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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決非戲弄 第四章

  「千凈,叔叔可以答應(yīng)妳叫我爹爹!箺钏沸行ξ恼f,然后又加了但書,「不過,妳也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才行。」

  千凈一聽見他的話,馬上就停止了哭泣,她收放自如的淚水看得兩個大人心中暗叫高明。只聽她高興地喊:「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

  「我都還沒說是什么事,妳竟然答應(yīng)得那么快?」

  「爹爹,那你快說嘛!」千凈很爽快地就直稱他為爹爹,也沒想想他提的條件她做不做得到。

  楊朔行暗忖,這件事不適合現(xiàn)在說,此刻最要緊的是先處理眼前這具尸體。「千凈,妳只要記得妳答應(yīng)了就好,爹等一下再告訴妳!

  「好!骨舾吲d地一笑,臉上呈現(xiàn)出小女孩該有的快樂和天真。

  風(fēng)水云看著兩人達(dá)成協(xié)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她總覺得楊朔行好像在算計她,他腦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千凈,她是妳娘嗎?」楊朔行看向地上死去多時的少婦。

  「千凈的娘娘!骨艋卮稹

  楊朔行對著少婦在心中說道:千凈的娘,真抱歉哪,是妳女兒自己硬要叫我爹的,我可是沒半點(diǎn)強(qiáng)迫她而且也沒有誘拐她,妳在天之靈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可不要生氣,如果真的生氣的話,半夜也別來找我,因?yàn)槲乙彩潜粖吪畠罕频摹?br />
  「爹爹,你在對娘娘說什么?」千凈一臉好奇地看著楊朔行。

  楊朔行聞言一驚,在別人眼中他應(yīng)該只是看著死者而已,并沒有開口說話,怎么千凈會……

  「千凈,爹沒說話呀!

  「可是……人家剛剛好像有聽到爹爹的聲音!骨糇约阂灿X得很奇怪。

  這小女孩……不太一樣喔。楊朔行感興趣地想。

  「爹爹,娘娘為什么一直在睡覺?」千凈又問,「千凈叫她她都不理,娘娘是不是在生千凈的氣呀?」

  原來千凈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jīng)死了,還道她是在睡覺,又一直叫不醒她,以為娘親在生她的氣,不理她了,所以才開始哭。

  「不會的,千凈這么乖,娘娘不會生妳的氣的!箺钏沸邪矒嶂。

  「那娘娘為什么都不理我呢?」

  「這……」楊朔行向來有什么說什么,但現(xiàn)在對方還是個那么小的孩子,他該怎么解釋比較恰當(dāng)呢?

  就在他思索的同時,風(fēng)水云卻開口道:「千凈,妳娘娘死了!

  「死?」千凈不懂這個字為何那么地令她討厭,「死是什么?」

  「死就是一直睡一直睡的意思!癸L(fēng)水云這樣解釋。

  「?」千凈垂下雙肩,「那是不是都不會醒過來,也不會理千凈了?」

  「嗯!

  原來已經(jīng)平靜的湖面再次閃動著波光,千凈的眼淚又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為阻止她又放聲大哭,楊朔行趕緊開口,「千凈,別哭喔,如果吵到娘娘睡覺的話,娘娘會生氣的喔!

  千凈聽了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哭出聲,但淚水仍不住地流下,這情景看得他們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楊朔行走到不遠(yuǎn)處撿了幾根較粗的樹枝,用繩索將它們綁成長排狀,猶如一塊木板;他運(yùn)勁將它斜插入土中,接著巧勁一使將這些綁在一起的樹枝往下壓,只見泥土四散,地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凹洞。他以同樣的手法做了幾次后,走回她們身邊。

  「爹爹,你為什么要挖一個大洞呢?」千凈問。

  「那是要給娘娘睡覺用的,娘娘躺在那邊比較安靜!

  「喔!骨酎c(diǎn)點(diǎn)頭。

  楊朔行準(zhǔn)備移動少婦的身體時,突然從少婦的衣袖中掉出了一封信,他將那封信拾起,抽出信紙打開,娟秀的字跡出現(xiàn)在他眼前──

  當(dāng)這封信被人看見時,我想我已經(jīng)死了。我自知命不長久,所以先寫下了這封信,以防萬一。

  這時,我的身旁該有一個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吧?

  她復(fù)姓慕容,名千凈,九月十六生,才剛滿四歲,有一對我見過最純凈美麗的綠眸,但家人卻因此而容不下她,所以我便帶著她離開。原以為我可以照顧她、看著她長大的,誰知我卻被病魔纏身,時日無多。

  這世上最讓我掛心的就是小女千凈了,她生來無父,眼看又要失恃,何其可憐!千凈聰明又乖巧,只愿發(fā)現(xiàn)我們的人,能夠?qū)⑺?dāng)成親生女兒般撫養(yǎng),教她做人處世之道。但若您是個心懷不軌、別有所圖的人,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她,讓她在這兒自生自滅吧!這是我這個做娘的一點(diǎn)心愿。

  林宛煙絕筆

  慕容千凈……看來,慕容這個姓氏是來自千凈的父親。她還真是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一定會在自己身邊哭。

  楊朔行將手中的信遞給了風(fēng)水云,然后帶著林宛煙的尸體走到坑洞那兒,慕容千凈見狀也跟了過去。

  風(fēng)水云靜靜地將信看完,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心中的陣陣波濤,她想起了自己的娘親……當(dāng)初若是她能忍下那股氣的話,她那奇特的能力就不會在眾人面前展露出來,也就不會傷了大哥和姊姊,更不會使得娘被迫帶著她逃離風(fēng)家。而她像是不會克制自己似地,每當(dāng)看見有人欺負(fù)娘,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氣,只想傷了那些欺負(fù)娘的人,于是她們母女倆便從一個地方換過另一個地方……

  娘從未抱怨過,也沒說過一句苦。就算在藏躲之際,她所擔(dān)心的還是自己的女兒,擔(dān)心她是不是餓了、擔(dān)心她有沒有睡好……娘一直沒注意到自己日漸單薄的身體,直到她的身體再也受不了了,整個人垮下,躺在病床上沒幾日就辭世,臨終前念念不忘的還是她的女兒……

  一陣風(fēng)吹過來,臉上的微涼讓風(fēng)水云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淚水。她正想抬起手擦掉眼淚,身旁卻響起了楊朔行的聲音。

  「水云。」楊朔行站在她面前,用手指抹去她的淚,溫柔地問:「怎么哭了?是不是想起妳娘?」

  風(fēng)水云點(diǎn)點(diǎn)頭,努力抑下淚意。這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然后輕輕搖晃。「姊姊不哭!

  慕容千凈稚氣的聲音讓風(fēng)水云低頭看著她,只見千凈的小臉上猶淌著眼淚,卻仍出言安慰她。在看過那封信之后,她心中對慕容千凈有著莫名的愛憐及心疼,她覺得兩個人的身世是如此相同,而她比千凈幸福的是她享受到了更多的母愛,一個她永遠(yuǎn)也回報不了的恩情。

  風(fēng)水云蹲下身子和慕容千凈平視,有些哽咽地說:「姊姊不哭,千凈也不哭。」

  「好!鼓饺萸酎c(diǎn)頭答應(yīng)。

  只是兩人嘴上這么說,但承諾并沒有及時傳遞到眼中,只見兩雙眼眸互相呼應(yīng),淚水直下,越流越快,最后一大一小干脆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妳們……」楊朔行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這說哭就哭、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他的心開始變得一團(tuán)混亂,后來變成緊揪成結(jié),風(fēng)水云痛哭的臉龐硬是在他心上狠狠地劃了一刀,讓他痛得無法說話……

  兩天前,當(dāng)他的惡作劇惹哭了風(fēng)水云,他不過曾對她升起憐惜之意,怎么這會兒見到她哭泣,他心中的痛覺會是那樣強(qiáng)烈?!

  楊朔行靜下心來問著自己,他這種奇特的心情,該不會是表示……他對風(fēng)水云動了心?

  會是這樣的嗎?

  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他會有機(jī)會厘清這一點(diǎn)的。

  ☆ ☆ ☆

  御花園

  兩道同樣修長俊偉的身影并肩走著,一名身穿龍袍、頭戴金冠,一名身著藍(lán)黃相間的衣袍,頭上則戴著一頂官帽。他們走著走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走了好久好久,有一人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天洛,雖然你們家御花園大得讓人走不完,但也沒必要拖著我跟你逛花園吧?」齊推雪說道。

  老實(shí)說,當(dāng)了幾年的官,他還是對這一身中規(guī)中矩的官服很不適應(yīng)。此刻的他直想趕緊把它脫下,換上平常所穿的服飾,讓自己舒服一點(diǎn)。

  「唉……」朱天洛突然嘆了一口氣。

  「早朝后把我留下來,就是為了讓我聽你哀聲嘆氣嗎?」

  「推雪,這件事你聽了之后一定也會嘆氣的!怪焯炻逡桓笨蓱z兮兮的模樣,完全沒有皇上該有的威勢。

  「說來聽聽!惯@下他倒好奇了。

  「昨天母后來找我,跟我提了一件事!怪焯炻逋O履_步,側(cè)過頭看著齊推雪,「她問我是否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選妃立后了。」

  「是嗎?哈哈哈……」齊推雪非但沒有如朱天洛所說的嘆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推雪,你真夠沒良心的,我煩惱成這樣,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小心我把你貶到長安去,讓你天天都見得到齊叔!」朱天洛威脅著。

  齊推雪聞言趕緊收起笑意。開玩笑,他老爹想孫子想瘋了,當(dāng)初要不是怕他老人家想不開對他逼婚,他也不會「流落」到京城來。

  「那你是怎么回答太后的?」齊推雪問。

  「國事繁忙!

  「你有哪一天不忙?」

  「推雪,你可真是厲害,母后就是這樣回答的!怪焯炻弩@嘆道。

  「過獎過獎。」齊推雪毫不謙虛地說。「那你接下來又怎么說?」

  「接下來,我就跟母后提一些正待處理的國家大事,然后又提到那件轟動全京城的命案,說這件命案還沒解決,若在這時選妃的話,只怕百姓會認(rèn)為我這個做皇帝的不管他們的安危,只管自己享樂。講到最后,我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然后裝出一臉倦容,心疼我的母后便打住了話,要我趕緊去休息,免得累壞了身體!怪焯炻逡豢跉庵v完。

  「你利用太后的慈悲心!

  「沒辦法。雖然覺得對不起她,但我實(shí)在不喜歡談到那件事!怪焯炻逍睦镆彩歉械嚼⒕蔚摹

  「因?yàn)槟愕膲糁腥?」齊推雪一語道出。

  朱天洛聽了只是無奈地一笑。夢中人……那個在他夢中出現(xiàn)的白發(fā)少女,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夢見她了。在還沒確定她是否真實(shí)存在時,他的一顆心就已經(jīng)為她所牽掛。雖然自己都覺得可笑,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只能任由自己深深陷入,無法自拔!

  「你明查暗訪了幾年都沒有任何消息,難道不打算放棄嗎?」

  「放棄?要是你,你會嗎?」朱天洛反問。

  齊推雪想了想,最后聳聳肩,「我不知道,畢竟我沒有過像你那樣的心境。」

  「嗯,咱們別談這個了!怪焯炻逶俅螏ь^往前走,然后他們來到了一座拱橋上,「你把消息傳給朔行了嗎?」

  「昨天我一回到府宅就派千里鳥過去了,我想他今天一早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訊息!

  「那就好。那種手段兇殘的兇手若不早點(diǎn)抓到,只怕京城里外的百姓會更不安!

  「我今天會親自到城外的幾個陳尸地點(diǎn)勘查,看看兇手有沒有遺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就看你的了!怪焯炻鍧M懷信心地說。這時,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今天是不是要接見一位才上任兩個月的御史?」

  「皇上終于想起來了,F(xiàn)在這時候……我看他大概已經(jīng)在王府門口等待多時了!过R推雪笑笑地答。

  三個多月前,在他離開京城后,那位御史才上任,而昨天他才踏進(jìn)京城,回到府宅整裝準(zhǔn)備進(jìn)宮覲見皇上,他便接到了那位新任御史的拜帖,他便要人回復(fù)說今天退朝后接見他。

  「讓他枯等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但誰教我比他大呢,哈哈……」朱天洛笑道。

  齊推雪無奈地?fù)u頭笑著,朱天洛擺明了就是以大欺小,那位御史也只能暗叫自己倒霉了。

  ☆ ☆ ☆

  小小的身體從馬車中鉆出來,她手撐著前座的椅子,想讓自己坐到那上面去。

  駕著馬車的楊朔行見狀便扶著她讓她坐下。

  「千凈睡飽了嗎?」楊朔行問。

  「嗯,千凈睡飽飽。」慕容千凈揚(yáng)著滿足的笑容。

  「那姊姊呢?」

  「姊姊還在睡。千凈在里面好無聊,所以出來找爹爹!

  在林中哭累的兩個人,回到馬車上后沒多久便靜靜地睡去。幸而這段路很平坦,不然搖搖晃晃的她們倆就很難安睡了。

  「唔……」

  見慕容千凈手搔著胸前,楊朔行不禁問道:「怎么了?」

  這時慕容千凈從領(lǐng)口抽出一條細(xì)繩,最后拉出一只鐲子,「人家睡覺壓到它了,有點(diǎn)痛痛!

  楊朔行看著那只鐲子,那是只玉鐲,由色澤看來是塊美玉。它的表面還以黃金鑲著圖案,是一對比翼鳥還有交纏著的樹枝,手工相當(dāng)精巧。

  「千凈,那是娘娘的鐲子嗎?」楊朔行問道。

  「是呀,娘娘說要給我,要我?guī)г谏砩系!鼓饺萸裟弥C子說。

  「咦?」眼尖的楊朔行看見玉鐲的內(nèi)緣好像刻有東西,「千凈,鐲子給爹看一下好嗎?」

  「好。」慕容千凈從脖子上拿下玉鐲,將它交到楊朔行手中。

  楊朔行仔細(xì)地看著內(nèi)緣,輕輕念道:「在天愿作比翼鳥。」

  他想道,該不會有另一只鐲子刻著「在地愿為連理枝」吧?如果有的話,那應(yīng)該是林宛煙和某位男子的訂情信物了。

  他想起那封絕筆信的內(nèi)容,上頭說千凈無父,這是不是代表她并沒有和千凈的親爹拜堂成親?若想明白這些事,恐怕得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了。

  楊朔行將鐲子還給慕容千凈并替她戴好;趁風(fēng)水云還在睡覺,他決定先完成一項(xiàng)早預(yù)設(shè)好的「陰謀」。

  「千凈,妳還記得爹之前在林子里要妳答應(yīng)的事嗎?」

  「記得記得,如果千凈不答應(yīng),千凈就不能叫你爹爹了。」慕容千凈用力地點(diǎn)頭。

  「嗯,千凈很聰明!

  「爹爹快說,千凈一定會答應(yīng)的!」慕容千凈保證道。

  「好,那爹爹就說啰……」楊朔行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 ☆ ☆

  見了那名新任御史,齊推雪沒和他多說什么便草草將他打發(fā)了。那名御史雖然對他表現(xiàn)出恭敬又誠懇的態(tài)度,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不對他的胃口,讓他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齊推雪換上簡便的衣著出了城門,施展輕功循著地圖上所標(biāo)示的地點(diǎn)前往出事地點(diǎn)。

  他先到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搜尋著四周的一草一木,希望能找出一絲絲的線索,接著又到第二個地點(diǎn)、第三個、第四個……

  好小子!現(xiàn)場都沒留下任何他所要找的東西,看來他得往尸體方面調(diào)查了。

  正當(dāng)他要離開時,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有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四處尋找東西,他急忙隱身到一旁。

  待那個人慢慢走近,他看清對方的面貌后,不禁感到訝然。

  他來這里找什么東西?

  見那人像是無功而返地往回走,一個念頭在齊推雪心中升起,他跨著極快的步法往他的目的地而去!

  ☆ ☆ ☆

  聽到馬車?yán)锼坪跤行┞曧,楊朔行對身旁的慕容千凈使了個眼色。

  「爹爹,我知道了。」慕容千凈說完后便一頭鉆進(jìn)馬車?yán)铩?br />
  風(fēng)水云低吟著,睫毛一動一動地,似乎正要從睡夢中醒過來。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她的娘,娘沒有像在病榻時那樣蒼白消瘦,而是容光煥發(fā),看起來好健康。娘一直對著她笑,笑得好慈祥、好慈祥……

  「娘,起床了。」

  咦,怎么有另一個人在叫娘呢?風(fēng)水云感到納悶。

  「娘,妳睡了好久喔,快點(diǎn)張開眼睛嘛!」

  奇怪,這話好像是對她說的,但她不記得自己有個女兒呀!

  「娘──」

  這稚嫩的聲音她好像聽過,是……

  「娘,妳有沒有聽到千凈的聲音?」

  對!這聲音是千凈的……風(fēng)水云驚得倏然坐起身,她看著身旁一臉笑容的慕容千凈,開始懷疑自己剛才所聽到的話。

  「娘,妳終于醒了!鼓饺萸舾吲d地說。

  風(fēng)水云愣愣地看著她,「千凈,妳剛剛……叫我什么?」

  「娘!

  風(fēng)水云心里有著超大的疑團(tuán),千凈為什么要那樣叫她?

  「千凈,我不是妳娘!顾_口道,「妳娘已經(jīng)死了。」

  「死的是娘娘,娘和娘娘不一樣!顾⌒〉男撵`是這么認(rèn)為,爹爹也是這樣告訴她。

  風(fēng)水云聽了可不覺得有什么不同,「千凈,總之妳不可以那樣叫我,知不知道?」

  慕容千凈聞言頓時垮下了臉,「可是千凈答應(yīng)爹爹的……」

  答應(yīng)楊朔行?答應(yīng)他什么?這時她猛然想起在林中楊朔行對千凈所提的條件──

  她直接掀開前方的布簾打算質(zhì)問他。

  「楊朔行,你對千凈提了什么條件?」

  楊朔行側(cè)過頭笑看著她,「千凈剛剛喊那么多聲了,難道妳都沒聽見嗎?」

  「你怎么可以開這種條件?」風(fēng)水云斥道。

  「這條件很適合我們哪!妳看,咱們一男一女加上一個小孩,男的既然是爹爹、女的當(dāng)然就稱做娘啦。千凈,妳說對不對?」

  「對!」慕容千凈高高興興地回應(yīng)。剛剛爹爹有跟她說,不管他問什么,她都要答「對」。

  「不對不對!楊朔行,你怎么可以讓千凈喊我娘?如果被別人聽到,他們會把我們誤認(rèn)為……」風(fēng)水云說不出口。

  「誤認(rèn)為夫妻嗎?」見風(fēng)水云難得著急的模樣,楊朔行可是很開心,「這也沒什么不好的。千凈,對不對呀?」

  這次千凈又配合地回道:「對!」

  「妳看,千凈也這么認(rèn)為!

  「你……反正你不可以讓她那樣叫我!癸L(fēng)水云鄭重地告誡。

  「既然這樣……千凈,我不是妳爹爹了,妳以后就喊我叔叔!箺钏沸幸桓睙o所謂的模樣。

  「你怎么能夠──」風(fēng)水云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后便傳來了啜泣聲,她回頭一看,只見慕容千凈紅著眼睛,眼淚直流。

  「嗚……爹爹不要千凈了……嗚嗚……」慕容千凈哭道。

  「別怪我,是千凈自己沒有做到約定的!箺钏沸泻菹滦哪c說。

  「嗚……嗚哇哇──」慕容千凈又放聲大哭,「人家要爹爹,人家要娘啦──」

  「千凈……」風(fēng)水云心疼地看著她傷心的模樣,「楊朔行,你也太狠心了!」

  「呵,心如果不夠狠的話,又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呢?」楊朔行無情地說。

  「嗚……千凈不乖,沒有人喜歡千凈,千凈是沒人要的小孩……」慕容千凈一臉委屈地哭著。

  風(fēng)水云聽了心都揪痛了,她忍不住將千凈摟進(jìn)懷中,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千凈,妳別這么說,沒有人說不喜歡妳呀!

  「沒有人要千凈……嗚……」

  「誰說沒有人要千凈,以后妳就跟著我,我會照顧妳的。」她絕不會讓千凈受到一點(diǎn)傷害的!

  「那妳當(dāng)千凈的娘好不好?」

  「好,乖,快別哭了。」風(fēng)水云只想快點(diǎn)止住她的淚水,因此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答應(yīng)了什么。

  「真的?」慕容千凈的淚水慢慢停下。

  「嗯!癸L(fēng)水云自然地點(diǎn)頭,接著她才想到剛剛千凈問什么真的假的?

  「哇!娘答應(yīng)了!爹爹,娘答應(yīng)了!」慕容千凈開心地大叫。

  風(fēng)水云呆呆地看著慕容千凈興奮地在馬車中跳著,她到底答應(yīng)了什么,讓她這么高興?

  此時楊朔行褪下了冰冷的面具,他先是向慕容千凈眨了眨眼,然后再滿臉笑容的看著風(fēng)水云,「孩子的娘,請多多指教!

  風(fēng)水云這時才猛然醒悟到自己掉入了他們父女所設(shè)的陷阱中,不知不覺地答應(yīng)了那件事。

  嚴(yán)格說起來,她是該覺得氣憤的,但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她心中并沒有感覺到一絲怒意,反而對于他們父女倆的用心良苦打從心底覺得好笑。笑意漸漸涌了上來,她忍不住放聲大笑,笑到眼淚都流下來了。

  「爹爹,娘她……」慕容千凈來到楊朔行身邊,有些害怕地看著風(fēng)水云。娘是怎么了?她怎么會笑成那樣呢?

  「千凈別怕!箺钏沸锌粘鲆恢皇謸嶂饺萸舻念^,看著風(fēng)水云的眼光則是從未有過的柔情。他輕扯嘴角,「妳娘只是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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