夫人平安就好!  

  李醫(yī)生替夫人打了針,他說:“夫人很疲倦,讓她好好睡一覺,晚飯的時間可以押后!  

  琥珀替夫人蓋好被,然后關(guān)上門和李醫(yī)生一起出去。  

  “應(yīng)付那些人不容易吧?”李醫(yī)生問。  

  “實在不容易,剛才我像個跑街市的潑婦,我想,活了那幺多年,我第一次那幺兇!”  

  “你用什幺方法令他們自動離去?”  

  “自動?你以為我是耶穌嗎?我還沒有那份本領(lǐng),以德報人。”  

  “跟那些人,根本不能講道理!  

  “你都認(rèn)識他們?”  

  “不認(rèn)識,不過家父告訴我關(guān)于他們不少事,我每一次來,他們都走了!崩钺t(yī)生看看琥珀:“吃過下午茶沒有?”  

  “還說吃下午條呢!別說我,連夫人也沒有吃下午茶!  

  “我請你吃下午茶,夫人會睡幾個鐘頭,吃完下午茶,我送你回來!  

  “謝謝,我不放心出去,留下來,隨時注意夫人的情況!  

  “睡覺沒有什幺好看的,你在擔(dān)心她的身體?當(dāng)然,她每次受刺激,對心臟都有壞影響,不過她現(xiàn)在仍然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下一次陪你,好嗎?”琥珀溫婉地笑著。  

  “下一次?什幺時候?你不會去的,你只不過在騙我!”  

  “不會騙你,答應(yīng)過一定去,過幾天,等夫人身體稍為好轉(zhuǎn)!  

  “那……好吧!再見!”  

  琥珀送走了李醫(yī)生,立刻回到樓上,輕輕推開古夫人的房門,發(fā)覺她已經(jīng)熟睡了。  

  琥珀回到樓下,瓊始舉起了大拇指:“你真有本領(lǐng),那班人,簡直像紅番!”  

  “來來去去,還不是為了錢!  

  “他們想逼夫人分身家,一有機會就來吵,等夫人實在忍受不住,把身家分了,他們就再也不會來了。”  

  “夫人為什幺不給他們一些錢?”琥珀搖一下頭:“省得麻煩。”  

  “一些錢?他們肯要嗎?每一個人都想獨占老爺?shù)募邑敗!?nbsp; 

  “根本沒有可能。”  

  “是沒有可能,但是起碼每人要分一份,一人一份,起碼也超過千萬元!  

  “有那幺多錢,嚇?biāo)廊!”琥珀吐一下舌頭:“是不是一定非要分給的?”  

  “當(dāng)然不是,他們又不是老爺、夫人的子女,就算是子女,夫人認(rèn)為不應(yīng)該分給他們,他們也沒有辦法的,因為夫人是老爺唯一遺產(chǎn)繼承人。不過,如果他們不是太過分,畢竟是親戚,夫人還是會分一些家財給他們的;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很難說了!  

  古夫人一直睡到九點鐘才醒來,吃過晚飯,夫人的精神很好:“我不想睡!  

  “那靠會兒也好的,剛醒來,當(dāng)然睡不著!  

  “你去吃飯吧!”  

  “我八點鐘已經(jīng)吃過了,早點吃,可以有時間侍候夫人!  

  “今天你做得很好!  

  “盡力而為罷了!其實,我也有點后悔,我對夫人的親戚太不尊重了!  

  “他們根本不尊重自己,你又何必尊重他們?你召警嚇走他們,證明你很有膽識!狈蛉苏f:“不過,我擔(dān)心要是警察來了……”  

  “夫人,我并不是真的要報警,否則我打的第一個電話不會是找李醫(yī)生,我是考慮嚇唬他們。我當(dāng)時心里想,這班人欺善怕惡,我就利用他們怕死的心理,嚇退他們!  

  “精彩,精彩。”夫人笑瞇瞇:“你實在不簡單,冷姑娘,最初,你在我的感覺中,只不過是一個漂亮的孩子,現(xiàn)在,證明你不單只漂亮,而且機智、勇敢、聰明。小小年紀(jì),實在非常難得!”  

  “夫人太過獎了。”  

  “其實,對待他們,我有一個最徹底的辦法,就是下一個命令,吩咐門房不讓他們進來,這樣,不就沒有麻煩了嗎?可是,老爺生前總覺得我們兩夫婦沒有孩子,多幾個親戚來往,家里熱鬧些;所以,過去他們來慣了,也鬧慣了,現(xiàn)在……老爺一經(jīng)去世了,我就和他們斷絕,我怕……”  

  “一切都為了老爺!辩晏嫠f出她要說的話:“盡量容忍他們,是看在老爺?shù)姆萆!?nbsp; 

  “你說得對,不過容忍有一個限度!狈蛉思恿艘幌,很快又平復(fù)下來:“你對他們說得好,以后誰想見我,逐個來,一大堆人,我還來不及開口,已經(jīng)被他們吵昏了!狈蛉税错懡腥蒜,琥珀正感奇怪,不久瓊始進來,夫人對她說:“以后那些表少爺、侄小姐他們要來見我,先要問明他們是否早已和冷姑娘預(yù)約,否則,不要讓他們進來,你去吩咐門房。”  

  “要是他們吵著要進來?”瓊姑皺了皺眉頭說:“該怎幺辦?”  

  “這……”夫人看了琥珀一眼。  

  “讓我來應(yīng)付他們好了,夫人,我提議改裝一個可以開關(guān)的門鈴!  

  “以免他們因為不能入屋而按鈴騷擾。好主意,瓊姑,明天立刻換門鈴,至于要安裝怎樣的新門鈴,問冷姑娘好了!  

  “謝謝夫人!”琥珀心里既滿足又高興。  

  連瓊姑也替她開心。以后的日子,琥珀和夫人相處得很好。  

  古夫人尤其喜歡琥珀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望遠鏡。由于古夫人每天都花費一段時間看窗外,有了望遠鏡,古夫人可以看更遠的地方。  

  一個有微雨的早上,琥珀很快就把報紙讀完:“今天沒有什幺新聞!  

  “每天總是打打殺殺,現(xiàn)在的壞人真多。”  

  “都是為了錢,夫人,我念一首詩給你聽好嗎?”  

  “詩?好呀!總比那些罪惡新聞動聽,你念吧!你喜歡誰的詩?”  

  “不經(jīng)意在卑微的地面,有一流潤水,雖則你的明艷;在過路的點染了他的空靈,使他驚醒,將你的倩影抱緊!  

  古夫人直看著琥珀。  

  “翩翩地在空際云游,自在、輕盈,本不想停留,在天的那一方或地的那一角,你的愉快是無攔阻的逍遙。”琥珀沒有發(fā)覺,夫人的臉色變了。  

  “如春天里不成字的寒雁,飛遠、更遠,化入遠山,化作煙。”  

  琥珀仰著頭,還要念下去,古夫人突然提高聲音說:“是你作的詩?”  

  “不,我哪兒會作詩。”琥珀笑著說:“我只是多看了幾次,自然會念的!  

  “趙家壁寫的?”  

  “好象是姓趙。”  

  “在哪一本書看到?”  

  “我忘記了!  

  “書呢?”  

  “在我房內(nèi)。”  

  “拿給我看看!  

  琥珀走出去,很快,把一本書帶進來。  

  “果然是徐志摩的散文集,你自己買的嗎?”古夫人把書接過來。  

  “不是我買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買這樣的好書!  

  “書從哪里來?”古夫人疾言厲色的喝問。  

  “我在老爺?shù)臅磕玫!?nbsp; 

  “你竟然膽敢走進老爺?shù)臅,看老爺(shù)臅!惫欧蛉嗣婵装l(fā)青。  

  “老爺?shù)臅坎]有下鎖!  

  “根本不用鎖,從來沒有人膽敢進去!惫欧蛉酥钢辏骸澳惴噶宋业募乙(guī),快給我滾!”  

  “夫人,老爺?shù)臅糠胖晴鄱鄷鴽]有人看,你不覺得太可惜嗎?”  

  “老爺?shù)臇|西只有我能動,滾!”  

  “我覺得每天的新聞都不外打家幼舍,所以我想多看點詩、詞,念給夫人聽,我是為了夫人!  

  “老爺?shù)臅視!狈蛉吮е潜旧⑽募,倔強地說:“給我滾!我補發(fā)三個月人工給你!”  

  “我可以立刻走,不過,夫人,有幾句話,你是非聽不可。你精神不好,連看電視都覺得眼睛疲倦,你能夠看老爺?shù)臅?我知道你關(guān)心老爺?shù)囊磺,也想知道老爺平日看什幺書,但是你現(xiàn)在無能為力,我念給你聽,不是等于自己看到一樣?”  

  夫人瞄了她一眼:“我不喜歡你碰老爺?shù)臇|西,碰一下都不可以!”  

  “我們現(xiàn)在住的是老爺?shù)姆孔,用的也是老爺(shù)腻X,我無意跑進你和老爺?shù)氖澜纾宜龅囊磺型耆菫榱四!?nbsp; 

  她不再說話。  

  “我現(xiàn)在就走!辩暌恢毕蚯白叩介T邊。  

  “回來!”古夫人突然叫住他,琥珀回轉(zhuǎn)了頭。  

  “我討厭你這個人,但我喜歡聽你念詩的聲音,以后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碰老爺?shù)臅,知道嗎??nbsp; 

  “我走了,就不會有機會碰啦!”  

  “誰準(zhǔn)你走的?膽子可真不小!”  

  琥珀咬一下唇,笑了笑。  

  “明天念《偶然》給我聽,它在另一本徐志摩詩集里!  

  “那我豈非又要碰老爺?shù)臅??nbsp; 

  “我批準(zhǔn)你!”  

  “我可以替你換床單了嗎?”  

  “唔!”于是,琥珀抱古夫人坐進輪椅,把她推到窗前,然后把望遠鏡交給她。  

  “今天,我想看看海景。”  

  “好的,我推你到南窗。”  

  她的嘴角似乎展開了一下,算是個微笑,這種女人!  

  琥珀花了許多心思,經(jīng)過無比的忍耐,再加上忠誠一片,她終于打動了古夫人。  

  她們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  

  這天,古夫人突然對她說:“李醫(yī)生一直想請你吃一頓飯、看場電影,你為什幺不去?”  

  “我要侍候夫人,哪兒有空。”  

  “你只是沒有空,不是討厭李醫(yī)生?”  

  “我沒有資格討厭他!  

  “你那幺年輕,應(yīng)該交朋友,一年到頭都沒有假期是過分了些,以后每逢星期日,我給你放假,好不好?”  

  “當(dāng)然好!可是,誰侍候你吃藥?”  

  “一個星期才一天嘛,瓊姑拿給我,你教她不就可以了嗎?”  

  “打針呢?也教瓊姑打針?夫人,謝謝你的好意,在你身體未復(fù)元之前我還不想要什幺假期!  

  “女孩子一天到晚關(guān)在房子里,不出去跑跑,會悶壞的。這樣好不好,每逢星期日,你替我打了針,然后出去散心!  

  “這樣好不好?夫人!辩陮W(xué)她說話:“等我有要緊事要出去,才向你請假。”  

  “我代你答應(yīng)李醫(yī)生,這一個星期日,你和他去吃飯、看戲?”  

  “不,夫人,不要嘛!”  

  “你聽我說,李世良這孩子挺不錯的!惫欧蛉宋⑽⒌男Γ骸奥犜,嗯!”  

  琥珀沒有理由拒絕古夫人的一番好意,一方面,古夫人是為了她好;另一方面,一天到晚關(guān)在古家,也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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