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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嗜血 第八章

  由于自制的藥太過神奇,加上她的傷口也不深,所以不出一個星期衣衣背上的傷就全好了,而她手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于是自然的,她遂千百個不愿意的回到醫(yī)院重新服刑,過著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悲慘生活。

  對于這一點(diǎn),云海很不贊成。

  因?yàn)殡m然承天派已平,莫聲州卻不見人影,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希望衣衣能留在風(fēng)樓受保護(hù)。

  但衣衣卻拒絕他,且還提到上次她的背就是在風(fēng)樓里讓人砍傷的。

  而且,她想早點(diǎn)回她的實(shí)驗(yàn)室,所以便決定“服刑”。

  對于這點(diǎn),云海相當(dāng)?shù)牟环判模m然她答應(yīng)留在他身邊,但依情況看來,自己賴在她身邊的機(jī)率會大一些。

  縱使他持反對票,可衣衣仍是回到她的工作崗位,忙得昏天暗地。

  “又要加班?”

  一樣是敲了門就進(jìn)來,云?粗魺艨鄳(zhàn)的衣衣。

  她回醫(yī)院上班才四天,四天都是這情形。

  “有機(jī)會的話,替我斃了姍姍!

  肯定是她在搞鬼!

  云海也只能聽聽,總不可能真的拿槍殺了自己未來的小姨子,雖然他真的對她越來越不滿。

  要不是她,衣衣也不會每晚熬夜看病例、門診看到?jīng)]時間吃中餐,每每看得他心疼不已,卻又無法幫忙。

  “收一收回去吧,我讓文得來幫你。”眼一瞟,云海想起還有這么一號人物可利用,而且他肯定很樂意。

  “你不是要我別單獨(dú)和他在一塊?”看著他,衣衣打趣的說。

  想起他那時的口氣,仿佛希望他們永遠(yuǎn)別再見面似的,現(xiàn)在居然要讓他來幫她整理病例?

  習(xí)慣性的解開她的長發(fā),云海以手代梳,滑過她細(xì)柔發(fā)絲。

  雖然她的手已經(jīng)好了,但替她梳發(fā)已經(jīng)成為他們無言的一種默契,代表兩人親密的另一面。

  “放心吧,我也會陪你的。”

  “說到底,你就是疑心病重、愛吃醋、占有欲強(qiáng)!币幻媸帐拔赐甑墓,衣衣借機(jī)嘲笑他。

  云海好脾氣的聳聳肩,替她將長發(fā)夾妥,在她頰邊親了一記,“隨你怎么說,反正我就是這么在乎你!

  好肉麻。但衣衣聽得很習(xí)慣。

  他就是這樣,從不隱瞞心中真正的想法,有什么就說什么,一點(diǎn)也不扭捏,而她,相當(dāng)欣賞他這點(diǎn)。

  因?yàn)樗壳斑做不到。

  知道他對自己而言算特別,但她卻怎么也沒辦法親口對他說出自己的感情與心意,只因在心中,她尚無法辨清自己的想法。

  但,她會努力的。

  “收好了嗎?”看著她老半天不動,云海出聲喚她。

  由于擔(dān)心她的安危,所以他除了在她身邊暗地安排兩個人保護(hù)她,每天更來接送她上下班,就是怕莫聲州會對她不利。

  畢竟,她是他的弱點(diǎn)。

  “好了。”衣衣連忙將東西收疊好。“走吧!

  抬頭對他一笑,她在心中對自己說:總有一天,她一定要像他一樣,在他面前,大方的說出“我愛你”。

  她會以這個為目標(biāo),好好的努力。

  *  *  *

  “大姐?”

  停下翻看下午開刀病例的手,衣衣抬起頭,對上眼前的笑臉。

  “你還敢來?”

  “哪有什么不敢的!眾檴欁詣拥脑谒媲白拢Φ瞄_心。

  衣衣白她一眼,懶得和她辯解。

  “雙雙在臺灣吧!我有事找她!彼闼銜r間,她也早該追來了,自己是該和她好好談?wù)劇?br />
  “大姐,你該不會真想和二姐聯(lián)手追殺我吧!”姍姍露出驚慌的神色,好擔(dān)心的看著她。

  想來就冤呀,自己不過是奉老爸的命令將大姐弄出她那寶貝實(shí)驗(yàn)室,體會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有什么天大的不滿也不該找她發(fā)泄呀。

  還有,她這小妹可也是當(dāng)?shù)萌手亮x盡,不是幫她和二姐皆覓得了好歸宿嗎?怎么她們就是不領(lǐng)情的想恩將仇報(bào)?“我好可憐喔!”她做出此結(jié)論。

  “你在鬼叫什么?”衣衣沒好氣的看她一眼!拔矣羞@么說嗎?自己虧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

  “要不然你沒事找二姐做什么?”姍姍才不信,大姐現(xiàn)在和云大哥正打得火熱,會分心找二姐肯定沒好事。

  “我剛才不是說有事嗎?”衣衣真想打她,明明就很聰明,怎么常常腦筋會轉(zhuǎn)不過來的變笨?

  “真的?什么事?”她的眼睛發(fā)亮,愛湊熱鬧的潛在因子揚(yáng)頭,也忘了自己現(xiàn)在躲二姐像在躲債主。

  能讓大姐找二姐,肯定是大事。

  “你確定你想加入?”衣衣斜睨著她,似笑非笑的問。“我個人是很歡迎啦,相信雙雙應(yīng)該也會很高興看到你!

  姍姍垮下小臉。大姐還是一樣精!

  她放棄了,看來談戀愛并不能使大姐的腦袋變成裝飾用。

  同理可證,她該擔(dān)心了,若大姐知道自己早早就把她的一切大小事情告訴云大哥,她肯定不會讓她好過。

  惹火了二姐就夠可怕了,大姐千萬別湊上一腳。

  “要她找你,還是你找她?”一想到大姐生氣的模樣,姍姍當(dāng)下露出她最甜蜜的笑容,以著最大的配合度看著衣衣。

  衣衣皺起眉,為了她的急遽改變。

  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而且與她有關(guān)。

  但衣衣懶得去追問,反正若頁有什么事,她一定會知道,只是早晚問題而已,何必在這時浪費(fèi)時間。

  “我一會還有刀要開,你去通知雙雙,四點(diǎn)后來醫(yī)院找我!币乱驴纯词直,心下微微計(jì)算,定下時間。

  “是,大姐!眾檴櫅]膽再逗留,連忙跑了。

  衣衣狐疑的看著她匆促離去的背影,心里益發(fā)的懷疑。

  這小鬼,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惡事?



  *  *  *

  四點(diǎn)過后不久,衣衣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

  “聽說你找我?”

  衣衣抬起頭,眼底滿是無奈。

  怎么?全世界的人都沒有敲門的禮儀嗎?

  “來得更早!彼粗魂囎游匆姷拇竺茫疽馑。“你看來精神不錯。”

  “什么時候你也學(xué)會說廢話了?”雙雙大咧咧的在她面前坐下,眼里有絲受不了的不贊同。

  她已經(jīng)被姍姍煩夠了。

  衣衣?lián)u頭,和雙雙寒暄真是浪費(fèi)。

  “有件事麻煩你,找點(diǎn)防身小工具給我。”最近讓姍姍給傳染了,說話的習(xí)慣一時改不過來,倒忘了和雙雙談話向來是有話直說。

  “你惹了麻煩?”雙雙挑眉。

  大姐在臺灣的事,她是不太清楚,只因她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情就快昏頭了,哪來的時間關(guān)心她。

  不過,她倒是知道,大姐目前的男人好像是個黑幫老大。

  “小事。”衣衣輕描淡寫,不愿多說。

  雖然云海一直不想讓她知道,但她還是在偶然的情況下得知,他們目前最大的敵人成了漏網(wǎng)之魚,正在暗處等待著再一次的機(jī)會。

  他們之間的恩怨她管不著,但是她相當(dāng)肯定,那名“仇家”肯定會將目標(biāo)盯上她,也莫怪云海要天天接送她。

  總之,她不愿冒險(xiǎn),更不想因自己而拖累云海或任何無辜的人,所以和雙雙要點(diǎn)小武器防身是個很好的構(gòu)思。

  雙雙漾出笑意,“沒問題,明天就給你。”她眼含興味的傾身接近衣衣!暗恢朗裁磿r候能有機(jī)會,見見傳聞中的大姐夫?”

  立即的,衣衣的眉皺起。

  “是誰造的謠?”什么大姐夫?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我想,答案應(yīng)該很明顯。”雙雙坐回椅子上,語氣混淆著一絲火氣。

  “沒錯,是很明顯!币乱曼c(diǎn)點(diǎn)頭。

  除了那生性愛湊熱鬧,惟恐天下不亂的秦姍姍,還有誰這么無聊。

  “相信我,我現(xiàn)在很后悔,為什么當(dāng)初不賴在爸媽床上,讓他們沒機(jī)會生下姍姍。”蹺著腿,雙雙的神色頗為認(rèn)真。

  “那小鬼,真是欠人教訓(xùn)。”衣衣發(fā)現(xiàn)自己肯定太過心軟,才會讓姍姍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益發(fā)囂張。

  “我也有同感。”雙雙大為贊成!皧檴櫾絹碓竭^分,居然連我們的事都想管,還拿爸當(dāng)王牌。”

  “這就是重點(diǎn)。”衣衣輕敲桌面。

  爸爸的背后黑手,正是她們女強(qiáng)人的媽。

  爸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她們的娘親,早說過了,她們?nèi)苏l的面子都可以不賣,就是不敢違逆母親。

  “氣死人!彪p雙自然也知道這層原因,所以才沒對姍姍怎樣,不過若姍姍再這么下去,她會忍下這口氣才有鬼。“姍姍最好別再犯!”一氣,她擊向桌面。

  “別拿我的桌子出氣!币乱乱擦(xí)慣姍姍的造次,只不過這次似乎有點(diǎn)不太懂得節(jié)制。“反正姍姍現(xiàn)在也怕你怕得要死,應(yīng)該不敢再捅什么婁子!

  “最好是這樣!彪p雙冷哼,站起身。

  “我先走了,東西明天給你。”

  衣衣朝她揮揮手,突然想起一事。

  “雙雙。”她喚住大妹,“忘了問你,遇上日、月的父親了嗎?”

  雙雙的回答是惡狠狠的一瞪,而后甩門而去。

  衣衣眼也不眨的,看她火辣的退場。

  好大的火氣,看來答案是肯定的了。

  *  *  *

  “你在看什么?”開著車,云海無法忽視身旁傳來的往視。

  “你有沒有什么事要和我說?”看著他,衣衣想著該怎么由他口中套出莫聲州的事件。

  她居然對自身不相干的事產(chǎn)生好奇,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你指的是什么事?”右手握住她的柔荑,云海覷了她一眼。

  衣衣抬頭迎視,決定直說,“莫聲州的事。”

  云海皺起眉,她怎么會知道?

  “姍姍說的嗎?”這小丫頭真這么大本領(lǐng)?什么事都瞞不過她。

  “不是,我不小心聽見你和何家兄弟提到!币乱禄匚账氖。“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處理?”

  “這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讓谷、鄉(xiāng)去追尋他的下落了。”趁著紅燈,他轉(zhuǎn)頭面對她,輕言安慰,“放心,我不會讓他有機(jī)會接近你的!

  “這不是我想問的!币乱驴粗拔抑皇怯悬c(diǎn)好奇,這個莫聲州到底是誰,居然能讓你變了臉色!

  “變了臉色?”云海扯了扯嘴角。“什么時候?”

  “現(xiàn)在!币乱潞苤苯拥狞c(diǎn)出。

  他沉默了。

  “想聽聽我的想法嗎?”她想起之前聽到的事!熬臀夷翘炻犚姷,我覺得這個人對你的意義并不平凡!

  云海仍是沉默,只因他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

  他與莫聲州,只能說是孽緣。

  衣衣看他如此,也不再強(qiáng)要他回答,只是心中更確定莫聲州必然與他有著更深一層的關(guān)系。

  就這樣,兩人在沉默中回到風(fēng)樓。

  衣衣正想上樓,卻讓云海拉住。

  “你想知道?”他的眼中是深思,帶著一股遙遠(yuǎn)的回憶。

  “很難得有事會讓我好奇的!彼⑽⒁恍н^!暗裟悴幌胝f,那倒也無妨,我沒姍姍那種害人的好奇心!

  云海一嘆,攬著她的腰上樓。

  到了她房里,他散開她的長發(fā),拿起長梳,準(zhǔn)備開始說故事。

  “聲州,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他是我父親收養(yǎng)的棄兒,比起隨鄉(xiāng)他們,我和他更是親近,而一直以來,我以為他會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好朋友,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忠心!

  衣衣手靠著椅子把手,相信事情一定不若他想的完美,光是看他們兩個“好朋友”目前處于敵對狀態(tài)就可得知。

  “事情發(fā)生在兩年前,當(dāng)時我接任狂戰(zhàn)一年,決定大肆整頓混亂無紀(jì)的臺灣黑道,就在我整頓了百分之七十臺灣黑道幫派的時候,聲州他聚集一些平日和他交好的幫眾,立志推翻我,接掌大局!

  衣衣冷冷的聽著,低垂的睫看不出情緒。

  云海輕輕的梳著她的長發(fā),心情是難得的平靜。

  有她在身邊,這一段不堪的回憶,似乎不再那么難受。

  “我接到消息趕回來,就在狂戰(zhàn)議事大廳和他正面對決!

  “你放過了他!彼K不是真正冷血之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衣衣一點(diǎn)也不覺得意外。

  “嗯,那時候看著重傷的他,我眼前閃過的卻是這二十多年來我們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心一軟,就循私饒了他!彼嘈,“是我做的錯事,身為一幫之主卻不以大局為重,才會惹出后來的風(fēng)波!

  “人之常情,不能怪你!

  衣衣實(shí)話實(shí)說,其實(shí)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顆比其他人都熱情的心,要不,他也不會勇于示愛。

  云海由背后輕摟她入懷,語氣有絲落寞。

  “我只是不懂,為何光是一個名利,就能讓我與他二十多年的情誼付諸流水,他就半點(diǎn)不留戀?兩年前我放過他,兩年后他竟找了承天派想置我于死地,我究竟是哪里對不起他?”

  他就真這么恨他?

  衣衣握住他置于自己身前的手,難得的安慰人,“這世上,總是有這種人,為了錢財(cái)功名,說不定連手足至親也能犧牲。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不好。”

  輕靠在她肩上,云海輕笑出來,“真難得,你居然會安慰人。”

  而且還是這么一面倒的安慰他!若是依他猜想,聽到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她應(yīng)該是冷嘲熱諷才對,畢竟因?yàn)樾能浂搭櫲缶,輕饒敵人確實(shí)是自己的過錯,卻沒想到她居然!

  衣衣一掙,離開他的懷抱,瞪了他一眼,“知道難得就該心存感激!

  “是!贝笳埔簧,她重新落入他懷中。

  在這時,云海真正跳脫出這段被背叛的不愉快回憶,只因有她。

  “真的很感謝你‘善良’的安慰!

  依在他懷中,她也很迷惑。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

  *  *  *

  “找不到?”云海看著眼前的隨谷、隨鄉(xiāng),“怎么可能?”

  隨谷、隨鄉(xiāng)對看一眼,又低下頭。

  “我們派出了全省各分會的探子,其余連盟幫派也在替我們在意,可是就是沒發(fā)現(xiàn)莫聲州的蹤影!

  “這么能藏?”云海沉吟,“想個辦法,讓他自曝行蹤。”

  事情拖得越久,人心越容易松懈,到時若有什么閃失,絕不是他所樂見,尤其莫聲州的目標(biāo)肯定只有他與衣衣,自己安全無虞,可不希望衣衣送命。

  早點(diǎn)找到他才能放心。

  隨谷、隨鄉(xiāng)覺得為難。

  “怎么?”看出他們的沉默,他問。

  隨谷嘆了口氣道:“莫聲州向來心機(jī)深沉,而且才剛遭逢大變,要引他出現(xiàn)可能不是件易事!

  “而若想誘他現(xiàn)形……”隨鄉(xiāng)看了云海一眼,“除非是幫主親自當(dāng)餌,要不……就要麻煩秦小姐……”

  “不行!痹坪O胍矝]想的拒絕。

  隨鄉(xiāng)停下話,早就料到幫主不肯,且依莫聲州的個性,就算幫主愿意,他也不見得會上當(dāng)。

  “若如此,我們就只有耐心的等!彪S谷仍是一貫沉著!爱吘箶嘲滴颐鳎覀兡軌蜃龅,就是作好準(zhǔn)備,等!

  云海微考慮,搖頭,“不,我們還有個方法。”

  隨鄉(xiāng)看向隨谷,尚未及反應(yīng)過來,隨谷已出言反對,“這樣不妥!

  “有什么不妥!痹坪5瘩g!澳銈儎偛灰舱f得很清楚,除非是我去當(dāng)餌,誘出莫聲州!

  他這么一說,隨鄉(xiāng)真是后悔極了。

  “幫主,我剛只假設(shè),你不能這么做。”

  “幫主,這樣的計(jì)劃太過冒險(xiǎn),我不贊成!彪S谷皺起眉,正色表示。

  云海不語。他不去涉險(xiǎn),難不成讓衣衣去?

  況且一日不擒到莫聲州,衣衣就一日處于危險(xiǎn)中,這種壓力實(shí)在太大,他寧愿主動出擊。

  “就這么做,你們下去布置一下!

  “幫主……”何氏兩兄弟同喚,卻在云海的注視下收音。

  “我已經(jīng)決定了!

  兩兄弟對看一眼,也無法抗命,只能稱是。

  看著兩人背影沉重的出門,云海調(diào)回視線,他心里覺得萬般疲累。

  他與莫聲州糾纏了這些年,是該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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