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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狐貍精 第七章

  青春是一簇永不止息的焰火,情欲讓它燒得益發(fā)熾烈癲狂,進而義無反顧地急于孤  注一擲。  

  如果沒遇上杜少桓,季筱柔不知道她如純玉般潔白的性靈將堅守至何年何月何日。  

  雖說皮相膚淺,但見到他自小逞兇斗狠練就出來的一身壯實肌膚時,方能貼切明白  孔子所謂的食色之說。他的身軀華俊得足以誘發(fā)任何人的情欲,讓她深深陷入迎拒靈肉  的糾葛之中。  

  壁爐里火光閃爍著迷情的氛圍,感覺他喘促的氣息自耳畔緩緩移向胸口,那兒彼此  熱烈撞擊呼應(yīng)著。  

  ‘萬一我不愛你,’當(dāng)杜少桓褪去她的套頭毛衣,她羞澀的兩手掩住從來不曾裸露  在旁人面前的雙峰!裢磉@一切豈不顯得太荒唐、太兒戲?’  

  ‘愛不愛這里知道!派倩篙p輕撫向她急劇起伏的胸脯!愕纳眢w比你的腦袋  誠實多了!  

  ‘不,我沒有,我真的只是……這么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跟任何男人有過親密的接  觸。’為了等待卜中興有朝一日的青睞,她幾乎已將生理上的需求轉(zhuǎn)化成一種精神上的  潔癖。  

  ‘我知道!驗檫@樣,所以他才特別珍惜她。  

  ‘你知道?’你怎會知道?  

  他綻出醉人的笑容!易⒁饽阋呀(jīng)很久了!瘜⑺M臂彎里,他五指整個托住  她美麗的渾圓。  

  ‘想捉我回臺灣,就先想辦法套住我!氖种搁_始蠢動揉搓,非常肉欲高漲地  。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還有機會?’小木屋明明頗為寬敞,她卻有著窒息的恐  慌。  

  火越燒越旺,火舌自爐內(nèi)竄出,一如蛇信般朝他們威脅而來。  

  季筱柔蹙起雙眉,內(nèi)心涌現(xiàn)前所未有的驚懼。杜少桓一見更加煥發(fā)出一絲捉弄的神  采,他的嘴角慢慢上揚,盯緊她的雙瞳。  

  ‘給我一杯酒!矍八切枰妩S湯來醒腦還是壯膽,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軒尼詩?’在盎然得意中,他噙著笑意取來兩只水晶杯,里面各倒了五分滿晶瑩  剔透的酒液。  

  ‘敬本世紀初最圣潔的美女!麃y沒氣質(zhì)地把法國人的生命之水當(dāng)成臺灣米酒,  一口氣倒進喉嚨里。  

  ‘我有我的標準和堅持,你沒資格批評我對情感的執(zhí)著和選擇!  

  杜少桓笑嘻嘻俯向前,直觸到她的額,他先夸張的嘆了一口氣,才裝模作樣的低問  :‘筱柔,可以直呼你的芳名嗎?’  

  這句話根本是多問的,他等都沒等她反應(yīng),就自顧自的往下說:‘一個人吶,小時  候識人不清可以用天真無邪當(dāng)借口,到了這把年紀還懵懵懂懂,就是智慧未開。’  

  ‘你笑我智商太低?’  

  ‘最重要的部分不是這個!  

  ‘是什么?’  

  ‘是你根本不愛卜中興!麛蒯斀罔F地指出,‘你對他只是盲目的崇拜,因為你  憎恨跟我一樣卑微的出身,你期盼自己也能有雙德高望重、氣派儼然的父母,讓你在良  好的教養(yǎng)下成長為一個氣質(zhì)高貴的名媛淑女。  

  ‘人的眼睛是最誠實的,你看著他的時候,眼里閃爍的不是愛,是欽羨。你騙過了  自己,卻騙不了旁人,包括我和趙建明、林光輝,我們就不信你會希望嫁給那個無趣、  乏味,表里不一的書呆子,學(xué)他整天裝出一副假假的笑容,努力擠身在上流社會里,跟  一群你其實討厭得要死的巨賈政要酬酢,人前人后永遠找不到真正的自我。’  

  回望著他炯亮懾人的眸子,季筱柔幾乎是無限憤慨的回答,‘每個人心靈深處都有  幽微的渴望,你并不了解我,我不需要這種懷著惡意的粗糙心理剖析!  

  ‘惱羞成怒了?’杜少桓拂開覆在她額前的劉海,摟住她說:‘不要害怕敞開心懷  ,試著了解自己,按照自己真正的心意去追求你所渴望的。就像我,我愛你,所以我處  心積慮,熱烈甚且瘋狂的完成自己的心愿,就算最終仍不能得到你,但至少我對得起自  己!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死皮賴臉,最不怕被拒絕的人!咽謴乃菩某槌,旋即  卻又情不自禁地握住他,浪潮般的溫柔侵蝕著她向來護衛(wèi)甚嚴的心防。不知道他們這段  意外的戀情將如何發(fā)展?  

  年少時代唯一打贏過她的玩伴,如今用濃情蜜意填補她心靈的許多空洞。她曾指天  咒地,無所不用其極加以鄙視的男人,會是今生牽著她步向紅毯那端的人?  

  這一晚他們擁躺在地板上,他引領(lǐng)著她一遍又一遍體驗她從沒親嘗過的美妙滋味,  讓她明白兩性之間可以有這許多的激情纏綿、相互取悅。除此之外,他緊守著最后一道  防線竭力克制,說是怕嚇壞了她,說是要等到她迷途知返,心甘情愿之后,再共享翻云  覆雨的美好。  

  爐火燒盡,他起身點上燭火,影影幢幢的火苗,照映著兩人。  

  從杜少桓的懷里抬頭,季筱柔覺得相當(dāng)困惑,從來不曾在意過的人,卻在最意外的  時刻闖進生命,左右自己的未來。  

  什么才是她內(nèi)心真正的渴望?‘你愛我什么?’  

  ‘率真、剛直、無邪!恼Z調(diào)堅定而溫柔,每一句每一字都含著無邊的魔力,  直透她的靈魂深處。  

  他從皮夾里掏出一根黑發(fā),‘你的,那年你撞到河里,我把你撈起來時,黏在我手  上的!  

  她什么都沒說,其實心里滿感動的。區(qū)區(qū)一根黑發(fā),他居然保存了十五年!這個男  人好可怕。  

  過往的記憶逐漸涌現(xiàn)腦海,小六那年,他是班上最高最魁梧的男生,老利用午休時  間以惡勢力,要脅趙建明他們跟他一起爬墻到校外哈草。  

  他是惡魔黨的首領(lǐng),她總是這么告訴其他同學(xué),而卜中興就是打擊壞人的救世主。  

  ‘我到巴黎來,不會是你一手促成的呢?’很合理的懷疑不是嗎?種種的跡象顯示  ,他對卜中興的所有計畫似乎都了如指掌。  

  ‘越來越上軌道了!掌鹚暮诎l(fā),杜少桓將她從軟墊上拉起!,帶你去見  一位老朋友。’  

  ‘現(xiàn)在?’三更半夜,屋外一片漆黑,誰會選在這時候拜訪?  

  他莫測高深地抿嘴淺笑!行┤颂貏e喜歡在暗地里活動,客隨主便,我們也不好  意思多說什么!  

  青鐵般的天空落下蒙蒙細雨,為小山坡渲染上一層薄薄的如夢似幻的霧氣。  

  杜少桓領(lǐng)著她來到大橡樹下等候了約莫五分鐘左右,那位他口中的‘老朋友’  

  終于出現(xiàn)。  

  ‘你確定那王八蛋就住在這里?’  

  是一男一女,兩人穿著御寒的黑色斗蓬遮住頭臉,正從山坡的另一端小心翼翼地朝  大別墅的方向潛行。  

  ‘唔,我跟蹤了兩次,應(yīng)該錯不了,否則也不會十萬火急把你叫來。只是不知道季  筱柔在里面有沒有查出什么,她說那姓杜的是你們的小學(xué)同學(xué)!  

  這聲音季筱柔認出來了,是范可欣。至于那個男的,她想可能是聽錯了,不會是他  的。  

  ‘哼,同學(xué)又怎樣,就算是爺爺奶奶,我照辦不誤!f話的口氣是既憤且恨。  

  ‘可是,怎會這么巧?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小心點,這邊的坡度比較陡,一不小心容易摔下去!室獍言挷黹_。  

  ‘你想姓杜的那家伙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  

  ‘不用怕,大不了來個通殺!耆且慌沙鸺业目谖。  

  ‘卜中興,這次你最好不要再搞錯,否則我爸絕對饒不了你!  

  果然是他!季筱柔心口卜通突跳,若非杜少桓緊握住她的手,她肯定會驚呼出聲。  

  ‘我百分之兩百肯定,你老爸要捉的軍火犯就是他,’卜中興親匿地扶住范可欣的  腰,深恐她不慎摔跤了!浀昧,待會兒只要一查到搶枝刀械等武器,就通知人員支  援,任何人膽敢反抗,一律格殺勿論!  

  ‘不要輕舉妄動,這里是法國,可不是臺灣!  

  ‘就因為是在法國才好辦事,消滅這幫匪類之后,我們立刻撤離,到時死無對證,  法國警方又能奈我何?’  

  ‘季筱柔呢?不必先通知她撤離?’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她了,誰教她不跟你合作。要是上級追問,就說她被姓杜的收  買了。’  

  季筱柔閑言,血氣立刻上沖腦門。  

  ‘無憑無據(jù),會不會太狠了?她畢竟是你的小學(xué)同學(xué)!  

  ‘難道你要留著她,讓她回報上級,把找到嫌犯以及嫌犯窩藏地點這些功勞,統(tǒng)統(tǒng)  搶了去?’卜中興很陰險的說!运@幾天的行逕,早已失去擔(dān)任專案小組人員的資  格,就算回到臺灣,我也要稟告上級,給她個共犯的罪名!  

  ‘何必呢,她到底是沖著你才來幫忙的,那一百萬也是……’  

  ‘噓!’卜中興急急打斷范可欣的話!÷朁c,姓杜那賊頭陰狠狡詐,小心他在  附近埋伏了走狗!  

  兩人邊走邊又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些什么,季筱柔已經(jīng)聽不清楚。  

  ‘我要去把他給殺了!齼芍蝗^握得快擰出汁來。  

  ‘殺他容易,但這么一來,屬于你該得的那一百萬不就泡湯了,而且所有的真相你  還沒完全搞清楚呢!  

  ‘包括你是不是軍火犯?’  

  ‘包括你是不是真的愛他!麧饷艿拿济诤L(fēng)細雨中微微挑揚,眼神凝聚在她  臉上,深邃而真切。  

  ‘你不是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真相總是殘酷的,她寧可什么都不知道。  

  ‘而你呢?你猜到了嗎?’杜少桓朝她沉凝地一笑,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梗羌W署長嗎?’  

 。  

  杜少桓帶著季筱柔抄了一條捷徑,趕在卜中興和范可欣之前回到別墅。  

  他倆立在二樓陽臺上,俯瞰著他們兩人鬼鬼祟祟從木橋的另一端躡足潛行而至。  

  兩株臨徑低垂的銀杏枝椏害卜中興差點跌到橋底下。  

  ‘媽的!’他低聲啐了好幾句,與他溫文儒雅的形象完全不搭調(diào)。  

  ‘小聲點,當(dāng)心被里面的人聽到!犊尚劳溆⒗_紛的大門連向回廊,訝然道  :‘太安靜了,你覺不覺得怪怪的?’  

  ‘三更半夜當(dāng)然安靜。’卜中興卻不以為然。  

  ‘一個背負著十幾條人命的軍火犯,會這么放心的任人靠近他的住所,而不加以防  范或盤查?’  

  ‘這就是他狂妄自大的地方。相信我,是他準沒錯!分信d率先走向大門,熟練  的以一只萬能鎖順利進入屋內(nèi)。  

  ‘好暗,’范可欣壓著嗓門說:‘我?guī)缀蹩床坏饺魏螙|西!  

  ‘用這個。’卜中興打開一只袖珍的手電筒,為她照明四周!@王八蛋還真會享  受!  

  ‘別浪費時間看那些,快到每個房間查看!  

  兩個人像小偷一樣?xùn)|翻西找,忙得天快亮了,卻連一只耗子也沒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怎么辦?你不是說……’  

  ‘噓!’卜中興掏出暗藏在褲腰帶上的手槍,怒氣盈然地沖上二樓,范可欣正要出  言阻止,已聽見他得意的笑聲!俸俸伲K于被我找到了,看你還能往哪里跑。’  

  被他用手搶抵住頸窩的正是杜少桓。  

  ‘拜訪老同學(xué),需要選這種天昏地暗,四下無人的時段嗎?’杜少桓一臉泰然自若  的樣子,讓卜中興更是氣憤難當(dāng)。  

  ‘閉嘴,我才沒那閑工夫跟你套文情!分信d咬牙切齒,每一句話都是從鼻孔里  噴出來!f再見吧,我會在送你的挽聯(lián)上寫著:英年早逝!  

  ‘慢著,卜中興,你這是干什么?’范可欣旋踵奔了上來!菄业囊,我  們奉命要捉他回去接受審判,他既然愿意束手就縛,你就不能這樣殺了他!  

  ‘走開,沒你的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分信d打開手槍保險,拉開槍機,  眼中殺機盡露。  

  ‘公報私仇?’范可欣難以置信地瞪著卜中興。‘這是你要我們來巴黎找他的主要  目的?卜中興,你給我說清楚,他是不是那個軍火犯?’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靡獾男δ樋雌饋砣缜嗝驸惭,丑陋至極!凑人  死了以后,要給他安多少罪名都隨我們高興!  

  ‘我都已經(jīng)在你手上了,何不干脆把你的陰謀一并說出來,讓我們聽聽你有多厲害  、多狡詐、多歹毒!T卜中興自曝真相,才是杜少桓強忍著不發(fā)作不采取行動的主  要因素。  

  ‘想做個明白鬼?’卜中興面露冷笑!疀]錯,這件案子從一開始,就是我一手操  作,要知道詳細內(nèi)容,就去問閻羅王吧!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躲在一旁的季筱柔已忍不住要出面制止卜中興,杜少桓卻偷使  眼色要她稍安勿躁。這人,都到了這時候了,他還不怕嗎?  

  ‘住手!’這聲暴喝連原本老神在在的杜少桓都嚇一大跳。  

  ‘陳姿秀?’  

  ‘混帳,’卜中興一見陳姿秀居然拿槍對著他,立刻大聲咆哮。‘誰叫你來的?’  

  ‘是筱柔叫我隨時注意可欣的行蹤!  

  ‘你敢跟蹤我?’范可欣怒問。  

  ‘笨蛋,’卜中興怒斥!心闳コ怨肥,你吃不吃?’  

  季筱柔注意到他趁揮動手臂時,按下腰間手機一個號碼鈕。  

  ‘她是頭號狐貍精,我當(dāng)然得接受她的指揮!愖诵銤M肚子不高興的問:‘你呢  ?你又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我愛上哪就上哪,你管得著嗎?蠢豬,把槍放下!’卜中興漲紅著臉,扯著喉嚨  大叫。  

  ‘筱柔,你怎么說?’  

  季筱柔經(jīng)陳姿秀一叫,不得不從櫥柜后走出來。  

  卜中興乍見她冷艷、帥氣的裝扮,不覺暗吃一驚。這女人變了,雖然一時之間他還  沒來得及弄清她究竟哪里不一樣,但他直覺的意識到,有許多迷人的因子被放進她的形  貌五官中,連眼神輕淺轉(zhuǎn)瞬都有嫵媚的痕跡。  

  ‘為什么找上我?為什么我是狐貍精一號?’她睜睜的瞅著卜中興,要他把話攤開  來說。  

  ‘因為你智勇雙全,而且對我有情有義!  

  ‘鬼扯!’杜少桓氣得大吼,‘他又在設(shè)計你,千萬別上他的當(dāng)!  

  ‘哈哈哈,我也許有可能設(shè)計夫底下所有的人,但絕不可能去設(shè)計一個對我十五年  始終如一的純情女子!ǘǖ啬曇谎奂倔闳幔又f:‘很抱歉,拖你蹚上這淌  渾水,但,除了你,我別無選擇!  

  ‘你說的是真的?’范可欣驚問,她比季筱柔更急迫地想知道卜中興的心意。  

  ‘老天,卜中興,你真是全世界最會睜眼說瞎話、最厚顏無恥的人!派倩秆壑  的星芒難得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狂亂。‘筱柔,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不用聽她回答,光看她趑趄不前的神色,杜少桓的心就已經(jīng)涼了半截。  

  ‘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我還能指望誰呢?’  

  ‘卜中興!’范可欣不明所以,怒氣沖沖地上前,指著他的鼻子質(zhì)問:‘你老實說  ,你跟季筱柔是什么關(guān)系?’  

  三角習(xí)題已夠難解的了,這會兒演變成四角題了。  

  季筱柔尚未花太多時間去傷腦筋,以化解眼前的難題,卜中興和范可欣便沉不住氣  地吵成一團。  

  令人迷惑的應(yīng)當(dāng)不是她和卜中興的關(guān)系,而是卜中興和范可欣的牽扯。  

  幾分鐘過后,法國警方趕來了,費曼地出乎意料之外地出現(xiàn)。  

  卜中興和范可欣、陳姿秀統(tǒng)統(tǒng)被帶回警局訊問。在費曼的協(xié)助下,或許明天一早他  們就能獲得釋放也說不定。  

  吵嚷的場面戛然靜止,大廳上只留下兩雙飽合著怒意和歉意的黑瞳。  

  ‘請聽我解釋……’  

  ‘什么都不必說!派倩各鋈坏卮驍嗨脑!依哿耍阋苍琰c休息吧,樓下  有間客房,晚安!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找出真相的嗎?’季筱柔情急它抓住他。  

  ‘只是這樣?’杜少桓逼視著她的眼。‘你心里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  

  ‘沒有,我……’她難掩心虛地把眼光移向一旁!乙匀烁癖WC!  

  ‘好,’他緊緊盯著她兩簇璀璨的星芒。‘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陪我喝杯酒!娝在吺婢彽拿婵子帜Y(jié)起來,她趕忙解釋,‘即使錯愛,我  也該有傷心的權(quán)利吧?’投注了長達十五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他冷冷地睇視了她好一會兒,無言地從酒柜里取出一瓶白蘭地,意味深長地覷向她  ,一抹仍隱含慍怒的笑魘浮現(xiàn)。  

  ‘你可以借酒澆愁,但不要妄想我會安慰你!  

  她原本十分沮喪,這時突然松開眉眼,伸手接過他遞上來的半杯酒,仰起頭就往嘴  里灌。  

  ‘你……你這個……’杜少桓一時找不到詞匯,好責(zé)備她愚昧的行為。‘呆瓜!’  

  面對他的譏諷,季筱柔并不光火,她繼續(xù)自斟自飲,苦出兩行清淚。  

  為了避免親手掐死她,杜少桓推門走出大廳。夜色中急不擇路,直到被一條垂在地  上的枯藤絆了一跤,才驚覺已經(jīng)來到小山坡。  

  小山坡上傳來唧唧的蟲鳴,他雙手枕在腦后,靠著老榕樹的樹干,懷想那一年綁著  兩條辮子,活潑可愛又兇悍的十二歲的她。  

  季筱柔家和他家隔著一條小河,兩家各有不為外人道的遭遇,同樣來自于非常清寒  的家庭。在那個純樸的年代,那種不成熟的相互敵視,正是愛苗迅速滋長的源頭。  

  季筱柔的父母死得早,由外公外婆一手帶大的她,經(jīng)常被同學(xué)、鄰居欺負。她一定  忘了,每回寡不敵眾,在緊要關(guān)頭出面搭救她的都是他。  

  當(dāng)然,他和她也打過架,原因是她不要他雞婆幫忙御敵,她從小就是一個很不知好  歹、很恩將仇報的壞女孩。但,他就是喜歡她。  

  小學(xué)畢業(yè)以后,她順利地一路念到大學(xué),而他則經(jīng)歷了顛沛流離,尤其是早些年一  個人在巴黎求生存的艱辛,那真不是人所過的生活。  

  太早歷經(jīng)人世炎涼,太晚堅持曾經(jīng)所愛,蕪雜的、紛亂的、氣盛的青春歷歷穿過腦  海,山坡上的他忽覺冷極了,欲語無人能憧。  

  他坐起身兩手緊緊橫胸環(huán)抱,神傷地俯瞰山下,憂心季筱柔這時候大概已經(jīng)醉得不  省人事。  

  正要起身趕回去勸阻她,背脊后陡地擱上來兩條胳膊,環(huán)住他的頸項。  

  ‘你什么時候上來的?’好嗆鼻的酒味,她該不會把整瓶的白蘭地全干掉了吧?  

  ‘你發(fā)呆,傻笑的時候!∧樢徽砩纤募珙^,沉重的眼皮就自動闔上,發(fā)出均  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喂!’這女人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去夢周公!  

  破曉時分,寒風(fēng)凜冽,怕她著涼了,他蹲身將她抱起,走向前面的小木屋。  

  ‘這是我最后一次關(guān)照你,聽到?jīng)],最后一次,以后你休想了。喂,你聽到?jīng)]?媽  的,竟然敢給我睡得那么沉!  

  杜少桓斜坐在床畔,一只胳臂被季筱柔抱得死緊,說什么也不肯放。  

  ‘你睡了吧,我到外頭打幾通電話,順便交代少琪一些事情!娝蝓浩  兩朵紅云,將水頰暈染成動人的加州櫻桃,他內(nèi)心其實是很波濤洶涌的。  

  ‘不要,你陪我一起睡。’眨著迷離的雙眸,她脫出常軌地豪放了起來!绻  真的要我的話。’  

  ‘你醉了!萌酥7蔷樱氖嵌捶炕T夜,是兩情相悅的纏綿悱惻。  

  ‘不,我從來不曾像此刻這般清醒。要了我吧,少桓。’  

  第一次她用軟儂的語調(diào)叫喚出他的名手,杜少桓心旌一陣蕩漾。  

  他用盡全力抱住她,整個身子覆在她身上,繾綣的光源如同魔幻的蠱惑,牽引著他  倆激越的情愫。  

  銜接暗夜與曙光的方舟,悄悄潛渡至小木屋內(nèi),翻攪著教人難以抗拒的動情激素。  

  他倆褪去衣裳,迫切地疊擁一起,在吮吻和愛撫中竭盡全力地取悅彼此。  

  季筱柔悚然地睇視著伏在自己胸前壯美雄健的背脊,感受他每一個急躁的舉動所帶  來的驚心銷魂。  

  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他,任由他隨心所欲地主宰一切。  

  當(dāng)他一口含住她渾圓上的蓓蕾時,她幾乎要驚叫出來,十指穿入他的發(fā)梢,緊緊托  住他的后腦勺,努力讓自己不要表現(xiàn)得太幼稚,太無知。  

  和她一樣忍抑不住亢奮的情緒,杜少桓口中發(fā)出如夢般的囈語,守了三十年的清規(guī)  ,竟在她藉酒裝瘋的誘引下,蕩然無存。  

  款款擺動腰肢的她,瞇著一雙醉眼,發(fā)出痛楚但快樂的呻吟。  

  ‘不,不要!’驟然的疼楚,令她陡地怵心顫然。  

  他卻更猛烈的挺進,把所有的綢繆歡愛推向極致。  

  季筱柔倦極累極地攤開四肢,起伏的胸脯示明她仍不停喘促。不知為了什么原因,  她忽地覺得好想哭,狠狠的大哭一場,然后,眼淚便順著兩頰潸然而下。  

  當(dāng)杜少桓翻過身子,溫柔地捧起她的臉,乍見那片晶瑩的淚光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  

  ‘你這是……后悔?’  

  又干又澀的喉嚨讓她發(fā)不出聲來,只能怔怔的望著他。  

  ‘你真教我失望!派倩笡]給她解釋的機會,起身抓起床邊的衣服,悍然走出房  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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